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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青脚下生风,呼哨间来到了旱魃面前,劈手一把夺下龙渊剑,手腕骤转一剑斩向老僵尸脖子,在剑锋贴近它脖子的瞬间突然停了下来,刚才他很清晰的感觉到手指上的魂戒一阵剧颤,剑锋才骤然停滞。

    魂戒表面升起一线螺旋形黑气,仿佛被对面的老僵尸吸引了似的朝它飘飞了过去,黑气在它鼻下人中位置一分为二,宛如分叉的蛇杏般迅钻进它鼻孔。

    徐青咧了咧嘴,他真不明白指肚上的黑戒指为什么会阻止自己斩断僵尸脖子?难道它们之间还有着某种联系?思忖间,魂戒上的黑气仍在源源不断飘出,但束缚住老僵尸周身的白雾丝带却被它挣断了大半,只需再加一把力气就能重获自由。

    砍吗?徐青心头颤动了几下,抬手将龙渊剑架在了老僵尸脖子上,这样做有备无患,即便出现什么突状况也能在第一时间砍掉僵尸脑袋,至少能让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僵尸砍掉脑袋不会死,如果处理得当不用多久又能活蹦乱跳了,徐青见识过僵尸强悍的恢复能力,上次他就亲手削掉过一个僵尸脑袋,结果昨晚再见到那具僵尸屁事没有,还能挥爪子杀人屠狗。

    旱魃被龙渊剑架住脖子的瞬间也挣断了所有束缚,五指缓缓松开任剑鞘和御尸符一起落在了地上,现在被人用剑比着脖子全因这件可有可无的小东西。

    冰冷的剑锋切开一层护身罡气贴在旱魃脖颈上,只需暗暗用劲就能把它脑袋齐茬儿削落,如果换在以前它拼着断头也不会束手就缚,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它心里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更奇的是它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滋生,它想臣服在眼前的年轻武者脚下。

    臣服的念头就像一颗种子,萌芽吐穗一不可收拾,没有人现徐青指肚上的魂戒在悄悄然把黑气渡入老僵尸鼻孔,也无人知道这些黑气就是缔造那颗臣服种子的根源。

    道陵御尸符原本只能在极短时间内控制住旱魃的行动,如果使用者不能趁这段时间诛灭旱魃必然要承受僵尸之王的疯狂报复,这就是为什么会说御尸符跟使用者本身修为有关的原因了。

    相当于准半圣修为的旱魃光是护身罡气就能让绝大多数武者束手无策,再加上它一身铜皮铁骨刀斧难伤,能在短时间内消灭僵尸之王的只有半圣境以上的古武者,放眼世间能有几人?

    魂戒是血族十三圣器之一,也是一件最奇妙圣器,它可以让控制血族和人类的思想,诱内心各种执念,臣服就是其中之一,这种能力对于一般低等血族而言等同于鸡肋,因为它们数量实在太多,根本不具备被控制的价值,让高等血族臣服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血契,魂戒的力量又成了无用的东西,因为每次使用魂戒时都要让它吸收大量的阴气,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还不如血契简单稳妥。

    魂戒还有个最奇妙的地方,用来控制高等血族的成功率比低等血族反而要高出百倍,这也直接导致它成了十三件血族圣器中最没用的东西,甚至成了教皇的小藏品也无人问津。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僵尸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得上是血族,但绝大多数僵尸都是没有思想的,魂戒仅能控制的僵尸只有临近进化边缘的毛僵和旱魃,偏偏这个溶洞中还有大量阴气可以给它充能,直接导致了旱魃的悲剧……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若无莫强求。这头千年旱魃还有不少杀招辣手没来得及施展,脑海中就被种下了一颗臣服的种子,现在这颗种子已经萌芽吐穗,长成了一棵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它认准了眼前这位年轻武者就是它的主人,值得它追随效忠,甚至付出生命,脑海中做人的念头都远不如这个执念强烈。

    徐青并不知道旱魃脑子里已经有了臣服的念头,剑锋往内迫近了两厘,淡淡的问道:“你就是王屠岭沉睡的旱魃?”

    旱魃点了点头道:“旱魃是僵尸进化后的称呼,并不是我的名字,我以前有个名字叫王巢。”

    徐青撇嘴道:“你以前是做屠夫的,这王屠岭就是用你的姓命名的对吧?”

    王巢点头道:“是的,成了僵尸后这些人都传说我是什么黄巢转世,以讹传讹的人多了也就这样传开了。”它现在对眼前的年轻武者已经完全臣服,自然是有问必答。

    徐青眉头微皱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说吧,那具紫僵来找你做什么?它和那具会填坑的毛僵在哪里?”

    王巢低声说道:“紫僵用一枚阴龙珠做代价,让我帮它夺下龙虎山做为栖身地,它就在洞内休息,木魁从另一个出口上去抓人了,相信现在应该已经得手。”

    徐青目光一凛,伸手一把抓住衣领急唤了几声,并没有听到神行和林平子两人应答,大急之下手上猛加了几分力气,剑锋切在旱魃皮肤上,摧金断玉的剑锋竟然只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浅痕,如果换做普通人只怕这一剑已经把脑袋齐根儿削了下来。

    王巢面色如常,双眼望着怒形于色的徐青,低声说道:“放心,我叫木魁不能伤人,它绝对不敢伤人。”脖子被切了一剑,它不但不怒反而还善意的劝了对方一句,话说出口连它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徐青揪紧的心莫名松了一松,掌中的剑柄往后撤回两寸,剑锋离体,老僵尸脖子上的伤口渗出缕缕鲜血,用女人们的专业术语形容一下就三个字,量不大,血流到肩膀已经停了,伤口以极快的度合拢收口,连疤也没留下一条。

    “主人,木魁不敢伤人!”一个浑浊低沉的声音从徐青背后传来,运动透视之眼扫去,只见那具浑身披毛的大块头毛僵就站在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两只粗壮的利爪上各拎着一个人,看模样就知道是神行和林平子,两人低头闭眼,显然都已经晕了过去,这原本是王巢准备的一招杀手锏。

    木魁拎着两人上前两步,嘴角的长毛湿了一片,手上拎着两块血食不能品尝的滋味连僵尸也难耐,它强忍着腹中的饥火把人活着拎了回来。

    徐青还没说话,王巢转身对毛僵打了个手势,就是这一转身,龙渊剑又在它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长豁口。

    毛僵已经有了粗浅的智慧,它一眼就看到主人被擒,但对于主人的手势它不敢违逆,乖乖的拎着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巢反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豁口立刻合拢,他对走到近前的毛僵挥手道:“把他们放下来,你退下。”

    毛僵木魁偏头望了一眼持剑而立的徐青,点头低吼一声放下人转身走开,可以看出它很不甘心,但碍于主人的命令又不得不离开。

    徐青用透视之眼迅在两人身上扫描了一遍,现两人都中了尸毒,他用剑押着王巢往前走了两步,沉声说道:“救醒他们,他们中了尸毒。”有这头千年老僵尸在,不管什么尸毒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

    王巢一脸正色的点头道:“好,不过救醒他们前我有两个小小的要求,希望您能够答应。”

    徐青神情一凛,手中的短剑又贴近了王巢脖子,低声说道:“你认为自己现在还有资格提要求么?”就算旱魃不肯出手解毒,这点小毒也难不倒他,只不过要略花些手脚。

    王巢嘴角挑起,低声说道:“提要求的资格随时都有,您手中的剑或许在刚才有用,但现在已经对我构不成半点威胁了,劝您还是收了好。”

    徐青听出它话中有话,手中的短剑又往王巢脖子递进,不料老僵尸淡淡一笑,眯眼望着贴近的剑锋,就在剑锋临体的瞬间他肩膀小幅抖动了两下,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诛灭旱魃的最好时机是它被御尸符控制住的短短十数秒,错过了就很难再有机会,旱魃有一招保命绝活,阴尸移形,可以在瞬间移闪出百米开外,不过使用这招有一定的局限性,使出这招要消耗大量的阴气,哪怕是旱魃辛苦吸纳十天半个月的阴气也仅能支撑使用一次阴尸移形。

    王巢使出阴尸移形瞬间脱离了徐青的掌控,但它并没有真要离开的意思,这样做的目地无非是为了引起未来主人的重视。

    老僵尸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着实让徐青惊了一跳,等他猛的回过神来时面前已经失去了老僵尸的身影,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数秒。

    徐青手持龙渊剑跨步上前,站到了两人身前,他现在不能施救,至少要先找到那个神出鬼没的旱魃再说。

    “主人,王巢愿追随您鞍前马后,只求能堂堂正正做一回人便死而无悔了,请您答应。”一个微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徐青猛抬头,现在数十米外的洞顶,王巢双脚倒挂在一根酷似船锚的石钟乳上,正对他作揖拱手。

    徐青眉头微皱,抬手用剑虚指旱魃,沉声道:“少跟我装神弄鬼的,要跟我混对吧?行,先下来解开他们的尸毒,再把那头紫僵绑了送给我们带走,我就考虑收了你做跟班。”他就是随口一说,也没指望飞走的鸭子还能到碗里来。

    挂在洞顶的王巢脸上现出一抹为难之色,拱手说道:“主人,解毒没问题,不过我收了紫僵一颗阴龙珠,不能帮它夺下龙虎宗阴龙珠可以原物奉还,但要我把它绑了送给您也是不能,僵尸从不欺凌滥杀同类,恕我不能从命。”

    徐青听得真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照这样说你还是个有原则的僵尸咯?也行,那我就不勉强了,你先过来帮他们解毒,然后定个血契什么的,我就收你了。”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老僵尸是在故弄玄虚,它所讲的理由根本不能让人相信。

    按常理旱魃要是想做人并不难,随便找个什么代理人都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它转,像这样一具拥有人力量的老僵尸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本来能让人像祖宗一样供着,没必要低声下气给一个可以随时要它命的人做跟班,这本身就是件有悖常理的事情。

    王巢弹身从洞顶跃下,脚下两个纵跳到了徐青跟前,二话不说张嘴吐出一颗鸽卵大小的碧绿丹丸,用手指捏住蹲下了身子,伸手就要把丹丸送到神行嘴边。

    这一举动引起了徐青的警惕,他脚下错步挡在神行面前,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拿给我瞧瞧。”

    王巢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手捏丹丸站起身来,低声答道:“主人,这是我成毛僵后练成的尸王丹,可以解除木魁下的尸毒。”说完用手掌捧住尸王丹递到了徐青面前,但它指尖仍不免在轻轻颤抖,这颗尸王丹对它太过重要,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举动实则赌上了它的第二次生命。

    徐青默运护身罡气罩定周身,撮指捏起尸王丹看了两眼,并没有现什么异状,这颗丹晶莹满绿,翠色yu滴,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玻璃种正阳绿翡翠琢磨成的珠子,他抬头望一眼面前的王巢,现这老僵尸正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想来这颗尸王丹对它而言是个很紧要的物件。

    “王巢对吧?”徐青指尖捏着尸王丹揉转了几圈,却没有交还给旱魃的意思,低声说道:“这颗尸王丹应该是跟古武者内丹近似的东西,你把它交给我,是不是可以看做是一种信任?”

    王巢眼巴巴的望着他指尖那颗尸王丹,干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主人,您说得不错,尸王丹跟古武者内丹相似,但又有不同,尸王丹可以随时取出来疗伤解毒,甚至可以射出伤敌,除了您,我不敢把它交给任何人。”

    徐青眉头微蹙,指捏尸王丹轻轻一晃,沉声说道:“任你说得再好我也不可能相信你,除非你能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他想趁着地上两人没醒把事情摊开来讲个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他嘴上说不能相信老僵尸,心里却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

    王巢摇了摇头道:“主人,我没有能让您相信的理由,但我可以用僵神之名立下血誓,誓死追随,此生绝无二心。”

    旱魃王巢的话让徐青心头又起了疑惑,据他所知旱魃本身就是僵尸之王,它就僵神,既然这样还哪门子僵神血誓?难不成还能对着自己三炷香,自攻自受?

    “这玩意还你,跟我说说僵神血誓是怎么回事儿?”徐青把指尖的尸王丹往外轻轻一抛,王巢双掌翻伸疾合把尸王丹扣在掌心,脸上浮起一抹难抑的欣喜之色,它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激动的情绪,缓缓讲出了僵神血誓的由来。|i^

    一直以来世人都有个错误的概念,以为旱魃是僵尸进化到巅峰的形态,是僵尸之王,也被称为僵神。实则真正的能被称之为僵神的只有一位,那就是轩辕大帝之女,魃,她才是真正的僵尸鼻祖,传说中的魃飞天遁地,凶威泼天,拥有与天神叫板的恐怖实力,脚步过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传说无从考证,僵神仅此一位。后世形成的旱魃俱都尊轩辕大帝之女为僵神,而它们只能说是拥有了第二次生命和强大力量的僵尸之王,如果给它们冠上僵神的称呼是决不敢受的。

    旱魃这个称号对所有僵尸来说都是神圣的,只有进化出智慧并拥有强大力量的僵尸之王才够资格被称为旱魃,僵尸的数量原本就少,旱魃更是千年难出一位,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世人口口相传,著书立传,错把僵尸之王当成了僵神,没有那位旱魃会浪费口水指出世人书卷中的错误,因为它们更喜欢人们的鲜血。

    王巢现在满心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对于力量的增长并不在意,把一切告诉徐青为的就是打消这位主人心中的疑惑,顺便还能博取信任,有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听王巢讲完了僵神和旱魃之间的关系,徐青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好像没有了圣境武者参照,现存的半圣武者在人们眼中就是最强大的,道理很简单,一点就透。k";

    徐青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指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沉声说道:“现在可以给他们解毒了,解完毒去准备好要带的东西。”

    王巢用力点了点头,半蹲下身子捏住尸王丹送到了神行鼻尖,丝缕绿气从他鼻孔中飘出,投入尸王丹中隐没不见,解毒的度竟比轩辕天晶还要快上数倍。

    尸王丹天生就是尸毒的克星,同时它也是最强的尸毒本源,神行和林平子所中的尸毒转眼间就被吸收殆尽。王巢手托尸王丹走到徐青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主人,我以僵神之名请您赐下一滴血。”说话时手掌前伸,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青眉头微皱略一沉吟,把右掌伸到了尸王丹上方,大拇指在中指尖运劲抠下,两滴鲜血无声落下,不偏不倚滴在尸王丹表面。

    “够了吗?”徐青把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啄了一口,低声问了一句。

    王巢点头道:“足够了。”说完他一脸慎重的捧着尸王丹放在胸前,嘴里喃喃碎念着些什么词儿,尸王丹表面的血滴慢慢沁入,只留下一块椭圆形红斑。

    “王巢以僵神之名,立下血誓,追随我主,矢志不渝……”念叨完王巢伸出右掌平按在自己胸前,五根利刃般的长指甲从指尖弹出,它一脸严肃的用爪齿扣住自己胸口的皮肤反方向撕开一道两尺长的豁口,随后用指尖捏住尸王丹放了进去。

    徐青静静注视着王巢自残,他没有上前劝阻,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形式,把尸王丹放进自己胸腔的确是最保险的,同时这也是血誓必经的最后步骤。

    王巢把尸王丹放入胸腔,顺势用手掌按住了胸前的豁口,掌心往下滑开时豁口已经合拢,这种强悍的恢复能力让站在一旁的徐青微有些动容。

    跪在原地的王巢双膝挪动了几下,又离徐青近了几分,他双掌往耳边抬高,啪一声拍打在了地面上,身子往前倾出额头触碰到了地面,这不是跪着叩头,而是用的五体投地的姿势,其实不完全对,他裤裆里还有一体也拖到了地上,应该算标准的六体投地。

    徐青被老僵尸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弯腰伸掌一把拉起了趴在地上找爽感的王巢,嘴里低声说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跪地叩头的,要是换做别人哥铁定会一巴掌抽过去……”

    王巢一脸正色的说道:“老奴不管什么食袋米袋的,该叩头的还是要叩,这是主仆礼节。”

    徐青摆手道:“什么狗屁礼节,哥不兴这个,你先说说这个血誓有什么作用?”

    提到血誓王巢老脸上的线肉不禁抽搐了几下,脸上现出一抹凝重的表情,足足停顿了五秒才低声说道:“主人,僵神血誓是以尸王丹为媒介立下的毒誓,您的鲜血就像烙印般印在老奴尸王丹中,即便相隔千里,您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左右老奴生死,要想解除血誓只有一个办法,形神俱灭……”

    僵尸和血族同属于不死生物,僵神血誓和血契功效也大同小异,只不过僵神血誓相对来说要更简单残酷,自然形成的僵尸数量原本就少得可怜,而且它们只有在进化成毛僵才能凝聚尸王丹,其中历经的坎坷磨难不胜枚举,这颗尸王丹对僵尸而言意味着重生的开始,胜过生命。

    成丹后的僵尸才会真正拥有粗浅的智慧,它们会感受到重生的喜悦,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从茹毛饮血的凶兽转变成再度拥有情感的人,心脏跳动了,血液在干涸的血管中重新流淌,僵神血誓等同于在尸王丹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滴血在尸王丹上的人一个闪念就能轻易让立誓的僵尸形神俱灭。

    听完了僵神血誓的严重性徐青禁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沉声说道:“行了,反正哥也不在乎多收一个吸血的仆人,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不能随便吸人血要人命,被我抓到了后果会很严重,懂么?”

    王巢点了点头道:“主人,其实老奴很久以前就不需要吸人血补充阴气了,偶尔吸上一回不过是尝个鲜!”

    传说僵尸是集天地怨晦之气而生,被摒弃于六道众生之外,浪荡无依,游离无所,它们以众生鲜血为食,鲜血中含有精力和生命力,特别是有的鲜血中还蕴含着有助于它们进化的阴气,人类一直被低等僵尸视为最好的食物,这仅仅是野兽的本能。|i^

    像王巢这种僵尸已经进化出了智慧和人类的情感,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外还重拾了人性,可以说旱魃已经是具有强大力量的重生者,完全脱离了野兽的范畴,当然他可以选择再世为人,也可以选择继续做一头强大的野兽。

    徐青懂得了僵神血誓的严酷后对王巢的投诚不再存疑,人家都主动把千年老命交到你手上了,再疑神疑鬼就没必要了,有过一次收血族仆人的经历再收一个旱魃老奴毫无压力,收了他以后任何僵尸作怪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王巢眼神中现出一抹挣扎之色,伸手从胳肢窝里掏出一颗黑溜溜的丸子,手臂伸出摊送到了徐青面前,低声说道:“主人,这就是紫僵给老奴的阴龙珠,可以给老奴在人世间生活提供用之不竭的阴气,说起来还真有些舍不得还给它,唉!”

    徐青撮指捏起阴龙珠看了一眼随手丢回他掌心,皱眉问道:“既然喜欢你大可以留下,那头紫僵身上血债累累,出了王屠岭必定会被驻守在各处的古武者们诛杀,哥先警告你,别跟着搀和。”

    王巢牙关紧咬,沉声说道:“放心,主人有令老奴不敢违背,您稍等,老奴现在就去把阴龙珠还给它,从此两不相欠。”说完转过身来,快步朝溶洞南面走去。|i^

    徐青眼望着王巢走远,突然抬脚在神行屁股上踢了一记,笑骂道:“装,你丫再给哥装。”他已经现这小子眼皮儿微微颤动了几下,敢情是早醒了在故意装晕。

    “哎呦!”神行怪叫一声捂着八月十五从地上跳了起来,躬身偏头一脸幽怨的望着徐青,但很快就暗暗冲地上的林平子努了努嘴,小道姑也醒了,同样在装晕。

    徐青撇了撇嘴,用脚尖在地上挑起一块小石头,用点暗劲弹向小道姑八月十五,啪!腚沟子打雷,击中了眼,林平子惊叫一声弹了起来,她没有像神行一样捂着屁股蹦跶,而是红着个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作怪的家伙。

    徐青邪邪一笑道:“刚才跟王巢说的话你们两个都听见了对吧?”

    神行和林平子相视一眼,咬着唇点了点头,其实在王巢帮两人解毒后不久人已经醒了,刚才戏剧性的转折全被这一对听了去,不过他们同时选择了装晕,就是想让这事儿过去。

    徐青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摸出根黄屁股哥哥叼上,点着火抽了两口,悠悠的说道:“你们放心,哥不会杀人灭口,收个僵尸小弟也没啥不好的,至少有我看着他不会害人,说不准以后还能帮着扫个地刷个马桶啥的,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林平子咽了口吐沫,苦着脸说道:“徐供奉,那可是旱魃啊!茅山宗开山立派千年都没抓到一头,您拿来刷马桶?得了,干脆您把他转让给我,这扫地刷马桶的事儿我一手包办了成么?”

    神行凑上前两步,笑呵呵的伸出两根手指做剪刀夹了一夹,低声说道:“老大,你也忒流弊了,就知道你出手黄花闺女也能变抠脚婆娘,来一根抽的。”

    徐青掏出根香烟丢了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哥现在特想抽你,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神行接过烟叼在嘴上点着,嘿嘿笑道:“老大,说实话我刚才被僵尸抓到那会差点没把尿给吓出来,可念头那么一转我就不怕了,有你在死不了,怕个什么劲儿?然后就……”说到最后他故意买了个关子,闷头抽烟就是不说话。

    徐青心里一阵好奇,抬手一巴掌拍在这货肩膀上,大声问道:“你小子啥毛病,说话留半截打酱油吗?快说,然后怎么着?”

    一旁的林平子终于忍不住笑着出声道:“还能怎么着,毛僵把他拎着往后腚下头一塞,然后他就晕了。”

    咳咳!神行差点被烟呛死,干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这档子事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现在他真有种把小道姑宰了灭口的冲动。

    “什么?你的意思他是被毛僵一个屁给熏晕的?还中了毒!”徐青几时听到过这种奇事,一时间愣没回过神来,视线瞟向一旁的神行,现这小子脸都绿了,跟二次尸毒感染了似的,看样子小道姑说的都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远处刮起一阵寒风,王巢呼啸而至,他身上穿了一件麻布长衫,手上还拎着两个特大号铁皮箱,但脸上也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

    徐青瞟了一眼铁皮箱,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箱子里全都是金条和各种珠宝古玩,还有几件镶金嵌玉的古代兵器,看来这家伙是带齐了家当准备搬场了。

    王巢放下铁皮箱,目光在神行和林平子脸上扫了一扫,面向徐青躬身说道:“主人,刚才老奴去还阴龙珠现紫僵同木魁都已不知所踪,还带走了老奴养的二十具铜甲尸。”

    “铜甲尸?”徐青眉头一拧,沉声问道:“铜甲尸是僵尸吗?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林平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双眼微微一眯,抢先说道:“这里是一处绝佳的养尸地,铜甲尸也被称之为炼尸,就是用尸毒和炼尸法经过百十年炼养而成的东西,不比天地养成的僵尸可以自主吸收阴气和吃东西,炼尸需要炼尸人把它们放到养尸地炼养喂食,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才能派上用场,一旦炼成比自然形成的僵尸更厉害,就是一具人形机器。”

    王巢点头道:“没错的,老奴早年杀掉几个老道士得到了几个炼尸的法子,闲得无聊就收集了百几十具尸体尝试着炼尸,刚开始方法不对,毁了小半,最后只存得了八十具,洞里的二十具铜甲尸就是交给木魁调用看守门户的,没想到被那家伙全带走了。”说到最后,他嘴角竟然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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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旱魃之所以被世人称为僵尸之王并不仅仅因为它强大近妖的力量,最恐怖的恰恰是它所拥有的智慧,只要它肯学,完全可以用数百年的时间来学习消化人们总结的各种知识,王巢就是个会炼尸的僵尸之王,闲得无聊蛋痒他就炼出了一批强大无比的尸兵玩儿。

    木魁反水跟紫僵私奔,还带走了二十具铜甲尸,王巢气得三尸暴跳七窃生烟,但气过之后冷静下来一想,他乐了,阴龙珠还在他肚脐眼里装着,凉丝丝的爽快。

    徐青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转怒为喜的王巢,很快从他老狐狸偷到鸡似的诡异笑容中联想到了一件事情,闪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走了也好,你不是说有八十具铜甲尸么,带走了二十具损失不大,对了,那颗阴龙珠还在你手上吧,拿过来!”

    呃!王巢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旋即转作苦涩,他抬头弱弱的望了一眼主人,现对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是惦记上阴龙珠了,没办法,只能双手奉上。

    “主人,老奴有个请求,能不能让这位暂时转过身去?”王巢干咽了一口吐沫,瞟了一眼林平子,他能够嗅到这位身上的女人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徐青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林平子,小道姑很知趣的转过身去,一旁的神行则瞪大了双眼望着老僵尸,想瞧瞧那阴龙珠是个什么模样。

    王巢咬了咬牙,伸手一把撩开衣摆,好家伙,他居然挂的是个空档,难怪他要让小道姑转过身去,敢情是怕人家小姑娘看到了他胯下这只有气无力的白头翁……

    徐青咧了咧嘴,一旁的神行嘴角的半截烟头直接掉在了地上,心里一阵纳闷,这是玩的哪一出献宝?阴龙……珠,该不会就是僵尸蛋吧?

    王巢尴尬一笑,用手指点了点黑乎乎的肚脐,低声说道:“阴龙珠藏在这里能吸纳阴气,就是取起来略有些麻烦。”说完两根手指弯个勾儿直接挖进了肚脐,咕唧!一声抠新鲜猪肚似的浊响让对面的徐青皱皱眉头,鼻孔中仿佛还能闻到一股子霉豆鼓的酸味,接下来出现了很惊悚的一幕,老僵尸把整截小臂都伸进了肚脐……

    噗!王巢抠挖了足足五分钟,才把手臂从肚脐眼里抽了出来,指尖夹着那颗阴龙珠,看来他是把珠子藏到了盲肠里,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指尖的珠子,托在掌心递到徐青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主人,阴龙珠是老奴见过最神奇的宝贝,您收好……”

    徐青强忍住胃里一阵阵酸水翻腾,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东西还是你收着,对了,还有六十具铜甲尸藏在哪里?也带出来给我们瞧瞧。”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碰这颗从肚脐眼里抠出来的珠子的,但又觉得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王巢暗中藏了多少私货,说不定哪天这些东西就能物尽其用的。

    听到主人把阴龙珠留给自己,王巢脸上浮起一抹狂喜之色,他赶紧撩起衣摆把珠子塞回去,把皱巴巴的衣摆抹了抹平,一脸激动的说道:“主人,被木魁和紫僵带走的铜甲尸不过是最普通的炼尸,剩下的六十具尸兵中有银甲尸三十具,金甲尸二十五具,金玉衣三具……”

    “什么?金玉衣?你怎么会有金玉衣的炼制方法?”原本背对这边的林平子突然出一声惊呼猛的转过身来,紧接着她跨步走到黄巢面前劈头盖脑就是一通喝问,那气势就连千年旱魃都被她震退了两步。

    王巢偏头躲开喷来的口水,寒声说道:“金玉衣算什么?我还炼了两具茅山不化骨,炼尸的法门是我几百年前从三个茅山老牛鼻子尸体上得来的,老牛鼻子身体太弱,用来炼尸都是浪费材料,索性都丢在山路上让砍柴的见了收埋去,你这小丫头何必为古人担忧?”

    茅山道士跟僵尸并不是什么宿敌,用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关系来形容或许更加贴切,茅山道士有诛灭僵尸的事迹流传世间不假,但更多时候道士们都是把擒获的僵尸带回去用秘法炼制后加以控制,这样就能更好的为炼尸者所用,好处远远大过消灭掉。

    炼尸术在茅山宗曾经风靡一时,相传茅山道士们可以把炼尸训练到比最乖巧的仆人还要听话,宗门内所有杂役都由僵尸们复杂,而且它们还不用支付薪水,心中闷气难消时还可以把炼尸当成出气筒,不拘是男尸还是女尸,可以随便折腾,玩坏了再想办法抓一个回来就是了。

    林平子也知道几百年前生的事情跟她无关,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本门炼尸术的下落,因为现在炼制金玉衣和茅山不化骨两种顶级僵尸的法门早已经失传了,只要能找回正宗的炼尸术交回宗门,那将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林平子再也顾不得对方是千年老僵尸的身份,上前两步屈膝噗通一声跪在了王巢跟前,咬着唇求道:“请尸王前辈借炼尸术珍本一观,茅山林平子定铭记前辈大恩。”

    世界真奇妙,曾经把僵尸视作奴仆,仰仗诛尸灭鬼博取了赫赫声名的茅山道士竟然会跪在一头千年老僵尸跟前求本门失传的炼尸术,这有点像个冷笑话。

    王巢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些个记载着炼尸术的破本子几百年前就被我一把火烧了,你就是要我也没办法找来……”啪!一记敲木鱼似的闷响打断了老僵尸的话,脑门上传来的震动感让他心头一阵火起,把头一转满脸怒容尽数化作了春风,敲他的人惹不起。

    徐青把手指凑到嘴边吹了口气,板着脸说道:“存心装大尾巴狼是吧?烧掉了破本子脑袋还在,你就是悬梁刺股也得把什么炼尸术背出来,懂吗?”

    王巢伸长脖子咽了口吐沫,忙不迭连连点头应声:“是,是,老奴一定背出来,剩下的尸兵就在对面的阴河底下藏着,我这就下去帮您带上来……”

    啪!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暴栗在老僵尸头上开了黄桅子花,这就叫美女欠射,尸王欠敲。

    王屠岭地下隐藏着一个庞大的溶洞群,雄奇瑰丽的大溶洞中亭台天成,阴河潺潺,人在其中宛若林海听涛,回音袅袅。也有众多狭窄的溶洞,人过时只用得一句话来形容,屈膝摸奇路,弯腰过险关;曲径十八拐,一夫万难当。

    悠长深邃的溶洞天险宛若迷宫森森,其中不乏阴气毒瘴弥漫毒物暗藏的洞穴,是一处奇景中暗藏杀机的凶地。能在这里行走自如的有一种生物,僵尸。

    庄艳娥正从一个窄小的溶洞中爬出,站直了身子甩动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吼,紧接着一阵腥风扑向后脑,它头也不回探爪从肋下穿出,哇哇!两声酷似婴孩啼哭的尖叫声响起,利爪回转,一条三尺长的肥硕娃娃鱼被牢牢扣在了爪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庄艳娥冷喝一声,反爪凑到嘴边对着娃娃鱼脖子下的软肉咬下,一股浓腥冰凉的鲜血冲入喉管,让它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红光。

    娃娃鱼在利爪尖牙下徒劳挣扎,它在这座溶洞暗渠中也算得上是食物链顶端的所在了,没想到在这个外来者手中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顷刻间就被吸干了鲜血死去。

    嗒!利爪甩出,死去的娃娃鱼化作一道黑影被甩开几米远,噗通一声落入一条寒气森森的暗渠中。

    咚咚——两声爆响从溶洞出口传出,大小不等的石块落开一地,狭窄的洞口被生生扩大了两圈,紧接着毛僵木魁从洞里猫腰钻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排身材高大雄壮的僵尸,这些僵尸浑身精赤,身上的皮肤泛着一层古铜色,目光呆滞,膝盖、手肘、前胸上戴着黄铜铸造成的护甲,这就是王巢闲暇时炼制的铜甲尸。

    每一具铜甲尸都是选的强壮魁梧的尸体,底子虽然比不上银甲尸和金甲尸也算得上相当浑厚,经过尸毒淬炼,养尸地数百年温养,加披上厚实的精铜护甲,这些铜甲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大多可媲美玄境中阶和巅峰武者,但它们没有痛觉,水火无阻,而且浑身还带有剧毒,是一群很危险的剧毒人形兵器。

    庄艳娥手腕轻摇,一只系在腕子下方的魂铃叮当作响,毛僵木魁眼中红光闪动,上前两步垂手站在它面前,转头扫视了一遍洞内的景物,抬手一指前方的暗渠说道:“下水,可以……去外面。”

    毛僵说话磕磕巴巴,但意思表达清楚了,他在这片溶洞群中居住了很长一段岁月,对每一个进出口都相当熟悉,从这条暗渠潜水出去就能到达王屠岭外围的一个小湖泊,再往西行几百里就能到达仙水岩一角。

    庄艳娥魂铃轻摇,嘴里低声自语道:“用一颗阴龙珠换一头毛僵一队尸兵,只要运用得当未必就不能攻下龙虎宗,以前小师叔留下的尸窟图这次真派上了用场,等我站稳了脚跟再找老僵尸讨回阴龙珠不迟……”

    毛僵木魁呆呆的望着暗渠,嘴里也跟着喃喃碎念:“下水,下水……”

    庄艳娥抬手摇铃,带着木魁和二十具铜甲尸走到了暗渠旁,它好不容易才用魂铃和龙虎宗秘法控制住了木魁,但让它郁闷的是铜甲尸只受木魁控制,根本没办法直接调动,也给这次攻占龙虎宗行动增加了难度。

    咕咚咕咚——暗渠墨绿色的水面上翻滚着一个个拳头大的浊泡,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滚水开锅一般,水面上的气泡炸开丝丝寒气腾然而起,竟然在几具铜甲尸护甲上留下一层白霜,这里的水表面上看起来好似沸腾,实则森寒彻骨,刚才丢进水里的大娃娃鱼尸体仍在水中载沉载浮。

    “下水,下水……”木魁嘴里重复着两个简单的词儿,一边说话身子还不住左右偏晃,那模样像个喝了高度老酒似醉非醉傻汉子。

    庄艳娥眉头一蹙,抬掌斜指水面:“让铜甲尸先下……”啵嗤!哗!两声水响打断了它的话,从水面上冒出两张满是圆锥利齿的血盆大口,各咬住娃娃鱼尸体头尾一扯两段,随后被拖入水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淡红水泡。

    这是一种浑身长满褐色肉瘤的大头鱼,这种鱼脑袋奇大无比,两只碧绿的眼珠子并排长在一起,那模样端是丑陋无比,丑倒是一说,最大的问题是这种生活在暗渠中的怪鱼凶猛绝伦,一口利齿撕咬力道不逊于海中狼鲨,如果尸兵这时候下水肯定会受到怪鱼的攻击,到时候还没跟龙虎宗碰面就成了鱼食,大大的不划算了。

    庄艳娥在喝了旱魃之血后短时间内完成了一次进化,现在已经成了白僵,但它的力量也不足把大娃娃鱼生扯成两截,足可见水中怪鱼的力量何等恐怖,连它也不敢贸然下水了。

    毛僵木魁好像看出了它的顾虑,喉咙眼里咯咯浊响了几声,身旁的铜甲尸立刻聚拢过来,二十一具带把的僵尸围在暗渠边对着水面开尿。

    僵尸尿殷红如血,淅沥沥落入水面迅溶了进去,这条暗渠水面约有四米宽,蜿蜒贯穿了整个溶洞,不知流淌向何方?不管怎样这二十一泡血尿下去瞬间就会被冲淡吧!

    庄艳娥望一眼寒气缭绕的水面,再抬头望一眼抖鸟而立的木魁,沉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木魁晃了晃脑袋,瓮声说道:“下水,我们下水。”说完对红丝犹在的水面指了指,站在暗渠旁铜甲尸好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往水里跳,二十具铜甲尸很快跳进搀了尿的水里。

    木魁转身望了一眼庄艳娥,伸出大巴掌瓮声说道:“一起下水!”

    庄艳娥咬了咬牙,伸出手跟它握在了一起,两人纵身跳进了暗渠。

    仙水岩与龙虎山一体,碧水蓝天,两岸峭壁嶙峋,这里占尽水美、山险、洞奇三大景,两岸悬崖峭壁上散步着数百座千年崖墓,洞窟中的棺木有单葬、联葬、群葬数种,据考古现这些棺木有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古棺,但也有年代更久远的古棺,里面除了各种价值不菲的殉葬物品外还有尸骨……

    祖居这里的老人们流传着四句话,悬棺藏宝亦藏险,莫贪阿堵枉送命;真作假时假亦真,莫遇千年守墓人!

    悬棺到底是从何而来一直以来都跟悬棺本身一样是个悬而未解的迷,祖居在这里的老人们隐隐知道一些,这里的悬棺是有人守护的,数百座崖墓中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或许是一笔惊天财富,或许是什么宝物,又或许是先人遗骨……众说纷纭,各种猜测,这一切只有传说中的守墓人才能解答。

    龙虎山的道士就像和尚脑袋上的虱子,那是明摆着,仙水岩悬棺都知道,但绝少有人知道守墓人的存在,就在仙水岩北面有一个小山村,名叫甄家村,日出而作,日暮而息,游客多的季节贩卖点工艺品小吃啥的,日子过得倒也安逸。

    甄家村里人最会做一种石雕小工艺品,七宝悬棺,一块岩石被雕刻成了袖珍棺材的模样,比例都是按照崖墓上的悬棺缩小,这种小悬棺外钻有七个小孔,把它放在通风处,等到风儿一吹就能出悠扬的鸣响,时而若洞箫声声,时而似古筝长鸣,有了这具七宝悬棺就像拥有了一个奇妙的八音盒,可以欣赏到古朴悦耳的乐声,游客们都愿意出大价钱购买这里的七宝悬棺,古朴漂亮,还神奇无比。

    甄家村时代在这里生活,有人说几百年,也有人说上千年,好像有悬棺的时候起这个村子就在了,而且村里人那时候起就会雕琢七宝悬棺了。

    村里的水源取自两眼古井,这里的水据说富含各种微量元素矿物质,常喝可以让人延年益寿,曾经有个饮用水公司就想出重金收购古井,却遭到了村民的拒绝,甄家村百来户人家,都是喝这井里的水长大……

    今早村里人好像往常一样去古井旁排队取水,因为清晨的井水特别甜,第一桶井水要留给村里两个最特别的人,放在一旁用盖子封好,村民们才开始6续取水回家,一切循规蹈矩。

    就在村民们取水回家后不久,有村民出现了中毒,中毒的村民面色白,浑身出现淡绿色的块斑,甚至来不及送去医院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亡。

    这是一场灾难,善良的村民一个个倒下,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从毒到死亡的时间很短,根本来不及治疗。医疗人员和一群公安过来立刻对甄家村采取了隔离措施,因为这种情况不久前出现过一次,但远不如这次严重。

    甄家村所有村民中的都是尸毒,就像上次在龙虎山两万军演士兵中毒昏迷的情况一样,但村民们中的尸毒更加严重,可以直接导致死亡。

    从毒到死亡的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五分钟,百来户居民幸存不到十人,尸毒的来源很快就得到了确定,是井水,但凡今天直接或者间接喝过井水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死亡,幸存下来的都是没喝过井水的,医务人员和公安立刻把两口井水全部封住,村民们的尸体也被集中起来采取了暂时消毒封存的措施,并及时向上级领导汇报。

    甄家村尸毒事件再次惊动了政权高层,有了上次治疗尸毒的经验,调查此次中毒事件的任务不会旁落,很自然又到了华夏武魂头上,任兵紧急联系了皇普兰,要想调查这种案件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位,现在他刚结束了一次任务,要找他真不容易,手机关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徐青从王屠岭出来并没有带上王巢一起,紫僵庄艳娥的消失让此次消灭僵尸的行动落了个虎头蛇尾的收场。

    从溶洞出去后林平子和神行都是三缄其口,对溶洞内的遭遇只字不提,两人都没有把徐青轻易收服旱魃的事情抖落出去,即便是抖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

    徐青出了溶洞并没有跟武魂战队一起撤离,他有言在先,只等任务告一段落就回江城,只等武魂战队离开后他再次折返回了王屠岭,叫上王巢拎着大铁箱子跟他一起走,至于那些尸兵什么的就留在养尸地继续温养。

    没人找到徐青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现在正和滨海市公安局长滚床单,这一对都关了所有通讯工具,找了家隐蔽性很高的招待所开了个双人间和一个单间。

    徐青和江思雨虽然有很久没做了,但这并不影响倦鸟归巢,两人都是熟门熟路,说话不雅的,就是闭着眼睛都不会戳到菊花。

    任谁也想不到两人开房的地儿是军区招待所,在这里只管炮声隆隆,水声不停,就是折腾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被人投诉,一位将军在这里进行实弹演习,试问哪个不开眼的敢触霉头?就算有几个倒霉的军官听到了动静,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肩膀上的玩意够不够份量。

    自从徐青和江思雨在军区招待所实战了一天一夜后这里就留下了一段佳话,曾经有一位将军在这里和一个女人大战了一天一夜,那女的抓破了三张床单,咱大华夏的军人,战场上勇猛无畏,大床上照样大展雄风。

    两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仿佛要在补上以前不足的基础上再把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存货准备出来,有道是,牙床之上乐无边,只羡鸳鸯不羡仙。

    江思雨终于被喂饱了,饱到都有些想吐了,真是食饱伤身啊!反观徐青倒是神采奕奕,他就是属驴子的,还不是阿凡提骑着遛弯的小毛驴,而是一头精力旺盛的种驴。

    江思雨依偎在小男人怀中,用手指尖在他胸口上大大小小的画着圈子,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但嘴角的笑容却能看出她很满足,就是折了几片指甲。

    徐青伸手轻抚她光滑的后背,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刚才这位局长大人把床单抓烂时的疯狂劲儿让人想一想都会感觉心热,女人啊,表面上一本正经的,疯狂起来那就是***啊!

    江思雨指尖在他胸前画了个八字形,柔声说道:“要不我明天请个大假,咱们一起去澳门看看表姐,好久没见面了,怪想她的,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提到远在千里外的祝晓玲,她眼中竟现出两点蒙蒙水光。

    男人这辈子总会遇到各种女人,遇到的多了,亏欠的也就多了,这才有了最难消受女人恩一说。徐青身边的女人不少,但祝晓玲是他成人的导师,让他真正完成从男孩到男人蜕变的女人,那一夜,永难忘。

    女人难忘第一次,其实男人永远不会忘记让他们成人的那个女人,这是一颗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种子,绝不是一张不经意丢进垃圾桶的湿纸。

    江思雨的话勾起了徐青内心深处的回忆,也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江思雨似乎不满他这种消极的态度,指尖儿捏住他胸肌上的那颗小褐豆逆时针转动三百六十度,饶是半圣武者也吃不住这招狠的,痛得倒抽了几口凉气。

    “再捏,小心哥捏回去……”说话时指尖往前一伸,不偏不倚捏住了江思雨的相思豆,低声念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哎呦姐姐,你轻点行吗!”

    江思雨拿出了同归于尽,大家一起肿的气势,义无反顾捻转指尖,偏偏徐青又狠不下心来,痛得脸都绿了。

    “明天我就去请大假,陪我一起去澳门好吗?”江思雨妙目流盼,手指却半点不肯放松,这就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徐青算是彻底无语了,如果用护身罡气肯定会伤到江思雨,他现在只能默默的享受二指禅马杀鸡,约么过了半分钟,才郑重其事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去看看祝姐,可僵尸的事情还没完,说不定现在打开电话就是一大堆短信什么的,等我处理完了这事儿再跟你去澳门好好玩几天行么?”

    江思雨叹了口气,松开手指轻揉了几下,低声问道:“痛吗?你要是早说不就没事了,死倔驴!”她何尝不知道小男人现在是忙中偷闲,为了能兑现答应的事情说不准还要违反一些纪律,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徐青苦笑道:“反正我皮糙肉厚的捏几下也不打紧,再等几天,只要办完了这档子事都有时间了。”

    叮咚——门口的电铃不知道被哪个冒失鬼按响,徐青目光一扫隔门看了过去,现门外站着两名军装,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滨海市军分区少校王海啸,这位是独眼将军黄建彪手下的兵,以前倒是有过些交际,他身边的军装就脸生了。

    徐青冲江思雨递了个眼色,翻身下床麻溜的穿上了衣裤,快行几步走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带上了。

    打开门,王海啸抬手就是一个军礼,他身旁的军装也跟着敬礼,徐青回了一礼,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海啸一脸严肃的说道:“知道您在这里的人不多,我算是一个,别忘了这里是军区招待所。”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挂在嘴边,这间招待所现在就是他在管,这次来找徐青帮忙就是为了重回独眼将军麾下。

    徐青望了一眼王海啸的脸,沉声说道:“直说吧,找我到底啥事儿,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他就是再笨也能看出王海啸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一定有事相求。

    “唉!”王海啸叹了口气说道:“小徐将军,这都怪我前几天喝了点酒,酒劲上头就跟人打了一架,结果被司令一脚踹到这里来咯!”

    军中强者为尊,虽说有军纪在头顶挂着,但仍有不少人喜欢把切磋打架当成一种乐趣,一个不小心玩过火了是要被各打五十大板,王海啸身旁的军装就是跟他打架的那位,也被一脚踹过来管起了招待所。

    徐青眉头挑动了两下,伸手虚指那个保持沉默的军装,淡笑着说道:“就是你们两个打架吧?再说了,你们现在过得挺不错的,不晒太阳不淋雨的,在这里总比部队里折腾强吧!”

    王海啸苦着脸说道:“您就别逗咱们了成么?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被踹到这个婆娘呆的地方,整天对着被褥床单什么的,这叫个什么事儿?今天咱们来就是想您帮着向司令求个情,把咱们踹回去得了!”

    徐青略一沉吟,很爽快的点头,把手往前一伸说道:“行,那就两嘴皮子碰一碰,手机拨通了黄司令的号码拿过来。”

    王海啸脸上浮起一抹喜色,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递给了徐青,接过来瞟了一眼,这哥们用的还是缺苹果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黄建彪沉闷的声音:“喂,你小子又打电话来干啥?老实呆在招待所洗床单,两个精力过剩的玩意就在招待所里呆到复员吧!”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份干脆显然是不想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徐青微微一笑,从刚才黄司令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心里还惦记着两人打架的事情,凭他的面子要为两人求情应该不难,前提条件是有出声说话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再次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又被接通,这次不管对方是谁徐青都学着要走先手,沉声说道:“黄司令,这才小几天不见,你这脾气见长啊!”

    黄建彪很快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朗声大笑道:“徐将军,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你在招待所么?行,我这就过来,咱们好好喝一通酒,无论如何也要来个一醉方休,哈哈哈!”

    徐青跟着笑了两声,低声说道:“我今天可不是为了喝你一通酒的,两个大活人还眼巴巴等着我帮着说情呢,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黄建彪顿了一顿,大声说道:“好,要是别人为那两个不要脸的玩意说情我会甩脸子,但你开了口这面子一定要给,明天……不,待会就让那俩犊子滚回来。”

    如果换做徐青之外的任何人黄建彪未必会给面子,但他不同,前不久两万战士的命都是这位小徐将军救的,包括独眼将军在内,活命的恩情大过天,别说是这点小事,就是让他姓黄的把另一只眼珠子抠出来也绝无二话。

    独眼司令在话筒里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王海啸和另一名军装耳内,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齐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激动之色。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面子这东西可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和能力,王海啸是个聪明人,他算准了黄司令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就是不能驳眼前这位小徐将军的面子,或许是他人品爆表,昨天居然收到小徐将军跟江局长来这里开房的消息,他已经小猫爪儿挠心似的等了一天一夜了,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i^

    跟王海啸一起被罚的军装叫郭海,说起来还是老郭家的亲戚,郭常胜老将军长孙,6吟雪的大表哥,他知道徐青跟表妹之间的关系,现在见到这小子跟什么局长滚上了床单心里很不是滋味,哪怕对方帮自己免了一回处罚也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他真想一拳揍趴这个不要脸的风流歪瓜,可惜他打不过。

    徐青好说话,也从没把自己的脸面当成镶金的,随口帮人在独眼将军面前讨了个人情,黄司令当即表示让两人免了这份洗床单叠被的差事,麻溜的滚回部队,同时也命令他们两个无论如何也要把徐将军请回去喝酒。

    盛情难却,徐青只能带上江思雨和王巢赶去军分区大院,黄建彪的住所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军车刚停在门前就听到一阵阵沉闷的犬吠,看样子院子里还养了几条猛犬。

    徐青和江思雨挽手下了车,王巢低眉顺眼的跟在两人身后,那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老管家。

    小院绿漆铁门打开,满脸带笑的黄建彪快步迎了出来,黄司令今天穿了一身满是铜钱的短袖便装,身边还跟着一位同样穿着铜钱装的中年女人,这女人身材微胖,容貌端庄,白皙圆润的脸庞上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容,瞧两人的着装不难猜出两人之间的关系。k";

    黄建彪快步上前,伸掌在徐青肩头重重一拍,朗笑道:“徐老弟,欢迎欢迎,我这粗人不懂什么客套,见笑了。”说话时目光很自然的转到江思雨脸上,点头又是一笑:“这位是江局长吧,欢迎欢迎。”他平素就是个少应酬的,也不懂太多场面客套,到他这种级别也不需要那些虚伪的东西,贵客临门,心诚相迎就好。

    徐青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个蹭饭蹭酒喝的,也不懂啥叫客气,到时候你别嫌我吃多了就行。”

    黄建彪哈哈一笑道:“好,咱们扛枪捉刀把的爷们要的就是这份爽快,快,进屋喝酒。”

    王海啸跟郭海上前两步,并脚敬了个军礼,黄建彪摆了摆手道:“你们两个竖起耳朵听好了,今天的所有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是命令。”

    “是!”两人并脚齐应了一声,但郭海的声音明显要低了很多,他心里隐隐明白黄司令下达这道命令的原因,但他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应下了不管声音大小今天的事情就只能烂在肚子里,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黄建彪眉头一拧,沉声喝道:“你们两个,重复我刚才的命令。”他一脸严肃,中气十足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硬气。

    两人立刻并脚大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让一旁的徐青有些莫名其妙,吃顿饭而已,用得着下达封口令吗?

    黄建彪在两人重复完命令后一挥手:“王海啸留下,海回去。”说完转过身来,对徐青露出个笑脸,招呼道:“来,咱们进去坐,知道你要来我特意让老婆做了一桌拿手好菜,大家就当自己家里,不用客气。”

    徐青对一旁的中年女人笑了笑道:“那我今天就敞开肚皮尝尝嫂子的好菜,到时候吃相不好看别见怪啊!”

    中年女人落落大方的笑了笑道:“哪里会,我还要多谢小徐将军救了老黄,快进去坐。”

    王巢一手拎着一个大铁皮箱,低声说道:“主人,老奴就不进去了。”

    这话出口,除了徐青以外所有人都对他行起了注目礼,这是哪门子礼节?

    徐青尴尬一笑道:“没办法,我一个远房亲戚,中过一次奖,脑子就不大好使了。”

    黄建彪眉头微蹙道:“有的东西来得太容易也不好,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反而是个祸害。”他真以为王巢说话神神叨叨的是中奖后引的精神疾病,都这把年纪了也是可怜。

    徐青挠了挠头道:“我说的中奖其实是中风,那玩意跟中奖的几率也差不多,在我身边也许还能想到治疗的法子,就让他站在外面得了。”

    黄建彪这才理会到了意思,联想到这位小徐将军神奇的医术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他笑了笑道:“不行,来者是客,一起进去。”

    徐青也没有再坚持,对王巢打了个手势说道:“拎着东西一起进来,多少吃点喝点。”说完牵着江思雨的小手径直向院子里走去。

    脚刚踏进院子门就听到一阵铁链哗嚓响,两条壮硕的黑大丹冲了过来,但它们都被两指粗的铁链子锁在桩子上,一个呼冲反而把巨大的身子拉了个趔趄。

    黄建彪脸色一沉,对着两条大狗喝道:“滚一边去,吓着了客人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这两条黑大丹是他一位战友花了大力气从藏传密宗一位高僧处讨来的,那位高僧豢养了各种犬,据说他养犬不分国籍血统,只要有灵性就行,也被人尊称为灵犬大师,最奇的是这两条狗还有吃素的。

    两条黑大丹对黄建彪相当敬畏,一声喝骂就乖乖掉头走到了一旁趴下,两只耳朵耷拉着,抬头望着一行人走进院子。

    徐青是爱狗的,他见到这两条牛犊子似的黑大丹不禁停下来多看了几眼,嘴里啧啧赞道:“好狗,这家伙长得猛啊!只怕一顿要吃掉不少肉吧?”

    黄建彪微微一笑道:“你猜错了,这俩犊子一顿啃掉十几斤大白菜倒是真的,哈哈哈!”

    笑声未落,两条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黑大丹呼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前爪往前地上一撑嘴里出一阵怒吼,噔噔!两条大狗张开血盆大口风一般呼哨冲向院门,套在脖子上的铁链竟然被它们巨大的前扑力道生生扯断。

    【作者题外话】:星辉官方书友群,1967o3o22,诚邀各位正版阅读读者加入,星辉不定期在群内冒泡,只有一个要求,喜欢《透视之眼》,支持本人!

    两条吃素黑大丹同时飙,它们都是灵犬大师精心挑选的灵犬,看家护院绝对是大材小用,王巢身上的味儿瞒得过普通人却瞒不过灵犬的鼻子,它们腾身扑纵张牙舞爪直取老僵尸脖颈。

    “畜生!”黄建彪一声暴喝,一个箭步冲上两条飞扑过去的大狗,伸手一捞只抓住了几条狗尾巴毛,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嗷呜!黑大丹张嘴足有尺半宽,眼瞅着锐利的犬牙就要洞穿王巢脖子,只见他不慌不忙抬手挥动两口铁皮大箱,呼呼!两口沉重的铁皮箱好似风轮般一扫,砰砰两声把两条百斤重的黑大丹扫飞出去。

    嗷嗷——两条黑大丹被扫开数米开外,身子嘭嘭两声撞在了院墙上,强横无比的冲击力传递到墙面,居然把青砖院墙撞塌了半边。

    王巢双手一垂,若无其事的拎着箱子走到了徐青身旁,一脸歉意的低头说道:“对不起主人,黑狗太凶,老奴不得已……”

    徐青咧了咧嘴,抬手就是一记暴栗敲在了王巢脑门上,这老小子就是来添乱的,反正他一身皮糙肉厚的,被狗啃几口就当是蚊子咬了,犯得着把两条狗砸飞么?砸狗也算了,还倒了一面墙,真怀疑他是存心的。

    王巢受了一记暴栗,把头往前伸了伸,摆出一副任敲打的架势,徐青弯个指圈把手一抬腕子却被一只从旁伸手的巴掌攥住。

    “老弟,是那两条畜生狂,砸死了活该,换做别人只怕连命都丢了,真看不出来你身边倒是藏龙卧虎啊!”黄建彪单手攥住徐青的手腕,脸上的表情一派严肃,他哪里知道砸飞灵犬的是个千年尸王,可怜两条忠犬被砸得半死不活的还要背黑锅。

    徐青叹了口气,放下了手臂,苦笑着说道:“可惜了两条好狗,还有那墙!”他心里知道两条忠犬是无辜,但嘴上却不能摆明了说出来,只能冲王巢翻了几个白眼。

    黄建彪笑道:“一堵不结实的破墙算得什么,我还得感谢这位老叔帮我拆了,要不然哪天砸到了人就不好咯!别理会了,有人收拾,咱们进去吃饭!”

    徐青瞟了一眼躺在塌墙下的黑大丹,摇头暗叹一声可惜,就在这时两条大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它们打横拍在墙上居然没有丧命,只不过走起路来偏偏倒。

    “还好狗没事儿!”徐青暗松了口气,转头对王巢沉喝道:“跟紧了,要是狗再咬你就乖乖站着,反正也咬不坏,懂么?”

    王巢点了点头,弱弱的说道:“是的主人,老奴记下了。”他这里说得挺自然,但听在身旁人耳中就不自然了,就连江思雨都忍不住暗暗掐了徐青几把,这货成了典型的欺压长工地主老财,还是不懂尊老爱幼特没良心的那款。

    外表是最容易迷惑人的,世人看的就是个光鲜皮囊,全凭主观臆断,古人云,知人善察,难眩以伪,就是讲的这个道理了。

    王巢是头一怒尸骸堆如山的旱魃,但偏生得一副低眉顺目的瘦弱老人模样,让人感情的天平很自然的会往他身上倾斜,徐青索性也懒得解释什么,自顾自快步朝房门走了过去。

    酒菜早已经准备妥当,黄建彪老婆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酒是用的三十年国窖,这一顿有两道特色菜,酸菜蚂蚁和清蒸竹鼠,特别是那肥嘟嘟的竹鼠肉质鲜嫩,滑爽适口,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

    王巢倒是上了桌,但他就是个陪衬,除了硬着头皮啃了两块猪血饼其它菜压根就没有动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思雨突然想起手机还处在关闭状态,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手机开机,没想到立刻就唱起歌来。

    接通电话,话筒中传出一个满带磁性的男声:“江局长,我是武魂特战队总参任兵,请你马上叫姓徐的接电话。”江思雨皱了皱鼻子,把手机递给了正抱着一只竹鼠啃嘴的徐青,还挑眉递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任兵!”

    徐青单手抓着竹鼠啃着,另一只手接过手机凑到耳边,,含糊说道:“头儿,介绍你一道吃食,清蒸竹鼠,太好吃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突然传出一声沉喝:“吃你一脸,你知不知道一个村子三百多人永远闭上了嘴,亏你小子还有心情吃,你现在人在哪里?”

    徐青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三百多人永远闭上了嘴?这不是说三百多条人命?啪!手中啃了半拉的竹鼠掉在了桌上,听到这个消息就是再好的美味也吃不下了。

    “我现在滨海市军分区大院黄司令家吃饭,头儿,你说死了几百人倒是怎么回事儿?”徐青脸上现出一抹凝重之色,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能造成这种大规模死亡又急着找他的只有一种可能,难道是尸毒?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咬牙的脆响,紧接着是一声沉喝:“你小子等着,敢跑开半步小心哥削你!”嘟……电话挂断,徐青长舒了一口大气。

    酒菜飘香,饭桌旁的气氛却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刚才徐青那一句死几百人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几人胸口,老僵尸王巢除外,他筷子上夹着一块暗红色的猪血饼旁若无人的放进嘴里嚼着,咀嚼声格外刺耳。

    徐青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这饭怕是吃不成了,出了点状况。”

    黄建彪点头道:“非常人行非常事,多就不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随时知会一声。”

    “嗯!”徐青点了点头,猛不丁见到王巢在大嚼猪血饼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刺眼,抬手就是一记暴栗敲在他头上,咚!这一记敲得极重,直接把他嘴里的饼渣敲得喷了出来。

    “麻痹的,就知道吃,跟哥去外面呆着!”徐青一声喝骂,这次没有人同情这个被敲的老头了,出了这种大事亏他还能吃得下去,该敲!

    王巢若无其事的抹了把嘴,伸手就要去拎地上的铁皮箱子,冷不防脑门上又挨了一记,耳边传来一声沉喝:“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破铜烂铁,就放这里了,跟老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