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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是不知道,今天咱们朱记快餐来的人是有多多。你早上让我们别担心,我们嘴上说着不担心,可是心里还提着心吊着胆的呢,结果今天上午才开店没一会就来了十多人,一下子,我们的心就放肚子里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人来的更多了,门槛都快被踩低了,桌子全都坐满了,外面加了四张桌子都不够,还有二三十口子在外面站着等着......”

    “那真是人山人海了,前面那条街都快堵住了,后面有的人干脆买了用带回去吃......”

    “猪下水,光是中午就煮了整整二十副都不够吃的,晚饭这一顿又煮了二十多副。咱们从少夫人店里赊的五十坛酒都被买光了,后面我跟大钢又去拉了五十坛酒,把钱一块结了......”

    “公子你是没看到,牧哥收钱收的手都软了,最后钱箱子都装满了......”

    ......

    回临淮侯府的路上,刘大刀兴奋嘴角都咧到后耳根子上去了,一路上嘴巴就没停下来过,朱平安从刘大刀口中也大体知道了今日朱记快餐开业的情况。

    嗯。

    开业大吉,比想象中还要大吉大利,食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一开业就呈现了火爆之势。

    至于赚了多少钱,从刘大刀说钱箱子都装满了来看,一定是很多就是了。

    嗯

    差点忘了。

    朱记快餐店里的酒都是从李姝名下的一个酒场进的,朱平安也是在一次聊天的时候谈到酒的事,包子小丫鬟画儿接话说,可以从小姐名下的酒场进啊。

    然后朱平安才知道,李姝前段时间收了一个酒场,那是人抵债转让给李姝的。

    酒的品质还不错。

    于是,朱记快餐的酒来源就有了,进价远低于市场价,只比成本价稍高一点。一般酒楼食肆卖出去一坛酒,大约收益为三成左右,朱记每卖出去一坛酒,收益都比其他的食肆还要多数十文左右,差不多每卖出一坛酒,朱记就有接近一百文的收益。从刘大刀刚刚描述的来看,今天一天至少卖去出去大约七八十坛酒,也就是说这一天光酒的利润就有差不多七、八两左右。

    朱平安前段时间升了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后,一个月的俸禄也就十四石,折合纹银也就是七八两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朱平安一个月的俸禄也才是朱记快餐一天卖酒的利润。怪不得,这么多官员冒着违禁的风险也要经商呢。

    所以说,朱记快餐的开业,李姝这个贤内助居功甚伟,店铺是李姝名下的,酒也是从李姝这低价进的。

    另外还有

    当听说朱记快餐的人员配置后,李姝主动从名下的店铺里借给朱平安的一个掌柜。

    军功章有李姝的一半。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用力的一夹马腹,快马加鞭的向着临淮侯府而去。

    路过梓潼庙路口的时候,碰到一队巡查宵禁的厂卫,拦住了朱平安和刘大刀,不过在朱平安从腰间摘下太平无事牌向他们出示后,也就畅通无阻了。

    这一队领头的东厂番子在看了太平无事牌后,为防前面的关卡盘查耽搁朱平安的时间,还主动派了一个番子在前面为朱平安开路,一直将朱平安送到临淮侯府方才回去。

    回了临淮侯府,门房将马牵去马厩,刘大刀在前院歇着,朱平安回了后院。

    过了垂花门,朱平安轻车熟路的去了听雨轩,正要走进听雨轩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咯咯笑声,“咯咯咯......姑爷,走错了。”

    “哦,是琴儿啊。哪里错了?这里不就是听雨轩吗?”

    朱平安闻声转身就看到琴儿正俏立在一旁,看着自己咯咯轻笑不已,不由得疑惑的问道。

    听雨轩

    朱平安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自从进了临淮侯府后院,住的就是听雨轩,不可能走错路。

    “这里是听雨轩没错,可是姑爷我们已经不在听雨轩住了。我们已经搬到敬享园了,今日刚刚搬的。小姐怕你走错了,特意让我在这里等着姑爷呢。”琴儿解释道。

    呃

    搬家了?!

    搬家不是小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般的,李姝这个小妖精怎么也不提前告诉自己一声。什么怕我走错,特意让人在这里等我,我看是故意让人过来看自己笑话的吧,这个小妖精。然后,朱平安又想到了“司马懿”的梗,不由的脸一黑,算算日期,再看今日搬家之举,李姝应该是身子爽利了。

    古代对月事比较忌讳,认为不吉,又把乔迁看的比较严谨,一般都不会再月事的日子里乔迁。

    所以,李姝身子今日应该是爽利了的。

    这个小妖精

    看不吃我一棒,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司马懿......

    朱平安想着想着不由往下扯了扯嘴角,笑容让一旁的琴儿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姑爷笑的有点吓人呢......

    敬享园比听雨轩更靠里一些,朱平安跟着琴儿往里转了两个弯才到。

    进去之后,朱平安发现敬享园要比听雨轩大多了,差不多大了一倍还要多一些,比老北京单独的四合院还要宽敞一些,里面的布局和装潢也比听雨轩要奢华多了。

    “咯咯咯......司马大老爷回来了。”

    李姝带着包子小丫鬟画儿还有两个小丫头从屋里走出来,笑吟吟的看着朱平安娇声道。

    包子小丫鬟画儿跟在李姝身后,只是抬头看了朱平安一眼,婴儿肥的小脸唰的一下子就变的通红了,跟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比昨天晚上被朱平安掀开被子时,还要羞红的厉害。

    一看到姑爷,就不由的想到寝衣。今天早晨去值夜间给姑爷送衣服时,看到姑爷腿间盖着自己的寝衣,顶的鼓囊囊的那一幕......寝衣上还湿了一片......

    真是羞死人了......

    朱平安没有注意到画儿,现在注意力都在李姝身上了,听着李姝这个小妖精又提了司马懿,不由的扯了扯嘴角,走到李姝身边,低声笑道:“呵呵,待会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司马懿。”



    “呵呵,待会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司马懿。”

    听了朱平安这一句侵略味儿十足的话,李姝先是俏脸蛋一怔,飞上一抹红晕,樱桃小嘴微微张成了O形,心想原来这个坏人知道司马懿是什么意思了呀......

    怔了一秒后,李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朱平安这句话太......太那个了......

    坏人!

    这么多人呢......

    李姝俏脸蛋不由倏忽一下子羞的通红通红的,红的就要滴出水来了,仿佛是一朵刚出水的红芙蓉,又像一朵被雨水打湿了的红桃花一样。

    “坏人......”

    李姝抬起通红通红的俏脸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风情万种的白了朱平安一眼,撅着迷人的红唇,如一只生气的小奶猫一样娇嗔了一声。

    这个小妖精。

    这一声坏人,让朱平安听的骨子有些酥软了,血液也跟要沸腾了似的。

    不由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姝,呼吸都有些粗了。

    视线中,李姝一张俏脸蛋肤白貌美、娇媚冠绝天下,毫无瑕疵感的陶瓷美肌上,那双风情万种的可爱白眼在娇艳欲滴的红唇映衬下,散发出致命的性感和诱惑。

    朱平安努力了好久,才忍住了将李姝娇艳欲滴的红唇嘬入口中的冲动。

    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

    等到晚上就寝了,再好好的品尝也不迟,朱平安粗着呼吸,艰难的将视线从李姝的红唇上转移开。

    然后就瞧见了低着头,脸红的跟只煮熟了的螃蟹似的包子小丫鬟画儿。

    咦?

    这丫头怎么脸这么红啊?!难不成这胸大无脑的小丫头也听懂了自己的那句暗语?不过,我那话也是**李姝啊,你跟着脸红什么呀?

    瞧这小脑袋羞的都快埋到胸里去了。

    呃

    这个丫头发育的有些过分了啊,感觉比现代的柳岩似乎还要波涛汹涌一些,是不是吸收的营养都迷路了,本来该长的脑子上的营养都跑到胸上去了。

    当然,朱平安也知道李姝是个小醋坛子,目光在包子小丫鬟这一扫便转了过去。

    “咯咯咯,姑爷快进屋吧,小姐怕你在宫里吃不饱,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呢。”

    琴儿咯咯笑着说道。

    这是惯例,臣子去宫里赴宴吃御膳,府里面一般都会再准备一桌子饭等着臣子回来吃。

    因为御膳嘛,臣子跟皇上一起用膳,压力山大,屁股坐椅子都只敢坐三分之一,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出个丑丢个人,打个嗝什么的,往小了说会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堪的印象,往大了说那都算得上大不敬了,那一辈子的仕途可就算完了,所以哪里敢放开了吃呢,基本上都是浅尝辄止,能吃饱才怪呢。所以,府里面都会再准备一桌子饭,等臣子从宫里回来填饱肚子。

    像朱平安这样每每都在宫里吃的小肚溜圆的,都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呵,就怕某些人在宫里吃过了御膳,就再也看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了。”

    李姝还记着刚刚被朱平安当着下人的面调戏的仇呢,在琴儿说完后,便又白了朱平安一眼,拉着娇滴滴的尾音说道。

    “怎么会,宫里的御膳也就名儿听着好听,味道哪里比得上家里的好吃呢。今天我在宫里吃御膳,心里面想着的都是家里的芙蓉大虾、桂花鱼翅、麒麟菜、桃仁鸡丁、金钱吐丝......”朱平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回道,对家里的菜如数家珍。

    “呀,姑爷还真是未卜先知呢,刚刚姑爷说的这几道菜,今儿餐桌正好都有呢。”

    琴儿吃惊的张大了小嘴。

    “吃货......”李姝看着朱平安翻了一个白眼,娇嗔了一声,俏脸蛋却是笑意盈盈,嘴边上还出现了两个小酒窝呢。

    好美。

    这个时候朱平安总算是有点理解周幽王了,为何要烽火戏诸侯,也要博美人一笑。

    为了李姝这个笑容。

    也是作为刚刚那句话的代价,朱平安又坐在餐桌上,一脸“享受”、“饕餮”的吃了一顿饭。

    “呼......呼......这才叫美食嘛,宫里的御膳真是徒有虚名,要我说啊,宫里御厨真是应该来咱府上好好学学做菜,做的那是什么嘛......”

    “嗯,好吃,好吃......”

    “这道菜比宫里的那道要好吃一百倍......”

    朱平安一边吃,一边点评,最后吃的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跟怀胎数月的孕妇似的,走路都得扶着腰。最后朱平安还是以看看敬享园的名义,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消化了消化,才稍稍好受些。

    夜色深了,要就寝了。

    “我去沐浴了......”

    李姝风情万种的与朱平安说了一声,便在琴儿、画儿的服侍下去了浴室。

    沐浴!

    朱平安闻言眼睛一亮,既然可以沐浴,那就说明李姝今天是彻底爽利了。

    呵呵。

    小妖精,今晚就让你看看我是是不是司马懿。

    正好可以在床上运动运动,消化消化,朱平安摸了摸肚皮,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李姝擦着湿漉漉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擦拭的动作使得头发蓬松,宛若轻烫了一样,古典中带出了一股现代美,更具吸引和诱惑。

    月色初上

    晕开了纱窗,照进了房间内,与烛火相得益彰。

    擦拭头发的李姝,向着朱平安缓缓走来,白纱睡裙,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宛若从画中走来,走的越近,朱平安看的越清楚。

    刚刚沐浴后的李姝,雪白的肌肤透着红润,俏脸蛋上也被水蒸气熏的泛着潮红。

    一阵晚风透过纱窗吹来,撩起了李姝白纱睡衣的裙摆,一截雪白水润匀称的秀腿的长腿暴露在了朱平安的视线中,让朱平安大饱了眼福,加速了心跳,升高了体温。

    这个小妖精真是要命啊......

    怎么这么热呢,朱平安感觉嗓子都热的有些哑了。

    “好大一身汗味,还不快去沐浴。”

    李姝莲步轻移,娇惰慵懒的走到朱平安跟前,似乎想要与朱平安说什么,不过等靠近朱平安后,琼鼻微动,接着伸出两根手指推了朱平安一下。



    夜深了,人静了,刚刚沐浴完的娇妻娇嗔着催促老公去洗澡,这代表什么?!

    这道题应该就是送分题了吧,相信每个人都能轻易的给出答案,拿到满分。

    “呵呵,这就去,马上去......”

    朱平安在听到李姝催促自己去洗澡后,跟听到了王母娘娘蟠桃宴会邀请通知似的,激动的不要不要的,也积极的不要不要的,第一时间应声连连称是,然后颠颠儿的,一路小跑去浴室洗澡去了。

    李姝看着朱平安一路小跑的背影,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眨了眨,如水晶葡萄一样。

    朱平安这边一路小跑到了浴室,进浴室的时候还差点跟从浴室出来的包子小丫鬟画儿和琴儿撞了一个满怀。

    “姑......姑爷......”

    包子小丫鬟画儿吓了一跳,手里的洗衣篮都差点扔到朱平安身上了,小嘴里结结巴巴的打了一个招呼。

    “姑爷,洗澡水还没兑好呢。”琴儿也是吓了一跳。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朱平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种能自己动手的事情,完全就不是事。

    “可是姑爷,热水还没兑好呢。”琴儿抿了抿小嘴道。

    “我这不用热水,夏天洗凉水澡最好了,你们歇着去吧。”朱平安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背对着画儿和琴儿,一边走一边伸长了胳膊左右晃了晃。

    敬享园的浴室比之听雨轩的还要奢华,里面没有浴桶,而是有一个装修奢华的浴池,说是浴池,其实说游泳池更合适。

    当初朱平安在现代的时候,看新闻看到了著名作家郭某某同学家的泳池,当初乍一看到郭某某家那将近一米高、两米长浴池图片的时候,朱平安当时脑海里顿时生出一种叫做“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的感觉。

    不过进了敬享园的浴室后,朱平安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贫乏了,面前的这个浴池比郭家的那个浴池还要大的多。古色古香的浴池,池壁是由经过加工的八块玉璧压缝交口镶拼而成的,在池壁有六个栩栩如生锦鲤闸门,扭动鱼头闸门就可以通过暗槽流入凉水和热水,池底有两个闸门,扒开后可以把池水排到外面。

    现在里面已经换好凉水了,不过热水还没有添加。

    这一大池子得加多少水啊。

    有些奢侈。

    朱平安第一次感觉洗澡洗的奢侈,想着要不跟李姝打个商量,以后两个人一起洗好了,咳咳,鸳鸯浴什么的,能省不少水呢。

    三下五除二,除去衣衫,进入了水池,游了几个来回后,朱平安就快速的洗了一个凉水澡。

    洗完之后,朱平安擦干了水珠,从浴室内找了一件男士浴袍穿上,系上腰带,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大步向卧室走去。

    一来敬享园,朱平安就把敬享园转了一圈,主卧在哪,自然一清二楚。

    小妖精

    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司马懿……

    朱平安左高抬阔步迈过门槛,踏进主卧,右腿还未迈入,身上浴袍随着他的动作大幅摆动,露出了一截小腿,小腿上一腿腿毛随风飞扬,颇有大话西游至尊宝的风采。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姝儿姑娘,睡前不如做个小游戏,一起看看我是不是司马懿吧……”

    朱平安腿还没进卧室,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咯咯……”

    朱平安话音刚落,卧室内就传来李姝的娇笑声。

    听到李姝咯咯的娇笑声,朱平安心痒痒的,还真是个惹人的小妖精。

    于是乎,激动的把右腿也刷一下迈了进来。

    不过

    当朱平安激动心痒痒的大步迈进卧室后,抬头一看,差点没一个踉跄。

    只见视野中,大床上不仅有咯咯娇笑的李姝,还有跟鹌鹑一样红着脸,脑袋差点迈进胸里的包子小丫鬟画儿。

    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昨晚的继续升级加强版?!

    昨天李姝让包子小丫鬟侍寝,没有成功,难道今晚不甘心失败,继续努力,所幸让包子小丫鬟一起侍寝,来一场大被同眠的奔放三人行?!!

    不是吧?!

    这也太……太那啥了吧。

    古代这么开放?!

    朱平安一时间,又是血液上涌,又是挣扎,在现代大红旗下长大的朱平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根深蒂固已久了,对古代上层阶级的三妻四妾什么的,唾弃并艳羡着。

    咳咳

    要是拒绝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嗯

    也是,女孩子嘛,多要面子啊……

    朱平安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香肩半露的李姝和埋脸入胸包子小丫鬟,陷入了思想斗争,拒绝还是接受,似乎不难分出胜负,嗯,事实也是如此,朱平安的思想斗争很快就分出胜负了。

    “咯咯,怕是让夫君失望了呢,有画儿陪着,妾身是长夜漫漫,正好睡眠。今晚,夫君还是去隔壁卧室找你的左小妾和右小妾去做那劳什子‘是不是司马懿’的游戏吧。”

    李姝纤纤玉手捂着樱桃小嘴,咯咯一声娇笑,开的很低的睡袍领口随着她伸手的动作扯动,胸前一条小沟若隐若现,右手把一旁的画儿脑袋从胸里搬了起来,一条曲线起伏的雪白深沟顿时出现在了空气中。

    一浅一深

    环肥燕瘦

    看的朱平安顿时肃然起敬。

    “咳咳,开什么玩笑,我就你一个娇妻,哪里有什么左小妾、右小妾。”

    朱平安咽了一口口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脑袋。

    结果

    朱平安才说完,就看到一件小衣被李姝从床上抛了过来,正好落在了朱平安脑袋上。

    一旁的包子小丫鬟婴儿肥的小脸顿时红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似的,脑袋又唰一下子埋到一对大胸里去了。

    “什么啊这是?”

    朱平安把衣服从脑袋上拿下来,无语的说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这衣服有点面熟啊。

    接着

    李姝的话淡淡的从床上传了过来,“夫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昨晚左小妾、右小妾不是才陪夫君做了那劳什子‘是不是司马懿’的游戏了吗,她们可是赔了夫君十多年了,今晚就由她们再继续陪着夫君吧。”



    左小妾?右小妾?

    朱平安下意识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然后又注意到手里的衣服了,这是一件女士贴身寝衣,上面还有一团刺目的心形白痕,记忆如海水一下子涌到了脑海里,我想起来了,这件衣服不就是早上梦遗了的画儿的寝衣吗?!

    TF

    李姝以为自己昨晚用画儿的寝衣打肥鸡了?!!!

    打肥鸡?!!!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双手会个毛线啊,我昨晚才没有!

    朱平安蓦然抬起头,只见床上李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嫌弃的翻起了一个白眼,一旁的包子小丫鬟画儿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又羞的把脑袋埋到一对大胸里去了。

    这是都认定自己打肥鸡了?!

    一瞬间

    朱平安感觉血液全都逆流到脸上来了,火辣辣的,感觉脸皮似乎都要燃烧了似的。

    好吧,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红成啥样了。

    这是溢精,不是打肥鸡好不好,这种现象跟陈伯都是身体自然反应好不好?!

    不过,还没等朱平安辩解,就听着李姝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夫君,然后就看到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李姝,一下子掀开被子,乳燕还巢似的,甩着小屁屁从床上跳下来,向着朱平安小跑了过来。

    话说李姝这丫头胸不大,但是屁屁倒是很翘的……

    朱平安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不由的伸开了双手,准备抱住乳燕还巢似的李姝。

    一股香风袭来

    接着,朱平安胸膛传来柔软的触感,低头就看到李姝一双小手放到了自己胸膛上。

    再接着

    一股推力传来

    朱平安猝不及防的被推出了屋外,紧接着,“嘭”一声响,李姝就热情的请朱平安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和画儿要就寝了,夫君还是找你的左小妾和右小妾去做游戏吧。”李姝淡淡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接着,李姝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七八步后就消失不见,大约是已经回床上睡觉去了。

    朱平安在门外试了诸般手段,但是全都无用,房间里了无回应,最后只好一个人灰溜溜的去往隔壁的房间,孤零零睡了一晚。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朱平安还是一头雾水,hy?!为什么会这样呢。

    按理来说,自己昨晚的选择和做法,在小醋坛子李姝这绝对应该是加分项吧。

    这是毋庸置疑的。

    娇躯半果

    玉体横卧

    任君采撷

    极度诱惑

    ......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都能坐怀不乱,别说是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都是加分项好吧。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想不通。

    朱平安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了,只好挠了挠脑袋,一边看着天花板一边数羊,努力入睡,不过一直等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更夫敲着梆子“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的打更声后,朱平安才渐渐的进入梦乡。

    半睡半醒间,隐隐约约觉的有人走进了房间,爬上了床。

    朱平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原来是李姝这个小妖精。

    瞧见朱平安醒了,李姝吃了一惊,俏脸蛋通红,骨碌一下就要下床。

    呵呵。

    来了就别想走了,朱平安一手抱住李姝,将她拉回了床上,毫不犹豫的覆了上去,身下娇俏人儿的娇嫩肌肤如丝绸一般柔和细腻顺滑......

    一笑喜相逢,似嫦娥,下月宫。

    丹山念夜鸾求凤,天台路通,巫山簇峰。柳稍露,滴花心动。正情浓,鸳鸯枕上,又被五更钟。

    一阵颠鸾倒凤之后,雨露甘霖而下。

    事后。

    朱平安低头吻了下怀中娇人儿的樱桃小嘴,咦,怎么感觉味道不对啊?

    李姝的小嘴怎么一股丝绸味儿啊?

    朱平安疑惑的睁大了眼睛,先是一片黑暗浮现在眼前,接着努力聚焦,然后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再然后视觉随着适应黑暗,视线也逐渐清晰。

    丝绸枕头!!!

    怎么会?

    我抱着的明明是李姝啊?!

    李姝呢?!

    朱平安一个激灵,然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是一场春梦啊。

    下一秒

    朱平安浑身一震,刚刚春梦中自己可是行云布雨了的,那岂不是说?!

    朱平安猛地掀开了毯子,呃,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睡裤又湿了一片。

    晕!

    朱平安瞬间脸红如熟蟹。

    仔细检查了之后,朱平安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醒来的及时,只是弄湿了睡裤而已,还没有殃及毯子、床单之类的,状况在可控范围内。

    这种天气洗干净之后,再晾上一晚就干了。

    明早穿着晾干的睡裤套官服,等晚上回来,洗澡的时候再换一条睡裤,就像平时一样。

    嗯

    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之后,朱平安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摸黑找到了脸盆,又倒了些水,轻手轻脚的将睡裤简单洗了一下,攥干水分之后,将睡裤晾在了床头。

    晾好后,朱平安想了想,担心明早有谁比自己早起,进来看到了再联想到什么。

    于是又把睡裤改晾在了较为隐秘的床脚,这样以来,即便有人比自己早起,进来房间,也不会轻易看到自己洗睡裤了。而且这种酷暑的夏天,在那晾都一样,过不多长时间就能干。现在时间距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时间晾干了。

    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朱平安就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干净床铺,换了衣服出去洗漱。

    洗漱完,外面客厅的早餐正好摆好。

    早餐非常丰盛,全都是朱平安爱吃的,而且比往常的早餐要丰盛一倍有余,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碟爽口开胃的腌黄瓜。

    朱平安只看了一眼,就食指大动,口腹之间满满的都是食欲。

    “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朱平安看着丰盛的早餐,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呀,夫君都有黑眼圈了呢,昨晚左小妾、右小妾没把夫君服侍好吗?”朱平安才进客厅,李姝就笑吟吟的出现在了朱平安跟前,看着朱平安的黑眼圈,演技浮夸的问道。

    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又端上来了一盘冒着热气的刚出锅的葱花鸡蛋饼。

    又来。

    这个小妖精。

    朱平安无语抬头看向李姝,恰好看到了李姝俏脸蛋的一点灰烬,不由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一句话不由的脱口而出,“没有你陪着,哪里能睡得好。”

    “瞎说什么呢,都看着呢。”

    “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李姝没想到朱平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情话,一下子羞的俏脸蛋通红,虽然心里面甜如蜜,可是面上却是跟被踩了尾巴的小奶猫儿一样,狠狠的挖了朱平安一眼。



    清晨,东方天际出现了一片鱼肚白,太阳从地下线下尚未薄发,树叶上挂着露水,一切赶紧的如同一幅淡淡的泼墨水彩画。

    临淮侯府大门打开,朱平安与刘大刀翻身上马,一路向着西苑疾驰而去。到了西苑之后,刘大刀还要再策马赶去朱记快餐,去帮刘牧他们的忙。

    刘牧和刘大钢他们一大早就去朱记快餐了,刘大枪和刘老伯昨晚没有回来,直接在朱记快餐后院歇着了。

    朱记快餐是前店后院的模式,后院可以住人,住三五个人都不是问题,刘老伯在临淮侯府住的不习惯,也更愿意在这后院住,更自在一些。刘牧他们不放心刘老伯一个人住,就让刘大枪陪着了。

    从今早开始,朱记快餐开始提供早餐,昨天开业时就已经跟众食客说过了的。

    目前,朱记快餐提供的早餐种类比较单一,暂时只提供卤煮、火烧。

    在朱平安走进无逸殿的时候,朱记快餐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刘老伯按照祝平安的建议,将一部分火烧和炖好的猪场、猪肺在一起煮,这样以来食客买一碗卤煮,主食、副食和热汤都有了,好吃又实惠。

    这种卤煮火烧早餐一经推出,便大受人们欢迎,来朱记吃早餐的人比吃午餐、晚餐的人不少。尤其是在附近码头干活的力夫,几乎快占了一半的位置了,这已经是今早第二波来朱记吃早餐的力夫了,码头上还有一波力夫在等着。

    昨天在朱记吃过饭的力夫,都成了朱记的活招牌,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几个码头的力夫很快都听说了朱记快餐这个力夫的美食天堂。

    力夫是干体力活,要多吃肉才有足够力气支撑他们在码头挥洒汗水。朱记的卤煮好吃还便宜,吃饱了浑身都是力气,对他们这些力夫来说,不亚于美食天堂了。

    刘老伯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刘大枪也穿着一身洁白干净的厨师服上阵了。

    刘大枪的刀法不如刘老伯,但也越切越熟练了,井字刀火烧,三角豆腐,滚刀块小肠、肺头......汇到大碗里,再从锅里盛一勺老汤出来,往碗里这么一搅,然后再撒点葱花、韭菜、蒜泥、辣椒油,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火烧就上桌了。

    “真好吃,这朱记的卤煮火烧可真是绝了。”一个食客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嗯嗯,他们这火烧是怎么发的面啊,泡在卤煮里,吸足了汤汁香的很,透但是不黏,吃着还有嚼头。”对面食客同样是赞不绝口,尤爱卤煮里的火烧。

    “大头,我欠你一个道歉啊。昨天你跟我说是时候,我不该笑你骗人的。这朱记的猪下水比你说的还香啊,一点也没有腥臭味,这小肠带点白肉的反而更香了,这肺头也好吃......”一位力夫吃的满嘴是油,陶醉的不行,一边吃一边跟旁边的力夫道歉。

    “我就说吧,咱大头是说谎的人吗?!”一边的力夫满脸都是得意,仿佛朱记是他家开的一样。

    “大枪哥......我的那份卤煮给我多放点肺头啊。”铁柱坐在桌上,看了旁边自鸣得意的那个力夫一眼,很是老练的对切卤煮的刘大枪说道。

    “好嘞柱子。”

    刘大枪抬头看了铁柱,笑着大声应道。

    于是,铁柱昂首挺胸,顿觉一种骄傲,向着旁边的两个力夫得意的挤了挤眼睛,这才是朱记的老食客,懂不懂。

    铁柱他们吃饱后,拍了拍肚皮,打了一个饱嗝,浑身都是力气的向着码头走去。

    一大早,在朱记吃一碗卤煮火烧,实在是太幸福了。

    朱记对面的美味居糕点铺也是早早的开了门,嗯,甚至比朱记开门还要早。

    但是

    一大早,美味居的主仆四人也就看着对面生意火爆的朱记无所事事了。

    开门一大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看着对面朱记火爆的场面,宁安公主的水汪汪大眼睛,一大早红的就跟兔子似的了。

    可恶的朱平安......

    小心眼的朱平安......

    开在那不好,偏偏开在美味居对面,这个坏人,一定是故意膈应自己的。

    不就是没有把店铺租给你嘛,不就是教训了你几句嘛,我可是堂堂公主,教训你怎么了。竟然还故意把店铺开在我对面,故意膈应我,哼,小心眼......

    一早上。

    宁安公主对朱平安负面的碎碎念就没停下来过。

    这也让刚进无逸殿的朱平安,莫名其妙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有些无奈揉了揉鼻子......是谁在想我呢......

    进了无逸殿后,朱平安感觉有些怪怪的,自己也不是明星啊,怎么一进门就感觉大家都在看自己,难道说自己衣服穿反了不成了?朱平安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并没有穿反。也是,如果自己穿反了的话,李姝她们早就提醒自己了。

    等朱平安走远后,就听到身后有一阵小声的议论,可是等朱平安回头,众人又都安静了。

    怎么了这是?

    朱平安一头雾水的走进办公房间。

    “呵呵,子厚恭喜了......”李春芳笑着跟朱平安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便恭喜起了朱平安。

    恭喜?

    恭什么喜?

    朱平安闻言顿觉一头雾水,只好拱手向着李春芳请教道,“子实兄这一句恭喜可是让平安糊涂了,不知喜从何来啊?”

    “呵呵,今天一早,司直的小黄门透露说圣上准备迁你为景王府侍读学士,加经筵官,入景王府讲经授筵。”李春芳笑着说道,“虽然还没有拟旨,但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景王府侍读学士?!

    朱平安闻言耳朵里一下子嗡了起来,如同是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

    怎么是景王府侍读学士啊,别看景王在夺嫡之战中处于领先地位,现在风头一时无二,但是朱平安可是深知历史的,在这场夺嫡之战中笑到最后的可是裕王。

    如果现在上了景王这艘注定沉没的大船,那以后等裕王登基了,自己顶着景王旧臣的帽子还玩个毛线啊。

    李春芳见状,还以为是朱平安听闻这个好消息,高兴坏了呢,不由善意的笑了笑。



    自从在李春芳这得到嘉靖帝要迁自己为景王府侍讲学士的消息后,朱平安心里就开始阴云密布了。

    只要做了景王府侍讲学士,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身上就带了景王的标签。

    景王可是夺嫡之战的失败者,而且算得上是不战而败,没能坚持到夺嫡之战结束,在嘉靖帝还健在的时候,景王就先薨了。朱平安可不觉得自己可以妙手回春救了景王的命,毕竟连御医都救不了景王的命,自己一个中医白痴能做什么。

    景王薨了,裕王自然不战而胜。

    夺嫡之战向来是血腥的,不要以为只有清朝的九龙夺嫡血腥,明朝的夺嫡之战也毫不逊色。

    在景王活着的时候,裕王被景王欺负的够呛,裕王登基后自然会打击报复景王旧臣。即便裕王不打击,那高拱、张居正等裕王旧臣也不会放过景王旧臣。

    先不说张居正,单说高拱这人。

    高拱这人才能是有的,但是脾气却不怎么样,专横跋扈、睚眦必报,史书上记载的很清楚:“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皆为之辟易“。

    在短暂的与高拱接触中,朱平安可是察觉到高拱对自己可是并不怎么友善。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轻轻就做了状元,又升官这么频繁,让以才略自许的高拱看不顺眼了……或许是其他,反正高拱对自己并不友善。

    若是自己成了景王侍讲学士,那等到裕王登基,高拱掌权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不是泼高拱污水,历史是公正的,高拱日后入阁后,就连同为裕王旧臣的陈以勤都不能容忍。陈以勤和高拱同为裕王讲师,在裕王府有九年的革命友谊,后来两人也都先后进了内阁,不过因为一点小嫌,高拱就将陈以勤逼迫出了内阁。

    高拱连同为裕王旧臣的陈以勤都不能容忍,又怎么会容忍原本就看不顺眼的作为景王旧臣的自己呢。

    所以,朱平安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被绑上景王这艘注定沉没的大船,那等到裕王日后继位了,自己的仕途基本上就只剩下一首凉凉了。

    景王这艘船,上不得。

    朱平安坐在桌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破局。

    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自己上次讲经就不反驳杨国梁“王者之风、后妃之德”之论了......

    朱平安这边发愁,但是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在他们看来,朱平安从翰林院侍讲学士迁任景王府侍讲学士,虽然官职高低没有变动,福利待遇没有上升,但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

    当今圣上瞩意景王,景王的母妃卢靖妃在后宫里又远比裕王的母妃杜康妃更受圣上宠爱。就个人来说,景王品学兼优,裕王软弱少谋,各方面才能全都明显远高于裕王。

    而且,严阁老父子可是支持景王的,虽然没有挑明,但这也几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别的不说,就说前段时间严世蕃暗示户部等有司克扣裕王福利不发就能看出来。

    从哪个方面来看,景王都遥遥领先于裕王,景王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既然景王很可能继承皇位,那景王府侍讲学士可就不是等闲的职位了。

    这可是从龙之职,注定要一飞冲天,日后进入内阁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未来阁老啊。

    因此,他们对朱平安羡慕嫉妒恨的不行。朱平安出门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就收获了不少红眼。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对于这些红眼,朱平安无语的摇了摇头,无声的腹诽了一句。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值得羡慕嫉妒恨的,如果可以的话,朱平安很乐意把景王府侍讲学士的头衔双手送给他们,顺便也送他们一首凉凉。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

    “王公公……”

    朱平安找了一个与王公公独处的机会,手法隐秘的塞到他手里一个红包。

    朱平安早就已经在李春芳那打听清楚了,传出嘉靖帝有意迁任自己为景王府侍讲学士消息的小黄门,就是这个王公公。

    “呵呵呵,杂家还没恭喜小朱大人呢。”

    王公公手心一捏就知道手里的红包分量不少,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灿烂了,手腕熟练的一震,手里的手包就悄无声息的落入了袖子中,动作如行云流水。

    “借王公公吉言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朱平安笑着拱手道谢,然后了无痕迹的套起了王公公的话。

    “呵呵,小朱大人您就放心吧,这大喜事可是一撇多了呢,杂家可是亲耳……”

    王公公得了红包心情正好着呢,在朱平安别有用心的引导下,一点防备都没有,很快就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知道消息的方方面面全讲了出来。

    嘉靖帝有意迁任自己为景王府侍讲学士,这是昨天晚上的事,差不多是自己离开御膳后没多久的事情。

    王公公的干爹刘公公资历比较老,算是嘉靖帝潜龙时的老人了,一直负责宫里的炭火这块了,不巧的是昨天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圣上。

    所以,昨天就由王公公替他干爹刘公公给嘉靖帝炼丹殿送炭,清扫丹炉里的灰渣。

    也就是昨晚在清扫丹炉灰渣的时候,刘公公亲耳听到嘉靖帝与黄锦说,考虑迁任朱平安为景王府侍讲学士,问黄锦怎么看,还顺口问了下刘公公,朱平安在无逸壂司直期间表现如何。

    “我当然是说小朱大人的好话了……”刘公公邀功似的笑着说道。

    “呵呵,多谢刘公公美言了。”

    朱平安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又补上了一份红包,刘公公收了红包后,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嘉靖帝身为一国之主,一言九鼎,嘉靖帝有意迁任朱平安为景王府侍讲学士,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而刘公公之所以说八字现在一撇多了,是因为一个小插曲。

    那就卢靖妃。

    刘公公听说卢靖妃属意的景王府侍讲学士是杨国梁,并不是朱平安。

    昨天白天里,嘉靖帝还没有决定迁任朱平安为景王府侍讲学士的时候,卢靖妃就去嘉靖帝炼丹殿里送过了好几趟爱心羹汤,话里面多次暗示了她属意杨国梁为景王府讲官的想法。

    刘公公讲完后还宽慰朱平安,说圣上一言九鼎,娘娘也得听圣上的,小朱大人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又说景王府的福利待遇是多好多好啊,比翰林院这个清水衙门好多了。



    “呵呵,那就借刘公公吉言了,刘公公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更新最快”

    朱平安与刘公公又聊了一会,趁有其他小太监来找刘公公的时候,朱平安拱手告辞离开。

    “好说,好说,小朱大人慢走。”刘公公虚迈了一步,笑眯眯的目送朱平安离开。

    从刘公公这离开后,朱平安心里面密布的阴云稍稍淡了不少,微微眯着眸子望了一眼后宫的方向,亮光一闪而逝,继而又变的憨厚无害了起来。

    从无逸殿内殿走出,朱平安缓缓的走下台阶,来到无逸殿的院子内,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小卓子公公。”

    朱平安来到门口,与在门口司直的小太监打了一个招呼,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小朱大人。”门口叫小卓子的小太监看到朱平安,眼睛一亮,很是熟络与热情的与朱平安回礼。

    小卓子年纪不大,与朱平安年纪相仿,他与在西苑门口司直的小曹子一样,都是冯保从浣衣局提拔上来的小太监,属于冯保的嫡系。自从上次朱平安给冯保出了翻牌子的建议,让冯保在后宫稳稳的立住脚了后,小卓子和小曹子他们也都水涨船高,跟着冯保占了不少光,所担任的差事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油水也多了不知多少。

    冯保能有今日,离不开后宫大火的翻牌子制度。

    虽然冯保遵守与朱平安的约定,没有对外人透露过后宫大火的翻牌子侍寝之制是出自朱平安之手,即便是连小卓子和小曹子这些嫡系也没有透露。

    不过冯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小卓子和小曹子作为冯保的嫡系,结合翻牌子前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冯保对朱平安的态度,小卓子和小曹子还是能猜出来的。

    其实也很明显的,那段时间冯保被后宫钟女主子们逼迫,灭顶之灾顷刻即来,冯保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小卓子和小曹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之后冯保去刑部办差的时候碰到朱平安,与朱平安聊了一路,小卓子和小曹子也是知道的。也就是在此之后,冯保向圣上献上了翻牌子侍寝的制度,果不其然,嘉靖帝对这种新颖又有情趣又极皇权的方式很感兴趣,于是翻牌子制度在后宫开始大火,并逐渐成为嘉靖帝宠幸后妃的定制。冯保也凭此打赢了一场绝地翻身仗,不仅解除了灭顶之灾,还在后宫站稳了脚步,并且更进一步,从一个无关轻重的青锐小太监,成为一个在后宫破有分量和发言权的大太监。

    遇到朱平安前,冯保惶惶不安,如履薄冰;遇到朱平安后,冯保如有神助,绝境翻身。

    所以很明显,翻牌子制度就是朱平安给冯保出的主意。只是因为涉及后宫帝后**,朱平安这个外臣不宜也不能跟翻牌子制度有一丝一毫的牵连,冯保才会守口如瓶的,不过从冯保对朱平安的态度以及推崇,就可以得到映证。

    吃水不忘挖井人。

    冯保在后宫站稳脚并上升一步离不开朱平安翻牌子的主意,小卓子、小曹子他们作为冯保的嫡系,与冯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能有今日,同样也离不开朱平安翻牌子的主意。

    所以,小卓子他们对朱平安同样由衷的感激。

    冯保跟朱平安的关系越来越近,他们跟朱平安的关系也同样越来越近,并不仅仅是因为冯保。

    朱平安年少有为,跟他们年纪相仿就已经是状元郎,从五品的大官,对他们还没有架子。

    比如说今天早上,小朱大人来无逸殿司直的时候,看到了在无逸殿门口司直的自己,小朱大人停下脚步跟自己寒暄了两句才进的无逸殿。

    这样的小朱大人,他们由衷的愿意亲近。

    “呵呵,开业利是,你们大约是知道的,我在齐化门那开了一家朱记快餐,昨天刚开业,生意还不错,按照我们老家的传统,要给你们一个小红包,讨个吉利。昨天你没在这司直,今早又人多不方便,现在补上。”

    朱平安微笑着走到小卓子跟前,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小卓子太监。

    “恭喜小朱大人了,祝朱记生意越来越红火,红包就不用了,要是让冯公公知道我收了小朱大人的红包,还不得撕了我的皮啊。”小卓子笑着晃了晃脑袋,不收红包。

    “不一样,这是开业利是,讨吉利的,而且也不白给,你们哪天有机会出宫办差,顺路去我店里照顾照顾生意。小卓子公公不收,是不愿意给这个吉利,不想照顾我店里的生意,还是说嫌少了?”朱平安笑眯眯的看着小卓子说道。

    “怎么会呢,小朱大人您这样说,小卓子哪里还敢不收啊。”小卓子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这就对了嘛。”

    朱平安笑着拍了拍小卓子的肩膀,顺手将红包放到了小卓子手中。

    “嘿嘿,小的谢谢小朱大人了。以后出宫办差,小的肯定去大人朱记尝尝鲜。”

    小卓子收了红包后,眼睛笑的都眯起了,笑着向朱平安道谢。

    “呵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去了后报我名字,所有消费一律可以打六折。”朱平安笑着打趣道。

    “谢谢小朱大人,那我更得去朱记了,一定去,这可不是说笑的。小朱大人您是不知道,您的朱记还没开业的时候,咱宫里就有不少人知道了。很多人还笑小朱大人您呢,笑您一个书卷出来状元郎跑去沾染铜臭味,还做的是猪下水的生意,一个个打赌说小朱大人您的店开不了两天就得黄,我跟小曹子还为小朱大人您打抱不平呢,可是我们人少说不过他们。巧的是昨天中午,御膳房里的小东子采买食材路过小朱大人您的朱记,看到了您店里生意火的不得了,座无虚席,外面队伍都排到十多米开外去了,整条街上,不,整个齐华门一带就没有哪家店有朱记火的。小东子说您店里的香味飘了十里远,馋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在御膳房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菜,可惜是的排队的人太多,他又有差事,没能尝到,遗憾的跟错过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一样,回到宫里一说,那些笑话小朱大人您的人,全都傻眼了呢……”

    小卓子一想到昨天小东子回来告诉大家朱记生意红火的场景,就忍不住笑了。



    朱平安在无逸壂大门口呆了一会就返回办公房间了,在朱平安返回不久,小卓子公公在无逸壂找了一个小太监替他在门口司直片刻,他自己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小卓子返回,谢过了替他司直的小太监,继续在门口司直。

    又过了一会,冯保从后宫的方向施施然走进了无逸壂。

    在殿内司直的刘公公等小太监见了冯保进了无逸殿,纷纷主动上前问好。冯保这些日子在后宫可以说是如日中天,权势一天比一天大,虽然地位还远不如黄锦这些老资历的公公,但是在年轻代太监中已经是领军人物了,最关键的是冯保年轻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等到黄锦他们都退了,那毫无疑问冯保就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大太监了。刘公公他们想在枫抱着混个脸熟,等日后冯保掌权了,他们也能跟着占点便宜。

    冯保博闻强识,一见面就一一的叫出了刘公公等人的名字,让刘公公等人荣幸不已。

    “呵呵,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来看看小卓子有没有偷懒......”对于刘公公等人的奉承,冯保早已习惯了,很快就游刃有余的应付、打发了刘公公等人。

    朱平安一直在关注着前殿的动静了,冯保一来,朱平安就注意到了。

    等冯保打发了刘公公等人,在门口对小卓子耳提面命的时候,朱平安缓缓走来。

    “呵呵,冯公公别来无恙啊。”朱平安微笑着走上前来,向冯保拱手道。

    “呵呵,托小朱大人的福,杂家这段时日还过得去。”冯保拱手还礼,笑着回道。

    其实何止是过得去啊,这段时间他过的简直不要太滋润,翻牌子侍寝制一出,冯保在后妃之间左右逢源,在宫里越来越有面,话语权也越来越重。

    尤其是看到陈洪那张悔不当初、羡慕嫉妒恨到扭曲变形的脸时,冯保心里面更是爽到不行。

    呵呵

    当初陈洪欺负自己不懂后宫潜规则,诱骗自己承担了文书房安排后妃侍寝的差事,落入致命死局。

    但是陈洪万万没想到自己凭借翻牌子制度来了一个绝地大翻身,不仅破了死局,还登上了青云梯,不仅在后宫里越来越有话语权,还在圣上面前留下了一个可堪重要的印象......

    “冯公公说笑了,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概莫能外。冯公公能有今天也都是冯公公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平安最多在一旁喊了一声加油罢了。”朱平安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小朱大人你呀,还真是谦虚……大恩不言谢,杂家都记在心里了。哦,对了,小朱大人今日让小卓子叫我来,不知有何贵干啊?”冯保笑着问道。

    “实不相瞒,平安有事想请公公相助。”朱平安苦笑着说道。

    “说什么见外的话,小朱大人的事便是杂家的事。有什么事需要杂家做的,小朱大人说一声就是,杂家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冯保佯作生气的说道。

    “公公仗义。”朱平安赞道。

    “小朱大人再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冯公公摇了摇头。

    “呵呵,我也就客套这么一次……”朱平安笑道。

    冯保闻言忍不住笑了,一旁的小卓子公公闻言也是忍俊不禁。

    “哦,对了,不知小朱大人遇到什么麻烦了?”冯保很是好奇的问道。

    “皇子讲师之事。”朱平安小声道。

    冯保闻言,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给小卓子使了一个眼色,让小桌子留意四周动静。

    “小朱大人可是担心卢靖妃娘娘那边?”冯保凑近朱平安身边低声问道,然后又继续小声说道,“小朱大人勿忧,杂家跟在黄公身边,知道的更多一点,小朱大人迁任景王府侍讲学士之事十拿九稳,小朱大人人就放心吧。”

    朱平安闻言苦笑不已,正是因为景王府侍讲学士之职十拿九稳了才担忧的嘛。

    “一些内幕小朱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昨晚的御膳可不是简单的御膳,那是景王府侍讲学士定选前的一项测试。其实在昨晚御膳之前,景王府侍讲学士的人选有三位,小朱大人、张居正张大人还有杨国梁杨博士。虽然卢靖妃娘娘心中最属意杨博士,其次是张大人,但是在御膳之试中,杨博士和张大人表现不尽如圣上心意,只有小朱大人表现甚得圣上心意。娘娘也得听圣上的啊。所以说,小朱大人不用担心,景王府侍讲学士一职,早就是小朱大人囊中之物了。”冯保很是贴心的宽慰道。

    朱平安闻言,吃惊的张开了嘴巴。

    御膳也是测试?!

    怎么测试?

    看谁吃的饭多吗?

    杨博士和张局长的表现不如圣上心意?自己的表现甚得圣上心意?

    一时间,朱平安整个人都有些懵了,自己在昨晚的御膳上除了吃就什么也没有做了。

    难道说还真是比饭量不成?!

    饭量大,身体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给皇子讲经授课,才能更好的辅佐皇子?!

    一时间,朱平安只能想到这些了,不过朱平安心里清楚,嘉靖帝不会这么肤浅的。

    “我的小朱大人呐,您还不知道吗?”

    冯保看朱平安一脸懵比的模样,不由吃惊的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吗?”朱平安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呵呵呵,原来小朱大人昨晚并不知道啊,呵呵……昨晚御膳都没有给你们摆筷子,就是要看看你们的反应。因为没有筷子,杨博士昨晚一口菜都没吃,一直喝茶了,喝了足足两壶茶,圣上言杨博士‘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足为皇子师也’;张大人昨晚发现没有筷子后,就叫住了内侍,让添了一双筷子,圣上言裕王、景王年幼,张卿非良师也;只有小朱大人在没有筷子的情况下,不拘小节,直接手抓羊肋条,吃的香甜……圣上言‘善’!”

    冯保差点笑的直不起腰来,笑过之后,凑近朱平安耳边,声情并茂的描述当时的场景。



    卧槽

    吃货属性一下子暴露到最高层了!

    怎是一个尴尬了得。

    一时间,朱平安觉的脸红的都有些发烫了,昨天光顾着吃了,哪想这么多了,这下脸丢的有些大了。

    学到了。

    这就是皇家啊。

    御膳再高大山它也是饭啊,饭不就是填饱肚子的嘛,怎么在皇家一顿饭也弄得这么复杂,简单的一顿饭,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还可以成为官员升迁面试题。

    看来以后在宫里面一言一行都要分外分外注意了,保不齐就踏入嘉靖帝的测试题里了。

    “咳咳......民以食为天嘛,何况还是圣上赐的御膳呢,自然是要多吃一点。”

    朱平安咳嗽了一声,底气很是不足的解释了一句,不过解释的显然没用,更好应了现代的那句至理名言,解释就是掩饰,朱平安这边解释完,冯保和小卓子那边两人笑的更大了。

    “嗯嗯,小朱大人言之有理,呵呵呵呵......”冯保忍笑忍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好了,想笑就笑吧。”

    朱平安摊了摊手,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由笑了。

    呵呵

    冯保和小卓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博士不足为皇子师,张大人非良师,小朱大人善,小朱大人您才是圣上心中景王府侍讲学士的最佳人选。卢靖妃娘娘也要听圣上的,小朱大人不用担心,我敢打包票,景王府侍讲学士一职,必是小朱大人囊中之物。”

    笑过之后,冯保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宽慰朱平安道。

    “冯公公,我担心的正是此。”朱平安摇了摇,苦笑道。

    “嗯,我懂,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在局外,小朱大人在局内,关心则乱嘛。景王府侍讲学士是一个难得机会,景王府每月俸禄都比同级高三成,而且日后......小朱大人想要万无一失对吧,嗯,卢靖妃娘娘那边我待会就找机会给小朱大人美言几句......”冯公公点了点头,向朱平安保证道。

    冯保觉的他懂了。

    在他看来,景王本身聪明又有能力,又得圣上看重,母妃又在后宫受宠,比裕王更有机会问鼎太子之位。与其说景王府侍讲学士,不如说太子讲师,日后景王登基之后,太子讲师稳稳的入阁,成为一代阁老。

    一步登天。

    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太重要了。

    这种机会,万万不能错失。

    于是,冯保设身处地这么一想,以为朱平安是想要保证景王府侍讲学士万无一失,担心卢靖妃娘娘那边扯后腿吹枕边风,再让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冯保的保证让朱平安哭笑不得,我本来就担心迁任景王府侍讲学士,你再给卢靖妃娘娘美言几句,那我不是更担心了。

    “冯公公,景王府侍讲学士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可能并不适合我。”

    朱平安靠近冯保压低了声音说道,并没有直说,而是比较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并不想去做景王府侍讲学士。

    “嗯,是啊,景王府侍讲学士机会难得,并不适合......”

    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冯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朱平安不想去景王府,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朱平安的话,等冯保说到“并不适合”四个字才意识到朱平安说的是并不适合他。

    “啊??!”

    意识到后,冯保一下子惊呆了,惊奇的好像被五雷轰顶了似的,霎时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朱平安,一双瞳孔里面茫然的没有一点焦距。

    “小朱大人你不想做景王府侍讲学士?!”

    良久之后,冯保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警惕的注意了一边四周,确保无人后,靠近朱平安,一脸不可思议的小声问道。

    冯保觉的难以理解,景王府侍讲学士多好的机会啊,等日后景王继位了,这景王府侍讲学士就跟着一飞冲天了,日后妥妥的一个阁老啊。

    怎么,朱平安放着这种大好机会不要呢。

    难道说朱平安并不看好景王?!

    朱平安更看好裕王?!

    不是吧?!

    怎么看裕王也不如景王啊,除了裕王比景王早出生了个把月,占了一个“长”的名分外,其他地方样样不如景王啊。

    如果“长”名分有用的话,圣上早就立年长的裕王为太子了,圣上迟迟不立太子就表明了态度。

    之前,皇长子朱载基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了,皇二子朱载壡在三岁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了,裕王是皇三子,到现在都没被立为太子,这不是说明圣上对裕王不满意吗,要是满意的话,圣上早就立裕王为太子了。

    另外还有去年发生的一件事,更具有说服性。

    那天年前的时候,庄敬太子已经过世了好长时间了,朝野上很多建议圣上早立储君以振朝纲、安稳江山社稷的声音。

    于是,圣上在一次斋醮之后,将严嵩严阁老和徐阶徐大人叫到勤政殿。

    冯保正好被黄锦安排负责勤政殿清扫了,见证了这一幕。

    “惟中,华亭,朕听到了很多建议立嗣的声音,你们看我的两个儿子,谁更适合做我屁股下面的这把椅子呢?”嘉靖帝坐在龙椅上,俯视底下的严嵩和徐阶,拍了拍龙椅问道。

    “回真君,这政务一大堆,底下的事也多,我整天光顾着忙了,还真没想过这事。况且,我跟裕王殿下和景王殿下不熟,对两位殿下习性能力等情况一无所知,实在不知道哪位殿下更适合。”严嵩撅着屁股一问三不住。

    “华亭,你呢?”

    嘉靖帝眯着眼,视线从严嵩头顶落到徐阶头顶上。

    “自古立长不立幼,按序当立裕王殿下为储。”徐阶没想太多,在嘉靖帝问完后就这样回道。

    徐阶说完后,冯保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严嵩,看傻逼一样的看了徐阶一样。

    当时冯保还不理解,不过后来就明白了。

    徐阶说完后,嘉靖帝当时没咋滴,不过等到第二天就找了一个事由将徐阶召到宫里狠狠的骂了一顿,原本上升势头的徐阶被圣上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所以,在冯保看来,圣上心中属意的是景王殿下。

    所以冯保才更不理解朱平安,为什么朱平安放着这么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不要呢?



    对于冯保的疑惑不解,朱平安是感慨颇深的。

    确实,如果自己不是来自现代,对明史了解清楚的话,自己也会看好景王,也会对景王府侍讲学士之职趋之若鹜的,这可是从龙之臣,求之不得都来不及,又怎会拒之门外呢。

    但是,历史不会撒谎。

    景王卒于嘉靖前,裕王登基继承皇位。

    当然这种历史真相,朱平安是万万不能对冯保说的,对谁也不能说。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冯保离开了无逸壂,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对冯保来说,不亚于看到了太阳打东边升起。

    朱平安送走冯保,返回无逸壂,在桌上铺上一张宣纸,一脸淡定的摹写起了《太公六韬》。

    笔酣墨饱,

    龙蛇腾跃。

    时间悠悠过了半个小时。

    昭阳殿内。

    卢靖妃从不同的渠道又陆续收获了很多关于朱平安的更确切的信息。

    事关皇儿选师,卢靖妃分外操心,一得到嘉靖帝有意迁朱平安为景王府侍讲学士的消息,卢靖妃就再次让人去打听、收集朱平安的底细。

    虽然不如杨博士,但若朱平安勉强算是个好的倒罢了,若不是个好的,那本宫可不答应。

    皇儿府上的职位都是有限的,更何况还是侍讲学士这样重要的位置了。

    他们可是皇儿争夺储君之位的班底,日后皇儿能否成功继承皇位,很多时候都要依仗他们呢。

    为了皇儿的前途着想,若他朱平安不是个好的,本宫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听着内侍禀告的关于朱平安的消息,让卢靖妃千娇百媚的俏脸蛋越来越凝重了。

    “回娘娘,朱平安出身于一个叫做下河村的贫寒农户家庭,祖上往上数十代都是以务农为生,五服里的亲戚也都是普通人,没有做官的,也没有发财的。他有一个大伯,倒是个读书人,只是考了二三十多年了,也还只是一个童生,且其在外债务颇多,应考期间还寻花问柳,风评不好……朱平安的岳丈是临淮侯府的二老爷,早年因为悔婚另娶被老临淮侯赶出了家门,目前在南方经商,颇有财力,不过朱平安毕竟只是女婿,恐怕也借助不了岳家的多少财力……内宅方面,朱平安只有妻子一人,无妾,无子女……”

    一个小太监跪在卢靖妃脚下,将他负责打听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卢靖妃汇报。

    他口中五服是古代用来确定亲戚远近的一种依据,来源于五服制度,以父系亲属为计算对象,范围包括自高祖至玄孙的九个世代,通常称为本宗九族。古代的亲戚,一般指的就是这五服的亲戚,出了五服就不怎么来往了。

    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卢靖妃娘娘的脸色变差了很多。

    一个泥腿子出身,身边没有借的上力的亲戚,日后能为皇儿提供什么助力?!

    不扯皇儿的后腿就不错了!

    不行。

    愈想,卢靖妃柳眉愈发的紧皱。

    “娘娘,我在无逸殿暗访,听到了不少官员还在议论朱平安朱大人在外面开食肆的事情。”小太监接着回禀道。

    “嗯。”

    卢靖妃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朱平安在外面开食肆的事情,她之前就知道了。

    堂堂的一个状元郎,放着煌煌正道不走,偏偏要去沾染一身铜臭味,做什么食肆,还是做那种上不得台面的猪下水,真不愧是泥腿子出身,穷疯了吧,也不嫌臊得慌,他一个人把天下读书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怎么看怎么是个贪财的。

    这种贪财人若是成了皇儿的侍讲学士,日后还不得给皇儿抹黑啊。

    要是他再捅出什么贪赃枉法篓子,皇儿还不得背上御下不严的过失。

    若是再因此失去了圣上的看重,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娘娘,奴才在无逸殿听人议论,好像是朱大人的食肆开张大吉,生意红火的不行呢......”小太监好像没有看到卢靖妃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够了。小武子,你说说,你打听到了什么?”卢靖妃皱着柳眉,伸手点了点另一个小太监。

    “回娘娘。这朱平安倒还是个有些能力的。”小武子向前跪了一步,低着头回禀道。

    “哦,说来听听。”

    卢靖妃皱着的柳眉稍稍舒展了一些,向前倾了倾身体,很是感兴趣的点了点头,示意小武子继续。

    “上个月圣上令朱平安朱大人稽查太仓银库,朱大人查完账本后要盘库核查金银,盘库当日户部、工部、银库等衙门的数十名官员都在现场。银库的官员心里有鬼不想让朱大人盘库,于是就拿出太仓银库的律制来难为朱大人,说‘反进出太仓银库者,须除去外衣……’,没想到银库的官员话还没说完,朱大人就把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一丝不挂的走进了银库,一举揭开了太仓国库亏空巨案......”

    小武子跪在地上,活灵活现的说着当时的场景,后面夸赞朱平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卢靖妃一声惊呼打断了。

    “啊?!”

    卢靖妃听到小武子说朱平安光天化日之下脱的一丝不挂走进太仓银库的时候,不由得惊呼出声。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他......竟然脱的一丝不挂......”

    卢靖妃花容失色,惊呼出声,震惊的以至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他朱平安竟然脱得精光?!!!

    礼义廉耻呢?

    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但凡他朱平安要一点脸,都不会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人要脸树要皮。

    这要是有点气节的读书人,别说主动脱了,即便是被人当众剥了衣服,都得自戕以全名节。

    朱平安还真是一个毫无廉耻之心、离经叛道之徒。

    别说什么揭开国库失窃大案,他不脱就揭不开了国库失窃大案了?

    我就不信了!

    为了立功,他朱平安还真是不择手段。

    不行。

    朱平安这样的无底、贪财、不知廉耻、急功近利之徒,怎么能做得了皇儿府上的侍讲学士呢!

    朝来暮去,耳濡目染之下,要是皇儿再被他影响了?!

    卢靖妃只要一想到自己谦谦君子一样的皇儿也像朱平安那样贪财、无德、急功近利、当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卢靖妃就一刻也待不住了,双手提着华服裙摆,急冲冲的向昭阳宫外小跑。

    “娘娘,娘娘.....”

    “娘娘,等等奴婢,您要去哪啊?”

    身后,惊呆了的宫女、太监慌忙追赶。

    “本宫要去见圣上。”卢靖妃焦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头也不回的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