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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朱平安听着熊孩子甩着肥脸背神龟虽瘦的时候,侯府后院二小姐的闺房里莺莺袅袅、姹紫嫣红,李姝以及侯府未出阁的几位小姐在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便聚在一起,谈些女儿家的话题。

    话题也大多是什么她们定下的夫婿家境如何如何显赫了,夫婿他爹在朝中做了多大的官、手握多大的权啦,然后又明里暗里说下李姝的夫婿怎么只是个农夫家啊,无权无势啦,好不容易考个举人还分在了臭号,末了还故作安慰李姝,说什么朱平安这次运气不好分在了臭号,下次说不定有机会呢,哪怕就是考不上也不要紧啊,还说什么到时候让她们的夫婿出出力帮着活动活动,帮朱平安补个缺啊之类的。

    反正大体就是比未来老公公,然后在李姝身上找点成就感。

    对于自家姐妹这些做派,李姝非常的不屑,女儿家嫁人是嫁给夫婿的,又不是嫁给夫婿他爹的,比未来老公公做什么用,难道说以后你的幸福要靠老公公给吗!谈论未来的婚姻生活,不谈论自家夫婿,围着未来老公公做什么!

    李姝的不屑,在众位姐妹眼中还以为是被她们比下去,心情失落了呢。

    于是她们聊的更欢了。

    然后就又聊到了侯府大小姐也就是她们大姐的婚事,侯府大小姐是二老爷家的掌上明珠,去年刚刚出嫁,嫁给了开国公家长房长子。很羡慕的样子,然后又用惋惜的口吻劝慰了李姝一番。

    再聊着聊着,就有聊到了胭脂水粉、洗头皂角上了,女孩家闺阁间的话题也就这些,化妆美容、衣服饰品再加上幻想未来美好生活或许还有一些八卦流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可没有太多的话题。

    婚姻如何,家境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人。不了解自己的夫婿,也妄想以后婚姻幸福吗!真是一群可怜虫。皂角洗发。秀发再美又如何,别以为就发夫妻就能如胶似漆,如果夫婿不好,那丝丝缕缕最终缠住的只是自己。

    没有听过那个上古时代的传说吗?巴人首领廪君率船队顺清江西征。在盐池与美丽的盐水女神相爱,廪君把自己的一绺头发送给女神说:“结上它吧,我要和你同生共死。”但廪君不愿停止西征的脚步,女神恋恋不舍化做飞虫拦住了他的去路想挽留他,廪君就在阳石之上一箭射死了女神。女神死时脖颈上还缠绕着他送的头发……

    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夫婿以后是不是廪君,但是我知道那个臭蛤蟆绝对不是。

    妾发初履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么多年竹马青梅,自己太懂那个臭蛤蟆了。

    李姝看向自家姐妹的目光,满是不屑。

    等从侯府儿小姐的闺房出来后,李姝便对随侍的包子小丫鬟吩咐了一件事,让包子小丫鬟包几个红包去朱平安当初住的那个客栈传个话,告诉掌柜的还有店伙计,如果有人去客栈找朱平安的话。就让他们来侯府,包括放榜报喜。

    侯府也需要喜事,不是吗。

    李姝勾着唇角,在老妈子和小丫鬟的簇拥下回了自己住的院落,慵懒的半躺在绣床上,将昨晚随手放在枕下的一卷书册取了出来,看着书册上那个臭蛤蟆留下的字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好了,我倦了,要休息一会。你们都下去吧。”

    李姝放下书卷,将目光扫了一圈屋内伺候的丫鬟们,面带倦意的挥了挥手。

    “是,小姐。”

    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和老妈子都应声下去了。最后离开的小丫鬟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以防外面有什么声音打扰了小姐休息。

    李姝待外面的脚步声传远后,披了一件狐裘披风,掀开蚕丝棉被,手持着卷书册下了床。

    来到书桌前,李姝将这卷写有那个臭蛤蟆字的书册放在桌上。然后又铺上了一张粉红纸笺,纤纤玉手取了一支毛笔,将笔尖在墨汁了蘸了蘸,端详了片刻书册上的字迹,然后落下载猫来。

    “李姝,我心悦汝,惟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落款是“下河朱平安”。

    如果不是李姝纤纤玉手持着毛笔,但看字体的话,这张粉红纸笺上的字和李姝放在书桌上的书册中的字体一模一样,真的就像是朱平安执笔所写一样。

    李姝写完后,待墨迹稍干,便做贼似的将这粉红纸笺夹在了书册中,然后纤纤玉手拿着书册,垫着脚尖疾步走到绣床上,将书册放在枕头底下,重新半躺在绣床上。

    几秒后

    还是在这个房间

    绣榻上,半躺了一位玉人儿,一只累金点翠嵌宝衔珠的雁钗插在鬓儿上,云鬟半卸浑如鸦翅慵飞,好像刚刚睡醒似的,纤纤玉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卷书册,然后轻轻打开书卷。

    然后,里面不小心落下了一张粉红纸笺。

    玉人儿小嘴微微蹙起,好像第一次看到这种粉红纸笺,有些惊讶一样,将粉红纸笺拾起,打看,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李姝,我心悦汝,惟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下河朱平安。

    “好啊。”

    玉人儿星眸流波,笑靥如花,媚态横生,樱唇微启,轻快的吐出两个字。

    然后一个人,抱着绣枕乐了许久。

    “臭蛤蟆,我要把你炖了吃。”

    许久之后,玉人儿才嘟囔了一句,依依不舍的将粉红纸笺投入了一边的火盆中。

    在玉人儿焚毁了粉红纸笺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小姐,我回来了。”

    下一秒,包子小丫鬟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然后是门口小丫鬟阻拦的声音,好像是在给包子小丫鬟说小姐在睡觉之类的,很快便响起了包子小丫鬟懊悔的声音,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大声,要是打扰了小姐休息就不好了。

    “进吧。”

    房间里的玉人儿看着火盆里粉红纸笺已经成灰了后,轻启朱唇冲着门口轻轻唤了一声。(未完待续。)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熊孩子的读书声格外朗朗。

    朱平安坐在熊孩子的对面,在熊孩子苦大仇深的读书声中,静静悠悠的执着毛笔在宣纸上写青词,不知为何,看着熊孩子苦大仇深的肥脸,文思格外的泉涌:

    “谨奏今岁恩科,某等即日共秉虔诚,上干天鉴。伏以令荐金盈,品献五辛之味。时加玉历,祥呈四季之端。北斗回寅、星暖总随咏度。东风解冻,池塘又泮冰霜......”

    外面的太阳渐渐偏中,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它伸出漫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当朱平安写第三篇青词的时候,外面快步小跑来了一位小厮,回禀说侯爷回来了,要熊孩子去前庭迎接。侯爷也就是侯府的长房大老爷,在老侯爷仙逝后继承了临淮侯爵位,前些时日外出公干,现在方才回来。

    熊孩子听到他爹回来的消息,胖脸都吓歪了。这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

    不过想到本次功课自己都背好了,熊孩子一张胖脸恢复了正常,甚至想到本次功课老爹检查满意了,自己要求些什么好呢。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朱平安,嗯,就要老爹把这个土包子赶出去。

    “怎么,怕了吗?”朱平安勾着唇角,看着熊孩子微笑着问道。

    “谁怕了,哼,小爷早就倒背如流了。哪像你这个土包子笨的要命,还背错字,哼!”

    熊孩子臭屁的不行,一甩肥脸,哼了一声,迈着小粗腿便往外走去,只不过迈出门槛时,某只熊孩子由于脸抬太高,没看好路,差点摔个狗吃屎。

    “哦。那背书时可别像我一样背错哈。”

    朱平安勾着唇角冲着熊孩子离开的身影,好心的叮嘱了一句。

    “哼,小爷才不会像你个土包子一样呢!”

    熊孩子扭头冲朱平安挑衅的一甩肥脸,然后志高气昂的迈着小粗腿往前庭走去。

    侯府里没有人邀请自己前去前庭。朱平安也就没有去前庭凑热闹,将书桌收拾了一下,便返回了自己的客房。回自己客房的路上,朱平安发现侯府今日比昨日要繁忙的多,丫鬟小厮往来不绝。好像是去寺庙祈福的大奶奶她们也都回来了。

    在繁忙之中,这些丫鬟小厮看到了朱平安,还不忘白眼一番。这些时日侯府里每时每刻都会多几则所谓朱平安的不好的版本故事,对朱平安能有好印象才怪呢。

    当朱平安回到客房的时候,熊孩子已经迈进前庭了。

    此时前庭很是热闹,公干外出的大老爷回来了,结伴去寺庙祈福的大奶奶和**奶也回来了,侯府的几位小姐包括李姝也都到了前庭。

    李姝与大伯、大伯母、二伯母她们见过礼,没有营养的寒暄几句后,便领着包子小丫鬟坐在一边。挑着眉角看着她们一大家子貌似亲热的互相寒暄。

    侯府的大老爷长的很有特点,怎么说呢,人很胖,跟李姝他爹有几分像,但是却比李姝他爹要胖多了,感觉走路都得会喘的。侯府大老爷胖胖的脸上留了三缕胡须,似乎要像斯文清雅上靠拢,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猫,倒像是长了三根须的土豆似的。

    一般来说,胖人都比较和蔼。不过这侯府大老爷长相却显的比较严厉,给人一种不容亲近的感觉,头戴一个四平方巾,身穿团领衫。腰间束带。

    “恭儿来了,快让娘看看。”

    熊孩子李言恭刚进门,前庭就有一个妇人带着喜色唤道。这妇人正是侯府的大奶奶,四十余岁看上去跟三十多岁的妇人似的,梳松鬓扁头,将鬓发和额发朝上掠起。编成一个扁髻,蓬松高卷的发际给人以端庄典雅之感。领抹深青一色织成银缕,带飞真紫双环结就金霞,通体光华。

    只不过与紧挨着侯府大老爷献殷勤的两个姨娘来比,大奶奶还是被比了下去。

    两个青春貌美的姨娘是随着大老爷外出公干伺候的......

    “娘~~”熊孩子看到大奶奶,撒着欢儿的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大奶奶怀里,撒起娇来。

    看到这一幕,在侯府大老爷身边献殷勤的二姨娘,不着痕迹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李言恭本是二姨娘生的,只不过刚一落地就被大奶奶抱了去,养在了大奶奶的名下,都登记在了族谱上。这也是侯府的一段密事,被大老爷下令封过口的,大奶奶更是重视,但凡有传谣言的,都被发卖了出去,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侯府知情者还是有不少的。

    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却只能叫自己姨娘!叫那个女人娘亲!

    长房二姨娘每次看到大奶奶和熊孩子亲热,总是心里气血翻腾,如骨鲠在喉,可是大奶奶却非常喜欢在她面前,逗弄熊孩子,秀秀恩爱,还变着花样来秀,秀出新水平新高度......正如此次一样。

    “慈母多败儿!恭儿,过来,让为父看看你功课怎么样。”

    侯府大老爷板着脸说了一句,然后就将熊孩子唤到跟前要检查功课。

    “你看看你,吼什么啊,就不能声音小点。”大奶奶抱着怀里的熊孩子,向侯府大老爷轻声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过来恭儿。”侯府大老爷瞪了一下眼睛。

    然后,熊孩子在侯府大老爷的瞪眼下,迈着小粗腿到了侯府大老爷跟前。

    “功课做得如何?”侯府大老爷看着熊孩子问道。

    “我都背好了。”熊孩子扬起一张肥脸,自信满满。

    嗯?很是难得见到熊孩子在自己提问功课时,这般自信,侯府大老爷有些吃惊,继而心中大为宽慰,言周参加会试了,言恭也懂事,知道学习了,嗯,好,好。

    不过,侯府大老爷是不会把欣慰表现出来的,以免让熊孩子滋生骄傲的心理。

    “都背好了?撒谎的后果你可是知道的!”于是,侯府大老爷大眼睛一瞪“那与我背下《龟虽寿》来。”

    本来熊孩子还自信满满的呢,可是被侯府大老爷的这一眼瞪的熊孩子腿肚子发软,尤其是那句撒谎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将熊孩子吓的够呛,老爹往日严厉惩罚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然后,熊孩子心里就乱了,忘词了,《龟虽寿》,什么来着......

    “背啊。”

    在这紧要关头,侯府大老爷又是一嗓子。

    这一嗓子,将熊孩子吓的一个激灵,熊孩子条件反射的张口就来了:

    “神龟虽瘦,也有点肉,先来炖汤,再来啃肉......”

    声音清晰,吐字清楚,朗朗上口,韵律感十足,这一刻,熊孩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几句龟虽瘦下来,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几秒之后

    侯府大老爷的压抑的咆哮,将熊孩子脑门落下的一撮毛都喷的飞扬了起来。

    要不是大奶奶眼疾手快,将熊孩子捞在怀里,侯府大老爷一准将熊孩子按在腿上,摩擦摩擦。

    “你火什么啊,孩子还小。”大奶奶护着熊孩子,劝慰侯府大老爷道。

    “我火?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神龟虽瘦,炖汤啃肉,这要是外人听到,全京城还不得嘲笑我李庭竹教子无方!”侯府大老爷怒火冲天,七窍都要喷烟了。

    “你吼什么啊,功课又不只是这一首,下一首我儿定能背好。”大奶奶护着熊孩子,给熊孩子和大老爷都找了一个台阶,然后在熊孩子手心捏了捏,示意熊孩子表个态。

    “嗯,刚才那个不算,下一个我可以。”熊孩子底气并不是很足。

    “那你背下《回乡偶书》)”侯府大老爷怒气稍减,不过脸色还是非常不好。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熊孩子在侯府大老爷的注视下,张口就背,背的还挺熟,没有错别字。

    “你看,我恭儿这不背的很好啊。”大奶奶打着圆场道。

    “你插什么嘴,让恭儿接着背。”侯府大老爷一瞪眼打断了大奶奶的话,然后扭头看着熊孩子冷着一张胖脸说道。

    好严厉的一张脸啊!

    这一下子,又将熊孩子吓的一个激灵,熊孩子再一次条件反射的张口就来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胖子你是谁?”

    笑问胖子你是谁?胖子,你,是,谁?!胖子!这一下子就戳到了侯府大老爷的逆鳞上,侯府大老爷为人很胖,可是却最为忌讳别人说他胖了。

    这倒好了,胖子你是谁,还特么笑问!

    笑问胖子你是谁,这一句下来,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几秒之后

    “我特么是你爹!”

    侯府大老爷的压抑的咆哮,巴掌摩擦声,伴随着熊孩子杀猪般的嗷嗷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都怪那个土包子。”熊孩子被揍的嗷嗷叫。

    “你还找借口!”侯府大老爷又一嗓子,歇下的手又举了起来。

    摩擦摩擦......(未完待续。)

    车辚辚,马萧萧,二月春风似剪刀。.yanKuAi.追书必备

    这是此刻,朱平安对京城最直观的感受,车马往来不绝,春风拂面带有丝丝凉意。

    张四维和王世贞作为导游,要带朱平安去宣武门外的崇福禅寺,也就是现代的法源寺,距离并不算太远。出了宣武门,沿着大街一直往南走,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到崇福禅寺。

    惯例嘛,科举考完很多考生都喜欢去寺庙寻找下精神寄托,许个愿烧个香什么的。

    另外,此时正值杏花时节,崇福禅寺的杏花也是有名的美景。

    三人顺着宣武门外的这条大街一直往南走,这条街人非常多,商贩也多,很热闹。街上各种店铺一应俱全,客栈会馆云集,商铺茶楼林立,不过最多的还是菜摊菜店,虽是初春,但是各色蔬菜也开始在街上出售了。

    张四维和王世贞是称职的导游,一边走一边向朱平安介绍着沿途风土人情。

    “这是菜市街,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咱大明最大的蔬菜市场了,整个京城的大部分都来这买过菜。”张四维一边走一边跟朱平安介绍着这条街。

    哦,这就是菜市街啊。

    朱平安闻言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就是后世非常有名的菜市口,在明朝这个菜市街还只是最大的蔬菜市场,到了清朝这个地就声名大了振,使菜市口名声大振的主要原因,是清政府将杀人的刑场从明朝时的西四牌楼移至宣武门外的菜市口,每到冬至前夕对判为秋后问斩的囚犯执行死刑。

    不过,现在还只是最大的蔬菜市场。

    “到了这里,有一个地方不得不看。”王世贞本来还在后面走着,走到一处地方。忽地精神了起来,一边跟朱平安说,一边领头往一个方向走。

    就几步远,便到了一个叫“西鹤年堂”的药店前。

    药店气派,规模也大,不过最吸引朱平安的还是药店的牌匾,“鹤年堂”这三个字刻在牌匾上。其中“鹤”字笔划独多,与另外两个字不对称,但是三个字放在一起却是布局极好,看上去颇有意境。

    “此匾中字,翩若惊鸿,骨气通达,市井之中竟有如此书法......”朱平安抬头看着鹤年堂三个字,这人书法似乎还在自己之上,不由有些感慨。

    “子厚。好眼力。”王世贞本来就是想给朱平安指这个牌匾的,不过看到朱平安一眼就注意到了这牌匾。便笑着称赞道。

    “文生,子厚,此处不宜久留。”张四维似乎对这个鹤年堂有些反感。

    “为什么?”朱平安有些不解。

    “就是啊,子维,你着急什么。”王世贞也是困惑不已,这个地是他前不久才发现的,偶然路过这家药店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牌匾,当时就被这个牌匾上的字体所吸引了,因为当时有事,只是匆匆看了一会便走了。这次路过。便忍不住要领朱平安他们过来一同欣赏这个牌匾。本想这次好好看看,可是听张四维说此处不宜久留,王世贞也是很难理解。

    张四维没有当场回答。而是等王世贞和朱平安看完牌匾离开鹤年堂后,稍远一些,才将原因给朱平安和王世贞道了出来。

    原来这个位于菜市街西北角的鹤年堂是严嵩严首辅家的后花园。这药店就是即害人又治病的老宰相从政之余所投资开设,取名寓意“松鹤延年”。严嵩这些年来名声可是相当不好。尽管权势滔天,可是在一些清流看来,却是敬而远之。

    “什么。那就是说牌匾是严......写的?”王世贞脸色有些不好,像是吞了苍蝇似的。

    张四维点了点头,得到确认后,王世贞脸色更难堪了,就像看到了猪啃人参似的。

    “唉,可惜了。”王世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在历代书法评价中,书品和人品是一个血肉相连的整体,人品历来高于书品,书法是人的学识、才能、品质高度融合的体现。对于人品低下的书法作品收藏家中,等于收藏了邪恶之气,不仅玷污了家风,也有损于自己的人品。

    所以,王世贞才会叹息不已。

    “原来是这样,难怪,可惜了”

    听了张四维的解释后,朱平安点了点头,原来是严嵩写的,怪不得,严嵩可是历史上三大奸臣书法家之一,在后世有一个关于严嵩书法的典故:说是北京贡院的大殿匾额上“至公堂”三个大字,是严嵩所书,清朝时期当乾隆帝得知这个事实后,便想把它换掉,便命满朝能书者写这三个大字,他自己作为喜好舞文弄墨的天子,也写数遍。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御笔和其他人所书,都不如严嵩,只好作罢,仍然让奸臣的字高高悬挂。

    由此可见严嵩的字体确实堪称大家,只可惜严嵩人品太差,因人废字,字体也多被人鄙夷。

    从张四维和王世贞的反应可以看出来,这两位仁兄对严嵩可是没有多少好感。两人从朱平安的反应也看得出来,朱平安对严嵩也没有多少好感。

    三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来到菜市街,继续往南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在连接菜市街的一个小巷口,聚了好些人,大多都是男人。三五成群的聚在那,围着一处空地,对着空地指指点点,有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好奇的走上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围观的众人见三人穿着不俗,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或者又富又贵的,也就闪开了一条小路,容三人穿过人群,走到前面。

    等走到前面,才知道众人围观的真相:

    在场地中一位妙龄少女身穿稿素衣衫,正面对众人跪在那,秀发长插了一根稻草,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半脸上薄施脂粉,隐隐有泪痕。

    这个年代头上插着稻草可不是卖萌,‘草‘表示贱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值钱‘了,插上草标就要卖掉了。在中国古代社会不同历史时期,小到日常生活用品,大到贫困人家因饥寒出卖儿女,均使用草芥(草标)。

    眼前这妙龄少女插着稻草,也就意味着要卖自身了。

    这种剧情在小说中经常会见到,只是没想到却也让自己见了真实的剧情,希望没有狗血剧情吧,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妙龄少女一身稿素衣衫,跪在前面,鬓影蓬松,粉面惨淡,楚楚可怜。

    围观的男人们,看着跪着的妙龄少女,目光中既有垂涎,可是又有所顾忌,围在那窃窃私语,犹豫不决,并无一人上前。

    妙龄少女跪在那,冷眼旁观眼前的这群男人,分明有不少人觊觎她的容颜,可是却无人肯出钱买她,想起还在医馆病重的老父,心急如焚。

    真是一群臭男人!

    如若不是为了给父亲治病,自己才不会跪在这卖身为奴呢!自己想的是嫁入豪门世家,嫁入官宦之家,鬼才愿意给这些稍有几个破钱的臭男人!可是,自己的老父亲病重,急需20两银子救命,自己哥哥不管老父亲,自己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在病痛折磨中撒手人寰......

    只是可恨早先订有婚约的赵秀才,不仅不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毁了婚约!真是没用的男人,举人举人考不上,人也穷的叮当响,人品也差劲至极!就是他不毁,自己也会想办法退了婚,就一个穷秀才而已!本来就只是想着从他身上榨几个钱而已!

    只是,可恨,怎么不让自己生于豪门世家,可恨,为何让自己老父亲病重!

    自己应该嫁入豪门,做官太太!怎么甘心为奴为婢!自己应该再心狠一点,像几位兄长那样不管老父亲的,可是,可是自己终究是忍不下心!生我养我,怎能弃父于不顾。

    妙龄少女冷眼看着周围的臭男人,心中愤恨不已,可是又想起还在医馆病重且岌岌可危的老父亲,却又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将垂下的秀发拨到耳后,哀怨的开口道:

    “诸位老爷少爷,家父病重急需20两银子医治,奈何家贫无以为继。小女子迫于无奈,卖身为奴,以救父命。只有一个不情之请,等小女子照料家父病好后。再去府上为奴,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少女粉面惨淡,楚楚可怜。

    可是当众人听说要20两银子,而且还是等少女将她父亲照料病后好才真的卖身为奴。不由像泄了气的的气球一样,屏住呼吸,按捺住心里的躁动,一声也不吭。

    朱平安听了这少女的话,也不怪为何这么多人仅仅是在这围着这个稍有姿色的少女,而不下手买来做丫鬟来。要知道丫鬟,在封建社会,是没有一点人权和人身自由的,不过是主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贾宝玉初试**,就是在他的贴身丫鬟袭人身上施云布雨的。

    这些人泄气的原因很简单,钱多有风险。

    20两银子,在明朝差不多至少够买两个差不多的丫鬟了。比如《金瓶梅》中的丫鬟:春梅给陈敬济花了3.5两银子买了个丫环叫金钱儿;西门庆花了5两银子买一个小丫头名唤小玉伏侍月娘......

    风险就是少女说的等她将她父亲照料病好后才真的卖身为奴,照料病好,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一年不好呢,两年呢......这还是守约的情况下,过了那么长时间,守不守约还是两回事呢。这么长时间,你跑了,我找谁去。

    所以,尽管觊觎。但是却无人出手。

    “姑娘,你爹得的是什么病?”人群中一个穿着不错的男人问道。

    “家父就在隔壁医馆,头痛身疼,恶寒微渴,倍常咳血,时而厥脱。大夫说是伤寒厥脱恶疾。”少女哀怨,楚楚可怜。

    伤寒厥脱恶疾,这可是数病齐至,难治啊。

    众人闻言,又泄气不少,这等你爹病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虽说要想俏一身孝,可若是你爹扛不住,你一个带孝的女的,多晦气啊,要是再过了病气过来,就更倒霉了。

    想了想,众人俱是意兴阑珊,更是不愿了。

    张四维站在那,持观望态度,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王世贞倒是有意想出钱买下这个少女,帮帮她爹治病,可是一摸身上却是只带了十两银子。

    “尊父在何医馆?”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询问。

    少女抬起头,看到一位士子打扮,儒雅中带着一股贵气的少年,正看着自己出声询问。

    瞧那少年衣着就知道出身豪门世家,但那作装饰的貂裘,就知道这一套衣服恐怕没有一百两银子都下不来。服饰又是士子服饰,一定是有功名在身的。

    少女眸子里不由闪烁出一股精光,心里不由一喜,都说好人有好报,果然是这样,自己救父竟然遇到贵人来。若是自己要这么一位贵公子买下做奴,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少年出身豪门,又有功名傍身,面相憨厚老实,在自己的条件下还有意想买自己,肯定也是心地善良的。

    自己去他身边为奴,被他收用了,当个通房定是轻而易举,若是施展些手段,做个小妾姨娘什么的也定不会太难,作为男主人的小妾,以后会衣食无忧的,而且从这少年衣着气度便能看出,这是豪门世家子,能在豪门世家做姨娘,丈夫又是有功名的,这是天大的风光。日后回家,定要两位兄长及邻里好看,一定会让整个村子都羡慕的。

    “回禀公子,奴家家父就在前面的鹤年堂......”

    少女想到这,不由伸出纤纤玉手将秀发再一次拨到耳后,努力让自己的脸蛋显得娇媚一些,娇声开口回答,声音柔弱让人有满满的保护欲。

    闻言,朱平安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向刚才走过的那个鹤年堂走去。

    少女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这贵公子问完自己便扭头就走,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啊。

    少女咬了咬嘴唇,很是失落。

    不过,下一秒,少女眼睛又亮了,因为她发现贵公子去的方向是鹤年堂的方向。这贵公子是要核实一下,自己说的都是事实,父亲病重也是事实,这贵公子核实自然不会有问题。

    豪门世家,功名丈夫,衣食无忧,出人头地,风光的日子,就要来了......

    少女满怀希夷......

    “子厚,你干嘛去,等等我。”

    王世贞紧跟着朱平安追了上去,想着如果朱平安不出钱的话,自己就先借下朱平安的银子,买下这个少女,帮帮她。

    张四维也紧跟着两人走了过去。

    走进鹤年堂,朱平安就看到了一位蜷缩于地上的可怜老者,地上似乎还有一滩血迹,鹤年堂的伙计骂骂咧咧的正在收拾地面。

    朱平安走进鹤年堂,向坐堂的大夫,指了指地上的老者,向坐堂大夫询问了解。

    坐堂的大夫医术还算靠谱,毕竟能在严嵩手下混日子的,医术肯定过得去。

    嗯,不错,那老者的确是如少女说的那样,是伤寒厥脱恶疾,虽然病重,但幸而尚未入膏肓,尚有生机,只是得需要好药才能续命,粗略算下来,少说也得有二十两银子才行。

    朱平安又在鹤年堂登记簿上了解了下老者的姓名、年岁、住址等信息。

    然后谢过坐堂大夫,朱平安便和王世贞及张四维离开了鹤年堂。

    看到那位贵公子果然再次返回人群,妙龄少女心中暗喜,眸子里都要滴出水来了。

    “尊父名谁,贵庚,住于何处。”朱平安返回后,看着少女问道。

    少女一一回答,和朱平安在鹤年堂了解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

    那就是真的了。

    在鹤年堂看到蜷缩吐血的可怜老者,朱平安就下定决心要救治这位老者了。20两银子虽多,但是也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内,自己父母兄长家中也不差钱,自己从家带来的钱几乎还没怎么用呢,足够了。

    20两银子,能救一人的命,为什么不做呢。

    于是,朱平安从衣袖里取出钱袋,打开,从中数了两张十两银子的面额。

    少女看着朱平安随手取出的钱袋,里面就有好几张50两银子的面额,心中更是激动不已,果然是豪门世家,随身带的零花钱,都够普通人奋斗好几辈子的了。

    朱平安走到少女跟前,将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多谢恩公。”

    少女看向朱平安的目光,娇媚的都要滴出水来。

    “不用谢,好生照料你父亲。”

    “子维,文生,我们走吧。”

    朱平安挥了挥手,对少女娇媚的目光视而不见,招呼了张四维和王世贞,然后转身便离开了人群。

    “公子,公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方,小女子待家父病好,一定为奴为婢,好生服侍公子。”

    看着贵公子离开,少女起身,着急的追了上去。

    “钱给了,人就别惦记了。”

    朱平安停住脚步,勾着唇角,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和张四维及王世贞大步离去。

    好狗血的剧情啊......

    傻吊......

    周围围观的群众,腹诽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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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剥天xià之骨髓,离散天xià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享乐。

    以此为信条的严世蕃不知道,他今天很日常的一个行为为他惹来了怎样的对shǒu。

    总之,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寺院小路上,三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在一起,击掌立下誓言。

    当朱平安三人因被严世蕃封山享乐关在门外,而雄心万丈之时,在临淮侯府的后院,却是别有一番风景。

    李姝所在的庭院,侍女们来来往wǎng忙个不停,侍女手里端着精致的瓷盆,瓷盆里盛满了热气腾腾牛乃,在几位老妈子的指挥下,加入精心调配的食盐香精等物,然hòu往来有序的进出房间。

    侯府的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六小姐正在四小姐的院子里做客,四小姐的院子刚好挨着李姝的院子,此时几位小姐在四小姐院里晒着太阳,听着隔壁李姝院子里的动jìng,表情很是丰富。

    “呀,原来五姐姐洗澡用的都是牛乃啊。”侯府六小姐仰着天真可爱的小圆脸,有些惊yà的开口道,小虎牙也跟着露了出来,很是天真无邪的样子。

    “是了,我当五妹妹昨日买了几头母牛做什么,原来是要洗牛乃浴,五妹妹倒是会享shòu生活。”侯府二小姐纤纤玉手持着手帕微微遮住唇角,轻声道。

    “是吗,我听说宫廷美人喜欢在洗澡时加入牛乃,可是也没有像五妹妹这般专门买几头牛,用鲜牛乃洗澡的。”侯府的四小姐也插了一句话。

    “暴发户罢了。”侯府的三小姐红着眼的盯着隔壁的院子,不屑的甩了甩帕子。

    “嘻嘻~~我看五姐姐皮肤嫩白如雪。是不是就是洗牛乃浴洗的呢,要不我们也试试吧。”侯府五小姐眨着眼睛。很感兴趣的提议道。

    “咳咳,我一月的月钱可是不够洗几次的。我就算了。”侯府的四小姐微微摇了摇头。

    侯府四小姐的生母原本只是临淮侯夫人身边的侍女,长相也并不出众,一日临淮侯醉酒后将其误以为是临淮侯夫人,按在榻上成就了一番好事,不想她的肚子倒是争气,一举之下就珠胎暗结坏了四小姐。自己身边的丫鬟爬了床,临淮侯夫人怎么会高兴,素日来对其多有刁难;临淮侯又因为其长的不漂亮,对其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因为其怀了孕才让人开了脸做了妾。爹不疼,娘不爱,也不受老夫人宠,所以四小姐除了月钱,并没有其他进项,哪怕是月钱,也被经常克扣,所以四小姐手里并没有多少钱。

    “我才不要,畜生之物。满是腥膻味,也就五妹夫那惯常赶牛喂马的土包子才喜欢!北方蛮夷才喜欢用,我才”侯府三小姐很是坚决的摇头,并且对李姝及朱平安用语言大加挖苦。

    “玫瑰花瓣来了。咦,还是新鲜的呢?”

    就在侯府三小姐挖苦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小丫鬟惊yà的声音。

    新鲜的玫瑰花瓣?

    侯府三小姐的挖苦闻声便中断了。玫瑰花瓣啊,牛乃还没什么。她们作为侯府的小姐,要想洗牛乃浴的话也就洗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这个玫瑰花瓣就不一样了。

    玫瑰花期一般是五六月份,而且开花后大约只可保存十余天左右,在古代又不像现代一样可以人为控制光、温、水等因素,可以四季开花。在大明,初春能有新鲜的玫瑰花瓣,那就意味着是在五六月份玫瑰花开的时候,将玫瑰花朵用珍guì的冰储存起来才可以。

    这一番折腾下来,价格可是不菲。

    在侯府四小姐的院子里,几位小姐全都盯着隔壁的院墙看,似乎要盯出花一样。

    美人沐浴,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李姝沐浴更是如此,不过能欣赏到这幅美景的也就只有包子小丫鬟等侍女了。

    一个精心设计的古色古香的木质浴缸,一个肤白如雪的娇嫩美人儿,一层散发春色的玫瑰花瓣,一桶香气四溢的精心调配的牛乃浴汤。

    牛乃浴可不是普通的放牛乃开搓,而是要兑入适量的温水,还有精心调配的食盐、香精等物,并且牛乃也是经过去膻处理的,步骤多着呢。

    有一个小丫鬟专门往木桶里添加调配过的牛乃,还有一个小丫鬟则是往里加热水,保持汤浴的水温。包子小丫鬟则是在李姝身后一边轻轻的按捏着,鼓着包子脸和李姝说着话。

    “姑爷先去了文渊阁,点了九菜一汤一坛酒,小坛酒,姑爷就喝了两杯,姑爷付的账呢。”

    “下楼后,姑爷他们又去了鹤年堂看了牌匾,姑爷好像对牌匾很感兴趣,看了好一会呢。”

    李姝慵懒的躺在浴缸内,享shòu着丫鬟侍女的侍候,听着包子小丫鬟碎碎念,偶尔点点头,然hòu包子小丫鬟看到小姐点头,便更有精神力,包子脸碎碎念起来更带劲了。

    “可是,姑爷他们突然又走了,听王大哥说那个鹤年堂好象是什么首辅开的呢,姑爷他们好像很不待见的样子。”

    对于包子小丫鬟流水帐式、平白直述的叙述,李姝也是听的饶有兴趣。

    “然hòu,姑爷他们又往前走,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卖身救父的女的呢,姑爷他们也围了过去。”

    当李姝听到这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她,忽地睁开了眼睛。

    “姑爷走到前面,问了两句,然hòu姑爷就又往鹤年堂去了呢,过了一小会姑爷才回来,然hòu就给了那女的二十两银子。”包子小丫鬟说到这,不由的撅起了嘴巴,二十两银子呢,有些肉疼的样子。

    李姝听到这,有些紧张,不过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貌似不当回事的问了一句,“然hòu呢”。

    “然hòu姑爷转身就走了。”包子小丫鬟听了小姐的问话,就回道。

    哦,转身就走了啊,算那臭蛤蟆识相,李姝闻言放松了下来。

    “可是那女的真不要脸呢,追了过去呢,还问姑爷姓名和住址呢,还不嫌害臊的说要给姑爷为奴为婢服侍姑爷呢。”包子小丫鬟鼓着嘴巴,义愤填膺的说。

    “小姐,你知道姑爷是怎么说的吗?”包子小丫鬟小嘴忍不住带着笑意问道。

    李姝听出了包子小丫鬟声音中的笑,刚提上来的担心,瞬间就又放下了,这笨妞能笑出来,那就是说那不要脸的小蹄子并没有得逞。

    “怎么说?”李姝微微勾了勾唇角。

    “咯咯姑爷,姑爷说钱给了,人就别惦记了”包子小丫鬟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好像能看到那女人吃瘪的表情一样。

    “他倒是大方,白费了20两银子”李姝撇了撇小嘴,嘴角却是挂起来一抹笑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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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考完,阅卷工作正在紧张进行,再有数日就要放榜公布会试结果,时间紧迫,会试考官们全都废寝忘食的投入了会试阅卷之中。

    “锁院以防漏题,搜检以防夹带;监考以防偷看,糊名誊录以防关节;内外帘隔以防串通,考官回避以防徇私。”

    在徐阶的主持下,本次会试严守以上考规,并且还采取了其他措施,防范舞弊措施之严密,几乎是到了穷尽一切手段的地步。

    不过,再精密的防火墙,也存在漏洞。

    在会试的第一天,我们的副主考官鄢懋卿同志在例行巡考时,终于看到了上次在严阁老家由严世蕃同志引荐的那个有眼力劲的小同志,这少年也不是一般人,他爹欧阳必进是严阁老的小舅子,在富的流油的两广做总督,听说严阁老有意将二小姐许配给这个欧阳小同志呢。

    严世蕃同志引荐后,指着欧阳小同志,对鄢懋卿貌似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是否有状元气度。

    我们鄢懋卿同志自然心领神会,要让欧阳小同志做状元,肯定得过会试啊,会元也是必须的啊。

    另外,我们副主考官鄢懋卿同志之所以对这个这欧阳小同志印象比较深刻,是因为欧阳小同志非常有眼力劲,在宴席上自己不过随口说了句家里溺器用着不方便,结果傍晚就有一套纯金的便溺器送到了府上,这一套溺器,黄金的、白金的溺器足足有七八个。

    副主考官鄢懋卿同志发现了欧阳小同志,欧阳小同志自然也看到了鄢懋卿同志,毕竟一直在盯着看了。

    “你这考生,不好好答题,看什么。”跟随鄢懋卿同志一同巡考的小吏见欧阳小同志一直盯着巡考看,不由轻声喝止道。

    我们鄢懋卿同志微微伸手制止了随行小吏,一边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边淡淡的开口道。“于休哉,于休哉......”,一连说了好几遍,然后就领着巡考人员继续往前走了。

    于休哉。也就是罢了罢了的意思。鄢懋卿同志说于休哉,也就是在给随性小吏说不要计较的意思。在随行众人看来,我们鄢懋卿同志很有度量,考生看就看吗,一点也不为难考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再计较了。

    于休哉,于休哉......

    在巡考众人走后,我们的欧阳小同志喜上眉梢,他刚才可是看到鄢懋卿同志摆手时隐含的手势了,于休哉,于休哉,鄢懋卿一连说了数遍拗口的于休哉,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欧阳小同志在答卷的时候,便多次用了“于休哉”这三个字做语气词。

    徐阶设置的精密的会试防火墙,在这一刻起,从内出现了漏洞。

    阅卷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负责荐卷的同考官们在废寝忘食的品阅着会试朱卷。试卷黑格朱书,本已目迷五色;时间既逼,卷帙又多,另外主考官徐阶监管又严格,各位考官更是辛苦倍增。

    某位饱受阅卷摧残的同考官,在阅卷时。忽地眼前一亮,并不是说试卷多精彩,而是因为此份试卷上出现了数处“于休哉”感叹词。

    这位同考官心中暗喜,面上不露声色。批阅选中,推荐给两位主考官。

    当鄢懋卿看到这份有数处“于休哉”的试卷后,紧绷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了下来。自己,终于可以给严阁老有交代了。

    “呵呵,徐大人。阅卷数日之久,不如暂且休息片刻。”鄢懋卿笑着和坐在对面的徐阶打招呼说。

    “也好。”

    徐阶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试卷,微微舒展了下身体,自己毕竟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不服老也不行了,这么几天阅卷下来,腰酸背痛,浑身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不知徐大人可曾发现会元之作啊?”鄢懋卿揉着自己的胳膊,唠家常一样问徐阶道。

    “写的好的倒也有几个,但是会元之才,却是未曾遇到。怎么,鄢大人可有遇到会元之作?”徐阶像个老好人一样,面带笑容的反问了鄢懋卿一句。

    鄢懋卿等的就是徐阶这句话了。

    “还真被徐大人言重了,刚刚我看了一篇试卷,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在下足有好几年没见过这等锦绣文章了。”鄢懋卿听了徐阶的问题后,便带着笑起身,将刚才他看的那篇带有数个于休哉的试卷,双手递给了徐阶。

    “徐大人,请看。”鄢懋卿双手将试卷递给了徐阶。

    徐阶接过试卷,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翻阅这一份试卷,文笔还可以,文章也算有深度,看着看着,徐阶便发现了这份试卷中的玄机,于休哉,于休哉......没有必要用于休哉的地方,这份试卷竟在显眼的位置用了好几个于休哉。

    “这么多年了,这般的好文章,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在徐阶翻阅试卷的时候,鄢懋卿对这份文章,青睐有加。

    徐阶没有说话,耐心的将试卷看完,数了数于休哉的个数,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鄢懋卿,看了好一会。

    “徐大人,此份试卷如何?”鄢懋卿心中明白徐阶目光中的意思,不过面上却是笑着问道,“在入贡院前,严大人还叮嘱我要秉公办差,叮嘱我协助好徐大人主持好本次会试,万事以徐大人为主。”

    鄢懋卿相信徐阶是聪明人,肯定能懂自己话的意思。

    如果是之前的话,徐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此份试卷罢黜,或许还要揪出一个科举舞弊案来。不过,在前几天经过了西苑事件,徐阶明白尽管自己身为尚书,但自己的大腿还是连严嵩的小指头都拧不过。暂且让你张狂又如何,吴王夫差又是什么下场。

    “此卷甚好。”

    略微思索了片刻,徐阶的声音便淡淡的传了过来。

    说完后,徐阶面色如常的将试卷放在桌上,取来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中”字。

    “那是否可点为草元?”鄢懋卿又问道。

    “不急,时间尚早,试卷尚有大半未曾批阅,不必急于一时。”徐阶一副不温不火的回答道。(未完待续。)

    徐阶不温不火的回复,完全在鄢懋卿的意料之中,如果徐阶轻易的点头答应将这份会试试卷点为草元,鄢懋卿反而会觉的奇怪。

    这徐阶自从被提拔为尚书,得到圣上多次西苑召见后,就有些不安分了,不仅妄想入阁,还向天借了胆子隐隐有挑衅严阁老权威的小动作。

    严阁老是何许人也,也是你这小小的尚书可以挑衅的,当年你老师夏言夏首辅多牛多厉害的人啊,就那还都不是严阁老的对手,更何况是连师都没出的你了。

    这不,前些时日,严阁老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喷嚏,徐阶这老小子便在圣上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

    栽的重了,怕是应该的,不过一个跟头怎么也不会将呲牙的狗摔成温顺的猫。所以,徐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取中”这份试卷说的过去,但是直接点为草元是不现实的。

    不过,鄢懋卿相信,相信自己能让徐阶取中这份试卷,就能让他将这份试卷点为草元。自己要把这事办的妥妥的,在严阁老面前也好有进身之阶。听说两浙两淮长芦河东的盐政出了不小的篓子,户部正为这事头大呢。这可是个好机会,自古以来,盐铁便是暴利,哪家哪户哪人可以离得了盐,自己盯着盐政这块肥差太久了,只是苦于没有下口的机会,这可是天赐良机啊。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办妥了,暖了严阁老的心,不出多久,自己就能去盐政走马赴任。若是得为总理两浙两淮长芦河东四盐,那天下利柄可就尽握自己手中了。

    “徐大人所言极是,是下官看到这等锦绣文章。见猎心喜,有些情不自禁了。阅卷,阅卷”

    鄢懋卿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向徐阶拱了拱手,然后便再次投入到了阅卷的工作之中。

    “鄢大人精力真是旺盛啊”

    徐阶看着鄢懋卿呵呵一笑。别有深意的感慨了一句,然后也投入到了阅卷之中。

    至公堂内,阅卷气氛一片和谐。

    连续奋战数个昼夜,某位同考官阅卷太疲劳了,满眼都是红色的朱笔,头脑也有些不清晰了,尤其是自己手中这份试卷八股文写的太过差劲,更是让这位同考官身心疲惫。朕不知道这种水平的考生是如何有资格参加会试的。

    水平太差,落,不取,不荐。

    再阅一卷,我就喝杯茶歇息,歇息

    这位同考官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用力的揉了下苦涩的双眼,再次取过下一份朱卷。

    将这份朱卷打开,同考官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精神,微眯着眼睛将目光落在这份朱卷上。

    嗯。这是头场试卷,第一题的题目,同考官都能倒背如流了:晋有冯妇者。冯妇攘臂下车。

    没有什么问题

    同考官强撑着精神,眯着眼睛往下看。

    “晋人始则改行以从善,终则侚人而失己也。”

    单是看了破题这一句,疲惫不堪的同考官宛如饮了一杯葡萄美酒,一股清流从双目灌入大脑,醇香甘甜在脑海中轰然炸开,疲惫不堪的精神瞬间去除了大半。

    这句破题怎一个赞字了得,高度还原了孟圣原话的主旨,又可以引发下文。

    看完这个破题。同考官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很想继续往下看。看看能写出这句破题的考生又将会展开怎样精彩的论述;可是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这个考生接下来写的论述,会将这句妙不可言的破题给写毁。担心狗尾续貂。

    不过再矛盾也得往下看,毕竟自己身为考官,不阅卷怎么行呢。

    “夫改过贵于有终也,冯妇既已为善士矣,而犹搏虎焉,何其不知止哉?孟子盖以为发裳喻也”

    这位同考官再往下看了这一承题,矛盾之心顿消,承题部分写的也是绝佳,不错,不错。

    同考官看到这,便不由的自言自语的,摸着下巴轻声说了两句“不错,不错”。

    自言自语的声音虽小,不过临近的人还是能听得到。

    在同考官附近阅卷的两位同考闻言,微微抬头看了下这位同考官,见其阅卷起兴而为,声音又小,便都善意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阅卷。

    这位同考官越往下看,眼睛睁的越大,连呼吸都不敢喘,如果说刚开始那句破题如饮美酒的话,那此时这位同考官感觉自己几乎都是置身于酒池肉林中了。

    该生一反常态,不用对仗议论,而是调动叙述描写议论等多种手法按照八股顺序一一展开,情节组织严密,情景设置生动,语言流畅活泼。

    将绝路老虎摆出凶猛攻势,众人山穷水尽张皇失措的场景,刻画的淋漓尽致。

    “当此之时,人与虎相抗也,其势诚急;而其求助于有力者,其情诚切也。”

    一个急,一个切,真可谓画龙点睛之笔,轻轻一点,蛟龙便嗷然于冰窟翔于九天。

    此时此情此景,冯妇怎么办?他“攘臂下车”,撸起袖子,露出胳膊,跳下车,再次搏虎。

    最后结语又回扣题目,纵览全文,将冯妇前后行为的变化,与众人要孟子再次劝齐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联系在一起。

    文不加点,一蹴而就。

    通读此文,这位同考官仿佛在酒池肉林中喝高了玩high了,脸红脖子粗,一股热流自丹田生起,情不自禁的大喘一口气,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击案而起,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好”

    这一声可不是刚才那小声的自言自语了,至公堂都被这一嗓子给震动了,在这位同考官附近阅卷的两位同考官,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尿了,有一位同考官手中的毛笔都给吓的扔到地上去了。

    同考官们被震的目瞪口呆,半天没从这一嗓子里反应过来。

    尼玛,刚才你自言自语也就罢了,这还蹬鼻子上脸了,直接来吼的了阅卷是辛苦,可是也不是你蹬鼻子上脸的理由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同阅卷的考官有几位忍不住,起身撸起袖子就要对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同考官,口诛笔伐一顿。

    可是才站起来,就发现那吼了一嗓子的同考官,像是疯了一样,拿起桌上的卷子就冲两位主考官开口道。

    “高荐,我要高荐此卷。”

    高荐这可是本次会试头一份。

    同考官们将自认为够资格高举的卷子,写明推荐理由,交给边上的书吏,由其转呈给上首的主副考官,如果有特别出色的,还会高荐,也就是强烈推荐。

    其余同考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疯了一样的同考官。

    然后,疯了一样的同考官才走了两步便被在至公堂充作监事官的锦衣卫给拦住了,毕竟同考官也都是进士出身的官员,锦衣卫还是比较客气的,

    “至公堂内,不的喧哗。这位大人,请您坐好了。”

    锦衣卫面笑皮不笑的将这位主考官重新拦回他的座位,至公堂阅卷自有至公堂的纪律,内监不会干涉考官阅卷,但是交头接耳大声喧哗等影响阅卷的情况,还是要管的。

    “肃静写明理由,交由一旁书吏呈上来。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徐阶挥了挥手,将因为这位同考官举动引发的骚动压了下去,看了那位同考官一眼,命其按规矩荐卷。

    其实,徐阶心里也好奇,什么样的试卷,竟能让素来沉稳的一位同考官激动成这副模样,自己可得好好看看。

    旁边的鄢懋卿也是一样,眼神一直盯着那位同考官不放,好奇的很。未完待续

    ...

    .

    “肃静!写明理由,交由一旁书吏呈上来。网值得您收藏若有下次,严惩不贷!”

    听了徐阶这句训斥,这位同考官满腔沸腾的热血才冷静了下来,往日的沉稳冷静再度支配了身体。是了,自己差点就忘了阅卷程序了,荐卷尤其是高荐,是有一套流程的。

    真是的,差点就误事了。自己被训斥一顿无妨,若是因为自己,连累了这份试卷,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稳住,我一定要稳住。

    这位同考官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端坐身体,将试卷再次打开,再次将视线放在试卷上,既然要高荐此卷,那就得写明高荐的理由,那就不能单凭这一篇八股,得通读全卷才可。

    看完第一篇八股文,妙不可言,在诸多试卷中简直是鹤立鸡群、龙翔于野。

    继续看第二篇,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这一篇八股文托物言志,切中要害,也是难得的一篇好文章。

    再是第三篇,像第一篇八股文一样,这位同考官只看了第一句破题“圣道大而有本,学者必以渐而至也”。此句破题,一语中的,宛如一道流星璀璨了整片星空一样,这位同考官刚刚冷却的热血几乎又沸腾了,若不是刚才徐阶徐大人的训斥还在耳边回荡,这位同考官怕是又得拍案而起,击节赞叹。

    这位同考官耐着性子将这份朱卷,一口气从头认真地看到尾,然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此卷不高荐,自己都对不起圣上!

    “我朝建南北二京,实行天下形势之大,而列圣世德相承以培万年之基。实在于此。是文能言之而未又以得人心,正君心为孔孟之道,尤为有见意。得士如此。可以闻于矣。”

    这位同考官提笔将高荐的理由一气呵成,然后小心翼翼的交给一旁等了半天的书吏。由书吏转交给上首的副主考官,也就是鄢懋卿。

    这就是阅卷的流程,同考官荐卷,副主考官和正主考官依次阅卷。事实上,真正掌握这份试卷命运的还是正副主考官。副主考官首先品阅由同考官推荐上来的荐卷,如果该份荐卷得到了副主考官的认可,那么副主考官就会在朱卷上用黑色的毛笔落笔写一个“取”字,之后就由正主考官接着阅卷。也认可的话,就会在试卷上落笔写一个“中”字,那么这份试卷就取中了。

    当然,副主考官如果不认可同考官的荐卷,可以否决,试卷就落卷了。此时,正主考官有权板正过来,重新取中的。不过,正主考官一般不会行使这项权利,毕竟这样太打副主考官的脸了。

    试卷落入鄢懋卿的手中。鄢懋卿将这份高荐卷打开,视线落在同考官的批语上。

    不就一份试卷嘛,至于搞的那么激动嘛。还“得士如此,可以闻于矣”,至于嘛!鄢懋卿对那位同考官的过激反应,很是不屑。

    不过,当鄢懋卿将这份朱卷打开,视线落在正文上后,他也不能淡定了。

    如果这份试卷出彩也就罢了,大不了取中就是了。可问题是,这份试卷太出彩了。出彩到完全可以角逐会元的地步!从开始阅卷到现在,几乎没有几份试卷比这份试卷更出彩。

    不行。如果取中此份试卷,那严阁老小舅子的大公子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取中的话,那自己私心也太过明显了,而且徐阶这老小子时不时的往这份试卷上看,明显关注的紧。尼玛!都怪那同考官刚才反应太强烈了,搞得大家都在关注这份试卷,让自己下黑手都不容易!

    同考官算什么,徐阶又算什么!抱紧严阁老的大腿才是正理!

    不行,还是不能取中!

    不过,不取中也得有理由啊,理由倒也不难,鸡蛋里面挑骨头这活自己擅长。

    头场试卷你做得好,不见的其他场的试卷你也写的好吧,

    于是,鄢懋卿翻开了此份朱卷第二场的试卷,这份朱卷的官场应用文也很溜,甚至可以用老道来形容,鄢懋卿暂时没找到骨头,然后继续往下看,看到了本场试卷的重心——青词。青词可不是一般人能写的好的,当年鄢懋卿自己也苦练过青词,也想着能像严阁老那样,甚得圣眷平步青云,不过,然并卵!自己写的青词,自己都看不过眼去,哪敢显眼。

    鄢懋卿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在这份试卷的青词中挑出骨头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鄢懋卿想的那样简单,当他将视线落在这份试卷的青词部分时,更是瞬间变了脸色。

    《九州生气敕风雷》

    九州生气敕风雷,万马奔腾究可欣。

    伏惟天公神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伏惟天公神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马屁不简在帝心才怪呢!

    算了,这份试卷看来是不能不取了,反正到阅卷最后两天才会论定会元,到时候自己再力挺严阁老小舅子的大公子好了,鄢懋卿还是相信自己可以让徐阶就范。

    想到这,鄢懋卿在众人注视下,微微笑了笑,落笔在朱卷上写了一个“取”字,然后交予了徐阶。

    那位一直在关注的同考官见状,面有喜色,从笔画中就能看出鄢懋卿写的是“取”字。

    徐阶本来就是惯常笑呵呵的老好人,此时品阅试卷时,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一边品阅这份试卷,一边连连点头,对这份试卷非常满意。徐阶是本场会试的主考官,其中试题很多都是由他出的。这份试卷文采就不说了,行文思路几乎都切中自己出题时的意图了,这才是更为难能可贵的。

    另外那道青词独具匠心,鹤立鸡群!

    诚然,同考官那句“得士如此,可以闻于矣”有些离谱,不过自己却是不能再满意了!

    徐阶品阅试卷比鄢懋卿利索多了,看完后落笔就是一个“中”字,并且将这份朱卷与刚才鄢懋卿力挺的那份试卷以及另外两份试卷单独放在了一起。

    这些单独放的试卷都是有资格角逐本次会试会元的候选。(未完待续)

    小说

    夕阳将下,西边天际像是抹了大片的胭脂,染红了半边天。街道上的风还带着浓浓的凉意,像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在街头呼啸奔走,扭者了树枝,扯乱了街头店铺的布幌。

    西城公侯街上走来一位牵着马的少年,呼啸的风吹偏了马头一撮偏分的鬃毛,本来就是一副马中吊丝样,偏偏这黑马还昂着头自我感觉良好的不行,于是偏分的鬃毛在风吹下遮住了半张马脸,杀马特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低调点。”

    走到临淮侯府门前时,少年在风中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黑马的脑门,轻声道了句。

    黑马被拍后,马头一扭,鼻孔都朝天了,似乎有点小脾气,高傲的不行。

    “公子,你回来了。”

    临淮侯府值班的门房看到少年走来,认出了来人,走上前伸手打开侧门,打了一个招呼。虽说这位也算是侯府的主子,但门房却并没有多少恭敬,只是微微有些诧异,诧异这位主儿出去时空着手,怎么回来反倒牵回这么一匹驽马来,真不愧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花钱买这么一匹耕田犁地的驽马。

    侯府里流传了太多关于这位主的版本了,什么卖身倒插门啊,什么靠侯府权势才混了个举人啊,要不为啥考举人时在榜单的最后一名呢,什么长的不白还吃软饭啊,类似的版本,门房每天都能听好几个,所以对这位主怎么也恭敬不起来,只是例行差事而已。

    “嗯,有劳。”

    少年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然后牵着杀马特从侧门走进了侯府,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侯府的马厩院落。在门口将杀马特黑么交给了一位马夫,由马夫将杀马特黑马牵进了马厩。

    远远的看着马厩内有数匹高头健马,杀马特黑马被牵进马厩后似乎颇为兴奋。伸着一张马脸跟旁边一位颇为神骏的母马隔着马栏套近乎,不过人家母马根本不吊它。这货却一点不受影响,兴致高昂的很,顶着一撮偏分马头不亦乐乎。

    好吧,这下估计这货乐不思蜀了。

    少年微微摇头笑了笑,然后从马厩往侯府客房的方向走去,客房距离马厩并不算太远,沿着小路穿过两个院落,再绕过一个假山。顺着小路就到了客房。

    还未等少年走进自己暂歇的客房院落,就听到院落内有一阵对话声,一个是小萝莉的声音,另一个则是熊孩子的声音,似乎在院子里搞什么小破坏。

    “妞儿妹妹好了吗?”熊孩子的声音在院落里响起。

    “别急,我再丢几本给瑞哥哥出出气。”小萝莉的声音随口响起。

    “妞儿妹妹真好,都怪那土包子害我的,神龟虽瘦,也有点肉还有那个笑问胖子你是谁,害的爹爹把我屁股都快打烂了”熊孩子嘟着嘴抱怨。

    “笨蛋瑞哥哥。爹爹最讨厌别人说他胖了。”小萝莉拉长了声音。

    “都怪那土包子了,不然我也不会背错的。”熊孩子抱怨不已。

    “好了,我们快跑。那土包子快回来了。”小萝莉的声音紧接着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路小跑声,接着便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可爱小萝莉从院子门口跑出来,呀的一声,便撞到了少年身上,被那少年一手抱了起来。

    “土姐夫好。”

    小萝莉被少年抱起来后,看到少年,惊讶的小嘴都嘟起来了,土包子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就改了口,乌黑的眸子看着少年。甜甜的笑着喊道姐夫好,笑容天真无邪。可爱至极。

    “怎么了,妞儿妹妹?”熊孩子因为屁股被打开了花,跑的有些慢,听了小萝莉的惊呼声,急着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了过来。

    估计熊孩子也是因为屁股被打开了花,走路一瘸一拐的,才在外面放风,由小萝莉在屋里搞破坏。

    “啊?土包子,你怎么回来了?你快给小爷放开妞儿妹妹。”熊孩子走到门口看到少年,惊讶的胖脸一哆嗦,继而横着胖脸,牛气哄哄的冲着少年喊道。

    “哦,原来你叫妞儿啊。”少年闻言,看着怀里的小萝莉轻声道。

    “嗯嗯,姐夫好聪明啊,我小名叫妞妞。”少年怀里的小萝莉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笑的很甜。

    “土包子,你听到没有,快放下妞儿妹妹。”熊孩子横着胖脸,跟个斗牛犬似的。

    “让我看看,你们做了什么。”

    少年一点也没有将熊孩子的挑衅放在心上,抱着小萝莉进了院子,往房间走去。熊孩子倒也义气,没有趁机溜走,而是横着胖脸,跟着走了进去。

    少年抱着小萝莉进了房间,只是扫了扫,便发现房间里自己放在书桌上经常看的几本书不见了,椅子上还有一个小脚丫印,大约是踩着凳子从桌子上拿的书,嗯,看那脚丫大小便知道应该就是自己怀里的这个小萝莉做的了。

    “土包子,你快放开妞儿妹妹,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熊孩子见朱平安盯着书桌看,知道这个土包子发现了自己和妞儿妹妹做的坏事,试图像以前吓唬下人那样将朱平安吓住。

    土包子,快放开妞儿妹妹!

    侯府的二小姐等人吃过晚饭从此路过返回后院,听到客房里熊孩子的这句咆哮,不由脸色一变,还以为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呢,急忙领着丫鬟老妈子拐进了这个客房院落。

    李姝也领着包子小丫鬟跟着进了院子,不过完全没有二小姐等人的担心,俏脸蛋上还带着笑意。

    进了院子后,因为房门是开着的,众人便看到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幕。

    少年抱着小萝莉站在书桌前,只是很平常的单手抱着,并没有什么龌龊的动作,一只熊孩子横着胖脸站在少年跟前,跟只斗牛犬似的。

    “你们拿我书了?”少年抱着小萝莉,问道。

    “没有。”

    “我真的没拿?”

    小萝莉和熊孩子异口同声道。

    “拿了几本?”少年勾着唇角又问道。

    “五本。”熊孩子张口就道。

    少年怀里的小萝莉摇着头就听到了熊孩子的回答,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人,侯府二小姐她们都认识,少年是朱平安,小萝莉是二叔家的妞妞,熊孩子是李言恭。

    在侯府二小姐她们眼中就是这样的对话:

    朱平安:“你们拿我书了?”

    熊孩子:“我们真的没拿。”

    朱平安:“拿了几本?”

    熊孩子:“五本。”

    朱平安:“你们扔掉了?”

    熊孩子:“我们真的没有扔。”

    朱平安:“扔哪了?”

    熊孩子:“茅房坑里。”

    侯府二小姐看着这一幕等人无语了(未完待续)

    对于熊孩子的反应,是在朱平安意料之中的,从熊孩子上次被临淮侯检查作业一事就能看出来,熊孩子应急反应是有些可爱的,一旦被问的快了或者他紧张了之类的突发状况,这熊孩子的回答总是潜意识的反应。

    不过,侯府二小姐等人看着被朱平安拐到沟里去的熊孩子,却是一阵无语......本来想抓住朱平安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没想到却是看到了自家人被人家抓了现行。

    “房间有些乱,让诸位见笑了。”

    朱平安问完后,仿佛刚看到来到院子里的侯府二小姐等人,将怀里的小萝莉放在地上,拱手向门外拱了拱手轻声道。

    “朱公子客气了。”

    侯府二小姐微微欠腰道,侯府的四小姐跟着侯府二小姐微微欠腰,侯府的三小姐嘴角有些不屑,动也未动;侯府的六小姐露着小虎牙,咯咯娇笑着,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

    “姐姐,这个土包子欺负我和妞儿妹妹,快给他点教训!”熊孩子看到侯府二小姐等人仿佛见到靠山一样,拉着小萝莉蹭蹭蹭的跑到二小姐身边,抱着二小姐的大腿冲着朱平安横着胖脸道。

    “恭儿,真是天真烂漫。”

    听着熊孩子喊土包子,李姝抿着嘤唇,笑吟吟的斜眼瞅了眼熊孩子,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二小姐。

    “恭儿,妞妞,你怎么这么调皮,快点向朱公子道歉。”侯府二小姐抹不下面子,只好以长姐的身份主持公道。

    “我才不要给土包子道歉!”

    熊孩子抱着双手,一仰胖脸,小眼睛眯了起来,颇为不屑。

    “无妨,小孩子嘛。”朱平安抬头,对众人笑了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朱公子,果然君子之风。”

    朱平安话音刚落。侯府二小姐便笑着接口,不过说完这句,却是话音一转。

    “朱公子果然君子之风,不过我们侯府惯来是讲究规矩的。却不能由着他们调皮乱来。”侯府二小姐说到这,蹲下身体将熊孩子和小萝莉招到跟前,带着笑意却不容拒绝的给两人说,“错了就要改正,乖。去给朱公子认错道歉,不然我就只好告诉父亲和二叔了。”

    听到姐姐说要给父亲说,熊孩子胖脸一哆嗦,然后满脸不情愿的抬着胖脸看向朱平安,满是不情愿的说了句:对不起,恭儿错了。

    听完熊孩子道歉,侯府二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小萝莉,温柔笑着说道:妞妞乖,朱公子在等着你认错呢

    然后就见小萝莉迈着小短腿。来到朱平安跟前,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朱平安:“你......你是不是神仙啊?”

    啥??

    众人莫名其妙,包括朱平安也有些诧异,这个小萝莉怎么问自己是不是神仙?

    小萝莉继续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哦,我认错了......”

    我认错了......

    认错人了......认错了......认错还能这样啊。

    呃,朱平安有些无语了,原来这小萝莉是这样认错的啊,呵呵,有意思,这小丫头长大后估计又是一个心机腹黑女。快赶上小时候的李姝了。

    不由得,朱平安将目光转向李姝。

    李姝发现朱平安看向自己,自然懂得他眼神的意思,不由用力的瞪了朱平安一眼。

    侯府二小姐等人。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过小萝莉已经迈着小短腿走回去了,而熊孩子也横着胖脸瞪了朱平安一眼,一瘸一拐的跟着小萝莉往外走。

    “咳咳,朱公子真是对不住了,稍后我让府里给公子重新送来一套书来。”

    侯府二小姐起身。有些歉意的向朱平安说道,然后便领着众位姐妹去追两个熊孩子去了。

    朱平安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微微摇头笑了笑,然后动手将被两个熊孩子弄的一团乱的房间收拾起来。

    当夜幕降临后,整个侯府沉浸在浓如墨的夜色中。

    后院李姝坐在绣榻上,后背靠着包子小丫鬟放的靠垫,手里端着一杯银耳茶,浅浅的饮了一口,将目光看向房间里的包子小丫鬟,眼波盈盈,吟吟问道:

    “我上次吩咐下去事,办妥了没有?”

    房间里除了李姝外,就只有包子小丫鬟了,包子小丫鬟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不过包子脸上却还有些疑惑。

    “都办好了,我把小姐吩咐的都给王大哥说了,都办好了。可是小姐,我还是不懂啊,为什么我们要花那么多钱去买府里那几个铺子里的东西啊,那东西咱也用不着啊,那么多银子,都便宜府里了。听说大奶奶她们,最近连咳嗽都带着笑呢,老太太这两天都多吃了一碗呢......”包子小丫鬟皱着包子脸,满是不解。

    “是吗,那可真是最好不过了,我这个做晚辈的孝心没有白费呢。”李姝闻言凤眼含春,微微一笑,媚态横生。

    “可是小姐......我们不是要......”包子小丫鬟皱着包子脸,很是不解。

    “北风和南风比威力,看谁能让行人把身上的棉衣脱掉。北风鼓着劲呼啸,寒风刺骨,结果行人把棉衣裹得紧紧的。南风则徐徐吹动,顿时风和日丽,行人暖意上身,纷纷解开衣带,然后就脱掉棉衣......”

    李姝娇没有正面回答包子小丫鬟的话,而是笑吟吟的给小丫鬟讲了一个小故事。

    包子小丫鬟一脸茫然,不知道小姐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

    李姝看着包子小丫鬟茫然的包子脸,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向着包子小丫鬟勾了勾小手指。

    包子小丫鬟颠颠儿的走了过来,然后脑门上便被李姝粉嫩的小手敲了一下。

    “痛哦,小姐。”包子小丫鬟委屈的鼓着包子脸,拉长了声音。

    “笨妞,不懂就算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对了。记好了,明天再去给王小二传话,让他安排下去,再把价格提高三成,不用顾忌花费,接着去买,有多少买多少。”

    李姝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透过窗照在她明澈的眸子里,宛然便是两颗明星。

    “还买啊......”包子小丫鬟满是心疼,都花了那么多银子了。

    “买,不然怎么体现我这做晚辈的孝心呢。”李姝唇角弯出一个弧度,像一只微笑的小狐狸。

    “可,可是小姐府里又不知道是小姐买的......”包子小丫鬟鼓着包子脸,不解......

    “咯咯......就是要不知道才有意思呢。”李姝娇笑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