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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落下了晨雾。

    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灿烂,庭院的树枝绽开了嫩叶,闪耀着春天的活力。早晨的雾气被阳光烘晒,渗透到泥土里,处处冒起阵阵湿气,滋润着大地。

    用过早餐之后,朱平安便在房间里晨读温习起来。

    侯府今日似乎有些喧闹,朱平安温书的时候隐约听到一阵喧嚣声,好象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久,侯府二小姐差人送来了一套书籍,就是昨天被熊孩子扔进茅房的那一套。朱平安拱手谢过来人,随手给来人打赏了一角碎银子。

    那人接过打赏,喜上眉梢,话也就多了。

    然后朱平安便知道了今早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昨晚李言周,也就是周胖子,在昨晚不知道那根筋不对,竟然将他爹临淮侯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拉上了床,摩擦了一整晚。

    然后,今早临淮侯发现了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比当初熊孩子笑问胖子你是谁的时候,要爆炸的多。

    听说临淮侯听说后,不顾衣服没穿好,就提了一根马鞭,甩着一身的肥肉,冲到周胖子房间,将周胖子按到椅子上,挥着马鞭就要甩周胖子一顿鞭子。

    不过,还没等临淮侯甩鞭子,就被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和大奶奶拦住了,老夫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心肝孙儿周胖子从临淮侯马鞭下救了下来。

    临淮侯有些不依不饶,局面异常混乱,然后,整个侯府就鸡飞狗跳起来了。

    在朱平安听下人叙说的时候,李姝也在自家院子里,用牙签插着水果听包子小丫鬟鼓着嘴巴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呵呵,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啊。大伯母手段漂亮是漂亮,可是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啊。”李姝听包子小丫鬟说完后,扯着嘴角笑了笑。

    “咦?”包子小丫鬟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大奶奶啊,是李言周少爷他欺负了人家红儿姐姐呢。李言周少爷好过分。人长的丑,心也丑,太坏了,人家红儿姐姐根本都不愿意呢,是他硬要的欺负人家红儿姐姐。听说红儿姐姐哭的好伤心呢。”

    “大奶奶还骂了大少爷呢。”包子小丫鬟又补充了一句。

    李姝闻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包子小丫鬟,这个笨丫头,幸亏是跟着自己了,要是放在侯府这个后宅里,指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后宅阴私可不亚于疆场厮杀,杀人不见刀,下毒不用药,绵里藏针,手段阴险,害人于无形......

    偏偏这笨丫头支着耳朵。却一点也察觉不到。

    “小姐,是我说错话了吗?”包子小丫鬟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小姐,一张包子脸满是疑惑。

    李姝闻言,翻了一个白眼。

    “小姐,就是李言周少爷啊,不是大奶奶呢。”

    然后包子小丫鬟就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小姐,撅着小嘴说道。

    “表哥那蠢货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李姝嘴角微微上扬,水汪汪的眸子很是不屑。

    “啊?”包子小丫鬟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啊什么啊,笨妞,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大伯母昨晚差小红去给蠢货表哥送参汤吗。”李姝伸出纤纤玉手在包子小丫鬟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是啊,我听隔壁院的流苏说的,是大奶奶昨晚差红儿姐姐去给李言周少爷送参汤的,说是李少爷才考完试。要补补身子才行呢。可是,可那是李少爷人坏呢。”

    包子小丫鬟捂着脑门,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呵呵,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等人要就寝的时候才差人送去,你以为是巧合啊。”

    李姝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扯着嘴角冷笑一声。

    “可是,那也是大少爷人坏啊。”包子小丫鬟还是疑惑的鼓着包子嘴。

    “你以为大伯母人就好了吗。小红是大伯身边的丫头,大伯母身边也有使唤的丫头,为什么要让使唤大伯身边的丫头去给蠢货表哥送参汤呢?表哥是蠢,人也坏,不过别看他肥头大耳的,可是胆子却也小的跟老鼠似的,就是有色心也没有色胆去动大伯身边的丫头。”李姝冷笑着说道。

    “可是他欺负了红儿姐姐呢。”包子小丫鬟对自己的认识有些怀疑了,不过却仍然有疑惑。

    “问题就出在那碗参汤上,呵呵,哪有大晚上的喝参汤的,再说大伯母还指不定加了什么,不兴奋才怪呢。”

    李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瞥了一眼窗外,冷笑道。

    包子小丫鬟闻言,想了好一会,然后打了一个哆嗦,鼓着小嘴说了一句:“大奶奶太坏了......她就不怕侯爷查到吗?”

    “查到?大伯母处心积虑,能让大伯查到才怪呢,痕迹早就清理干净了。再说了,即便查到又怎么样,大伯还会因为一个丫头跟大伯母翻脸吗,大伯母娘家又不是吃醋的。只是大伯母太过心急了,即便查不出来也会怀疑到。”

    李姝瞥了包子小丫鬟一眼,然后又接着说道,“大伯母坏,大伯又能好到哪去。蠢货表哥欺负了一个丫鬟,大不了给个名分就是了,大伯发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啊?小姐你是说侯爷和红儿姐姐也......”包子小丫鬟闻言张大了小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然后整张包子脸都皱起来了,好象是被恶心到了一样。

    临淮侯跟小丫鬟有一腿,然后他儿子又插了一腿......

    大明朝在洪武帝一来,便是讲究尊卑层次、伦理道德,临淮侯府里的这种事情对包子小丫鬟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

    “这府里表面上风和日丽、一团和气,内里面肮脏无比。”李姝对临淮侯府很是不屑。

    “侯府好可怕,小姐咱们回家吧。”包子小丫鬟被吓到了。

    “知道怕了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这府上哪个不像成精了似的。以后多长点心眼,省的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李姝好笑的瞥了包子小丫鬟一眼。

    “可是,可是怎么长啊?”包子小丫鬟为难的鼓起了包子脸,然后忽然眼睛一亮,“小姐聪明,我跟着小姐就好了。”

    说着,包子小丫鬟便很狗腿子的将水果盘端在手里,递到李姝跟前,一脸的讨好。

    “你这笨妞,倒是会省事。”李姝见状笑了笑,捏了一个牙签扎了一块水果放入口中。(未完待续。)

    “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

    朱平安看了一上午的《传习录》,对于王阳明的心学有了更进一步的领悟,除了知行合一之外,王阳明生动活泼、善于用譬、常带机锋的语言艺对朱平安也有不小的影响。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姝领着包子小丫鬟来了朱平安的客房,包子小丫鬟拎着一个食盒,小脸红扑扑的。

    “姑爷~~吃饭啦~~”

    包子小丫鬟拉长了声调,献宝一样将食盒放在了朱平安房中的桌上,伸出小胖手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来。

    食盒一打开,朱平安就嗅到一股醉人的香味,虽说侯府的伙食向来很好,可是今天由包子小丫鬟画儿拎来的这个食盒明显要比自己前两日吃的好很多。

    食盒里面的几道菜全是自己惯常爱吃的,就连汤也是自己爱喝的米粥。

    “如此,多谢了。”朱平安微微笑了笑,向着李姝和包子小丫鬟拱手道谢。

    “你可别乱想,随意人做的。”李姝扫了朱平安一眼,扁了扁小嘴说了一句。

    对于李姝的傲娇,朱平安早就免疫了。

    正好肚子也饿了,朱平安也就没客气,做到桌前,用筷子加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入口中,干香滋润,甜酸醇厚......好熟悉的味道,真是美味极了,朱平安忍不住一连吃了两块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

    “你们把家里的厨子也带来了?”朱平安的眼睛都亮了。

    “啊?”包子小丫鬟有些不解。

    “怎么,不好吃?”李姝挑了挑眉。

    “没有,是太好吃了。”朱平安摇了摇头,“味道跟你们家一个样,还以为你们家的厨子也跟着来了呢。”

    李姝闻言扫了朱平安一眼,水汪汪的眸子微微亮了下,却是扁着小嘴说了句,“少见多怪,侯府又不是没厨子。”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是李姝家的厨子还是侯府的厨子,对自己来说又没有影响,饭菜味道好。自己多吃些就是了。

    不过让朱平安有些诧异的是,李姝和包子小丫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姝自顾自的走到朱平安的书桌前坐下,拿着朱平安练字作文的草纸看了起来,包子小丫鬟像个跟屁虫似的。李姝到哪她就到哪。

    “你们不去吃饭吗?”朱平安停下筷子,问道。

    “我们在院里吃过了呢。”包子小丫鬟鼓着包子脸道,“前院有个人好烦,一点眼色都没有。”

    “哦?”朱平安有些好奇。

    “他仗着是大奶奶的外甥,可讨厌了,总在我们跟前晃悠。”包子小丫鬟提到那人,包子脸满是不快。

    “提那蠢货做什么!”李姝仿佛怕朱平安误解一样,在包子小丫鬟话音刚落就接口道,“那人十八岁了,读书不成。武艺又不好,在家里无所事事,靠着家里恩荫才补了国子监,明明是蠢笨如狗,却偏偏还自以为是潘安再世,整天拿着把扇子装狗屁才子,背一些狗屁不通的诗句,我看了就讨厌。”

    李姝提到那人,满满的都是嫌恶。

    听了包子小丫鬟和李姝的话,朱平安大体也知道了事情梗概。无外乎是为了给老太太贺寿,临淮侯夫人娘家外甥便提前来了侯府,估计是看到李姝模样,动了什么心思。像雄猩猩一样,一刻不停的在李姝面前表现,结果把李姝惹烦了,来自己这躲清静。

    呵呵,估计整个临淮侯府都乐见其成,支持那个外甥吧。从临淮侯府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反正等寿宴结束后,李姝回家也是要退婚的,事情怎么样,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从李姝的反应能看出来,临淮侯府的算盘是落空了。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话说今日的饭菜味道可真是好极了,朱平安觉的自己能比往日多吃不少。

    “喂,朱平安你要记住了,你现在可是我未婚的夫婿......”李姝将朱平安写好的草纸随意翻了一张,看了片刻,对吃的很香的朱平安说了一句。

    李姝的意思,朱平安自然懂得,这也是来侯府前和李姝约好的。

    “自然。”朱平安点了点头,将一块锅包肉放入口中,在侯府该怎么做,自己自然知道。

    李姝闻言,嘤唇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

    朱平安继续吃午饭,准备敞开肚子好好饱餐一顿,美味至极的午饭,一时间让朱平安醉入其中。不过没等朱平安吃多久,便见一股香风袭来,李姝就笑吟吟的坐在了自己对面,肤光胜雪,双目娇媚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这妞搞什么?吃错药了吧。惊讶之下,朱平安差一点没把手里的筷子丢到地上。

    “朱哥哥,不要总是吃肉嘛,你尝尝这个焖笋,清脆爽口,最是下饭不过了。”

    更令朱平安诧异的是,李姝纤纤玉手殷勤的夹了一块焖笋递到朱平安的唇边,亮闪闪的眸子看着自己,娇媚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声音也是娇憨的几乎软了人的骨头。

    不过,很快朱平安就明白李姝的意思了。

    因为伴随着李姝的动作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好象是隔壁的张大哥发现老王躺在自家衣柜里似的,惊诧中带着愤怒,愤怒中透着心塞。

    “你,你......你们在做什么......姝儿表妹,他......他是谁?你怎么可以这样......”

    朱平安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西子捧心造型的骚年,整个人就跟捉贱在床的丈夫似的,一手握着折扇,一脸受伤的捂着胸口,另一手哆嗦的指着自己和李姝,好像遭受了多大的创伤似的。

    这人肯定就是李姝和包子小丫鬟口中那个临淮侯夫人的外甥了,长的不怎么样,倒还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浑身一股脂粉味,典型的纨绔子弟模样。

    除了他之外,周胖子也跟在身边。

    李姝都这么做了,自己自然也要配合一下。

    朱平安抬头冲那骚年微微笑了笑,然后张嘴将李姝递来的焖笋卷入口中,用力的咀嚼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那骚年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脸都要绿了。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羞死人了......”

    李姝仿佛才看到来人似的,整个人似乎娇羞的不行,放下筷子忙不迭的用水袖遮住了脸蛋,就像是标准的大家小姐私会情哥哥被人发现了那样,俏脸蛋布上一层红晕,慌忙起身,小蛮脚跺了下,然后用袖子遮着脸蛋,领着包子小丫鬟从房间里一路小跑,不见了身影。

    这妞,不当影后可惜了......

    朱平安看着李姝离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未完待续。)

    日落日升,光阴流淌;狂吻岁月,泼墨兰香。

    在朱平安泼墨练字涮洗的笔筒间,时间犹如掌中沙,于指缝间悄悄流逝,临淮侯府老夫人的寿辰转眼间就要到了,临淮侯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都在为老夫人明日的寿辰准备着。

    朱平安也给临淮侯老夫人准备了祝寿礼物,是一幅字画,朱平安亲手写的。纸张是朱平安在外面买的上好的褚皮纸,洁白光滑如镜,纤维捣得很细,交结匀紧,精美如蚕丝,这种纸受墨均匀,用它做字画,可供一生欣赏。

    在写字画时,朱平安也是做了思考的。

    在古代这种钟鸣鼎食之家,每逢老人寿辰,人们总是会送上祝寿诗词或对联,大部分祝寿词都被用烂了,所以有词家道出其中难处:“难莫难于寿词,倘尽言富贵,则尘俗;尽言功名,则谀佞;尽言神仙,则迂阔虚诞。”纵观许多祝寿的诗词对联,基本上都离不开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这种祝寿词差不多都烂大街了。

    朱平安思索了片刻后,饱蘸墨汁,在上好的褚皮纸上龙飞凤舞写了一副字画:

    “更休说,便是个、住世观音菩萨。甚今年,容貌六十,见底道、才十六。

    莫道寿星香烛,莫祝灵龟椿鹤。只消得、把笔轻轻去,十字上、添一撇。”

    在十字上添一撇,就成了千岁,这种祝寿词确实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要强得多。

    当然,这副祝寿词并不是朱平安的原创,这是辛稼轩有一词谐戏欢愉被人称道,这是祝他本家一亲戚八十寿时作的祝寿词。朱平安将其中八十改成了六十,也是为了符合临淮侯府老夫人的寿辰。

    除了这幅字画外,李姝还让包子小丫鬟送来了一个麻姑祝寿玉雕摆件,让朱平安作为礼物到时候送上去。李姝想的很周到,怕朱平安礼物轻了会被侯府眼皮子浅的瞧不起。

    朱平安将东西归置好。挑亮了油灯,坐在书桌前手不释卷。

    此时,已是夜色深沉了,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繁荣兴盛的侯府一片寂静。

    侯府大奶奶正在老夫人房中,给老夫人说着明日寿辰的安排。老夫人对大奶奶的安排,很是满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几日府里的几个铺子日进斗金,生意异常的好。

    为了扩大利润,老夫人同意了大奶奶的规划,将府里能动用的资金都投出去了。虽说投的多,可是照着这几日的进项来看,这利润可是能翻好几番。

    老夫人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多岁,心情好的不得了,快赶上当初将老三家那个狐狸精赶出侯府时的心情了。

    大奶奶心情更是好,府里的几个铺子明面上进账这么多,其实实际上进账更多。只不过都进了大房的腰包而已,自己大房一脉为侯府付出了这么多,多得些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今天得了老夫人首肯,将府里能动的资金投入进来,利润至少要翻几番,这一来一回,自己大房又能多得一笔巨大的进项,再也不用指着三房给府里的贴补了。有了钱,也可以走走关系,让自家老爷的位置往上挪挪。

    心情好。一切都好。大奶奶关心老夫人的起居,老夫人则是疼爱的让大奶奶早些回房休息。

    总之,婆媳如鱼得水,一片和睦。

    在临淮侯府在墨色深沉的夜晚寂静时。远在京城东南方向的顺天贡院,却是灯火通明,阅卷已经到最后时刻了,会试排名。

    至公堂内,同考官们加班加点,此刻已经将所有的试卷全部批阅荐卷完毕。主考官徐阶和鄢懋卿也没日没夜的将同考官所推荐的试卷全部批阅完毕,主考官徐阶和鄢懋卿甚至还在落卷中“搜遗”出了两份被埋没的试卷,终于取中了400分试卷,本次恩科会试400个名额至此全部选出了。

    400份将被录取的试卷,一个个排开放在了数张长案上。长案上的每份试卷都有五种颜色的字体,这是因为阅卷官在试卷上的用笔颜色也有很严格的规定,监临官及监试、提调、受卷、弥封、外帘收掌等官用紫笔,同考官与内帘收掌官用蓝笔,誊录官用朱笔,对读官用黄笔,正、副主考官用墨笔,合起来总称“五色笔”,所以这即将被录取的400份试卷有五种颜色的字体。

    这400份被录取的试卷的排名工作,也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根据往年惯例来看,考官们对排名工作,往往会争执不下,因为会试排名可以说太重要了。

    为什么说太重要呢,因为本次会试排名,几乎也就是即将举行的殿试的排名了。皇上亲自出题的殿试,会重新安排新科进士的排名,但是没有意外的话,殿试排名和会试排名出入不大,皇上只是根据个人喜好略作调整,一般不怎么变,往往会元也就是状元郎了。殿试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会在本次会试排名的前十之内。

    会试排名是阅卷的最后一步,也是检验本次会试质量的一步。

    所以说,本次会试排名事关重大,考官们无论主考官还是同考官,往往都会对本次排名据理力争、各抒己见。

    400份试卷被一一摆放在数张长案上,有近三十份试卷额外摆放,这三十份试卷是主考官徐阶在阅卷中额外选出来的,都是本次会试上上之作,也是本次会试排名的重点。

    在主考官徐阶和鄢懋卿的主持下,400份试卷的排名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位同考官各抒己见、据理力争,虽说争执不断,但是排名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除了额外摆出的近三十份试卷外,其余三百余份试卷排名,在一片口水横飞中,落下帷幕,全部排好名次。

    紧接着,这三十分试卷中的二十份也排好名词了,剩余的另外十份也确定为前十名了,只是这前十名的试卷具体谁为第一,谁为第二,谁为第三......考官之间的意见怎么也无法统一,唇枪舌剑,争论不休,有的考官都喝了两杯茶了,还是觉得口干,就这还都停不下嘴......(未完待续。)

    围绕着最后十份试卷的排名,诸位考官作了艰苦卓越的斗争,口沫横飞,唇枪舌剑,最终,最后十份试卷的七份试卷排名定了下来。

    只是前三名的试卷,尚未论定。

    这三份试卷分别有数位考官支持,有八位同考官中有三位属意副主考官鄢懋卿点出的那份试卷;有三位同考官和正主考官徐阶站在同一阵线,一致认同那位疯狂的主考官高荐的那份试卷,八股写得好,就连青词也是别具一格,虽说“得士如此,可以闻矣”的评阅有些过,但是绝对是本次会元的不二人选;剩余的两位同考官则是属意另一份试卷,那份试卷八股也是功底扎实,青词也是气象万千,绝佳之作。

    鄢懋卿在这最后的排名中,很是安静,他身后的三位同考官脸红脖子粗的据理力争,这三人也都是严党圈子里的成员。

    徐阶是个老好人,话不多,但是身份摆在哪呢。

    另外两位同考官虽说也是据理力争,但是毕竟没人家人多,另外也心存忌惮。

    最终,第三名的试卷也排定了,就是那剩余两位同考官属意的那份试卷。

    现在就只剩下徐阶和鄢懋卿他们两拨人属意的试卷,在第一、第二之间,争执不休。

    鄢懋卿在在这关键的时候,却是异常安静,任凭身后的三位同考官脸红脖子粗的和徐阶他们开撕,他却一言不发。

    “不知鄢大人意下如何?”徐阶将目光转向鄢懋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询问道。

    徐阶询问完后,鄢懋卿终于有所动作了。

    在诸位考官视线中,只见鄢懋卿用手抚了抚帽子,将帽子扶的正正的,然后又整了整衣服,将衣服的每一个褶子都展开,再接着又将表情摆的很正式......

    鄢大人这是在干什么?至公堂内的考官们,看着肃衣整冠的鄢懋卿。很是不解。

    肃衣整冠后,鄢懋卿动了,鄢懋卿走到摆放最后两份试卷的长案前,将其中一份试卷拿了起来。

    这份试卷。正是徐阶属意的那份。

    鄢懋卿身后的三位同考官发出了惊讶的声音,鄢大人怎么了这是,怎么讲徐阶那老小子属意的试卷拿了起来,难道说鄢大人忘了严大人的安排吗?!

    在众位考官惊讶声中,鄢懋卿将徐阶属意的这份试卷。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了长案正中央,然后鄢懋卿做了一个更令众位考官惊讶的动作。

    鄢懋卿将左手压在右手上,两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我勒个擦

    鄢大人怎么对着这份试卷行大礼啊?!

    至公堂内的诸位考官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鄢懋卿对着徐阶属意的试卷行大礼!!!这马屁也拍的太尼玛夸张了吧,不至于吧。徐阶也就比你官高两个品级而已!

    至于鄢懋卿身后的三个同考官更是惊诧,心都快跳出来了,喂喂喂,鄢大人你搞错了吧!不带这样玩的,你当初给我们说的暗号是于休哉啊,咱把这份试卷定为会元,这在严阁老面前就是大功一件啊!咱不都是严阁老的人嘛,你咋跑徐阶那老小子队里了?!我到手的功劳啊!!!

    “此份试卷......”

    在众人惊讶的一地眼珠下,鄢懋卿大礼行完,轻轻的开口了。声音有点低哑,却有着说不出的庄重严肃。

    此份试卷如何,你倒是快说啊!众位考官急的很。

    “此份试卷甚好......”

    众位考官耳畔传来了鄢懋卿的声音,六个字。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鄢懋卿身后三位考官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席地而坐,寒风席卷着暴雪砸在身上,一直凉到心里。

    鄢大人啊鄢大人,你怎么可以说那份卷子甚好呢,你忘了严阁老了吗!!!

    除了鄢懋卿身后的三位同考官外,其他考官也是惊诧的很,不清楚鄢懋卿为何突然转了口风......

    “此卷甚好。然此卷中......”说到这,鄢懋卿一脸庄重的指着试卷中一处道,“此二字,家父之名也;此一处三字,家母之名也。此一处,‘严准’二字,更是严阁老父之名讳......”

    “家父,家母,严阁老高堂之名讳,俱在此卷,是以卿不得不行此大礼。”

    鄢懋卿一脸庄重的说道,之后将手中的这份徐阶看好的试卷,放在了长案一边,怅然许久。

    鄢懋卿此话一出,诸位考官俱是窃窃私语,这事儿可就有些不好办了,在大明可是非常讲究避讳一说的,避讳有四类对象,第一类是讳帝王,第二类是讳长官,第三类是讳圣贤,第四类是讳长辈,即避父母、祖父母之名。

    比如唐朝的诗人杜甫,父亲的名字叫“杜闲”,为了避“闲”字的讳,杜甫写了一辈子的诗,却没在诗中用过“闲”字。杜甫母名海棠,《杜集》中无海棠诗,不名母名也。

    又如苏轼祖父名“序”,即讳“序”字,所以苏洵不写“序”字。碰到 写“序”的地方,改成“引”字;苏轼也跟着不用“序”字,他以“叙”字来代替。

    现在,这一份试卷中出现了鄢懋卿他爹娘的名字也就罢了,连严嵩严大人他爹的名字都在这份试卷上。

    鄢懋卿看到这份试卷上有他父母的名字,都这样行大礼了!

    幸亏这份试卷上没有出现皇上的名讳,试卷上如果出现皇上的名讳,那这份试卷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的!还想上榜,不进牢房都不错了!

    是,这份试卷上没有出现皇上的名讳,可是这上面有本朝首辅严嵩他爹的名字啊!

    那你说将这份试卷点为会元行不行?!

    你让严阁老看到会元试卷中有他爹的名字,你说行不行?!

    本来持中立态度的两位同考官,此时也转了旗帜,转而支持鄢懋卿属意的那份试卷点为草元了。

    徐阶身后的几位同考官也犹豫不决,虽说这份试卷是好的很,足以为会元,可是这毕竟犯了严嵩他爹的避讳了啊。严嵩可是本朝首辅,思索之下,两位同考官也转而支持了鄢懋卿。

    釜底抽薪,鄢大人高才啊!是我误会你了!鄢懋卿身后的三位考官非常激动,对鄢懋卿佩服的五体投地!

    “鄢大人,不免牵强附会之嫌,我等为圣上的江山社稷选材,除圣上及圣贤外,本就无避讳之说!此卷大才,远胜其他卷久矣,此卷当为会元!”

    那位曾经高荐此份试卷的同考官还在坚持己见,脸红脖子粗的慨然而谈。

    “不知徐大人,意下如何?”

    鄢懋卿看着徐阶,阴阴的开口问道,将徐阶原先问自己的话,再一次原封不动的抛给了徐阶。

    众位考官将目光全都转向了徐阶。

    徐阶依旧面平如水,似乎鄢懋卿丢下的这一块大石头,在他心里没有激起一丁点的波纹。

    “既如此,那就将此份试卷点为草元。”徐阶淡淡的开口,将鄢懋卿属意的那份试卷拿了起来,这份试卷上还能看到于休哉三个字。

    那位高荐了另一份试卷的同考官,面有不甘,想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另一位同考官拉了下衣服,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徐大人,真知灼见,我等附议。”

    闻言,鄢懋卿脸上晕开了胜利的微笑,严阁老小舅子的大公子的会元,保住了!鄢懋卿似乎已经看到了严阁老赞许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两浙、两淮、长芦、河东四盐在向自己招手......

    “那填榜吧......”鄢懋卿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嗯,快填榜吧,连续这么久改卷,我这老腰都受不了了。”鄢懋卿身后的几位同考官也附和道。

    一切似乎都紧张掌握之中,鄢懋卿心情不能再好了。

    然而

    就在他们张罗着要填榜,以为万事尘埃落定的时候,本次会试的主考官徐阶却又呵呵一笑的开口了。

    “不急,不急......本次会试前,圣上在西苑召见于我,命我阅卷完毕后张榜前,将本次会试前十名的试卷送至西苑,送呈御览后,再张榜。”

    徐阶呵呵一笑,笑呵呵的看着鄢懋卿开口道。你魔高一尺又如何,我自道高一丈。

    啊?

    鄢懋卿脸色一白,其他同考官俱都惊诧不已,交头接耳。这是会试啊,又不是殿试,怎么圣上也要御览前十名的试卷?以往从来没有过啊。

    “有何不妥吗,圣上也是本次会试出题人.......”徐阶看着众位考官,意味深长的说道。

    哦,是啊,本次会试第二场的青词就是圣上所出的啊。

    众位考官哪个敢对圣上的意思提意见,皆是纷纷点头。(未完待续。)

    随着朝阳缓缓上升,临淮侯府也越来越热闹了。

    临近的魏国公府、开国公副、定远侯府、灵璧侯府及沾亲带故的文武官员之家陆续来人给临淮侯府老夫人祝寿来了,登门的人络绎不绝,临淮侯府门庭若市。所有来人俱都是带着礼品来的,临淮侯府的管事一一登记造册,结果统计了厚厚一摞的纸。

    临淮侯府堂屋里设了大案桌,铺了红毯,宾客们送来祝寿的贺礼,全都由丫鬟小厮摆放在案桌上,一一由老夫人过目,然后再放入库房。

    如意玉寿星、献桃紫晶仙人、寿意扇器十全、南海珍珠、珊瑚摆件、沉香拐、迦南珠各种奇珍、惊喜之物不一而足,老夫人看了一会,很是满意,脸上洋溢着笑意,挥着手让丫头放入库房。

    “嘻嘻,老祖宗,别人的你不看,我们这些做儿孙的礼,你可得赏赏眼。”侯府六小姐圆圆的小脸嬉笑着,露着小虎牙,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你这猴儿还寻老祖宗的不是了,好好好,都依你。”老夫人宠溺的拍了拍六小姐的胳膊,笑着点头道。

    然后便从侯府二小姐开始,挨个向侯府老夫人送上寿礼。

    二小姐献上的是手工绣的无量延寿诸佛经,三小姐献上的是万年如意玉杯,四小姐送上的一副蟠桃献寿图,李姝献上的是南海珊瑚观音,六小姐送上的万寿万安引手靠背坐褥

    老夫人都是满意的笑着,对孙女们的孝心很是高兴。

    然后,不知道是由谁开始的,便唆使着将几位小姐定下夫婿的寿礼也都挑了出来,摆到老夫人面前。

    二小姐她们的未来夫婿送的都是大手笔,价值不菲,老夫人非常满意。唯一的例外便是侯府未来五姑爷的寿礼,也就是朱平安的寿礼。朱平安的寿礼是两样,一样是朱平安亲手写的祝寿词。另一样是李姝让包子小丫鬟送过来让朱平安充数的麻姑祝寿玉雕摆件。

    不过在侯府六小姐嬉笑着说瞧着麻姑祝寿玉雕摆件,似乎在五姐房里见到过后,侯府老夫人的脸色就变的不好了,照六小姐的话说。玉雕是五丫头的,那就是说朱平安只送了副他自己写的字打发叫花子呢!

    于是,侯府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了,挥着手让人将礼物全都搬去了库房。

    侯府的前院此刻更加热闹。前来临淮侯府摆寿的人中,还有六七位跟周胖子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浑身二世祖的气息,这些都是惯常跟周胖子厮混的公侯显贵之家的公子,送上寿礼后,便拉着周胖子坐在了桌上,让周胖子作陪,呼幺喝六起来。

    朱平安坐在角落的桌上,跟他一桌的都是些侯府不起眼的远亲、穷亲戚。

    周胖子他们那一桌。距离朱平安这一桌并不是太远,毕竟是在一个院子,只是朱平安这一桌稍微偏僻一些。周胖子他们那一桌人,朱平安都觉得脸熟,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一桌人就是出来京城时,在城门口锦帽貂裘横冲直撞的那群二世祖。

    朱平安他们这一桌相对比较安静,估计都是侯府穷亲戚的缘故,侯府并没有过多分派人手作陪,除了上菜之外。也没有丫头或者小厮来伺候。

    相对而言,周胖子他们那一桌就热闹多了,有两个丫头专门在一旁伺候着,倒茶斟酒。照顾的无微不至。

    从他们谈论中,朱平安大约可以听出来,这一群二世祖似乎都有些瞧不起周胖子。

    “喂,周胖子,这些天怎么不跟哥几个跑马去了,怎么输怕了?”

    “就是。不久赔几个胭脂马吗,晚上你不也是骑的挺爽了。”

    有两个二世祖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抛着水果玩着,眯着眼睛嘲讽起来了周胖子。这些二世祖要么是魏国公府、开国公府、定远侯府等公侯之家的勋贵子弟,要么就是三品四品大员家的公子,家境都不下于周胖子,所以嘲讽起来,毫不压力。

    周胖子长得胖,骑马啊,射箭啊,斗鸡遛狗,往往都不是这些二世祖的对手,文采方面,也都是半瓶子水都不带晃荡的,自然也没有什么优势;除此之外,周胖子性格上还有些劣势,二货气质强,性格上还有一点点的怂,并不是那种血性的人。

    所以,经常是二世祖中被奚落的对象,这次也不例外。

    “谁怕了,下次再比过谁怕谁。”周胖子横着胖脸,毫不示弱。

    “那就这么说好了。”二世祖们相视一笑,颇为得意,这下好了,往后喝花酒的钱又省下来了。

    “哦,对了,听说你们侯府三房跟一个什么,乡下来的土包子,结了亲家?有没有这回事?”

    “呵呵呵,我就想不通了,你们临淮侯府什么时候这么掉价了,这不是给咱们勋贵丢脸吗?”

    几个二世祖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侯府的辛秘,在桌上向周胖子质证,语气里也多是嘲笑之意。

    角落里的朱平安听到他们的聊天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怎么自己跟李姝订婚的事传这么远,就连这些个二世祖都听说了。貌似,自己又被嘲笑了呢,呵呵,乡下来的怎么了,谁说寒门就不能崛起了。

    周胖子听了周围哥们的嘲笑,却是有些无话可说了,因为这些哥们说的是事实,虽说祖母和父亲商量过多次退婚的事,但毕竟还没有退。不由,在心里隐隐的埋怨朱平安,害得自己受连累被嘲笑。

    “怎么,还是真的不成,呵呵呵,连乡下的土包子都不放过,你家五小姐得是有多丑”

    看了胖子的神色,有个二世祖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该不会像你似的吧,也这么壮硕吧”

    其他的二世祖也都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会,我家五妹漂亮着呢,比安阳郡主都漂亮着呢。”周胖子这时候来了底气,拧着脖子呛道。

    “你就吹吧,要是有安阳郡主一半漂亮也不至于找个乡下的土包子”

    胖子的话不仅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而让二世祖们笑的更厉害了。安阳郡主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整个京城都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周胖子说她那个跟土包子订婚的五妹比安阳郡主还漂亮,那不是吹牛的嘛。

    “哦,对了,听说你前些天还去考了会试,呵呵,怎么样?”笑过之后,又有人想起来周胖子参加会试的事,忍不住问道。

    “稳了。”周胖子一脸自信的回答。

    “呵呵呵,要我说啊,上天还真是公平的。”听了周胖子的话,有个二世祖忍着笑说道。

    “哦,怎么说?”周胖子有些好奇问了句。

    “呵呵呵,虽然你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啊,呵呵呵”那人早就忍不住笑了。

    其他人也都哄哄笑了起来。

    “就是,你是什么样,咱哥几个还不知道啊,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你就老老实实的让咱叔给你在京营、守备营什么的补个缺,考什么会试,别开玩笑了,折腾个什么劲,白费事。”

    对于周胖子考会试的事,这些个二世祖没有一个看好的。

    “你该不是受了徐老三的刺激了吧,人家徐老三从小就好学,人家的童子试、乡试可都是实打实考得,一点都没靠魏国公的力。人家徐老三那才是真的稳了呢,为啥人家刚才露了个面就回家了,那还不是听说今天可能会放榜,才回家等着去了。”

    这人说的徐老三,是隔壁魏国公家的三公子,魏国公是从徐达承袭下来的。这徐老三在京城比较出名,才思敏捷,过目不忘,虽说有时会跟周胖子他们一起厮混,但是人家文学水平可是实打实的。

    前段时间,徐老三过了乡试,他们一起去喝花酒庆祝,有个花魁让周胖子眼馋了许久,钱也花了不少,结果人家那花魁听说徐老三是刚过乡试的举人老爷后,就倒贴了,分文不取。当时周胖子就受刺激了,甩着肥脸扬言要超过徐老三考过会试不可。

    刚刚魏国公家的徐老三也是在一起的,不过人家送上寿礼就回家了,当然,回家前还狠狠的奚落了周胖子一顿。

    “哼,等着瞧。”

    对于二世祖的嘲笑,周胖子甩着肥脸,咬着牙说了句,惹得二世祖们,又是一通笑。(未完待续。)

    ps:  今天至少还会有一章,不会食言的。

    临淮侯府为了老夫人的寿宴,还将京城最红的戏班子请了来,在园里架了个戏台,将最近流行的正红的几个戏曲,咿咿呀呀的演绎了起来。

    在座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叫好声不时响起,只有朱平安看着戏台上的表演,觉的索然无味,经历了好莱坞大片、国产影视洗礼的人,又怎么会对这些听不懂的戏曲有感觉呢。

    一曲《浣纱记》将今日的寿宴推向了**。

    侯府三老爷早早就准备好了三箩筐的钱,老夫人听完这曲戏,高兴的说了句“赏”,侯府二老爷便吩咐小厮丫头将箩筐里的钱撒到戏台上。

    噼里啪啦,戏台上像是下了钱雨一样。

    老夫人看了,心悦不已,眉开眼笑,欢喜非常。

    “难怪昨日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是应在今日了,可谢过老寿星了。”戏班上唱曲的花旦盈盈一礼,向侯府老夫人拜谢。

    朱平安这一桌就他年纪最小,因为没人过来伺候,所以朱平安便将倒茶斟酒的活揽了过来,给桌上的人倒茶倒酒,一时间,桌上气氛倒也是融洽的很。

    这一桌都是侯府的穷亲戚,朱平安坐在这一桌,又有吃货的潜质,这些人见朱平安胃口这么好,跟没吃过好吃的似的,还以为朱平安也跟他们一样都是侯府的穷亲戚呢,也没避着朱平安,坐在一桌小声的说起了侯府的辛秘事。因为这些年,侯府只顾得往上攀,对他们这些穷亲戚很是瞧不上眼,他们说起侯府的辛秘事,也有点个人情绪在里面。

    然后,朱平安就觉的他们说的比戏台上唱的戏曲有意思多了。什么临淮侯跟家里丫头不清不楚啦,二房老爷喜欢勾搭尼姑庵里的小师太啦,有时候也会将府里清秀的小厮拉到房里出火啦。做些大老爷二老爷合伙图谋三老爷在外闯荡的产业啦,说的有鼻子有眼、声情并茂

    侯府的寿宴渐入佳境的时候。听得外面一阵喧哗,然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喧哗从侯府外慢慢的传到侯府里,再然后就传到了寿宴当场。

    “会试恩科开始放榜了”

    会试恩科放榜的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整个寿宴当场,众人家中或者亲戚邻里的,关系绕不多远总有跟自己有关的人参加会试的,所以听了会试放榜的消息。众人都很激动。

    “这次会试放榜好像比往常早了几天。”

    “这个徐老三,消息还真是灵通,说今天放榜还真就放榜了。”周胖子那一桌有个二世祖感慨了一句。

    会试恩科放榜跟乡试放榜差不多,都是最先由快马报捷,也就是由专人到客栈或者家中报喜,所有传报完毕,才会在京城东南的顺天贡院前张贴榜单。

    乡试考中是举人,会试考中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贡士的“贡”。上贡之意,一跃可就是天子门生,青云直上了。要知道。贡士后就可以参加殿试了,殿试是天子亲策于廷,被视为“抡才大典”,殿试可是不刷人的,所有的贡士都能通过殿试,名列三甲,只不过是名次会有些许变化而已。

    一过会试,就意味着即将青云直上了,若是厉害些。考中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以后入阁拜相什么的。十之**了。

    本次会试要录取四百名,足额录取。不差不少,人数颇多,报喜的差人策马从顺天贡院奔驰而出,络绎不绝。

    会试恩科放榜的消息传来后,寿宴众人便翘首往外看,各自打发了小厮出门探听消息,临淮侯府老夫人等人也是如此,侯府里周胖子也是参加了会试了的。

    “哒哒哒!”

    突然之间,远方街道便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一声一声如同踏在众人心中,是如此清晰,牵动人心。

    轰!

    侯府寿宴上的众人一下子激动起来了,这马蹄声如此清脆,那就是报喜的人来到公侯街了。

    人们迫不及待的又打发了数个小厮出去探听消息,探听消息的小厮一路小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回报说是成国公家的公子策马路过,并不是会试恩科报喜的人。众人闻言,略微有些失落,真是的,成国公家的小子怎么这个时候策马,真是不会挑时候。

    不过很快,众人就又激动了,因为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传来过来。

    “会试捷报,恭贺广州府宝安县李峚义老爷会试恩科高中第三百九十六名……”

    差役嘹亮的报喜声从外面传来,传的好远

    会试报喜是按照名次从后往前来的,现在已经是第三百九十六名了。

    周胖子闻言,一下子激动起来了,伸着一张胖脸可着劲的往外看,似乎好像下一个就是给他报喜似的。

    “呵呵呵,周胖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啊,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就别想了。”

    “就是,就你这水平哪用操心中的事,门都没有,窗户都没有。上天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用门夹你的脑子。科举这条路你就死了中榜的心吧,安心的跟着哥几个去京营谋个缺,哥几个在京营里也好互相照应。”

    “就是,你要是能中,我给大家表演吃盘子。”

    二世祖们对胖子极尽奚落之能事,对胖子嘲笑不已,甚至还有个二世祖亮着牙齿拿起一个盘子打赌说胖子能中他就表演吃盘子。

    距离上次报喜的马蹄声路过临淮侯府前的街有一会了,因为会试录取的四百人分散在京城各处,不一定非得要从这条街上路过。不过侯府的众人对外面的报喜进行到何处,倒是了如指掌,因为打发出去打探的小厮们陆陆续续的将消息传回到寿宴现场来。

    到目前为止,会试报喜已经到了第一百八十八名了。

    “呵呵呵,都一百多了,周胖子你就死心吧,要是三百多名,如果考官眼瞎的话,你还有可能,这一百多名,你就别想了。”

    二世祖们,不失时机的嘲笑着胖子。

    “哼,还早着呢,急什么。”周胖子哼了一声,对自己中榜,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瞅着外面。

    “拉倒吧,你还不到黄河心不死,要是你能中,我当场吃翔。”

    “我也是”

    二世祖们乐此不彼的打击着胖子,互相调笑着胖子,压根就不相信周胖子能中。

    李姝在跟姐妹们聊天的间隙,听到了报喜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将包子小丫鬟唤在了耳边小声的吩咐,让包子小丫鬟去找王小二,多派人手提早拦住给朱平安报喜的人,多塞些红包,让他们往侯府报喜的时候,不要说姓氏名讳,只说府上少爷高中即可。只消说,不言名讳,打赏翻倍即可。

    看着包子小丫鬟颠颠儿的跑出去,李姝微微勾起了唇角。

    呵呵,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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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试捷报,恭贺安庆府朱平安会试恩科高中第一名会元!”

    在魏国公府徐老三看喜报的时候,在他身边好奇的人们伸长了脖子凑过来看喜报,尽管有猜测到本次会试恩科的会元可能不是周胖子而是另有其人,可是在看到喜报上红纸黑字的事实后,还是忍不住诧异的大声读了出来。

    朱平安!

    如果说刚才周胖子一脸便秘、如丧考妣的那句“五妹夫,你的喜报”,如同一声响鼓,让人们只是怀疑的话;

    那么此刻,看着喜报,大声读出来的这一句“会试捷报,恭贺安庆府朱平安会试恩科高中第一名会元”,则就像一颗惊雷轰然在人们心中炸响,本次会试恩科会元是朱平安的消息则是铁一般颠簸不破的事实。

    恩科会元,朱平安!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人们无法接受。

    哪怕会元是周胖子,人们都还能接受,可是会元是朱平安,人们却一时间无法接受。

    朱平安何许人也?

    他是临淮侯府即将退婚的五姑爷,他是乡下土包子,他是吃软饭的,他平庸无能,他他在临淮侯府有不下五十个不堪入目版本故事,这五十个版本故事,哪怕只有一个版本落在自己身上的话,自己都会忍不住个中羞耻而自挂东南枝了!

    可事实是,本次的会试恩科会元却落在了这人身上。

    垂死病中惊坐起,我与徐公孰美?人们此时的心情,差不多就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样,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人们目瞪口呆的,将目光再一次转向了刚才,那个让他们才鄙视过的少年。

    少年长相很普通,用平庸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憨厚。

    太普通了!丢到人堆里。就像一滴水落在了大海里一样,毫不起眼。完全没有一点才子的感觉,更不用说会元应有的风流韵达了,在座的很多人都比他更有会元相。比如说那魏国公府的徐老三,绝对能甩他好几条街了。

    相对于人们的惊诧,反应更大的却是本次会元的切身利益者。

    比如说,本次宴会的真正主角,正在过六十岁大寿的临淮侯府老夫人。刚才还中气十足。激动哆嗦着的喊着“大赏”,站着指挥管事的大放鞭炮,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的老夫人,此刻却两眼一黑,几乎当场昏厥过去,幸亏旁边的贴身大丫头紫鹃及时扶住老夫人,顺手掐了下老夫人的虎口,才恰恰保持没有昏厥过去,但整个人却也仿佛透支了所有精神,软软的跌坐在座位上。一脸阴霾。

    比如说在另一桌临淮侯李庭竹,李侯爷听到人们大声的将喜报上的文字读出来后,刚才激动的哆哆嗦嗦端着的酒杯,此刻仿佛被烧红了一样,临淮侯李庭竹的手像是挨了烫一样,啪的一声,手里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片。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目瞪口呆和诧异,比如就有人欢呼雀跃。

    “中、中中了,姑爷中了小姐。小姐,姑爷中了~~~第一名,会元呐~~~”

    包子小丫鬟画儿听到人读出来朱平安考中会试会元的消息后,兴奋的抱着李姝的胳膊又蹦又跳。激动的包子脸红扑扑的,她的兴奋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似乎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有跳动的欢畅,忍不住抱着自家小姐的胳膊,又蹦又跳起来。

    李姝任由自家的包子小丫鬟抱着自己的胳膊撒欢儿,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那个端着茶杯的少年。嘴角微像上弯。

    看到没,那就是我李姝的夫婿!

    好像有一股甜滋滋清凉凉的风,掠过李姝的心头!

    包子小丫鬟撒欢儿的欢呼声,惊醒了周围的侯府小姐们。

    原本激动的从屋里走出来、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小姐们,此刻却是经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虽然脸上也是带着笑容,可是笑容却满满的都是勉强的意味。

    尤其是刚才魏国公府徐鹏晖来时还**、小鹿乱撞、心神飞扬、傲视李姝的侯府五小姐,此刻脸色更是白的可怕,手里的帕子都攥成一团了。

    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为何刚才徐鹏晖中三十八名时,五姐姐会那么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品茶了!

    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刚才徐鹏晖中三十八名时,自己以为五姐姐心里多么羡慕嫉妒恨,自己想看五姐姐羡慕嫉妒恨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了!自己尚未定下来的夫婿不过才中第三十八名而已,而五姐姐定下来的夫婿却是第一名会元!

    侯府六小姐惨白着俏脸蛋,将目光望向了人群中那个众人视线交织的焦点所在的那个土包子五姐夫身上:

    土包子五姐夫长相普通,平庸的像是滴落于海洋中的一滴水,看上去憨憨厚厚的,可是就在这憨厚的脸上,却有一双由黑又亮的眸子,始终神采奕奕,似乎能洞察一切似的。

    土包子五姐夫此刻脸上**着淡淡的笑意,面向众人拱着手言笑吟吟,不卑不亢,不骄不傲,一如初进侯府被自己嘲笑时那样泰然自若,那天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像你这样,人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清纯脱俗,秀外慧中,如风中柳絮般飘然又有好奇心的好孩子,说实话,我这样的土包子一个可以打十个。

    最最让侯府六小姐恍然的是,那土包子五姐夫今年也不过是只有十四五岁,哦,是了,他和五姐姐还有自己同岁,只不过才十四岁呢。想到这,侯府六小姐娇躯一颤,五姐夫才十四岁便中了会元呢!比徐鹏晖小了四岁不止呢!十四岁的会元,想一想就觉的心惊胆跳!

    侯府六小姐将目光从土包子五姐夫转到了五姐姐李姝身上,此刻的五姐姐正弯着唇角。

    终于,侯府六小姐终于明白为何漂亮如斯的五姐姐竟然会许配给这么一个土包子五姐夫了,终于明白为何五姐姐在听到侯府众人诋毁土包子五姐夫时会不屑一顾了。

    没错,不屑,五姐姐是不屑!

    侯府寿宴像侯府六小姐这样想这样看的人不在少数,然而却也是有例外,比如今天一大早凹了一早造型,堵了朱平安客房小院半天门,好言相劝朱平安安静呆在角落不要丢了侯府还有李姝面子的郑公子就不是这样的。

    郑公子在听了人们看着喜报读出了喜报上的那句“会试捷报,恭贺安庆府朱平安会试恩科高中第一名会元”后,整个人恍若受了多大刺激一样,越过人群,嘴里嘟囔着“弄错了吧,弄错了吧”来到魏国公府徐老三身旁,一把将会试喜报拿在手中。

    肯定是弄错了,那土包子作诗还不如自己呢,自己还指导他八股问呢

    郑公子心里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作诗不如自己、八股不如自己、样样不如自己的朱平安会中了会元。

    然后,执着的将会试喜报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喜报上朱平安那三个字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如同呼啸而来的耳光一样,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憋说话,我想静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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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朱少爷高中第一名会元,京报连登黄甲!”

    报喜的差役发现自己将喜报送错人了后,告了声罪,将喜报从懵了的郑公子手中取来,然后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朱平安跟前,将喜报双手送上。

    此刻,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照射在朱平安身上变成了淡淡银色的轻轻摇曳的光晕,增添了一种特别的气息。

    “有劳了。”

    朱平安接过喜报轻声道谢,右手习惯性的放入了袖袋中,准备取出一些打赏钱,然后才发觉自己袖袋中却是仅有两个银裸子了,这报喜的有三个差役,自己这也不够打赏的啊。

    朱平安的动作被不远处的李姝看在眼里,笑吟吟的扭头向一边的包子小丫鬟轻声吩咐了句。

    然后众人便听到一声糯软的呼唤,“姑爷~~你的钱袋。”

    一位包子小丫鬟娇喘着,一路小跑而来,胖乎乎的小手献宝一样将一个绣着肥鸭子的钱袋递到了朱平安面前。

    这个钱袋让朱平安解了燃眉之急,钱袋里有备好的银钱,朱平安从中取了打赏给了报喜的三位差役。三位差役接过朱平安的打赏,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告辞离去,他们还要回去复命呢,再说了街头那里还有一笔赏钱等着他们去领呢。

    包子小丫鬟送上钱袋后,便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回转了,这儿是男宾客所在的区域,她不便多待。

    这小侍女嘴里喊的是姑爷,那就是说这小侍女是侯府五小姐身边的侍女了。

    周胖子那一桌的二世祖们下意识的随着包子小丫鬟回转的方向看去,想要看看与这新晋会元订婚的侯府五小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儿,是不是如他们当初想的那样丑。

    当初喜报还未来时,朱平安还是他们口中嘲笑的乡下土包子时,他们对侯府五小姐的猜测是,连乡下土包子都不放过,这侯府五小姐得是有多丑啊。

    他们顺着包子小丫鬟找到了他们想要看的目标。然后他们便被震撼了:

    前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原来侯府的五小姐竟是娇美如斯,原来周胖子当初那句比安阳郡主都漂亮着呢。还真是名副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贤侄,过了这个月便殿试了,你莫要放松大意才是,这几日好生休息。安心在府中备考便是。”不知何时,临淮侯李庭竹挪动肥胖的身躯,来到了朱平安身边,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在外人眼中,此刻,临淮侯李庭竹就是一个关爱后辈的长辈,关切而和蔼,浑身散发着长辈的光辉。

    贤侄?!

    看着临淮侯和蔼而关切的姿态,朱平安不由微微笑了笑。这称呼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多谢侯爷教诲。”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躬身回道。

    临淮侯府再次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侯府再次陷入了欢庆的海洋中。

    只是,今天这一幕,颠覆了许多人的认知。

    今天之后,人们便记住了临淮侯府的五姑爷,会元朱平安,少年俊杰。

    自此之后临淮侯府的侍女和小厮们见了朱平安,无不躬身问好,发自内心的问好。侯府里关于朱平安的那些不堪的版本仿佛一夜之间消失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都是正面的版本,不过却大都跟侯府五小姐联系在一起,才子佳人、郎才女貌什么的。

    总之。自此之后,朱平安在侯府的地位上升了许多,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某个熊孩子,还是和往常一样。横着肥脸看朱平安不爽,积怨颇深。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朱平安在侯府备考的这些日子,熊孩子也被发配过来了,每日都被临淮侯丢到朱平安的客房。也是望子成龙吧,临淮侯希望熊孩子能在朱平安的感染下,学业也能有所精进。

    朱平安除了放榜后的第二天被张四维和王世贞勒索了一顿饭,出去玩了一天之外,接下来几天全都是在侯府整理准备策论了。

    自然,朱平安呢,也在看书间隙,时不时的撩拨下熊孩子,尽下监督的职责,以往熊孩子屡试不爽的偷懒招数在朱平安这全都不灵了,每每都能将熊孩子撩拨的跟斗牛犬似的呲牙裂嘴。

    比如今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熊孩子再一次被发配来了朱平安的客房看书。

    熊孩子特懒,压根对读书看书没有一丁点想法,被发配来朱平安这后,只不过看了不到三分钟,便将书本丢在了一边,放空起来。拽拽的横着一张肥脸,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标准熊孩子德行。

    朱平安看书间隙,瞥见了熊孩子的德行,便开口让熊孩子看书。

    “你知道书是用什么做的吗?”熊孩子抱着双手,横着一张肥脸,眯着小眼睛看着朱平安问道。

    “书是纸做的,怎么了?”朱平安嘴角带着笑配合的回道,想看看今天熊孩子又想用什么办法来偷懒。

    “哦,纸做的啊,我好像对纸过敏,每次看书都头疼呢。”熊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纸过敏,好吧,这理由你都敢想啊。熊孩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屎你。

    熊孩子看着朱平安,挑衅的横着一张小肥脸,小肥脸胸有成竹。因为按照以往而言,熊孩子每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屡试不爽,要么将夫子气走,要么达成所愿,反正不用再看书就是了。

    然而,这次却是例外。

    “哦,你对纸过敏啊......”

    朱平安闻言点了点头,看着熊孩子说了一句。

    熊孩子横着肥脸用力的点了点头,觉的这土包子姐夫估计拿自己没办法了。

    然后下一秒,熊孩子的心便碎了。

    “哦,你对纸过敏啊,那好啊,我还没见过对纸过敏的人呢,你快过敏一个过来看看。”朱平安忽地一脸浓浓恶趣味的看着熊孩子,笑道。

    反抗土包子姐夫,再一次失败!

    熊孩子咬牙切齿的横了朱平安一眼,认命的抱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本书新盟主帝总呵的打赏,非常感谢,昨天也有盟主打赏,我抽时间加更吧。谢谢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谢。

    《风俗通》:“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五四运动中,蔡元培先生5月9日在辞职启示中引用了这个典故,原话:“吾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

    简单说就是,杀你马的人就是在旁边那些人给你马鼓掌的人,也就是“捧杀”。

    严世蕃明面上是抬举自己,但实际上是捧杀,没有严世蕃的抬举,罗龙文的指责也会干巴巴的黯然失色,对此朱平安洞若观火。

    严世蕃和罗龙文等人的一唱一和,摆明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会元就可以不守时了吗,当然不可以!那你朱平安为何不守时呢,是个人品格太差还是个人品格太差?!以小见大,身为会元却不守时,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那你朱平安还能配得上会元这个称呼吗?

    听着罗龙文阴测测的指责,朱平安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意思,果然是宴五好宴啊。

    自己接到的请帖上写明了是:是日挥麈畅饮,巳集酉散,不卜其夜。挥麈,晋人清谈时,常挥动麈尾以为谈助。请帖的意思通俗来就是说,今天,我们喝喝酒吹吹b,上午九、十点钟开始,下午六七点钟三场,不过夜。

    自己收到请帖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估计当时宴会都开始了,尽管自己刚接到请帖就骑着杀马特黑马过来了,但是迟到早就在自己收到请帖时就已经注定了。

    不论因为什么,迟到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那就看自己怎么应对了。

    宴会上的众人也都把目光转向了朱平安。想要看看朱平安如何应对。

    “平安来迟,自罚三杯请罪。”

    在众人目光中。朱平安拱手长揖一礼,告了一声罪。然后径直走到宴席的角落,从旁边穿梭伺候的侍女端着的托盘中取过一只酒杯,从曲水流觞的酒溪接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就这样一口气自罚了三杯酒。

    如果实事求是说的话,一方面别人会觉的自己实在找借口,认为自己知错不改;另一方面实事求是说的话,不就是明摆着指责严世蕃嘛,人家刚刚还抬举你。你这回头就倒打一耙,恩将仇报是人们最看不起的了。

    那说路上太堵了,拉倒吧,又不是现代!

    其实不管怎么说,对方为了达到目的肯定还有其他应对措施,毕竟他们是以逸待劳,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所以,还是这样爽快认下了这盆脏水的好。

    朱平安的应对出乎了罗龙文等人的预料,本来他还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呢。可是哪知道朱平安就这么爽快的“认”下了,这让罗龙文有一种铁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辱,莫大于不知耻;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其他人对朱平安爽快承认错误的态度感到颇为满意,况且有些人对于事实真相也能猜到几分,因此对朱平安的反应。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平安初来京师,路途不熟,倒是走了不少冤枉路。故而来迟,还望诸位前辈见谅。诸位前辈如皓月之辉。平安不过莹莹之火,莹莹之火如何敢与日月争辉。平安仰视尚且不及,怎敢生出轻视之心。”

    自罚三杯后,朱平安再次向着众人长长做了一揖,镇定自若的解释道。

    “哼,会元郎倒是好口才”

    罗龙文闻言,冷笑一声,阴阴的讽刺道,暗指朱平安信口开河颠倒黑白。

    “含章,罢了。子厚非常人也,又怎么会失信于我等。我想大约应该是府里的奴才们偷奸耍滑,请帖送的迟了,待宴后再与他们算账。子厚,快来入席。”

    严世蕃向着罗龙文往下压了压手,将朱平安迟到这件事揭过不谈,然后又看着朱平安,抖着肥脸笑着挥手示意朱平安入席。

    “东楼兄大度,我等不若也。”罗龙文自然唯严世蕃马首是瞻,也不再对朱平安迟到的事紧追不放,顺势再拍了一下严世蕃的马屁。

    “谢过严大人。”朱平安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谢,然后在宴席的角落里落座。

    如果不是早在历史上知道严世蕃是什么样的人,今天还真会被严世蕃的这几次言语给感动,哭着闹着要土豪我们做朋友了,但严世蕃其人,自己早就在史书上深刻了解了,今日这个下马威的导演估计就是严世蕃,当然,自己感激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严世蕃看着朱平安感激涕零的样子,满意的笑了,十四岁的会元聪明是聪明,但是阅历经验还是少啊。

    宴席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朱平安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宴席上的每一个人,宴席上大致分为三波,最大的一波是忠心拥护严世蕃的严党,最小的一波只有区区数人,但聚在一起,对严世蕃隐隐有敌意;另外一波,便是中立派了,有七八人吧。

    坐在宴席上,朱平安才更深入直观的了解严世蕃这个人,这胖子很是踞傲,旁若无人,不过这人实在能说,聊的飞起。

    在严世蕃旁边坐着的是本次会试的第二名欧阳小同志,严世蕃刚刚已经向不少人介绍欧阳小同志了,欧阳小同志长的是典型的高富帅的感觉,文采也相当过不错。

    在宴席上,众人玩行诗词酒令,欧阳小同志还没输过呢,而且频频有不错的佳句出来,引的众人赞不绝口,也让众人对欧阳小同志夸赞不已。

    朱平安在宴席上表现的平平淡淡,玩行酒令也故意输过两次,其他时候即便赢了,诗词也是一般般,完全不像欧阳小同志那样出尽风头,完全被欧阳小同志的压了一头。

    其实,并不是朱平安不想表现好,而是不能表现好,通过观察,朱平安就对这次宴会有了清晰的认识,这这次宴会的主题总结下来就是抑朱扬欧阳。

    况且,宴席上,有不少人借着恭喜朱平安中会元的名头过来祝酒,让朱平安饮了不少,头都开始昏昏然了,即便真的想做好怕也是不容易。

    这是在为欧阳小同志的殿试在做准备吧,踏着自己这块垫脚石,让欧阳小同志刷刷名声。

    从欧阳小同志住在严府就能看出来,欧阳小同志是严世蕃的亲戚,还是很近的那种,私底下还有其他利益吧,严世蕃帮助欧阳小同志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场宴会,自己注定是一个配角。从接到请帖那一刻起,自己注定要成为欧阳小同志的踏脚石。(未完待续。。)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放到眼前,慢慢啃。*xshuotxt/

    朱平安坐在角落,将一盘鱼翅一盘熊掌悄无声息的放在跟前,在角落做一个安静的吃货,默默的看着欧阳小同志装b。

    吃不饱吃不好的话,自己这块垫脚石,可是会变成绊脚石的。

    刚才被人连着灌了一阵酒,虽说自己顺势倒在袖子里的毛巾上一些,借喝茶时分润到茶杯里一些,但此时还是有一些昏昏然的感觉,不过好在欧阳小同志挥斥方遒的时候,这些人拍拍马屁什么的,倒也疏忽了自己。

    空腹喝酒伤身,所以朱平安趁这个机会,做了一个安静的吃货。

    严世蕃酒量很好,来者不拒,酒喝多了后,人就更倨傲立,行事也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狂呼乱叫,旁若无人。

    刚才说的宴席上有三波人,严世蕃就端着酒杯溜达到中立的及对自己隐隐有敌意的人那里,让那些人饮酒,大多数人畏惧严世蕃的权威,也都端着酒杯一一的喝了。只有一位老者只是将酒杯沾了沾唇,便将酒杯放下了。

    “哟,老大人,你这是逗我呢?”严世蕃端着酒杯走到那位沾了沾唇的老者面前,将一双胖手拍在了老者的肩膀上,笑呵呵的问道。

    “老夫不善饮酒。”老者面色如故,瞥了严世蕃一眼,沉声道。

    “哦,老大人不善饮酒啊?”严世蕃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然后又将脑袋凑到老者面前抖着肥脸,笑着又问了一遍,“当真不善饮酒?”

    “自然当真。”老者语气一点也不迟疑。

    “哦,那好啊,听说老大人家酒窖窖藏的‘山东秋露白’,多达三十余坛。呵呵呵,既然老大人不善饮酒,何必如此暴殄天物呢。不如让我等享用了如何?”严世蕃手搭在老者的肩膀上,一张肥脸笑的格外灿烂,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你?”

    老者惊诧不已,不明白严世蕃为何连自己家酒窖藏的酒知道的这么清楚。就连自己都不清楚酒窖内有多少坛山东秋露白,严世蕃却知道有三十多坛。

    “我怎么了?”严世蕃一副委屈的看着老者,“老大人既然不善饮酒,那我便替老大人效劳啊。”

    “就是,就是”罗龙文等一干狗腿子。纷纷出声符合,声援严世蕃。

    “秋露白,出山东藩司,甘而酽,色白,性热,余绝不喜之。臬司因有改造,终不能佳也。惟德府王亲薛生者,收莲花露酿之,清芬特甚。第不可多得耳。天下之酒,自内发外,这山东之秋露白可是名列七大名酒之首,老大人不饮,可不要辜负了此等美酒。”严世蕃抖着肥脸,露着白牙,带着嘲弄的笑声。

    “不劳严大人费心,老夫自不会辜负此酒。”那老大人甩了袖子,将严世蕃搭在自己肩上的胖手甩开。

    “你看,老大人客气了不是。在座众人谁不知道我严世蕃最是乐于助人了。老大人何须跟我客气,呵呵呵”

    严世蕃笑呵呵的也不生气,而是将手再一次用力的搭在了老者的肩上,然后将一张胖脸再次靠近老者跟前。露着白森森的牙齿问道,“只是世蕃有些好奇,这山东秋露白价值可是不菲,一坛可就要老大人数月的薪俸,三十余坛秋露白少说也得数百两银子,老大人这七八年都喝风饮露了啊?”

    严世蕃的话说完。老者便白了脸色,他前年在山东任上,可是不怎么干净。

    看着老者变化的脸色,严世蕃不屑的笑了,这老东西,乌鸦落在猪身上,看的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明日酉时前,送来府上一千七百八十五两银子,哦,还有秋露白。可不要让我白等,不然我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严世蕃凑到老者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然后老者,脸色更白了,恍若见鬼一样,严世蕃的话几乎让老者的心都跳楼出来。一千八百七十两银子自己在山东任上那一年也就搂了一千八百多两银子而已,这严世蕃向自己索贿的数额,几乎跟自己搂的银子分文不差,几乎一文钱都匿不下真是活见鬼了。

    “上大碗!”

    严世蕃没有管老者的惊诧,挥手向着一位侍女唤道。

    侍女闻言翩翩而来,端了一个大碗,严世蕃接过碗,顺手将胖乎乎的大爪子用力的拍在了侍女的翘臀上,惹的侍女回头向着严世蕃抛了一个媚眼。

    “大人好坏”侍女娇媚的嗔道。

    “呵呵呵,晚上让你见识见识更坏的。”严世蕃抖着肥脸笑道。

    调戏完侍女后,严世蕃便将手里的碗在曲水流觞上接了一大碗酒,满满的一碗酒,都要溢出来了。

    “呵呵呵,就知道老大人是嫌弃刚才的杯子小了,不够畅快,世蕃特意给老大人寻了一个海碗,这下可以让老大人畅饮一番了。”

    严世蕃笑着,将这一大碗酒用力的放在了老者面前,酒水洒出来不少,然后一只独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老者。

    严世蕃的一只独眼,给了老者莫大的压力,似乎面圣时自己都没有这么大压力过!

    “咳咳,严大人有心了,还是大碗畅快。”

    老者干咳了几声,然后在众人目光下,咬了咬牙,端起大碗,胡须都埋入了酒水中也不顾,就这样喝了起来,酒水太多都顺着老者嘴角流了出来,但还是喝了很多。

    喝完后,老者便醉的不省人事了。

    “哈哈哈哈老大人真是海量啊”严世蕃看着老者醉趴在桌上,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酒宴上的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跟着嬉笑起来,喝五幺六,酒宴的气氛也上升了不少。

    角落里的朱平安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刚才严世蕃逼迫老者饮酒的时候,朱平安也有数次想要过去替老者喝了,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尤其是后来严世蕃和老者的一番交锋,朱平安也看出老者心虚来了,估计这老头也不干净。

    狗咬狗,一嘴毛

    我还是安静的做个美吃货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