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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丢的时候,轻松加随意;

    如今捡的时候,却是沉重万分,如烫手山芋。

    多么痛的领悟……

    严年忐忑不安的将地上的拜帖捡起来,双手递到了轿前侍女手中,侍女接过拜帖,用手绢擦拭过后,再将拜帖送入了轿中。

    严嵩看了轿外的严年一眼,然后接过了拜帖。

    拜帖呈长方形,长七寸、宽三寸,是大明通行的标准拜帖式样,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这张拜帖是红色的。在大明,拜帖用纸是有讲究的,一般官员拜帖用白色,翰林系官员用红色,这是对翰林官的优待,也是大明官场墨守成规的规矩。

    哦

    原来是个翰林,怪不得字体写的如此出色,严嵩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拜帖。

    “晚生朱平安谨上谒严大人,嘉靖三十一年五月二十日翰林院侍读朱平安牒。”

    唔

    朱平安!

    这封拜帖竟然是朱平安这小子的!

    严嵩看到拜帖“朱平安”这三个字,就想到了徐阶那首“化虎为龙、回返天庭”的青词,这首青词也就是由着这句“化虎为龙”才化腐朽为神奇的。

    这皇城还真邪,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还想着这个不安分的小子呢,没想到这小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好

    那就见见这个咯手的顽石。

    还是年轻啊,排个队,都能将拜帖弄丢。

    严嵩微微捋了捋白须,将拜帖折叠了一下放在一旁,撩开轿子布帘对外面的严年吩咐道,“去将朱平安唤来,随我一同入府。”

    哈?

    将朱平安唤来?!一同入府?!

    严年闻言,宛如头顶上炸了一个响雷,脸色唰一下子变成土灰色,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心里面的担忧竟然成真,自己不就赶了一个六品小官嘛,在平常不过了,这种事自己以前做得多了不也都没事嘛,怎么今天就出事了呢。

    这该死的朱平安!!!

    严年对朱平安恨的咬牙切齿。

    “怎么?嗯。”严嵩见状嗯了一声,又问了一句,“他已经进府了吗?这小子动作还挺快的。”

    已经进府了吗?

    咋可能进啊,人都被我赶走了。

    严年闻言,如坠冰窟,从脚底凉到了心底,大脑一片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回答,傻愣愣的站在那,像是跟木头一样,戳在地上。

    “说话......”严嵩有些不耐烦。

    “老......老爷,朱......朱平安他,他......他刚刚走了,他见排队的人多,想要插队,小人觉的不合规矩就没让,没想到他就生气的丢了拜帖走了。”

    听到自家老爷生气的语气,严年才吭吭哧哧、结结巴巴的组织起了语言,然后将他自己个摘了个干干净净,将责任一股脑的全部推到了朱平安的身上。

    黑锅全都扣在了朱平安头上。

    知子莫若父!

    知仆莫若主!

    严嵩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分辨力是冠绝大明的,若是信了严年的话,他也就做不到如今这个位置了。

    “说实话......”严嵩扫了严年一眼。

    “老爷,我,我说的句句都......”严年没有底气的说道。

    不过,严年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严嵩打断了。

    “你来说,我要听实话。”严嵩指了指站在严年身后的门房,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老爷。”被严嵩点到的门房,有些发懵的从严年身后站了出来,以前总想着在严嵩面前表现的他,这一刻心里面简直曰了狗了。门房抬头看了看严嵩,又看了看严年,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是实话实说。

    严嵩是大老爷,严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破?

    “咳……”

    此时,一阵风吹来,严年适时的轻声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让门房浑身颤了一下,咬了咬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一副上刑场似的准备开口了。

    “记住你姓什么……”

    严嵩扫了门房一眼,点破了两人间的小动作。

    “是,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门房闻言歇了刚刚的小心思,自己一个小门房还想在老爷面前掩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在门房将事情如实道来的时候,朱平安早就走出了西长安街,转了一个弯到了另一条街,沿着原路返回临淮侯府。

    自己果然不是主角,拜谒都能被赶……

    朱平安自嘲的笑了笑,沿着原路返回,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莫名打了两个喷嚏。

    难道有人在想我?

    朱平安摸了摸下巴,然后摇头笑了笑,要不要这么迷信啊。

    像往常一样,朱平安走过酒肆,拐进酒肆隔壁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小巷子,从这个小巷子可以更快的走到临淮侯府,距离能缩短十来分钟。

    在朱平安拐进酒肆隔壁街道的时候,酒肆内也走出了七八个梳头樟脑的人,远远的跟在朱平安身后。

    朱平安走进小巷子的时候,察觉到有点不对,平日路过这个小巷子的时候,几乎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今日却听着后面有数个脚步声,还是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那种。

    走个路干嘛把脚步声压低?

    非奸即盗!

    朱平安意识到不对,走路时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扫了后面一眼,发现后面跟着几个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

    自己加快脚步

    后面的人也跟着加快脚步。

    这让朱平安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测,看了看前面的小巷子,呃,这是一个打闷棍的好地方。

    不过,现在自己刚进入小巷子,距离街道比较近,他们大约不会在这里动手,不过再走几分钟,就说不定了。

    所以,还有几分钟的黄金反应时间。

    冷静

    不要着急。

    直接跑怎么样?

    朱平安想了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虽然不是文弱书生,可是论体质肯定比不过他们,一开始跑的话,那他们肯定会直接追,这样就是拿自己短处跟他们长处对抗了,肯定会被追上的。

    找户人家躲起来?

    这个可以有,朱平安往前走了几步就否定了,这个小巷子大多是人家的后门位置,而后门路过的几家也都是从内反锁着的。进不去,又怎么躲呢。

    那么问题来了,这局怎么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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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问题来了,这局破?

    反正朱平安没想到比跑更好的答案了,至少跑的话也有一线希望不是吗?!

    是。

    但朱平安还是失败了,这种体力的较量,朱平安本来就不擅长。另外,这群獐头鼠目的人不仅跑得快,还特么在前面预先蹲伏了三个人,最终,朱平安八个壮汉前后包夹在了小巷子一户人家的后门前。

    朱平安看着前后堵的八个壮汉,感觉就跟女生被堵在小胡同一样。

    因为朱平安已经被堵在这里了,成了瓮中之鳖,这几人倒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围了。

    “几位早啊,好巧,你们也在跑步锻炼身体啊。”

    朱平安做出一副熟络的样子,伸出手挥了挥,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往前继续走。

    我们跟你很熟吗|无|错|小说?

    对面好像被朱平安这一套跟弄愣了,有几个人还有些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

    一步

    两步

    三步

    朱平安心中暗暗窃喜,眼看着就要走出包围圈了,再有一步就可以了,淡定不要骄傲,继续往前走

    嚓

    一声响

    朱平安肩上挨了一下,被人粗鲁的又给推了,被推的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刚刚努力的几步路全白费了,一下又回到了原地。

    “干嘛去呀你?别着急走啊。”那个把朱平安推的家伙,又用力的推了朱平安一下,戏谑道。

    尼玛,手劲够大啊朱平安被一下给推到了墙上,撞的后背隐隐作痛。

    “呵呵,几位这么热情,让人有些不习惯呢。”朱平安稳住身体,吸了口凉气,扯了扯嘴角,面上扯出一丝笑来说道。

    “热情你妈啊热情,是不是读书人都特么像你一样不要脸?”推朱平安的家伙,鄙夷的讽刺道。

    哈哈哈

    围着朱平安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寒山子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寒山拾得问对录》

    朱平安在心里默念了一番《寒山拾得问对录》,然后抬起头向着几人微微拱了拱手,面色如常,风度翩翩,“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真尼玛酸!”

    “少你妈啰嗦。”

    “见教尼玛,有人出钱,让我们打断你的狗腿。”

    围着的几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朱平安羞辱嘲讽道,有人出钱打断你的狗腿,这些人也没有啰嗦,直截了当的道出了他们的目的。说着还晃了晃胳膊腿,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响声,暴力的威胁濒临到了朱平安眼前。

    “呃有人出钱,打断我的狗腿?”朱平安看着几人重复了一遍。

    “听不懂人话?!”

    “没错,再摸摸你的狗腿吧,待会你就要跟他永别了。”

    围着朱平安的人嚣张的笑道,还有人向着朱平安吐了口痰,朱平安侧身躲开了。

    “那人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朱平安侧身躲开后,说道。

    “说啥呢,侮辱谁呢?!”对面的人不屑的啐了一口痰,“把哥几个当啥人了?我们是有原则的人!干我们这一行,就讲究一个诚信!你就是给咱多钱,也不顶用。”

    才不信这种人有诚信观念!

    “三倍。”朱平安扫了他们一眼,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做梦!”

    “休想!”

    对面的人出奇的一致,真有一种是金钱为粪土的架势,竟然没有一个人动心的。

    奇怪?不合常理,即便是最讲诚信的混混帮派也不可能铁桶一块,三倍的价钱,不少了,说也会有一两个人心动吧,可是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动心的,好像真的是金钱为粪土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平安狐疑的扫了他们一眼,将他们的衣着外貌全都印在了脑海中,一一对比,很快就了蛛丝马迹,这些人看上去獐头鼠目、吊儿郎当,跟市井流氓没区别,但是仔细看的话,会他们衣服下的鞋子是统一式样的。

    在大明,没有一个市井帮派会统一鞋子吧?网不少字!

    这些人衣着,外貌,等等全都看不出共同点,也没有异于普通人的地方,但是就是鞋子是统一的式样。应该是他们伪装的时候,忽视鞋子了。

    他们脚下的鞋子,是统一的青布短靴。

    大明就有这点好处,等级,规矩,自太祖定服饰以来,从一个人的衣着服饰鞋袜就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青布短靴!

    庶民百姓禁止穿靴!只能穿深口而有些屈曲的鞋子。所以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市井流氓。

    而青布短靴,是大明军旅最具代表性的军鞋了。本来军人也没有资格穿靴子的,但是自洪武以后,为了征战方便,军人有了穿靴的资格,而青布短靴就是普通士兵标准式样。

    所以,这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军士!!

    军士的话,他们不为钱所动也就解释的通了,他们是奉命而来。

    一开始的时候朱平安还在考虑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呢,会不会是严党某人派来的,最近得罪人的事,大约就是奏折了。哦,严二也有可能,或许欧阳子士也可以算在内,不过他们的可能性要小多了。

    军士的话,那就确定是奏折了,而且基本就就可以确定这些人是奏折中弹劾的百户赵大膺了。

    也是,能做出杀良冒功的家伙,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五倍样。”朱平安扫了他们一眼,又试探了一次,来验证的想法。

    “少他么来这一套!”

    “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对面的人毫不为朱平安的价码所动,一副不打断朱平安狗腿不算完的架势。

    “那好吧”朱平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们跟我回府吧,我到家把狗牵出来,希望你们下手轻点,打断腿就可以了,别要它命,狗是府里的,也不能算是我的。”

    对面几人

    我艹,这小子耍我们呢,打死他!

    数秒后,对面几人勃然大怒,群情激愤,一声声卧槽,撸起袖子就要修理朱平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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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明六品翰林院侍读,尔等休要放肆!”

    千钧一发之际,朱平安将身上的腰牌摘了下来,亮在了对面几人眼前。

    然并卵,完全没什么卵用!但这也在朱平安意料之中了,这些人既然可以精准的找到自己,那肯定是了解自己的背景的。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知道自己是六品翰林了,而且打的就是自己这个六品翰林侍读!

    “别管他,打,打断他的腿!”

    “打断他两条腿!让他跳!都给他废了!”

    “打断他三条腿!妈的,敢耍老子!管你是谁呢!就是天王老子,也照打不误!”

    围着朱平安的人群对朱平安的腰牌视若无睹,根本没有被朱平安的身份腰牌吓住,一个比一个狂躁,一个比一个凶残,一个嗷嗷嚎着打断腿,另一个就喊着打断两条腿,然后就升级到打断三条腿。

    不是吓唬人!他们不仅体现在口号上,还直接落实到行动上。撸起袖子向着朱平安冲了过来。

    吾腿休矣!

    朱平安看着面色凶狠、撸袖子的几人,体会到了当年曹操那句“**,吾命休矣”的处境。

    求饶如果有用的话,朱平安肯定第一时间就求饶了,该低头的时候,朱平安肯定会果断低头的。节操......节操值得毛线,自己又不是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更不是什么贞洁烈妇,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不过,朱平安压根没有考虑求饶什么的,因为根本没有卵用,这些人是奉命而来,不会因为自己求饶就放过自己的,他们可不敢抗命。

    可是若是反抗的话......

    别说身强体壮的八个人,就是一个人,自己也刚不过!

    这个时候,朱平安就有些后悔自己小时候没有学点防身的拳脚什么的,不然也不至于面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就是认准他们一个人输出的话,对他们造成的上海,大约也是很有限的了。

    靠

    希望这个年代的医生技术强一点吧。

    对了

    记起来了,好像李时珍现在还在太医院......这大约是朱平安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想到了李时珍,朱平安心里才稍微有点安慰,如果被打断腿的话,以李时珍的医术,再加上自己掌握的领先于这个时代的骨折急救方法,被打断腿后第一时间急救的话,自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能够康复。

    当然,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不过,打断我的腿,你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朱平安咬牙做好吃一顿皮肉之苦的心里准备,将双手交错护在头前,先保护住脑袋,然后再伺机反扑。

    朱平安的心理活动很多,但实际上也就是一霎间的事。

    对面八人的拳脚已经在朱平安眼中放大,放大,再放大,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恩公勿慌!。”

    “恩公别怕,俺们来了。”

    “滚开,你们这些贼人休要伤俺恩公!有俺们在,就别想伤到恩公!”

    “要想伤俺恩公,先从俺刘大刀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就在这些人呼啸带风的拳脚即将落到朱平安身上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数声带着山野气息的大喊,然后数个投掷物破空声呼啸而来......

    嘭嘭嘭

    啊......

    几声石块砸中**的闷声,伴随着一阵呼痛声响起,然后小巷子里的局势就被打破了。

    呼啸而来的投掷物是拳头大的石头或者砖块,携着万钧之势呼啸而来,像长了眼是的,全都砸在了围着朱平安八人身上,尤其是冲在前面最接近朱平安的三个人,被石块照顾的最多。

    重能加上势能,全都转化成了动能。

    围着朱平安的几人被石块砸中,感觉像是被牛踹了一样,身体趔趄着七扭八歪,甚至有人都被砸倒在地上了。

    一瞬间

    八个人就被废一个,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是谁?

    朱平安惊喜的抬头向前看去......

    “谁?!”

    “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敢坏爷爷的好事,找死呢!”

    眼看着就要完成任务了,可是却突然被石头转头袭击了,围着朱平安的几人愤怒的扭头往后看去,眼中喷火,恨不得扭断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的脖子!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扭头往后看去,只是心情不一样罢了,对朱平安来说这是个意外惊喜,对围着朱平安的人来说则是惊怒交加了。

    众人视线中,六个急速奔跑的身影如天神下凡一样,出现在小巷子里。

    草绳束发,古铜肤色,衣着简陋,打着补丁的粗布半臂短褶,一副山野猎户打扮,后面背着黑布包裹的刀状物,风尘仆仆,但却给人一股剽悍之气。

    尤其是为首那人,身材魁梧,浑身充满了力量,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交错在眉宇间鼻梁间,更添几分悍勇之气,疾步飞奔而来,宛如一头发狂的黑熊一样,让围着朱平安的几人顿感压力。

    身后五人也是同样,疾步而来,如离弦的六支弩箭一样,急冲过来。

    边跑,边喊着“恩公别怕,俺们来了”,“你们这些贼人,休要伤俺恩公”,“要伤恩公,先从俺尸体上踏过去”。

    刚刚的那些石头砖头就是他们的杰作,因为刚刚距离稍远,怕来不及施救,他们就顺手在地上捡了石头、砖头,当作暗器投掷了过来。以前在山林里打猎,箭镞用光的时候,他们就在山上就地取材用石子打山鸡、野兔等等,早就练出这种身手来了。

    是他们?!

    朱平安一眼就认出了这六人,这六人就是上次离京前与李姝还有包子小丫鬟郊游踏春时,偷吃了自己宝马的那六人,也是促使自己上奏杀良冒功的那六人。

    没想到,在自己危机关头,竟是这些人及时赶来救了自己。

    这是朱平安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听着六人恩公的称呼,朱平安感觉有些惭愧,自己当日之举,一开始纯属是为了自保,后面赠银虽说是出于肺腑,但自我感觉还是当不得“恩公”这两字。

    若说恩公,今日,你们是我的恩公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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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么的,你们找死是不是?!找死老子就满足你!”

    围着朱平安的几人,看到奔袭而来的六位猎户,勃然大怒,眸子里闪着凶光,拉开了决斗的架势。?

    他们是自信的,都是军士,打斗是他们的职业,怎么着也比这些个山野猎户厉害多了吧,不说一个打五个,一个打两个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刚刚只是被这些歌猎户偷袭了而已!

    现在有了准备,肯定能把这些个不长眼的山野猎户打个半死,然后再随便给他们安插个罪名,丢进牢里去!打扰老子们的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很快

    两边人就撞在了一起,如两股洪流一样,撞在一起,绞在了了一起。

    于是

    朱平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识到了大明的打斗场景。

    不是武侠里的那种飞檐走壁、腾跳闪跃奔雷掌什么的,也不是现代那种黑社会打群架,大明的打斗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拳拳到肉,生死相搏,但还是有一定招式的。

    围殴朱平安的这几人带有军队色彩,拳脚是军营里传授的招式,懂的利用站位结成半圆形战阵,如楔子一样围住了六个猎户,三三两两互相照应。

    在他们看来,凭他们的身手和配合,对付这些个山村野夫,简直是手到擒来。

    不过,事情出乎于他们的意料。

    对面而来的这些猎户虽然不懂得战阵,但是在山林里狩猎黑熊、狼群、野猪之类的危险猎物时,也都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简单实用的阵势。

    复杂多变,凶险的山林,早就教会了他们随即应变。楔形阵,狼群多用,猎户们也是有经验的。猎户口口相传的口诀“铜头钢尾豆腐腰”就是描述狼的,腰是它的弱点,对付狼就认准它的腰就对了。

    刀疤脸猎户身材魁梧,无视楔形阵的箭头,认准阵腰,如一头熊一样熊扑了上去。

    草,找死!

    处于阵腰的那人看到刀疤脸猎户扑过来,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也跟着迎了上去。

    刀疤脸猎户在快靠近时,突然加,身影急冲而至,如熊掌一样一拳击向阵腰那人面门,度快到拳头挥出瞬间都有一股尖锐破空声。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阵腰那人没料到刀疤脸猎户度如此之快,不过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训练有素的他还是及时举起双手格挡,并且还伸出了一个撩阴脚,在格挡的同时反击。

    哼

    老子是练过的,身手在军营都是前百的高手,你怎么跟我斗!阵腰那人,自信非常。

    事实也是如此

    刀疤脸击向阵腰那人面门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破空一拳,被阵腰那人伸手就挡住了,脚也抬了起来。

    挡住一瞬间,阵腰那人嘴上露出自信的蜜汁微笑。

    然而

    o.o1秒后,那人脸上的蜜汁微笑就变成了惊悚,挡住的一瞬间,他的胳膊就出了“噼啪”一声骨折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头呼啸而来的野熊给拍了一掌似的。

    受这巨力一击,阵腰那人就像是狼被熊一掌扫中腰似的,整个人一下子倒飞出去了。

    一下子就被砸的摔倒在了地上,倒地之后,去势不减,整个人身体倒地滑行了数米远,贴着地面一直滑撞到了墙上。

    砸飞那人之后,刀疤脸猎户就将目标转向了另一人,扑了过去。

    被砸倒在地的阵腰那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浑身骨头都感觉断了一样。

    “我来帮你。”

    就在阵腰这人挣扎起不来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善意的、温暖的声音。

    “谢谢兄弟,回头请你喝酒。”阵腰这人还以为是他战友来帮他呢。

    “客气啥,咱们活雷锋做好事,从来不图回报。”耳边的声音依然善意而温暖。

    “谢谢活雷锋兄弟,回头......”阵腰那人重复了一句,然后咦了一声,活雷锋?谁啊?这名咋这么陌生呢?今天来的兄弟里面没有叫活雷锋的啊。

    阵腰那人疑惑的抬头,然后就看到了朱平安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在自己眼中放大......

    然后吓的浑身一个哆嗦。

    不愿接受的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眼,视线中朱平安依然站在他面前,弯着腰,一脸温暖、善意的看着他,还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别激动,我就是活雷锋......”朱平安温暖的笑着,伸出手安抚道。

    然后这人更哆嗦了。

    因为朱平安手里正拿着一块带血的板砖......

    朱平安温暖、善意的笑,和他手里带血的板砖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这人眼中,朱平安温暖的笑无比的恐怖,就像是魔鬼狰狞的笑容一样。

    这人哆嗦着,手脚并用往后缩,然后感觉身体碰到了一个身体,伸手摸了摸,呃,将手收回来,手指上滴着血......

    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就看到一开始被石头袭击失去战斗力的战友,此刻正如一头死猪一样,横躺在地上,脑门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硕大的红印,看形状跟朱平安手里的砖头简直是一模一样。

    卧槽,太残忍了,他都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你还不放过他!还特么拍了两板砖!

    阵腰这人躺在地上,哆嗦的看着朱平安。

    “哦,手生,刚刚没经验,多拍了一下他才昏过去,不过这次就有经验了。相信我。”朱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很有自信的晃了晃手里的板砖。

    在阵腰那人眼中,朱平安简直是凶残的化身,把这么血腥的事情,说的这么平淡......

    “真的,这一次我很有经验。”朱平安扯了扯嘴角安慰了一句,弯下了腰,蹲下身来,熟练将手里的板砖向着那人脑门的位置拍了过去。

    那人只看到一块板砖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晕过去的这人,朱平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总算是力度把握的刚刚好,不轻不重,让人晕倒,但又不会致命。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夫再好,一砖撂倒。

    在朱平安拍晕这两人后,小巷子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

    军士装扮的这几人身手不错,但奈何这些刀口舔血且能干翻鞑子的猎户身手更好,而且在猎户们将身后背着的猎刀抽出来后,战斗就到尾声了。

    很快,除了地上躺着的两个外,其他人都被猎户们制服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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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醒醒......”

    迷迷糊糊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耳畔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但却是模模糊糊、时断时续的,似乎是冥冥之中神邸的一声呼唤。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接下来

    又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愈来愈急的哗哗流水声,一开始好像是店小二持着长杆水壶倒茶的声音,然后便如瀑布飞流直下,耳边轰轰响,呼吸也紧促了。

    再然后,感觉到嘴边一股淡淡的咸味,好似甘露,让人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吸了两口,不过入喉的时候有些怪怪的,鼻息间嗅到一股浓浓的骚味。

    最后,在微热的流水以及咸味的刺激下,肌肉一阵紧张,世界好像一下子颠倒了过来,一阵紧张中,身体本能之下,不由自主的醒来了。

    一睁开眼,出现在视线中的第一画面就是某人一手将某团黑乎乎不雅的物事塞入裤子里,一手系腰带的场景......

    呃

    你在做什么?!

    啊?!!!我累个槽!!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的水声,还有咸味、骚味是怎么来的了!

    怪不得一股子咸、骚味啊,原来特么的是尿啊!那自己刚刚迷迷糊糊中吸入口中的也是尿了?!!!

    呕......呕......

    反应过来后这人就一脸惊悚,面色惨白无血色,然后倾尽全身力气,翻身趴在地上,拼了老命的呕吐了起来,酸水吐出来还不算完,还用手扣着嗓子一副要把胆汁呕吐出来才算完的架势。

    “哦,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水了,叫又没叫醒你,只好麻烦大刀兄了。”

    呕吐到四肢无力的时候,头顶传来朱平安不好意思的道歉,如果只听声音的话,听这客气又善意的声音,还以为是跟自己多熟的好朋友呢。

    不过,这善意的声音听在这人耳中,不啻于阎王勾魂的声音,这声音唤起了他脑海深处的梦魇--那块滴血板砖!

    这他么的哪里是什么饱读圣贤书的文官啊,这分明就是地痞流氓,拿着板砖砸人,还让人用尿浇醒人......下流,无耻,呸,呸,呸......

    是可忍孰不可忍!

    敢这样戏弄老子,老子不弄死你,老子的姓就倒着写!

    这人心里一阵狠,然后抬起头就准备呼唤他的战友,给他报仇,然而抬起头印入他眼帘的一幕,让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骨子里---只见视线中,他的战友都被人用破绳子绑了手,连成了一串,就跟串糖葫芦似的。

    不仅如此,他的战友几乎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其中一个战友脑门左右两边的砖印还没消,头和衣服也是湿漉漉的,水痕是黄澄澄的,其他战友都离他远远的,好像也是被人给尿了!!

    旁边有五个猎户拿着镰刀似的猎刀正指着他们。

    我曹

    我就晕过去一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虽说军营里操练比前几年松懈了很多,可是我们打打土匪草寇也都是砍菜切瓜的存在,怎么就全栽在这些个破落户手里了?!

    “醒了就自觉点,老老实实的听恩公吩咐,否则别怪我手里的猎刀不客气!”

    在这人懵逼的时候,就听到刚刚那个系腰带的家伙,拿着一把猎刀用刀背戳了戳自己。

    “啊?”这人一脸茫然。

    “啊什么啊,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费什么话!”猎户刘大刀用刀背拍了这人一下,呲着牙催促道,“你先把鞋子脱了!”

    刘大刀催促完,然后换了一副客气老实的不行不行的面孔看向朱平安,摸了摸脑袋问道,“是不是恩公?”

    “咳咳,大刀兄,哪个能不能别叫我恩公了,当日我只是举手之劳。其实说起来,你们才是我的恩公,今日若不是你们,我今天就凶多吉少了。轻则双腿不保,哦,可能是三条腿,重则搞不好就一命呜呼了。今日实在是多亏了你们,朱平安在此多谢诸位兄弟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会情况有些特殊,等忙完这个,我再摆酒好好谢谢诸位。”

    朱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郑重其事的双手抱拳向及时救了自己的六个猎户道谢,自肺腑的说完,还用力的抱拳深深的躬身感谢,弯腰九十多度深鞠躬。

    “恩公,别,俺们当不起。”

    “就是,恩公,你这样不是打俺们的脸吗,当日要不是你宰相肚里撑大船,不仅不计较俺们冒犯偷马,还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俺们,让俺们得以度过难关,俺们肯定早就完了。俺们的命都是你救的。”

    “是啊恩公,俺们可听说了,你为了俺们村,冒死上奏朝廷,不畏那姓赵的,还得罪了当朝宰相呢。如此大恩大德,别说是俺们这一条命了,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俺们都给你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大人,你是真的为民请命的好官,你那一封奏折,俺们全村死去的冤魂都可以瞑目了。”

    朱平安说完后,六个猎户,这些个铁打的汉子全都避开了朱平安的大礼,反过来还都热泪盈眶的感谢朱平安。留下两个拿着猎刀看着被俘的人,其余人纷纷上前拉住了行礼的朱平安,向朱平安道谢不已。

    “呃......我是说真的,我当日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朱平安一脸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些个真诚道谢的猎户,自己说的真的是真话啊。

    “恩公,你是做善事做习惯了,你不当回事,可是俺们可不能,你不仅救了俺们六兄弟,你还为俺们村死去的冤魂向皇上请命,如此大恩大德,俺们要是忘了,俺们就不配做人了。”猎户们比朱平安更激动,更真诚。

    呃

    你们有完没完?

    被尿浇醒的那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互相道谢的人,然后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鞋,接着又抬头看了看自己那些个被俘的战友,现他们都是光着脚......

    脱鞋?脱鞋干什么?

    这人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这个该死的破落户让自己脱鞋是个什么意思,怕我们跑?羞辱我们?!

    如此恶毒的想法,肯定是朱平安这无耻之徒想出来的!!

    (紧赶慢赶,还是错失了些时间,迟到的祝福,祝诸君圣诞节快乐,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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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质疑和不满,在猎刀面前都是渣渣!

    无论被浇醒的那人心里面如何的不满,如何的不愿,如何的反对,但是当刘大刀将猎刀横在那人脖子上的时候,那人还是乖乖的将鞋子脱了下来。

    “靠,这么臭!比他娘的咸鱼都臭!”

    刘大刀才拿起那人脱的鞋子,就被鞋子熏的都快翻白眼了,赶紧将鞋子丢到那一堆鞋子中,用力的鄙视了那人一眼。

    又不是我要脱的!

    那人心里一堆不满,可是看在猎刀的份上,缩了缩脖子,没敢说一个字。

    “有劳大刀兄了。”朱平安见状微微笑了笑,向刘大刀表示感谢。

    “恩公,跟俺们客气啥。”猎户刘大刀咧着嘴,连连摇头。

    “就是恩公,都是俺们应该做的。”其他猎户也都说道。

    “诸位大哥,刚刚都说了是你们救了我。”朱平安放下树枝说道,看着几位猎户一脸情绪激动要反驳的样子,不由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呃,好吧,好吧,不过那你们也别叫我恩公了,直接叫我平安郎吧。”

    “不行,俺们不能叫。”

    “就是,那怎么行,怎么能直呼恩公名讳。”猎户们连连摇头,“如果乡老还在的话,一准骂俺们不懂礼数。”

    关于称呼的问题,从“恩公”到“大人”,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将朱平安的称呼定为了“公子”。

    交流中,朱平安和这六位猎户又进一步互相认识了,这六位猎户中领头的那个刀疤脸猎户叫刘牧,是他们中身手最好的,也是他们山村最出色的猎手;话比较多,为人自来熟,看着较为活络的那个猎户,叫刘大刀,刚刚就是他撒尿浇醒晕倒那两人的;另外四个猎户名字跟刘大刀类似,都文化墨水不多的长辈熟悉的以兵器取的名,希望他们将来成为他们村打猎的一把好手,名字分别是刘大枪、刘大锤、刘大斧、刘大钢。

    相比之下,只有刘牧的名字听起来认真点。

    这六位猎户才到京城没多久,他们上次偷偷回云蒙山脚下的村子掩埋了乡亲家人后,急忙忙又返回来的。

    他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次回村掩埋乡亲也是偷偷摸摸进行的。

    当初赵百户杀良冒功,杀尽了一村老幼,尽取首级冒充鞑子报功,十余名猎户们从战场返回,遇到了外出打水幸存的刘老伯,知道真相后自然不甘,去县城衙门击鼓鸣冤,状告百户赵大膺人面兽心,残害全村妇孺老幼。

    但是奈何赵百户背后势力大,又兼着官官相护,最终县官判决村庄妇孺老幼是被鞑子杀害的,不仅与百户赵大膺无关,反而赵大膺身先士卒率兵驱逐鞑子成了英雄。

    古代律法历来是“诬告反坐”,所谓诬告反坐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证明你故意捏造事实诬告他人的话,那么官府就要用你所诬告他们的罪名来处罚你。比如,张三状告李四故意杀人,如果证实是诬告的话,李四无罪,而张三自己就会被官府以杀人罪处罚。

    诬告反坐,这个律法是从秦朝开始创设的,被历朝历代所继承,并且进一步发展,又增加了一款,“诬告有功名之人者,罪加一等”。功名指的是“秀才”及以上官员。

    大明也不例外,太祖朱元璋讲究重典治国,在继承前朝诬告反坐的基础上,而且进一步加重了对诬告罪处罚,《大明律》中《斗讼》篇规定:“凡诬告他人受笞刑的,加所诬告之罪二等;诬告他人受徒刑、流刑、杖刑的,加所诬告之罪三等。处罚的最高刑为杖一百流三千里。”

    猎户状告赵大膺杀害全村人,而县官又判决百户赵大膺无罪,那么告状的猎户就是诬告了!按照大明律规定要除以诬告反坐,按照杀人犯定罪处罚。

    大明律:杀人者,死!

    于是,前去状告百户赵大膺的猎户全都被判了斩监侯,下放大牢,等待秋后处决。

    刘牧、刘大刀他们六人当时去给冤死的父老乡亲买纸钱火烛等祭奠之物才侥幸躲过一劫,听闻消息后连夜逃走。途中数次遭遇百户赵大膺的追杀,一直逃了几十里进了大山才躲过,然后才有了在京郊山野遇到朱平安的那一幕。

    县官之所以判决秋后处决是因为古代讲究:“王者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下所同有也。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庆赏罚刑之不可不具也,如春夏秋冬不可不备也。”古人特别注重道法自然、顺应天时,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夏季万物生长、生机勃勃,春夏正值万物生长;秋冬季节树叶凋零,充满萧杀之气;人间的制度也应该顺应天意,春夏行赏,秋冬行刑。

    《明会典》明文规定:“处决重囚,须从秋后,无得非时,以伤生意。”也就是说,处死重刑犯,必须要在秋后才可以。

    所以,县官才判决了“斩监侯,秋后行刑”。

    现在,那几位被关在当地县衙大牢里的猎户还没有被处决,从理论上来讲,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刘牧、刘大刀他们才掩埋了父老乡亲们立马返回了京城,试图通过告御状来救牢里的亲人,然后当他们尝试告御状才发现连个告御状的途径都没有,别说告御状了,他们连皇城都进不去。甚至,就连刑部衙门他们都进不去,稍微靠近就被值守驱赶。另外,他们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路引还有身份都是问题。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在他们四处碰壁、几近绝望的时候,打听到了朱平安上奏弹劾了百户赵大膺。

    本来,他们是准备了了事情之后,用一辈子报答朱平安的知遇之恩的。现在听闻朱平安为了他们村,不惜冒着仕途的风险弹劾赵大膺,他们更是被朱平安为民请命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为了牢里的亲人,也为了能报恩,六个猎户开始在京城无头苍蝇似的向人打听朱平安。

    碰巧,途中听到了朱平安的声音,才有了今天这一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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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称呼的问题后,朱平安弯腰从墙角捡了一根树枝,走到那一堆鞋子前,用袖子掩住口鼻,蹲在地上,饶有兴致的用树枝翻子,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那堆臭鞋是夺珍贵的宝贝似的。.』.

    变态!

    一旁被猎刀架在脖子上的八人,对朱平安的行径致以深深的鄙视,竟然有这种爱好,真是变态啊!

    “公子,咱们要他们的鞋做什么啊?这破鞋,也不值几个钱啊。”

    刘牧刘大刀等猎户其实对朱平安的行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朱平安为什么要这些臭鞋做什么。当然,不解归不解,他们对朱平安还是百分之一万的信服的。的状态,即便此刻朱平安说太阳从西边升起,他们也绝对是深信不疑。

    “不,这把双鞋可是价值万金。”朱平安起身,扯了扯嘴角道。

    “啊?”

    “万金?”

    刘牧刘大刀等人一脸的吃惊,尤其是刘大刀吃惊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奇的走到那堆破鞋前,伸手捡起一只,忍着扑鼻的脚臭味,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不解的朱平安。

    不仅是他们,就连那一排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光脚的,都是一脸的握曹似震惊,啥玩意?!我们的破鞋怎么价值万金了!扯几把犊子啊,还价值万金呢!一两银子都能买好几双了!

    不愧是读书人,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光脚八人组对朱平安,鄙视的无以复加!

    人震惊不解的样子,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然后指着那一堆破鞋问道,“仔细些鞋,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特别的地方?

    刘牧等人闻言又那堆破鞋,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只有刘大刀摇头过后又点了点头,“要说特别的地方吧,也有。”

    “啥特别的地方?”

    刘大刀说完,其他猎户都是一脸好奇的刘大刀,想知道刘大刀所说的特别的地方是什么。

    朱平安也是用鼓励的目光刘大刀。

    “这堆破鞋都......特别臭!嗯,非常臭!”刘大刀点了点头总结道。

    呃

    其他猎户闻言,无语的别过脸去,不再

    人都不解自己留下这堆鞋的原因,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然后用树枝扒拉了鞋子,排成一排,然后解释道,“吗,这八双鞋子都是统一式样的。”

    “哎,真的哎。这几双破了一点,脏了一点,样子可还真的是一样的。”

    在朱平安的解释下,其他人也现了这一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而此刻,光脚的八人却是脸色大变!

    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来的时候乔装打扮,却把鞋子给忘了!这下糟了!

    色大变的光脚八人,朱平安扯了扯嘴角,嘲讽的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鞋子式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青布短靴可是我大明官军的标配鞋子!过几天,这些鞋子的用处大着呢,就是千金也不换!”

    官军?

    刘大刀等人闻言,将目光转向了光脚八人组,从他们闪烁的脸色中肯定了祝平安的说法。

    大明官军?为何要袭击公子呢?

    刘大刀等人疑惑不解。

    只有刘牧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然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平安问道,“公子,你是说,他们是那恶贼赵百户的派的人?!”

    “什么,他们是赵百户那狗官派来报复公子的?”刘大刀等人闻言后恍然大悟。

    “赵百户......不......”朱平安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现在应该改口叫赵千户了。”

    闻言后,刘牧等猎户面色愤慨,咬牙切齿的光脚八人,“那狗官是借了俺们全村老幼妇孺的项上人头作为垫脚石,升的官!公子,他们都是那狗官的爪牙,手上都沾满了俺们村父老的血,公子,还给他们客气什么,让俺们弄死算了。”

    闻言,光脚八人组瑟瑟抖,唯恐朱平安点了头。个破落猎户仇恨的目光,这八人相信,若是朱平安点了头,这些个猎户用嘴都能把自己等人咬死!

    “现在还不行。”朱平安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还是安慰众人道,“不过,放心,他们逃不了应有惩罚的。”

    一方面“法者,天下之公器也”,私人可没有使用公器的权限,即便朱平安身为六品翰林侍读也没有权利私下处死这些人,只能押解给衙门处理;另一方面,这些人今天来袭,却又给自己增加了不少筹码,等过些天刑部陈情的时候,用处大着呢。

    “朱平安,你识相点,就放我们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某个光脚的还以为朱平安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呢,语气傲慢的威胁道。

    “弱智!”

    朱平安有些无语的人一眼,这家伙脑袋被驴给踢了吗,哪来的勇气说这些话。

    刘牧他们在朱平安话音刚落,就上去把那家伙给修理了一顿,本来就跟这些人有仇,这会自然不会客气,上去拳脚相加,狠狠的泄了一通心里的仇恨。因为六个猎户修理一个人施展不开,于是旁边几个光脚的也跟着遭了一顿修理。

    没一会,八个黑眼眶的熊猫就崭新出炉了。

    朱平安在一旁静静的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其实修理一顿也好,至少修理过后,八个光脚的熊猫都老实多了。

    修理过后,朱平安又让刘牧他们对八个熊猫搜身了一番,没有没其他收获,比如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让朱平安失望,从这些人身上除了搜出散碎银子和铜钱外,还搜出了八块腰牌。

    朱平安接过一块腰牌,拿在手心端详了起来,这是铁质的腰牌,腰牌上刻着一个“靖边卫”三个字,背面是一些身份信息,分为左右两边,左边为阳文,右边为阴文。

    如此一来,这些人的身份就更加明了了。

    “走吧,带你们逛逛京城。顺便将他们押送有司衙门。”

    朱平安将八块腰牌贴身放好,又将八双鞋子用布包了起来,向刘牧他们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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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脚下,无限繁华。

    灿烂阳光普照京城,红砖绿瓦间浮光跃金,街道两旁的商铺、作坊、酒肆鳞次栉比,店前摆摊叫卖的商贩为京城添了几分热闹。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携儿抱女的行人,赶车送货的车夫,驻足店铺挑选商品的,谈笑风生的士子一张张自信的笑脸,无一不显示了这泱泱大明的盛世。

    嗒,嗒,嗒

    通往街道的一个小胡同里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拉风的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然后热热闹闹的街道,突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哎呦,这是咋的了!”

    “靠,厉害了,我的哥。”

    “哎呀,我的眼睛,这些人”

    众人都抬着头,看着出现在街头的这位拉风的人,呆若木鸡,良久说也说不出几句话来。然后指指点点,街道轰然沸腾了起来。

    在众人视线里胡同往街道而来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放浪不羁的发型,那不系腰带的穿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姿,那光着的踩在地上强劲有力的大脚丫子,那手上缠着的腰带

    可拉风了

    简直就是大明的杀马特!

    随后

    转角处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八位类似的杀马特,排成长队出现在了街道,一个杀马特影响不大,可是一排杀马特的影响就不是简单的相加了,而是成几何倍数增长,这排整齐有序的杀马特一出现就俘虏了街上众人的视线。

    鼻腔脸肿的杀马特,再加上一旁挎刀监督的人,更是增加了吸引力。

    这是咋的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动用私刑?这是大家族惩罚下人?还是怎么了?

    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没让人们疑惑多久,朱平安从杀马特队伍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前面,向着议论纷纷的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叫朱平安,住在西城区,今儿早起出了家门,吃了早餐就在附近一个胡同遛弯,然后这些地痞流氓不由分说的抢了我的财物不说,还嫌我随身财物太少,扬言要打断我的狗腿,还说要打断三条腿,并且真的下了狠手如果不是我身边这几位壮士路过相救,此刻恐怕我朱平安今日有来无回了!”

    光脚八人闻言,看向朱平安的眼神都跟斗鸡似的,谁抢你财物了,谁嫌你钱少了,你咋说瞎话不打草稿呢!不过,腰间传来的猎刀的冰冷接触感,让他们很识趣的没有开口。

    朱平安说完后,还特意问了几个光脚杀马特,“刚刚是不是把我堵在胡同里?”、“是不是你说要打断我的腿?”“是不是你说要打断两条腿?”、“是不是你又说要打断三条腿?”

    一方面朱平安问的这三个问题都是事实,另一方面又因为旁边猎户虎视眈眈的目光,几个光脚杀马特都用力的点头称是。

    在他们点头后,朱平安还走到其中两人跟前,伸手从他们怀里掏出了一些东西,有一包碎银子,有一支簪子,有一支毛笔、一方砚台,还有一卷古籍很明显都不是他们的东西。

    事实胜于雄辩,人们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怀疑。

    “原来真是地痞流氓啊!”

    “真是无良啊,抢了人家东西,还要打断人家三条腿!”

    “这是要让人家断子绝孙啊,真是心狠手辣啊,咎由自取,活该!”

    人们的舆论一下子偏向了朱平安,对光脚的八人组各种愤慨,对他们今日的处境举手称快。

    朱平安向着众人再次拱了拱手,又接着说道:“谢谢诸位父老乡亲的关心,今日是我朱平安走运,被几位壮士救了,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好运气会一直眷顾吗今日是我朱平安,下次是谁?下下次又是谁?”

    “这些地痞流氓的存在,严重威胁了我们的人身安全!谁也不想吃个早饭就被人抢了财物打断三条腿吧?”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顺天。我们顺天人,住在皇城脚下,我们顺天人荣辱不惊、大气平和,满腔正义感、一副热心肠,懂礼义廉耻,做事有面有理。可是这些人呢,毫无礼义廉耻之心,不劳而获,坐享其成,所作所为毫无人性,他们的行为抹黑了我们顺天!”

    “所以,为了不让父老乡亲重复我的悲剧,也不让这些人在抹黑我们顺天人的脸面,今日我朱平安要将这些地痞流氓,扭送官府。还我们一个朗朗乾坤。”

    朱平安慷慨激昂的说着,一副顺天人自居的样子,口音中都带着当地的方言味儿。

    “说的好。”

    “不能让这些败类再抹黑我们顺天了。”

    “好,这些人就该送到官府,接受惩罚。”

    “这些人太没有底线了,给我们皇城抹黑!就该押送官府,做得好,我们支持。”

    围观的群众纷纷表态支持,朱平安的这一席话让他们很认同,谁也不想吃个早餐被劫被打,再说了我们可是皇城脚下的人,代表的可是大明的脸面,可不能让这些败类抹黑了我们脸面!而且,朱平安扭送官府的举动,一举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明镜高悬,铁证如山。

    古代的人们对官府都有畏惧,敢去见官的,都是问心无愧的。

    接下来,朱平安又让刘大刀去附近的一家书斋买了一张宣纸,一个印泥,在宣纸上把案情写明,签上自己名字,在众人面前读了一遍后,把大拇指按在印泥上,然后在名字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刘大刀拿着,让八个光脚的也都一一按上了手印。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受到朱平安那句“满腔正义感、一副热心肠”的鼓动,围观群众也都自发的上前,在宣纸上留下了手印,一个、两个几十个,近百个。

    很快,宣纸上就留下近百人的手印,红红的一大片手指印。

    “谢谢,谢谢诸位父老乡亲了,给父老乡亲添麻烦了,请父老乡亲监督,我朱平安这就押送他们去官府。”

    朱平安满意的收起宣纸,折叠好放入怀中,向着众人拱手感谢,并请众人监督。(未完待续。)

    京城昭回靖恭坊,京城28坊中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M

    坊是古代居住区的一个单位,是古代城市规划的格局名称,春秋时把城邑划分为若干封闭的“里”“坊”作为居住区,通称为“坊“。明朝就是把顺天城(京城)划分为了二十八个“坊”,其中昭回靖恭坊是把元朝时期的昭回坊和靖恭坊合并为一,称为“昭回靖恭坊”。

    京城格局大致为“东城富西城贵,崇文穷宣武破”,如果说西城区是京城最为富贵的城区,那么坐落于西城区的昭回靖恭坊则是西城区最为富贵的一个坊,它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富大贵之地,坊内的街道胡同内星罗棋盘了达官显贵之家,王府豪宅显贵庭院等各种形制的府邸数不胜数,这里从阁臣将军到王爷豪商,各种达官贵人社会名流均以在此居住为傲。

    坊区南北走向,延续春秋以来城邑“棋盘式”格局,东西各有八条胡同整齐排列,包括临淮侯府坐落的“公侯街”,以及严嵩府邸坐落的“西长安街”都坐落于昭回靖恭坊内。十六条胡同如同蜈蚣的腿一样,左右排列在昭回靖恭坊内,使得坊区如同一只蜈蚣一样,而在坊区的最北区域有两口甘甜可口的古井,恰似蜈蚣眼睛一样,使得坊区更蜈蚣了。

    另外,达官显贵行事多为横行大道,典型的蜈蚣风格。

    因此,昭回靖恭坊又被称为蜈蚣街。

    昭回靖恭坊内有一胡同名为北兵马司胡同,胡同如其名字,胡同内多为军武之家。此刻,胡同内传来阵阵酒香,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从胡同内走过就会现,酒香的源头是胡同内名为“建威将军府”的府邸。当然,仔细,会现这个“建威将军府”牌匾上尚有两个小了数个字号的小字“赵府”。

    建威将军是武官名,明朝的从一品官职,这个官职始见于西汉,三国时蜀国斩杀魏延的马岱就曾担任这个官职。

    这个建威将军府--赵府,是有缘故的,赵府的曾祖曾担任过这个官职,这处官邸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这个经历是赵家的骄傲,为了彰表此经历,也为了督促子孙后辈进步,赵家就将府邸牌匾上刻成了这个样子。

    当朱平安个牌匾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无语的吐了五个字“真特么装逼”!

    赵府门前有两个一米高的石狮子,比严府门前的低矮了些,但也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府邸占地颇大,院墙高大,建筑颇多。府邸大门前有两个披甲的士兵值守,府内有一演武场,场内能跑马,摆放着箭靶十八般兵器架子,还有一些石锁石墩,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军武之家

    赵府内此刻传来阵阵酒香菜香,府邸内的下人侍女端着各种佳肴美酒往来穿梭于演武场,将之送到府邸内的一处院落。此时,院落内张灯结彩宾客满座,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阵阵欢声笑语,不时还传来几声男女戏谑的**之声。

    随着几个端着酒菜侍女掀开帘子,宴席的场景也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宴席共摆了三桌,每桌八人左右,总共二三十人的样子。宴席有几个搔弄姿的烟花女子在席间跳着霓裳,还有两位衣衫不整的在弹着琵琶。

    坐在宴席正中的是升职千户不久的赵大膺,满面春风,怀里面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校书,跟着宴席上的其他人大声说笑。

    宴席上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类似,或是怀抱烟花女子,或是拉着窑姐儿调笑。

    从衣着上来些宾客大多是武职官员,喝到酒酣处不少人都脱了软铠,赤着胳膊畅饮。当然,也有一桌是文官,相对于另外两桌武官,他们要斯文多了......当然也只是相对而已。

    在侍女上菜的时候,无论在哪一桌,都会被人揩油调戏,摆膳时被人拉拉小手,蹭蹭翘臀,或是腰间股间被人搔上几下......

    无论怎么都是一个不正经的宴席。

    “今日,多谢诸位赏脸,来我赵某人这破地儿,房子都亮了,来,干一个......”千户赵大膺怀抱着女校书,一手放入女校书胸前粗鲁的揉捏着,另一手端起酒杯文绉绉的祝酒道。

    “干,赵大人说的好。”

    “赵大人这里的酒好人儿也美,我等怎么也得来啊。”

    宴席上的武官们纷纷举杯,很给面子,另一手上也是在宴席见烟花女子身上四处乱摸。

    “赵将军出口成章,真是儒将风采,有赵将军在,真我大明之福啊。”

    你是想说蓬荜生辉吧?!不会就别显眼,还什么破地儿房子都亮了?你要点火烧家么?那一桌文官心中不屑,面上却也给足了面子,举杯共祝。

    这赵大膺官职千户是其次,这些武官职位再高,也入不了他们文官眼中;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严府的红人,上面有意思,他们这些严党成员自然要懂的察言观色。

    一时间,宾主齐欢,宴席间的烟花女子也娇声娇喘的衬托气氛,将宴席推向了high潮。

    酒到酣处,不免谈到了千户赵大膺当前面临的奏折问题。

    “朱平安就他妈一傻逼!形势,竟然污蔑赵将军,也不等将士为我大明流了多少血!”

    一位赤膊的武官一脚踩在椅子上,面红耳赤的举着一杯酒慷慨激昂的说道。

    “就是,那傻逼读书读傻了!不知从哪听来的污蔑赵将军的谣言,竟然都当真了,还他么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然还敢上奏了!不知道我们赵将军是严相爷亲手提拔的吗?!”

    另一个武官闻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菜都被拍的跃起又落下,跟着附和道。

    “可不是,那姓朱的以为自己考了个状元就牛逼了,殊不知牛逼天生就是被草的,这种人就得狠狠的草他一顿,他才能势,妈的,给他脸了,还敢上奏!”

    “肯定是出门被头猪给撞了,撞坏了脑壳!”

    宴席上的其他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朱平安各种侮辱和谩骂。

    “多谢诸位抬举,咱赵某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朱平安那小贼多蹦跶一时吧,相信刑部都察院还有厂卫的大人们会还我清白。我这官职可都是我赵某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我流血流汗赚下的,不像朱平安那小贼动动嘴皮子恶语中伤人!!”

    千户赵大膺举起酒杯向宴席的诸位致谢,嘴里面小贼小贼的讽刺朱平安,说完后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一个酒嗝,趁着酒气起身将衣服一把褪下,将整个后背亮给了众人,显摆着后背的疤痕,仿佛那是一个个勋章一样。

    只见千户赵大膺后背上纵横交错着四条蜈蚣般伤痕,外翻着红痕,实打实的伤疤,短的都有五六厘米长,很是醒目。

    “这条刀伤是我赵某人在宣府抗击鞑子时留下的,当时风沙弥漫,我一人硬抗两个鞑子斥候,宰了一个跑了一个,留下了这道疤痕......”

    “这一处枪伤,是我赵某人在蓟州跟女真交战时留下的......”

    “这一处刀伤是我赵某在人大同随总兵大人出塞时留下的,这一刀差点要了我赵某人的命,当时足足躺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

    “这一处......”

    千户赵大膺赤着上身,伸手反指着伤痕,如数家珍一样,跟众人道明伤疤来历,满面都是骄傲。

    每一处刀疤都是我的功勋,你朱平安行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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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酣胸胆尚开张,全脱光,又何妨!

    “当时鞑子千户长哈丹巴特尔领了一百八十多精锐骑兵奔袭大同,总兵大人下了令,其他将军都躲闪不敢接令,只有老子眼睛都没眨,就领了一百多个弟兄冲出去了,那叫什么来着,以少打多,,这一刀就是那狗日的千户长留下的,老子坚持到最后,硬是打赢了,虽说最后躺在床上七天七夜,但是也值了......”

    千户赵大膺说到兴起,干了一大碗酒,然后直接一把将衣服全扯下,就剩下一条裤子,在宴席间四处显摆他后背的伤疤,激动又深情的讲述着他为大明浴血杀敌的故事,一遍又一遍......

    “彩!赵将军威武!”

    “我在这酒桌上听赵大哥讲,都觉得热血沸腾,赵大哥真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赵将军真是好样的!”

    “赵将军真乃虎将也,古有赵子龙,今有赵大膺,真乃我大明之福也。Ω .M”

    宴席上响起一片叫好声,无论是武官也好文官也好,大膺身后蚯蚓似的伤疤,纷纷为赵大膺伤疤后的勇武而震撼叫好。这么多伤疤,就是勇武的最佳证明了。

    怪不得赵大膺这粗人能入相爷法眼,虽说这人肚里没多少墨水,可是这武勇真不是假的啊。宴席上的文官大膺后背的伤疤,默默点了点头。

    铁血常常伴随着柔情,有了铁血,自然就不缺乏柔情。

    在赵大膺将上衣脱了之后,宴席上的风尘女子纷纷娇羞的嗔怪不已。

    “呀,将军,讨厌,你这身肌肉可把秀儿的眼睛都晃花了~~”

    “将军,你欺负人家.....”

    宴席上风尘女子的娇嗔,将宴席的气氛又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将军,疼吗?”

    尤其是当弹琴的女校书起身,撩着裙摆,扭着柳腰走到千户赵大膺身后,妩媚又害羞,明媚又羞涩的伸出葱白玉指,如弹琴一样缓缓的落在赵大膺后背的疤痕上,像是被征服了的迷妹一样,眸子里水濛濛的,殷红朱唇微启,溢出这么一句疼惜询问时。

    铁血柔情,这个词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演绎。

    宴席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疼?在我赵大膺的人生中,就没有疼这个字!”赵大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十足真汉子。

    “骗子!这般伤口岂能不痛?奴家摸着,心里就痛的不行。将军为了护佑大明,在前线流了这多血汗,奴家能在后方安享生活,也是托了将军的福。”

    闻言,女校书水濛濛的眸子里,登时就流下了一滴泪水,纤纤玉手颤抖的抚摸赵大膺后背的伤疤,鼓着嘴巴嗔道,随后眼泪就忍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我辈身为武人,为国捐躯乃是本分,自当护佑我大明。”赵大膺慷慨激昂道。

    “将军......”女校书仰望着赵大膺,粉腮上泪痕点点,轻咬朱唇道,“将军大义,为国为民不求回报,然小女子却不能忍心将军白白流血流汗。奴家身无长物,唯有此身,若是将军不嫌弃,奴家愿自荐枕席,让将军一夜好梦......”

    自荐枕席!

    赵大膺后背的伤疤,竟然感动的女校书自荐枕席,这一下子将整个宴席都引燃了,在座众人莫不纷纷恭喜赵大膺,说什么成了一段佳话之类的。

    座众人的神色,女校书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男人都是这般的蠢货!

    我即便不自荐枕席,晚上也免不了被搞!做妓的,钱都收了,还能免了被搞?自己不过是做做样子,他们就跟闻了腥味的牲口一样!

    每每都是如此,天又能像以往一样,多收一笔缠头打赏了。

    女校书小鸟依人的坐在赵大膺腿上,面上一副迷妹模样,心里面却是鄙夷不已。

    “将军,你能忍,我可实在是忍不了,我等在前线奋勇杀敌流血流汗,可是他朱平安呢,他呢,他在后面读读酸文动动嘴皮子,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还特么背后伤人,污蔑将军!”

    “王兄说的是,我等为国为民流尽了血汗,他朱平安不知感恩不说,还听信谣言,在背后陷害我等!简直是猪狗不如,我等正应替天行道,给这姓朱的狠狠的一个教训!”

    “就是,要我说,这等扯后腿,弄死算了!”

    “好,说得好,弄死算了!”

    宴席上的武官纷纷为赵大膺打抱不平,一个个扬言要替赵大膺出头,狠狠的教训一顿朱平安。

    赵大膺起身伸手往下压了压,一本正经的说道,“诸位好心,我赵某心领了。不过,我等堂堂正正,怎可以做这种违法乱纪之事呢。”

    “将军,那我们就凭白任他朱平安污蔑吗?”

    “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这次不给他朱平安一个教训,那他以后还不得更嚣张,更我等,任意构陷我等!”

    “赵将军如果不敢的话,我老李可不怕!”

    “算上我。”

    宴席上的武官底激动不已,觉的赵大膺有些不给力,好像如果不给朱平安一个教训的话,那就天理不容了似的。

    听着宴席上武官激动的样子,赵大膺微微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却又肯定的说道,“诸位不要激动,俗话说走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说不定今儿那姓朱的就撞鬼了呢。那要是撞鬼了,胳膊腿儿啊的,还能齐全了?总要断几个不是......”

    哦

    有戏,话里有话呢。

    听着赵大膺意味深长的话,众人兴奋的哦了一声,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赵将军,你是说今天,会给朱平安一个教训?”

    “打断他的手脚?”

    “赵将军,你已经安排好了吗?”

    宴席上的人一个个激动不已,兴奋的问道。

    “嘘,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听到,他朱平安撞鬼断腿断脚什么的可跟我无关,喝酒,喝酒......”赵大膺伸出手指放在嘴边,意味深长别有深意的说道。

    “哦”

    “哦,是的是的,哈哈哈......”

    “对对对,我等可以作证,他朱平安今天断腿断脚什么的跟将军无关。”

    众人也跟着挤眉弄眼的说道,然后哈哈大笑,宴席一团和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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