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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把目前双峰在交通和建设工作中存在问题如剥伤疤一般剥离开来,血淋淋的摆在众人面前,让一干人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压抑。

    陆为民的话虽然表面上没有批评谁,但是每一句话都点明了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有待加强的地方,尤其是对公厕这一块更是提高到了执政理念的角度来,让人不得不三思。

    好在陆为民并没有在这两个问题上深究,探讨工作也是戛然而止,各自坐车回县政府。

    县交通局也是一辆三菱越野,只不过有些老旧了,车龄也在五六年以上,但是在全县各单位里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装备了。

    高远山坐上了副驾,谷晋康和副局长谈天来,坐在了后排座。

    “高县,看样子陆县长对我们交通工作不太满意啊。”谷晋康叹了一口气,“可这怨不了我们啊,县里资金有限,这省道315算是咱们县里的命脉,保障了这条道路的顺畅,那点经费基本上就剩不了两个了,咱们哪里还能做其他事情?”

    “老谷,要学会换一个角度看问题,陆县长对咱们交通工作不满意,其实也是一个变相的机遇,我们的工作存在问题,那我们就要找出解决问题的方略来,解决问题也就能做出成绩,这就是我们要做的,那种简单凑合的缝缝补补不行了,依靠一条生命线也难以支撑起我们县里经济发展,在这一点上我觉得陆县长说得很有道理,现在阜双路正在建设,陆县长也提出了双南路和曲双路的规划,不管我们明年能不能启动,但是我们要有一个综合性的规划。”

    高远山也觉得陆为民应该是对叶绪平原来的那种工作思路很不满意,希望自己分管交通之后要有一个新起色,但是他也觉得恐怕那不完全是叶绪平的观念问题,双峰的财政状况限制了叶绪平只能搞点儿修修补补的活儿,你想要建阜双路、阜南路、曲双路,有这个资金么?没钱怎么修?

    但是话说回来,阜双路县里一样没钱,但是也不知道陆海集团怎么就愿意垫资建设了,在这一点上高远山也知道虽说名义上这是叶绪平去和陆海集团谈成的,但是背后却还是陆为民的功劳,若不是陆为民因时造势,陆海集团怎么可能愿意垫资来建这条路?

    他隐隐约约也捕捉到陆为民的一些观念看法,那就是要抓住时机主动出击求发展,哪怕是负债也要抢先一步发展,在这一点上′高远山倒也比较赞同,双峰目前要打开局面,必须要有非常之举,如果还是按照原来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观念,的确很难有大的变化,更难以从与周边县市区的竞争中胜出。

    “高县,规划也得是一个综合性的,按照陆县的意见,阜南路和曲双路都要立项,这可不得了,别说是县里,就算是地区交通局也不可能支撑得起,县里真打算要修?”谷晋康疑惑的问道。

    高远山也有些吃不准,陆为民表露出来的强势让任何人都要退避三舍,而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基本上也都全都兑现了,但是要修这双南路和曲双路可不简单。

    双南路长达五十四公里,其中在双峰境内二十六公里,在南潭境内二十八公里,由于这条路路况很差,只能勉强算是一条三级公路,由于两县财政都不丰裕,所以这条路的保养也基本上是流于形式,一两年都未必能有机会整修。

    所以虽然从这条路经永济到南潭要比走丰州再到南潭远三十多公里,但是所有的客车或者货车都毫无例外的都走丰州绕道到南潭,除了极少数要到南潭的锦屏、平山紧邻永济的几个乡镇的一些车辆愿意硬着头皮走这条路外,便再无其他车辆走这条路了。

    甚至走这条路经南潭到淮山也要比走丰州到淮山要近十公里,而南淮路的路况在全地区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作为重丘二级公路,堪堪比得上省道315所以一旦双南路真的能够修好,只怕很多到南潭和淮山的车辆都会选择直接走双峰而不再走阜头丰州这一线了。

    只是这双南路长达五十四公里,按照目前的造价,若是要建成标准二级路面,那没有两千来万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只修双峰境内路段,那也是一千万左右的造价,这个数目对于双峰县来说无疑是不可承受之重,何况如果只是修建双峰境内路段,那么双南路就无法实现真正的全线贯通,而通往南潭和淮山一线就无法体现出来,这条道路的意义就要小许多。

    而曲双路的[破晓小荡提供]情况就更特殊了。

    如果你仔细看一看曲阳地区的地图,你就可以发现,整个曲阳地区就像是一把展开倒放的折扇,而曲阳市就是折扇的扇柄端,而曲江县就是折扇的右翼。

    从洼崮通过的省道217就可以一直通到曲阳地区的曲江县,而从开元一直像西南延仲的这条道路就可以直抵曲阳市最北端的金宫镇,开元区最南端的梅岭乡与金宫镇毗邻,梅岭乡距离金宫镇直线距离不过9公里,而开元镇到金宫镇也不过14公里,金宫镇距离曲阳市中心仅仅只有9公里。

    也就是说,从双峰县城经开元、梅岭、金宫到曲阳市,理论上的路程不过区区31公里,这甚至比双峰到丰州市区还要近4公里,而曲阳市距离曲阳地区下辖的其他任何一个最近的县的距离都要超过四十公里,这也就意味着丰州距离曲阳的理论里程不过区区66公里,这甚至比丰州到黎阳的距离还要近2公里,这也使得双峰在理论上成为从黎阳、丰州这一线到曲阳地区的咽喉捷径,而现在要从丰州到曲阳,要么就不得不走双峰、洼崮,经曲江到曲阳,要么就要走南潭、固县再到曲阳,距离都超过一百公里。

    但是这一切都只能是一个理论上的存在,如果从双峰到开元还勉强可以说是一个三级路面,从开元到梅岭还勉强算是一个准三级路面,那么从梅岭到金宫就是真正的没有路,尤其是梅岭乡和金宫镇交界的碧玺沟更是天堑。

    七十年代昌江省革委会也曾经规划过建设从黎阳经丰州到曲阳的道路,也就是沿着这一条线路,但是在建筑设计师们在看了碧玺沟这道天堑之后,这条路线就陷入了僵局,因为要跨越碧玺沟这条起伏不平的山谷,就不得不在这条沟谷中修建一座难度极高的长桥,不但在技术上要求很高,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造价上也将极大的抬高这条公路的造价,尤其是还处于文革期间,这个构想也就很果断的被抛弃了。

    而文革结束,改革开放之后,曲阳地区的经济发展很快,而黎阳地区也不慢,但是却再也没有人提出要建设从黎阳到曲阳的这条公路,而黎阳到曲阳的这条路也就在黎阳地区境内戛然而止。

    今天谷晋康的质疑让高远山勾起了很多回忆,也让他触动颇多,但是提到曲双路,高远山不能不考虑多一些。

    “老谷,曲双路和双南路虽然从造价上来说让人难以承受,但是从长久意义来说,这两条路都是难以回避的,而且建设这两条路可以极大改善我们县的道路交通状况,使得我们县能真正摆脱单纯只依靠省道315的格局,真正实现交通建设的大变样,也能使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平添道路交通优势。

    高远山这番话既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给他自己打气。

    “嘿嘿,高县,我当然也希望能迅速立项建设,但是这建设资金却是一条拦路虎啊。”谷晋康当然不会去泼冷水,但是他还是需要提醒高远山,让高远山去提醒陆为民,这条路要建设的话,那么就要考虑清楚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就算是有单位要垫资来建设,那么这样长一条道路,建设资金都在千万以上,恐怕也不可能全额垫资,顶多也就是打个时间差,人家垫资一部分,修到一定程度你就得开始支付第一笔资金,在修建结束一定时间内,你还是得要把建设款项支付完毕。

    而且这还需要协调邻近的县市,这其中的工作难度和工作量可想而知。

    “放心吧,陆县长肯定有他的考虑,他既然提出来这个意见,肯定有安排。”高远山这既是再给鼓劲儿,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但是想到这两条道路如果真的能够在自己分管交通这一块时在自己手上建成,可以说自己将成为日后双峰县志上的一个显赫人物而存在,而双峰交通的建设史上自己也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想到这里,高远山就不禁怦然心动。

    就凭这一点,只要陆为民敢有这个想法,他高远山就敢不惜一切代价的陪着陆为民疯一回,就算是明知道县财政会为之负债累累甚至破产,他高远山也要去赌一把。

    陆为民并不知道自己在汽车站的表现让高远出和谷晋康都为之动容,高远山甚至已经在考虑如何来推动曲双路和双南路的建设规划,而不仅仅只是停留在汽车客运站的迁扩建问题上,如果他知道这一点,倒是要真的为自己带着县里这帮人冒着恶臭专门去走了一圈汽车站厕所感到欣慰了。

    双峰的交通建设的确有些问题,实际上原来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确保省道引5的畅通上了,虽然省道隭7也经过了双峰,但是它只是挂了洼崮这一角,在双峰境内不过十余公里,对于双峰的作用并不大,省道引5和省道2貮在这里交汇倒是让洼崮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通枢纽。

    省道引5的确很重要,这是双峰连接省城昌州和地区的关键道路,但是如果因此而忽略了其他道路建设,那么对双峰的发展无疑也是起到了很大制约作用。

    陆为民很清楚双峰的基础设施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双峰不像丰州,丰州不但即将成为京九铁路上的要隘,而京九铁路要经过的南潭和大垣都要为此沾光,京九铁路让它们的竞争力都要为之提升不少,而且丰州还有丰江水运的巨大优势,可以说一旦京九铁路建成,来自丰州和南潭的竞争力会让双峰在这方面的短板显得更为突出。

    所以陆为民一直在考虑怎么来打破这个瓶颈,这也是当时陆海集团表示要接手阜双路而有可能无力承担起工业试验园区市政设施建设时他并没有反对,甚至还有意给了一些暗示和鼓励的原因。

    单从交通这个角度上来之,阜双路并不是双峰眼下最重要的道路,但是却因为翠峰山风景区亟待开发,使得这条路不得不率先提上建设日程,在陆为民看来如果双峰想要在交通上摆脱短板的阴影,那么曲双路的建设才是最迫切的。

    曲双路的建设可以打通丰州到曲阳的道路瓶颈,使得昌东南和昌南这两个地区中心城市的交通变成一片坦途,极大的增强丰州和曲阳地区的经济贸易往来,曲阳地区是传统化工重镇,经济总量在全省居于中游,而丰州的新兴城市,这两个地区产业上有有着很多互补,曲双路一旦建成,可以使曲阳到丰州的路程至少节约六十公里以上,基本上节约了一半路程,可以想象这条道路的建成会对两地的经济往来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

    综合竞争力的提升一直是陆为民在考虑的问题,在他看来,双峰基础性的硬条件摆在那里,和丰州、古庆、南潭、淮山这些县份的差距很明显,不是三五两下子就能扭转这种不利局面的,所以他更提倡扬长避短,先把双峰一些优势所在,或者说能够迅速提升改善的方面做起来,平衡双峰和这些县份的差距,但这并不意味着陆为民没有考虑如何来改变这些硬性要件上的差距。

    曲双路的建设在陆为民看二是一个捷径,如果能够促成曲双路立项开建,那么对于双峰经济发展无疑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促进作用,而更为关键的是丰州地区也一样有着这方面的希望,毕竟作为相邻的两个地区,丰州和曲阳之间的联系居然要绕一大个圈儿,这无疑是不合适的,这一点陆为民在年前一次偶然机会和丰州地区交通局局长申树人一起开会时就无意间谈到了这个问题。

    申树人就谈到丰州现在要利用京九铁路和丰州港改造扩建的机会,力争要把丰州打造成为昌东南地区的一个交通枢纽,孙专员对于这一点非常看重,而且也赢得了地委书记李志远的认同,但是公路建设却是丰州的一个短板,而省委为了支持丰州发展,把省交通厅结成与丰州地区的对口扶持发展的对子,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契机,所以地区在来年有意要规划二到三条具有一定意义的道路建设,而陆为民就敏锐的觉察到了这里面的机会。

    但是申树人口风很紧,虽然陆二民竭力想从对方口里多掏出一些东西来,但都未能获得更多的东西,不过他还是觉察到申树人对自己谈到的曲双路建设将会有效改善丰州与昌南地区联系这一观点的兴趣口

    这也就是说,立项建六曲双路并非异想天开,而是存在着一定可能性,但是这份可能能不能转化为现实的可操作性,还得要努力。

    ……………………”。

    三菱蒙特罗奔行在有些湿滑的省道引5上,已经是傍晚六点过了,天色早已经暗黑下来,上午的雨夹雪让气温一下子又下降了好几度。

    大街上即便是最后一批年货已经售出,所有的商店,除了售卖烟花鞭炮的店铺还开着门,某本上都已经关门碧湖,准备迎接中国传统一年中最后一天,除夕夜。

    陆为民在离开县城时绕着县城跑了一圈。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除了双峰县城实在太小外,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是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拥挤在家中准备着年夜饭,一家人乐呵着看春节联欢晚会了。

    街上人很少,路况却不好,昏黄的路灯光如鬼火一般,影影绰绰,在城郊结合部更是显得阴暗斑驳,四处堆放的垃圾在这种城郊结合部地区随处可见,有些甚至已经延伸到了路上,而坑坑洼洼的路面让陆为民胯下的越野车充分发挥了越野功能,这一带究竟属于县建委还是县交通局管陆为民也拿不准,但是陆为民判断应该属于建委。

    双峰县城的市镇建设的确太过于落后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双峰县城都更像一个大的集镇,半点找不出一个县城的风采。

    轻轻叹了一口气,陆为民兰于放弃了继续在县城里边游荡的想法,一甩方向盘,钻上了省道引5

    省道315经过全面翻修六后情况比以前好了许多,标准的二级公路路面,养护得也相当好,即便是如此湿滑的路面,从双峰到洼崮只用了三十来分钟就到了。

    隋立媛钻上车来带来……”阵凉气,冬雨带来的降温吧在路旁提前出来躲了十来分钟的隋立媛冻得瑟瑟发抖,兴许是觉得打伞站在路边显得太过显眼,隋立媛没有打伞,全身也被细雨淋得湿漉漉的,好在冬天里的衣物还算厚实,湿意还是慢慢浸润进来,冷得隋立媛丰腻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

    “怎么穿这么少?冻坏了吧?”见只立媛只穿了一件薄呢子大衣,里边一件高领羊绒衫,薄呢子大衣被淋湿了,而羊绒衫也颈部和胸前也有一块大概是被树上滴落下来的水滴打湿,一上来隋立媛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下边合体的仁身直筒裤也打湿大半,一双棕色的半高筒靴也丝毫不能抵挡寒冷,好在车内的空调温度调得比较高,陆为民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厚外套披在车座上,隋立媛上得车来,立即就能缓过劲儿来。

    缓缓启动汽车,陆为民随手摸丁摸隋立媛的脸颊和胸前羊绒衫,隋立媛已经把薄呢子大衣脱了下来,见陆为民手伸过来,脸红了红,想要躲避,但只是一犹豫,做了一个偏头的动作,还是让陆为民的手探到了自己脸颊和胸前。

    “你的羊绒衫湿透了,“换洗衣物没有,赶紧换了。”陆为民一触手就是湿冷,赶紧道。这冬雨都有点冻雨的味道了,寒冷彻骨,人在这野外呆上几分钟就得要全身发僵,更不用说还有雨水。

    隋立媛犹豫了一下,她本来是要打算到昌州去玩几天,是带了换洗衣物的。

    除了要到石梅那里去,还要到卓尔那里,隋棠已经先行到昌州去了,是卓尔接走的口

    这下半年里卓尔就来了骑龙岭两三趟,还去了一趟翠峰山,住都住在隋立媛家中,也就和隋家很快熟络了,而隋棠比卓尔也只小几岁,两人很快亲近得如同姊妹般,所以卓尔也就邀约隋棠春节到昌州去玩,隋棠也就答应了。

    见陆为民语气中不容置疑,隋立媛弯腰从脚下的衣袋里找出一件叠好的黑色羊绒衫,正欲换下,却看见陆为民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脸一烫,原本已经准备翻卷脱下羊绒衫的手顿时又放了下来。

    “你看什么,看前边儿,小心开车!”隋立媛亲昵的嗔怨道。

    “嗯,说得是,别出车祸了,干脆我停下车更安全。”陆为民一边说一边真的缓缓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上。

    “你,死相!”见陆为民果真这样厚脸皮,隋立媛也无可奈何,越过了那道界限的男女在这方面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多忌讳了,看也看过,摸也摸过,自己身上那一处对他来说都不是秘密,隋立媛也就只是白了陆为民一样,然后一伸手直腰把身上羊绒衫脱了下来。

    陆为民只觉得眼前一片白晃晃的肉色,丰腴饱满的上体就这样呈现在面前,车前灯透过淡淡的雨雾刺透夜幕,而窗外散射的光线加上驾驶台仪表灯光,让陆为民可以清晰的看见眼前这具优美的**。

    黑色的乳罩虽然依然是传统的风格,勒在这具白腻的**上显得如此晃眼,半罩杯下那两团惊人的巨大如同两枚发酵的馒头,挤压出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

    隋立媛的身体实在是太完美了。

    丰而不肥,挺拔瓷实,光泽滋润,白腻光洁的肌肤在散射的灯光下犹如安格尔下载猫《土耳其宫女与女奴》中的那具丰润饱满的美体,而被那乳罩的黑色肩带这么一勒,更活生生凸显出那份诱人。

    陆为民很想在隋立媛面前表现出自己作为成年男人的自控力,但是他发现自己却很难做到,下意识的就探出手去抚摸那光滑如玉的裸肩。

    隋立媛只是瞪了陆为民一眼,却没有躲避,还是很自然的把套头羊绒衫套上,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湿发,只不过陆为民的手搁在她的肩头上,她就无法将羊绒衫拉下去,只能拿起干毛巾来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发丝作为掩饰,整个胸腹下那一片袒露的白腻就这么裸程在陆为民面前。

    一直到陆为民的手不受控制的下滑入那罩杯下饱满硕大的胸房里揉弄起来,隋立媛这才扭动了一下身体,嗔道:“难道你还真打算把车一直停在这路边上么?这可是年三十夜!”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陆为三,恋恋不舍的从那团粉腻里收回手,又放在鼻尖嗅了一番,看得隋立媛又是一阵霞飞双颊,饶是早已和陆为民有过多次亲密关系,但是隋立娱还是受不了陆为民这种戏谑般的亲昵。

    三菱蒙特罗重新起:,透亮的灯光刺破黑夜,钻入夜幕中。

    从洼崮经洛丘到洛门,广从洛门穿越昆湖,进入昌州境内。

    从洼崮到洛丘一直到洛门力;的路况都是在丘陵中穿行,只不过在过了洛丘进入洛门市境内之后坡度大幅度减缓,再也没有想在双峰和洛丘县境内那样陡峭的坡岭,但是在洛门市境内依然还有一些路段相当陡峭险峻,尤其是不熟悉路况的司机觉得在这一段路况好转之后精神都有些放松,一旦遇上急弯陡崖很容易出事。

    车内的暖气六隋立媛原本冻得有些发僵的身体很快就舒缓过来,但是下身有些潮湿的长裤和羊绒连裤袜却更为难受。

    她不好让陆为民再停下车来厂二衣,干脆就在座位上蜷起身体把长裤和羊绒连裤袜一并脱下来,只剩下一条纯黑的三角蕾丝内裤,险些让陆为民差一点就走神把汽车开出路外,慌得隋立媛连忙不迭的遮掩住自己那圆润修长的双腿让陆为民把车停在路边上,免得陆为民再度走神出事儿。

    一直到隋立媛换完衣物,陆为民这才算是定了定神重新上路。

    刚过了洛门市区不久,一辆汽车不断在后边变换灯光示意要超车,但是这一段路况弯道比较多,加上不时有车从对面而来,后边这辆看不清楚型号的小车一直未能超车,一直到过了洛门将近二十公里的直道处,陆为民才看见后边那辆飞速超越自己的丰田巡洋舰几乎是贴着自己左车门飞驰而过,迫使自己不得不踩了踩刹车并向右打了方向盘。

    “妈的真的是赶着去投胎啊!”陆为民小声嘀岵了一句。

    “这都大年三十了,都想赶着回去过年呢。”隋立媛脸上浮起一丝怅惘,“石梅也真可怜,一个亲戚家人也没有,这年怎么过?”

    “有你不就算是有亲人了么?正好。”陆为民心里也是一软他听出了隋立媛既是在说石梅,也是在说她自己“隋棠今晚就在卓尔那里?”

    “嗯,她给我打了电话,本来说一块儿让我过去,但是我答应了石梅,所以就算了。”隋立媛摇摇头,“如果我不去,石梅就打算又帮别人值班了,去年她就是帮别人顶班都连续值了两三年的三十晚了。”

    “你也忙碌了一年,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和石梅逛逛省城,我看石梅这丫头平时也不怎么逛街,昌州还是有很多地方值得一玩的明天正月初一的在铜牛观的大庙会,青螺坝的小食一条街不知不觉就能让你在那里呆上一天。”

    陆为民看着前面那辆丰田巡洋舰似乎还想超越前面一辆奥迪,但是始终未能如愿,刹车灯不时亮起,没亮上一次就显示它又一次超车失败口

    “正月初三很多商店就开门了,我估摸着那才是你们女人家最喜欢的。”陆为民想起什么似的,“这春节不少商店都要减价折扣,倒是购物的好时机。”

    前面又是一片猩红的刹车灯,看来前面的家伙又未能成功超车,陆为民估摸着司机都快要气疯了。

    三菱越野匀速的奔行着,这一段路况不错,视野也挺好,但是前面却有一个很隐蔽的带坡度的弯道,陆为民跑过这条路多次了,对这边的路况也很熟悉,下意识的减速,冬雨下来,路面湿滑不堪,车速太快很容易控制不住。

    前面那辆丰田刹车灯一闪就消失不见,这家伙开车太猛了,陆为民摇摇头,就算是你车况再好,也得小心一点,要不出事儿也是迟早的事儿。

    爬上拿到缓坡,陆为民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转过了那道缓弯,前面那辆奥迪的尾灯依然隐约可见,但是却不见了那辆丰田巡洋舰,陆为民有些纳闷儿,这才刚转过弯,难道说那家伙就把那辆奥迪给超了?这未免太猛了一点吧?

    但很快陆为民心中就悚然一惊,那辆奥迪的尾灯至少在百米开外,丰田车再猛也不可能就在这短短几十秒钟时间里就把奥迪给超了,下意识踩下刹车,陆为民目光也往右边下看。

    看见陆为民刹车目光往路外看,隋立媛一怔之余也立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辆车呢?出车祸了?”

    陆为民印象很清楚,这一段路下是一连串缓坡,如果汽车车速不快的话,冲下去也可能就在下边一个一米多高的缓坡下就能停下来,但是如果车速太快冲下去,没准儿就要冲出路下这块坡地,栽入下一块高达两米多的坡坎下。

    “嗯,很有可能,你就在车上,;下去看看。”陆为民没有犹豫,踩定刹车,又把应急灯打开,跳下车,前后看了看,夜色已浓,这会儿正是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路上车本来就很少,前后都是黑魁魁的,那辆奥迪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自己这辆车孤独的亮着车灯停在路旁。

    “你小心一点儿。”隋立尔有些害怕却又知道该去看一看,只能咬着嘴咚丁嘱道。

    “放心吧,没事儿,我去看之是不是那辆车真的栽下去了,也许它早就跑过了。”陆为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好预感,那辆车多半是栽下去了,要不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见了踪影。

    冰冷的雨丝落在陆为民脸六,让陆为民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快步向车后走,一直走出了三四十米,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站在路旁向下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些黑咕隆咚的暗影。

    陆为民有些六望,自己车上也没有带有手电筒,如果一定要查看仔细,那就得把车倒回来,把灯光打向这边,但是这相当危险,因为这恰好是一个缓弯,如果车在这里停下,从洛门方向过来的汽车稍不留意就要撞上自己这辆车,而且就算是自己车这样摆放,因为灯光是平射的,也无法看到路下的情况。

    伸长脖子努力的四周环视,陆宆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在路边又走了几步,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遗憾的摊摊手,也许那个家伙真的是利用那几十秒钟时间就超过了那辆奥迪?那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陆为民想了想,决定只往前走几步看看,如果再也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就只有就此打住了,毕竟这年三十夜里,这种情形下,他能做的也就有做到这样了。

    又走出十米开外,陆为民感觉到自己皮鞋下的泥巴越来越重,路旁的泥团粘在鞋底,让他走路更困难口

    好像还是没有,陆为民叹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眼角余光却瞥到路下边一抹灯影,相当微弱,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陆为民心中一紧,又急走几步,仔细向下观察,终于看到了从十多米开外的一处坡地下看到了光源出处。

    陆为民来不及多想,快步跑了回去,一口气跑回到车前,跳上车,随即掉头。

    隋立媛一看陆为民的表情就知道陆为民肯定是找到了那辆倒霉的汽车,也不多问,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三菱蒙特罗迅速回到了那一处缓坡处,陆为民将车头向着路外,雪白的灯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然后让隋立媛下车向前走出二十米,让她一旦发现前方来车就挥手示意,让来车停下来帮忙,自己先下去看一看。

    借助着汽车灯光,陆为民跳下路基下一米多高的坡坎,下边是一片倾斜的坡地,种满了小麦,虽然看不清楚麦地里的情况,但是毫无疑问那辆车应该是冲出了麦地,直接冲到了麦地下边的另一块地里。

    陆为民沿着麦地边缘滑下去,终于可以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巨物栽倒在麦地坡坎下,因为惯性车头扎在地里之后然后又翻了一个滚儿,斜着仰倒在有些坡度的地里,那一丝灯光就是从一个尚未摔坏的车灯里发射出来,只不过被麦苗遮掩,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相当黯淡。

    一阵痛苦微弱的呻吟从汽车里传来。

    陆为民小心翼翼的蹒跚专沂那辆丰田巡洋舰,这会儿它是真正变成了陆地巡洋舰,只不过这麦田的确不太适合它巡航。

    借助那一盏车头灯,陆为民从粉碎的挡风玻璃里勉强可以看见司机被死死的卡在了车里,没有了反应,而另外副驾上的是一名年轻女子,隐约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满脸血污,她也同样被卡在了车内,身体呈一种奇异的扭曲状,但是还有神智。

    看见这幅场景,陆为民也有些没抓拿,这种情形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知救护人员,外人营救反而容易出危险,但是刚才下车时,陆为民就看了看大哥大,根本没有信号,这一带依然属于浅丘区,而洛门这边的无线基站建设显然没有跟上,无法覆盖这一区域。

    但是看眼前这个女孩子血流不止,陆为民不知道自己这样跑回洛门通知医院和消防部门再来出急救车,这女孩子能不能支撑得住。

    此时陆为民只能尝试一下,看看是否能把这两个人从车里接出来,如果能所,自然好,不行,他也只有马上开车返回洛门求救了。

    陆为民爬上斜翻的汽车,用力拉车门,一次未能拉开,但是幸运的是第二次终于将车门拉开,少妇终于看到了陆为民,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微笑,“救救我们。”

    “别动,你放心,我会救你们。”陆为民咬着牙关,在车体上挪动身体,车体是斜翻着的,他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一加上去会不会让汽车重心发生变化,再度翻转回来,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动。

    好不容易把车门掀开陆为民替对方解开保险带,然后这才询问道:“你哪里受伤了,能不能动?”

    “我可能腿和肋骨都受伤了,你帮我一把,请您先救我老公,他很危险……”,少妇泪水已经从眼中涌了出来。

    陆为民从车窗玻璃破碎处将手伸进去,放在男子鼻间,感受到还有呼吸,定了定神,安慰对方,“别着急,他没事儿,只是你们能不能动?我不是专业医护人员,我不确定我帮你们出来会不会对你们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这里移动电话没有信号,我担心我如果去通知救护车,会耽搁你们……”。

    陆为民的确有些纠结,耽搁时间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而如果救护不得法,一样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害,两害取其轻,陆为民只能先询问对方自己的感觉,然后再来确定怎么做。

    “我还行,我老公他……”少妇泪如泉涌。

    “那好,你等一等。”陆为民吸了一口气,制止了对方多说,情绪激动对伤员无益,他小心的用脚将门顶住,然后双臂之力将少妇髋部托住抬起来,一点一点的将对方抱出车外,但是因为这一面车身距离地面还有那么高,他不得不暂时将少妇臀部横担在车体上,暂时放一放,等到自己跳下车,这才又把少妇抱下来。

    陆为民知道凭借自己很难把这两个伤者抱上去,他只能扯起嗓子喊了一声隋立娱,好在静夜里声音效果很好,隋立媛听到陆为民的叫唤,很快就摸索着从路旁滑了下来。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地面湿滑和姿势是否好看了,隋立暖滑下来时已经是满身泥浆。

    “立媛,你帮我一下,这位女士肋部和腿部都受了伤,我来抱她,你在前面帮我带路,找一个稍微平缓一点的坡。”长期的锻炼让陆为民体能很好,尤其是双臂力量更是竟然,这个女人不到五十公个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抱起,但是要想爬上这两道坡坎而又要不影响到这个女人的伤势,那还得要仔细琢磨一下。

    隋立媛听得陆为民这么说,赶紧在前面带路找路,还好这块麦田并不大,很快就找到前面有一条小道可以爬上第一块田,但是在第一块田要上路基就有些麻烦了,一米多高的坡坎说高不高,一个人自然可以轻易爬上去,但是你要抱着一个人又不能影响到她的伤势,就很困难了。

    陆为民正在为难,却看到自己停车处一道灯光射了过来,一辆汽车停在了自己车前,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啊,真的出车祸了!”

    “赶紧下去看一看!”另外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接上话。

    “是,首长。”那个年轻的声音应道,“有人已经先下去了,首长你别动,我先下去看一看。”

    “不用下来了,小兄弟,帮一个忙,这有一个伤员,你搭搭手,把她抱上去,在车座上放好下边还有一个伤员……”……”

    借助着汽车灯光,陆为民终于看清了对方也是两人,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应该是司机。

    看见陆为民站在沟坎下,把伤员托起来,小年轻赶紧伸手抱住,陆为民叮嘱了对方一句,然后就迅速返回下去,那里还有一个伤员。

    把司机弄出来稍微麻烦了一些,关键是司机陷入了昏迷,陆为民不清楚对方究竟伤在什么地方,只能摸索着钻进去把对方抱出来,好在那个年轻司机也很快就下来了,在他的帮助下陆为民总算是成功的把伤者托出。

    两人采取接力方式把伤者抱到了车上,然后不敢耽搁,约好到昆湖市人民医院急诊科会合,然后两个都迅速启动汽车,向昆湖方向驶去。

    从出事地点到昆湖还有将近五十公里,但是到昆湖境内的路况要比返回到洛门的路况要好得多,路平弯道少,车速也可以更快,而且昆湖市人民医院就在省鄙占旁不到五百米处,只需要一个拐弯就到,所以陆为民和那辆奥迪都选择了走昆湖而不是返回洛门。

    在上车时陆为民才得知这辆奥迪就是一直跑在丰田巡洋舰前面的那辆奥迪,他们也是看到后边一辆车急吼吼的在后边猛追,后来突然看到灯光一闪就再没有了灯光,当时也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在跑出几百米之后,司机才和那位老人说起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老人才让司机赶紧开车回来看,结果没想到陆为民他们已经先下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两名伤员都已经送到了昆湖市人民医院急诊部,两人都迅速送进了手术室,尤其是男性伤员被诊断头颈部受伤导致昏迷,伴有颅内出血,相当危险,医生明确表示如果晚来半个小时,恐怕男伤者就基本上没救了。

    一直到把两名伤者送进了医院,陆为民和隋立媛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条椅上,放松下来。

    看着自己和隋立娱都是全身泥浆,自己一双金利来皮鞋彻底报销,隋立媛那一双筒靴更是泥糊糊的,刚换上的牛仔裤上也泥浆满布,陆为民和隋立媛都不禁面面相觑。

    陆为民伸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九点过了,现在要赶回昌州估计至少也得要十一点,陆为民忍不住苦笑。

    整个急诊部里也是一片狼藉,大年三十夜医院也不清净,不时有肠胃出问题或者喝酒喝多了的病人进来,也有被鞭炮炸伤的伤员前来,陆为民甚至还碰上了一个吃鱼被鱼刺卡在喉咙里的也送了进来。

    “现在怎么办?”隋立娱坐在陆为民旁边有些局促不安,虽然这里是昆湖,没有人认识他们,但是隋立媛还是不习惯这样和陆为民共同出现在公共场合下,万一在这里恰巧碰上一个认识的人,那就真的麻烦了。

    隋立娱知道虽然自己名声很大,但是那也是以讹传讹,真正认识自己的并不多,但是陆为民不一样,他是一县之长,又在洼崮担任了一年区委书记,这全县六十多万人口里,谁敢说没有两个认识陆为民的就在这昆湖呢?

    “恐怕还得等一下,我问了刚才那个女的,给他们家亲属也打了电话,他们昌州的亲属应该很快就会赶来。”陆为民挠了挠头,正欲再说,电话就响了起来,还是那边家属打过来的,也是大哥大号码,里边已经是哭声一片,陆为民赶紧在电话里安慰对方,告诉虽然伤员伤很重,但是估计生命应该保住了。

    陆为民刚挂下电话,急开室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那位是病人的家属,请把费缴了?”

    陆为民和隋立娱都是一怔,陆为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还是隋立娱接上话,“我们也是路上遇上的这起车祸,我们联系过了,家属正在从昌州往这边赶,估计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这里,到时候……”

    “恐怕不行,你们得先把抢救费先交了才能手术,病人恐怕没办法等那么久,如果出了问题一切责任得由你们来负。”护士的声音很甜美,但是语气中却不容置疑。

    陆为民一阵心火乱窜,自己这不顾一切把伤者抢救送到医院,现在送到医院进了手术室了,医院居然说一切责任得由自己来负,原因就是自己如果不缴所谓抢救费的话。

    陆为民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长相倒是挺俊俏的美妇,三十来岁,皮肤白暂,脸盘子也挺靓,但是这话语从她嘴里冒出来,立时就让陆为民对她的印象拉低了许多。

    似乎被陆为民阴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憷,但是很快美妇就有倨傲的昂起头,这不过是医院里的规矩,如果个个急救病人都送进来无人交钱,那医院还不早就破产关门了?这坏了规矩就是天大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说,唯独这规矩不能坏。

    “我说了,我们不是他们的家属,我们也是路过救人的,现在救人要紧,先做手术,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来处理,我们也没有走人,难道说你还我们赖账不成?”陆为民强压住内心的火气,咬牙切齿的道。

    “这是医院的规矩,不会因为是什么人什么状况就破,请你们谅解,既然二位是做好青救人,那就请好事做到底,先缴付一部分费用,等他们家属来之后,让他们家属在付给你们好了。”

    美妇飞快的语速并没有影响到陆为民的理解,他只觉的自己内心的怒火要真的被点燃了,但是隋立媛抢在他发作之前插话了,“对不起,我们觉得医治病人为上,至于说医药费,我们因为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也许不够,但是我们愿意先竭尽所能按照你们的规矩办。”

    “那就好,我们也是按制度办事,这是一个单位最起码的制度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可以例外!”

    美妇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两个如泥猴一般的这对男女,大年三十会有这样的好心人,把一对素不相识的伤员送到医院手术室里还不走?如果他们不是肇事者,那就真的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了。

    得让人盯着这两人,别让他们跑了。

    “如果一个像医院这样的公益单位的制度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设计那么我真的有些担心这样的单位宗旨蜕变成什么样了,昆湖市人民医院还有没有共产党的党委领导?如果没有,那么这个招牌里边的‘人民’两个字也应该去掉才合适。”陆为民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

    “你!放肆!”美妇愤怒的目光在陆为民脸上逡巡,恶狠狠的道:“你愿缴不缴,随你的便!”

    “缴,当然缴,你是刀俎,我们是鱼肉,那还不得由您说了算?”

    陆为民几乎要暴走了,但是却不能不屈服人命关天,他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斗气儿耽搁一条生命?

    他身上只有两千块钱,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想到需要带多少钱这两千块钱也是想到也许需要给隋棠和石梅压岁钱,或者也要给隋立媛买点儿东西,隋棠不说了,石梅虽然工作了但是在他心目中也是小妹妹,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

    “为民,我们还是救人要紧,别争了。”隋立媛的话让陆为民稍稍压抑住一些火气“我知道,我不会和这帮人一般见识,只是这白衣天使的名头却被铜臭味道给彻底淹没了,我去交钱。”

    陆为民气哼哼的跟着那个美妇去交费处缴费看见护士装下那个女人扭动着浑圆饱满的臀部,一种莫名的邪火却窜起来,难怪小日本的sm喜欢用护士装来做道具,像这种护士,你想不起火蹂躇她都不行。

    段子君远远的看着那个浑身泥浆的年轻人和医院方面交涉,距离不足十来米远,他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尤其是陆为民那一句昆湖市人民医院还有没有共产党的党委领导,招牌里的“人民”两个字该去掉两句话出来,更是让段子君白眉一掀,眼中却满是欣赏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年三十夜里遇上这样一件事情,更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到了医院之后出现这样让人无法接受的情形,但是更让他忖眼前这个年轻人感兴趣的却是这个年轻人处理事情时的冷静理智,并没有因为自己内心的愤怒就冲昏了头脑以至于耽搁了正事儿,这种顾全大局的忍辱态度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更不简单。

    陆为民并没有像段子君想象的那样从容平和,他肚子几乎都要气爆了,本来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无奈,总不能见死不救,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个除夕夜要想赶回家几乎就是白日做梦了。

    原本他是打算要把隋立媛送到石梅那里之后还要去看看岳霜婷的,岳霜婷一个人在医院里守护父亲,他能够理解岳霜婷此时的孤寂和渴望,所以他打算在医院里去看一看岳霜婷,然后才赶回家和甄妮一道渡过这个除夕夜。

    现在可倒好,这要等到对方家属赶到,估摸着李少也是十一点左右了,这才要赶回昌州,起码也是般也十二点过,甄妮现在还在御景南苑那边等着自己去接她呢,现在一切全部泡汤,想到这里陆为民就觉得烦躁,现在还遇上医院里这帮眼里只有钱的家伙,如何不让他感到愤懑,尤其是对方还把自己当犯人一般防着看着,深怕自己溜了的模样,陆为民心里就更是憋屈。

    “小伙子,别和医院里这帮人一般见识,做事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

    陆为民这才注意到先前那辆奥迪车的乘客就在自己面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爷,不是我上火,这帮人也太势利了一点儿,我都不明白我们现在的医院究竟是怎么了,一切向‘钱’看这个道理看来是深入骨髓了,市场经济是好事儿,但是如果把本来该政府承担的公益性职责都给渗透了,那就可太危险了。”陆为民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口道。

    “嗯,说得很有道理啊,小伙子,你在哪里上班?”段子君上下打量了一下陆为民。

    虽然陆为民驾驶了一辆三菱越野不像是政府干部,但是陆为民这一番话里流露出来的气息却让段子君更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政府干部,而且多半还是有点儿一官半职,只是段子君实在看不出对方这个年龄会是一个什么级别的领导干部,股级还是科级干部?

    似乎都有些太年轻了,或者是坐机关办公室的?

    陆为民也在揣摩着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究竟是什么来头,先前那个年轻司机的一句首长称呼让他就是一怔。

    这年头当领导的很多,但是敢称呼为首长的,陆为民觉得只怕昌江省也找不出来几个这位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翌铩,尤其是举手投足间那股子不凛自威的气势不是一般干部所能具备的。

    草绿色的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胸前挂着一支钢笔,身体笔挺,身体相当硬朗,一点儿也看不出年龄已经是七十好几奔八十的人了。

    只是看着老者的模样,精神虽好,但是估摸着也至少是七十好几以上了,就算是原来担任过领导职务,估计也应该是退下来了。

    “我在丰州地区那边政府里工作。”陆为民回答得有些含糊,倒不是说有意隐瞒什么,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刻意显露。

    “丰州地区?没有听说有一个丰州地区啊,对了,是新成立的吧,原来黎阳地区分出来的?”老者皱起眉头,然后又恍然大悟,“南黎阳地区现在就划给丰州了吧?”

    “对,南黎阳地区七县市,丰州、古庆、南潭、淮山、大垣、双峰、阜头,新成立丰州地区,有几年了,大爷,你怕是有些年成没有在昌江吧?”陆为民也听出老者口音虽然也是昌东地区口音,但是却夹杂了一些北方宫话的音调,而且对丰州成立地区这样的情况都好像不太清楚,显然对昌江的情况并不熟悉。

    “嗯,出去很多年了,今年回来看一看,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件事情。”段子君朗声一笑,“也算是结上一段善缘吧。”

    陆为民也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看似老古板的老革命,话语里倒是相当豪爽,正欲再说,却见那个美妇又疾步走了过来,陆为民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他现在是见到这个令人厌恶的护士心里就昭应得慌,简直像个冤魂一般。

    “喂,你们恐怕还要交一千块钱才行,那个女的要输血,否则……”美妇脸上那矫揉造作的表情,看得陆为民火气禁不住的往上冒。

    “不是说好先交两年么?怎么又要交一千,输血难道就不算在抢救里了?”

    “当然不算,抢救只是只手术,不包括输血!赶快交钱,否则后果自负!”女人声音比陆为民更大,气得陆为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还是刚刚到车上换了一身干净衣物的隋立媛赶了过来,“我这里还有八百块钱,能不能先交八百?我们身上的确没有钱了。”

    段子君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看模样这女子似乎要比这年轻人大一些,说这两人是夫妻吧,总觉得不像,说是处对象吧,也缺点儿味道,是同事,好像又多了几分亲昵,他还真看不出来两人关系。

    不过他的心思很快就转移到了眼前这场争端上来了。

    “不行,必须要交一千块!输血费用很贵,你们应该清楚。”美妇断然摇头,“这是制度!”

    看到陆为民气得发紫的脸,段子君适时插上话,拿出两百块:“好了,我这里有两百块,正好可以凑齐一千块,你们赶紧救人吧。”

    隋立媛感激的接过段子君的钱,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跟着美妇护士前去交钱去了,只剩下陆为民和段子君二人。

    “大爷,多谢了,还没有请教您贵姓。”陆为民松了松颈项上的领带,实际上他的领导已经松了一次了,只不过这一会儿暴怒之下他觉得自己脖子似乎又粗了一圈。

    “我姓段,你叫我段大爷吧。”段子君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去的二女,若有所思的道:“医院沦落成为称斤论两的市场,这种现象恐怕要不得。”

    陆为民还欲说什么,却见那个小司机已经小跑过来,手里也拿着一部大哥大,递给老者,“首长,省里的电话。”

    段子君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电话,是省委办来的电话,询问他在那里,说省委田书记很关心他的行踪,想要和他通电话。

    段子君这一次回昌江并没有通知省领导只是和省委老干局打了一个招呼,想要借用一辆车回洛门老家去看一个昔日战友,谁曾想老干局这边立即就像省委汇报了,田海华、邵泾川以及汪正熹都纷纷打来电话询问,但是都被段子君婉拒了,只是借了一辆车外加司机。

    作为一个老干部,尤其是在昌江担任过主要领导的他,深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很容易引来无数人的猜测揣摩,所以他不想去任何官方场所,也不想和任何官方人物见面退下来就要保持谨守自持的态度,这一点段子君很坚持。

    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形让段子君的确很生气,原本古井不波的情绪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海华同志啊,你好,我是段子君,我现在在昆湖市人民医院,不,我没事儿,是我目睹了一场车祸伤员在医院的处理情况,我觉得我有一些情况需要向你通报一下需要引起我们一级党委政府的重视,

    段子君语速不快不慢,条理清晰语气平和,但是听到电话另一端的田海华耳中却无疑是别有一番味道。

    段子君是77年到80年的昌江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委会主任,后来先后担任了国家机械工业部部长和铁道部部长,82年十二大当选中顾委常委,87年再度当选为中顾委常委,现在虽然退了下来,但是其在昌江和中央都有着县东港的影响力,准确的说和中央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都保持着相当密切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田海华如此关切段子君行程的原因。

    对于段子君的简朴淡泊性格田海华也早有耳闻,这一次段子君悄然返回昌江并没有通知昌江省委,后来都是他的生活秘书因为考虑到段老要到洛门老家看望一位昔日二野的老战友,没有车不太方便所以才给昌江省委办公厅打电话联系上,没想到段子君对此大发脾气,把生活秘书狠狠批评了一顿但是还是接受了昌江省委安排的一辆奥迪车独自去了洛门战友那里,甚至连生活秘书都没有带。

    “段老,省里工作还存在不少问题,您批评得对,我会马上安排人过问这个情况。”田海华听完段子君的话之后立即表态,“您看您现在是不是需要……”

    “海华同志,我没有什么,你不用管我,……”听得电话里田海华语气很诚挚急切,段子君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比苛责下边具体办事的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制度规则恐怕有悖于我们党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希望海华同志能够关注一下这方面的工作。”

    陆为民在段子君接电话时就主动走开了,这年头像这么大年龄的老干部还配有移动电话,还真是不多见他实在想不出这位老者是何方神圣,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位老者来头不小。

    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想其他现在已经是快十点了,两个伤者的家属都还没有到来,这可是年三十夜,陆为民想到这里就不由得长吁短叹,这回去之后免不了又要一番好解释,岳霜婷那里倒是好说,打个传呼说一声,或者干脆去跑一趟,见个面几分钟就能搞定,可是甄妮那里可不好说,本来说好了一起去自己家坐一会儿,可现在自己回去起码也是十一点过了,还去干啥?

    陆为民不得不预先打传呼给两女都先[破晓小荡提供]解释一下,否则就没有好脸色看。

    隋立媛倒是相当知趣,很安静的坐在一旁,还抽时间把汽车车上座位清理打整了一番,大概也是要给陆为民腾出时间来打电话。

    看见段子君终于打完电话,把电话递给了他的小司机,陆为民这才重新走过来。

    “对了,小伙子,还没有问你姓什么呢。”段子君微笑着打量着陆为民,看见陆为民手中也有一部大哥大,颇为惊讶,心里也有些不悦,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回到昌江这几天里,看到手持大哥大的人不少,这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社会在发展,昌江省人民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改善和提高,只是这个年轻人人如果是党政干部,这么年轻就能配得上大哥大,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

    再联想到这个年轻人驾驶的那辆三菱越野车,段子君对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就感兴趣了。

    “段大爷,我姓陆。”陆为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家属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段大爷您可以先走,今晚可是除夕夜,一家人团圆的时候,离了您,您家里可就不成席了。”

    “呵呵,我家里人都不在昌江,我今年回来一是要回老家看看,二是去看看几个老伙计,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有一家人,女儿有女婿那边,儿子还得要顾及媳妇那边,我今年就给他们放了假,自个儿回昌江来,他们也乐得解脱一回。”段子君朗声笑道。

    “哦,段大爷,看不出您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豪爽洒脱啊。”陆为民顺口恭维道。

    昆湖市委书记周少游一直到放下电话时都没有搞明白田书记怎么会如此罕见的大发雷霆,而且是在年三十夜里。

    田书记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只说昆湖市人民医院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淡薄,对待急救伤员的态度令人发指,让他立即处理好昆湖市人民医院处理刚送来的两名伤员急救事宜。

    因为吃不准究竟是什么情况让田海华如此勃然大怒,周少游也只能马上给分管卫生的副市长金晶打电话,让她马上去市医院处理这件事情,他随后就到。

    金晶也不知道这大年三十的,周少游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要让自己去处理一起普通车祸抢救事故,而且听说还是在洛门境内出的事情,但是周少游在电话语气很急促,她也不敢怠慢,搁下年夜饭,径直就奔市医院来了。

    金晶倒是相当谨慎,到了市医院之后先把值班院长叫来询问情况,没想到值班院长一问三不知,虽然知道好像是一个车祸急救病人送进医院手术,但是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一样一无所知。

    没等金晶问清楚情况,市委书记周少游已经一个人赶到了,金晶见周少游真来了,这才意识到问题恐怕不那么简单,一边让值班副院长赶紧去了解情况,一边让人通知院长赶紧赶来。

    情况很快就搞清楚了,原因很简单,还是抢救费和输血费,这都是按照昆湖市人民医院的制度来执行的,只不过昆湖市人民医院制度里也有一条,如果在遇到紧急情况下,要先抢救病人为主,后续费用可以追缴,但这一条在急诊部里都心照不宣的被忽略了。

    陆为民看见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的一行人的架势就知道多半是昆湖市里边的领导来了,身旁的段大爷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这老家伙见到昆湖市领导来了就溜边儿了,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好在病员的家属也刚刚赶到,陆为民顺理成章的就把病员家属推了出去,而当昆湖市的一干领导们旁敲侧击的询问起伤员情况时,躲在一边儿的陆为民也有些纳闷儿是谁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把昆湖市委书记和副市长、卫生局长都给召唤来了,似乎最可疑的家伙就是那个段大爷,但是能让昆湖市委书记亲自过来,这会儿却又不声不响的溜了,这也太不地道了。

    周少游一干人详细询问了接待送伤员进医院的那位护士,那个长得挺不赖的少妇看到市委书记和副市长以及卫生局长围着她亲自了解情况,脸早已经吓得煞白,先前的倨傲得意早已经消失无踪,但是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只说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以及还有一个老头子,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周少游很快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能让省委书记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过问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从田书记口气中他也听出田书记对医院的处理方式相当愤怒,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半晌没有说出个究竟来,显然其中有蹊跷。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熊院长,你们市医院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少游瞪起眼珠子看着在他面前不断擦拭着额际汗珠的这个带班副院长,“两个伤者入院了,而且已经在手术了,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处理程序,但是我怎么听到这里边有些不一样的味道呢?金市长,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要藏着掖着,真要弄出大事来才满意?”

    听得周少游语气陡然转厉,金晶也有些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在帮医院方打什么掩护了,真要让周少游觉得自己在合伙起来打埋伏,那对自己就太不利了。

    “周书记,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能就是伤者进医院时,医院要他们及时缴费,有了一点儿言语上的争执,但是医院还是很负责的在履行职责,两个伤员都及时得到了救治,现在那个男伤员还在手术室里,所以……”

    金晶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周少游已经不客气的打算了对方的话,“言语上的争执?及时缴费?是不是没有及时缴费时,你们医院就没有给病人及时做手术?是不是唵?你们医院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谁接待的这两个伤员?”

    熊院长的目光落在了早已经瑟瑟发抖的美妇护士身上,此时他虽然有些替对方遮掩一下,但是面对市委书记的怒火,别说是另一个副院长的相好,就算是院长的相好那这个时候也只有挥泪斩马谡了。

    “张护士长,你是怎么搞的?院里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对危重病人,尤其是突发性的危重病人,都要以抢救伤病员的生命健康为第一要务,其他都可以下来再说,你是怎么在领会院里的精神?!你这是在玷污我们医院的名声,简直就是害群之马!”熊院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马上停职,自己去作出深刻检查!”

    被副院长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弄得魂飞魄散,虽然早就有一些思想准备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直接让自己停职检查?!美妇护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周少游自然没有多少心思来管市医院内部的处理事宜,他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这件事情的内情,是谁直接向田书记告了状,而他现在又该怎么来把这件事情在田书记心目中造成的恶劣印象给挽回来。

    当陆为民看到周少游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心里就咯噔一响。

    他没想到对方目光如此锐利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而且很显然认出了自己。

    当时他看到周少游过来时就赶紧躲在了一边,把伤者家属推了出去,甚至连与伤者家属交流都没有来得及,好在这些伤者家属虽然感激,但是心思都放在了伤者身上去了和这些昆湖市的领导们说了几句之后就都到急诊手术室那边去了。

    周少游的态度和那位熊院长的态度让陆为民心气顺了许多,事实上他也清楚这种痼疾并不仅仅只存在于昆湖市人民医院,在丰州地区中心医院甚至双峰县人民医院恐怕也一样存在,只不过自己以前从未遇上过而没有切肤之痛罢了,今天遇上了,就觉得难以接受了,所以当时他非常愤怒,但是过了那一刻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

    这不完全是那个女护士长的态度或者说思想有问题而是制度性的痼疾。

    当医院逐渐从公益化向商业化过渡时,这种机制变化带来的一系列的变动,自然也就使得具体执行着不能不考虑商业化后医院所需要的利益最大化,那么专注于商业利益的获取自然就成了首要任务,而其他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咦?”听到周少游一声咦之后,陆为民就知道自己无法躲在后边了,他只能苦笑着快走两步迎上前去,“周书记您好。”

    “小陆,真是你啊,呵呵,我就说是谁把这事儿给我……”周少游话语尚未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陆为民就算是夏力行的前任秘书也不至于这么大面子,还能让田书记为这事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夏力行也不至于这样不理智,还会把这种事情捅给田书记才对,真要是眼前这个家伙告状,那夏力行顶多也就是给自己打个电话了不得了怎么可能田书记会来过问?

    陆为民也知道周少游先前肯定有些误会,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周书记,虽然送伤员的是我,虽然我当时也很愤怒气恼,但是我可没敢告您的状,就算是要告状,我也得直接向您告不是?”

    周少游和夏力行关系不错,准确的说,他们都是属于田海华一个阵营的,和田海华关系都相当密切。

    周少游是从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下来担任昆湖市委书记的,而昆湖市是全省第二经济大市,仅次于昌州,周少游到昆湖担任市委书记已经两年多时间了,据说这位年富力强的书记,很大可能性会很快回省里担任省级领导,比如副省长。

    “哦?”周少游也有些纳闷,如果不是陆为民把这事儿捅上去的,那会是谁?这会儿田书记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去多问,只能憋在肚子里暗自琢磨。

    陆为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把那个老人的情况说出去,想了一想之后,陆为民才悄声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周少游。

    如果不出所料,周少游能够这么快赶过来,肯定是接到了省里边大佬的通知,而能让省里大佬这么快就给周少游打电话而周少游亲自赶过来,可以想象得出会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但是能够直接和田海华对话的,这昌江省能有几个,就算是那个老者真是从京里来的,但是能有这么大影响力号召力,陆为民也不认为就有多少,或许是田海华很念旧?

    “哦?”听完陆为民的小声介绍,周少游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肯定是省里哪位早就退下来的老领导,遇上了这种事情看不惯,所以就给田书记打了电话,这年三十夜,出这种事情,谁心里都不痛快,尤其是这种事情,“知道那位老同志是谁么?”

    “周书记,我是真的不知道。”陆为民很坦然的摇摇头,“不过他说他是才回昌江不久,省里肯定有人知道。”

    “唔,我知道了,小陆,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昆湖的耻辱,金市长下来之后会好好整顿一下医院的风纪,今天是年三十,我就不留你了,估计你也要忙着回去,……”

    和周少游道了别之后,陆为民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医院,就被伤者家属围住了。

    陆为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救的居然是两位台湾同胞,伤者的父母对陆为民无比感激,但是陆为民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了,没有容对方多说什么,陆为民就匆匆告别离开了医院。

    伤者父亲应该是一个台商,虽然陆为民不清楚这个台商是干啥的,但是对方的名片里带有鸿基电子四个字还是让陆为民有些意外。

    《台湾同胞投资保护法》据说会在三月的两会期间进行审议,估计不出意外将会得到通过,而一些消息灵通的台湾同胞已经开始积极谋求在大陆投资建厂,这也掀起了台湾同胞进入内陆地区的一股热潮,而昌江也是台湾同胞进入的一个热点地区。

    估计这位季耀坤先生也应该是其中一员。

    伴随着昌江投资环境气候的改善,无论是台商港商还是外商,来昌江考察投资的人数都大为增加,尤其是以基础条件较好的昌州、昆湖、青溪这几个地市为甚。

    昌州无疑是台商港商以及外商的首选地,良好的基础设施,丰富的人力资源,加上作为全省省会核心城市,迅速吸引了不少外来投资,而对于丰州、西梁、昌西这些地方来说,港商台商和外资都还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奢望,尤其是亚洲国际事件更是给昌江省内这些偏远穷困地区的招商引资带来了一片阴影,让很多地方政府都有些杯弓蛇影,深怕再度出现类似事情。

    像港商台商来内陆投资的企业以一些加工企业为主,主要也集中诸如食品、初级电子、成衣、鞋类、纺织这一类劳动力密集产业,廉价的劳动力和优惠的招商引资条件是吸引这些企业来内陆投资的最大优势。

    所以在接到对方名片之后,虽然归心似箭,但是陆为民还是和对方相互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希望能够在过了今晚这个特殊时间之后,再来寻找机会。

    隋立媛早己经上车等候着陆为民,陆为民刚来得及走近汽车,就看到了停放在一隅紧挨着自己这辆车的奥迪,段姓老看见陆为民过来,也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处理好了?”

    “段大爷,你不厚道啊,把责任全部推给我,嗟,这是人家家属还的钱,你的两百元。”陆为民随手递给对方,打量了一下老者,“除夕夜了,大爷还是早些回去吧,就算家人不在,也可以回去看看春节联欢晚会啊。”

    “一个人孤苦伶仃,有啥好看的?没意思。”段姓老者摇摇头,“怎么,怕我缠上你,耽搁你回家了?”

    “嘿嘿,大爷,我没那个意思,不过这除夕夜,家里人在一起团聚也是一个风俗习惯吧。”

    陆为民也不知道这老头想要干啥,周少游的出现让陆为民意识到这位老者恐怕来历不凡,或许是以前的省领导,周少游那副郑重其事的态度,足以说明肯定是省里主要领导给他打了电话,这位段大爷能和省里主要领孚牵扯上关系,而且这辆奥迪一看牌照也是省里边的小号车,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呵呵,我这个孤老头子就只有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过这个春节了。”段子君笑着打趣。

    “要不,您要真不嫌弃,一块儿我家里去怎么样?我家是旧5厂的。”陆为民犹豫了一下建议道,这个邀请有些唐突,但是对方那么说自己若是装疯卖傻的没听出来,似乎也不太好。

    “算了,我老头子也不至;这么不懂规矩,年三十夜还去别人家,那还不打扰你和你媳妇亲热?”段子君摇摇头,“对了,你是大学毕业生吧,家在黎明厂,怎么会到丰州去工作?”

    陆为民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知道炬厂的正式名字是黎明航空机械制造厂,也有些意外,愣怔了一下才把自己母亲是丰州那边的人而父亲是1鞌厂这个情况说了说,顺带也不动声色的解释隋立媛不是他媳妇,而是他表姐,这次是顺带一起回昌州过年。

    “要不这样,段二爷,我看你也是难得回一次昌州,明儿个大年初一铜牛观有大庙会,您肯定知道,热闹着呢,如果您有兴趣,我陪您逛逛?”陆为民对这个性格爽朗的老人也很有好感,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头,但是像这样的老干部自然也有其底蕴,能够和这些老干部搞好关系,也是好事,没准儿日后也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啊,那可就这么说定了,这铜个观大庙会我都有十多年没有去看过了,你可别哄我老头子开心啊。”段子君喜笑颜开。

    “那哪能呢?那咱们约父,明儿个上午,是在铜牛观前广场见,还是我给您打电话?”陆为民赶紧道。

    “打电话不方便,铜牛观广场那么大,不好找,你说个具体位置和时间,咱们在哪儿碰头就行了。”段子君兴致盎然的道。

    “行,那就明早九点,在铜牛观门前左边儿那家永记蒸糕店见面,顺便尝尝咱们昌州的蒸糕怎么样?”陆为民觉得这老头子还真是有些意思,做事儿透着一股子认真味儿,也就笑着答应下来。

    “好,我也好久没尝过蒸糕了,明儿个好好尝尝,不见不散。”段子君兴奋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走吧,你家里人肯定也都在等你了。”

    ……………………”。

    隋立媛一直就在车上坐着看陆为民和那个老者谈话。

    她本来觉得自己坐在车上似乎要有些不太礼貌,但是却又觉得自己下车来出现在对方面前不太合适,最终还是决定就呆在车上,误会就误会,总比日后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好。

    没想到陆为民和那个老者谈得挺上兴,好一阵后才看到陆为民和老者挥手道别。

    “为民,那个老大爷看样子对你挺亲近,真看不出你们以前不认识。”

    “唔,应该是个老干部,而且是个资格很老的干部。”陆为民点点头,启动汽车,“老头子一个人回昌州,没事儿干,闲得无聊,能抓住我这样一个说得拢话的,当然不肯松手了,明儿个我陪他去逛逛铜牛观的大庙会。

    对于陆为民的话语,隋立媛没有任何反应,实际上她也无法做出反应。

    她不可能跟着陆为民去逛庙会,这一点她很清楚,自己和陆为民这种不能见光的关系实际上在今天就已经相当危险了。

    虽然哪个老头不太清茅自己和陆为民的关系,但是像年三十夜里,能够在一起的,除了家里人基本上不太可能与其他人,尤其是还是一对男女,要么就是夫妻,要么也该是处对象的男女,而那个老人很显然和陆为民属于一类人,都是干部,弄不好日后也还会有交集,自己出现在这种场合下就相当危险。

    似乎是感受到了隋立媛的沉默,陆为民也有些歉疚,手伸到了隋立媛的颈项上抚摸了一下隋立媛丰腴粉嫩的脸庞,“对不起”……”

    “不,为民,别这么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很满足和喜欢现在的生活,真的,出了担心我牵累你,其他我真的非常满足和喜欢,嗯,说句没脸没皮的话,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至于哪种方式,我不在乎。”

    隋立媛的目光中流淌着一种让人迷失的温柔,脸上那种满足欣然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让陆为民禁不住心醉神迷,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轻轻抚弄着隋立媛颈间软肉,细细摩挲着她的耳垂。

    隋立媛很快就被陆为民这张亲昵的爱抚弄得有些难以自抑,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想要克制住从下体私处向全身四处弥漫的那种**,那足以熔金化铁的迷离眼波,浸润着淡淡体香的空气,更是让陆为民丹田腹下一股子火气腾的窜了起来。

    似乎从陆为民目光中看六了危险,隋立媛几乎是咬住嘴唇摇摇头,颤声道:“不行,为民,不行,不能在这里,太危险了。”

    虽然是在急诊部的卜车场,但是这年三十夜里车并不多,只有一台桑塔纳停在停车场入口处,而那辆奥迪早已经先行离开了,不过这里的确不是亲昵的好地方,一旦被人发现,那可真的就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陆为民竭尽全力才克二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火,伸手在对方腿上轻轻拍了怕,舒了一口气,收回手。

    “来日方长,我,我,我昨天那个广完,春节”声音如蚊蚋般的说完这番话,隋立媛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低垂下头,不敢抬起。

    陆为民当然烂白隋立媛话语中的含义,月经刚完,也就意味着整个春节她的生理周期都处于安全期,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欢好,这一句话也足以暴露出对方内心对自己的渴望。

    他只觉得全身发热,几欲爆发,**果不是这个时候又有一辆车打着大灯进了停车场,说不准他就真要不顾一切的恩爱缠绵一番了。

    从昆湖到昌州虽然有七十多公里,但是路况却要比从昆湖一直向东的路况要好得多,省道引5在洛门到昌州这一段已经和国道瀔1相汇合,而昆湖到昌州这一段更是直接改造成为一级干线道路,六车道,设计时速为八十公里,路况好,视野宽阔,司机驾驶汽车跑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所以每每司机从洛门那边一过来上了这段路都会下意识的加大油门。

    这一段路也是车祸频发路段,同样从昆湖那边过来进入洛门之后,也有很多司机不太适应,同样也是车祸多发段。

    三菱蒙特罗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分钟就跑完了这段路程,除了路况好的原因外,这除夕夜车特别少也是主要原因,平常时间跑完这一段再怎么也得要一个小时以上。

    进了昌州城,陆为民径直奔向石梅所住的地方,石梅原来是住单位上的单身宿舍,但是那里条件太差,久而久之熟悉之后,石梅就和一个同事搭伴儿租住了一个套二的老式房子,现在同事回老家休假,没人,隋立媛来了正好可以和她搭伴儿。

    把隋立媛送到石梅那里,石梅也是一个人在房里看电视,看到隋立媛来了也是非常高兴,在石梅面前隋立媛也不好多表现,好在下车时,两人都禁不住手眼温存一番,聊作安慰。

    从石梅那里出来已经是快十一点了,陆为民争分夺秒的赶到昌江医学院附属医院,岳霜婷早已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等候着陆为民,只是时间所限,两人也只能在车上如二十分之之前与隋立媛一般,手眼温存,热吻爱抚,险些就要在车上擦枪走火了。

    紧赶慢赶陆为民赶回1鞌厂生活区里把甄妮接到时也已经是十一点过了,甄妮的嘴早已经翘得可以挂上油瓶,不过在陆为民的刻意讨好温存下,倒是很快就融化在男友的爱抚中,几分钟后已经高高兴兴的和陆为民一起走进了好在看春晚的陆家屋里。

    一般说来在传统的家庭当中,一对男女走进对方的家中渡过除夕夜,吃年夜饭,基本上就意味着感情的稳定和公开了,陆为民带着甄妮上门,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这个态度,但是作为对自己弟弟最为了解的陆志华来说,她却总感觉甄妮并不是自己弟弟最佳伴侣,但是要说具体症结问题在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虽然并不太看好陆为民和甄妮,但是在除夕夜里,陆志华当然不会去煞风景。

    陆拥军、陆志华、陆为民、陆爱国,加上父母和甄妮,七个人将家里并不大的客厅里挤得满满实实。

    “大哥什么时候回沪上?”沙发太挤,陆为民和甄妮挤在一块儿,陆为民打量了一下很有些风尘气息的兄长,问道:“二姐都有宏图壮志,大哥难道还打算继续积累?”

    “你小子,撺掇志华好高骛远,栽了筋斗可疼得很。”陆拥军拍了陆为民的头一下,笑着道:“不过志华性格侄是很有冲劲儿,闯一闯试一试也是好事儿,就算是栽了筋斗,也可以长长经验。”

    “陆拥军,你这是乌鸦嘴,我不没出山呢,你就盼望着我栽筋斗?”陆志华没好气的道。

    这两兄妹年龄相差刁大,素来都是名字相称,一家人都早已经习惯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工口利于病,我这不过是提醒你一下。”陆拥军摇摇头,“我那边儿现在干得很顺手,虽然我也很想拉起大旗自己干,但现在一无资金,二无技术,三无经验,还差得远,我打算再老老实实在那边干两年好生积淀一下。”

    “大哥,我侄是觉得其实你要白己干也是一个锻炼积累,未必非要在人家手底下干。而且我觉得自己干对自己的锻炼作用更大,更能让你从各个方面得到成长,你想想,你自己干就意味着从技术、市场、管理和财务这些方面前需要你来操心,这难道不是对你一个更大的挑战和积累?我个人认为,不要指望一口吃个大胖子,哪怕是一个家庭作坊只要你能经营好,一样可以成长壮大,在这个成长壮大过程中,你能学到更多!尤其是现在我们国内的经济形势下,可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发展时期,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你会后悔。”

    陆为民的话六陆拥军有些心动。

    在沪上这两年从负责技术质量开始,成本控制,技术改造,再到市场销售,再到市场开拓陆拥军几乎放弃了一切休息时间扑在了工作上,连他那个同学都觉得陆拥军太努力以至于在每年年终的红包上都主动提出要给陆拥军一个大红包,而且对陆为民的薪水也是一涨再涨,这也是陆拥军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要离开企业的一个原因。

    但是他早就和自己孔个同学说起过,他来沪上就是为了锻炼,不是为了挣钱,他的同学也知道,只是陆拥军这两年如此敬业,让很多人都忽略了陆拥军当初要来沪上的目的。

    “三子这事儿我还真得琢磨一下,你说的也没错,自己当老板才是更大的磨砺锻炼,对自己更有挑战性,不过自己当老板也需要一些积淀我觉得我还有一些方面尚不成熟,不过你这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陆拥军点点头“不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当县长了,嘿嘿,我觉得就算是双峰是个穷旮旯,但是能当一县之长只怕也是一个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巅峰吧?怎么,有什么打算?”

    陆为民笑了起来,“哥,双峰这个穷旮旯还真不是一般化的穷,93年GDP不过两个多亿,财政收入不过两千多万,说得难听一点,沪上怕是一个大企业一年利润都要比双峰全县财政收入高不知多少,可双峰是六十多万人呐!双峰县百分九十六的人口实农民,可是你知道双峰农民今年人均纯收入是多少么?去年四百五十元,今年增速不低,超过百分之二十,但是也不过五百四十多元,五百四十多元,哥,你想想,在沪上打工的工人,一个月好歹也得挣个两百多块吧,高的三四百的可能也有吧?也就是说人家一个半月或者说两个月的工资,就想要相当于双峰农民干辛辛苦苦干一年的收入!这就是我当县长这个县的现状!”

    陆为民颇有感慨的话语把陆拥军、陆志华和陆爱国以及陆光宗和陈昌秀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甚至连甄妮都把目光投向过来。

    “我当这个县长也是引起了很大争议的,很多人表面不说啥,但是都心存怀疑,所以我也就憋足一口气儿要把这个活儿干好,要干旧的干得最好,要么就别干!在这个位置上就得要对得起这个位置,这就是我的打算!让双峰农民腰包能鼓起来,每年腰包里都要比上一年鼓胀许多,这就是我的目标!”

    “好!三子,就得要有点男人的气概!要做就做最好,人家越是质疑,回敬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成绩来证明!”陆志华狠狠的拍了陆为民肩头一掌,“你姐和你哥都不如你,就算是我们实现自己的理想也不过就是独善其身,顶多就是能独善几身而已,你是要兼济天下,最起码也是兼济几十万人的身,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你哥你姐强!”

    “姐,你别把我夸得那么高,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能不能做到那也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我觉得人总得给自己定一个高一点儿的目标,让自己能够倾尽全力拼搏去实现的目标,若是随随便便都能实现,这人生还有啥味道?”陆为民被陆志华这一掌给打得址牙咧嘴,苦着脸道。

    “三子,工业化是一个地区经济发展的根本基石,尤其是像传统农业地区,要想真正做到让农民脱贫致富,我觉得还是得大力发展企业,尤其是像我们国内这种人多地少的情形,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靠把农村剩余劳动力转化为企业工人才行。”

    陆拥军若有所思,结合着自己在沪上工作经验,给陆为民提出建议。

    “我在沪上工作,经常跑江六那边,他们那边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都很发达,内陆地区的很多农民都在那边打工,而他们那边不少人最初也是在乡镇企业或者别的私人企业里打工,学到技术或者摸清楚了市场,就自己开厂,然后招聘这边内陆地区过去的打工农民,完成原始积累,很多企业都是这样迅速发展起来的,这不但带动了他们经济发展,而且也为这些来打工的农民解决了一份可以让他们每个月都能有一两百甚至两三百块钱的收入,算一算,一个人光是工资收入就能有一两千,就像你说的,这就是纯收入,相当于在家里干农活儿的好几倍!这就是差距!”

    “对,我也是这么考虑力;,沿海地区之所以能发展起来,之所以私营经济能够迅速成为一个地区的主打力量,关键还是一个发展氛围,那边很鼓励发展私营企业,或者说那边本身就有这种传统,但是像我们这边以农业为主,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多少这方面的意识和观念,这就需要政府有意识的去培育、弓导和催化,促成市场经济的形成。”

    陆为民点头认同自己兄长的观点,“现在我们的农民缺乏基本技能政府就应当要加强对他们的技能培训……”这样可以使他们的劳动力价值和价格都得到提升,同样也可以使一地经济发展的基本要素得到提高,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的过程。”

    “我在岭南那边跑了不少地之,也接触了几个行业,外资进来速度很快,它们也带来了先进的理念和管理经验,加上我们国内丰沛廉价的劳动力,我觉得向岭南和江浙这些各方面条件都已经先行一步的地方,应该很快就可以追赶上诸如所谓的四小龙,这其实也就是一个产业的梯次转移,三子,双峰这样的穷旮旯,要想先一步发展起来,那就得要在想办法让你们双峰的各方面条件尽可能的和沿海地区接近,或者说有些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有些方面却可以力压一头,各有千秋,关键要看地方上这些官员干部的思想理念能不能迅速调整过来。”

    陆志华也插三二进来,她这一两年也是在岭南打拼,感受也很多,也正是在岭南那边见识经历了很多,才让她萌发了要回来创业的雄心。

    看见陆家几兄妹在那里说得厂飞色舞,甄妮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插言进去,这都在其次,关键是她根本就对他们说的那一切都不感兴趣,像双峰南阳的穷旮旯,没有迪厅,没有影城,没有酒吧,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城,没有方便的交通,没有卡拉OK厅,没有兴趣相投的朋友,一切都没有,甄妮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跟着陆为民去了那里该怎么生活,他可以忙工作,自己呢?难道说就整天在家里枯等他?她不想深想下去了。

    甚至连陆拥军和陆志华辞职出去打工她也一样无法想象,放着稳定安逸的工作不要,居然会跑出去打工,这简直不可想象

    依稀间,甄妮觉得自己似乎和陆家这些人有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跨越。

    陆为民很敏锐的觉察到了甄妮情绪不高,女孩心里藏不住事情,不过这是在除夕夜的家中,陆为民也不好过多的询问,一直到快十二点,陆为民和甄妮才准备离开。

    趁着甄妮去上厕所,陆志华把陆为民叫到一边儿,恶狠狠的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和甄妮住在一起了?”

    陆为民有些好笑,怎么二姐连这些事情都要过问?这也管得太宽了吧?

    “怎么了,二姐,我和甄妮住不住在一起又怎么了?问这个干嘛?难道说我都二十好几了,这种事情还要你来管?”陆为民笑着反问。

    “那你是真的打断和甄妮要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在政府里边工作,该结婚就得要结婚,否则你们领导肯定会觉得你这个人没定性不成熟,这对你的发展肯定有影响,如果你真的觉得甄妮是最合适的,那么就要趁早考虑结婚的事情,如果,我是说假设,你还没有考虑好,就不要随随便便和人家女孩子住在一起,那样既对你也不好,也会对人家女孩子的名誉有影响。

    女孩子不比你们男人,跟了人之后再要找对象底气都没有那么足了,尤其是外边人都知道的话,就更不好了。”陆志华正色道。

    陆为民啼笑皆非,但是心里却很感动,二姐就是这样的人,就事论事,虽然很偏爱自己,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却并不偏心,不过陆为民却听出了陆志华言语中的一丝担心疑虑。

    “二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

    陆志华皱了皱眉,“三子,我觉得甄妮好像不太认同你在丰州那边工作,她是不是很希望你调回昌州来?若是这个要求你不能满足她,你们俩会不会……”

    陆志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望着陆为民,看陆为民怎么回答。

    陆为民踌躇了一下,他没想到二姐把这个问题看得很清楚,而且直接点名了关键,如果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发生对立,会不会影响到感情。

    二姐显然清楚自己不会同意调回来,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怎么可能随便就调回昌州从头再来,就算是郭征现在已经担任了195厂的党委书记兼厂长,但是195厂架子大,规格高,更讲求资历,自己回厂就得从头开始,毕竟自己对于-< 读 吧 网 >-是一个新来者,纵然有郭征的青睐提携,陆为民估计要想走到厂办副主任这个位置上没有两年时间不行。

    更主要的是陆为民现在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了双峰上,他压根儿就没有再考虑过回厂的事情,连省委里他都没有跟着夏力行回去,怎么可能随便回厂里?

    “二姐,我不会回厂,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回昌州,双峰那边的工作我才刚刚上手,县长都还是一个代理县长,要等到今年年底才能正式选举,你说我可能走么?”

    陆为民眉峰深锁,咂了咂嘴巴。

    “甄妮有些不理解,她想我能和她在一块儿,可我和她说了,随着经济的发展,交通的改善会相当快,现在昌州到昆湖的道路已经全部改造成为一级道路,我今晚回来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就从昆湖到昌州了,昆湖到洛门的这一段道路很快也会改造,而且有风声出来说省里会上马两条高速公路,昌青高速和昌洛高速,昌洛高速一旦建成,昌州到洛门只需要一个半小,而洛门到双峰这段路也会进行改造,到时候双峰到洛门估计也就是两个小时,到时候也就是三个半小时,甚至三个小时就能到昌州,而且三月开始就开始每周只上44小时班,也就是每隔一周就会有一个星期可以休息两天,那样情况就会更好,我觉得这距离就不应该是什么问题了,何况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距离产生美,这样也许更好。”

    被陆为民的狡辩逗得一笑,陆志华随即脸又一板,“少给我油腔滑调,问题是甄妮是否接受你这个说辞?”

    陆为民窒了一窒,这才回答道:“她还有些思想不通,不过我会再做她工作,……”

    “如果她还是思想不通,不愿意呢?非要让你调回来呢?”陆志华步步紧逼。

    “这,我还没有考虑过。”陆为民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我觉得恐怕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才行。”陆志华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觉得你们俩在很多事情观点上就不一样,准确的说,就是人生观有差异,昨天我碰到了她姐姐甄婕,聊了几句,我倒是觉得甄婕这丫头挺懂事儿。”

    甄婕只比甄妮大一岁多,和陆为民年龄相仿,比陆志华略小两岁,但是陆志华语气里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味道。

    “二姐,甄婕的确要懂事儿一些,甄妮有些小孩子心性,也许再等两年就好了,……”陆为民一边说,一边也是有点儿自我安慰。

    “行了,你自个儿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拿主意,我只是提醒你别耽误别人也耽搁了自己。”陆志华没好气的道。

    “二姐,光是说我的个人问题,你呢?”陆为民反口问道。

    “我?没想过,你姐这性格脾气就这样了,说实话我压根儿没想过,也许是没碰见过一个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吧,所以我觉得现在一个人反而更自在充实,可以全副身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陆志华语气很平淡,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也许我本来就不喜欢家庭生活吧。”

    陆为民不敢再提,岔开话题,“姐,你说的事情现在办得怎么样了,劲风那边……”

    一说起自己公司,陆志华立即来了精神,有些矜持的点点头,“差不多了,萧劲风已经把款给我转过来了,这边儿我和我同学老公的单位已经正式签署了协议,我几个朋友和伙伴,他们在正月初七就会正式过来,先前他们已经来了一趟,在这边呆了几天,正月初七过后,我们的公司将会正式开门营业。”

    “二姐,看来你胸有成竹啊。”陆为民也有些好奇,陆志华对于搞这个保健品信心十足,在他看来就算是陆志华在雅芳公司和太阳神呆过,但是人家都是相当规模的大公司,而且品牌积累打造已经具有相当历史,像在昌江这样的内陆地区也要效仿,无疑还有一定难度。

    “三子,就像你说的,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雅芳进入国内最初不也是一样一片空白,但是这才多久,就已经在岭南打出一片天地了,说实话,他们的管理层对国内国情的了解未必如我们,太阳神依靠这个Cl企业形象识别系统迅速发展起来,其实这个Cl形象识别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也不是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虽然对企业形象塑造具有较为明显的效用,但是作为保健品企业来说,我觉得更重要的还是应当把保健品的效用深入人心,要让消费者对企业产品有更直观的认识,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太阳神有点儿舍本逐末了,而就目前来说,保健品市场依靠广告宣传来挖掘市场我觉得还大有潜力可挖,我有这个信心。”

    陆志华在这方面的判断分析让陆为民也刮目相看,只是在岭南那边晃荡几年,陆志华就能从她这几番跳槽的经历中捕捉到最精华最实质的核心,不能不说自己这个二姐在这方面的确有些天赋。

    “对于保健品来说,让消费者脑海中印象深刻才是王道,企业形象要不要,当然要,但是产品形象更重要,这一点上,我觉得值得好生琢磨。”陆志华目光如炬,语气中更是不容置疑,“至于说产品本身都还在其次。”

    陆为民心中感慨,没想到陆志华早就把保健品的本质看清楚了,关键在于消费者是否认可,至于产品效用是否获得消费者认可,很大程度取决于你的产品形象,这话并不错,往往有些产品带来的心理效应都能让人觉得效果不凡,但实际上那些保健品也许的确有些效果,但绝对不可能像企业自己吹嘘的那样神乎其神。

    “二姐,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要大干一番了。”陆为民笑了起来,自己二姐的脾性他很清楚,要干就要干到底,干得最好,在这一点上陆家几兄弟姊妹都有些相似。

    “要么轰轰烈烈的死,要么扬眉吐气的生。”陆志华傲然道:“你姐别的没啥,就有一身勇气胆量,不过三子,你姐借你这么多钱,如果真的这一次栽了,日后一样也会想办法还给你,只不过可能时日就会拖得很长了。”

    “姐,说这话干啥,就凭二姐谋定后动和这份胆魄,我就知道二姐一定会成功。”陆为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语气相当轻松,根本就没有把这笔钱放在心上,“钱挣来就是花的,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成功,但是最起码你要敢去搏一回,在这一点上,我和二姐你观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