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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安德健砸了咂嘴。(才子阁 e.c om)

    在陆为民的影响和建议下,安德健现在也基本不怎么喝白酒和啤酒,而改喝红酒了。

    或许是身体和年龄原因,原本白酒酒量相当大的他改为喝红酒之后,似乎觉得身体状况都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的减轻了身体负担,但是安德健准备把这个改变坚持下去。

    “我觉得喝红酒没有必要去太讲求什么国外那些洋酒品牌,长城干红挺好,张裕也不错,恰恰是来自国外的洋酒我反而有些不适应,是不是我太老土?”安德健含笑瞥了一眼正与杨达金碰杯的陆为民,把目光重新投向对面他右边的两个人。

    萧樱正式调到了宋州市文化局,一个星期之后,宋州市文化局任命萧樱为文化遗产保护处副处长,仍然是副科级。

    萧樱原本是希望到文化艺术处工作,哪怕不任职,毕竟专业对口,这样更容易上手,但是文化艺术处领导岗位已满,而且两个副处长年龄都不小,还有两三年就要退下来,这个时候调整可能也不太合适,而文遗保护处是新成立不久的处室,还只有一个处长和两个干部,人员相对简单,所以在杨达金的关照下,文化局那边很快就下了任命。

    饭桌上只有六个人,除了安德健外,陆为民、杨达金以及萧樱,也就是宋州市文化局两位局领导,一个是局长魏如超,一个是副局长令狐明道。

    “安书记说得对,现在咱们国内就有一股不太好的风气,崇洋媚外,什么都觉得是洋牌子就好,事实上以红酒论。就算是法国或者意大利,他们所产的红酒也是一些特别地区的酒才能叫那几种品牌,其他酒一样是杂牌,而我们国内的葡萄酒事实上品质并不差,像刚才安书记说的长城算是咱们国内第一品牌,而张裕历史更悠久,都有一百多年历史,在烟台的酒窖我去看过,的确很不简单,这些酒要比那些国外杂牌红酒好得多。”

    接上话的是魏如超。今儿个是萧樱请客,专门邀请了局里一把手和分管文遗保护处的副局长令狐明道,本来她想请一请局里的其他领导。但是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只请了一把手和分管局长。

    在宋州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熟人,唯有帮她跑调动的市委办副主任杨达金,所以也邀请了杨达金,也算是一个感谢。

    杨达金给陆为民打了一个电话。陆为民斟酌再三还是过来了。

    他觉得萧樱到宋州这边也不容易,一个人人生地不熟,虽然是杨达金帮衬着,但是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单身女子过来,肯定也会引起不少关注,纵然是杨达金有些时候也无法照应到。如果能够把安德健拉上,这就要好得多。

    所以他也就厚着脸皮过来,也请安德健参加。

    安德健倒是挺爽快的答应了。让陆为民也喜出望外。

    听说安德健要出席,让市文化局两位局长都是大为震惊。

    这件事情一直是杨达金在跑,杨达金现在虽然是市委办副主任,据说极有可能在年前就要接任主任,副秘书长的任命已经下来。而主任沈子烈现在已经是市委秘书长,只不过还没有任市委常委。也就还挂着主任职务暂时没有卸下。

    杨达金的面子不小,尤其是现在深得市委副书记安德健的器重,他的面子魏如超还是要给的,何况也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而已。

    再说了,文化局是清水衙门,一个科级干部都是干瘪瘪没啥油水,以杨达金的面子,完全可以安排调到诸如财政、交通、公安这些部门,最不济教育部门也比文化局强,人家能专门找到自己头上,也是看得起自己,所以才会一口应承下来。

    谁曾想萧樱来了还真是个搞文艺的专业人才,只不过这位置不合适,也只好暂时搁在文遗保护处那边。

    本来萧樱请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二人吃饭也是情理之中,杨达金到场也正常,但是安德健会参加这个饭局,就让魏如超和令狐明道惊喜莫名了。

    平时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并无多少机会和安德健接触,只知道这位安书记是现任市委书记尚权智的老下属,还曾经和现在的市委秘书长沈子烈在南潭县工作是搭档,加上现在已经是市委组织部长的陈昌俊也是黎阳那边来的,外边不少人都在说现在宋州市黎阳帮的天下。

    这个说法略有些不符合事实,沈子烈是从省委宣传部挂职到南潭,在南潭工作的时间并不长,而安德健实际上也没有在黎阳地区里工作过,是在黎阳和丰州分家之后到了丰州地委工作,真正来自黎阳的也只有尚权智和陈昌俊,而实际上尚权智也不是黎阳人,而是昌州人,只不过在黎阳工作时间比较长而已。

    “如超对葡萄酒颇有研究啊。”安德健点点头,“小萧虽然没有和我在一起工作过,但是我在丰州地委工作时也听说过双峰萧樱是文艺尖子,丰州昌剧里边的拔尖人物,调到我们宋州市文化局也是我市文艺系统的一个收获。”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点头称是,对萧樱又高看了几分。

    “文化系统虽然大家都说是清水衙门,没啥油水,但是怎么来把文化遗产这笔资源保护好使用好,让保护和开发有机结合起来,这也是需要探索的工作。丰州那边在这一点上已经开始探索,并且走出了有力的一步,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的立项具有很强的示范意义,合理开发利用文化遗产资源,与文物保护相结合,如何做到相得益彰,如超你和明道都要认真研究一下,必要时可以到阜头那边去考察一下嘛,为民,你们欢迎不欢迎啊?”

    安德健的话让陆为民也是一阵头痛,但这种时候他哪能掉链子?

    “嘿嘿,安书记,您这是说哪里话?我们对宋州来的客人欢迎还来不及呢,魏局长和令狐局长如果能来,我们阜头县肯定扫榻以待,虽然我们阜头条件不是很好,但是贵客临门,我们当然要以最热情的方式欢迎,到时候也欢迎宋州的客人来我们这里传经送宝。”

    “行了,你也别在那里翻嘴皮子了,到时候如超和明道他们过来,你好好接待就行了,说实话,你们那青云涧风景区听说现在吹嘘得很火,我在丰州干了这么久,怎么以前也没怎么听说过啊?”安德健随口问道。

    “当时阜双公路没有通车,路况相当差,一般很少能走到那边去,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保留了一块从未被人踏足的原始处女地,那里的溶洞、暗河、天坑、涧谷以及温泉等都从未开发,保护得极为完好,所以华侨城才会看上了这一片,来投入巨资开发这里。”陆为民介绍道。

    “那中影公司和中央电视台与华侨城一起要打造你们那个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你们县里也是煞费苦心吧?”安德健看样子不把阜头的底牌掀翻完不罢休。

    陆为民真是有些怵了,这安书记是啥意思啊,在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面前这般揭底儿,简直就是不给自己保留的余地啊。

    “嘿嘿,安书记,那个项目的确县里花了很多心思,但是如果华侨城为主的昌南旅游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不确定下来的话,中影公司和中央电视台那边也不会这么快下决心,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阜头的确拥有相当丰厚的历史古迹文化资源,我们县是穷县,财力有限,怎么来更好的保护这些历史古迹资源,我们想到的是通过合理开发其商业价值,利用收益来更好的维护修缮现有的文物古迹,也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才让我们朝着这方面努力。”

    陆为民大略知道了安德健的意图。

    宋州也是历史古城,当然历史古城是历史古城,宋州更是昌江省的第二大城市,由于城市人口众多,城区分散凌乱,很多历史古迹资源现在都还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中。

    宋州财政状况现在也不容乐观,尤其是这几年宋州经济状况每况愈下,使得财政更加吃紧,对于文化资源和文物保护这一块更是投入甚少,原来在全省颇有名气的宋州歌舞团甚至因为缺乏必要经费,连去京里汇演和到沪上去参加比赛的住宿费都不够,足见其窘境。

    安德健虽然没有分管文化这一块,但是他也想给魏如超他们指点一下迷津,希望他们能够从阜头利用既有历史文化资源来吸引外来资本投资,实现双赢,否则以目前宋州财政状况,指望靠财政拨款来保护好宋州的历史古迹资源,无疑是一个不现实的想法。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也都是聪明人,从安德健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门道来,阜头获得这个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的项目这一消息他们也曾经听说过,不过宋州距离丰州甚远,两地往来交流也并不多,他们对这个项目也只是处于一个概念性的了解,这个项目究竟是什么性质什么内容,他们也并不清楚,但是今天安德健的提醒倒是让他们产生了一些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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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和安德健都不是很熟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没有一点儿嗅觉了。

    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当初杨达金介绍给他们时,他们还不太敢相信,因为杨达金介绍的是阜头县委书记,他们以为是不是杨达金少说了一个副字儿。

    即便是副书记也显得相当骇人了,如此年轻,也就是三十岁不到,当县委副书记,要不是省里边哪个部门下去锻炼的,或者就是国企干部过去挂职的。

    但杨达金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地介绍陆为民是县委书记,不是书记,还曾经当过双峰县长,这就让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大为震惊了。

    担任过另外一个县的县长,而且还晋位提拔为县委书记,这就意味着这不是什么挂职锻炼,而是实打实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了,这样年轻,就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言谈介绍中,他们才知道陆为民曾经是安德健的老部下,关系非常密切,而萧樱的调过来,可能也是陆为民从中牵线搭桥,对陆为民的感觉又复杂了许多。

    这位年轻县委书记很不简单。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心里边都有这个看法。

    “为民,文化和旅游产业的有机结合,相得益彰,这一点你们阜头算是开了一个很精妙的头,阜头的情况我很清楚,比双峰还差,但是你去能瞄准阜头的特色,寻找到适合阜头发展的一条路径,很不错。”安德健目光里不掩饰他对陆为民的欣赏,“今年一至九月,阜头经济增速有多少?上半年我看了,接近百分之两百,7、8、9这三个月怎么样?”

    百分之两百?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又是一惊,这可能么?

    宋州今年经济增速比去年略好,但是也只能说差强人意,上半年经济增速只有百分之七点九。第三季度略快。达到了百分之九点二,这已经是最近三四年来增速最快的一个季度了。

    近年来宋州国企效益大幅滑坡,其中尤以纺织和纺织机械行业尤甚。

    昔日宋州纺织企业六大家,宋州一纺厂、二纺厂、针织一厂、针织四厂、丝绸厂、毛巾床单厂,几乎全部陷入了巨亏的黑洞,整个纺织和纺机行业效益都是一落千丈。

    昔日曾经被视为招工最佳去处的纺织和纺机企业现在更是成为破落户,全靠吃老本维持。但这种情形显然无法维持长久。

    除了纺织行业坠入深渊,宋州轧钢厂、东方红机械厂、解放机器厂、长征电机厂、宋州电工厂、宋州精密仪器厂等其他大中型企业的情况也不佳,而且这些企业负债都很重,严重的制约了企业的发展,甚至把企业拖进了泥潭。

    宋州是以国有大中型企业为主的国有经济为主,所以在私营经济发展方面就相对滞后。在机制上的改革创新也相对迟缓,这也导致私营经济这一块的分量比起全省其他地区来明显落后许多。

    当进入九十年代,尤其是92年邓公南巡以后,全省经济都呈现出高速发展的势头时,宋州虽然也有所发展,但是和其他地区相比,就明显落后了。

    90年宋州全市经济增速7.6%,91年下滑到6.6%。到92年略有上**到7.1%。但好景不长,93年全市经济增速又滑落到6.4%。94年更是下滑到4.1%,创下自改革开放以来宋州经济增速最差记录,成为宋州自改革开发以来经济表现最糟的一年。

    可以说宋州是一步一步从全省老二滑落到全省二流城市,而且还在以难以挽回的势头向三流滑落。

    从92年到95年,仅仅三年时间,普明已经超越了宋州,而预计今年洛门也可能会超越宋州,即便是原来根本和宋州不在一个级别的黎阳,现在也是对超越宋州跃跃欲试,这种局面如何不让宋州人掩面叹息?

    正是宋州经济的萎靡不振,让宋州的干部们对经济数据都格外敏感,随便哪个在宋州干部们面前谈及经济增速时,宋州的干部们都会下意识的琢磨一下是不是在影射宋州。

    虽说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不是什么市里的领导,文化部门和经济发展也沾不上多少关系,而且还是宋州市委副书记在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先前安德健已经提到了阜头利用自身历史文化和旅游资源走出一条特别道路,所以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也就格外注意。

    “7、8、9三个月的情况比上半年略好一些,安书记您知道台资的鸿基集团几个项目是去年进入动工开建的,都要今年下半年才建成投产,所以7、8、9三个月增速快一些,都突破了百分之两百,预计最后一个季度情况还会更好一些。”陆为民解释道。

    “那阜头今年gdp能达到多少?”安德健追问道。

    “估计能突破十一个亿,能不能破十二个亿不好说。”陆为民犹豫了一下才道:“阜头基数太低了,但是今年基数起来了,明年就算是增速不可能再有这么高,但是我估计破十八个亿还是有把握的。”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为之色变,十二个亿在宋州的确不算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数字,无法和宋州几个区比,但是也算是宋州中等水准了,关键是这个增加幅度,从十二亿要一下子攀升到十八亿,这个增加值就是六个亿,这却不是宋州下边这些县市区能做到的了。

    即便是像宋城或者沙洲这些经济最好的区,现在gdp顶死也就是十七八个亿,一年增加也不过就是一亿多一点,这阜头一个县份,居然就敢口出狂言,一年十年从十二亿增加到十八亿,这也未免太狂妄了。

    “哦,你都知道明年基数高了了增速不太可能像这么疯狂了,还敢说要到十八亿?就算是你们今年能到十二亿,明年要到十八亿,增速就要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你有这个把握?”安德健意似不信。

    “安书记,今年中昌公司在梅坞阜天荡建水寨,投资估计也是好几千万,明年他们的唐城估计就要开建,这个唐城投资估计至少在一到两个亿,这几个大基础项目建设就会拉动不少啊。”陆为民笑了笑,“我可是仔细算过的,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要在三到五年内完成十个亿的投资,重点就是要围绕我们阜头遗留下来的文化历史古迹来做文章,这也符合我们县里确定的寓保护于开发中,开发是为了更好的更有效的保护这个原则。”

    “如超,明道,听到没有?中昌公司三到五年内要投资十个亿用于文化旅游影视产业的培育,阜头文化历史资源的确不少,但是它只是一个县,我们宋州呢?我们宋州的名气比阜头不知道大多少,历史上的地位和名气也远胜于阜头,我们的文化历史古迹也并不比阜头少,为什么我们在这方面毫无想法,甚至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想法,这不符合我们当前的形势,你们也应该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安德健这个时候才开始挑明话题,“我把陆为民拉来就是打算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明白一下该如何来找到属于自己的途径,如超和明道,你们俩都是我们文化系统顶梁柱,目光不能只盯着那点儿财政拨款,要善于捕捉到这些资源里蕴藏的机会,我觉得阜头有很多值得我们宋州这边学习,尤其是这种锲而不舍寻找机会的精神和理念。”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虽然觉得安德健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更像是招商部门的工作才对,长期处于宋州这种自高自大的封闭环境中,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这不是属于文化部门的工作,不该自己来操心,安德健正是想要借这个机会点拨一下这两人。

    安德健是市委副书记,他能在这种场合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二人,让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也算是有些明悟,安德健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一项工作,而更是指这种突破的观念和精神。

    席间也免不了探讨丰州那边的发展和宋州这边的差距,这都算得上是几个场面上的人,虽说魏如超和令狐明道是在文化这条线,但是这几年宋州经济继急速下滑的情形已经影响到了许多部门的正常运转和个人收入,作为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他们更是深有体会。

    宋州市文化局下边有好几个直属事业单位,都靠财政拨款,市本级财政持续下滑,已经严重影响到这些部门的“生存状况”。

    像歌舞团、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文管所、昌剧团这些单位拨款都是每年递减,到后来基本上是只保基本工资,运转经费都是时有时无,完全是拖着走,有时候甚至连文化局机关那边的经费都不得不暂时挪用过来应急。

    而市文化局本身也是清水衙门,这也让市文化局的运转一直处于一种捉襟见肘的艰难境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会疑惑怎么杨达金会求到他们头上,还有人愿意到文化局这个举步维艰的清水衙门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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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谈间陆为民也向安德健介绍了丰州那边的一些情况,比如古庆的发展势头,谈到了三大煤业进入古庆兼并重组古庆原有国有和集体矿山企业,谈到了柯丰公路这条昌南东出通道的打通意义,也谈到了京九铁路的全县开通运营对于丰州经济发展的巨大促进。※※

    陆为民倒是没有太多具体谈阜头的情形,除了安德健专门问及的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他觉得也没有太多必要在两个外人面前多谈这些,这有点儿炫耀的味道。

    萧樱虽然在席间话语不多,她也知道这种场面轮不到她这种小角色的插言多语,当好自己本分儿角色就行了。

    当然,作为主人,她也得把场面走够,感谢诸位领导的帮忙,一小口红酒加上本来姿容俏丽气度娴雅,男人们都吃这一套,免不了都是豪气顿生,她一小口,自己干杯,席间倒也笑语盈盈,气氛融洽。

    饭局结束,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也知趣的离开,本来能在这种场合下一唔安德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安德健流露出来的亲善味道也让二人内心窃喜。

    随着尚权智、安德健、陈昌俊权力三角体系的建立,市长黄俊青原来占据优势的地位已经在开始缓慢但不可逆转的滑落,其中安德健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在很多工作中,安德健都首当其冲,其手腕魄力都让宋州这边的干部见识了一个政坛老手的霸气和王道混合的风范。

    市财政局副局长石小克是市长黄俊青的内弟,在市级机关工作作风整顿上作的代表发言,被安德健当场批评为“空洞无物,狗屁不通”,全场震惊。

    这几乎是在揭黄俊青的逆鳞了。但安德健却毫不在意。

    紧接着安德健又在市纪委副书记人选上与黄俊青在市委常委会上对立,最终却胜出了这一局,使得原本一直掌握在黄俊青手中的纪检系统被尚、安一系打破。

    仅仅是两个月后,市纪委就查处了烈山县副县长胡登明之子强奸案中胡登明与烈山县检察院一帮人沆瀣一气,最终导致胡登明之子逍遥法外一案,而胡登明却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玉群的大舅哥,而高玉群与前任市委书记梅九龄最小的弟弟梅九文却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这层关系也是全市皆知的。

    这一连串的变化已经让一直笼罩在梅家天下这层阴影中的宋州开始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这即便是在尚权智来了宋州之后大家都觉得没有的。

    作为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也算是在宋州地面上操练了这么多年的人物了。他们都意识到尚权智在有了安德健这个不一样的市委副书记加入之后局面顿时为之一变,之前尚权智虽然也力图打破这种沉闷局面,却效果不彰,而现在则大不一样了。

    “令狐,安书记很不一般啊。”坐上令狐道明开的桑塔纳2000。这是市文化局的当家车,市文化局已经多年没换车了,这辆桑塔纳2000和一辆普桑和一辆伏尔加外加一台面包车,就构成市文化局的家底。

    就是这辆桑塔纳2000还是市委宣传部换车时魏如超去找担任宣传部长的古敬恩,古敬恩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总算是松口给了文化局。为此还弄得市委宣传部那边有些人很不高兴。

    虽说是辆二手车,但是开的时间不到一年,只有一万多公里,算是新车。魏如超也是相当爱惜,平时也只有他和令狐道明两人用。

    “当然,我听萧樱说安德健也要参加,让我吃惊不小。我了解过。这位安书记据说在丰州也是个强人,是从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地委秘书长和组织部长这么一步一步的起来的。干的岗位多,但是每个位置都踩得很稳。”

    令狐道明和魏如超的老婆都是烈山人,魏如超老岳母正巧还是令狐道明小学时候的班主任,所以有这层关系,两个人关系一直相当密切。

    “看来是那个陆为民帮萧樱牵的线。”魏如超点点头,“姓陆的名声我听说过,去年和前年全省经济增速第一名是丰州地区的双峰县,原来谁知道这个旮旯双峰县?不就是这个出名的么?这个家伙原来是双峰县的县长,大概也就是凭这份本事就当阜头的县委书记了吧?”

    “嘿嘿,自古英雄出少年,陆为民能耐不小,又有背景,比你我强多了,我看要不了两年就得是副厅级了。”令狐道明嘿嘿笑道。

    “听你小子笑的声音就不地道,是不是怀疑萧樱和姓陆的有一腿?”魏如超诡笑道。

    “我才没么多心思的去关心这些,萧樱离了婚的,长得这么漂亮,没人想才怪,陆为民就算是真的睡了萧樱,那也是人家你情我愿的事儿,凭陆为民的本事,哪样的女人睡不上?年少有为,官高权重,前程似锦,只怕想上他床的人都排成队吧?”令狐道明耸耸肩。

    桑塔纳2000雪亮的灯光随着转弯打过去,这里是麓溪区和沙洲区交界地带,虽然麓溪是市里确定的重点发展区域,但是市里财政困难,而麓溪区刚成立,财政同样瘠薄,所以在原来老城区和麓溪重点发展地段之间仍然还有相当多杂乱无章的郊区。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住在宋城区,走麓溪这边过去,人少车少,红绿灯少,免得堵车,但是路程远点,路况也不太好,但还是宁肯走这边。

    “妈的,听到安书记问及陆为民阜头县的经济增速,姓陆的说超过百分之两百,如果不是这家伙原来在双峰当过县长,我还真觉得这家伙就是满嘴放炮了!百分之两百,妈的,这是个啥概念?去年咱们宋州经济增速最快的是哪个县?梓城还是蓬坝?最快也不过百分之十六点几吧?宋城、沙洲都是百分之一点几的增速,麓城和苏谯两个县好像也才五点几,你说说这他妈是怎么在搞?”

    魏如超多喝了几杯白酒,车窗打开,酒劲儿上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我开始还以为阜头那旮旯里是不是经济总量低也就那么一两个亿,没想到人家也有三亿多,这百分之两百增速,一下子就能过十亿,梓城和蓬坝今年也还不到十个亿吧?烈山我记得去年也才六个亿吧?什么时候丰州那边的土鳖也敢骑到咱们宋州头上来说话了?!”

    “如超,你说话客气一点儿,安书记可是丰州过来的,别说习惯顺口了。你没听安书记在机关作风整顿上说的么?就说咱们宋州是贵族气息浓厚,死抱着那点没落贵族的面子架子不放,不肯低下头来看时代发展,这么下去迟早成为昌江病夫。”

    令狐道明撇了撇嘴,一边熟练地打着盘子。

    “人家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么些年,我看过咱们省里的经济排名,几乎每一年都有一个地市超过咱们宋州,85年,我们宋州在全省排名第二,仅次于昌州,什么昆湖、青溪,连号的都排不上,其他就更不用说了,92年咱们宋州在全省第六,昆湖青溪已经把咱们甩下一大截了,93年普明和咱们差不多,94年彻底超越咱们,去年,连洛门都超过了我们,今年据说黎阳也是有意要超越咱们,嘿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魏如超和令狐道明都不是搞文化工作出身的,魏如超是93年从苏谯县委副书记升任市文化局局长的,而令狐道明则是同年从烈山县常务副县长调到市文化局当副局长的,所以两个人都对经济工作不算陌生,也算是对宋州发展比较关心的人,只是这几年宋州的情形都让两个人觉得没戏。

    “这和大气候有一定关系。虽然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很快,但是那是建立在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大发展基础之上的,实际上国营企业从前几年就开始不行了。我在苏谯当副县长副书记就知道,几个当家国营企业,全靠银行贷款支持,要不早垮了,弄得银行也是苦不堪言,不贷,县里不答应不说,也许立马就垮链,以前的贷款不说打了水漂,至少打对折,贷,也许就是一个美国人名字——约翰?约森(越陷越深)。我那个妹夫现在在苏谯县工商银行当副行长,见我一次吐苦水一次,说他们行长躲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像躲瘟神一样,县里通知开会经常是让他去顶,每次去开会都像是上法场一般。”

    汽车进入宋城区,两边街道的娱乐场所开始多起来。

    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不定,一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三三两两的在那些门口游荡,不时来几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搭上一两个女子,时上时下。

    偶尔来一辆车停下,几个女子迎上去在车门上躬下身子,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一只咸猪手伸出来放进一个女孩子深v胸衣里捏了一把,一阵嬉笑之后,两个穿着短皮裙的女子上车,汽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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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如超目光一跳,轻轻吁了一口气,“这边挨着的是针织一厂的生活区吧?”

    宋州针织一厂效益在宋州六大纺织企业里边最差,现在已经到了开不了门吃不起饭的境地了,合同工一律解聘,正式工只拿基本工资的百分之七十,愣是不敢开工,越开亏得越多,连电费都交不起。

    厂区也就罢了,但是生活区停电那就是大事儿,市政府三令五申要求供电局必须要保生活区供电,但是供电局也难。

    以前都是供电局统一到针织一厂收电费,而针织一厂后勤上会把各家各户电费后收起来然后厂里补贴一部分交给供电局,现在厂里补贴不起了,而工人和家属本来收入就滑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现在又要让按照市价交电费,自然不答应。

    这一扛上,供电局拉闸剪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上个月发生一起打架,供电局两名职工被针织一厂工人打伤,就是因为剪线的事情,现在派出所都还没有处理,没法处理。

    “再没脸没皮也不敢在这边儿吧?”令狐道明语气淡漠,“听说针织一厂这边的都跑沙洲那边去了,来这边的多半是毛巾床单厂的吧?有个针织一厂出去做生意的赚了几个钱,请客,觉得在这边不合适,到沙洲葫芦头那边一家卡拉ok厅里去叫小姐,来一串儿,十个里边就有三个针织一厂,两个纺织二厂的,不是家属就是下岗青工,哼,这世道就这么残酷,两三年千那个因为不遵守厂里纪律被除名的家伙。挣了点小钱,在这ok厅里叫小姐都能叫到昔日认真工作勤奋努力的同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你从哪里听来这个故事?”魏如超酒也醒了几分,哑着嗓子道。

    “沙洲文化局配合公安局查处那家名为文化娱乐场所实为卖淫嫖娼窝点时听到的这个事儿,也许有点儿夸张,但是也**不离十吧。”令狐道明淡淡的道:“下岗职工找不到其他工作都只能呆在家里,可都要吃饭都要消耗,咋办?就那点基本工资,吃饭都困难。可人都还得有点儿其他消费吧?孩子-< 读 吧 网 >-病,自个儿还得有时候送送人情,家里那点儿积蓄能折腾多久?”

    “令狐,你怎么对这边情况这么了解?”魏如超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老婆一个同学就是纺织二厂的。还是靠上了纺专的大学生呢,现在三十好几,两口子都是厂里大学生,遇到厂里这样的情形,也是愁肠寸断,却无力改变。”令狐道明叹了一口气,“改革开放是好事儿。但也得考虑一下这些在改革开放中因为不适应而失落的群体,最起码应当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和尊严。”

    魏如超默默点点头,良久才道:“咱们宋州市是积弊太久,需要改革。但是正如你所说,改革的方向虽然正确,但是在具体措施上应该更周密更细致,要覆盖到所有群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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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书记。看样子你对那两位的印象不错?”陆为民笑嘻嘻的替安德健把茶泡上,这本该是杨达金的活儿。不过陆为民也很习惯自然的就干了。

    “小萧也在这里,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好像都是县里上来的干部,总的来说也还算是比较务实的。但是宋州这边的干部都有一个通病,习惯于高高在上,总觉得除了昌州,就得算宋州,这全昌江省就只有两座城市,一座昌州,一座宋州,其他都是乡下,只可惜乡下的昆湖和青溪都比咱们宋州这帮城里人生活更滋润了,再不努力,没准儿连丰州这种典型的土鳖都能赶过了。”

    安德健略带揶揄挖苦的口吻逗得陆为民和杨达金都是笑了起来,只不过陆为民是笑里带感慨,而杨达金则是笑里夹杂一种复杂的感伤。

    萧樱也是禁不住掩嘴轻笑,她还是第一次和安德健正面接触,平时都是觉得这些地区领导高高在上,说话也都是字正腔圆四平八稳,没想到安德健也有这么幽默诙谐的时候。

    “今年宋州情况还是不太好?”陆为民随口问道。

    “嗯,国有企业集体陷入困境,宋州又是以国有大中型企业支撑起来的城市,产值下降,亏损严重,这倒不是宋州一地的现象,昌州也好不到哪里去,桂平情况也不好,总之,原来国有企业较为集中,基础较好的地市情况都不太好,相反,像是昆湖、青溪、普明、西梁、丰州、昌西这些原来没那么多包袱的地市却是轻装上阵,发展很快。”

    安德健虽然是市委副书记,也不分管经济,但是作为副书记,同样需要关注全市各个领域的工作情况,随时掌握动态,为市委书记出谋划策。

    “今年全省经济增速后三位基本上都定下来了,昌州、宋州和桂平,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动,我估计如无意外,今后两三年内这种局面都不会变化。”

    对于宋州面临的这种困境,陆为民也觉得相当棘手,也没有太好的建议给安德健。

    纺织行业在今后几年都会面临巨大的困境,限产压锭也会是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国内纺织产业挣扎的主要方式,而纺织业又是宋州支柱产业,真要把这个柱子给砍倒了,宋州那可真的就要成了病夫了。

    更为关键的是由于宋州前一两任班子的失误或者说保守,在宋州经济进入下滑期之后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从战略上来考虑寻找新的增长点来改变这一趋势,反而继续沉湎在昔日的辉煌中,这也导致宋州丧失了发展机遇期,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安德健语气里充满了忧虑和苦涩,宋州积弊甚多,甚至可以说积重难返,非有大魄力大决心难以改变,国有企业经营不善效率低下就是核心,但是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市里边也一直在研究探讨这个问题,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头绪,说易行难,涉及到众多国企职工问题,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掉的,再好的政策,牵扯到一二十万企业职工和家属,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一颗火星子也许就能点燃成一场大火。

    “安书记,国有企业改革恐怕势在必行,关键是怎么改,怎么来平衡消减各方矛盾,最大限度维护职工利益,但是却又要达到解决企业经营困难的这个目标,这个方略很大也很复杂,甚至可能一个企业也许就要有一个专班人马一套不同策略,改制,上市,兼并重组,职工持股,裁汰冗员,恐怕这些方式方法都要摸索尝试,也可能要经历一段阵痛期,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去面对,那么这个问题就会更棘手更麻烦。”

    陆为民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的道。

    安德健点点头,他知道陆为民在对国营企业改制上很有前瞻性和预见性。

    当初陆为民还在丰州地委工作时,就曾经向夏力行和当时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王舟山提出来过这一观点,国有企业的改革要未雨绸缪,改制势在必行,不要等到企业陷入困境之后再来,那个时候不但会导致大量国有资产流失,而且也会给国有企业职工带来阵痛,同时也会牵扯地方政府过多精力。

    “市里边也对这个问题高度重视,但企业改制涉及诸多问题,尚书记也是觉得很棘手,尤其是这么多企业,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市里大局稳定,希望在摸索寻找到更周全细致的方案来,……”

    安德健这番话有些言不由衷,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太认同尚权智的谨慎。

    在他看来国企改制已经迫在眉睫,越拖越不利,但尚权智站在他的角度上也有他的顾虑,黄俊青代表的梅系势力依然强大,掣肘之势尚未完全解决,尤其是在市政府那边缺乏一个能够替他分忧解困的角色,而改制工作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不说宋州这边的事情了,为民,说说你那边的事情吧,听说你们丰州那边这段时间挺热闹,老王总算是前进了半步,要去给孙书记当大管家去了?这个副专员候选人我听说你们几个暗战不断啊?看不出魏宜康还有几分本事,在古庆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来,苟治良总算还是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接班了。潘晓方打熬了这么久,觉得媳妇该熬成婆了,但他没有在下边工作的经历,可现在省里边对这一点越来越看重啊。”

    安德健岔开话题,看着陆为民,这几句话立即就把杨达金和萧樱的目光吸引到了陆为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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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在丰州那边关于魏宜康、陆为民和潘晓方三人暗战争夺副专员候选人这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毕竟大家在明面上都不会提及,也都是在私下里聊一聊。<-》

    在涉及到本人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很少往这边儿话题上说,再怎么王自荣的副专员还没有卸任,要提这事儿都觉得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似的。

    “安书记,实事求是的说魏宜康还是有些能力的,在丰州市大家目光都看到郭洪宝身上去了,但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很多工作是魏宜康在具体做,到了古庆之后不过是让这个情况公开化罢了。”陆为民的评价很公允,“潘秘资历深,经验丰富,而且协调能力强,他们俩谁上都不意外,我么,嘿嘿,我有自知之明,恐怕还的多在阜头锻炼两年才有那个资格。”

    “这么谦虚低调?为民,不像你的风格嘛。”安德健有打趣了陆为民一句。

    或许是在宋州这边能够开玩笑的人不多,杨达金也是一个做事比较认真严谨的人,安德健也不可能和他开玩笑,所以落得这么个机会,安德健也就很放松。

    杨达金也很惊讶于安德健这么随意自然,对陆为民的分量有提升了一层,以往他也知道陆为民和安德健关系很密切,但是他以为只是安德健对陆为民有提携之恩,但今天看来,还不仅仅是提携之恩那么简单,两个人之间那种默契和随意,非有相当感情在其中不能。

    难怪丰州那边有人说陆为民是安德健的得意门生,门生就很不简单了,而且还是得意门生,那味道就更不一样了。

    当然陆为民的表现也的确当得起安书记对他的看重,这一点杨达金还是很认可的位面商人养包子最新章节。

    你自己没有能耐。烂泥巴便是永远扶不上墙,这也是杨达金一直用这个原则来要求自己。

    自己能从政研室副主任到市委办副主任,下一步可能就是主任,不仅仅是安德健看得起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当得起,坐上这个位置能让大家无话可说,否则你总是给提携你的人丢脸,就算是坐上这个位置,那也迟早得被拿下来。

    在他看来,陆为民也当得起安德健的看重。也当得起安德健得意门生这一说。

    “嘿嘿,不是谦虚低调,是得正确认识自己。”陆为民挠了挠脑袋。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了,但安德健似乎却不想放过他。

    杨达金和萧樱都很知趣离开了,一个表示要出去打个电话,还有一个表示要去一下洗手间。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主人,萧樱早就离开了。但现在她还不好走。

    杨萧二人离开,陆为民这才涎着脸,笑着道:“安书记,您就别抽我脸了吧?我有自知之明。”

    “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安德健把身体靠在沙发上,淡淡的道:“早上一步,就节约一两年时间啊。现在你还年轻不觉得,日后到一定阶段,就是半年资历那都不一样。”

    “我也想。但是我更能客观分析现实,潘晓方也许如您所说因为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会有些问题,但是魏宜康这边,各方面条件强于我,而且我知道陶行驹在行署里边急于需要一个能帮他撑场面扛担子的角色。光是一个谢玉昆陶行驹也觉得很辛苦,这个问题我估计他肯定向省里反映过了。嗯,邵省长也不会不帮他这一把。”

    陆为民实话实说。

    “嗯,这个时机的确不是很好,你在县长、县委书记位置上都呆的时间太短,还有关键一点,你在阜头表现不俗,但魏宜康在古庆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这一点你没有和他拉开明显差距,就算是孙震有心扶你,陶行驹也有话说。”

    安德健说到了关键之处,这是个时机问题。

    如果这个时机再往后拖一年,那么陆为民自认为自己是可以和魏宜康较量高下的。

    如果是明年这个时候,阜头的经济发展优势已经能够体现出来,加上在县委书记两年多时间的磨砺,足以让自己又足够的底气去竞争这个副专员。

    但是现在,阜头的经济总量还给很多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是去年的三亿多,就算是经济增速再快,人家也会认为你这是低基数上的表现。

    今年阜头地区生产总值可以达到十一亿甚至十二亿,如果明年还能够保持一个高速增长态势,那便没有谁敢小觑阜头。

    有时候时机就能决定很多事情,这就是客观现实。

    “嗯,我知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多在阜头呆上一两年未必是坏事,阜头经济可以打下一个更牢固的基础,我也有更多的精力来更好的规划阜头的下一步发展,我可以让多年以后大家提起阜头的发展时,都还会想起我,竖一竖大拇指。”

    

    陆为民说这番话时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安德健很喜欢陆为民这种建立在现实之上的自信,在他看来,自信是成功的必要因素,而立足现实则是成功的基础,二者良好结合,便会最大可能性的赢得成功。

    “为民,你有这番想法就好,按照你自己的设定的路线努力吧,当然我也觉得你这一次努力一下也只有利无弊,毕竟给省里边组织部门留下一个印象也很重要,这同样也要算是一个机会。”安德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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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达金和萧樱的耽搁约摸在半个小时,两个人几乎是前脚接后脚的出现,两个人在时间的控制上都很默契郡主的邪夫们最新章节。

    出了电梯,杨达金陪着安德健先行离开了,只剩下陆为民和萧樱。

    时间还不算太晚,九点过一点,金秋十月正是气候最舒服的时节,看见长发在微风中飘拂的,酒店招牌的灯光打在萧樱的脸上,陆为民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想要触摸对方发梢的冲动。

    萧樱也有些忐忑不安,安德健和杨达金走了,只丢下她和陆为民两人,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让陆为民休息,好像也太早了一点,但这个时候又没有其他的娱乐消遣方式,这孤男寡女,也很容易发生一些不必要的意外。

    “你恐怕也累了,早点儿休息吧。”萧樱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太早了一点儿吧,我看宋州的夜生活相当丰富多彩,比起丰州来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我来了几回宋州,都没有机会……”陆为民笑了起来。

    萧樱妩媚的白了一眼陆为民,这人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没正经了,“你要真想去,就自个儿去,我先回去了。”

    “得,我不认识路啊,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这地主之谊怎么尽的啊?”陆为民逗弄着萧樱,调戏这样一个美女,也是一件很令人赏心悦目的乐事儿。

    萧樱脸微微一红,瞪了陆为民一眼,却不说话。

    见萧樱有些受不了自己这种调侃,陆为民也就不为己甚,“算了,要不就在河边上逛一逛吧,宋河、沙河、余溪、南华江都在这里注入长江,都说宋城江景美如画,沿江走一走?”

    萧樱有些犹豫,但想想这个时候让陆为民自己会宾馆里去似乎也不太合适,只好点点头。

    宋州是个典型沿江城市,宋州长江大桥横跨长江而过,是长江第四座跨江大桥,铁路公路两用,昌皖铁路在这里通过长江,昌江唯一一块在长江以北的土地也在这里,就是宋州的苏谯县。

    走上宋州的沿江路,其实就是紧邻长江大堤,依然是丰水期,大堤上游人如织,沿江路反而无法看到江景,而主要是供来往车辆使用。

    汽车是不允许驶上江堤的,陆为民寻了一处隐蔽地方把车挺好,这一带随处停车的情况比比皆是,而江堤和沿江路之间则是柳林如织,三十米左右的缓冲带几乎都是密织葱茏树木,以柳树和水杉,尤其是水杉种植得相当多,也形成一景。

    “你说的滨江景观大道大概就是这个江堤吧?”萧樱长发在袭来的江风中猎猎飞舞,乳白色的风衣同样裙袂飘荡,如暴风雨中屹立的女神,看得陆为民也是一呆。

    看见陆为民没吭声,萧樱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来,才发现陆为民的呆鸟样,脸又是一烫,“你怎么了?呆头呆脑的。”

    陆为民定了定神,这才曼声道:“没啥没啥,就是觉得这里感觉真不一般,嗯,那一块就是江心洲?”

    陆为民的目光望着夹在长江和另一条注入长江中的支流中间的一处陆地,影影绰绰还能看见一些微弱灯光。

    “大概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我才来不到一个月,平时下了班也没有怎么出来。宋州这边城区挺大,也有些乱,加上河道又多,交通也不太方便,好多岔路只有本地人才能弄明白。”萧樱一边收拢着飞舞的长发,一边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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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州是老城市,比起咱们丰州那边没什么根基的城市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陆为民随口道,“市区大而凌乱,缺乏规划,也许不是缺乏规划,而是缺乏必要的资金来改善,所以就形成这种局面,可惜了这样好的位置。”

    宋州处于昌江省正北靠西,人口和面积都在全省排第二,算是昌江北面屏障,长江成为宋州与隔江相望的鄂皖二省的界河,当然除了苏谯。

    宋州本身具有良好的工业基础,城市规模也在全省第二,又是92年全国获批的较大城市之一,昌江轻工业学院、昌北医学院、昌北师专、昌江农林专科学校、昌江公安专科学校五所高校座落在这里,更有多家中专和中职院校,这里也是昌江全省除昌州外唯一一个拥有三所以上高等院校的城市。

    加之宋州港也是整个昌江省泊位最大的港口,也是昌江省唯一一个具有五千吨级泊位的港口,3000吨船只常年通行,5000吨级船只可通行九个月,昌皖铁路绕城而过,国道省道纵横,从解放后就确定为全省唯一的副中心城市,九十年代初期更被昌江省委定位为昌江经济发展双核之一。

    如此优越的条件,竟然沦落到全省二流城市,甚至隐隐有向第三梯队滑落的趋势,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嗯,的确这里城市比丰州大很多,而且也热闹许多,丰州总共才三路公共汽车,人家这里几年前就有十八路公共汽车了,出租车丰州也是去年才有,这里也是几年前就有了。市里边公园、广场都很多,虽然破旧了一点,但是说起来各方面都比要我们丰州强许多。”萧樱谈了自己的感觉。

    “的确各方面都要比丰州强许多,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如丰州,那就是发展势头。”陆为民大煞风景的来了这么一句。

    萧樱沉默了一下,这才道:“的确是,市里边和区里边情况都不太好,我每天上班路过市政府,就这么两个星期。我看市政府那边基本上隔三岔五就有人围在市政府门口,听说都是一些企业发不起工资,工人要吃饭要工作,到市政府上访,好像今晚安书记也说了这方面的情况。”

    陆为民也觉得有点儿尴尬。帮萧樱调到宋州来,宋州却是这样一个情形,虽说和萧樱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毕竟在心理上就有一些压抑。

    尤其是像萧樱也提到她所在的文化局经费也相当紧张,下边几个事业单位的头头脑脑们经常来局里找领导要钱,总之也是拮据得紧,好在工资的发放好像还没有出什么问题。要不陆为民真的就有点儿愧对萧樱了。

    “看看尚书记他们这一届会不会有所变化吧,宋州毕竟是老城市,底蕴还在,基础和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只要找对路子,要想扭转局面也还是有希望的。”陆为民也只能这般安慰萧樱了。

    两人沿着江堤走了几百米,十月的长江江面依然江阔水深,即便是夜间行船的也不在少数。星星点点的光斑在江面流动,宛如一幅奇丽的画卷。

    堤岸很宽敞。足够两辆车并行而毫无阻滞,但作为堤岸因为涉及大防洪,所以按照规定非抢险救灾和工程车辆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上堤的。

    当然原则也就意味着也有意外,至少陆为民就看到了有几辆汽车摆在了堤岸上,不过从过往散步的人们态度来看,似乎他们也对这种情形司空见惯了。

    江堤上江风猎猎,堤外江水滔滔,堤内由水杉和垂柳组成的绿荫带葱茏如织,即便是夜色暮暮,也一样能够感受到那份闲适惬意,难怪都说这里是能体味宋州“七水纵横,大江滔滔”的最佳去处。

    陆为民和萧樱一边漫步,一边闲谈。

    萧樱也谈了她现在的工作生活环境。

    市文化局没有空余的宿舍,但是还是帮她在市委宣传部那边协调了一间单身宿舍,萧樱暂时住在那里。

    不过她不打算长久住在那里,因为那宿舍多半都是几个人混住,大多都是一些刚分来的大学生,她一个已经三十岁的女人住在那里的确有些岔眼。

    只是宋州社会治安历来不太好,这几年因为经济形势不好,就显得更加严峻,所以萧樱要想找一个合适的住处,也要挑选一下。

    工作的单位还算不错,市文化局是清水衙门,虽然不能说是风平浪静清澈透明,但是由于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一个是局长、党组书记,一个是副局长、党组副书记,两人关系不错,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纷争。

    文遗保护处是新成立的部门,许多工作亟待开展,主要是和文管所对接,对全市文化遗产资源进行有序清理,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保护制度。

    处里边的情况也相对单纯,处长是个熬资历熬出来的老办公室,原来是局办副主任,熬到快五十了,才弄了个正科,所以也算很满足,萧樱来了他也很欢迎,毕竟多个能做事干活儿的。

    另外还有两个同事,年龄稍微比萧樱大一点儿,一男一女,一个是下边县里调来的,另外一个是从文管所借调上来的,搭起个架子也就算像模像样了。

    萧樱觉得自己进入角色很快,才来两个星期,都已经下去了好几趟了,主要是和文管所的同志一起下去查看了解区县的几处重点文物,还有一些新发现或者受损文物的保护督促。

    如果不是局里边车的确有限,萧樱觉得倒是可以多跑一跑,因为宋州也是历史古城,要论历史悠久和名气那根本不是阜头这些地方能比的,当然阜头保存得完好的各个历史建筑也不是宋州能比的。

    多跑了两次,处长就把萧樱叫去,让她合理安排,别经常去局办要车,她先前还没有明白过来,后来才知道其他处室已经有些意见。

    一是车不够用,你占用了,人家有事儿要出去,那就得等着,二是局办也有意见,这一年油费和修理都是有定制的,你这用得太频繁,那就得扳指头数。

    这一说之后萧樱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她觉得这文遗保护处新成立,处长老资格办公室坐镇,她这个副处长不去把家底摸一摸自己心里没底。

    文管所那边给出的东西很多都是模糊而又似是而非的,档卡资料的收集建设也相当零乱,很不健全,估计也是原来的工作有些问题,当然这也和历来在这方面的投入稀少有很大关系。

    这一路行来都没有厕所,陆为民问过周围一个散步的行人才知道要到前面才有厕所,而且还在滨江路的路另一面。

    江堤上散步的人很多,虽说宋州社会治安不太好,陆为民觉着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尤其是这前面还有好几辆车停着,他就告诉萧樱在这里稍候,自己从江堤下去,穿过三十米的林带,跑到另一端上个厕所。

    要说这男人上厕所其实挺方便,钻进这树林里拉开拉链解决了就行,但这有美女相伴,加上江堤上人来人往,滨江路上也还有路灯,陆为民不想自毁形象,所以决定还是快速穿过林带解决问题再跑回来。

    林带不算密,三十米却不窄,但水杉也不是那种枝繁叶茂的主儿,所以光线不算差,一直要到靠近滨河路时,垂柳密织,才算是多了几分幽凉的气息。

    “放开我!不,不要!救命!”

    当一个清脆的哭腔钻入陆为民耳际中,陆为民忍不住全身一个激灵,心里也是一阵发颤,千万别摊上事儿,别摊上事儿,这可是宋州,不是丰州,自己也不是全能超人。

    虽然内心这般祈祷,但是陆为民知道面对这种情形自己是绝对无法视而不见或者敬而远之的,这是做人最基本最起码的原则。

    能不能帮到是一回事,帮不帮又是一回事,而且陆为民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恐怕也比一个普通的过路人能耐大多了,就算不愿惹麻烦,但只要用心去帮,肯定也能帮得到一些忙。

    十米开外的柳林中几个人影晃动,在滨江路上还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商务车,看不清牌子,另外一辆看样子是辆日本货,只是距离原因,看不清楚究竟是老版的雅阁还是思域,总之看车型**不离十都是本田车。

    “妈的,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能唱两首歌了,能蹦跶几下了,登过台了,告诉你,你他妈也就一戏子,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戏子都那么回事而,嘿嘿,怎么着,叉开双腿的味道怎么样,哥哥我就要慢慢进去了,哈哈哈哈!”

    “别,别,别,求您了,放了我吧,我哥欠你们的钱,我会想办法,真的,……”

    “钱,呵呵,鸣哥缺那几个钱么?鸣哥就是要尝尝你的味道,这两条腿儿我看着就滋润,在台上灯光聚着打,刺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就得要尝尝这腿儿缠在哥的腰上的滋味儿,那几个钱算个屁!”

    沙哑而又浑厚的声音其实听起来很有磁性,但是这一刻听在陆为民耳中却是说不出的恶心,鸡皮子疙瘩都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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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州社会治安一直是痼疾,省委政法委关于全省十三个地市社会治安满意度和安全感调查,宋州连续七年排行垫底。

    更为关键的是宋州的社会治安满意度和安全感比起倒数第二的普明要低足足十个百分点以上,而另外十二个地市前一名和后一名的社会治安满意度和安全感测评差距一般都在一两个百分点之间,鲜有超过三个百分点的,由此可见宋州社会治安状况之糟糕。

    陆为民记忆中前世中2005年还是2006年网络上有一个非官方的全国社会治安最混乱的十大城市,宋州当之无愧的代表了昌江领衔进入十大。

    而和其他地方城市的网友们都为自己城市辩驳解释有些不一样的是,唯有宋州的网友则大部分都认同这一观点。

    这也直接导致了当时昌江省委常委会专题研究宋州社会治安整治问题,省公安厅派出了强大的工作组进入,通过了为其三年的整治,方才让宋州社会治安有所好转,宋州的“黑城”名声才算慢慢淡去。

    当时昌江省内社会上行走的人都知道一句话,“苏谯的刀,梓城的炮”,就是说苏谯和梓城两地盛产社会上刀口舔血的角色。

    苏谯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社会流动人口多,不少人都喜欢跑岭南那边,社会上操练的人都还随身带刀,弹簧刀、跳刀、三棱刮刀和军刺都有,而梓城是山区,那边民风强悍,八十年代有相当多人爱跑滇越边境那边,弄回来不少黑枪,不少在社会上混不走了就干脆给人当马仔,替人卖命消灾。因为梓城来的角色不少都有枪,所以在昌鄂皖三省都颇有名气。

    在宋州经济状况比较好的时期,社会治安不好也就掩盖在了光环之下,毕竟也算是全省第二大城市,瑕不掩瑜,有点儿社会渣滓闲散人员也正常,但是当宋州经济陷入困境时,社会治安不好的问题就开始凸现出来。

    尤其是一些黑势力与所谓白道沆瀣一气,屡屡有一些惨不忍言的案件被捅出来。

    比如宋城区母女被同时强迫卖淫以及后来牵扯出来的**案,最终母亲发疯投湖而死。而女儿则隐姓埋名逃到外省,一直到2012年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归案,宋州市公安局对外宣布这一消息时。那名一直在外省已经重新开始生活的女儿,却在微博上强烈抨击宋州市当地党委政府和公检法部门,称他们是帮凶,是刽子手,她永远无法原谅这个生她养她但是却又无情伤害她们一家人的地方。

    这在网络上也引发了相当大的轰动。而这一案件也是2006年当时昌江省委决定对宋州进行社会治安整治的导火索。

    “啊!不行,不要!”哭泣声骤然变成了尖叫,夹杂着几个男人放肆得意的狂笑,“哟呵,叫啊,越叫我心里越舒坦。我他妈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我今天看你往哪儿跑!嗯,还有这个。听说你嗓子特好,唱的歌声叫啥来着,小超,他们说那叫啥来着,对。天籁之声,不知道你叫起床来。是不是也是天籁之声,哈哈哈哈,哥今天兴致好得很,要来玩一玩双飞!”

    “别,你们别动她,鸣哥,我求求您,别动梓宁,别动她啊……!”那个女声骤然拔高十个分贝,几乎要变声了。

    “哟呵,麹娅,让我别动他,行啊,嗯,那你得乖乖的把腿给我伸开,让哥进去好好爽一爽,如果你本事大,让哥爽够了,没劲儿,没准儿哥今儿个就放了这个小婊子,行不行啊?呵呵,不行啊,那就不好意思,大黄,二强,把那婊子的裤子给我脱了,摆在一块儿,老子今天要左右开弓,玩个痛快!”

    陆为民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尿都被憋了回去,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没等他看清楚局面,一个斗大的拳头已经迎面而来,下边更是一记撩阴腿狠踹了过来。

    妈的,陆为民心中暗骂,这一幕好像见过,那是莫萏被姚平那厮给差点做了的时候,只不过飞腿猛踹的是自己,怎么今儿个自己依然是英雄,被狠揍和猛踹的却换成了自己?

    只来得及偏脸躲闪,对方反抽过来的一耳光让陆为民脸皮子一阵发烧,饶是他反应得快,还是被对方手指给挂了一挂,而下边那一腿那就只有悲催的夹腿侧身,狠狠的踹在了他大腿上,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你妈,鸣哥玩女人,也敢来凑热闹?!你他妈活腻味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没等陆为民反应过来,对方一把冰冷的弹簧刀刃已经冷冷的压在了他颈下的动脉上。

    陆为民真不敢乱动了,平常情况下充充英雄可以,但是今儿个是遇上练家子了,这弹簧刀从对面这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手中怎么冒出来的他都没看清楚,一拳一勾收回去,怎么就变成了弹簧刀顶在颈动脉上了?

    陆为民自认为自己学生时代打架还算是有些经验了,但是面对这家伙,简直就没有给自己表演机会,看来是这几年自己没怎么实战缺乏经验了,话说回来,这种高手就算是自己天天练,估计下场会更惨,没准儿人家觉得自己练家子,就直接下黑手了。

    身体有些发僵,陆为民不敢乱动,锋利的刀刃直接挤进了肉里,只要自己稍稍一乱动,这刀刃可能就真的会割破肌肉直入动脉,陆为民不想给自己性命开玩笑,颈动脉一破,这又在江边上,想活命就难了。

    这英雄不好当啊,陆为民内心悲苦的叹道,这宋州码头果然不同于其他,上一次么还是大酒店里,还能有点儿官面上的人物照应,这江边荒郊野地,谁知道你是哪根葱?

    虽然夜色深重,但是林子外就是一盏路灯,光不是太亮,但是仍然可以能看见一个大概,四条白花花的大腿还在挣扎着,哭骂声不绝于耳。

    那个声音嘶哑略带磁性的家伙显然根本没把陆为民放在眼里,只是瞥了这边一眼,照样儿在去抚摸两个被后边两个男子死死勒住的女孩子**光洁的大腿,褪到脚踝处的牛仔裤眼见得就被那个男子扯了下来。

    两个女孩子都是泪流满面,只是一个一边哭骂一边挣扎,另外一个只是流泪哭泣,却是咬牙不吭声。

    “住手!”陆为民强压住内心的怒意和冲动,沉声吼道,但他却不敢有动作。

    “哟呵,那个裤带被系好把你给漏了出来?叫我住手,你他妈是外星人啊?”嘶哑男子倒是真的住了手,丢下已经伸向一个女孩子内裤的手,大摇大摆的转过身来,叼着的香烟扑哧吐出来落在地上,一张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躁动和轻蔑,“我住手?嗯,我的手可以住,可我的老二住不了,怎么办?”

    陆为民肺都快气炸了,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嚣张疯狂的人,简直肆无忌惮到了极点,从对方脸上那份表情就能看出这家伙是真的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是不是要告诉我还有没有王法?是不是要告诉我会遭报应?是不是要吓我会受到惩罚?”男子轻佻狂妄的语气在空气中跳动,“对不起,王法管不着我,报应么,这么多年好像没怎么啊,受到惩罚,嗯,受到惩罚,那我就加倍捞回来,是不是?哈哈哈哈!”

    旁边那几个马仔都狂笑了起来,男子似乎觉得和陆为民这种人斗嘴没意思,转过身去,探手拉住一个还在疯狂挣扎的女孩子身上的胸罩,衬衣早已经被解开来,乳白色的胸罩也因为剧烈的挣扎而错位,露出小半个**。

    狠狠的一扯,男子把胸罩在女孩尖叫哭泣声中扯落下来,把握在手里,然后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味道真是不错啊……”

    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猛跳,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我叫你住手,否则你会付出代价!”

    “哦呵?住手,付出代价?”男子转过身来一摇三晃的走过来,嬉皮笑脸的道:“让我住手,是不是你他妈想上啊,外乡佬?”

    没等陆为民回答,男子已经狠狠的把那个胸罩捂在陆为民口鼻间,淫邪的笑容在陆为民面前显得那样狰狞而猥琐,“你是不是很想上这个女人?嗯,我看你有点儿这个意思,我就让你闻闻味儿,然后看着我上,馋死你!”

    陆为民下意识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女孩胸罩带着一股处子的幽香,沁人心脾,但是陆为民此时却觉得这是这一生最大的羞辱,他眼睛已经有些充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狠狠的盯着对方:“小子,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住手,否则你会后悔你妈把你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哈哈哈哈!”男子一愣之后忍不住狂笑,笑得连泪水都出来了,“这是我这一辈子听见最好的听的笑话,小子,你太他妈会说笑话了,你是第一次来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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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笑话,你自己掂量。<-》”陆为民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一些,避免因为无法控制而让自己吃亏,目光森冷的注视着对方,甚至根本没有理睬那柄顶在自己颈下的弹簧刀已经挑破了一丝油皮,血丝都浸了出来。

    “呦呵,别他妈在这里装大头蒜,你觉得我会吃你这一套,嗯,也许你有点儿来头,有些背景,那又怎么样?这里是宋州,宋州,知道么?”

    男子也并非蠢得不知道分寸的人,从陆为民平静而又善于克制愤怒的目光里他觉察出眼前这个家伙恐怕是真有点儿什么来头,但是他并不太在意,在宋州这块地盘上,还没有谁能把他怎么样,这一点他有绝对自信。

    “宋州又怎么样?我知道是宋州,我也知道宋州是昌江省的一个市,而昌江也是中国的一个省,而中国还是gongchandang在执政!”陆为民冷冷的接上话,目光不变。

    男子轻蔑的撇了撇嘴,这种大话套话对他没什么压力,看来这家伙又是一个卖嘴白的,他索性懒得理睬对方,径直转过身,丢下一句话,“你觉得你好像挺牛逼,你信不信我今儿个就把你给灭了,绑上两块石头,让沙船把你送到江心去见龙王?”灵域

    “你说这话,就说明你没这个打算,而且我也明确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陆为民看见对方又把目光汇聚在那个仍然在低泣,但是注意力却已经放在被自己和那个家伙对话所吸引的女孩子身上。

    白色的衬衣纽扣虽然被解开,但是虚掩下来的衬衣正好掩住了那两团小巧的粉腻,中间一道沟壑若隐若现,乳白色的三角内裤一看就是属于小女孩喜欢穿的那种,一个卡通图案正还在微微贲起的**处,显得格外诱人。

    在对方灼热的目光下,女孩子再度恐惧的哭泣起来。

    “有人来找你又怎么样?”男子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大大咧咧的道。

    “年轻人,做事之前想qingchu。能不能做。别给你家里大人添乱,就是梅老板还在宋州,有些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不敢做。”陆为民强压住内心的波动,一字一句的道。

    “梅老板”一词一出口,那个正在解皮带的年轻男子全身一抖,但是解皮带的手立时就顿了一顿,倏然转过身来的脸顿时变得格外狰狞。几乎要择人而噬,“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问题是我看到了什么情况。”陆为民丝毫不退缩,冷冷的顶上去:“无论是谁,见了这种灭绝天良的事情,都一样会义不容辞。”

    年轻男子眼珠乱转。显然是被陆为民突如其来的言辞给刺中了要害,换了是两年前,甚至是一年前,他根本不会把这种威胁的话放在心中,就算是万不得已真的把这个家伙你去种了荷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情形有些不一样,大伯早就说过收敛一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这家伙是个外乡佬。他一说话就能听出来,略带昌州那边的口音。但是要说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好像也不太可能,唯一可能是正巧遇上了。

    陆为民见此情形知道对方已经有了顾忌,但是这种情形下还真是很难判断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出格之举,真要心一横要把自己给灭了,自己才真是倒霉了。

    所以他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强势,一只手抬起来很坚定而又缓慢的推开还顶在自己颈项边上握持弹簧刀的手,淡淡的道:“别给你老板添乱,滚!”

    持刀者也有些犹疑,看了一眼没有表示还在琢磨的年轻男子,却又不敢真的重新将陆为民控制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为民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衫,漫步过去。

    “这事儿就当没发生,我不为己甚,留下这两个女孩子,各自走人。”

    “各自走人?”男子终于醒悟过来,一横眼,那个持刀男子立时敏捷的一闪,又扑了上来,刀便又落到了陆为民颈下。

    陆为民做出一副很疲倦而又淡然的模样,“我不想招惹事情,但是也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这是我做人底线,我说的你明白么?”

    年轻男子还真拿不准眼前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了,要说是一身正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又觉得缺了一些什么,要说是来对付自己的,也不大像。

    正犹豫间,突然听见从路边上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几辆车的灯光照射过来。

    “妈的,太他妈欺负人了,威哥,梅一鸣这纯粹就是来挑衅,他还以为是他大伯在的时候?咱们从来没有和他过不去,但这一次他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了,明知道是你想泡的马子,却来这一手,这事儿绝对不能和他没完!”

    “是啊,威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日后你还怎么在这宋州成立混?”灵域

    “对,让梅一鸣把人交出来!赔礼道歉!”

    年轻男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扭曲起来,目光顿时盯在陆为民脸上,陆为民摆摆手,“和我无关,没有谁能指挥得动我,你不行,他们更不行。”

    

    几辆车上的人显然是认识这一伙人的汽车,看到车之后便停了下来,呼啦啦下来十来个个人,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鸣哥,是杨天威和三黑子他们那帮人。”一直在外围监视的那个人疾步过来,“他们有准备,你看我们这边……?”

    停在路边上那辆车上的人也下来了,迎了上去,不少人手上已经拿出了西瓜刀和火『药』枪,看上去这就像是要黑社会火并。

    “大鹏,你在这边盯着,二强,虎子,我们过去,我倒是要看看杨天威这个杂种这一年来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来和我争女人?!真他妈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看见在路边上的两拨人立马就对峙起来,双方手里都有家伙,军刺、匕首、铁链、钢棒和火『药』枪,但是对方来人显得气势很盛,而这边当家的还没有出面,似乎就显得有点气势不足,所以被叫做鸣哥的男子打了个招呼,立马就飞奔而去。

    那两个本来控制住两个女孩子的男子听得鸣哥一招呼,立即就松开了两个女孩子,话不多说就跟着鸣哥身后冲出林子里去。

    “在林子里,他们在林子里!”

    “进去搜,妈的,他们跑不了!”

    眼见得有几个人就要往林子里进来找人,局面顿时就有些混『乱』起来,这边人出来两个不准那边进林子,而那边见这情形更是非要进林子,也幸好鸣哥带着两个人冲了出来,两边焦点立马就转移到了那个威哥和鸣哥身上,双方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见此情形,陆为民再度把搁在自己脸上的弹簧刀推开,“你叫大鹏吧,快去帮你的鸣哥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两个女孩子怯怯的在草丛中寻找自己的牛仔裤,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边掩着胸前,一边流着泪过来想要找回自己的胸罩,但是看到两个人仍然对峙,便没有敢过来。

    被叫做大鹏的男子也有些迟疑,鸣哥走的时候也没有说怎么处理这事儿,自己一个人怎么盯着这三个人?而且他也看出鸣哥似乎对自己用刀顶住的男子有些顾忌,要不换了寻常,早就给他三刀六洞了。

    “你还看不懂脸『色』?怎么在你鸣哥面前混的?非要让你们鸣哥把话挑明?赶紧去,你们这边人不够,要吃亏!”陆为民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很大度的挥挥手,“你们鸣哥不好说明而已,眼睛放亮一点,脑袋瓜子灵一点。”

    说完没等那个男子反应过来,陆为民已经招呼那两个还没有来得及穿牛仔裤的女孩子,一挥手:“走!”

    那两个女孩子见此情形,也是忙不迭的提着牛仔裤和便跟着陆为民身后小跑,这个时候陆为民眼角余光已经看到双方打斗起来,而威哥那边也分出两个人来向这边搜寻而来。

    终于放弃了把陆为民他们几人留下的想法,一咬牙,那个叫大鹏的家伙挥舞着手中的弹簧刀变向路边冲去。

    陆为民带着两个女孩子冲出树林,沿着江堤下向来的方向狂奔。

    陆为民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江堤上停着那几辆车上显然也是和这边有些干系的人,下来了拉拉杂杂的十来个,只不过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隔着林带的那边路上的打斗拼杀吸引去了,都一窝蜂的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萧樱正在诧异陆为民怎么上厕所去了那么久,却看到那几辆车上的人突然下来拿起铁棍、匕首的往江堤下跑,吓得她心中一阵狂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看到陆为民带着两个似乎连裤子都没穿的女孩子在江堤下狂奔,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走,快走!”陆为民看见萧樱迎上来,一挥手示意萧樱赶紧往回跑,这个时候江堤上本来已经没有多少人,加上那边的打杀声不绝于耳,江堤上的人更是早就跑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灵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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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跑出好几百米,陆为民倒是没觉得什么,三个女子却是累得不行,尤其是萧樱,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直到三菱车旁,陆为民打开车门,等到几个人都上了车,这才一打火,赶紧走人跑路。<-》

    汽车开出好几百米之后,几个人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听得后边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陆为民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个女孩子才开始忙着穿长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萧樱小声问道。

    陆为民一时间也不好多解释,这种电影故事屡屡被自己遇上,除了说明自己英雄光环照人外,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原因能解释。灵域

    “我也不太清楚情况,但这两个女孩子可能出了一点事儿,我算帮忙吧。”陆为民耸耸肩,转弯,驶离了滨江路。

    萧樱皱了皱眉,看来这宋州的社会治安状况的确不太好,这江堤上人来人往,滨江路更是被誉为宋州的一大景观大道,这种地方居然都会出事儿,实在让人揪心。

    “你们俩上哪儿?我送你们回去。”陆为民扭过头问了一句。

    两个女孩子清丽的面颊上又忍不住泪流满面,还是那个先前一直没有吭声这是流泪的女孩子大概要坚强一些,小声道:“我们是宋州艺校的学生,今天是被别人骗出来的,我们要回学校。”

    “宋州艺校?”陆为民和萧樱交换了一下眼色,也是倍感惊怒,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个女孩子是不是欢场上搞表演的女孩子,没想到竟然还是艺校的在校学生,这简直成何体统?

    宋州艺校在全省都是很有名气的老资格中专,始建于五十年代,尤其是舞蹈和戏剧表演专业相当有名气,在八十年代也是想省市甚至外省和军队一些文艺部门很输送了一些文艺尖子人才,连陆为民这种对文艺这方面不太感兴趣的陆为民都知道,而像萧樱这种原来是以搞文艺出身的。就更不陌生了。萧樱还曾经到宋州艺校来进行短期进修过。

    “你们是在校学生,怎么会被人骗出来?”萧樱忍不住问道。

    两个女孩子都不吭声,只是低垂着眼睑默默无语。

    今天这一番事情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刺激的确太大了一些,如果不是陆为民遇上,很难说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两个女孩子的贞洁被毁了不说,更有可能的是她们俩一辈子都可能会笼罩在这重心理阴影中无法自拔。可以说她们一辈子也许就这么毁了。

    “那你们现在这样回去,日后会不会有问题?”陆为民更关心这一点,他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无论是那个鸣哥还是后来那个威哥,好像都是为这两个女孩子中一个而来,他也没有太注意看着两个女孩子的容貌。到那会死一晃眼身段的确婀娜娉婷,是练舞蹈出身的架子,“我看今晚来的这两拨人好像都是为你们而来,你们回去了,他们日后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吧?”

    两个女孩子仍然不吭声,直到陆为民缓缓放慢车速,扭过头来,沉声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和那个鸣哥威哥有什么瓜葛。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在校学生怎么会被人家骗出来。看样子你们好像也对这社会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今天我帮了你们一把。但是以后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言尽于此。”

    “不,不是,对不起,我们是艺校学生,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麹娅和我明年毕业,所以现在是学校帮我们俩联系在外边实习,有时候的走走台,和老师同学一起接一些活儿,谁知道就被他们盯上了,今天好像是为那个庆生,在1988酒吧,我们是和另外一伙表演的一起去表演走台,没想到就被他们给弄到这里来了。”

    还是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要冷静理智一些,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宋州艺校原来一直是省文化厅和省教委联办学校,后来又改为了省文化厅、省教委与宋州市联合办学,业务领导是省文化厅,但是人事任命却是宋州市这边,级别是正处。

    由于宋州艺校名气很大,所以也一直有传言说,宋州艺校可能要升格为艺专,但是要升格就要说钱财物的投入,宋州市近年来经济不景气,财力薄弱,而文化厅那边yiyang是囊中羞涩,所以这升格一说也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关于宋州艺校升格的故事年年都有小道消息出来,但年年都是空欢喜一场。

    对于艺校那些猫腻事儿前世中陆为民就有所闻,就像是前世中昌州音乐学院yiyang,看似高不可攀,但是后边的潜规则和龌龊故事yiyang源远流长,那层笼罩在外边的面纱一旦被彻底揭开,面对商品化的社会,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把握住自己不受金钱的侵蚀?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陆为民是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儿了,这两个女孩子可不像范莲和朱杏儿,那是农村里来的,本身就是出来找饭吃的,遇上那种事情,可以丢下一起脱身就走,这两个女孩子是艺校学生,还没有毕业,有自己的学业,也还有她们自己的父母家人,所以他陆为民只能问她们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幽幽的道:“他们说麹娅的哥哥欠了他们钱,我们都不知道,而且麹娅的哥哥本来就和他们搅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灵域

    陆为民越听越头疼,这事儿看样子是相当复杂,那个女孩子的哥哥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弄不好就是设了套把自己妹妹给卖了都不一定,摊上这种事情,的确不好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把两个女生送回艺校,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陆为民他不是内裤反穿的超人,也解决不了宋州这边的事情。

    

    倒是萧樱同情心泛滥,一直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陆为民,希望能帮一把这两个女生,如果真如陆为民所说的那种情况,这两个女生铁定躲不过伸向她们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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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干什么,萧樱,我没那么大能耐,这种事情我帮一回就算差不多了吧?难道我还能帮谁一辈子?”被萧樱恳求下车走到一边,陆为民听到萧樱的恳求,啼笑皆非,摊开手:“你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

    “你既然帮了她们,就应该帮到底不是?你就忍心这两个花骨朵yīyàng的女孩子落入那些人手里,一辈子沉沦?”萧樱红着脸仰起头看着陆为民,“我觉得你肯定有办法,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宋州市委书记,我也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去麻烦安书记,……”这话出口之后,陆为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事情去告诉安德健请安德健过问也没啥,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宋州地盘上,也是宋州之耻,安德健不可能不过问,但是陆为民却深知现在宋州这塘水深而浑,即便是尚权智也未必能真正控制住局面,那个鸣哥陆为民也是听到了他下边那个马仔无意间提到了“梅家”怎么怎么,才点醒了他,觉得这拨人多半是和梅九龄有些瓜葛的,所以才会那么一试探。

    不出所料,果然是和梅家有关系,原来梅九龄在宋州几乎是铁桶江山,典型的一言堂,而且反映出很多问题,省里边也就是要改变宋州的局面才把尚权智调到了宋州,然后开始用掺沙子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往里渗,陈昌俊和安德健,以及现在马上要进常委的沈子烈,加上另外一个副市长,都是在梅九龄走之后,从外边调过来的。

    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下,梅家的影响力在宋州依然相当庞大,除了市长黄俊青外,原来的梅系人马占据着相当要害位置,而宋州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尤其是经济状况不佳导致社会局面也有些不稳定,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安德健也不愿意随便去揭盖子或者点火。

    只是这些事情萧樱却未必清楚,而陆为民也不想和对方把这些事情说得太透。

    “你怎么不能和安书记说?这种黑社会公然强暴女学生,还有聚众斗殴,难道公安局都不管么?”萧樱气愤的说道:“你怎么现在变成这种人了?”

    陆为民无言以对,瞪着萧樱良久,才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我是那种怕事儿的人么?”

    萧樱有些心虚气短,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容退缩,“我觉得你原来不是,今晚你先前的表现也不是,但是你刚才说那番话,却让我有点儿怀疑了。”

    陆为民踌躇良久,觉得这事儿自己要真的过问,还得只有委托给杨达金,但他又不想老是给杨达金添麻烦,有些颓然的道:“萧樱,这事儿明天再说吧,至少今晚她们俩是安全的,明天反正我也还不走,我找人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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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两个女孩子送到艺校,陆为民很不情愿的留下了电话号码,要对方明天下午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艺校宿舍有电话,但是要通过艺校总机转,比较麻烦,而萧樱暂时还没有移动电话,所以暂时只能这样。<-》

    按照陆为民的想法,他只能找杨达金或者雷志虎,但是雷志虎在宋州这混沌不清的局面属于什么角色他也不qingchu,也得问一问杨达金才知道。

    重新回到车上送两个女孩子回艺校时,陆为民也问了问两个女孩子的情况,两个女孩子虽然不知道陆为民和萧樱是什么来路,但是陆为民救了她们是事实,而且也看得出来陆为民两人不像是普通人,所以也就慢慢放下戒心,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身材特别好,长着一双修长的美腿女孩叫麹娅,麹这个姓在国内很少见,但是昌州市那边有个麴县,还有一个麹家乡,省内姓麹的多半都是从那个地方流散出来的。

    另外一个女孩子也就是开始一直不吭声,后来却很理性的那个女孩子,叫卞梓宁,这卞也是一个很少见的姓,两个女孩子是同学都不过十七岁,正是豆蔻年华。

    两个女孩子都是舞蹈专业的,不过卞梓宁很喜欢唱歌,而且自小有过培训,因为家境原因,两个都在学校老师的引导下,开始在外边一些场所里表演,也正是这种表演才让她们惹来这场祸端。

    无论是麹娅还是卞梓宁都对那个鸣哥和威哥的真实来历不太qingchu,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两帮人势力都很大,两方也并不对路,据说已经火拼过几次了,并非完全是因为她们俩的原因,她们为了躲避鸣哥和威哥,也曾经歇息了一段时间没敢出来表演,但是经不住学校里老师的劝导,加之也的确需要用钱,就又出来。结果就遇上这种事情了。

    原本很令人愉快的一晚摊上了这种事情。让陆为民也是颇为沮丧郁闷,回到宾馆,陆为民也是一觉睡到九点过,又在床上发了半天愣,才意兴阑珊的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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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陆为民有些讪讪的介绍,杨达金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内心也是觉得这陆为民破事儿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遇上这种事情,绝大部分人能做到见义勇为已经相当难得了,还要考虑到两个艺校女生的后续安全,这就太难得了,连杨达金自认为自己算是正直了,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陆书记。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处理?”杨达金沉吟了好一阵,“如果您所说的没什么偏差,那个所谓‘鸣哥’多半就是梅九奎的儿子梅一鸣,梅九奎是梅书记的弟弟,在梅家排行老三,现在是市烟草专卖局局长,他老婆白梅,是宋城区妇联主任。至于说那个威哥。我就不太了解了。但能和梅一鸣叫板的,估计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如果要去打听大概也能打听得到。”

    杨达金对于宋州市的市情相当熟悉,三教九流,黑道白道,都有接触,所以陆为民一说之后他就能猜测出一个大概了。

    “宋州艺校虽然名义上是省文化厅和市里边合办,但是文化厅只是指导,这两年过问也不多,市里边管的多一些,但是听说风纪还是比较严的,这种出来走穴挣钱,多半都是快毕业的才会有,学校里是不允许的,除非是学校安排出来参加一些活动。”杨达金皱着眉头,“你说的昨晚的情况,我觉得现在要去查个什么,恐怕不现实,你想要做的也就是能够找一些关系保护一下这两个女学生不受骚扰侵犯?”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陆为民点点头,杨达金揣摩人的心思很厉害,自己并没有完全透露意思,对方就能猜到自己想法了。

    “恐怕陆书记您也知道了,宋州社会治安一直不太好,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梅一鸣有这些关系,这几年在市里很惹了一些事儿,但是都压了下来或者说处理了,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可以找公安这条线上的人去打个招呼,但是……”

    见杨达金微微皱眉,陆为民知道不但是梅家在宋州的势力滔天,而且这个梅一鸣大概在梅家分量也很重。

    “但是什么,达金你只管说。”陆为民平静的道。

    “梅家三兄弟,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的确有些宠得不像话,出了很多事情,包括梅书记在内的他们一大家人替他擦屁股的时候很多,所以这个人很是嚣张,一般的人打招呼恐怕根本不会听,原来除了梅书记,现在宋州这边大概就只有他二叔梅九曜勉强能招呼得到了。”杨达金沉吟着道。

    “梅九曜现在是什么身份?”陆为民皱起眉头。

    “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他和市公安局局长涂镇海是战友,关系很铁。”杨达金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为民也觉得有些棘手,难怪尚权智来了这么久,宋州这边局面仍然未能真正打开,安德健来之后,尚权智才算是真正找了一个可以发力的所在。

    梅家在这边的势力的确不一般,烟草专卖局局长也就罢了,这一个检察院副检察长,还有一个关系密切的战友是市公安局局长,这几乎就把公检法系统占去两家了,而且据安德健所知,市纪委书记庞永兵和黄俊青关系密切,也就是说公检两家外加纪委这条线,侦察和调查这个职能都被梅家这边垄断了,如果不是尚权智和安德健强行安排了一位纪委副书记进去,只怕这个局面还要糟糕一些。

    看见陆为民的表情,杨达金又顿了一顿,“还不止这些,梅一鸣的小姑是市法院刑一庭庭长,姑父是麓城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县委副书记兼纪委副书记的情况比较多,但是兼任政法委书记的却不多,这只能说明梅家的势力的确在宋州根深蒂固了。

    “达金,越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越危险,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些人干了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恐怕出事儿就是必然了。”陆为民不动声色的点了一句。

    杨达金心中微微一动,但是迅即稳住心神,淡淡的道:“也不尽然吧,听说省里有意让梅主任担任省人大党组副书记呢。”

    

    省人大党组副书记,也就意味着是常务副主任,虽然宋州市委书记资格稍微老一些都能捞一个副省,梅九龄早就是副省,但是也只是享受副省待遇,这才到省人大没两年,居然要担任党组副书记?这显然有悖常理。

    “真的么?那梅主任就真的是大大的高升了。”陆为民微笑道。

    “谁知道?只是有这么一说罢了。”杨达金摇摇头。

    陆为民舒了一口气,“杨主任,我不瞒您说,我自己也不愿意招惹谁,但是昨晚既然我碰上了,而且也算是帮了两个女孩子一把,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不愿意当这种见义勇为的英雄,在我看来,有英雄出现,往往要么是法律制度的缺失,要么就是执法部门的缺位,而宋州显然属于后一种,要不怎么说『乱』世出英雄呢?我们gongchǎndǎng治下不能算是『乱』世,但是我要说宋州的社会治安的确堪忧,如果宋州市委不重视这一点,恐怕迟早要付出代价。”

    杨达金沉默不语,这一点,恐怕市里边头脑清醒一点的领导都qīngchu,但是说来容易,要想改变这种局面谈何容易,现在市里边的黑势力猖獗,这背后都几乎有着执法部门和权力人物的影子,自己革自己的命,行么?

    陆为民也没有再多说,他想了一下,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自己不可能保得住谁那两个女孩子,除非这里的治安环境得到彻底改善,但这显然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他能做的就是能解决这两个女孩子的安全问题,以安自己的心。

    拿出电话,陆为民想了一想,拨出一个电话,是给鲍成钢的。

    鲍成钢已经升任刑侦总队政委,据说刑侦总队也酝酿着要改名为刑侦局,但是一直没有改,不知道究竟是级别问题还是编制问题未解决,所以还得叫刑侦总队。

    陆为民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对方,鲍成钢相当精明,立即就明白了意思,“为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现在分管打黑这一块,宋州涉黑的问题很多,反应很强烈,不少信都在我们这里,你说这个梅一鸣据我所知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鲍哥,就凭昨晚我的所见能把梅一鸣这一伙打进去么?”陆为民径直问道。

    “恐怕有难度,你和那两个女孩子都是当事人,就算是能认定,也是一个未遂,这种事情在地方上很容易就化了,尤其是检法那边稍微刁难一下,就只有取保,然后不了了之,所以……”鲍成钢对这一类案子把握定『性』很准。

    “那就行了,所以我只是希望你通过你的路子给宋州这边传递一个信息,就说对梅一鸣很关注,有点儿这个意思就行了,我相信他们这边应该明白,至少会老实安静一段时间。”陆为民表明态度。

    “我知道了,为民,这种好事儿恐怕你做不完,哎,改天你回来我们聚一聚……”鲍成钢挂了电话。

    陆为民觉得自己也别无他意,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自己尽了力,也就无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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