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 官道无疆 > 全文阅读
官道无疆txt下载

    碧影坊里坐了两个小时,郭怀章终于等到了王自荣的电话,两个人这才出门各奔东西。<-》

    王自荣要和郭怀章谈什么,陆为民不感兴趣,无外乎也就是到古庆的一些准备。

    就像自己是安德健的门生一样,郭怀章也算王自荣的门生,虽然自己和王自荣的关系也不错,但是相比郭怀章和王自荣的关系,自然要浅一层。

    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关系也要算一种缘分,就像自己是沈子烈的秘书,但是沈子烈却并未在南潭呆太久就离开了,反倒是徐晓春向安德健推荐了自己,使得安德健能够把自己从南潭简拔上来,从而打上了安系烙印。

    现在随着安德健的离开,自己安系烙印的印象也在渐渐淡化,很多人眼中,似乎自己又投入了孙震的麾下。

    圈子也好,门户也好,派系也好,这个体制内似乎就很看重这个,一层套一层,一环扣一环,生生不息。

    来一趟丰州,陆为民的工作不少,除了到王自荣那里去联络一番之外,祁战歌那里陆为民已经提前去了,甘哲不在,据说是到昌州开会去了,孙震没时间,常春礼那里估计现在他也不太希望谁经常去打扰他了。

    萧明瞻,想到这个人,陆为民就忍不住叹息一声,这是个绕不过的坎儿。

    对于这个地委副记,陆为民无从判断双方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柯建设事件时那种紧张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要想达到融洽的地步,陆为民还没有那个自信。

    没有哪个人能够讨好所有人,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天下王者。所以有些人那里他就没有必要去浪费精力,比如陶行驹、章丘育以及焦正喜那里,只要能维持一个不扯破脸的情形,就足够了。

    从萧明瞻那里出来时,陆为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是心累。

    和这些老狐狸们打交道,每一句话都要细细品味,陆为民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还欠缺火候,还没有到那种炉火纯青游刃有余的境地,老狐狸们的意图都往往隐藏在那些废话里。

    不是说么。会讲笑话不算什么,会讲废话才是高手。

    他一直以为萧明瞻不是那种很喜欢说话的人,但是今天的表现让陆为民大为改观,萧明瞻一旦放开来,口才丝毫不差。尤其是引经据典,信手拈来。

    云山雾罩,陆为民到最后才算是勉强捕捉到萧明瞻话语里的意思,阜头不应当止步于目前,明年应当要有更高的目标,而阜头在发展经济上,也应该有更具特色的亮点拿出来。

    先前陆为民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后来他注意到萧明瞻列举的几个事例似乎都和经济有关系,尤其是谈到了寻找新的发展支点时,陆为民才算是有所悟。

    萧明瞻也在开始为接任常春礼工作之后他自己的工作构想考虑了。

    常春礼在这两年里虽然也跳得挺起,但是常春礼本身由于能力所限。对于全地区经济发展构想上并没有拿出像样的综合规划来,也没有提出什么符合丰州发展特色的观念来,更多的是各县市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发展,萧明瞻显然有意改变这一情况。

    应该说萧明瞻的思路还是明晰的。这也许和他在古庆当过县委书记有一定关系。

    在和陆为民的谈话中萧明瞻就流露出古庆的发展可能会不如一段相对平稳期,但是会依然充当起丰州的经济基石。但丰州要想在全省经济增速保持前列,就必须要着眼于其他几个县市和经开区。

    阜头不但要充当起丰州经济发展的排头兵角色,而且要充当发动机角色,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高,但是萧明瞻的话语里却是毫不客气,陆为民知道自己在萧明瞻面前没有多少讨价还价余地,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当然只能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作为回报,萧明瞻会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阜头支持,比如在这一轮的人事调整问题上。

    陆为民想要的东西,萧明瞻给了承诺,而与之相对应,陆为民也要提供萧明瞻想要的东西,这不算是交易,但起码是合作共赢。

    “老而不死是为贼!”

    陆为民轻轻的摇摇头,他可以想象得到,萧明瞻就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后,只怕各县市区的日子就没有常春礼时代那么好过了,拿不出一点儿真材实料来,只怕你就过不了关,而以萧明瞻的性子,你恐怕得每个星期都要面对他那阴郁面孔背后的冰冷目光。

    

    *************************************************************************************

    带着一丝香气的手指在额际和太阳穴以及后脑上慢慢的逡巡着,富有节奏的揉动让人有一种昏然欲睡的感觉,如果不是匍匐在柔软温热的身体上,陆为民估计自己真的要入睡了。

    虽然谈不上有多高的技巧,但是陆为民还是感觉得到隋立媛还是花了一番心思在这上边,手指拿捏转移到了肩颈部,那种酸麻感过后很舒服。

    陆为民就这样趴在床上,面部伏在隋立媛浑圆的双腿间,女人的体香似乎透过了衣裤,这在平常肯定是最能让人兴奋的气息,但是今天,或者说这一段时间,陆为民实在太疲倦了,困意慢慢渗入骨髓,终于把陆为民拖入沉沉的睡眠中醉枕香江最新章节。

    隋立媛小心的把陆为民的头部放好,看见陆为民的移动电话,她很想替对方关掉,但是她也知道这不合适。

    叹了一口气,看着陆为民俊朗而又带着一抹思索表情的面庞,隋立媛想起章明泉给自己的交待。

    如果不能分开,那么就要最大限度的避免曝光度,尤其是不能让人看见自己和陆为民共同出现的情形,至少在丰州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情况。

    隋立媛对章明泉很尊敬,即便是现在她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不需要有求于章明泉,但是章明泉还是能给隋立媛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无他,因为隋立媛知道章明泉是为陆为民着想,同样隋立媛也希望陆为民更好,虽然两个人的意图可能有些矛盾,但是出发点却是一样的。

    隋立媛曾经告诉章明泉,如果陆为民真的不想见她了,她会主动离开,但是在陆为民还希望见到她时,她无法做到离开,因为那会让陆为民更困扰和难受。

    章明泉对隋立媛的这种说法思考了很久才勉强接受,因为他也无从把握陆为民内心中的一些东西,也许陆为民就真的觉得隋立媛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别的女人无法带来的东西呢。

    青云涧风景区的建设进度很快,这和青云涧的资金到位情况有很大关系,几家建筑工程公司都在里边施工,分进合击,进度自然就快了起来。

    三姝客栈也早已经在景区里选好地址,效仿骑龙岭风景区三姝客栈格局开始建设,目前骑龙岭那边由范莲负责,而卓尔是个坐不住的主儿,青云涧这边的建设主要就由隋立媛来负责了。

    这里是隋立媛租下来的房子,是个独家小院,地处城郊靠老城这边,房主一家都已经搬到丰州去了,留下这处小院就被隋立媛租了下来。

    之所以看上这个小院,一方面是因为小院僻静,但是交通却很方便,小巷进来第二家,而第一家却被一个建材商租来作样品仓库,白天晚上都很少有人,不虞碰上什么人。

    即便是在选择卧室时隋立媛也好生选择了一番,选择是靠近小巷口这边,但是却又不与第一家相邻,中间还隔了一间摆杂物的房,距离另一边就更远,一字排开三间,就算是隔音效果不算好,也不用担心听到什么。

    和在洼崮的那架老床比起来,这架床就要简陋许多,但是胜在结实。

    厚实的木枋榫结构扣成,竹制篱笆外加棕垫,再来上两床厚实的棉质垫絮,松软舒服,电热毯暂时还用不上,比起洼崮那边,隋立媛觉得这边倒是安全放心许多,至少这周围并没有多少闲杂人,尤其是巷口这边来往人并不多。

    看见陆为民沉沉睡去,均匀的鼾声却像一曲摇篮曲,让隋立媛内心深处涌起一阵甜蜜和温馨。

    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块母性的天地,而对象却不一定,在隋立媛心目中,陆为民始终把自己这里当成了一块可以停留小憩的港湾,而这种感觉让她尤为感到满足。

    这种小憩最终会演变成更为甜蜜的男欢女爱,隋立媛甘之如饴。

    自己并不年轻了,有时候她也要顾影自怜。

    论姿色隋立媛虽然也很有自信,但是她也知道以陆为民现今的身份,只怕想要扑进陆为民怀抱中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但是陆为民仍然留恋于自己,这让她既得意自豪又甜蜜幸福。

    无法嫁给这样优秀而疼爱自己的男人,那选择成为这个男人身边一个他能时时眷顾的女人,她也非常满足了。

    再求五十张月票!

    这一觉睡得很香,陆为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逸舒坦的睡一觉了。<-》

    本来他的睡眠一直很好,但是这一段时间操心的事情太多,尤其是人事上的安排考虑,让他很是累心,晚间睡觉也难免经常梦到各种纠缠不清的人事安排。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如果说其他事情宋大成和关恒还能帮忙,唯独这方面,与甘哲、祁战歌的沟通交涉,向孙震的汇报求得理解支持,甚至还得和王自荣那里联络预埋,都得要自己出面,而且很多时候都得要自己一人承担。

    每一次会晤之后都得要细细梳理,重新调整安排,可以说为了这一轮人事调整,他是煞费苦心,就是希望能够为明年阜头的发展打下一个好的基础,同时也要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下属寻找一个合理满意的去处。

    现在大盘子基本上是定下来了,剩下的可能也就是一些具体个别人的调整。

    如无意外,蒲燕接任县委副书记,丁贵江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麻无忌任县委组织部长不会有变了。

    章明泉也基本确定要离开阜头,最好的安排是任南潭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当然这里边还有一些变数,南潭的常务副县长也还有人在争,是焦正喜心仪的人选,焦正喜大概也和陶行驹、常春礼有什么交易,所以章明泉能不能去还是未知数。

    当然如果章明泉去不了,亦可能到丰州市担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应该说丰州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在很多人心目中应该是一个更令人垂涎的职位,陆为民估计焦正喜他们心目中大概也是对这个位置很眼馋,所以亦有想要走这个位置的意图,只是未必和孙震他们的意图,所以有些胶着。

    陆为民私下里倒是和祁战歌谈起过,说章明泉更适合在常务副县长位置上打磨打磨,祁战歌暂时还没有表态,因为这不但陆为民或者章明泉一方的意见,还需要综合平衡孙震这边的意图。

    总之章明泉的去向应该是非常不错的。无论是走南潭还是丰州。估计都会引起一片啧啧艳羡之声。

    这是陆为民能为章明泉做的最大的努力,以他的能力,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他个人认为,章明泉现在也只能走这一步。

    副处级干部位置上多角度锻炼一下,对章明泉绝对只有好处,多处理一些行政事务。多接触一些具体经济工作,受益长久。

    这几个人的调整是重头戏,只有这几个人的去向定了下来,才能谈得上其他人的调整。

    糜建良担任县委办主任也是陆为民和宋大成共同商量的结果,这一点陆为民和宋大成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有点儿为宋大成日后接掌阜头做准备的意思了。

    无论是陆为民本人还是宋大成大概都意识到恐怕陆为民这个县委书记当不了太久,陆为民预计自己可能会在明年之内有变化,而宋大成的估计则是在明年十五大之前。

    虽说十五大和丰州这下边似乎有些遥远,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知道十五大之前省部级会有一轮调整,而省里的调整可能会影响到地市一级,这其中的变数谁也说不清,但是谁都知道这肯定会有一轮变动。

    按照陆为民的想法。冯西辉可以增补为副县长。而糜建良留下来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暂时由田卫东来兼任,管委会主任则由巫嗣润兼任。

    陆为民曾经试图想要一步到位把巫嗣润推上县委常委的位置。但是这显然有点儿操之过急,祁战歌很明确而否决了这个意见,这一轮阜头方面人事调整已经照顾阜头县委颇多,冯西辉增补为副县长已经是极限,短期内不会再考虑擢拔阜头干部。

    焦挺之同样面临这样的难题,只不过政法委书记任县委常委基本上是惯例,而且焦挺之自身无论是从资历还是成绩来说都有底气。

    阜头社会治安一直在全地区名列第一,这是阜头最为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而作为公安局长的焦挺之功不可没。

    这也是陆为民为什么毫不犹豫的在人财物上大力支持公安建设的原因,他不想因为阜头经济发展起来,而社会治安状况却下滑,为此哪怕多投入一点,也绝对值得。

    焦挺之在上边的背景脉络也远比巫嗣润来得深厚,至少焦挺之能交结拉上焦正喜的关系,而且周培军那边对焦挺之也颇为欣赏,有这两层关系,加上陆为民的一力举荐支持,焦挺之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道难题反倒是顺利解扣。

    最让陆为民纠结的还是田卫东。

    常务副县长被丁贵江拿下,陆为民并无异议,只是田卫东却失去了更好的机会,这一点上陆为民觉得很是遗憾。

    为此他也专门找田卫东谈过,很隐晦的提到了这一点,好在田卫东也还算豁达,虽然也有些失落,但还能稳得住心神,想必宋大成也把一些情况透露给了他,知道自己在他的事情上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躺在床上,无数思绪就像是电光一闪般的掠过脑际,纷繁复杂的点点在脑海里却是这般清晰明朗,让陆为民不敢动弹,深怕这一动让自己脑中种种消失。

    雨终于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雨滴打落在檐瓦上,让人感觉到初冬的寒意。

    这个时候陆为民才收回心神,抬腕看了看手上那块百达翡丽,虽然给自己带来莫大麻烦,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马上就不戴了,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怀疑,所以陆为民还得硬着头皮戴一段时间。

    十点过了,一睡三个多小时,难怪头脑这么清醒,陆为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连羊毛衫和长裤都没有脱,就这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依偎在自己怀中睡得很香甜的女人也一样,一件深紫色的高领套头羊绒衫,下身好像还穿着一条菲薄的贴体秋裤,隋立媛身子丰腴,怕热又怕冷,这才初冬季节,就把薄秋裤都穿上了。

    羊脂玉般的皓腕托在腮下,柔顺的乌发零乱的缠绕在鱼白色的颈间,一抹腮红让吹弹得破的娇靥显得更加惑人,巨大的两坨被紧身羊绒衫勾勒得更加凸出饱满,毫无赘肉的小腹和倏收倏放的腰部曲线让眼前女人的曲线显得那样惊心动魄。

    隋立媛没有关灯,也没有放下蚊帐,冬日里本来不用挂蚊帐,但是隋立媛更喜欢一种更私密的氛围,睡觉都喜欢把蚊帐放下来,所以蚊帐并没有取,只不过这时候蚊帐还没有放下来,大概是以为自己可能会很快醒来。

    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就是三个多小时,她大概也是熬不住了,所以就这么和衣紧挨着自己睡着了。

    隋立媛没有紧靠自己,大概是怕把自己惊醒,这样陆为民一动带开被子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女人的优美曲线,不能不说这个女人是个尤物,岁月似乎很难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印痕,至少在陆为民印象中几年前自己看见她第一面时和现在的这副模样完全没有改变,当然改变的也许只有她的心境。

    似乎是因为陆为民醒来带开了盖在身上的锦被,女人感到了一丝凉意,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身体,那副娇柔可人的睡相更是惹人爱怜,你完全想象不出这已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了,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她只有十七八岁,当然她那魔鬼般的身材会告诉你她正处于一个女人最黄金的时期。

    轻轻把身体靠过去,陆为民感受着女人平静的呼吸,香气淡而不散,隋立媛现在也学会了不断变换香水,大概是试图寻找最适合她自己的味道,或者是要适时改变自我,嗯,没准儿就是要吸引自己,想到这里陆为民内心爱意更甚。

    陆为民指尖触及到女人腰肢第一时间,隋立媛就醒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如冬日午后的阳光,陆为民也不多说,只是抱紧对方深吻对方,女人显然也为之情动,很乖觉的献上自己的湿吻。

    男人有力的大手很快就攀上了并未扣上锁扣的**,陆为民知道是自己的功劳,是他告诉隋立媛睡觉时候不能戴胸罩,如果不方便脱掉,那也最好把锁扣解开,尤其是像隋立媛这种本来胸部就十分饱满的女性更是如此。

    拨开盖在那对巨大肉丘上的罩杯,温热的乳肉入手滑腻坚挺,让人有想要狠狠蹂躏的冲动,手指捻着那肿胀起来的乳蒂搓揉着,陆为民感受到那对豪硕软肉带来的快感,一边狂野的深吻着女人的嘴角、额际、脸颊、耳垂,女人咿咿唔唔的呻吟和扭动的身体,似乎也在渴望和召唤着心爱男人的君临。

    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这具身体感到厌倦,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留恋已经不仅仅是身体,而是身体和心灵的结合,对自己无所求,无怨无悔,在这个女人身上,你能体会到你是天,她是地的真是感觉。

    求月票。(未完待续。。)

    浓烈的气氛到了最后自然就是燃烧,无论是陆为民还是隋立媛都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身体,几乎不需要什么暗示,就心有灵犀。<-》

    略有些羞涩却毫不违逆的褪下自己的秋裤和内裤,隋立媛也很体贴的把陆为民皮带解开,替他把长裤和裤头脱下,两具身体立即粘合在一起痴缠起来。

    陆为民并不想那么早就剑及履及,他更喜欢这种欢爱前的前戏。

    隋立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他都了如指掌,但是却从未厌倦,当他在隋立媛配合的举起双手把隋立媛的贴身羊绒衫脱下来时,一句真正的大白羊胴体就奉献在他面前。

    颤颤巍巍的嫣红两点,腹下那幽黑一丛,蜷曲起来的双腿间暗红隐现,美轮美奂的这具胴体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这样的感觉很是让一个男人感到自豪。

    如果不是隋立媛哀求的目光,陆为民真不想把那蚊帐放下来。

    感受到男人的手指在自己身体私密处的探索,隋立媛实在忍不住睁开双眼呢喃道:“来吧,为民,……”

    伴随着那一声饱含着愉悦、充实、满足的叹息,两个人终于融为yiti,虽然这种事情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回了,但是两个人每一次这种欢爱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中的极度渴望,从未有过厌倦之意。

    十来天的禁欲让陆为民身体变得格外敏感,加上这一段时间的劳累在这几个小时的小睡之后让他身体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下,隋立媛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兴奋也迎合着变得疯狂起来,陆为民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节奏,免得太早结束而扫兴,梅开二度固然好,但是他更喜欢这第一次的感觉。

    电话响起时陆为民不由得松一口气,有外界的干扰转移兴奋点,可以让他可以在身下隋立媛的“勾引”下不至于出丑。

    是二姐的电话,陆为民拍了一下身下还有些不甘的女人,示意对方安静下来。这才按下接听键。

    “三子。协议签了。”

    一句话就让陆为民的兴奋点转移。

    “哦?已经签了?”

    “嗯,刚签完,交易三天之内完成。”电话另一头的陆志华语气里似乎没有多少兴奋,倒是多了几分疲倦,“10.8亿,连同销售网络一并,除了我和启立、磊子外。其他华民关于补精益髓液经营体系人员都将继续在三株工作半年以上,而我、启立、磊子以及黄朋、赵柯都在三年内不进入保健品行业。”

    想想也是,这一轮谈判经历了长达三个月的拉锯战,关于补精益髓液的品牌价值、配方价值以及生产基地的作价,尤其是品牌价值的评估也是争执不下,但是在在补精益髓液销售额连续十八个月的稳定增长这一成绩面前。最终三株方面还是基本认可了补精益髓液的价值。

    城市市场是三株的短板,而获得了补精益髓液这一品牌和配方之后,三株集团不但可以将排名第二的竞争对手揽入囊中,而且还可以借助华民已经成型的销售体系将三株口服液市场延伸到城市,同时补精益髓液的销售亦可向县一级拓展,可谓双赢。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化的结果,两种产品能不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还很难说。但是有一点三株方面是很manyi的。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市场占有率第一的三株在兼并了市场占有率第二的补精益髓液之后。无疑会大大加强三株集团的市场地位,兼有三株口服液和补精益髓液两大拳头产品,三株集团将有可能加快实现其进入世界五百强的步伐。

    陆为民能感受到自己二姐在签署了这个协议之后的那种疲惫兴奋之后的茫然和失落。

    十点八亿,看起来不算低,但是与三株口服液和补精益髓液的销售额相比又不值一提了。

    截止到十一月,补精益髓液96年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三十八亿,全年突破四十亿不是问题,而三株则更为凶猛,号称八十亿销售额不在话下,也正是有这样厚实的业绩作为保证,华民的补精益髓液才能卖得出这个价,而三株也才有这个底气敢吃下这样一个市场占有率排行第二的庞然大物。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陆志华为什么会选择在华民最辉煌的时候退出保健品市场,销售额四十亿几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除了那些超大型的央企之外,民营甚至股份制企业中能达到这个水准的可以说屈指可数,大概也只有三株才能力压华民一头。

    关于三株和华民之间的谈判外界并不清楚,外界只知道华民集团的实际控制者因为身体和精力原因有意要退出,但是媒体上也有不少说这是竞争对手的谣言,陆志华也不接受外界的采访,华民方面也从不对这个话题进行回应,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华民方面的意向。

    当然也有一些嗅觉灵敏的媒体觉察到似乎华民和三株方面有jiechu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过华民会将旗下的主要资产转让给三株,这个情况恐怕即使被人曝光也会被视为谣言。

    应该说三株和华民方面在这个问题上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直到今晚签署协议,外界知晓者寥寥无几,尤其是媒体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二姐,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陆为民一边说着,一边竭力控制着自己身体。

    

    兴许是受到了陆为民叫“二姐”的影响,隋立媛的身体一下子紧缩起来,仿佛那里也变得格外紧致,原本想要分散注意力的陆为民反而被刺激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只能用空出的那只手狠狠的揉捏着女人胸前的饱满凸起来转移敏感点。

    但是隋立媛仰起头来那楚楚可怜的哀怨表情和那在自己手中不断变幻形状的玉乳,一下子就把陆为民的控制力彻底摧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陆为民只能抓紧时间,恣意纵送,狠狠的抵死缠绵,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三子,你在干什么?”似乎是听到了这边有什么怪异的声音,陆志华讶异的问道。

    “没干什么。”吓了一跳的陆为民赶紧按住还沉醉在高潮中的女人,让她别动,屏住呼吸道:“刚上楼。”

    要让二姐知道自己一边和女人欢好一边和她通电话,那还不得把自己皮剥了。

    “哦,现在姐也没有什么打算,之前倒是想过,但是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我和启立、磊子他们都商量了,协议一签,三天之内他们的支付就会到位,明天会有三亿到账,后天四个亿,最后一天三点八个亿全部到账,然后我们会休息一段时间再来考虑。”陆志华语气渐渐恢复了平静和清明。

    “姐,十个亿,加上你们公司原有积累,我估计你们公司现在算是咱们国家私营企业里现金最充裕的公司了,这么一大笔资金沉淀在这里,如果不及时用出去,那也是一大损失啊。”陆为民笑了笑,“之前投资民生银行算是一个动作,现在你们如果暂时不想直接jiēchù实业,也可以考虑寻找合适项目或者机会,以投资方式来进入。”

    “嗯,我和启立、磊子都有这个想法,但是大家都约定,得先休息一段时间,嗯,三个月吧,等过了三个月,这场风波的影响也渐渐消散之后,再来考虑。”陆志华想了想,“忙了好几年,我也打算回昌州,选一栋房子,自我调养一下。”

    听见自己二姐主动提出来要买房子休整一下,陆为民也知道这几年里自己二姐的确太累,无论是一个人在南边打拼,还是回昌江之后开始创业,这里边的风风雨雨都压在她身上,虽然自己也给二姐出了不少主意,但是具体执行操作却是二姐和她几个伙伴一起运作,而二姐当之无愧成为其中核心,现在一切重担放下自我调适一下心境,很有好处。

    “姐,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弦绷得太紧也会断。你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春节回来我陪你好好玩两天,去哪里我都陪你,怎么样?”

    陆为民手指在隋立媛淡粉色的峰峦尖顶揉弄着,弄得隋立媛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一条大白蛇一般在床上扭来扭去,水汪汪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蜜汁来。

    “好啊,这可说定了,春节回来陪二姐两天,到时候我们去海南休息两天,崔磊在我和说现在海南那边房价垮得吓死人,到处都是放了几年的烂尾楼,前两年五六千的房价,哗啦啦一下子跨到了两三千,而且只要你愿意要,还可以给大优惠,看样子这价格还得要往下边落,我挺喜欢三亚那边的风景,人不多,气候挺好,现在凤凰机场也建好了,来去也方便,若是在三亚买栋房子当度假,我觉得倒是挺合适的,到时候把爸妈也拉着一块儿去住一段时间,干脆咱们今年春节就到三亚去过,我等两个星期就过去看看。”

    陆志华已经在幻想着一大家人去海南度假过春节的好事儿了,倒是让陆为民也很羡慕自己二姐终于可以给她自己放几个月假,但自己却没有这样好的命啊。

    坚持三更,再求月票!(未完待续……)

    听得陆为民这么说,关恒摇摇头:“陆书记,我不赞成您这种观点。(才子阁 e.c om)”

    “哦?怎么说?”陆为民知道关恒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他也想听听这位在官场上浸淫很深的老手意见。

    “副专员由各县县委书记或者地直机关重要部门一把手升任已经是一个惯例,但近年来由县委书记升任的几率明显大于地直机关重要部门一把手,这证明上边对县委书记的重要性的认可度越来越高。”

    关恒慢条斯理的梳理自己的观点,他知道陆为民内心怕还是有些犹豫的。

    面对这样一个机会谁也无法放下,但陆为民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就是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不仅仅是在县长和县委书记位置上,而且前面他在副处级职位上的时间也太短。

    这是陆为民最大短板。

    但陆为民也有强项,经济工作的突出表现让人无法忽视。

    而现在之所以上边对县委书记这个岗位越来越重视,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县委书记在县域经济发展上发挥着越来越突出的作用。

    魏宜康和陆为民都是明证,一个县委书记的变化足以给一地发展带来巨大变化。

    上边对副厅级干部的选拔提拔越来越重视从县一级干部成长起来的人选,尤其是县委书记这个岗位上表现突出者,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自荣就是其中典型,他担任淮山县委书记也不过两年多时间就提拔为副专员,而且是众望所归,毫无悬念,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也意味着,上边提拔干部。并非很注重你在县委书记岗位上干了多久,而是要看你在这个岗位上是否干出了成绩,当然资历也是一个因素,但非决定性因素。

    关恒之所以觉得陆为民是有一定竞争力的因为他觉得陆为民在双峰和阜头搞经济工作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获得了一致认可,即便是陶行驹这种对陆为民很不待见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一块巨大砝码,极有分量。

    诚然,魏宜康对陆为民构成了很大挑战,在于魏宜康的竞争中,陆为民不占上风。

    魏宜康在古庆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至少表面上并不逊色陆为民太多,而他在资历上要比陆为民强太多,加之陶行驹肯定希望能够有一个对他工作加以支持的角色进入行署班子,在这个问题上可能会帮魏宜康下大力气,所以明面上看陆为民不占优。

    但目前的局面是一旦王自荣担任地委秘书长已经成定局。而韩德凯是否能接任萧明瞻的纪委书记还存有悬念。

    如果只有一个副专员职位,的确有很大可能会是魏宜康,但如果有两个空缺,那么从平衡的角度考虑,未尝不会有陆为民的机会。

    即便是退一万步说,韩德凯未能接任纪委书记,或者在第二个副专员人选问题上省里另有考虑。你陆为民去争取过,努力过,但是失败了,也会给省里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而且这种弥补心态人皆共有。那么只要有下一次机会,那么也许就该是陆为民了。

    所以关恒认为无论成败与否,陆为民都要去争一争,而且要以全力以赴的力度去争取。

    听得关恒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陆为民沉默不语。

    他也想过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副专员职位的情况下自己要争。难度的确很大,不说省里会不会派人来,面对魏宜康,他的胜算不大。

    资历这块短板是需要经历和时间来沉淀的,毕竟他现在工作时间也不过六年,面对魏宜康这种已经工作二十余年的老资格,上边儿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会考虑魏宜康。

    一句话,你年轻,你还有的是机会,就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

    而且说实话,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现在不是很想离开阜头。

    阜头的大局面已经打开,可以说未来一两年里将会是阜头突飞猛进的一段时期,而是最关键的一段时期。

    他会让无数人见证阜头在这两年时间里的崛起,他有很大把握让阜头在未来两年里成为丰州老大,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超越丰州巨变的奇迹。

    而有了这份资历,他可以傲视群雄,有足够的实力理直气壮的去踏上更高一级的岗位。

    日后无论是谁来接掌阜头,都无法抹去自己在阜头留下的深刻印记,谈到阜头,都会下意识的提到他陆为民,就像他在丰州在洼崮留下的深刻烙印一样。

    他喜欢这种感觉,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他更想多在阜头干一两年。

    但关恒的话的确也有些道理,早上一步,那就意味着你在一个台阶上多积累一两年的资历。

    越是往上走,就越是重视各个职位上锻炼资历。

    你先上一步,也许就意味着你可以节约一两年,甚至可以在另外一个岗位的锻炼,这种锻炼在日后自己档案中会越来越显示出重要性。

    而正如关恒所说,退一万步,自己竞争未能获胜,但是可以在组织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这份印象非比寻常。

    在下一次机会出现时,这不是指在丰州范围内的机会,而是面向全省的机会,也许组织就会首先考虑自己,这很关键。

    跳出丰州就是另外一个天地,树挪死,人挪活,一直在丰州地区工作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

    想到这里,陆为民微微笑了笑,“老关,其实如果我这一次真的上了,对你未必是好事儿啊。”

    “我知道。”关恒很坦然的道:“陆书记,我本来从双峰过来担任县委副书记,只怕就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嘿嘿,说难听一点,很多人内心的羡慕嫉妒恨简直就要喷薄而出了,我回双峰就听到有朋友说老叶在一个场合下说您是任人唯亲,不讲原则,山头主义比谁都浓,到哪里都得要带着一帮人马,典型人多为强,狗多为王,深怕吃亏,嘿嘿,这不是说我和明泉还是说谁?”

    “哼,他觉得你被打入冷宫就该冷一辈子?梁国威梁书记出了问题不代表你关恒也有问题,大家心里敞亮,都明白。”陆为民轻蔑的道。

    “地委任用干部不是以我陆为民的好恶为标准,如果你关恒真的不配坐这个位置,纵使我舌绽莲花,地委也不可能让你来,他叶绪平一辈子都看不通这个道理,总是觉得这个圈子那个背景才是升迁奥义,心思不用在正份儿工作上,他也就这个出息了。”

    听得陆为民轻描淡写的就把叶绪平定了性,关恒心里虽然对叶绪平也很不屑,但是听得这话还是说不出爽快。

    叶绪平是他最看不起的人,虽然也有些能力,但典型墙头草两边倒,阿谀逢迎的本事到了极致,毫无气节可言。

    梁国威在位的时候,叶绪平深恨他自己钻不进那个圈子核心,只能在外围打旋儿,想尽办法都要博得梁国威欢心,梁国威一倒立马钻入曹刚的怀抱,成了曹氏急先锋,其表现让人无语。

    相比之下孔令成虽然也是曹刚的嫡系,但是关恒就对孔令成的观感要好得多,甚至现在也投入了曹刚麾下的尹国权也要比叶绪平强许多。

    虽然看起来尹国权悄无声息的“易帜”看起来不那么厚道,但在关恒看来,尹国权并未真正纳入你陆为民的班底,只是两个人处于接近之中,你陆为民离开双峰这个环境,那么尹国权为了自己前程有所选择也并没有什么。

    所以有时候关恒回双峰,尹国权时不时也要来拜会一下,言谈之中也有点儿希望关恒帮忙在陆为民面前缓颊解释一下,关恒也很欣然应承下来。

    “我知道陆书记您现在真要担任了副专员,也许老宋能接任书记,但是这县长是无论如何落不到我身上的,但是您若是能在阜头再干这么一两年,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接任县长的希望就会大许多,最不济也可以交流到其他县去升一格。”

    关恒说得很坦然,“但我们这场面上的事情千变万化,事情进程变化不可能都按照我们设定的局面发展,我们只能抓住眼前的每一个机遇,瞻前顾后想太多只会顾此失彼,到头来一个都抓不住。”

    很显然关恒是把他个人利益置于陆为民利益之下了,当然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一年两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抓住眼前机遇才是最重要的。

    “唔,这事儿我明白了,我考虑一下。”陆为民点头对关恒的建议表示感谢,“也许如你所说,至少我可以去博一下。”

    “不仅仅是去博一下,而且应当全力以赴。”关恒断然道。

    陆为民笑了起来,“知道了,这事儿说到这里吧,估计常书记的调整都会摆到年底去了,王专员就算接任秘书长,暂时也不会卸任那边副专员,要等到年底一起,现在还有一段时间,还有时间来考虑,对了,乔晓阳呢?他电话里怎么给你说的?”

    没说的,就求票!

    乔晓阳在“表事件”之后表现得很正常,但在作为自己手上的这块百达翡丽会被检举到省纪委案头上,陆为民想不出除了他还能有谁。

    交机厂的改制方案被自己两度叫停否决,两家企业作为战略竞标者来竞标使得交机厂的改制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任国非找过陆为民,陆为民也和任国非交过底,改制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但是改制的原则有几点,一是企业职工要获益mǎnyi,二是国有资产不能流失,三是有助于企业明确产权和发展,适当照顾原有经营者。

    任国非当时就表示同意这三点,问陆为民如何做到这三点,陆为民也给出了意见,引入战略投资者是好事,可以使得企业职工所持股份和国有资产增值,对企业职工和国家都有利,谁来入主会沿用价高者得的原则,同时会给予管理层一定股份奖励,鼓励和支持管理层自筹资金包括向银行贷款来赎买国有股份和职工股份。

    陆为民引入其他两家战略投资者入股使得乔晓阳想要利用代表乔家利益的壳公司来入股牟利的企图落空,三家竞价加上县政府派出的资产清算组对县交机厂的资产进行清算,使得县交机厂的资产价值顿时飙升,远远超过了乔晓阳和任国非的心理底线。

    任国非意识到乔晓阳根本无法和陆为民过招,很果断的抛弃了乔晓阳,表示愿意按照陆为民的意见来实现企业改制,在陆为民看来这大概也是乔晓阳发难的终极原因。

    陆为民也知道要彻底把县交机厂的问题查清楚很难,任国非执掌交机厂这么多年,只怕早有准备,他更担心的是如果这样拖下去,任国非采取破罐子破摔的手段,使得县交机厂丧失了发展的战略机遇期,最终的结果是国有资产缩水,任国非也同样损失巨大。而要避免这个结果只能是妥协。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陆为民也认同任国非的一些看法。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县交机厂的今天,当初县交机厂是一个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小企业,在以他为首的一帮人的奋力拼搏下,县交机厂才走出困境有了辉煌的一段时期,虽然他只是作为国有企业的经营者,但是他们一帮人的价值实际上已经凝结在了这个企业的发展过程中。企业现有资产有他们一部分。

    内心认可这一观点,但是陆为民却无法在明面上给予对方认可,给予一定的股份奖励已经是极限了,即便是这样在县委常委会上依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包括赵立柱、李峰、麻无忌等人都认为任国非作为厂长,企业每个月给他发了工资,每年还有各种奖金。这就意味着已经对他的劳动付出支付了报酬,就不存在再给什么奖励股份这一说法,管理层如果要想获得企业控制权,就应当和战略投资者或者其他股东一样采取赎买的方式来取得,不能有损国有资产。

    在这个问题上陆为民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解释,勉强让大家接受了任国非管理层在这个企业发展中所起到的核心作用,同意给予一定的奖励股份,支持鼓励他们从政府手中购买更多的股权。价格上与战略投资者相同。但有优先权。

    这个意见的形成也就标志着乔晓阳的意图完全落空,在最后一次常委会形成决议之后。乔晓阳第二天就请了病假,要求到昌州看病治疗,其椎间盘突出多年,希望县委批准,陆为民同样了他的请假,也把这个情况报给了地委办。

    “他没说什么,只说在昌江医学院附属二院检查,情况还是比较好,但是需要治疗一段时间,主要是理疗,附二院的设施比较健全,有利于恢复。”关恒笑了笑,“我看他心情好象挺不错的,估计是跑得有些进展了吧。”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乔晓阳是借治病为名去跑调动的事情了,在阜头他既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空间,又和现有班子格格不入,现在更是觉得唯一的希望也落空,离开阜头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是越早越好。

    “他的工作让蒲燕先接上吧。”陆为民想了一想才道:“估计这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回来上班的。”

    “其实他的工作也没有多少,现在县交机厂改制已经有了共识,接下来就是程序上的工作了,老任现在是上蹿下跳,和两家战略投资者斗智斗勇,我看有一家他比较倾心,对方也比较认可他的能力,看样子交机厂改制之后虽然他和经营管理层不是最大股东,但是也会继续保持对这家企业的实际经营权。”

    关恒对县交机厂改制也很关注,乔晓阳撒手之后,这边的事情陆为民就委托他盯着。

    “哼,他能不尽力么?关乎他自身利益。战略投资者的目的无外乎两个,一个是企业的控制权,一个是实现手中股权增值,要前者的多半是业内同行兼并者,要后者的则多半是有些看好企业发展前景,认为具有投资价值的投资者,剩下这两家企业都是属于后者,任国非当然愿意选择一个能够信任他的合作伙伴了。”陆为民淡淡的道。

    “不关怎么,我觉得我们国有资产得到了保障和增值回报,我们的目的就实现了,至于说县里是不是完全退出,这一点我看老宋和蒲燕的观点也不一致,老宋主张全盘退出,认为这种竞争性行业,市场变化很大,县一级政府又不是最大股东,难以对企业有效约束,认为还不如收回资金投入到其他方面,蒲燕觉得保留必要股份可以继续对交机厂有一定影响力,促使企业健康发展,也有利于增值。”

    关恒又提出了这个问题,陆为民倒不意外,“这一点分歧问题不大,但我赞同大成的意见,政府应当要做的是服务型政府,而不是想要参与控制,我这个观点是针对普遍性,而不是指个案。”

    关恒点点头,他对这一点也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陆书记,您说让蒲燕接手乔晓阳的工作,嗯,是不是有意让蒲燕接替……?”

    “我有这个意思,但要看地委那边的意见。蒲燕这一年多表现相当不错,女同志能有这样的表现,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当初蒲燕来担任常务副县长,我心里是有些抵触的,但现在不得不说,地委派了一个相当优秀的人选。”陆为民喟然道:“女性干部容易受歧视,连我都不能免俗,幸好蒲燕给我上了一课。”

    关恒作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想得更多,“那您的意思是不是让明泉来接常务副县长?”

    陆为民沉吟半晌不语,好一阵之后才道:“我希望如此,但是估计会有一些难度,明泉资历太浅,地委那边恐怕不容易通过,而且更主要的是老丁和老尹资历能力各方面都摆在那里,如果让明泉来担任常务副县长,肯定会让大成很难受,这件事情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关恒也是默然,他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处理,丁贵江近期表现也很活跃,与陆为民这边也走得相当近,加上宋大成对丁贵江印象一直也很好,所以如果让章明泉来接常务副县长,弄不好就得把县政府那边相对融洽的工作氛围给破坏了。

    人事上的问题就是复杂而微妙,一个不经意的变动也许就会演变成难以想象的局面,所以在做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不得不三思。

    *************************************************************************************

    事情一旦有了一点影子,那么就像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石子,层层水波向四周扩散开来,激荡起无数令人遐想的涟漪。

    十月中旬,丰州地委终于迎来了第一波调整,蔺春生被免去丰州地委委员,随即丰州地委也免去了他地委秘书长一职,调任昌江省供销社联合社任副主任,同时昌江省委任命王自荣为丰州地委委员,同时丰州地委也任命王自荣为丰州地委秘书长。

    虽然省政府还未免去王自荣的副专员职务,但是大家都知道王自荣卸任副专员只是时间问题,那么这个空缺出来的副专员位置就很引人注目了。

    潘晓方、魏宜康、陆为民都成为这个副专员人选的热门候选人。

    至少在十月下旬期间,魏宜康和陆为民以及潘晓方碰在一起时,似乎那种气氛都变得微妙了许多,大家脸上依然温润自然,笑容可掬,说话闲聊也一样开玩笑,但是大家似乎都很自觉地避开了那个敏感话题,即便是旁边的人都能觉察得到这种异样。

    这种感觉让陆为民自己都觉得很是古怪。

    滋味大不一般,谁能站上这一步,那高度广度就为之一变,但是在最后一刻未揭幕之前,谁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月票,我的最爱,来吧!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和安德健都不是很熟悉,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没有一才子阁儿嗅觉了。

    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当初杨达金介绍给他们时,他们还不太敢相信,因为杨达金介绍的是阜头县委书记,他们以为是不是杨达金少说了一个副字儿。

    即便是副书记也显得相当骇人了,如此年轻,也就是三十岁不到,当县委副书记,要不是省里边哪个部门下去锻炼的,或者就是国企干部过去挂职的。

    但杨达金显然意识到了这一才子阁,特地介绍陆为民是县委书记,不是书记,还曾经当过双峰县长,这就让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大为震惊了。

    担任过另外一个县的县长,而且还晋位提拔为县委书记,这就意味着这不是什么挂职锻炼,而是实打实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了,这样年轻,就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顿饭吃下来,言谈介绍中,他们才知道陆为民曾经是安德健的老部下,关系非常密切,而萧樱的调过来,可能也是陆为民从中牵线搭桥,对陆为民的感觉又复杂了许多。

    这位年轻县委书记很不简单。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心里边都有这个看法。

    “为民,文化和旅游产业的有机结合,相得益彰,这一才子阁你们阜头算是开了一个很精妙的头,阜头的情况我很清楚,比双峰还差,但是你去能瞄准阜头的特色,寻找到适合阜头发展的一条路径,很不错。”安德健目光里不掩饰他对陆为民的欣赏,“今年一至九月,阜头经济增速有多少?上半年我看了,接近百分之两百,7、8、9这三个月怎么样?”

    百分之两百?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又是一惊,这可能么?

    宋州今年经济增速比去年略好,但是也只能说差强人意,上半年经济增速只有百分之七才子阁九。第三季度略快。达到了百分之九才子阁二,这已经是最近三四年来增速最快的一个季度了。

    近年来宋州国企效益大幅滑坡,其中尤以纺织和纺织机械行业尤甚。

    昔日宋州纺织企业六大家,宋州一纺厂、二纺厂、针织一厂、针织四厂、丝绸厂、毛巾床单厂,几乎全部陷入了巨亏的黑洞,整个纺织和纺机行业效益都是一落千丈。

    昔日曾经被视为招工最佳去处的纺织和纺机企业现在更是成为破落户,全靠吃老本维持。但这种情形显然无法维持长久。

    除了纺织行业坠入深渊,宋州轧钢厂、东方红机械厂、解放机器厂、长征电机厂、宋州电工厂、宋州精密仪器厂等其他大中型企业的情况也不佳,而且这些企业负债都很重,严重的制约了企业的发展,甚至把企业拖进了泥潭。

    宋州是以国有大中型企业为主的国有经济为主,所以在私营经济发展方面就相对滞后。在机制上的改革创新也相对迟缓,这也导致私营经济这一块的分量比起全省其他地区来明显落后许多。

    当进入九十年代,尤其是92年邓公南巡以后,全省经济都呈现出高速发展的势头时,宋州虽然也有所发展,但是和其他地区相比,就明显落后了。

    90年宋州全市经济增速7.6%,91年下滑到6.6%。到92年略有上**到7.1%。但好景不长,93年全市经济增速又滑落到6.4%。94年更是下滑到4.1%,创下自改革开放以来宋州经济增速最差记录,成为宋州自改革开发以来经济表现最糟的一年。

    可以说宋州是一步一步从全省老二滑落到全省二流城市,而且还在以难以挽回的势头向三流滑落。

    从92年到95年,仅仅三年时间,普明已经超越了宋州,而预计今年洛门也可能会超越宋州,即便是原来根本和宋州不在一个级别的黎阳,现在也是对超越宋州跃跃欲试,这种局面如何不让宋州人掩面叹息?

    正是宋州经济的萎靡不振,让宋州的干部们对经济数据都格外敏感,随便哪个在宋州干部们面前谈及经济增速时,宋州的干部们都会下意识的琢磨一下是不是在影射宋州。

    虽说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不是什么市里的领导,文化部门和经济发展也沾不上多少关系,而且还是宋州市委副书记在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先前安德健已经提到了阜头利用自身历史文化和旅游资源走出一条特别道路,所以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也就格外注意。

    “7、8、9三个月的情况比上半年略好一些,安书记您知道台资的鸿基集团几个项目是去年进入动工开建的,都要今年下半年才建成投产,所以7、8、9三个月增速快一些,都突破了百分之两百,预计最后一个季度情况还会更好一些。”陆为民解释道。

    “那阜头今年gdp能达到多少?”安德健追问道。

    “估计能突破十一个亿,能不能破十二个亿不好说。”陆为民犹豫了一下才道:“阜头基数太低了,但是今年基数起来了,明年就算是增速不可能再有这么高,但是我估计破十八个亿还是有把握的。”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为之色变,十二个亿在宋州的确不算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数字,无法和宋州几个区比,但是也算是宋州中等水准了,关键是这个增加幅度,从十二亿要一下子攀升到十八亿,这个增加值就是六个亿,这却不是宋州下边这些县市区能做到的了。

    即便是像宋城或者沙洲这些经济最好的区,现在gdp顶死也就是十七八个亿,一年增加也不过就是一亿多一才子阁,这阜头一个县份,居然就敢口出狂言,一年十年从十二亿增加到十八亿,这也未免太狂妄了。

    “哦,你都知道明年基数高了了增速不太可能像这么疯狂了,还敢说要到十八亿?就算是你们今年能到十二亿,明年要到十八亿,增速就要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你有这个把握?”安德健意似不信。

    “安书记,今年中昌公司在梅坞阜天荡建水寨,投资估计也是好几千万,明年他们的唐城估计就要开建,这个唐城投资估计至少在一到两个亿,这几个大基础项目建设就会拉动不少啊。”陆为民笑了笑,“我可是仔细算过的,中昌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要在三到五年内完成十个亿的投资,重才子阁就是要围绕我们阜头遗留下来的文化历史古迹来做文章,这也符合我们县里确定的寓保护于开发中,开发是为了更好的更有效的保护这个原则。”

    “如超,明道,听到没有?中昌公司三到五年内要投资十个亿用于文化旅游影视产业的培育,阜头文化历史资源的确不少,但是它只是一个县,我们宋州呢?我们宋州的名气比阜头不知道大多少,历史上的地位和名气也远胜于阜头,我们的文化历史古迹也并不比阜头少,为什么我们在这方面毫无想法,甚至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想法,这不符合我们当前的形势,你们也应该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安德健这个时候才开始挑明话题,“我把陆为民拉来就是打算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明白一下该如何来找到属于自己的途径,如超和明道,你们俩都是我们文化系统顶梁柱,目光不能只盯着那才子阁儿财政拨款,要善于捕捉到这些资源里蕴藏的机会,我觉得阜头有很多值得我们宋州这边学习,尤其是这种锲而不舍寻找机会的精神和理念。”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虽然觉得安德健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更像是招商部门的工作才对,长期处于宋州这种自高自大的封闭环境中,他们都下意识的觉得这不是属于文化部门的工作,不该自己来操心,安德健正是想要借这个机会才子阁拨一下这两人。

    安德健是市委副书记,他能在这种场合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二人,让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也算是有些明悟,安德健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一项工作,而更是指这种突破的观念和精神。

    席间也免不了探讨丰州那边的发展和宋州这边的差距,这都算得上是几个场面上的人,虽说魏如超和令狐明道是在文化这条线,但是这几年宋州经济继急速下滑的情形已经影响到了许多部门的正常运转和个人收入,作为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他们更是深有体会。

    宋州市文化局下边有好几个直属事业单位,都靠财政拨款,市本级财政持续下滑,已经严重影响到这些部门的“生存状况”。

    像歌舞团、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文管所、昌剧团这些单位拨款都是每年递减,到后来基本上是只保基本工资,运转经费都是时有时无,完全是拖着走,有时候甚至连文化局机关那边的经费都不得不暂时挪用过来应急。

    而市文化局本身也是清水衙门,这也让市文化局的运转一直处于一种捉襟见肘的艰难境地。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魏如超和令狐明道会疑惑怎么杨达金会求到他们头上,还有人愿意到文化局这个举步维艰的清水衙门里来。

    月票寥落啊,求两张可否?

    言谈间陆为民也向安德健介绍了丰州那边的一些情况,比如古庆的发展势头,谈到了三大煤业进入古庆兼并重组古庆原有国有和集体矿山企业,谈到了柯丰公路这条昌南东出通道的打通意义,也谈到了京九铁路的全县开通运营对于丰州经济发展的巨大促进。

    陆为民倒是没有太多具体谈阜头的情形,除了安德健专门问及的文化旅游影视产业基地这个项目,他觉得也没有太多必要在两个外人面前多谈这些,这有点儿炫耀的味道。

    萧樱虽然在席间话语不多,她也知道这种场面轮不到她这种小角色的插言多语,当好自己本分儿角色就行了。

    当然,作为主人,她也得把场面走够,感谢诸位领导的帮忙,一小口红酒加上本来姿容俏丽气度娴雅,男人们都吃这一套,免不了都是豪气顿生,她一小口,自己干杯,席间倒也笑语盈盈,气氛融洽。

    饭局结束,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也知趣的离开,本来能在这种场合下一唔安德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安德健流露出来的亲善味道也让二人内心窃喜。

    随着尚权智、安德健、陈昌俊权力三角体系的建立,市长黄俊青原来占据优势的地位已经在开始缓慢但不可逆转的滑落,其中安德健充当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在很多工作中,安德健都首当其冲,其手腕魄力都让宋州这边的干部见识了一个政坛老手的霸气和王道混合的风范。

    市财政局副局长石小克是市长黄俊青的内弟,在市级机关工作作风整顿上作的代表发言,被安德健当场批评为“空洞无物,狗屁不通”,全场震惊。

    这几乎是在揭黄俊青的逆鳞了。但安德健却毫不在意。

    紧接着安德健又在市纪委副书记人选上与黄俊青在市委常委会上对立,最终却胜出了这一局,使得原本一直掌握在黄俊青手中的纪检系统被尚、安一系打破。

    仅仅是两个月后,市纪委就查处了烈山县副县长胡登明之子强奸案中胡登明与烈山县检察院一帮人沆瀣一气,最终导致胡登明之子逍遥法外一案,而胡登明却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高玉群的大舅哥,而高玉群与前任市委书记梅九龄最小的弟弟梅九文却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这层关系也是全市皆知的。

    这一连串的变化已经让一直笼罩在梅家天下这层阴影中的宋州开始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这即便是在尚权智来了宋州之后大家都觉得没有的。

    作为魏如超和令狐道明也算是在宋州地面上操练了这么多年的人物了。他们都意识到尚权智在有了安德健这个不一样的市委副书记加入之后局面顿时为之一变,之前尚权智虽然也力图打破这种沉闷局面,却效果不彰,而现在则大不一样了。

    “令狐,安书记很不一般啊。”坐上令狐道明开的桑塔纳2000。这是市文化局的当家车,市文化局已经多年没换车了,这辆桑塔纳2000和一辆普桑和一辆伏尔加外加一台面包车,就构成市文化局的家底。

    就是这辆桑塔纳2000还是市委宣传部换车时魏如超去找担任宣传部长的古敬恩,古敬恩和他是高中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总算是松口给了文化局。为此还弄得市委宣传部那边有些人很不高兴。

    虽说是辆二手车,但是开的时间不到一年,只有一万多公里,算是新车。魏如超也是相当爱惜,平时也只有他和令狐道明两人用。

    “当然,我听萧樱说安德健也要参加,让我吃惊不小。我了解过。这位安书记据说在丰州也是个强人,是从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地委秘书长和组织部长这么一步一步的起来的。干的岗位多,但是每个位置都踩得很稳。”

    令狐道明和魏如超的老婆都是烈山人,魏如超老岳母正巧还是令狐道明小学时候的班主任,所以有这层关系,两个人关系一直相当密切。

    “看来是那个陆为民帮萧樱牵的线。”魏如超点点头,“姓陆的名声我听说过,去年和前年全省经济增速第一名是丰州地区的双峰县,原来谁知道这个旮旯双峰县?不就是这个出名的么?这个家伙原来是双峰县的县长,大概也就是凭这份本事就当阜头的县委书记了吧?”

    “嘿嘿,自古英雄出少年,陆为民能耐不小,又有背景,比你我强多了,我看要不了两年就得是副厅级了。”令狐道明嘿嘿笑道。

    “听你小子笑的声音就不地道,是不是怀疑萧樱和姓陆的有一腿?”魏如超诡笑道。

    “我才没么多心思的去关心这些,萧樱离了婚的,长得这么漂亮,没人想才怪,陆为民就算是真的睡了萧樱,那也是人家你情我愿的事儿,凭陆为民的本事,哪样的女人睡不上?年少有为,官高权重,前程似锦,只怕想上他床的人都排成队吧?”令狐道明耸耸肩。

    桑塔纳2000雪亮的灯光随着转弯打过去,这里是麓溪区和沙洲区交界地带,虽然麓溪是市里确定的重点发展区域,但是市里财政困难,而麓溪区刚成立,财政同样瘠薄,所以在原来老城区和麓溪重点发展地段之间仍然还有相当多杂乱无章的郊区。

    魏如超和令狐明道都住在宋城区,走麓溪这边过去,人少车少,红绿灯少,免得堵车,但是路程远点,路况也不太好,但还是宁肯走这边。

    “妈的,听到安书记问及陆为民阜头县的经济增速,姓陆的说超过百分之两百,如果不是这家伙原来在双峰当过县长,我还真觉得这家伙就是满嘴放炮了!百分之两百,妈的,这是个啥概念?去年咱们宋州经济增速最快的是哪个县?梓城还是蓬坝?最快也不过百分之十六点几吧?宋城、沙洲都是百分之一点几的增速,麓城和苏谯两个县好像也才五点几,你说说这他妈是怎么在搞?”

    魏如超多喝了几杯白酒,车窗打开,酒劲儿上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我开始还以为阜头那旮旯里是不是经济总量低也就那么一两个亿,没想到人家也有三亿多,这百分之两百增速,一下子就能过十亿,梓城和蓬坝今年也还不到十个亿吧?烈山我记得去年也才六个亿吧?什么时候丰州那边的土鳖也敢骑到咱们宋州头上来说话了?!”

    “如超,你说话客气一点儿,安书记可是丰州过来的,别说习惯顺口了。你没听安书记在机关作风整顿上说的么?就说咱们宋州是贵族气息浓厚,死抱着那点没落贵族的面子架子不放,不肯低下头来看时代发展,这么下去迟早成为昌江病夫。”

    令狐道明撇了撇嘴,一边熟练地打着盘子。

    “人家这话说得不无道理,这么些年,我看过咱们省里的经济排名,几乎每一年都有一个地市超过咱们宋州,85年,我们宋州在全省排名第二,仅次于昌州,什么昆湖、青溪,连号的都排不上,其他就更不用说了,92年咱们宋州在全省第六,昆湖青溪已经把咱们甩下一大截了,93年普明和咱们差不多,94年彻底超越咱们,去年,连洛门都超过了我们,今年据说黎阳也是有意要超越咱们,嘿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魏如超和令狐道明都不是搞文化工作出身的,魏如超是93年从苏谯县委副书记升任市文化局局长的,而令狐道明则是同年从烈山县常务副县长调到市文化局当副局长的,所以两个人都对经济工作不算陌生,也算是对宋州发展比较关心的人,只是这几年宋州的情形都让两个人觉得没戏。

    “这和大气候有一定关系。虽然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很快,但是那是建立在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大发展基础之上的,实际上国营企业从前几年就开始不行了。我在苏谯当副县长副书记就知道,几个当家国营企业,全靠银行贷款支持,要不早垮了,弄得银行也是苦不堪言,不贷,县里不答应不说,也许立马就垮链,以前的贷款不说打了水漂,至少打对折,贷,也许就是一个美国人名字——约翰?约森(越陷越深)。我那个妹夫现在在苏谯县工商银行当副行长,见我一次吐苦水一次,说他们行长躲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像躲瘟神一样,县里通知开会经常是让他去顶,每次去开会都像是上法场一般。”

    汽车进入宋城区,两边街道的娱乐场所开始多起来。

    灯红酒绿,霓虹灯闪烁不定,一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三三两两的在那些门口游荡,不时来几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搭上一两个女子,时上时下。

    偶尔来一辆车停下,几个女子迎上去在车门上躬下身子,甚至可以清楚看到一只咸猪手伸出来放进一个女孩子深v胸衣里捏了一把,一阵嬉笑之后,两个穿着短皮裙的女子上车,汽车扬长而去。

    我很努力的求票!

    魏如超目光一跳,轻轻吁了一口气,“这边挨着的是针织一厂的生活区吧?”

    宋州针织一厂效益在宋州六大纺织企业里边最差,现在已经到了开不了门吃不起饭的境地了,合同工一律解聘,正式工只拿基本工资的百分之七十,愣是不敢开工,越开亏得越多,连电费都交不起。

    厂区也就罢了,但是生活区停电那就是大事儿,市政府三令五申要求供电局必须要保生活区供电,但是供电局也难。

    以前都是供电局统一到针织一厂收电费,而针织一厂后勤上会把各家各户电费后收起来然后厂里补贴一部分交给供电局,现在厂里补贴不起了,而工人和家属本来收入就滑落到吃不起饭的地步,现在又要让按照市价交电费,自然不答应。

    这一扛上,供电局拉闸剪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上个月发生一起打架,供电局两名职工被针织一厂工人打伤,就是因为剪线的事情,现在派出所都还没有处理,没法处理。

    “再没脸没皮也不敢在这边儿吧?”令狐道明语气淡漠,“听说针织一厂这边的都跑沙洲那边去了,来这边的多半是毛巾床单厂的吧?有个针织一厂出去做生意的赚了几个钱,请客,觉得在这边不合适,到沙洲葫芦头那边一家卡拉ok厅里去叫小姐,来一串儿,十个里边就有三个针织一厂,两个纺织二厂的,不是家属就是下岗青工,哼,这世道就这么残酷,两三年千那个因为不遵守厂里纪律被除名的家伙。挣了点小钱,在这ok厅里叫小姐都能叫到昔日认真工作勤奋努力的同事,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你从哪里听来这个故事?”魏如超酒也醒了几分,哑着嗓子道。

    “沙洲文化局配合公安局查处那家名为文化娱乐场所实为卖淫嫖娼窝点时听到的这个事儿,也许有点儿夸张,但是也**不离十吧。”令狐道明淡淡的道:“下岗职工找不到其他工作都只能呆在家里,可都要吃饭都要消耗,咋办?就那点基本工资,吃饭都困难。可人都还得有点儿其他消费吧?孩子-< 读 吧 网 >-病,自个儿还得有时候送送人情,家里那点儿积蓄能折腾多久?”

    “令狐,你怎么对这边情况这么了解?”魏如超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老婆一个同学就是纺织二厂的。还是靠上了纺专的大学生呢,现在三十好几,两口子都是厂里大学生,遇到厂里这样的情形,也是愁肠寸断,却无力改变。”令狐道明叹了一口气,“改革开放是好事儿。但也得考虑一下这些在改革开放中因为不适应而失落的群体,最起码应当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和尊严。”

    魏如超默默点点头,良久才道:“咱们宋州市是积弊太久,需要改革。但是正如你所说,改革的方向虽然正确,但是在具体措施上应该更周密更细致,要覆盖到所有群体才行。”

    *************************************************************************************

    “安书记。看样子你对那两位的印象不错?”陆为民笑嘻嘻的替安德健把茶泡上,这本该是杨达金的活儿。不过陆为民也很习惯自然的就干了。

    “小萧也在这里,魏如超和令狐明道好像都是县里上来的干部,总的来说也还算是比较务实的。但是宋州这边的干部都有一个通病,习惯于高高在上,总觉得除了昌州,就得算宋州,这全昌江省就只有两座城市,一座昌州,一座宋州,其他都是乡下,只可惜乡下的昆湖和青溪都比咱们宋州这帮城里人生活更滋润了,再不努力,没准儿连丰州这种典型的土鳖都能赶过了。”

    安德健略带揶揄挖苦的口吻逗得陆为民和杨达金都是笑了起来,只不过陆为民是笑里带感慨,而杨达金则是笑里夹杂一种复杂的感伤。

    萧樱也是禁不住掩嘴轻笑,她还是第一次和安德健正面接触,平时都是觉得这些地区领导高高在上,说话也都是字正腔圆四平八稳,没想到安德健也有这么幽默诙谐的时候。

    “今年宋州情况还是不太好?”陆为民随口问道。

    “嗯,国有企业集体陷入困境,宋州又是以国有大中型企业支撑起来的城市,产值下降,亏损严重,这倒不是宋州一地的现象,昌州也好不到哪里去,桂平情况也不好,总之,原来国有企业较为集中,基础较好的地市情况都不太好,相反,像是昆湖、青溪、普明、西梁、丰州、昌西这些原来没那么多包袱的地市却是轻装上阵,发展很快。”

    安德健虽然是市委副书记,也不分管经济,但是作为副书记,同样需要关注全市各个领域的工作情况,随时掌握动态,为市委书记出谋划策。

    “今年全省经济增速后三位基本上都定下来了,昌州、宋州和桂平,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动,我估计如无意外,今后两三年内这种局面都不会变化。”

    对于宋州面临的这种困境,陆为民也觉得相当棘手,也没有太好的建议给安德健。

    纺织行业在今后几年都会面临巨大的困境,限产压锭也会是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国内纺织产业挣扎的主要方式,而纺织业又是宋州支柱产业,真要把这个柱子给砍倒了,宋州那可真的就要成了病夫了。

    更为关键的是由于宋州前一两任班子的失误或者说保守,在宋州经济进入下滑期之后根本没有考虑过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从战略上来考虑寻找新的增长点来改变这一趋势,反而继续沉湎在昔日的辉煌中,这也导致宋州丧失了发展机遇期,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安德健语气里充满了忧虑和苦涩,宋州积弊甚多,甚至可以说积重难返,非有大魄力大决心难以改变,国有企业经营不善效率低下就是核心,但是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有人能够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市里边也一直在研究探讨这个问题,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头绪,说易行难,涉及到众多国企职工问题,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掉的,再好的政策,牵扯到一二十万企业职工和家属,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一颗火星子也许就能点燃成一场大火。

    “安书记,国有企业改革恐怕势在必行,关键是怎么改,怎么来平衡消减各方矛盾,最大限度维护职工利益,但是却又要达到解决企业经营困难的这个目标,这个方略很大也很复杂,甚至可能一个企业也许就要有一个专班人马一套不同策略,改制,上市,兼并重组,职工持股,裁汰冗员,恐怕这些方式方法都要摸索尝试,也可能要经历一段阵痛期,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去面对,那么这个问题就会更棘手更麻烦。”

    陆为民一边思索一边缓缓的道。

    安德健点点头,他知道陆为民在对国营企业改制上很有前瞻性和预见性。

    当初陆为民还在丰州地委工作时,就曾经向夏力行和当时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王舟山提出来过这一观点,国有企业的改革要未雨绸缪,改制势在必行,不要等到企业陷入困境之后再来,那个时候不但会导致大量国有资产流失,而且也会给国有企业职工带来阵痛,同时也会牵扯地方政府过多精力。

    “市里边也对这个问题高度重视,但企业改制涉及诸多问题,尚书记也是觉得很棘手,尤其是这么多企业,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到市里大局稳定,希望在摸索寻找到更周全细致的方案来,……”

    安德健这番话有些言不由衷,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太认同尚权智的谨慎。

    在他看来国企改制已经迫在眉睫,越拖越不利,但尚权智站在他的角度上也有他的顾虑,黄俊青代表的梅系势力依然强大,掣肘之势尚未完全解决,尤其是在市政府那边缺乏一个能够替他分忧解困的角色,而改制工作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算了,不说宋州这边的事情了,为民,说说你那边的事情吧,听说你们丰州那边这段时间挺热闹,老王总算是前进了半步,要去给孙书记当大管家去了?这个副专员候选人我听说你们几个暗战不断啊?看不出魏宜康还有几分本事,在古庆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来,苟治良总算还是培养出来一个合格的接班了。潘晓方打熬了这么久,觉得媳妇该熬成婆了,但他没有在下边工作的经历,可现在省里边对这一点越来越看重啊。”

    安德健岔开话题,看着陆为民,这几句话立即就把杨达金和萧樱的目光吸引到了陆为民脸上。

    求票!

    一口气跑出好几百米,陆为民倒是没觉得什么,三个女子却是累得不行,尤其是萧樱,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直到三菱车旁,陆为民打开车门,等到几个人都上了车,这才一打火,赶紧走人跑路。

    汽车开出好几百米之后,几个人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听得后边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陆为民从后视镜里看见两个女孩子才开始忙着穿长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萧樱小声问道。

    陆为民一时间也不好多解释,这种电影故事屡屡被自己遇上,除了说明自己英雄光环照人外,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原因能解释。

    “我也不太清楚情况,但这两个女孩子可能出了一点事儿,我算帮忙吧。”陆为民耸耸肩,转弯,驶离了滨江路。

    萧樱皱了皱眉,看来这宋州的社会治安状况的确不太好,这江堤上人来人往,滨江路更是被誉为宋州的一大景观大道,这种地方居然都会出事儿,实在让人揪心。

    “你们俩上哪儿?我送你们回去。”陆为民扭过头问了一句。

    两个女孩子清丽的面颊上又忍不住泪流满面,还是那个先前一直没有吭声这是流泪的女孩子大概要坚强一些,小声道:“我们是宋州艺校的学生,今天是被别人骗出来的,我们要回学校。”

    “宋州艺校?”陆为民和萧樱交换了一下眼色,也是倍感惊怒,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个女孩子是不是欢场上搞表演的女孩子,没想到竟然还是艺校的在校学生,这简直成何体统?

    宋州艺校在全省都是很有名气的老资格中专,始建于五十年代,尤其是舞蹈和戏剧表演专业相当有名气,在八十年代也是想省市甚至外省和军队一些文艺部门很输送了一些文艺尖子人才,连陆为民这种对文艺这方面不太感兴趣的陆为民都知道,而像萧樱这种原来是以搞文艺出身的。就更不陌生了。萧樱还曾经到宋州艺校来进行短期进修过。

    “你们是在校学生,怎么会被人骗出来?”萧樱忍不住问道。

    两个女孩子都不吭声,只是低垂着眼睑默默无语。

    今天这一番事情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刺激的确太大了一些,如果不是陆为民遇上,很难说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两个女孩子的贞洁被毁了不说,更有可能的是她们俩一辈子都可能会笼罩在这重心理阴影中无法自拔。可以说她们一辈子也许就这么毁了。

    “那你们现在这样回去,日后会不会有问题?”陆为民更关心这一点,他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结,无论是那个鸣哥还是后来那个威哥,好象都是为这两个女孩子中一个而来,他也没有太注意看着两个女孩子的容貌。到那会死一晃眼身段的确婀娜娉婷,是练舞蹈出身的架子,“我看今晚来的这两拨人好象都是为你们而来,你们回去了,他们日后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吧?”

    两个女孩子仍然不吭声,直到陆为民缓缓放慢车速,扭过头来,沉声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和那个鸣哥威哥有什么瓜葛。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在校学生怎么会被人家骗出来。看样子你们好象也对这社会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今天我帮了你们一把。但是以后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言尽于此。”

    “不,不是,对不起,我们是艺校学生,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麹娅和我明年毕业,所以现在是学校帮我们俩联系在外边实习,有时候的走走台,和老师同学一起接一些活儿,谁知道就被他们盯上了,今天好象是为那个庆生,在1988酒吧,我们是和另外一伙表演的一起去表演走台,没想到就被他们给弄到这里来了。”

    还是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要冷静理智一些,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宋州艺校原来一直是省文化厅和省教委联办学校,后来又改为了省文化厅、省教委与宋州市联合办学,业务领导是省文化厅,但是人事任命却是宋州市这边,级别是正处。

    由于宋州艺校名气很大,所以也一直有传言说,宋州艺校可能要升格为艺专,但是要升格就要说钱财物的投入,宋州市近年来经济不景气,财力薄弱,而文化厅那边一样是囊中羞涩,所以这升格一说也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关于宋州艺校升格的故事年年都有小道消息出来,但年年都是空欢喜一场。

    对于艺校那些猫腻事儿前世中陆为民就有所闻,就像是前世中昌州音乐学院一样,看似高不可攀,但是后边的潜规则和龌龊故事一样源远流长,那层笼罩在外边的面纱一旦被彻底揭开,面对商品化的社会,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把握住自己不受金钱的侵蚀?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陆为民是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儿了,这两个女孩子可不像范莲和朱杏儿,那是农村里来的,本身就是出来找饭吃的,遇上那种事情,可以丢下一起脱身就走,这两个女孩子是艺校学生,还没有毕业,有自己的学业,也还有她们自己的父母家人,所以他陆为民只能问她们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幽幽的道:“他们说麹娅的哥哥欠了他们钱,我们都不知道,而且麹娅的哥哥本来就和他们搅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陆为民越听越头疼,这事儿看样子是相当复杂,那个女孩子的哥哥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弄不好就是设了套把自己妹妹给卖了都不一定,摊上这种事情,的确不好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把两个女生送回艺校,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陆为民他不是内裤反穿的超人,也解决不了宋州这边的事情。

    倒是萧樱同情心泛滥,一直在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陆为民,希望能帮一把这两个女生,如果真如陆为民所说的那种情况,这两个女生铁定躲不过伸向她们的魔爪。

    *************************************************************************************

    “你想干什么,萧樱,我没那么大能耐,这种事情我帮一回就算差不多了吧?难道我还能帮谁一辈子?”被萧樱恳求下车走到一边,陆为民听到萧樱的恳求,啼笑皆非,摊开手:“你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

    “你既然帮了她们,就应该帮到底不是?你就忍心这两个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落入那些人手里,一辈子沉沦?”萧樱红着脸仰起头看着陆为民,“我觉得你肯定有办法,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是宋州市委书记,我也不可能为这种事情去麻烦安书记,……”这话出口之后,陆为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种事情去告诉安德健请安德健过问也没啥,毕竟这种事情发生在宋州地盘上,也是宋州之耻,安德健不可能不过问,但是陆为民却深知现在宋州这塘水深而浑,即便是尚权智也未必能真正控制住局面,那个鸣哥陆为民也是听到了他下边那个马仔无意间提到了“梅家”怎么怎么,才点醒了他,觉得这拨人多半是和梅九龄有些瓜葛的,所以才会那么一试探。

    不出所料,果然是和梅家有关系,原来梅九龄在宋州几乎是铁桶江山,典型的一言堂,而且反映出很多问题,省里边也就是要改变宋州的局面才把尚权智调到了宋州,然后开始用掺沙子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往里渗,陈昌俊和安德健,以及现在马上要进常委的沈子烈,加上另外一个副市长,都是在梅九龄走之后,从外边调过来的。

    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下,梅家的影响力在宋州依然相当庞大,除了市长黄俊青外,原来的梅系人马占据着相当要害位置,而宋州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尤其是经济状况不佳导致社会局面也有些不稳定,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安德健也不愿意随便去揭盖子或者点火。

    只是这些事情萧樱却未必清楚,而陆为民也不想和对方把这些事情说得太透。

    “你怎么不能和安书记说?这种黑社会公然强暴女学生,还有聚众斗殴,难道公安局都不管么?”萧樱气愤的说道:“你怎么现在变成这种人了?”

    陆为民无言以对,瞪着萧樱良久,才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么?我是那种怕事儿的人么?”

    萧樱有些心虚气短,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容退缩,“我觉得你原来不是,今晚你先前的表现也不是,但是你刚才说那番话,却让我有点儿怀疑了。”

    陆为民踌躇良久,觉得这事儿自己要真的过问,还得只有委托给杨达金,但他又不想老是给杨达金添麻烦,有些颓然的道:“萧樱,这事儿明天再说吧,至少今晚她们俩是安全的,明天反正我也还不走,我找人去问问。”

    我继续求票!

    把两个女孩子送到艺校,陆为民很不情愿的留下了电话号码,要对方明天下午给自己打一个电话,艺校宿舍有电话,但是要通过艺校总机转,比较麻烦,而萧樱暂时还没有移动电话,所以暂时只能这样。◎才子阁 ◎

    按照陆为民的想法,他只能找杨达金或者雷志虎,但是雷志虎在宋州这混沌不清的局面属于什么角色他也不清楚,也得问一问杨达金才知道。

    重新回到车上送两个女孩子回艺校时,陆为民也问了问两个女孩子的情况,两个女孩子虽然不知道陆为民和萧樱是什么来路,但是陆为民救了她们是事实,而且也看得出来陆为民两人不像是普通人,所以也就慢慢放下戒心,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身材特别好,长着一双修长的美腿女孩叫麹娅,麹这个姓在国内很少见,但是昌州市那边有个麴县,还有一个麹家乡,省内姓麹的多半都是从那个地方流散出来的。

    另外一个女孩子也就是开始一直不吭声,后来却很理性的那个女孩子,叫卞梓宁,这卞也是一个很少见的姓,两个女孩子是同学都不过十七岁,正是豆蔻年华。

    两个女孩子都是舞蹈专业的,不过卞梓宁很喜欢唱歌,而且自小有过培训,因为家境原因,两个都在学校老师的引导下,开始在外边一些场所里表演,也正是这种表演才让她们惹来这场祸端。

    无论是麹娅还是卞梓宁都对那个鸣哥和威哥的真实来历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两帮人势力都很大,两方也并不对路,据说已经火拼过几次了,并非完全是因为她们俩的原因,她们为了躲避鸣哥和威哥。也曾经歇息了一段时间没敢出来表演,但是经不住学校里老师的劝导,加之也的确需要用钱,就又出来,结果就遇上这种事情了。

    原本很令人愉快的一晚摊上了这种事情,让陆为民也是颇为沮丧郁闷,回到宾馆,陆为民也是一觉睡到九点过,又在床上发了半天愣。才意兴阑珊的起床。

    *************************************************************************************

    听了陆为民有些讪讪的介绍,杨达金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内心也是觉得这陆为民破事儿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儿?不过话说回来,遇上这种事情,绝大部分人能做到见义勇为已经相当难得了。还要考虑到两个艺校女生的后续安全,这就太难得了,连杨达金自认为自己算是正直了,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陆书记,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处理?”杨达金沉吟了好一阵,“如果您所说的没什么偏差,那个所谓‘鸣哥’多半就是梅九奎的儿子梅一鸣。梅九奎是梅书记的弟弟,在梅家排行老三,现在是市烟草专卖局局长,他老婆白梅。是宋城区妇联主任。至于说那个威哥,我就不太了解了,但能和梅一鸣叫板的,估计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如果要去打听大概也能打听得到。”

    杨达金对于宋州市的市情相当熟悉,三教九流。黑道白道,都有接触,所以陆为民一说之后他就能猜测出一个大概了。

    “宋州艺校虽然名义上是省文化厅和市里边合办,但是文化厅只是指导,这两年过问也不多,市里边管的多一些,但是听说风纪还是比较严的,这种出来走穴挣钱,多半都是快毕业的才会有,学校里是不允许的,除非是学校安排出来参加一些活动。”杨达金皱着眉头,“你说的昨晚的情况,我觉得现在要去查个什么,恐怕不现实,你想要做的也就是能够找一些关系保护一下这两个女学生不受骚扰侵犯?”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陆为民点点头,杨达金揣摩人的心思很厉害,自己并没有完全透露意思,对方就能猜到自己想法了。

    “恐怕陆书记您也知道了,宋州社会治安一直不太好,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梅一鸣有这些关系,这几年在市里很惹了一些事儿,但是都压了下来或者说处理了,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可以找公安这条线上的人去打个招呼,但是……”

    见杨达金微微皱眉,陆为民知道不但是梅家在宋州的势力滔天,而且这个梅一鸣大概在梅家分量也很重。

    “但是什么,达金你只管说。”陆为民平静的道。

    “梅家三兄弟,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的确有些宠得不像话,出了很多事情,包括梅书记在内的他们一大家人替他擦屁股的时候很多,所以这个人很是嚣张,一般的人打招呼恐怕根本不会听,原来除了梅书记,现在宋州这边大概就只有他二叔梅九曜勉强能招呼得到了。”杨达金沉吟着道。

    “梅九曜现在是什么身份?”陆为民皱起眉头。

    “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他和市公安局局长涂镇海是战友,关系很铁。”杨达金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为民也觉得有些棘手,难怪尚权智来了这么久,宋州这边局面仍然未能真正打开,安德健来之后,尚权智才算是真正找了一个可以发力的所在。

    梅家在这边的势力的确不一般,烟草专卖局局长也就罢了,这一个检察院副检察长,还有一个关系密切的战友是市公安局局长,这几乎就把公检法系统占去两家了,而且据安德健所知,市纪委书记庞永兵和黄俊青关系密切,也就是说公检两家外加纪委这条线,侦察和调查这个职能都被梅家这边垄断了,如果不是尚权智和安德健强行安排了一位纪委副书记进去,只怕这个局面还要糟糕一些。

    看见陆为民的表情,杨达金又顿了一顿,“还不止这些,梅一鸣的小姑是市法院刑一庭庭长,姑父是麓城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

    县委副书记兼纪委副书记的情况比较多,但是兼任政法委书记的却不多,这只能说明梅家的势力的确在宋州根深蒂固了。

    “达金,越是这样,也就意味着越危险,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些人干了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恐怕出事儿就是必然了。”陆为民不动声色的点了一句。

    杨达金心中微微一动,但是迅即稳住心神,淡淡的道:“也不尽然吧,听说省里有意让梅主任担任省人大党组副书记呢。”

    省人大党组副书记,也就意味着是常务副主任,虽然宋州市委书记资格稍微老一些都能捞一个副省,梅九龄早就是副省,但是也只是享受副省待遇,这才到省人大没两年,居然要担任党组副书记?这显然有悖常理。

    “真的么?那梅主任就真的是大大的高升了。”陆为民微笑道。

    “谁知道?只是有这么一说罢了。”杨达金摇摇头。

    陆为民舒了一口气,“杨主任,我不瞒您说,我自己也不愿意招惹谁,但是昨晚既然我碰上了,而且也算是帮了两个女孩子一把,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不愿意当这种见义勇为的英雄,在我看来,有英雄出现,往往要么是法律制度的缺失,要么就是执法部门的缺位,而宋州显然属于后一种,要不怎么说乱世出英雄呢?我们**治下不能算是乱世,但是我要说宋州的社会治安的确堪忧,如果宋州市委不重视这一点,恐怕迟早要付出代价。”

    杨达金沉默不语,这一点,恐怕市里边头脑清醒一点的领导都清楚,但是说来容易,要想改变这种局面谈何容易,现在市里边的黑势力猖獗,这背后都几乎有着执法部门和权力人物的影子,自己革自己的命,行么?

    陆为民也没有再多说,他想了一下,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自己不可能保得住谁那两个女孩子,除非这里的治安环境得到彻底改善,但这显然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他能做的就是能解决这两个女孩子的安全问题,以安自己的心。

    拿出电话,陆为民想了一想,拨出一个电话,是给鲍成钢的。

    鲍成钢已经升任刑侦总队政委,据说刑侦总队也酝酿着要改名为刑侦局,但是一直没有改,不知道究竟是级别问题还是编制问题未解决,所以还得叫刑侦总队。

    陆为民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对方,鲍成钢相当精明,立即就明白了意思,“为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现在分管打黑这一块,宋州涉黑的问题很多,反应很强烈,不少信都在我们这里,你说这个梅一鸣据我所知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鲍哥,就凭昨晚我的所见能把梅一鸣这一伙打进去么?”陆为民径直问道。

    “恐怕有难度,你和那两个女孩子都是当事人,就算是能认定,也是一个未遂,这种事情在地方上很容易就化了,尤其是检法那边稍微刁难一下,就只有取保,然后不了了之,所以……”鲍成钢对这一类案子把握定性很准。

    “那就行了,所以我只是希望你通过你的路子给宋州这边传递一个信息,就说对梅一鸣很关注,有点儿这个意思就行了,我相信他们这边应该明白,至少会老实安静一段时间。”陆为民表明态度。

    “我知道了,为民,这种好事儿恐怕你做不完,哎,改天你回来我们聚一聚……”鲍成钢挂了电话。

    陆为民觉得自己也别无他意,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自己尽了力,也就无心无愧了。

    再度努力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