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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市长。”陆为民走入童云松的办公室时,觉得没几天时间怎么童云松似乎都老了好几岁,看来是这个市长给他也带来了不少压力,准确的说是宋州的糟糕局面给童云松带来了不少烦恼和压力。

    “为民来了,坐。”童云松点点头。

    这几天时间童云松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个位置有多么的难坐,先前的欣喜早已经被无尽的事务和压力卷荡一空。

    现在摆在童云松面前的是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局面,黄鑫林来汇报了财政情况,四处伸手,而财政上能拿出来的现金不过一千万左右,这都还没有到年底,真要到了年底,没有一两个亿,你想都别想过年,现在财政账上这点资金,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陆为民也知道童云松找自己来,肯定是要研究财政上的事情,当前最大的问题还是没钱,哪里都差钱,而件件都是棘手的事儿。

    虽然zhōng yāng关于压锭的意见已经出来了,分解到了省里,省里把所有压锭的指标全部给了宋州,当然也明确表示会配套zhōng yāng的压锭专项资金,省里也要拿出一定比例的资金,也希望市里要配套一部分资金,来解决宋州纺织企业压锭问题。

    这也算是zhōng yāng和省里给宋州的一笔支持发展资金,但是仅仅是这点资金远远不够,就连解决宋州国营纺织企业压锭和解困的资金都不够,这还不算现在宋州财政这么些年来为了保国企运转,违规替市里边这么多家国营企业贷款担保。

    这多笔贷款每年光是利息都惊人,现在这些企业绝大多数都是已经丧失了偿还能力,这笔债务很大程度就要打到市zhèng fǔ身上。

    “为民,这几天对市zhèng fǔ这边情况都有所了解了吧?”童云松也不绕圈子,径直步入正题,现在他们俩就是一对烂兄烂弟,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宋州市zhèng fǔ这边的摊子就得要靠他们来牵头扛起来。

    “大略了解了一些,不过童市长,这么大个摊子,要把真实情况彻底摸起来,没一两个月不行,……”陆为民咂着嘴巴,摸着下颌,面带苦涩。

    “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等,这摆在面前的事儿个个都是拖延不得,尚书记和我议了一议,最棘手的问题还是财政问题,财政问题解决不了,我们连这个年都没发过,还谈什么发展?”

    童云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一段时间他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jīng神抖擞信心百倍的模样,也只有在陆为民面前才敢露出本相,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才知道黄俊青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尤其是他又和尚权智不睦,这种情况下要说是煎熬也不为过,这个时候离开宋州也算是一个解脱。

    陆为民也知道童云松所言的急迫xìng,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却万万不能,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一个单位一级zhèng fǔ来说,都一样,当下宋州市zhèng fǔ不但负债累累,而且作为一级财政违规担保的数额巨大,一旦真正到了连本息都难以支付的时候,素来在zhèng fǔ面前都十分弱势的银行会不会翻脸相向很难说。

    毕竟现在专业银行正在向商业银行转变,其经营理念也在发生根本xìng的变化,不再是zhèng fǔ安排要求怎么,他们就乖乖听命了。

    对宋州市zhèng fǔ来说,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几大国有企业,尤其是纺织企业的生存问题。

    一纺厂、二纺厂、针织一厂、针织四厂、丝绸厂和毛巾床单厂六大家中,一纺厂、二纺厂负债最重,而且效益也最差,现在已经完全是资不抵债,沦为靠zhèng fǔ输血维持职工基本生活费,针织一厂和针织四厂情况也差不多,设备老化,冗员沉重,负载比例高,产品严重滞销,根本都无法再继续生产。

    丝绸厂虽然效益也不好,但是相对来说他们的设备较新,国内市场虽然疲软,但是在rì韩和欧美的国际市场上,仍然有比较好的前景,只是他们在产品上没有跟上形势,现在丝绸厂虽然也很困难,但是前景依然有,就看这个企业如何运作。

    毛巾床单厂在几个企业中规模比较小,主要还是因为原来负债较高,冗员较多,资金利息沉重,使得企业包袱越背越大,使得企业出现亏损现象,其产品在省内外都还有一定市场,如果能够尽早解决企业存在的资金负债问题,这个企业也还是有一定生存空间。

    宋州国企的攻坚关键是纺织行业,而纺织行业中的难点就是一纺厂和二纺厂以及针织一厂和针织四厂。

    这四家企业的在职职工超过了一万八千人,其中一纺厂和二纺厂职工人数就超过了一万一千人,而女工人数占到了四厂职工的百分之六十五以上,而这其中三十五岁以下的女青工比例又占到了女工比例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这些女青工绝大部分都是87、88、89三年棉纺织行业快速发展时期进的厂。

    那个时候她们都还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女青年,有些年龄更小,甚至只有十六岁,招工进厂当一名光荣的纺织女工是个多么幸福滋润的生活,没想到时移世易,现在沦落到了靠拿基本生活费过rì子的境地。

    进入90年代后全国各地无节制的大上纺织项目,直接导致棉花价格飙升,而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又使得保守体制、成本等难题困扰的国企企业一下子就败退下来,从92年开始,这几家企业的效益就每况愈下,而经营状况越不好,就越无法加大投入进行技术升级改造,而越不改造,市场竞争力就越差,形成这样一个恶xìng循环,越来越无法适应市场竞争。

    “为民,你说得对,宋州国企改革攻坚关键是纺织行业,而难点就是这四家大纺织企业,尤其是在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大气候和纺织行业小气候都不佳的情况下,怎么来解决这几家企业的难题,这关系到我们宋州能不能走出困境。”

    童云松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想到这一万多职工也就代表着一万多个家庭,拉拉杂杂算起来至少也是五六万人,这么多人的生计如何来解决,现在他也是毫无头绪。

    其实陆为民在还没有来宋州之前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当时他是以为安德健可能会留在宋州担任市长,那么要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没想到yīn差阳错,安德健去了普明,而自己却变成了宋州市的常务副市长,之间当宣传部长和政法委书记还可以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是现在,这副担子就是非自己莫属了。

    “童市长,纺织行业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也回避不了,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都是空谈。”陆为民沉吟了一下,“对这个问题我这一段时间也在考虑,心里也有一些想法,但是因为还没有真正下去调研过这几家企业,所以心里也还没有底,所以我打断带市zhèng fǔ政研室的两个同志近期到这几家企业去调研一下,然后拿出一个方案来。”

    “哦?为民,有把握么?”童云松喜出望外,望向陆为民的目光也热切了许多,问的话也就有点儿出格,这个难题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虽然市委常委会上明确了陆为民要主抓国企改革,但是宋州的国企都摆在面前,就是这副情形,谁也不是神仙,就能点石成金,陆为民原来在丰州那边搞得风车斗转,但那是从无到有,简单得多,只要能抓好招商引资,那就不是问题。

    但是宋州情况却不一样,这么大的包袱,怎么来卸掉,这其中关乎数万人的切身利益,稍不注意可能就会酿成大乱子,就连他也是花了些心思来梳理其中的关系,那也是越看越觉得背心发凉,越看越觉得心里没底,没想到陆为民居然说他下去调研之后拿一个方案出来。

    “试试看吧,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行不行?何况我也就是拿一个大方案来,真正要来细化和定板,也得要市委常委会和市zhèng fǔ常务会来定,大家集思广益,总会找得到解决的办法,何况也不是咱们宋州一家这种情形,还可以借鉴其他地区的经验办法嘛。”

    陆为民的一番话让童云松心里踏实了不少。

    说实话在担任市长之前,他并没有接触太多的行政工作,连他自己内心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眼高手低,一坐上这个火山口一样的位置更感觉到问题的棘手xìng,也幸好有陆为民这个年龄虽轻但是却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这才让他心里不至于发憷。

    陆为民果然不负他所望,这一番话说出来虽然朴实简单,但是却是蕴含的底气却还很足,让童云松心里也放松许多,“好,为民,你抓紧时间去调研,有什么需要给我说就行,对了,你的秘书问题解决没有?厚柏不是说替你选了几个让你来定么?”

    “多谢童市长关心了,我会好好选一个。”陆为民笑着道。

    “嗯,是要好好选一选,秘书选好了,你也轻松一些。”童云松很满意的站起身来,“为民,这副担子不轻啊,咱们俩首当其冲,义无反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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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云松的勉励没有让陆为民感到轻松。

    事实上解决宋州这几家国营纺织企业的难题他心中还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构想,这个构想还是在看到了麓山集团的快速发展历程他心里才萌生的。

    国营纺织行业一片哀鸿遍野,但是麓山集团却是逆势扩张,几年时间已经发展到了八万纱锭,而且人家的设备大部分都是国外进口的最先进设备,产品出口rì韩欧美都是供不应求,这种强烈的反差很难让人接受,但是却又是摆在面前的现实。

    陆为民的打算就是在调研了这几家国营纺织企业之后重点调研麓山集团,看一看同一领域同一行业,为什么麓山集团这家在贷款融资和各种公共服务以及zhèng fǔ的政策支持都远不能和国营这几家纺织企业相提并论的乡镇企业,怎么就能硬生生在这些国企中脱颖而出,而且远远把这些企业甩在身后?

    也幸好这家企业是在麓城,距离市区也还有一段距离,要不也坐落在市区,和这几家国企比邻而居,那还不把这些国企给羞煞?

    当然,陆为民也清楚国企的困境不仅仅是一方面因素造成的,机制僵化,对市场变化反应慢,适应能力差,冗员过多,负担过重,企业办社会带来配套负担,加上设备陈旧,效率低下,成本高,这些因素一条一条的叠加起来,从量变到质变,足以让一个生机勃勃的企业变得奄奄一息,从195厂子弟出来的他,太清楚国有企业的痼疾了,要解决国企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在产权制度上进行变革。

    宋州国企还不仅仅是纺织行业,还包括诸如轧钢厂、东方红机械厂、解放机器厂这些钢铁、机械制造企业。这些企业的状况一样不佳,只是比起纺织企业来说又要勉强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了,这些企业都面临着要通过改革来解决它们的生存问题,这又涉及到诸多的利益纠葛和分配,没有一桩是轻松事儿。

    好在在这些问题上市委市zhèng fǔ现在观念想法都趋于一致,态度也比较统一,这也是陆为民心里边最大的支持,只要市委市府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一致,团结一心。问题困难总能一个一个的来解决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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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权智、童云松、魏行侠、陆为民出席了全市公安工作会议,这是市公安局新一届班子组成之后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

    参加这次全市公安工作会议的是全市公安系统实职副科级以上干部,同时也包括主城区分局加经开区分局四十六个派出所的所长,可谓济济一堂。

    按照市委组织部和市委政法委的研究,除了沈君怀、周素全外。市公安局党委班子也进行了大幅度调整。

    市纪委常委武晋勇调任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以强化“从严治jǐng”这一理念。

    武晋勇是刚担任市纪委常委不久,算是跟着纪登云走得比较紧的一批纪检干部,因为年龄原因,如果再没有机会,rì后再提拔就难了,所以也就借这次机会先明确为纪委常委。然后调任市公安局。

    宋城分局局长胡刚龙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市公安局国保支队支队长秋明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沙洲分局局长韩友德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交jǐng支队支队长,麓溪分局局长谢朝战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政委吕远征任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刑侦支队长。

    与此同时,主城区三个公安分局局长全部易人换岗,遂安县公安局局长黎挺交流担任沙洲分局党委书记、局长,泽口县公安局副局长宋金涛调任沙洲分局任政委。麓城县公安局局长杨淦金担任宋城分局党委书记、局长,西塔县公安局政委调任宋城分局任政委。泽口县公安局政委费贺炜担任麓溪分局党委书记、局长,麓溪分局政委则交流到泽口县公安局担任局长。

    而原市公安局一名副局长被交流到市司法局担任副局长,一个到市政法委担任副书记兼综治办主任,只保留了一位副局长崔德广,而崔德广也是市公安局中既与涂镇海关系不睦,又和原任局长孟凡英也有些疏淡,在原来市公安局班子里也属于被边缘化的角sè,这一次被明确为市公安局四号人物,仅次于沈君怀、周素全、武晋勇,整个市公安局班子几乎来了一次彻底换血。

    这个调整方案也是经过了市委组织部和市委政法委多次研究形成的意见,最初童云松、陈昌俊、陆为民三人合议研究,再后来魏行侠加入进来,研究基本成熟之后在报给尚权智来拍板。

    胡刚龙是陈昌俊一力推荐的人物,也不知道这位陆为民并不太感冒的角sè怎么就走通了陈昌俊的路子,宋城区社会治安状况不容乐观,这个角sè在陆为民心目中和韩友德情况差不多,都属于不堪大用的角sè,至少是要对宋州主城区社会治安不佳要承担责任的人,反倒是麓溪分局局长谢朝战陆为民还觉得不错,但是陈昌俊在童云松和魏行侠面前力荐胡刚龙,陆为民也没有反对,所以胡刚龙顺利过关。

    “可能大家都看到了,今天出席我们全市公安工作会议的领导规格很高,市委市府主要领导全数参加了我们的这次公安工作会议,可见市委市府对我们公安工作寄予了多么巨大的期望,我不希望市委市府对我们公安机关的殷切期望最后也像以往一样,一次一次变成失望,如果我们的公安工作让市委市府,让广大人民群众失望,那么我想就必须要有的人为此负责!这个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某位局长政委,也可能是某位科长所长,我以我的人格和党xìng来保证我会遵守法律,确保我自己作为副市长和政法委书记来尽职履责,我也希望在座的大家也做到,同时也要求你们的同事和下属做到!在这里我只说两点,在座公安干jǐng们,无论是局长政委还是所长科长,请你们都谨记!”

    “第一,遵守法律。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案办事,……”

    “第二,遵守职业道德。职业道德是我们任何人从事任何职业的最基本要求,我为什么要专门提及职业道德,那是因为我觉得在当今物yù横流的现实社会中,我们一味拔高我们公安干jǐng的政治素养,要求他们成为超脱现实社会影响的圣人,这不可能,我不要求我们的公安干jǐng要如何舍生忘死呕心沥血,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公安干jǐng好好学一学《人民jǐng察职业道德规范》,弄明白作为人民jǐng察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围绕着职业道德陆为民很作了一番阐述,也让坐在台下的一干局长政委们都有些诧异,但是却没有人干忽视这位政法委书记的话语。

    对于这位担任政法委书记不久又升任常务副市长但又没有辞任政法委书记的年轻人,他们很多人都并不了解,更谈不上熟悉,但是陆为民就任政法委书记之后掀起的波澜他们却都耳熟目详了,这一轮市公安局班子大调整乃至各县市区公安局的主要领导调整都是在这位新任政法委书记一手推动下促成的。

    “刚才,我是从政法委书记的角度来谈了我对我们宋州公安的要求,现在我在从市zhèng fǔ副市长的角度来谈一谈我们宋州公安当前要承担的责任。”陆为民语气凝重,“大家都知道我们宋州当前经济发展情况不是很好,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宋州由于受到多种因素和国内外经济大气候的影响,经济发展在这几年落后了,落后会带来什么?大家都知道,对外,落后就要挨打,对内,我们和周边地市相比落后了,那就是我们所有人腰包里的收入减少了。”

    “我们的经济发展为什么落后了?其他我不多说,我只说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宋州的招商引资和投资创业的环境变差了,我看过从92年到97年我们宋州对外招商引资情况,昌州我们不比,我和我们周边的宜山、西梁以及更远一些的黎阳、丰州比较了一下,除了92年我们的招商引资额比西梁、丰州略强外,从93年开始,我们宋州的招商引资金额每况愈下,连续五年都排在了这几个城市的后边,94、95、96年我们招商引资工作名列全省末尾,甚至连昌西州都不如!”

    “招商引资之所以名列全省末尾,原因很多,但是关键的一条,那就是我们宋州社会治安不靖!社会治安情况很差!全省社会治安满意度排名,我们连续八年位列全省最后一位,我不知道在座的大家知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我在来宋州之前,也都早就听说宋州社会治安不好,朋友都要我多加小心!我一个市委常委,朋友们都要我小心,我不知道普通老百姓会如何。我不知道在座诸位得知这一情况作何感想,有没有扪心自问过,有没有觉得脸发烧?但是我作为政法委书记,我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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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语气铿锵激烈,目光如炬,在台下这一百多人的脸上掠过。

    “我尚未到宋州工作之前,就曾经亲身感受到过宋州社会治安的混乱,深刻体验了老百姓所谓的苏谯的刀,梓城的炮,亲眼目睹了两个女孩子险些被犯罪分子当众羞辱,而我自己也亲自感受到了冰冷的刀刃加颈的滋味,说实话,我那时候真的怀疑我还是不是在一个**执政的地方,距离我当时工作的丰州也不过就几百里路,怎么就会差异这么大!”

    陆为民一番话出口,立时引起了台下一干公安领导们的唏嘘,都在琢磨陆书记究竟是谁的码头上出的这种事儿,只怕下一步整顿的重点就会是那里了。

    “但是来了宋州之后,我才发现,我没来之前感受到的仅仅是一方面,我们宋州社会治安满意度为什么会一直名列末尾也绝不是谁有意在黑我们,或者故意整我们,而是我们自身的工作的确存在着很多问题,无法让老百姓满意!老百姓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告诉我们!就连我这个市委政法委书记都无法觉得满意,你怎么能让老百姓感到满意?!”

    ……

    “市公安系统这一轮人事调整是市委经过周密考虑和研讨决定的,目的就是要立即行动起来,排除一切干扰,扎扎实实的开展社会治安整顿工作,还我们宋州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们在座的各位,市委已经决定开展为期三年的社会治安整肃,要让我们宋州在三年后社会治安满意度排名达到全省中上水平,……”

    会议在市委书记尚权智作重要讲话之后终于散了。

    尚权智在最后的讲话中也强调了市委市府将尽一切努力保证公安机关的运行经费,让公安干jǐng可以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但是他也强调了,市委确定三年社会治安整肃的目标绝不会改变,要让宋州社会治安有一个根本xìng的好转,对于在工作中做出突出成绩的,市委将不吝重奖并优先考虑提拔重用,而对于在工作中敷衍塞责得过且过者,要毫不留情的予以处理,该拿下领导岗位要拿下领导岗位,该清退出公安机关要清退出去,该开除的要坚决开除,违法犯罪的要坚决予以法办。

    “为民,我觉得你今天的讲话很有特点,专门强调了公安民jǐng的职业道德规范,这一点很多人现在根本就不怎么提,你为什么却专门要提这一点?”魏行侠和陆为民并肩而行,含笑问道。

    “很简单,我们扪心自问一下,全市几千公安民jǐng,有多少是真正把jǐng察当成一种事业来干的?百分之一有没有?我估计都悬。绝大多数民jǐng还是把jǐng察当成了一种可以糊口的稳定职业来干,既然他们都把jǐng察当成一种职业,顶多也就是这种职业稍稍特殊一点罢了,那么我们就应当以《人民jǐng察职业道德规范》来教育他们约束他们,让他们养成职业素养和习惯,这才是正理,那种指望公安民jǐng就是圣人,就无所不能,就能不受腐蚀不受影响,本身就是一种不现实的考量。”陆为民摇摇头,“要求越高,越无法实现,就越容易出问题,还不如老老实实从头做起,一步一个脚印,从最基本的开始,不求太高,但求做到!”

    魏行侠没想到陆为民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他原以为陆为民对宋州社会治安既然这么不满意,肯定高标准严要求,提很多公式化的框框条条,没想到陆为民根本就没有那样想,而是以一个普通职业的标准来要求公安民jǐng,事实上你如果把职业道德规范来真正做到了,已经相当难得了,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了,怕是全宋州市公安局要能真正做到的,也没有几个。

    “你来宋州之前在宋州就受过气?”魏行侠更感兴趣这一点。

    “嗯,当时安市长还在这边当副书记,我有一次过来,正巧遇上了,算是惊险一局,说实话,估计换了在别的地方,还真遇不上。”陆为民颇为感慨的摇摇头:“那真是给我深深的上了一课,我一直不相信**执政的土壤上有黑社会的存在,但是那一晚我有些信了,实在是太直观太深刻了。”

    “来宋州之后我担任宣传部长,一度很想就这方面的情况来曝曝光,触动一下,推动一下这方面的工作,但是一方面是没来得及,一方面作为市委班子成员,也要从全市整体形象来考虑,本来我们宋州的环境就很糟糕了,再要来自我抹黑,有点儿说不过去,但是那时候我就觉得宋州社会治安问题不得到一个根本xìng的解决,宋州的经济就必然要受到很大影响,尤其是在招商引资上就难以让外来投资者安心放心。”

    魏行侠也知道宋州黑势力团伙很有市场,而这些人背后往往都有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与市委市府里边的一些人牵扯着,一句话,还是利益的纠缠,但是随着刘敏知、庞永兵、徐忠志、黄俊青的出局,以及附属于他们的孟凡英、涂镇海之流烟消云散,宋州市委市府的格局已经截然不同,而与这些黑势力团伙有着特殊关系的宋州公安系统班子也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换血,宋州市委市府表现出来的决心也前所未有,谁还看不清形势,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为民,对公安系统班子调整很有必要,这是一着先发之棋,在这一点上昌俊部长没有你看得远看得深,也没有你看得清。如果没有一直政治可靠、业务过硬的公安队伍作为保障,经济发展也好,大局稳定也好,都无从谈起。”

    魏行侠毫不讳言对陈昌俊在这个问题上的不满意,甚至有批评的意思,这让陆为民也有些心惊。

    魏行侠才来宋州没几天,已经越来越显现出他在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的独特地位。

    以往尚权智和陈昌俊两人隐隐有架空童云松的姿态,现在这一手放在魏行侠身上却不奏效了,这一方面有童云松接任市长之后和魏行侠形成了掎角之势,隐隐可以和尚权智与陈昌俊的搭配抗衡,二来魏行侠在这方面显现出来的能力和手腕也强于童云松在市委副书记上的表现。

    尤其是魏行侠很巧妙的利用了邵泾川前任秘书这一身份,让他自己在宋州市委的地位得以凸显。

    在陆为民看来,魏行侠很恰到好处的把邵泾川的“威”和“势”借在了自己身上,换一句难听的话来说,就是拉起虎皮当大旗,但是他在手法上用得很jīng妙,无论不问世事的焦达坤也好还是现在已经萌生退意的杨永贵也好,或者初来乍到的孙承利也好,都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邵泾川的代言人,而魏行侠亲和的姿态又让人很愿意和他接近。

    这一手非常厉害,连陆为民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的运用上魏行侠比自己都更擅长,如此迅速而娴熟的融入到这个群体中,而且还在不动声sè间逐步凸显他自身的力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看来魏行侠在邵泾川身边打磨这么多年,的确不一般,再加上有青溪组织部长这半年的提炼,其对“权”和“势”这两个要素的运用,更见炉火纯青了。

    “陈部长大概对公安这条战线的重要xìng意识还不够,还在以普通干部调整的心态来考虑问题,这和他以前对政法工作接触比较少有一定关系。换了其他单位没问题,但是公安系统关乎全市经济发展和社会大局稳定,而且时不我待,我们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和社会治安大局稳定息息相关,如果这支队伍不可靠,那么我们随手都可能面临背后一刀的危险xìng,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要做好其他工作,首先必须要保证公安队伍政治素质和业务能力的可靠xìng。这一轮调整也全靠行侠书记的鼎力支持,才算是得以圆满完成,我在这里代表政法委表示感谢了。”

    陆为民轻描淡写的否定了陈昌俊的观点,也捧了捧魏行侠。

    说实话他对陈昌俊还真有点儿腻歪了,这位组织部长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一点,与尚权智相差甚远。

    他知道陈昌俊为了这个调整方案没少在尚权智面前打小报告,尚权智也专门召见了自己听取了自己对这一轮调整方案的看法。

    应该说尚权智的气度胸襟还是让人佩服的,虽然后期在方案上也有一些修改,但是大体还是认可了陆为民的意见,这一点也让他对尚权智很感激,毕竟这一轮调整不仅仅是组织部和政法委争权那么简单,而是关乎到市委政法委的威信,更重要的是这是在为今后几年宋州社会治安形势彻底扭转奠定组织基础,在这个问题上,谁要抱有太多私心杂念,都是不可饶恕的。

    对陆为民的态度,魏行侠也是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陆为民的“感激”。

    这家伙jīng猾着呢,两边讨好,不过魏行侠觉得这家伙的确在很多理念观点上有很多共同之处,和他共事,魏行侠也觉得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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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下个星期要去几个企业调研摸情况?”魏行侠很随意的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不去摸底,心里没底,光看纸面上的东西既不直观,也总觉得欠点儿东西,干部职工的想法意图也必须要亲自去感受倾听,看看他们对当前企业的局面究竟是怎么看待和理解的,有什么想法和意愿,这些都非常重要,这也是rì后市委市府出台改革方案的一个重要依据。”陆为民坦言道:“改革就涉及到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会触及很多矛盾焦点,不把情况摸得透彻一点,不把问题分析得准确一些,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

    “看你的架势,好像心里已经有些谱儿了?”魏行侠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来宋州时,魏行侠就也在分析自己,虽然在邵书记身边干了那么久,学到不少东西,但是难免还是眼高手低,尤其是在经济工作上的一些具体运作,他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欠缺火候。

    他尤为羡慕陆为民能够有机会在县乃至区乡一级实实在在的搞过经济工作,在魏行侠看来这是最为难得的锻炼机遇,而双峰和阜头这两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县给陆为民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锻炼基地,也让陆为民在这几年的尝试和摸索中实现了自我的提升成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没有在双峰和阜头的锻炼经历,魏行侠相信陆为民绝对不敢在面对宋州这样糜烂的经济局面还能有这般自信,也正是有了在丰州那边工作经验,才使得他敢于面对这份重担。

    如果可以的话,魏行侠都宁肯找个机会到县里边去锻炼一番,尤其是手把手的接触一下经济工作,而不是直接到市级领导班子。只是现在条件却不允许了,他只能尽可能的通过各种渠道来熟悉了解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嘿嘿,行侠书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宋州的情况你也很清楚,纺织企业这块大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攻坚克难第一关就是要解决纺织业的问题,这可是一万多号工人,就算主辅分离,再刨除一些年龄工龄上已经符合国家政策的,估计也至少还有一万出头。他们要吃饭,要工作,往何处去?zhèng fǔ如何来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陆为民叹了一口气。“就业问题一直困扰着各级zhèng fǔ,尤其是这年龄正好处于青黄不接的这部分人,要技能无技能,要经历没有经历,推向社会。那就是社会问题,zhèng fǔ一样要解决他们的问题。”

    魏行侠也知道这个情况,点点头,“但我看你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啊。”

    “行侠书记,难道我见到人就愁眉苦脸,连我自己都没信心。下边人会怎么想?那不是自己就先怂了?”陆为民摊摊手,“何况心里也不是一点底儿都没有,只是希望在考察了一纺厂和二纺厂这几家企业之后。心里更有数罢了。”

    即便是在魏行侠面前,陆为民也只敢半真半假的透话,毕竟市里边很多人都对振兴宋州经济持怀疑态度,信心都不太足,认为在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都不乐观的情况下。短期内宋州经济要有起sè不现实,更多的人则是把希望寄托在省里的支持上。这也是尚权智和童云松最担心的事情。

    省里肯定会给支持,振兴老工业基地是政治任务,但是省里不可能不顾全局把全部力量用到你宋州身上,昌州呢?要说昌州的情况比宋州略好,但是昌州是省会,是副省级城市,其战略地位比宋州更高,省里不可能不保昌州而只管你宋州,这种情况下,对省里抱太大希望,结果不尽人意,那会更让宋州干部丧失信心。

    现在宋州干部的心态已经不像七八年前那样自信满满了,而是相当脆弱而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要么沮丧颓废,要么怨天尤人,所以这个时候陆为民必须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强势而自信,还得随时把自己在丰州那边的“丰功伟绩”拿出来显摆炫耀。

    这个意思甚至连尚权智都或明或暗的给他提过,示意他可以在一些场合里,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提振信心,弄得陆为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有点儿底就好啊,我就怕连你也心里都没底,这工作就不好开展了。”魏行侠正sè道:“我来宋州之前,邵书记和我专门交代过,宋州当前的中心工作就是振兴经济,重现辉煌,重现辉煌这个词儿我觉得言之过早,我也不敢提,但是振兴经济却是头等大事,任何工作都要服务和服从于这件大事,国企改革又是重中之重,为民,这出戏你得好好唱,唱出jīng彩才行啊。”

    陆为民苦笑着点点头,“行侠书记,我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甭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把你在丰州耍弄的本事给宋州干部群众开开眼,我相信你有办法。”魏行侠也笑了起来,“省里那边,我们也会尽我们所能去争取该属于我们宋州的东西。”

    “嗯,离不得省里的支持啊,这一点还要靠你和尚书记、童市长去争取了。”陆为民也知道魏行侠这话的含义,在这个问题上,他魏行侠和尚权智、童云松的态度还是一致的,任何人都必须要服从与这个大局,哪怕其他工作再有分歧,但是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余地,“周末回不回昌州?你来宋州还是两个星期了,都不回去一趟,嫂子没意见?”

    “老夫老妻了,在青溪不也这样,有时候一个星期回去一次,有时候两个星期回去一次,也有的时候她过来。”魏行侠瞥了陆为民一眼,站住脚步,“倒是你,你的个人问题恐怕真的需要解决了,我记得你和小苏不是关系不错么?小苏现在也还没找对象,是不是等你啊?怎么,你们俩之间还有啥心结不成?”

    “感情这个东西不好说。”陆为民迟疑了一下,“燕青和我在外人看来都觉得很般配,不过她xìng格比较强势,我担心没结婚之前倒没啥,结了婚恐怕磕磕绊绊的时候就多了,与其相互伤害,不如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一旦失去了距离,各自丑陋的一面都会暴露在对方面前,再无遮掩,美好的一面被丑陋的现实取代,反而不美,这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魏行侠也听出了陆为民话语里的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只是确认一下陆为民和苏燕青之间是否还存在婚姻的可能罢了,但从陆为民的语气中流露出来却是有些不太可能的迹象。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还无法定论,不过陆为民和苏燕青认识多年似乎两人都没有发展到成为真正恋人那种境地,倒也能说明一些问题,那就是陆为民这个人在婚姻选择标准上似乎很有些特立独行,和一般人的择偶标准不一样。

    “算了,你个人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挑花眼了,现在你这个身份年龄要说好找,也好找,要说不好找也不好找,就你这条件,敢来挑你的都不简单,看起你的,你未必有看得起别人,自个儿好自为之。”魏行侠也不废话,“明天你也要回昌州?”

    “嗯,打算回去一趟。”陆为民点点头,“怎么,要蹭车?”

    “我回去一趟司机要送我一趟也麻烦,回来还得要来接,能搭个顺风车最好,我又不喜欢开车。”魏行侠道。

    “那行,明天下午我们一块儿走,正好搭个伴儿。”陆为民乐呵呵的道。

    虽然表面上如沐chūn风,但是陆为民内心却是不太愿意和魏行侠一道走的,倒不是说不愿意送魏行侠一程,而是因为两个人一块儿走,而且自己是单独开车,这么走被人看见,很容易产生无限联想。

    堂堂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哪个没有专车接送,非得要显示亲密无间,一起驾车回昌州,这什么意思,释放什么信号?

    落在有些人眼中,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其他人也就罢了,尚权智那里呢?

    市里边的局面看似平稳下来,但是新的权力架构尚处于磨合期,难免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会干扰到这个权力架构的正常运转,只有等到这个架构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碰撞,才能真正进入稳定期。

    “那咱们不是一起违规了?要说是不允许领导自己驾车的啊。”魏行侠随口道。

    “两码事儿,我没有用公车,是用的借朋友的车,不算违规?”陆为民笑了起来,“就算是违规那也是我的事儿,不干你魏书记的责任,你就是搭了个顺风车,而且也批评了我这种违反纪律的行为,行了?”

    陆为民不动声sè的把这个意思流露出来,魏行侠自然能领悟得到,一次不打紧,但是以后这样的两人单独出行,恐怕就需要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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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州到昌州的一级公路改扩建进展速度很快,而且是多路段同时相对开工,所以不到九月,这条公路的改建已经彻底完成通车。

    这条路对宋州来说也是黄金路,昌州不少大宗货物也都要借道宋州港通过长江航运出海,或者溯江而上到长江中上游地区,同时从宋州港码头下货的货物也有不少要从这里起运到昌州,所以这条公路上跑的重型货车比例比其他道路都要高不少,尤其是一些大型拖挂车。

    陆为民熟练的玩弄着车盘子,不断超越前面的货车,看得魏行侠都佩服之余也有些胆战心惊。

    “为民,你开慢一点,再怎么快咱们也不差这一二十分钟不是?安全第一。”魏行侠看见对方再度超越了一辆时速至少在一百码上下的桑塔纳,忍不住开口道。

    “只争朝夕啊。”陆为民打趣道。

    “呸!往黄泉路上奔你也要争朝夕?”魏行侠没好气的道:“你不想活,我可还有老婆孩子一家人,也就今天一趟,rì后我是打死不坐你车了,后天回来我宁肯叫我司机来接我。”

    “应该的,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本来就是下不为例不是?”陆为民满脸笑容。

    过了遂安之后不久就进入昌州境界了,从周围的建筑物就可以大略看出两地环境变化,昌州这边道路两旁建筑物看得出来许多都是近年来新修的建筑物,而在宋州那边,大多数都是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的建筑居多。

    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也能从一个方面表现出两地经济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出现的一些变化。

    昌州也是老工业基地,但是相较于宋州,昌州的工业门类要齐全得多,和宋州以纺织、仪表、机械制造为主的产业略有不同,昌州的航空航天、汽车、电子、钢铁、机械、冶金、生物医药、纺织、材料等产业都分布十分均匀,虽然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昌州经济增速也出现了明显滑坡的迹象,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属于东边彩虹西边雨的情形。

    像昌州的机械制造、纺织虽然出现了困难,但是诸如航空航天、电子、生物医药等产业仍然焕发出勃勃生机,这也变相的减缓了常州经济增速放缓的程度,所以昌州与宋州的差距反而比起八十年代越拉越大。

    进入昌州市郊之后,情况变得更加明显,大都市郊区区域城乡一体化的趋势十分突出,不少富裕农民依靠城市发展需要,发展诸如大棚菜蔬种植、养殖业和花卉种植的多种经营,生活条件rì益提高,昔rì在城里人眼中不屑一顾的乡下人,现在俨然成为令人艳羡的对象。

    尤其是对于那些失去了工资收入的城市下岗职工来说,既没有土地,又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相比之下农民至少还有一亩三分地,尤其是城郊有一亩三分地,只要肯下苦力,手脚勤快,种种蔬菜,打打零工,粮食蔬菜自家有出产,生活格外滋润。

    “为民,昌州和宋州都是老工业城市,虽然在规模上宋州和昌州还有差距,但是至少在八十年代中期,两地人均GDP差距不算很大,但是现在看一看,昌州的人均GDP已经是宋州的两倍半了,至于说总量就更不用说了,昌州96年GDP已经突破了300亿,而宋州刚刚超过90亿,这之间的差距更是千里之遥。”

    魏行侠跟着邵泾川时间不短,而邵泾川却是担任昌江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多年,所以对昌江各地市经济发展情况并不陌生,对比昌江昔rì两大经济重镇,两座城市经济增速都在下滑,但是宋州是一落千丈,而昌州这是稳中有降,加上本来昌州作为副省级城市和省会城市的特殊地位,也使得昌州对宋州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差距也越来越大。

    “魏书记是不是看到这一路上两地的民居变化?”陆为民点点头问道。

    “嗯,从民居建筑的差异就能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昌州的农业经济条件并不比宋州强,但是随着昌州城市发展,辐shè力rì益扩大,所以受益于城市经济带动,昌州城郊经济发展也在提速,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昌州国企这一块不景气带来的影响,但是我们宋州却因为国企不振,财政孱弱,导致城市建设投入乏力,虽然新成立了麓溪区,但是看一看三年过去了,这个所谓的麓溪区有什么变化,除了沙洲划过去的那一点儿外,麓城县划过来那一片有什么变化?就连宋城和沙洲的城郊地区都基本上维持着几年前的情形,这样的城市发展谈何带动郊区和农村的经济发展?”

    魏行侠感触颇深,目光也变得格外深沉,“为民,我是越来越觉得你肩上的担子够重啊,这不单单是国企改革那么简单,甚至我觉得就算是国企改革这一关你能过得了,但是要实现宋州经济的振兴,我觉得仍然是任重道远。”

    陆为民知道这大概也是魏行侠的由衷感言,也有些感动,“行侠书记,我不瞒您,我也认为单单把希望寄托在国企改革上是不切实际的,时移世易,社会在变化,时代在进步,十五大已经很明确的提出非公有制经济将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实也就是看到了这一趋势,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将会呈现出一种并驾齐驱的局面,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非公有制经济将会成为发展的主流。宋州的情况比较特殊,国有经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确立了一些产业基础,但是这一块发展遇到了瓶颈,我们一方面要通过改革来解决这一块产业发展的瓶颈问题,另一方面也要寻找新的出路。”

    “你所谓的出路就是发展非公有制经济?”魏行侠也知道陆为民的意图。

    “嗯,我的想法是一方面通过对国有企业的权属进行改革,大力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促成产权的转移来减轻zhèng fǔ对国企这一块的干预力度,力求通过市场来解决国企生存问题;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培育新的增长点,我们宋州八县三区,还要加上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八县三区中县域经济发展相当滞后,尤其是和昆湖、青溪这些县域经济发展的地市相比,差距更大。”

    谈及经济发展上的话题,陆为民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您在青溪呆过一段时间,应该注意到青溪下边五县一市两区,基本上每个县市区都有自己的特sè产业,比如永溪的塑胶产业、碧湖区的石化机械产业、泰和县的小家电制造,都已经形成了一定气候,青溪论城市建设发展远不及宋州,但是它却依托县域经济的蓬勃生机,使得它一跃成为全省经济第三的强市。”

    “而昆湖在这一点上做得更好,昆湖不但县域经济发展很快,而且昆湖市还着重打造了昆湖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仅仅是今年一到十月,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引入项目二十二个,引入外资1.09亿美元、港币8800万,引入内资6.5亿元,仅仅是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今年的招商引资额度就相当于我们宋州去年全年招商引资的十倍有余!”

    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是全省首屈一指的地级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虽然在规格上不能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相比,但是其招商引资力度和取得的成绩丝毫不逊于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也给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省内其他城市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更是无法和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相提并论。

    宋州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准确的说和丰州那边差不多,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定位,当然很大程度也还是因为宋州更多的jīng力和资源都已经花到了国有企业以及宋城和沙洲两个主城区这边了,实在抽不出多少jīng力来考虑经开区的发展,所以也才会有尚权智把古敬恩踢到经开区去担任书记,反正当时宋州市委市府也没有jīng力来考虑经开区的发展,就让古敬恩这个软硬不吃不yīn不阳的家伙去坐这张冷板凳。

    但是现在孙承利过来了,尚权智把他摆在经开区党工委书记位置上,恐怕也是要有意让孙承利来主抓经开区的发展了。

    “我的想法是,宋州国企要改制,可以考虑吸引外来资本进入,进行股份制改造,国有资本在国企中股份可以不定,绝对控股也好,相对控股也好,当小股东也好,甚至彻底退出也好,只要哪一样有利于发展,就采取那一种方式。”陆为民见魏行侠听得很认真,也不留话,“除了国企,乡镇企业都要考虑采取产权改革,我了解了一下我们宋州下边各县区的乡镇企业也都还有一些基础,但是乡镇企业发展起来了,但是我们的乡镇一级zhèng fǔ的负债却不轻,尤其是合金会出现窟窿也比比皆是,我觉得要利用这个契机加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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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魏行侠下车,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魏行侠插话不多,但是却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听客,而插话时总能敏锐的捕捉到陆为民的一些新观念新想法,提出一些关键xìng问题,也让陆为民很有点搔到痒处不吐不快的感觉。

    比如陆为民提出要通过省里向国务院证券委和证监会争取二到三个企业上市指标,用以对宋州国企的改造,魏行侠就问了这种把握有多大,是否符合政策;又比如陆为民又谈到通过省交通厅争取交通部支持,对宋州港区进行全面改造,将宋州建成昌江全省最大的内河航运码头,实现江海对接,同时在合适时候接手军方已经暂时废弃未用的垆头军用机场进行改造,改建成民用机场或者军民两用机场,将宋州打造昌江水陆空联运枢纽的想法,魏行侠也极为震惊,问道接收垆头军用机场是否符合法理,可能xìng究竟有多大。

    这一路谈话又把二人关系拉近不少,虽然之前陆为民和魏行侠私交一直不错,但那是建立在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情况下,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尚权智和陈昌俊、沈子烈、曹振海,童云松和魏行侠、孙承利,市委里边的两大派系隐约成形,陆为民和郭跃斌暂时还属于中间派,杨永贵和焦达坤则属于不定项。

    虽然这两大派系之间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不睦的迹象,但是可以预料这两大派系必然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因为这样那样的看法观点的不一致而出现矛盾,而矛盾会不会激化,会不会演变成为影响到宋州发展的情形,就要看这双方之间的政治智慧和忍耐度了。

    陆为民无意卷入这之间的角力博弈,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有这方面的迹象,不过他也知道要想避免这种冲突不太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级党委zhèng fǔ都难免会遇上这种事情,关键是看看能不能合理的控制这种冲突矛盾,能不能让这种斗争不影响到发展大计,这是最重要的。

    他希望尚权智和童云松、魏行侠他们能够冷静理智的分析对待这个情况,求同存异,意识到现在的宋州还不是坐以论道的时候,而是需要携手共渡难关。

    回到御景南苑已经是七点半过了,他和魏行侠是五点过一点从宋州出发,一百二十多公里。只跑了一小时二十分钟,车速基本上都保持在一百上下,只是进了昌州城就没那么顺了,在进二环线之后车速就慢下来,红灯多,车流量大,城内就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才把魏行侠送到省委宿舍,然后再回御景南苑。

    十一月的昌州天黑得比较早了,再加上天气不太好。到昌州时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六点过天已经黑了下来。

    陆为民回到御景南苑时,天已经黑透了,不过看到一楼的灯光隔着窗帘依然亮着。陆为民心中也是一暖,这一瞬间,陆为民甚至第一次觉得这里居然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萧劲风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另外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龙湖湾买了房。

    那里属于昌州最早的别墅区。而陆志华也在那里买了一套,原本是想把爸妈一起接过去住,但是爸妈暂时还不想搬离195厂宿舍区。所以虽然装修完毕,但是暂时还只有陆志华一个人住在那里,当然有时候陆爱国回昌州也住那里。

    陆为民估摸着萧劲风之所以要搬离御景南苑还是觉得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对自己和他本人都不太方便,他现在和朱杏儿恋jiān情热,不是夫妻胜似夫妻,若是自己有事儿没事儿一回来就去叨扰他,时间上又没个定数,估计也的确有心理障碍了。

    到昌州时,陆为民给饭票姐虞莱打了个电话,虞莱半天没接,陆为民又给岳霜婷打了电话,陆为民也替岳霜婷买了一部手机,主要是方便联系。

    虽然在昌州市zhèng fǔ里普通工作人员用手机的还不是很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所以岳霜婷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接受了。

    接到陆为民的电话岳霜婷惊喜万分,不过不凑巧的是,她与同事一道正在加班,估计会很晚,而且她爸她妈也在家,所以在电话里也很体贴的说今晚不要等她,自个儿安排。

    在电话里岳霜婷又有些忸怩的提起她爸她妈又有些想到海南那边去住一段时间。

    她爸她妈是五月份才从三亚回来,在这边呆了五个月,似乎都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了,尤其是她妈,一点也不想在昌州这边的环境里呆下去,尤其是怕见到以前的熟人,加上海南那边气候又好,没事儿就到海边散步,做做rì光浴,她妈甚至还爱上了游泳,所以很有点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

    陆为民当然知道岳霜婷话语里的意思,三亚那边的别墅门钥匙虽然岳霜婷在她爸她妈回来之后就还给了他,但他却一直没有还给陆志华,他甚至很理直气壮的告诉陆志华这套别墅他接管了,陆志华到没在意,只是问他和岳霜婷究竟算是什么关系,陆为民也不好作答。

    当听到陆为民说她爸她妈可以在三亚那边一直住,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这幢别墅就当送给他送给霜婷的礼物时,岳霜婷在电话里似乎有点儿哽咽了,后来甚至低泣起来,弄得陆为民只能好一阵安慰。

    岳霜婷说自己不值得他这样,问陆为民是不是愿意这样对她一辈子,陆为民倒也不好回答,只说千值万值,一套别墅不算什么,只要老人家身心健康就好,只要霜婷心情愉快就好,让电话那边的岳霜婷又是一阵情焰高炽,恨不能立时飞到陆为民怀中,让陆为民好生爱怜一番。

    岳霜婷是知道她不可能和自己有什么将来,事实上她大概也从没有想过会可以光明正大和自己在一起,这个年代因**而受刑的官员子女如果在和官员扯上关系,那对于那个官员的杀伤力可想而知,正因为如此岳霜婷才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

    她觉得陆为民随时都可能丢下她,而她又觉得自己对陆为民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sè,除了拖累,正是这种自卑混合自傲的矛盾交织心态让岳霜婷在单位上表现得冷若冰霜,除了和自己在一起时,几个想要追求她的男孩子都碰了一鼻子灰,单位上的同事也都以为岳霜婷是因为受了她母亲事情的打击而变得自我封闭起来,倒也能理解。

    打开门就感受到一阵热流扑面而来,好像是开了空调了,陆为民略感诧异,今年的昌州似乎冷得有些早,才十一月中旬,最低温度已经到了几度了,尤其是一下雨,气温就更低,有些怕冷的人甚至早不早就开始使用空调了。

    看到甄婕正在客厅里吹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绒衫时,陆为民才反应过来甄婕应该是刚洗了澡出来。

    “啊”了一声,甄婕似乎有些害羞,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羊绒衫,下边更是只穿了一条丝绒睡裤,赶紧放下手中的电吹风,“为民回来了?”

    “嗯,城里边堵车,从进城到回家,送了一个同事,就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不一样。”陆为民笑着道。

    “那你不是还没有吃东西?”甄婕关心的问道。

    “嗯,还没吃,没事儿,待会儿我就出门随便对付一点。”陆为民随口道。

    “要不,我替你做一碗煎蛋面对付一下?”甄婕脸sè微红,抚弄了一下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别嫌味道不好就行了。”

    “呵呵,哪有叫花子还嫌稀饭馊的道理?”陆为民笑了起来:“不急,你把头发吹干再说,别着凉了。”

    “没事儿,空调开着,挺温暖的。”甄婕脸上浮起一抹欣喜,径直进了厨房。

    一碗鲜香可口的煎蛋面很快送到陆为民面前,金黄略带焦sè的煎蛋,翠绿的葱花,rǔ白sè的汤汁,袅袅浮动的水雾混合着浓郁的香气,莹白如玉的皓腕纤指捧上来,陆为民心中的触动就像平静湖面丢下的一颗石子,涟漪顿起,向心湖四周扩散开来。

    看见陆为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扑起的热气让浓眉俊目下那张印象深刻的脸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细密的汗珠随着陆为民的贪婪吃相从鼻翼渗出,偶尔孩子气般的哧溜一声把残留的面条吸入嘴里,看得甄婕也是心中微醉。

    不到十分钟,如风卷残云,一大碗煎蛋面便下了陆为民的肚,陆为民满足的抹了抹嘴,甄婕已经把纸巾递了过来,陆为民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了嘴和手,然后拍了拍肚皮,“饱了,比在外边吃饭简直舒服多了。”

    “大鱼大肉吃多了,所以吃碗面也觉得这么好吃?”甄婕嫣然一笑。

    “嘿嘿,阿婕,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挖苦那些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的说法呢?”陆为民笑着瞥了甄婕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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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别自己乱理解。”甄婕瞪了陆为民一眼,陆为民舒服的躺靠在沙发靠背上,伸了一个懒腰,放松了一下自己神经,“其实很多人并不喜欢在外边用餐,喝酒,大鱼大肉,满足了口腹之欲,其实对身体也是个累赘,年轻时候也许不觉得,到了年龄大了之后,就感受得到危害性了。”

    “好像你颇有感触似的,你才多大,说这些四五十岁才有的感触,是不是有点儿过了?”甄婕撇撇嘴,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故意在我们这些没机会在外边公费吃喝的人显摆啊?”

    “哪有这种意思?”陆为民佯嗔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甄婕也不怕,淡淡的道:“这年头当官的都这样,公费吃喝似乎也是一种身份象征,你要没人请,没机会没资格去吃公费,就证明你混得差,窝囊,结果呢,正如你所说,大吃大喝,没节制,结果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脂肪肝,酒精肝,糖尿病,痛风,这些病都伴随而生,吃亏的还是自己,等到老了,自己才悟到这个道理,晚了。”

    “倒也不能全这样说,因为有些场合你不得不去应酬,比如招商引资,投资商来了,起码的接待是要有的,可中国这种饭局文化,上桌子没酒行么?有了酒,你作为主人不喝行么?到别的地方去做客,主人尊敬你,上了酒,敬酒祝酒,你不喝一点儿,行么?有时候也的确很难,唯一能做的就是节制,我最反对拼酒和无节制无下限的劝酒,也讨厌人家这样对付我,没酒没气氛,但酒醉就坏气氛。可有些人却以把别人灌醉为荣为乐,视为一种征服和战胜,这种心态就是一种不健康的。”

    陆为民似乎也来了谈兴,灯下与美人夜谈,也是一件美事。

    “官场上的这些繁文琐节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还甘之如饴,乐此不疲,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甄婕披了一件帛棉睡衣。坐在陆为民斜对面,面带疑色的问道:“亚琴专门为这事来找我,我本来都不好意思和你说,但是亚琴非要我给你打电话,我就不知道她和子铭是怎么想的,亚琴都说本来子铭年底是有机会当他们区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的。何苦要给你当秘书?难道说这个秘书真的有那么大魔力,比他当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前途都更光明?我觉得以子铭的能力,当区府办副主任肯定没有问题,而且肯定也能有很大的发展前途,为什么他就愿意来给你当秘书,而亚琴也支持呢?”

    陆为民也觉得有些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甄婕虽然也对自己的工作有一些了解,但是对于官场上这些门道并不是清楚,顾子铭不选区府办副主任。却愿意来给自己当秘书,在她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副主任再小也是个官儿,而秘书呢,就是给人拎包写稿,纯粹就是侍候人的活儿,这怎么能比?

    “阿婕,这怎么说呢?顾子铭你肯定也比较了解,相信他的能力当个区府办副主任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你想要这一点。我们当前体制下的晋升制度是很讲求论资排辈的,破格提拔不是没有。但是那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得要凑齐。”

    陆为民介绍道:“按照我们现今体制下的惯例,顾子铭担任区府办副主任之后,下一步要晋升正科级干部,就多半要下乡镇去工作,在我看来到乡镇工作也是好事,对自己能力有很大锻炼提升,关键是下乡镇锻炼可能就是五六年,甚至可能七八年,乡镇党委书记想一步到副县级干部,不容易,一般情况下是转任区直机关部门一把手之后机会更大,但这也就意味着可能还会要几年过渡,也就是说这需要挨边儿十年才有机会奔副处级。”

    甄婕不解的望着陆为民,“十年到副区长,也不算慢了吧?”

    陆为民咧嘴苦笑,“这不是有我这个怪胎摆在这里么?没准儿顾子铭觉得我是靠当秘书当出这么一个好机缘出来,……”

    甄婕也哑口无言,好一阵后才幽幽道:“那你对顾子铭给你当秘书这事儿怎么说?”

    “没考虑好,我对顾子铭虽然也有些了解,但阿婕你也知道秘书的重要性,品性比悟性更重要。”陆为民思考了一下才道。

    “子铭这人品性挺好,在读大学时,既不属于那种飞扬浮躁那种,也不属于那种默默无闻那一类,怎么说呢?他就属于那种积极向上,但又不刻意追求的那种人,我觉得他挺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能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努力为自己设定的目标去努力。”甄婕咬着嘴唇道。

    “阿婕,你这是为顾子铭的品性背书,还是为你和亚琴的感情背书?”陆为民似笑非笑的看了甄婕一眼,淡声道。

    甄婕一窒,但随即毅然道:“虽然亚琴和我关系很好,但是子铭是要给你当秘书,而这个秘书当你很重要,如果子铭真的不适合,或者说他的品性不值得托付,那我不会为他背书。”

    陆为民眼放异彩,点点头,“那就好,既然阿婕都这么看好顾子铭,那我当然相信,我相信阿婕的眼光,星期一我就让人给发调令,不过阿婕,若是顾子铭不像你所说的那么优秀,那你可要负责啊!“

    甄婕白皙如玉的面孔一红,“我负什么责?我只是帮他推荐,优秀不优秀这中间的尺度谁说得清楚,你要故意栽诬我,我也没办法。”

    陆为民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甄婕也问起陆为民在宋州这边的工作,尤其是对宋州区域经济发展这一块的工作也很感兴趣。

    现在甄婕在学校里的主要工作就是帮着导师作课题研究,这里边有很多分课题,需要大量的资料积累和现实例证,原本甄婕还打算再到阜头那边去做一段时间调查,但是陆为民却离开了阜头,而到宋州又不负责经济工作,所以也有些遗憾,没想到这才半年,陆为民又回归到经济工作,这让甄婕也很高兴,至少在这一块她又可以和陆为民很多交流的内容了。

    陆为民也很喜欢和甄婕在这方面交流,作为要具体操作一市经济整个盘子的发展,仅仅依靠一些书本上的理论肯定不可能,但是经济理论上的一些东西的确有开阔思维拓展思路的益处,也能对日常经济工作有一定指导作用。

    “这是导师新确定下来的课题,关于非公有制经济如何与公有制经济实现互补发展错位发展差异发展的探讨,我觉得她有些观点和论点会对你有一些帮助。”甄婕从自己寝室里拿出一叠打印手稿放在茶几上,坐在陆为民身旁,指着手稿道:“你看,她在昆湖做了一期调研,对昆湖两个县私营经济发展数据进行了对比分析,同时结合了两县在土地、用工、用电、基础设施以及政府政策上的差异,我觉得很有启迪意义,……”

    陆为民也听得很耐心,一边点着头,一边也从自己皮包里拿出笔记本记录一些数据。

    见陆为民很感兴趣,甄婕心情更好,还有润湿的长发也不时散落下来,弄得她不得不把长发拨弄上去。

    陆为民不经意间顺着垂落的长发发梢望去,却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桃红色深v领的羊绒衫因为身体的倾斜而敞开,头顶的水晶吊灯灯光打下来,正好透过了一抹衣领,照射在那一只饱满浑圆的玉乳上,乳蒂如豆,一圈浅粉色乳晕似乎在透过羊绒衫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娇艳夺目。

    因为是刚洗了澡,甄婕以为陆为民会是星期六才回来,所以并未戴乳罩,陆为民回来之后就坐在客厅里,甄婕虽然有心想要去戴上,但是却又因为和陆为民说话以及煮面而耽搁了,只来及披了一件睡衣,而后又因为和陆为民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一时间也就忘了这一茬。

    “你看,这剑湖因为有剑湖电站,所以电力有相当充裕的保障,县里出台政策对高耗电项目给予了支持,这使得……”突然觉得陆为民似乎一直没有吭声,甄婕奇怪的抬起头,才看到陆为民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颈下,下意识的一低头,这才恍然大悟,大羞之下,猛然站起身来,“你,下流,……”

    却没想到因为手肘压在膝盖上太久,脚发麻,一时间没站稳,身体一偏就要歪倒,有些不好意思的陆为民赶紧站起身来,正好扶住身体甄婕身体,手也正好按住了胸前那一团凸起的软肉。

    “啊!”

    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会在这种情形下以如此无节操的方式发生身体上的如此亲密接触,陆为民下意识的扶住对方身体,入手柔软丰腴,让他下意识的捏了捏。

    甄婕那里经受过如此刺激,椒乳被袭,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在陆为民怀中,双颊似火,却以为陆为民是有意如此,本身就是郎情妾意,心醉神迷间,忍不住扭过身子,伸手勾住陆为民的颈项,檀口贝齿一口狠狠的咬在陆为民的肩头上。

    本已经恍惚迷醉的的陆为民,却被这肩部的狠狠一口给咬得清醒过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何等事,想要收手却已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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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对方美眸中泪影朦胧,紧咬着嘴唇,嘴角微微抽动,既像是要哭,又像是不知所措,双手却是狠狠的勾住自己的颈项,陆为民心中也一时间辗转,当禽兽和禽兽不如都很难啊。

    糜烂不堪的感情履历让陆为民自己都觉得无言以对,究竟是感情还是肉欲,有时候陆为民都无法判断,两世为人难道使得自己在感情上黑暗负面的一面全都释放出来了,以至于对这么多可堪珍惜的东西而恣意挥霍?

    陆为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却要面对最现实的问题。

    虽然心中千回百转,但是现实中却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陆为民已经把甄婕揽入怀中,其他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做,那对这个女子最的伤害却是摆在面前的,而他也最不愿意这样面对面的伤害对方,哪怕这种方式也许会给对方日后的伤害最大。

    两张火热的嘴唇迅速碰撞在一起,贪婪的相互寻觅,灵舌互逐,卷起千般风浪。

    陆为民第一时间就从甄婕笨拙生疏的动作里觉察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异样,难道这还是甄婕的初吻?照理说在这个社会三十岁的女孩子是处女也许还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连接吻都是第一次,就真的有些令人惊讶了。

    他也知道甄婕在大学里好像没多少心思谈恋爱,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了,但是大学四年,这毕业读研又是好几年,这么久难道她就没有相中一个可意的男孩子?

    但是甄婕的表现无一不在证明她在这方面的确是一个新手雏儿,被动而又热情的迎合着陆为民亲吻,甄婕美眸时开时合,泪水默默从眼角流下,滚烫如火的脸颊贴在陆为民脸上,让陆为民能够深刻感受到她内心的激情喜悦。

    羊绒衫被慢慢的卷了起来,温暖的空调让脱掉外套的陆为民仍然觉得有些汗意。当光明正大的攀上那对圣母峰时,甄婕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从未有过人真正触及的禁地却被一个男人这般肆无忌惮的亵玩。

    这一刻陆为民甚至想起几年前那一幕,自己无意间触及到甄婕的胸乳,那份软中带硬的感觉至今仍然在他脑海中清晰如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回味和期盼,而今天。梦想成真。

    浑圆丰硕的羊脂玉乳颤颤巍巍,犹如一对倒扣的玉钟,和虞莱的球型豪乳不一样,甄婕是典型的黄种女性身材,胸型优美,丝毫没有下坠感。小腹平坦,双腿紧夹,浅淡如粉的乳晕也证明她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某些事情。

    甄婕已经完全失去了思维,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血液如沸腾的火山,她只能抱着这个男人,放任他把自己的羊绒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卷了起来,那张脸就这样贴着自己胸前,贪婪的嗅着。然后渐渐变成了吮吸,阵阵渗入骨髓的刺激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无助的狠狠抱住对方的头颅,死死的压在自己胸前,用这种方式来排解从未有过的身心躁动。

    当那只魔掌探入自己腹下内裤深处轻轻揉弄着连自己都鲜有碰触的莎草花瓣时,甄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带着哭腔嘤咛道:“为民,抱我进去,不要在这里。”

    当陆为民俯下身子分开对方双腿正欲进入时。身下的甄婕突然想起似的。“等一等,”

    翻身起来。赤裸着身子,就这样跑到了衣橱边,翻弄了一阵找出一张雪白的毛巾,陆为民这才恍然大悟,只是内心却又多了几分愧疚和怜惜。

    身体猛然绷紧,甄婕发现自己并没有像亚琴所说那样的剧痛,而只是如针扎一般的简短刺痛,那份火热便贯体而入,而接下来的疯狂和快活让甄婕终于明白了做真正女人的幸福。

    ……

    看着斜躺在自己身旁这具胴体,陆为民浮想联翩。

    甄婕属于那种外表冷傲刚强但内心却是有些柔弱的女孩子,在感情上的踌躇迷离就可以看出一斑。

    雪白的毛巾上点点殷红桃花,被甄婕郑重其事的折叠起来放在了枕下,似乎枕着这个东西她才能安稳入睡。

    眼角还有泪痕,但是眉目间的喜悦和幸福却挥之不去,沉沉睡去的甄婕似乎很享受这份伴郎入睡的感觉,搂在一起说些贴心话儿,免不了更多的手眼温存,快活之后的爱抚更是让甄婕死死搂住陆为民不忍放手,渴求着就这样相拥入眠。

    陆为民并不太习惯这种交颈而眠的姿势,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要表现出一种甘之如饴的态度,这对于一个刚刚从女孩变成女人的心境很重要。

    一直到甄婕睡熟,陆为民才小心的替对方盖好,自己脱身来想些事情。

    只是你越想要沉下心来想事情,脑子里的事情就越是杂乱无序,各种头绪想法如雨后疯长的杂草一般从脑海中每一处探出头来,让他无法自拔。

    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陆为民看着这个面向自己斜卧的女子,粉颊依然晕红,气息匀净,玉颈香肩下一对若隐若现的豪乳形成一道深不可测乳沟,陌生而熟悉,这种混杂了两种截然不同性质的感觉却让他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态。

    联想到自己曾在邻房和甄妮缱绻情深,而现在居然又和甄婕交颈共眠,这种强烈的不伦禁忌反而让陆为民有一种说不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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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子铭接到调令之后,下午就先到市政府秘书长曾清扬那里去报了到,曾秘书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到市政府这边主要工作和区府办略有差别,是为领导服务,然后顾子铭才到副秘书长段厚柏处报到。

    段厚柏也不知道陆为民怎么会选上顾子铭,虽然不认识顾子铭,但略一了解也就知道顾子铭是沙洲区副区长顾天元的堂侄,但是顾天元的年龄已经快到点了,也就是这一届,很快就要下来,其他也没有听说顾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陆为民既然点了顾子铭,他自然不会驳对方面子,和曾清扬打了招呼,就把顾子铭调到市府办了。

    “小顾,恐怕你也知道了,既然是陆市长亲自点你,干什么工作你也清楚,给陆市长当秘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我不废话,说现实的,陆市长现在分管的工作很庞杂,加上他还兼着政法委书记,所以你马上就要进入状态,首先把陆市长的工作分工熟悉一下,到机要室去领两本通讯录,一本是对外公开的,一本是内部保密的市领导通讯录,然后分别熟悉一下,几个比较常用的电话号码要用心记熟,不要用的时候再去找电话本,……”

    顾子铭在段厚柏办公室一坐就是半个小时,段厚柏虽然言简意赅,但是顾子铭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秘书工作,之前在区府办也主要是写写东西,这一听也觉得有些头大,尤其是要涉及到这么多部门单位,要自己在最短时间内熟悉并让对方也熟悉自己,这里边的活儿可不轻松。

    顾子铭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和副市长陈庆福的秘书殷剑一个办公室。

    殷剑是从陈庆福从宋州区委办带过来的秘书,而且现在陈庆福也还没有卸任宋城区委书记,这也正好,两个人都相当于是从宋城上来的,顾子铭见到对方也是格外亲热,而殷剑对于顾子铭能调到市府办给陆为民当秘书也并不意外,显然是知道顾子铭老婆和陆市长的女友似乎有些瓜葛。

    “子铭回来了?段秘书长怕是给你好好上了一课吧?”殷剑笑着,他比顾子铭只大月份,给陈庆福当秘书也只有三年时间,“他现在联系陆市长,前一段时间你没来,他相当于兼职秘书,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催着陆市长赶紧把秘书的事儿定下来,现在你来了,他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嗯,段秘书长一股脑儿和我说了小半个小时,听得我头昏脑涨,懵里懵懂,这不,又去领了两本通讯录,我对市里这边的各部门单位领导也不熟悉,这还得要一个个来认识,免不了要得罪人,不像你,原来在区里就跟着陈市长,市里许多部门都熟悉。”顾子铭点点头,“剑哥,你还得帮我一把才行。”

    “行啊,这也不谁生来就熟悉的,是要有一个过程,只是陆市长是常务副市长,他分管的部门都是一些要害部门,那些大佬们个个眼高于顶,脾气也大,你早一天熟悉,早一天轻松。”殷剑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还有你和陆市长还算是沾些关系,他们对你也得要尊重一些,所以你也别太夹脚夹手,得罪人也没啥,我听说陆市长脾气很大,你太拘谨,也许反而不合他的风格。”

    顾子铭也有些吃不准殷剑这话是在帮自己还是害自己,自己才来,不要太拘谨的意思就是要大胆一些,不要怕得罪人,自己是领导的秘书,不是领导,这不怕得罪人轮得到自己么?但殷剑也说得有些道理,陆为民是常务副市长,本身又年轻,性格上又有些强势,自己如果啥事儿都唯唯诺诺,会不会让他对方小觑自己,甚至觉得自己不堪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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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僚之间的情谊总是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础之上,即便是有共同利益基础,那也一样有所侧重,官场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利益一致一说,只能说某个时段某个关节需要求同存异共谋携手。

    顾子铭也算是在机关里浸淫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在宋城区政府里边,跟着各个副区长的副主任们之间打肚皮官司的时候也不少,背后下烂药吹阴风捅刀子也没少见过,那些个区领导以及他们秘书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也见识了一些,对这些阵仗也不陌生。

    就像区委副书记、常务副区长卢楠和区委副书记、区长沙阳春之间的矛盾在宋城区里就是公开的秘密。

    虽然沙阳春是宋城地头蛇,从街道办副主任、主任再到乡镇党委书记、工商局长、财政局长、副区长、副书记这么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在宋城的影响力也根深蒂固,但是陈庆福强龙过江,从沙洲到宋城担任书记,和沙阳春之间格格不入,但陈庆福趁势把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卢楠推上区委副书记、常务副区长的位置上,立即就让矛盾焦点转移到了沙阳春和卢楠两人之间。

    而他可以游刃有余的施加影响,让卢楠不断挤压沙阳春,使得沙阳春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压制卢楠的影响力上,再无力和他叫劲儿。

    在区政府里边也迅速形成两派,一派是以沙阳春为首的老宋城派,另一方则是以卢楠为首的新宋城派,而虽然卢楠实力远不及沙阳春,但是却又有陈庆福作为后盾,所以也是和沙阳春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在这些领导的明争暗战中,秘书们自然也是各为其主,免不了也是要在各个领域有所动作,顾子铭在区府办里虽然不是领导秘书,但是他和卢楠走得比较近也是明摆着的。难免也要受到沙阳春那边的排挤,所以也见识了不少这些伎俩勾当。

    在宋城,陈庆福和卢楠是站在一线的,那么殷剑是陈庆福秘书,自己和卢楠走得比较近,当然是一路人,但是到了市里边,顾子铭现在成为了陆为民的秘书。殷剑依然是陈庆福的秘书,而陆为民和陈庆福之间就不可能再是以往宋城那种格局,陆陈二人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顾子铭也不得而知,还要认真观察,但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相信任何人。

    顾子铭在办公室里一边默记通讯录上的一些重要电话,一边也在查看陆为民联系的部门单位,同时也把从段厚柏那里拿到的近期市政府常务会议以及市长办公会的会议纪要认真看了一番。

    这里边凡是涉及到陆为民分管工作,顾子铭也用笔记录在笔记本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一点顾子铭也很清楚,要想迅速在市府办和陆为民面前站稳脚跟,最快速度的摸清楚当前市政府要推进的工作,搞清楚陆为民当前的工作重心和他内心的想法。这是最重要的。

    市政府当前要推进的主要工作都在这几次的市政府常务会议和市长办公会议上有记载,哪位领导分管什么,当前主抓什么,也都有清楚的记录,现在顾子铭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些情况吃透摸准,在陆为民问及的时候提出合理的安排意见。

    当然现在陆为民的工作重要也大略能根据市政府常务会议和市长办公会的工作分工了解一二,但是陆为民对这些工作具体有哪些想法和意见,却还不是顾子铭所能知晓的,这需要今后一段时间跟着陆为民。在日常工作和接触中逐渐来揣摩了解。

    父亲和岳父给顾子铭当这个秘书都提了要求。其中除了腿勤手快、耳聪目明外,更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有悟性和灵性。

    悟性就是要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灵性就是要一点即透,闻弦歌而知雅意,眼眨眉毛动,这种默契都需要工作中不断的打磨和积累才能做到,而这也恰恰是最难以做到的,但是一旦做到了这两点,也就说明你这个秘书算是当出水平了,也就会有大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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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省政府召开合金会运行专题研讨会,这也是防范地方金融风险召开的一个未雨绸缪性质的会议。

    鉴于各地合金会基本上都是以各个乡镇为主体,也有部分县市区以县市区财政为基础成立了一些财务公司和所谓的工业发展基金会,实质上也就是变相的金融机构,半遮半掩的以股金性质吸纳公众存款,也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这种情况在全省各地都不鲜见,只不过在经济发达地区这种情况更突出,经济不发达地区要相对较好。

    记忆中中央清理合金会正式明确姿态应该是明年下半年,但是近期中央决策层已经意识到了各地合金会、股金会这一类准金融组织给地方金融带来的巨大经济风险,所以开始着手研究并解决这些合金会、股金会的问题,昌江省委省府高层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提前着手做这项工作。

    金融工作在很多地方并不是常务副市长分管,而多半是分管商业这一块的副市长来分管,但是在宋州却明确为常务副市长分管,这可能和当初徐忠志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时手伸得太长,权揽得过多有很大关系,陆为民在常委会上曾经提出是不是可以适当削减一下自己工作分工,但是尚权智却要求陆为民先暂时把目前手上工作摸起来,要调整也是下一步的事情。

    形势很严峻,陆为民自认为自己恐怕是这一次参会人员中最有危机意识的一个人。

    他甚至觉得分管金融工作的杜副省长都未必意识到这场风暴的剧烈程度以及可能会带来的深远影响。

    会议只有半天时间,大多数安排还是老生常谈,只是因为中央政策发生了变化,所以省里相对也要进行一些布置安排。

    无外乎还是清产核资,加强监督,规避风险,这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究竟有多少价值意义,真的要打一个问号。

    会后陆为民去了花幼兰那里,专程向花幼兰汇报了一下近期工作,同时提出了自己对合金会股金会这项工作清理的担心,希望引起花幼兰的足够重视。

    花幼兰对陆为民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而且也详实的听了陆为民这个情况的个人分析,也基本认同了陆为民的一些观点,只是她还是对中央采取大动作要来彻底关闭合金会还是心存疑虑,认为合金会发展总体来说还是健康的,对农村经济发展尤其是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助推作用,现在说说要关停斌转,这不是一句话就解决的问题。

    陆为民也清楚在现在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情况下,也不能肯定中央就真的打算提前开展这项工作了,但是未雨绸缪提前部署,绝对只有好处。

    考虑了一下工作之后,陆为民才想起段厚柏给他打了电话,说顾子铭的手续已经办理,而顾子铭下午也就正式到市府办工作,为自己当秘书。

    对如何来处理自己和顾子铭之间的关系,陆为民也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毕竟这种有一定渊源的关系要突然转化为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心理上还有一个调适过程,无论是对陆为民自己还是对顾子铭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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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市长,我来了。”顾子铭敲开陆为民办公室门时,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来坐,子铭。”陆为民招招手,示意顾子铭坐到自己面前来。

    等到顾子铭坐定,陆为民才想起自己也该说两句,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子铭,虽然之前咱们交道不多,不过我们既然相识也就算有缘,而现在我们成为这种关系,我觉得这更说明我们有缘。”

    顾子铭默默点头。

    “你也知道我也是当秘书出生,给沈子烈秘书长当过秘书,但是时间不长,但是我也学到不少东西,后来我又给夏力行书记当过一年秘书,那一年对我一生的影响很大。”陆为民斟酌了一番,这才慢慢道:“当秘书很不简单,我想你肯定或多或少也有些长辈和朋友给了你一些建议,我觉得他们的想法肯定都是善意的,其他我不多说,我只说一句,当秘书要看你怎么当,既可以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同样也可以过得充实活得精彩,就看你怎么来做。”

    “如果你把自己定位为一个拎包倒水类的秘书,那么我也无话可说,说实话我不需要这样的秘书,而如果你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学习者,并且逐渐向我的助手这一角色转化,我觉得我会非常高兴的看到这一结果,我希望我们可以做到互助共勉。”

    陆为民看着微微低着头,目光却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顾子铭,字正腔圆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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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不咸不淡,十二月老瑞要奋进努力,陆为民的仕途也将进入一个波澜壮阔的大潮期,如何在宋州打开局面,确立他自己的地位,营造他自己的体系,且看本月的冲击,兄弟们请把你们的保底月票砸来,俺会努力以回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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