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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是将大唐推向盛世的一带明君,他既然能够开创‘开元盛世’就足以表明其并非易于之辈,更不是傻子,此时,南诏王皮逻阁在爨地反叛的敏感时期,突然派自己的二儿子率团前往长安城,这让李隆基觉得,皮逻阁必然是打算插手爨地事物了,但皮逻阁是为了什么参与其中?仅仅就是为了效忠大唐,还是另有所图?

    作为一名有着强大自信的帝王,李隆基并不怀疑皮逻阁对自己的‘忠诚’,他不相信皮逻阁有反叛自己的胆量,但他也明白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南诏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献殷勤,似乎已经表明其另有所图。

    李林甫眼珠乱转,不时用余光偷偷瞟向李隆基,顿了顿,进言道:“陛下,云南王一向对大唐忠心耿耿,对陛下忠心不二,爨地就在南诏的北面,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叛乱,若是长久发展下去,势必殃及南诏边境,云南王岂能不心急,这一次派二王子前来,只怕就是与陛下商议爨地局势,以尽快让爨地安定,让周边老百姓都能过上安份的日子,云南王一片忠心,陛下勿疑。”

    李隆基轻轻点头:“但愿是朕多虑了,过几日,南诏二王子就要抵达京城了,右相要辛苦一下,多与之接触,摸清他们来京城的目的。”

    “是,陛下,臣明白。”

    李林甫慨然领命。

    李隆基打了个哈欠,微微闭眼,做出一副很困顿的模样。

    李林甫见状,与高力士对视一眼,缓缓退出紫宸殿。

    “大家疲累,是否去后面歇一歇?”

    李隆基微微睁眼,摇头道:“不必了,朕还能坚持,爨地局势险恶,朕哪有心思休息。”

    “大家要保重龙体,可以想想高兴的事情。”

    高力士是真的关心李隆基的身体,怕李隆基累坏了,毕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太累会对身体造成极为严重的损害。

    “高兴的事情?”

    李隆基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爨地叛乱让朕颇为烦心,不过,吐蕃的接连战败,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尤其是李安在子母道的伏击战,打得极为漂亮,三千龙武军全歼吐蕃两万边军,就连那骁勇善战的吐蕃王子郎支都都被李安亲斩,大快人心啊!”

    “大家,听说李校尉还活捉了吐蕃大论兀论样郭,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老奴记得当年兀论样郭来京城的时候,是如此的睿智和嚣张,将我大唐多名智谋之士逼的哑口无言,想不到多年不见,竟成了我大唐的阶下囚。”

    李隆基闻言,心情更加好了,指着高力士:“大将军的记性还真是不错,居然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朕还挺想念兀论样郭的,这一次,他作为阶下囚来到大唐,朕要好好与他叙叙旧,若他肯归附大唐,朕还要封他为宰相,哈哈哈!”

    一谈到大唐取胜的这些事例,李隆基郁闷的心情便一扫而空,李安的大获全胜,王忠嗣的势如破竹,让他看到了大唐雄师锐气,有这些强兵名将做后盾,还怕爨地叛乱不能顺利解决吗?

    李隆基已经想好,只要李安返回京城,便会好好的赏赐他,当然,还会交给他更重要的任务,以让李安的能力得到更好的体现。

    ####

    右相府月堂,李林甫正陷入沉思,与吐蕃帝国的较量中,大唐取得了连续的大胜,而胜利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王忠嗣和李安。

    李安全歼吐蕃两万边军,亲斩吐蕃王子郎支都,活捉吐蕃大论兀论样郭,立下了不朽的功劳。

    王忠嗣在盖嘉运大败于吐蕃的前提下,力挽狂澜,以奔袭战术,打了吐蕃一个措手不及,又一次大获全胜,取得了足以载入史册的战绩。

    在李安和王忠嗣的连续打击下,吐蕃赞普赤德祖赞被迫放弃大片国土,狼狈逃回国都逻些,这是一件让所有大唐百姓都感到自豪的事情,但李林甫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王忠嗣支持太子,并曾多次指责他把持朝纲,祸乱大唐,是他的死敌,李安虽然表面和善,对他客客气气,一副待人亲近的表情,但李安毕竟不是他的人,并与王忠嗣走的很近,极有可能是王忠嗣的党羽。

    这二人立下不世之功,必然会得到皇帝李隆基的赏识,升官和奖赏都是免不了的,而这自然会对他李林甫构成不小的威胁,李林甫又岂能容忍。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李林甫对付不了的人,王忠嗣,你公然指责我把持朝政,我与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阿郎,我回来了。”

    就在李林甫痛恨王忠嗣的时候,李忠林悄悄走入月堂,打乱了李林甫的思路。

    李林甫不满的瞥了李忠林一眼,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李忠林见李林甫的眼睛发红,吓了一跳,冷静片刻,开口道:“阿郎,我们的人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不确定是不是重要的消息。”

    “说。”

    “阿郎,龙武军方面传来消息,南诏王子这一路上多次遭到刺客袭击,不过都被李校尉给粉碎了。”

    “这种事情也值得汇报?”

    李林甫大怒,双眼瞪向李忠林,自己的心腹下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李安,他当然非常生气了。

    “阿郎息怒。”

    李忠林接着道:“据我们的人汇报,李校尉曾多次活捉刺客,但每次都将这些刺客给偷偷放跑了,我们的人觉得非常奇怪,所以就汇报了上来。”

    “把擒获的刺客都给放跑了?”

    李林甫大为惊诧,忙问道:“可查出是何原因?”

    李忠林轻轻摇头:“阿郎,活捉和放走刺客都是李校尉与其心腹在悄悄进行,我们的人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这件事,至于原因就不太清楚了。”

    “真是奇怪,活捉刺客也是大功一件,李校尉奈何要将到手的功劳拒之门外?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林甫轻轻抚摸下巴,显得更加疑惑,他实在难以理解李安的所作所为,苦思良久,嘴角挤出一丝冷笑:“真是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在李林甫看来,这些行刺于诚节的刺客,多半是五诏余孽,而南诏是大唐属国,李安身为大唐将领,居然将行刺于诚节的五诏余孽放走,这是严重的********,是对大唐对外政策的否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可一旦让南诏方面获知此事,大唐朝廷就非常被动了。

    “阿郎,这个李安如此大胆,简直是目无法纪,何不参他一本。”

    李林甫轻轻点头:“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让陛下知道的,不过,要让别人去做,你待会将此事告诉周员外、郑郎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阿郎,忠林明白。”

    李林甫之所以不亲自参李安一本,是因为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情,做的太多会引起李隆基对自己的看法,而让他亲自提拔起来的爪牙去做这件事情,则就不会出现这种忧虑,这是李林甫一贯的作风。

    为官者,有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有时候,只需要自己给出暗示,自然会有很多追随者急于表达忠心,这就是为官者的驭下之术,神奇而充满魅力。

    李林甫沉思片刻,看向李忠林:“王忠嗣那边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阿郎,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王忠嗣一向爱兵如子,每次部下立功,都给予重赏,这一次进攻吐蕃大获全胜,立功最多的部将李光弼、哥舒翰几人都获得千金重赏,部将和士兵都甘愿供其驱使,王忠嗣在军中威望极高啊!”

    李林甫当然知道,王忠嗣有一个小金库,每次领兵作战都会明确告诉麾下将士,立功之后会得到多少奖赏,如此,麾下将士在利益的驱使下,全都心甘情愿的受其驱使,战斗力自然大大增强。

    ‘功高震主,收买将士之心,大胆支持太子,王忠嗣,你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李林甫知道目前构陷王忠嗣的时机还不成熟,但王忠嗣太过张扬,而且,似乎对李隆基的内心一点都不了解,照此局势发展下去,这个构陷的时机早晚会到来,到那时,他只需顺势而为,就可以将王忠嗣置于死地。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去做事吧!”

    “是,阿郎。”

    在李忠林走后,李林甫继续坐在月堂里,摸着下巴思考如何构陷反对自己的大臣。

    #####

    几日后,千余人马的庞大队伍,在李安的率领下抵达京城明德门,南诏二王子于诚节一路有惊无险,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这其中,李安自然是功不可没的,没有李安的严密护卫,于诚节怕是凶多吉少。

    为了迎接南诏的二王子,右相李林甫亲自出马,带领一众文武官员抵达明德门外,并做好了迎接的一切准备。

    于诚节是第一次来长安城,刚刚走下马车,便被宏伟壮观的长安城城门给镇住了,他原本以为南诏的太和城已经足够雄伟了,可与长安城一比,太和城就显得寒酸的多了,这也让他明白,大唐是一个不可匹敌的强大帝国,任何试图与大唐对抗的国家,都必然是自不量力。

    迎接的仪式繁琐而无趣,无非就是互相客套,大力称赞对方,大唐官员极力表现自己对南诏的赞赏,而南诏官员则赞赏大唐的富庶和强大,并表示南诏将永远归附大唐,做大唐的小兄弟。

    李安对这枯燥的欢迎仪式毫无兴趣,便乘人不备,偷偷溜走,反正他的官职也不高,在这种高官遍地的场合,实在不容易引起过多的注意。

    在购买了些许礼物之后,李安直奔颜真卿的府邸而去,他着急要见的,自然不是颜真卿,而是颜真卿的侄女颜如玉。

    自从在东女国与赵曳夫有了肌肤之亲,李安突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也该成家了,而李安比较贪心,他要娶的小娘,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小娘,而颜如玉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李安的心意,若能娶颜如玉为妻,夫复何求。

    与李安想的一样,颜真卿果然不再府上,而颜如玉则在后院的书房温书,这种情况是最好不过了。

    “李校尉,您回来啦!我去叫十九娘。”

    李安刚走到后院小门,便与颜如玉的贴身丫鬟不期而遇。

    “十九娘,你日思夜想的李校尉回来了,还不快去看看。”

    颜如玉一愣,顿了顿,莞尔一笑:“多嘴,去忙你的吧!”

    “是,十九娘,草儿不打扰你们了,嘻嘻!”

    颜如玉将粉嫩小手放在扑通跳个不停的胸口,冷静了片刻,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了书房。

    “无恙,你回来了。”

    颜如玉莞尔一笑,两腮微微泛红。

    “如玉,你的脸怎么了,为何这么红。”

    李安故意挑逗,并顺势上前一步。

    “哼,你一回来就欺负人家。”

    “好,我错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李安连忙认错,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颜如玉。

    “算了,原谅你了。”

    颜如玉日思夜想,想要见到李安,如今李安刚刚回来,他自然不会真的生李安的气,至于礼物,她并不在乎是否贵重,只要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如玉,刚才草儿好像说你对我日思夜想,是不是真的?”

    李安明知故问。

    颜如玉白了李安一眼,随即莞尔一笑:“草儿那小娘总是口无遮拦,你别听她的。”

    可她的表情,明显是在告诉李安,她的确对李安日思夜想,此时见到李安更是万分的欣喜。

    李安突然觉得,人长得高大帅气就是好,总能轻松的让小娘芳心暗许,而这种快意的征服感,实在是太爽了。

    “无恙,你家中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颜如玉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安一愣:“何止一个,昆雄和飞羽都是我的兄弟,怎么了?”

    “不是他们两个,我是说十三四岁的小弟弟,长得还很俊俏。”

    颜如玉接着问。(未完待续。)

    李安闻言,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温馨的预感,十三四岁的弟弟,他的确没有,但嫩芽儿不正是这个年龄吗?难道是嫩芽儿有消息了。

    “如玉,我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妹妹,她叫嫩芽儿,白白胖胖的,眼睛很大,你见过她吗?”

    李安一脸焦急的问。

    颜如玉看向李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长得这么俊俏,原来竟是小娘,她当时身穿男装还背着剑,说你是她大兄,我就把她当城你弟弟了。”

    李安更加惊诧,连忙扶住颜如玉的双臂:“如玉,嫩芽儿真的来过,她在哪里?”

    “无恙,她……”

    颜如玉表情略微显得有些痛苦。

    李安连忙松开双手:“对不起,如玉,我弄疼你了。”

    颜如玉轻轻抚摸被李安捏疼的双臂,抬眼看着李安:“这个妹妹对你很重要吗?竟让你急成这样。”

    李安也不隐瞒,将白狼村发生的血案,和嫩芽儿被掠走的过程,以及自己拼尽全力想要找回嫩芽儿的决心,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颜如玉闻言,顿时理解李安为何听了自己妹妹现身的消息,会如此激动了。

    “无恙,嫩芽儿已经离开京城了。”

    颜如玉轻声告知,她知道李安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非常失望,可她还是要说出来。

    李安闻言,心头猛然失望了片刻,顿了顿,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颜如玉抿了抿嘴:“她临走的时候,曾过来与我道别,说是要立刻返回草原,大约有一个月了吧!”

    “什么,嫩芽儿已经离开一个月了,她是否留下什么话,或者留下书信。”

    颜如玉一拍脑袋:“她留下一封书信,说是等你回来,让我亲自交给你,就在书房里,跟我来吧!”

    李安跟在颜如玉的身后,走进了她的书房。

    “无恙,就是这封信。”

    李安接过信连忙打开,并迅速阅读。

    原来嫩芽儿始终不肯相信李安会抛弃她,她不相信李寒露的推测,并向李寒露提出要去找自己的大兄。

    李寒露并没有反对,不过提出了要求,让嫩芽儿跟随她习武半年,半年之后方可离开,其实,是想用时间来磨掉嫩芽儿的坚持。

    嫩芽儿听从李寒露的话,认真苦练半年,但她的决心并没有改变,并在半年后毅然辞别李寒露,直奔京城长安。

    为了防止路上不方便,嫩芽儿扮成男装,并背着一柄防身的短剑,另外,李寒露还派遣两名心腹跟着她,防止她路上出意外。

    在历经千辛万苦抵达长安城后,嫩芽儿四处打探李安的消息,并很快得知李安早已护卫归昌王前往东女国。

    没有见到李安,嫩芽儿非常失望,但她仍四处打探有关李安的消息,并终于知道,当初李安是因为违反军纪被囚禁,从而没能及时前去接她,而不是故意抛弃她,这让她感到非常满足和欣慰。

    继续打探之后,嫩芽儿知道李安经常出入颜真卿的府邸,而嫩芽儿在白狼村是见过颜真卿的,所以,便亲自登门拜访,想从颜真卿口中,得知自己大兄的一些情况。

    不巧的是,嫩芽儿几次前往,颜真卿都不在府上,倒是年轻貌美的颜如玉见他年幼,且自称李安是她大兄,便热情的出来接待了她。

    嫩芽儿在写给李安的信中,大力称赞颜如玉的贤淑和貌美,并暗示李安与颜如玉很般配,这倒是让李安颇为意外,毕竟,嫩芽儿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嫁给李安的,而她又怎么会将李安推给别人呢?

    在长安城呆了近一个月,见李安返回遥遥无期,嫩芽儿便选择离开,在临走的时候,将这封书信交给颜如玉,并嘱托颜如玉一定要亲手交到李安的手上。

    至于嫩芽儿为何要急着返回草原,信中也说的一清二楚,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李安而起。

    半年前,李安在蔚州大破奚族怒皆部,并亲斩怒皆部大将李天龙,让怒皆部孩童闻横野军而止夜啼。

    这一战,李安为大唐立下了不世之功,但同时也让奚族怒皆部损失惨重,在逃回草原后,怒皆部因为实力锐减,经常遭受其他部落的欺凌,甚至,不得不多次迁徙,以躲避强大的邻居。

    李寒露作为怒皆部首领李踏固的女儿,自然感受到了这份压力,她一直在努力的帮助自己的父亲分担各方面的压力,生活的极为艰辛,可即便如此,她仍旧非常照顾嫩芽儿,总是把最好的给嫩芽儿。

    嫩芽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李寒露对她这么好,她又岂能在怒皆部面临深重危机的时候,选择一走了之,她这一次来长安城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李安一面,并弄清心中的疑惑,而不论他能否见到李安,她都必须返回草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李寒露分担压力。

    看到结尾,李安终于明白嫩芽儿为何要将自己推给颜如玉了,原来她要报恩,要留在大草原帮助李寒露。

    “心地善良,知恩图报,嫩芽儿一点都没变,可她大老远跑到京城,却没能见到我,心里一点非常失望。”

    李安将信件叠起,发出一句由衷的感慨。

    “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李安吁了口气,淡淡一笑:“若不是白狼村发生了血案,再过几年,嫩芽儿就要嫁给我了。”

    颜如玉嘴角一撇:“怎么,你们很早就定亲了。”

    “没有定亲,是父亲有这个打算,并将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很多人,而嫩芽儿和我多少都知道一些,也都没反对。”

    “哦,原来是这样,那她既然来京城了,又为何要离开呢?”

    颜如玉感到颇为疑惑。

    李安轻轻一笑:“因为她看到如玉如此俊俏,所以就离开了。”

    颜如玉微微白了李安一眼。

    李安将信件塞到颜如玉的手中,轻轻一笑:“信中并无机密,如玉但看无妨。”

    “这……”

    “没事的,对了,我刚刚返回京城,还要向陛下复命,这次是偷偷跑过来的,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就此告辞。”

    李安说着转身离开。

    “无恙,我送送你。”

    “好。”

    ####

    欢迎仪式结束后,李林甫亲自带着于诚节前往鸿胪会馆,会馆的官员也早已将最好的房间整理出来,以让于诚节入住。

    “一路走来,大唐的富庶繁华,让小王大为吃惊,尤其是长安城的雄伟壮丽,更是让小王惊诧不已,就说眼前的鸿胪会馆,比我们南诏的王宫还要壮丽,这次前来可真是让小王大开眼界啊!”

    于诚节一进鸿胪会馆,便被这里的优美环境和高档设施所惊叹,随即公开发表感叹。

    李林甫等大唐官员闻言,全都一脸的自豪,大唐的富庶和繁华是全世界所公认的,作为大唐官员,自然有一股由衷的自豪感。

    “哈哈!只要二王子住的舒心就好,若是喜欢这里,二王子可以多住一些时日,我大唐物资丰富,想住多久都可以。”

    一名级别较高的大唐官员,开口客气了一句。

    于诚节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大唐繁华富庶,小王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永远都不离开。”

    作为南诏二王子,于诚节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长安城,况且,他还打算继承皮逻阁的云南王爵位呢?而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客套,让大唐官员心里舒服,二是真的羡慕大唐的富庶,有一丝想要留在长安城的冲动。

    “二王子若想一直留在长安城,也未尝不可,只要云南王同意就好,这边请。”

    李林甫轻轻一笑,带着于诚节进入鸿胪会馆最好的房间。

    于诚节与李林甫并排而行,轻轻走入宽敞明亮的房间,而其余人全都留在外面。

    “二王子,这里是整个鸿胪会馆最好的住处,您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这里的官员,他们一定会听从二王子的吩咐。”

    “多谢右相,这里真的挺好的。”

    于诚节背着手,在房子里来回的欣赏。

    李林甫轻轻一笑:“二王子一路劳累,先好好歇着,晚上,我再过来。”

    “等一下,小王不累,有些话就现在说吧!右相请坐。”

    “二王子请。”

    李林甫与于诚节同时坐下,并互相看着对方。

    于诚节抿了抿嘴,酝酿片刻,开口道:“小王这次前来的目的,右相可知?”

    李林甫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还请二王子明示。”

    于诚节单刀直入的说道:“右相应该知道,最近爨地各部落反叛大唐,四处作乱,就连我南诏无辜百姓也遭到牵连,有几十名前去爨地讨生活的百姓死于非命,大唐百姓的伤亡就更多了,父亲知道此事后,真是心急如焚,心急如焚啊!不过,父亲并不是心痛我南诏死了几十名百姓,而是心忧大唐社稷,这些爨地豪强,深受大唐国恩,却背叛大唐,他们都是叛臣,叛臣。”

    说完蹙着眉头,一脸为大唐江山忧虑的神情。

    李林甫闻言,内心暗笑,表面却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蹙眉道:“真想不到,云南王竟如此心忧社稷,真乃我大唐之忠臣啊!所谓‘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爨地叛乱之际,方显云南王的一片赤胆忠心啊!”

    于诚节一脸悲伤,眉头深蹙:“父亲经常告诫我,南诏能有今日,全都是大唐赐予的,若没有大唐的全力支持,就没有南诏的今天,日后,不论如何,一定不能背叛大唐,一定要做大唐皇帝的忠臣,以报答大唐皇帝对南诏的恩情。”

    显然,这些话全是于诚节自己瞎编的,皮逻阁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些话,也不可能说出这些明显虚伪的话,而于诚节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讨好大唐,为了显示自己永远忠于大唐的决心,从而获得大唐官员的好感,提高自己获得大唐朝廷支持的概率。

    于诚节虽然生活在南诏,但他也非常清楚,在大唐帝国,李林甫的影响力是非常广泛的,甚至能够把持整个朝政,只要取得李林甫的支持,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顺利。

    而如今,李林甫就在他身边,他又怎能不尽力讨好,捡李林甫喜欢听的说,以投其所好。

    李林甫也跟着蹙眉忧虑,并赞赏于诚节道:“云南王对大唐是一片忠心,二王子对大唐同样也是一片赤诚忠心,我大唐能有你们父子这样的忠臣,真是大唐之幸,社稷之幸啊!”

    “右相谬赞了,小王时常因为不能为大唐分忧而苦恼,这一次,爨地大族反叛,小王曾极力劝说父亲,要为大唐分忧,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并派往来长安城,向大唐皇帝请命,希望能为大唐尽一份绵薄之力。”

    于诚节一脸认真,仿佛自己真的是忠臣一样。

    李林甫摸了摸下巴,轻轻一笑:“二王子的意思,是南诏要为平定爨地尽一份绵薄之力?但不知能尽多少力。”

    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于诚节也不再绕弯子,轻声道:“父亲愿倾尽南诏全部兵马,为大唐平定爨地之乱,以回报大唐皇帝的恩情。”

    “什么,云南王愿倾尽南诏全部兵马,为大唐平定叛乱?”

    李林甫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结果,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与李隆基都没有想到,南诏为了平定爨地之乱,居然愿意动用全国的所有力量,真可谓孤注一掷。

    “右相,南诏能有今日,全是大唐给予的,如今大唐发生叛乱,而叛乱的地点就在南诏之北,南诏又岂能不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为大唐分忧呢?”

    于诚节眉头微蹙,摆出一副为大唐忧虑的神情,这与他平时的**不羁完全是两个人,只怕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一脸震惊的李林甫又惊又奇,如果南诏能以举国之力平定爨地叛乱,那么大唐朝廷的压力将大减,这在李林甫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至于皮逻阁暗藏野心,李林甫就不考虑这么多了。(未完待续。)

    李林甫万万没有想到,南诏王皮逻阁居然肯动用举国之兵来平定爨地叛乱,这与他之前的猜测相差甚多。

    他原本以为,南诏王皮逻阁最多出兵一两万,在南部象征性的牵制爨地豪强的力量,为大唐分担一部分压力,以显示自己对大唐的忠心,这也是大唐建国以来,附属国的一贯做法,而皮逻阁显然超出了这一范畴,如此,自然让李林甫大为惊诧。

    “二王子,云南王真的打算以举国之兵平定爨地叛乱?”

    李林甫仍旧有些不相信,再次开口确认。

    于诚节拍着胸脯,正色道:“君无戏言,这是父亲亲口告诉小王的,这岂能有假,怎么,右相不相信?”

    李林甫轻轻一笑:“此乃军国大事,必须慎之又慎,多确认一下总是好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还请右相相信我们父子对大唐的忠诚。”

    于诚节再次拍着胸脯,表达自己的赤子之心。

    李林甫友善的的笑了起来,看向于诚节:“云南王一心效忠大唐,为大唐分忧,我大唐也不能亏待忠臣,敢问云南王可有什么条件?”

    不论如何,李林甫始终不认为皮逻阁会无条件的帮助大唐平定爨地叛乱,他认为皮逻阁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于诚节抿了抿嘴,摆出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低声道:“右相还是怀疑我们父子对大唐的一片忠心,出发之前,父亲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的任务就是向陛下请命,让陛下给我南诏一个为大唐效力的机会,仅此而已,父亲并没有让我提出任何的要求。”

    李林甫闻言,心下仍旧疑惑,眼珠微微转动,用余光瞟向于诚节,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诚节的表情极为真诚,好像说的全都是真的一样。

    “云南王的一片忠心,我一定会如实禀告陛下,二王子先歇着,告辞!”

    李林甫露出招牌的甜蜜笑容,起身准备离开。

    “小王送送右相。”

    于诚节起身相送。

    “二王子旅途劳累,还是先歇着吧!歇着吧!”

    见于诚节送出房门,李林甫转身一笑,让于诚节不用再送了。

    “右相慢走。”

    李林甫微蹙眉头,带着一众官员缓缓离开鸿胪会馆,准备前往皇城办公。

    “右相,您跟南诏二王子谈了这么久,是否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是啊!右相,眼下爨地叛乱愈演愈烈,朝廷兵马却大部分都集中在西部和北部,一时半会也调不过去,若南诏能为大唐分担平叛,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南诏二王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使大唐,必然是为了爨地叛乱之事?”

    几名官员跟在李林甫的身后,小声说道。

    李林甫倒也不隐瞒,轻声道:“云南王要以举国之兵,为大唐平定爨地叛乱,我大唐怕是连一兵一卒都不用调动,爨地就被平定了。”

    “什么,云南王要以倾国之兵讨伐爨地叛乱?”

    “虽说云南王忠于大唐,但也不会举全国之兵平地爨地吧!”

    “这不可能,西部有吐蕃威胁,内部有五诏余孽时常作乱,云南王怎可抽调全国之兵平地爨地。”

    “这只是云南王的表态,他要显示自己对大唐的忠心,出兵半数倒是有可能。”

    “若有云南王相助,我大唐平定爨地叛乱就容易多了。”

    “云南王主动请缨,不惜以举国之力平定爨地叛乱,只怕另有所求吧!”

    一众好奇的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李林甫微微舒展眉头,抬头向众官员看去,突然一愣:“李校尉呢?他怎么不在?”

    李安负责一路护卫于诚节,自然更应该将于诚节完好无损的送入鸿胪会馆,如此,才算完成任务,而此刻,他李林甫才刚刚从鸿胪会馆出来,李安却不见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

    “右相,从明德门进城的时候,下官就看到李校尉一个人悄悄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下官就不清楚了。”

    一名官员小声汇报。

    “悄悄离开了?”

    李林甫猛的一愣,李安居然招呼不打就离开了,而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一般的官员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年少轻狂,真是年少轻狂。

    李林甫内心感叹一句,抬腿向政事堂走去。

    鸿胪会馆之中,于诚节舒舒服服的倚在一处小亭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的美景,身旁是三名亲信随从,而四名武功高强的护卫,则站在三十米开外。

    这一路颠簸,虽然非常辛苦,但于诚节毕竟年轻,身体也还不错,所以,李林甫前脚刚走,他就离开了房间,并找了一处最适合观景的小亭子。

    “二王子,右相这人看上去很不错,似乎并不像传言说的那么不堪。”

    “人人都说,大唐右相李林甫口蜜腹剑,他表面伪装的很好,实际比谁都坏,我等可千万要多加小心。”

    “属下听说,右相把持大唐朝政,二王子若能得到右相支持,就等于得到大唐朝廷的支持,此人万万得罪不得。”

    “二王子,我们应该极力结交右相,以获取他的支持。”

    三名心腹随从,七嘴八舌的议论。

    于诚节微微吁了口气,看向三名心腹:“小王听说大唐右相与太子极度不和,眼下右相在朝中占据优势,我们极力与其结交倒是不错的主意,不过,这样一来势必得罪大唐太子,小王担心,一旦大唐皇帝发生意外,太子登基称帝,右相只怕难以保全性命,而我们只怕也”

    “二王子,以后的事情,何必考虑这么多呢?我们应该着眼当下。”

    “是啊!二王子,大唐太子能不能坐上皇位还不一定呢?上一任太子不就是被废掉了吗?属下看,如今的大唐太子也未必能坐稳太子之位,我们还是要把宝压在右相身上。”

    “二王子,属下觉得,我们不宜参与大唐的政治,不论大唐太子还是右相,我们都应该结交,若他们都能支持二王子,那我们岂不一举两得?”

    三名心腹随从,议论了起来。

    于诚节双眼一亮:“说的好,小王千里迢迢跑来长安,是寻求大唐朝廷支持的,而不是来参与大唐内部纷争的,只要小王有足够的诚意,给出让他们满意的承诺,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小王。”

    “妙计,我们单独给出承诺,右相和太子并不知道我们给对方的承诺,如此,为了拉拢二王子,自然愿意支持二王子,不过,大唐皇帝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若大唐皇帝不支持二王子,再多的官员支持也不行。”

    于诚节一愣:“怎样才能得到大唐皇帝的支持,大唐皇帝喜欢什么,金钱,美女,还是土地。”

    “这些东西,大唐皇帝都不缺,他最需要的是忠心,永远臣服于他的忠心。”

    于诚节嘴角一笑:“忠心,这个好,小王最不缺的就是忠心,大唐皇帝估计很快就会召见我,你们几个代表小王,分头结交右相、太子,还有宫内的宦官,凡是大唐有影响力的人,尤其是能影响皇帝的人,都要结交。”

    “二王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你们尽快准备,不要舍不得花钱。”

    “是,二王子。”

    大明宫紫宸殿内,大唐皇帝李隆基正在翻看各地送来的奏折,虽说高力士可以为他分担大部分负担,但那些最重要的奏折,高力士并不敢随意做主,只得让李隆基亲自处置。

    此刻,李隆基手里拿的,是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奏折,这份奏折中,章仇兼琼大胆的陈述了爨地反叛的种种谜团,并暗示这背后的黑手,极有可能是云南王皮逻阁。

    这是一份极其敏感的奏折,以至于高力士仅仅瞟了一眼,便确定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而李隆基亲自看了之后,更是大为不安。

    李隆基一直希望南疆稳定,因为只有南疆稳定,他才能腾出更多的精力应对西边和北边的威胁,为此,他不惜全力支持皮逻阁统一六诏,以让其力量强大之后,为大唐分担南部的战略压力。

    皮逻阁的南诏王国,对于大唐帝国,对于李隆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盟友,得到南诏相助,大唐南部可保无忧,若失去南诏支持,大唐就不得不将更多的精力投向南部,从而影响整体的战略部署。

    而李隆基之所以敢全力支持皮逻阁,让其统一六诏,是因为南诏自建国以来,始终坚定不移的效忠大唐帝国,从来没有出现脱离大唐的现象,这一点让李隆基颇为满意,在皮逻阁刻意表达忠心,和共同对抗吐蕃的战略需求下,李隆基最终选择支持皮逻阁统一六诏,从而让一个更加强大的南诏王国,绑在大唐的战车上。

    在李隆基的心中,南诏永远都是大唐的附属国,南诏各代诏主都是大唐的忠臣,这一点决不能有任何意外,李隆基绝不允许南诏背叛大唐,当然,他也绝不肯承认南诏会真的背叛大唐,因为一旦确认南诏反叛,就等于宣告他对南诏政策的彻底失败,这是李隆基绝不能容忍的。

    “章仇兼琼真是疯了,居然怀疑云南王对朕的忠心,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敢上奏。”

    李隆基还未看完奏折,便生气的将奏折给扔了出去,伺候的小太监向高力士看了一眼,见高力士微微摇头,便站着不动。

    “大家,右相求见。”

    “让他进来。”

    李隆基语气很重,倒是把刚进门的小太监给吓了一跳。

    “右相,大家正在气头上,您一定要小心。”

    小太监收了李林甫的好处,好心给出提醒。

    李林甫心里一紧,略微停顿片刻,定了定神,毅然走进紫宸殿。

    刚刚走进紫宸殿,李林甫便发现正前方的地面上放着一本奏折,这显然是李隆基生气时随手扔出去的,而这也验证了小太监刚才的提醒。

    李林甫小心翼翼的捡起地面的奏折,弯腰行礼:“臣参见陛下。”

    李隆基抬眼打量李林甫:“既然捡起来了,就看看吧!”

    “是,陛下。”

    李林甫恭敬的应了一声,轻轻打开章仇兼琼的奏折。

    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李林甫就吓了一跳,章仇兼琼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没有足够证据的前提下,贸然怀疑云南王对大唐的忠诚,甚至,暗示爨地叛乱的幕后主使就是云南王皮逻阁。

    不用管皮逻阁是否真的是爨地叛乱的幕后主使,单是这份奏折本身,就足以体现章仇兼琼的大胆和狂妄,毕竟,云南王皮逻阁是一国之君,是大唐帝国极为重要的盟友,若无确凿证据,岂能随意怀疑,万一这份奏折泄露出去,被皮逻阁知道了,将会给大唐的外交造成极大的被动。

    李林甫与章仇兼琼一向不合,见章仇兼琼如此冒失,心头顿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在当前李隆基大为不满的时候,若是再添一把火,必然能够给章仇兼琼造成更大的打击,甚至,造成章仇兼琼被贬官。

    章仇兼琼,你可不能怪我,这一次,是你自己冒冒失失,惹陛下不高兴。

    李林甫心里冷笑,表面却装作为社稷忧虑的表情,并一直往下看,当看到章仇兼琼推荐李安主导平定爨地叛乱的那一刻,李林甫更加震惊,章仇兼琼就在剑南道,他自己提出皮逻阁有问题,却将解决问题的责任推给李安,这让他颇为不解。

    难道章仇兼琼与李安之间早有预谋,或者是李安指出皮逻阁有问题,并主动要求章仇兼琼推荐他的?

    李林甫带着满心疑惑,抬眼看向李隆基:“陛下,臣斗胆进言,章仇节帅仅以捕风捉影的怀疑,就贸然污蔑云南王,此举极为不妥,这真是寒了忠臣之心啊!”

    李林甫对李隆基的心思还是非常了解的,为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迎合李隆基,他知道这么说,李隆基会认可。

    “右相也觉得云南王是大唐的忠臣?”

    李隆基淡淡一问。未完待续。

    李隆基始终不愿意相信南诏王皮逻阁会反叛大唐,毕竟,南诏自建国以来,一直忠心大唐,每一代新王继位总是迫不及待的向大唐表达忠心,并接受大唐朝廷的正式册封,皮逻阁本人更是坚定不移的与大唐结盟,并协助大唐帝国共同对抗吐蕃。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隆基才放心大胆的支持皮逻阁统一六诏,从而让自己的小兄弟更加强大,能更好的牵制西部的吐蕃帝国。

    南诏虽然远不如大唐帝国强大,但大唐似乎已经离不开南诏了,李隆基更是将南诏视为大唐南部的安全屏障,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皮逻阁会做出有损大唐的事情。

    在李隆基看来,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多半是五诏余孽在背后作崇,其目的是为了挑拨大唐和南诏的关系,从而便于他们复国。

    当然,李隆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担忧的,毕竟,章仇兼琼是个稳重的人,若无足够担忧,又岂会冒险上奏。

    李林甫拱手恭敬道:“陛下,臣刚从南诏二王子那里回来,已获知南诏使团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向陛下请命,讨伐爨地叛乱,云南王的赤胆忠心,日月可鉴。”

    李隆基闻言,倒也不算震惊,毕竟,南诏使团在爨地发生叛乱这个节骨眼上前来,除了请命讨伐叛乱,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云南王是朕极为倚重的外臣,朕绝对不愿相信他会与爨地叛乱有关,章仇兼琼怕是被五诏余孽给设计蒙骗了。”

    李隆基极为肯定的说。

    李林甫闻言,轻轻点头:“陛下圣明,章仇节帅的确有可能是被五诏余孽给蒙骗了,不过,章仇节帅在奏折中举荐李校尉负责处置爨地叛乱,看来,李校尉也知道此事,或许李校尉也被蒙骗了。”

    “章仇兼琼举荐李安负责平叛?”

    李隆基眉头一凝。

    李林甫感到大为吃惊,感情皇帝还没看完奏折就给扔了出去,居然不知道章仇兼琼举荐李安负责平定叛乱。

    “右相,既然南诏使团已经抵达京城,李安应该也回来了,朕要亲自问问他,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对了,李安应该还在皇城吧!朕现在就想问他。”

    李隆基很欣赏李安,既然此事牵扯到李安,他自然要找李安问清楚。

    李林甫眼珠一转,恭敬道:“陛下,刚进明德门的时候,李校尉就悄悄离开了队伍,也不知去了哪里?臣还是在从鸿胪会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李校尉不在身边,问了下属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如今人肯定不在皇城。”

    “什么?这个李安,真是无礼。”

    李隆基表面发怒,实则关心李安,顿了顿,轻声道:“罢了,既然他跑了,朕也不急着见他了,右相跟朕说说,云南王开出的条件吧!”

    在李隆基看来,皮逻阁肯出兵为大唐平叛,一定会有条件的。

    李林甫恭敬道:“陛下,云南王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他只希望陛下能给他一个尽忠的机会,云南王愿率南诏举国之兵,为大唐平定爨地叛乱,为陛下分忧。”

    说完抬眼用余光偷偷看向李隆基。

    “什么?云南王愿率举国之兵平定爨地叛乱,而且,没有向朕提出任何条件?”

    李隆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皮逻阁再忠心,也不该如此无条件的率举国之兵为大唐平定叛乱,毕竟,再忠诚的人也会有私心,皮逻阁如此做,仅仅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

    “陛下,南诏二王子说的很清楚,云南王深受皇恩,是陛下的支持,让他完成了统一六诏的宏愿,云南王一直想要回报陛下,如今,爨地叛乱的机会来了,这正是云南王尽忠的时候。”

    李林甫添油加醋的说。

    李隆基轻轻点头,可心下仍旧有些怀疑,他不太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好的忠臣,皮逻阁若是提出一些条件,他还能心安,可皮逻阁什么条件都没有提出,这让他隐隐的觉得,皮逻阁可能另有所图,难道章仇兼琼真的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隆基轻轻摇了摇头,不愿意继续往下想,毕竟,他真的不能失去南诏,就算皮逻阁真的另有所图,只要不是撕破脸皮的反叛,他都愿意适当的妥协,以维持南部江山的稳定。

    “陛下,眼下我大唐的主力都集中在西部和北部,对南部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既然云南王真心为陛下分忧,不如就将平定爨地叛乱责任完全交给云南王,如此,我大唐才可集中精力处置西部的吐蕃和北部的突厥。”

    见李隆基犹豫不决,李林甫再次进言。

    “右相也觉得云南王是一片忠心?”

    李隆基心头倒是有些怀疑,不过,为了共同对付吐蕃的战略需求,李隆基更愿意相信皮逻阁。

    “陛下,南诏四代忠烈,从未背叛大唐,臣相信云南王对陛下是一片忠心。”

    李林甫坚持道。

    他摸准了李隆基不愿相信南诏反叛的心里,更知道南诏没有胆量挑战大唐,不敢与大唐帝国翻脸。

    李隆基微微点头:“爨地叛乱愈演愈烈,让朕颇为头疼,云南王肯为朕分忧,朕甚欣慰,南诏二王子今日刚刚抵达长安城,让他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午后,朕再正式召见他。”

    “是,陛下,臣待会就去告诉南诏二王子,让他明日做好准备。”

    “好。”

    “臣告退。”

    见李隆基露出疲态,李林甫知趣的退下。

    “递上来。”

    李林甫走后,李隆基示意小太监,将章仇兼琼的奏折重新拿过来,刚才他一时生气,竟没有将奏折看完,此刻,他要好好的看清楚,看着这份奏折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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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离开颜真卿府邸,策马直奔皇城而去,他算好了,这会儿,于诚节应该已经安顿下来了,没准就会有人想起他,所以,必须尽快赶过去。

    “无恙,你跑哪里去了?”

    刚进皇城,李安就被颜真卿撞了个正着。

    “叔父?”

    “无恙,你这一趟东女国之行,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叔父很欣慰,可你为何进了明德门就私自离开了,你真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你吗?”

    颜真卿语气严厉的训斥道。

    “怎么了,叔父,有人发现我偷偷离开?”

    李安明知故问。

    颜真卿眉头一凝:“右相从鸿胪会馆出来后,发现你不在队伍中,特意问了下属,这一问不要紧,所有大臣都知道你偷偷溜了,说吧!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叔父,我……”

    李安语气吞吞吐吐,他总不能将私会颜如玉的事情告诉颜真卿吧!

    “好了,你赶紧跟我来,太子殿下要见你。”

    颜真卿也懒得询问缘由,转身走进皇城。

    李安下马,紧紧跟着颜真卿。

    “叔父,太子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李安忍不住好奇的问。

    颜真卿轻轻摇头:“太子没说,我也不好询问,不过,估计与爨地的事情有关,最近一个月,朝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爨地的叛乱了。”

    “爨地叛乱?这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他能做的了主吗?”

    “无恙,慎言。”

    颜真卿回头瞪了李安一眼。

    太子住的的地方并没有更换,还是之前住的皇宫别院,至于东宫,多年不曾住人,估计早就长满野草了吧!

    李安站在别院门口,心里发出感慨。

    “李校尉,太子让您进去。”

    面向极为丑陋的李静忠,轻轻走了出来。

    李安轻轻点头,与颜真卿对视一眼,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卑职李安,拜见太子殿下。”

    李安恭敬行礼。

    李亨摆了摆手,轻声道:“李校尉,你在东女国这几个月,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宫代表陛下提前祝贺李校尉。”

    “殿下,李安身为大唐臣子,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为陛下分忧,是为臣子的本分,李安不敢居功。”

    李亨淡淡一笑:“李校尉过谦了,对了,本宫叫李校尉前来,是想问问关于爨地的事情?章仇节帅在写给陛下的信中,推荐李校尉平定爨地叛乱,我想一定是他知道李校尉了解爨地的情况,所以才写了那份奏折。”

    李安也不隐瞒,立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李亨,并一一解答李亨提出的各种问题。

    李亨对李安给出的答案大体上都非常满意,并对李安夸赞了一番。

    “李静忠,去把本宫的玉扳指拿来,李校尉为大唐立下战功,本宫要赏赐李校尉。”

    李亨看向李静忠,下令道。

    “是,殿下。”

    李静忠弯腰行礼,缓缓退出房间,并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轻轻往后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别样的笑。

    李亨用余光看着李静忠离开,并在其离开后,回首看着李安,问道:“李校尉一路护送南诏二王子前往长安城,想必对南诏二王子很了解吧!”

    “短短一个月而已,还算不上很了解,不过,大体上知道一些基本情况。”

    李亨点了点头,紧紧盯着李安的眼睛:“那李校尉觉得,南诏二王子对大唐是什么感觉,他会效忠大唐吗?”

    李安顿时明白,于诚节一定是派人与太子联系了,否则,太子也不会这么关心于诚节。

    “太子殿下,恕卑职斗胆,南诏二王子能力一般,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是对我大唐最有利的,南诏大王子并非云南王亲生,这个二王子才是南诏最有资格的继承人。”

    李安大胆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李亨轻轻点头:“李校尉说的是,自古以来,王位的继承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若让养子继位,岂不乱了纲常,可云南王却似乎有意要让养子继位。”

    李安轻轻摇头,开口道:“这倒未必,云南王这次将二王子派往长安城,不就是试探大唐的态度吗?只要我大唐全力支持南诏二王子继位,云南王或许就会改变主意。”

    “李校尉说的好,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亨伸手一挥,示意李安禁言。

    “太子殿下,扳指拿来了。”

    一脸丑陋的李静忠走了进来。

    李亨看向李安:“李校尉,这枚扳指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一直舍不得用,今日就送给李校尉,做个纪念吧!”

    李安倒也不推辞,恭敬道:“卑职多谢殿下厚爱。”

    李亨‘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卑职告退。”

    李安恭敬告退,缓缓退出。

    颜真卿一直没走,就在外面的亭子里等着,见李安出来,忙迎了上去。

    “无恙,太子殿下怎么说?”

    李安拿出太子李亨赏赐给自己的扳指,嘴角淡淡一笑:“太子赏我一枚扳指,他自己都没舍得用。”

    颜真卿眉头一皱:“我是说太子跟你说了什么?”

    李安轻轻一笑:“叔父,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回去慢慢说。”

    “呵,你小子。”

    颜真卿笑着骂了一句。

    ###

    右相府邸,李忠林正在清点礼品,这些全是南诏二王子派人送来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讨好李林甫,以让李林甫支持自己继承云南王的爵位。

    “阿郎,南诏二王子可真是大方,居然送给我们这么多礼品,看样子,这南诏国一点都不穷啊!”

    李忠林笑着说道。

    李林甫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轻声道:“和南诏的千里江山比起来,这点礼品又算的了什么呢?”

    显然,对于于诚节讨好的目的,李林甫还是心知肚明的。

    “阿郎的意思是,南诏二王子想要谋取继承云南王的爵位?这才是他这次前来长安城的真实目的。”

    李林甫轻轻点头:“云南王虽然还有一个长子,但据说这个长子并非是他亲生的子嗣,而仅仅是收养的养子,在身份上,并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所以,这个二王子就坐不住了,想要谋求大唐的支持,从而取代云南王的样子。”

    李忠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阿郎的意思,是要支持南诏二王子继承云南王的爵位?”(未完待续。)

    李林甫自然要支持于诚节继位,不论是从他个人的角度,还是从大唐帝国的角度,甚至,大唐皇族的角度,都必须这样选择。

    大唐帝国是礼仪之邦,有着几千年的优秀文化传统,并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一套不可违逆的礼仪制度。

    自古以来,在大唐这片土地上,君位的继承最看重的就是血脉,血脉的亲疏,直接导致继承人的合法地位是否稳固,而这也是大唐帝国的立国之本,是不可以随意改动的最基本法则。

    南诏作为大唐帝国的附属,自然应该照顾大唐帝国的风俗和传统,不能随意更改,否则,一旦南诏开了这个头,天下纷纷效仿,如此,大唐皇族的威严何在,血脉的高贵又如何体现出来。

    李林甫拿起一份礼品,随手掂了掂,嘴角轻轻一笑:“收人钱财,自然要为人办事,不过,就算二王子不送礼品,老夫也会支持他的,非王族血脉,又岂能继承爵位,这不是乱了规矩吗?”

    “阿郎说的是。”

    李忠林忙开口附和。

    李林甫将手中礼品轻轻放下,看向李忠林:“忠林,你现在就去告诉南诏二王子,就说老夫全力支持他,让他放心。”

    “是,阿郎,忠林明白?”

    李忠林大声领命,转身离开。

    李林甫轻轻坐下,摸着下巴,思索在紫宸殿看到章仇兼琼奏折中的内容,并作出各种假设。

    章仇兼琼怀疑皮逻阁与爨地叛乱有关,若是将奏折的内容偷偷告知皮逻阁,皮逻阁势必极为痛恨章仇兼琼,甚至闹出更大的动静,如此,章仇兼琼势必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成为众矢之的。

    李林甫在心中做出多种假设,以构陷章仇兼琼,打击自己多年的老对手。

    而就在李林甫苦思幂想,想要构陷章仇兼琼的时候,他的几名心腹死党,已经将李安一路私自放跑五诏余孽的事情,写成奏折向李隆基汇报。

    由于李隆基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所有的奏折,几乎都要让高力士先行预览一遍,小事直接批复,重要的大事才送到李隆基面前,为此,这些大臣写的奏折,第一时间被送到了高力士的手中。

    高力士尽心尽力伺候李隆基,一直非常勤快,总是第一时间预览送过来的奏折,以便遇到重要的事情,可以更加及时的让李隆基知道,不至于耽误太多时间,从而给大唐帝国造成损失。

    这天傍晚,高力士一连看到几篇弹劾李安的奏折,全都指出李安在护送于诚节前往京城的一路上,放跑了多名被俘的刺客,而这些刺客极有可能是五诏余孽。

    李安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放走五诏余孽?

    高力士感到大为吃惊,这几名上奏的大臣,都是李林甫的心腹,也就是说,这几名大臣是受了李林甫的暗示,才上奏弹劾李安的,而这也说明,李林甫在龙武军之中安插了眼线,并获知李安放走刺客这件事。

    在高力士看来,李林甫在龙武军安插眼线,这并不奇怪,他们盯着李安的一举一动,也不奇怪,但李安为何要故意放走刺客,这就让他想不通了,毕竟,这种行为太过异常,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你在这儿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更不许看这些奏折。”

    高力士看向身旁的一名小太监,语气严厉的说。

    “是。”小太监点头答应。

    高力士将这些奏折收好,起身向外走去,他要出宫一趟,并亲自问问李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真卿府邸,李安将自己与太子谈论的所有话题,全都告诉了颜真卿,毕竟,李安相信颜真卿,这些话完全没有必要瞒着他。

    “无恙,你知道太子为何要赏你玉扳指吗?”

    “侄儿不知?”

    颜真卿表情忧虑,顿了顿,开口道:“那是因为太子处境艰难,他没有很多的金银财宝,只能将自己的贴身之物赏赐给你,而太子一般很少赏赐别人,这足以说明,太子对你非常看重。”

    李安轻轻点头,这倒不是假话,谁让自己那么优秀呢?人只要足够优秀,总会得到别人的赏识,普天之下,见过自己能耐的人,又有谁不赏识自己呢?

    “能得太子器重,侄儿万分高兴。”

    李安还是谦逊了一句。

    颜真卿犹豫了片刻,正色道“无恙,你可知太子如今,处境有多艰难吗?”

    “侄儿不知,还请叔父明示。”

    其实,李安对太子的处境还是知道一些的,后世的历史书可不是白看的,但在颜真卿面前又不能表现自己知道的太多,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太子乃国之储君,但这么多年却一直住在皇宫别院,自古以来,可从未有这种事情,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李安依旧摇头。

    颜真卿一脸忧虑“这说明陛下对太子极度不放心,陛下处处防备太子,只要太子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到废黜,前几年,陛下已经废杀前太子,造成朝廷动荡,若当今太子重蹈覆辙,必将造成进一步的动荡。”

    “叔父,那我们能为太子做些什么呢?”

    李安轻声问。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无恙,你要做的就是多为大唐朝廷立功,少犯错误,这样,你的地位和官位才能一直往上升,如此,你才有资格和能力为太子殿下做事,你明白吗?”

    颜真卿正色告诫。

    “是,叔父。”

    李安这才明白,颜真卿之所以说这么多,这是在教训自己,让自己不要再犯低级错误了,就比如白天,李安突然不辞而别,悄悄跑去私会颜如玉,这就是严重的错误,虽然不会导致太严重的后果,但会给皇帝和大臣留下不好的印象,对自己的前途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而颜真卿希望李安尽快成长起来,从而让太子有更可靠的依靠,以有利于大唐江山的稳定。

    “阿郎,高翁府上的管家来了,要找李校尉。”

    李安与颜真卿对视一眼:“叔父,侄儿出去看看。”

    颜真卿点了点头,陪着李安一同走出。

    门外站着的是高力士府上的管家高福,见李安出来,忙恭敬道:“李校尉,大将军请您到府上一座。”

    虽然,李安目前的官位,还不足以让高福如此恭敬,但高福是个人精,李安的能力和所立下的功勋,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对李安日后的前途,他更是非常看好,如此,态度自然恭恭敬敬。

    李安一向不喜欢嚣张,自然不会托大,客气道:“是高伯来了,大将军让我现在就过去吗?”

    “没错,大将军说有急事,要李校尉立即过去一叙。”

    李安回头与颜真卿对视一眼,颜真卿点了点头,看向下人:“快给李校尉牵马。”

    李安也不耽搁,立即策马奔向高力士的府邸。

    “李校尉,大将军就在正堂,您请。”

    高福态度依旧热情,由于李安步伐较快,他只能小跑着在前方带路。

    “卑职右龙武军校尉李安,拜见大将军。”

    李安走进正堂,恭敬的向高力士行礼。

    “李校尉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高力士态度平静,微微瞟了李安一眼,让李安落座。

    李安也不客气,轻轻坐下,并问道:“大将军这么晚了找我前来,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力士轻轻一笑:“李校尉也知道,咱家这么晚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李校尉这一路上做了什么,应该还记得吧!”

    李安微微一愣,他这一路上,做的事情可太多了,这不是一言两语所能说清楚的,而且,高力士所说的一路,是护送归昌王返回东女国,还是护送于诚节前往京城?

    “大将军,卑职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仅仅遭遇刺客就不下百次,不过,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

    李安随意回答了一句。

    高力士点了点头,轻声道:“李校尉能记得就好,咱家就是想问问,李校尉这一路上捉住多少刺客?都是如何处置的。”

    李安闻言,顿时明白高力士说的是什么了,一路上捉住多少刺客,是如何处置的,这说的不就是自己放走五诏余孽这件事吗?难道这件事情被高力士知道了?

    “大将军,您说的是行刺南诏二王子的刺客吧!卑职倒是活捉了几个,不过都给放了。”

    李安不敢隐瞒,真诚的说道。

    高力士笑着点了点头:“李校尉倒是记得清楚,也很坦诚,不过,这些刺客行刺南诏二王子,多半是五诏余孽,李校尉为何要将他们全都放走?”

    李安知道高力士是个聪明人,随意说句谎话是绝对瞒不过高力士的,而且,会给高力士带来很不好的印象。

    “不瞒大将军,被活捉的几名刺客的确是五诏余孽,但卑职觉得他们忠心可嘉,所以,一时心软就将他们给放了。”

    高力士闻言,吁了口气:“李校尉可真是够仁义的,不过,这是妇人之仁,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大将军,卑职放走的,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应该不要紧吧!”

    李安忐忑的说,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够隐秘,没想到高力士都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人知道呢?

    高力士连连摇头:“李校尉可能还不知道,你放走五诏余孽的事情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多名大臣已经上奏陛下,将此事揭发出来,奏折就押在咱家那里,明日一早就要呈给陛下。”

    李安闻言大为吃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事一件,而且做的比较隐秘,怎么就传出去了呢?难道自己身边的生死兄弟有奸细,还是他们不小心说出去的,可就算如此,大臣们也不该有这么快的反应才对,这摆明了是故意针对自己啊!

    “大将军一定要把奏折交给陛下吗?”

    李安这是明知故问,高力士既然说了要交给李隆基,自然不可能隐瞒不报。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若不上报,那就是欺君之罪,咱家提前将此事告知李校尉,就是让李校尉提前做好准备,免得陛下问的时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力士语气颇为真诚。

    他之所以要亲自出宫询问清楚,一是为了了解事情是否属实,李安是否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二是因为李安曾救下他的家人,他不能忘记这份人情,亲自跑出来提醒李安,让李安早做准备,也相当于是还李安的人情,三是因为他比较看好李安,此时做好感情投资,对日后肯定大有好处。

    “那以大将军之见,卑职应该如何回答陛下比较好。”

    李安开口向高力士请教。

    “咱家只告诉李校尉,陛下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高力士并没有正面回答。

    李安恭敬道:“多谢大将军提醒,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李校尉是聪明人,咱家也不需细说,不过,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就算五诏余孽值得敬佩,可他们毕竟是行刺南诏二王子的刺客,对他们手软,就是对大唐的不忠。”

    高力士正色告诫。

    “大将军教训的是,卑职明白了”

    随后,高力士又询问李安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李安也不隐瞒,将这一路上发生的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如实相告,当然,有些该隐瞒的事情,李安还稍微隐瞒了一点。

    由于高力士急着返回皇宫,二人的对话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就结束了。

    在李安告辞离开后,高力士看着李安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仅仅因为敬佩五诏余孽的忠心,就放走这些刺客,这真的是李安的本心吗?还是他另有目的?”

    “谁躲在后面,出来。”

    “父亲,是女儿。”

    高力士轻轻回头,见自己的养女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微微吁了口气:“月儿,你是不是倾心李校尉?”

    “父亲,我”

    高月露出羞怯之态。

    “忘了他吧!李安这人深不可测,不是你所能驾驭的。”未完待续。

    “父亲,我……”

    “好了,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去休息吧!”

    “是,父亲。”

    高月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高福,准备车架,连夜回宫。”

    “是,大将军。”

    虽说长安城的夜禁制度极为严格,但高力士的身份也极为特殊,没有谁敢拦他的车架。

    李安目前地位还不算高,但却官拜右龙武军校尉,与夜禁巡逻的将士比较熟悉,就算碰到他们也不怕,况且,李安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加官进爵是免不了的,又有谁敢触这个霉头呢?

    ‘奇怪,子母道大破吐蕃边军,已经足有一个多月了,怎么封赏还不下来,大唐朝廷的行政效率也太慢了吧!’

    李安内心吐槽不已,不过倒也不急,该是自己的永远都跑不了,不该是自己的,强求也没有用,自己在东女国立下如此大功,皇帝还能不给赏赐,慢慢等就是了。

    至于放走刺客该如何向李隆基解释,李安也只能先承认事实,然后用宣扬大唐皇恩,感化五诏余孽的空言来忽悠李隆基了,他相信以李隆基的胸怀,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将自己在东女国立下的大功给抹杀的。

    ###

    大明宫紫宸殿内,大唐皇帝李隆基斜倚在龙椅之上,一边翻看奏折,一边沉思。

    这一次李安在东女国立下大功,让他非常高兴,但如今,接连几位大臣上书弹劾李安,说李安故意放走行刺于诚节的刺客,有与五诏余孽勾结的企图,这让他非常烦躁。

    李隆基对李安还是非常器重的,毕竟,李安年纪轻轻就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必是大唐栋梁之才。

    而眼下,这些接连而来的弹劾说明了什么,是确有其事,还是李安风头太盛,让朝中众臣心怀妒忌?

    “大将军,你相信这些弹劾是真的吗?”

    李隆基看向高力士,轻声问道。

    “大家,老奴不知,不过,李校尉就在京城,大家可以召进宫,亲自问清楚,以免有所误会。”

    李隆基轻轻点头:“这个李安是个难得的人才,朕很喜欢,可他还是太年轻,做事不知轻重,时不时的总要犯一些错误,宝剑仍需多多磨练才能锋利啊!”

    显然,李隆基相信,这件事情肯定是确有其事,毕竟,这么多大臣上奏弹劾,总不能是联合污蔑吧!若无最基本的证据,这些大臣哪有这个胆子。

    “大家说的是,李校尉年纪轻轻就立下如此多的功劳,日后必是我大唐护国名将,年轻人嘛!的确需要多多磨练才能成才。”

    李隆基轻轻一笑,突然想起章仇兼琼的奏折,昨日,在李林甫走后,他仔细的将奏折重新看了一遍,章仇兼琼在奏折的最后,痛陈将平定爨地叛乱交给南诏的严重后果,并极力推荐李安负责平叛。

    刚开始,李隆基是在气头上,没有深入的去思考,待冷静下来之后,便意识到章仇兼琼所提出的建议,也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只是章仇兼琼考虑的还不够全面,没有考虑大唐朝廷目前所面临的复杂局面。

    后突厥、吐蕃、契丹、奚族、震国,这些强悍的游牧力量,严重的牵制了大唐朝廷的有生力量,让大唐无力将更多的战略资源往南方倾斜,负责西南防务的剑南节度使,麾下不过三万精锐边军,而且,这三万边军主要是用来牵制吐蕃的,若将其全部拿来平地爨地叛乱,防御吐蕃的力量就显得不足了。

    而若是在剑南道,大规模扩军备战,则需要动用囤积在剑南道的大量战备储备物资,甚至还要调用京城的力量,如此,大唐帝国的财政压力将变得更大。

    最让李隆基担忧的,是爨地处在山区,地形非常复杂,在如此复杂的地形平叛,投入两三万人马怕是不够,而且,大唐兵马并不擅长在崎岖的山地作战,在山地的战斗力也将大大减弱,长期鏖战下去,对大唐的国力将是很大的消耗。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所处的位置不同,思考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会一样,李隆基身为大唐皇帝,所要考虑的方方面面,自然与章仇兼琼考虑的不同,这是他想要依赖南诏帮忙平定爨地叛乱的根本原因。

    ‘李安南下东女国经过益州,与章仇兼琼是有过接触的,而章仇兼琼在奏折中推荐李安平定爨地叛乱,难道这是他们二人之间商量好了的,章仇兼琼对爨地的看法,已经在奏折中表达的很清楚了,李安的看法又是什么呢?’

    午后就要召见南诏二王子于诚节了,届时要向于诚节表明自己对云南王请战的态度,而在这之前,李隆基觉得,有必要先见见李安,听听李安对此事的看法。

    “宣李安进宫。”

    “是,大家。”

    大明宫丹凤门,李安跳下战马,在验过身份后,牵着马匹进入了大明宫,在下马桥畔,李安将战马拴好,并跟在一名小太监的身后,向紫宸殿方向走去。

    “李校尉稍后。”

    小太监说着亦步亦趋的奔向紫宸殿。

    李安站在紫宸殿的外面,随意欣赏周围的风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紫宸殿了,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是大雪纷飞的冬季,而这一次却是炎热的夏季,时间足足差了半年,季节也完全颠倒了。

    在冬季的时候,这里的花草树木,全都被大雪覆盖着,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而此时,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皇宫真好,环境优美,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当皇帝。’李安心下腹诽,却绝对不敢说出来。

    “李校尉,陛下让您进去。”

    李安闻言快步迈入紫宸殿,见李隆基眯着眼睛看奏折,身旁的高力士也是耷着眼皮,完全不看向自己。

    “臣李安参见陛下。”

    李安单膝跪地,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轻轻放下奏折,看向李安:“李校尉这次东女国之行,保归昌王无恙,挖出东女国内奸,活捉吐蕃大论兀论样郭,子母道一战,全歼吐蕃两万边军,斩杀吐蕃王子郎支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朕却一直没有下令封赏,心里一定很抱怨吧!”

    李安忙道:“臣身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是本分,岂敢要求赏赐,况且,早一日受封赏和万一日受封赏,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臣相信陛下不会忘了臣立下的功勋,该赏的一定会赏的。”

    “哈哈!李校尉倒是会挺会说的,认准了朕会按功行赏,不过,有些事情,朕要先问问李校尉。”

    “陛下请说,臣知无不言。”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几分奏折,递给身旁的一名小太监,看着李安,问道:“李校尉还是自己先看看吧!”

    小太监将几分奏折,小心翼翼的送到李安的面前,并放到李安的手中。

    不用看,李安也知道奏折的内容,是有大臣弹劾他私自放跑行刺于诚节的刺客,这一点,昨日晚上,高力士已经告诉他了。

    李安装模作样的将几份奏折看了一遍,低着头不说话。

    “李校尉,你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李安挠了挠额头,故作诧异道:“陛下,此事只有微臣和几名亲信知晓,这些大臣身在京城,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么说,李校尉是承认了。”

    李隆基脸色一冷,表情严肃的盯着李安。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确实有几名刺客活捉后,被微臣给放了。”

    李安知道此事瞒不住,索性直白的说了出来。

    “李校尉倒是够坦白,说吧!你为何要将刺客放走,他们可极有可能是五诏余孽,是我大唐的敌人。”

    李隆基正色问道。

    李安酝酿片刻:“陛下,微臣已经审过这些刺客,他们的确是五诏余孽,而且,对我大唐极为敌视。”

    “既然如此,李校尉为何还要放走他们?”

    李隆基佩服李安的坦诚和胆量,但同时也更加疑惑,不明白李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陛下,以微臣之见,杀几名五诏余孽,并不能改变他们继续敌视大唐,更不能帮助云南王解决内部祸患,毕竟,微臣也听说了,云南王在统一六诏的时候,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松明楼一把火烧死了五诏诏主,但同时也点燃了五诏百姓内心的怒火,这才是五诏余孽,多年不间断与云南王作对的根本原因。

    微臣若是将这些刺客押往京城,或者交给南诏,他们免不了要被处死,而这样一来,五诏余孽就会将这笔账记在我大唐的头上,并更加仇视大唐,这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极为不利,为此,微臣斗胆,对这些刺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回去劝劝同伴,安安分分过日子,不要再来行刺了,效果倒还真的是不错,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刺客行刺的频率明显少了很多,过了陈仓道,就再也没有遇到刺客。”

    李安一口气说出来一大堆信息。

    李隆基闻言,思索了老半天,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赞赏道:“李校尉思虑深远,倒是朕误解你了,哈哈!不过是几个小喽啰而已,杀之无益,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任何人都不许提。”

    “是,陛下。”

    “对了,李校尉,你从蜀中过来,对爨地的事情,应该知道不少,说说你的看法吧!”

    李隆基单刀直入的问。

    李安蹙眉想了一下,恭敬道:“陛下,恕微臣直言,爨地反叛是小事,若让南诏全权处置,则对大唐极为不利。”

    李隆基微微一愣:“继续说下去。”

    “陛下,爨地豪强足有十多人,各自为政,可谓一片散沙,各豪强拥兵不过数千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过数万之众,对我大唐构不成严重威胁,而云南王雄才大略,统一六诏后,拥兵超过五万,若让其全权负责平叛,一旦平叛之后,云南王据守爨地而不撤军,爨地将尽归南诏所有,我大唐将永远失去这一片地区。”

    “李校尉怀疑云南王对朕的忠心?”

    李隆基冷冷的问。

    李安轻轻摇头:“陛下,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论云南王对陛下有多忠心,但他毕竟是南诏的一国之主,是我大唐的外臣,不可不防。”

    “爨地是我大唐的羁縻州,云南王就算有侵吞的心思,他敢这么做吗?他就不怕朕的百万大军?”

    李隆基微微有些自傲。

    李安淡淡一笑:“陛下,大唐兵马虽多,但地域极为辽阔,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此次爨地叛乱,都指望南诏分担一部分压力,还谈何进攻南诏,若南诏真的占据爨地而不走,且表面极为恭顺,陛下会征发大批军队进攻南诏吗?”

    “这……”

    李隆基愣住了,若皮逻阁真的占据爨地而不走,并极为恭顺的献上部分战利品,恬不知耻的要求将爨地并入南诏,他还真的不好办,若同意了,则大唐利益受到损失,但若是真的翻脸了,则与南诏的战争将不可避免,如此,大唐就真的是四面受敌了,联合南诏共同对抗吐蕃的战略构想也将彻底破产。

    南诏是大唐培养起来的小兄弟,李隆基是最不希望与南诏兵戎相见的,为了共同对抗吐蕃的战略构想,损失爨地的偏远羁縻领土,也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见李隆基陷入沉思,李安接着说道:“陛下,爨地豪强本是一片散沙,互相积怨很深,此次却团结一心与大唐作对,步调一致的有些反常,似乎是事先商量好的,而让这些平时有积怨的人坐下来商量,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背后必然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控。”

    “李校尉口中所说的幕后黑手,指的是何人?”

    李隆基觉得李安的话,有那么些道理,并饶有兴趣的看向李安。(未完待续。)

    李安没有确凿的证据,本不该随便乱说,但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惹皇帝不高兴呗。

    “陛下,微臣现在并没有确凿证据,不过,以微臣之见,此事多半与云南王有关。”

    李安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李隆基沉思片刻,看着李安:“李校尉也怀疑爨地叛乱,与云南王有关?那你是如何判断的?”

    李安酝酿片刻,正色道:“陛下,微臣的根据有三,第一,云南王雄才大略,前几年已经将六诏一统,若要再次扩充土地,爨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第二,爨地刚刚发生叛乱,云南王就迫不及待的让自己的二王子前往京城,这足以说明,云南王对爨地极为重视,而若是对爨地没有企图,又何必如此紧张。第三,据臣调查,云南王在半年前,秘密派遣一支人马进入爨地,意图不明,而这一支人马,极有可能与爨地叛乱有关。”

    不论如何,李安所说的事实,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李隆基听完李安的汇报后,低头陷入了沉思,云南王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外臣,他是真的不喜欢爨地的叛乱,会与云南王有关,但爨地叛乱的确有很多反常的地方,而这些反常的现象全都指向皮逻阁,让李隆基不得不信。

    “李校尉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只要没有确凿证据,朕是不会相信的,李校尉明白吗?”

    “是,陛下,微臣明白,微臣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已经留下多名属下,让他们前往爨地调查情况,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查出重要的线索。”

    李隆基一愣,指着李安道:“李安,你又自作主张,罢了,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朕就不计较了。”

    “谢陛下。”

    李隆基虽然依靠南诏共同对抗吐蕃,但他的确不希望南诏占领爨地,因为这样一来,南诏力量将进一步增强,太过强大的邻居,对大唐将会构成实际的威胁,这也是李隆基所不希望看到的。

    “对了,李校尉担心云南王平定爨地叛乱后,会赖着不走,可我大唐的兵马都在西部和北部,暂时依靠云南王相助,是最妥当的办法,除此之外,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李隆基看向李安,指出大唐朝廷目前所面临的困难。

    李安正色道:“陛下,既然云南王愿意效忠朝廷,为陛下分忧,陛下理应给他尽忠的机会,但不能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他,我大唐也要派遣一支兵马进入爨地,如此,南北夹击,才能更好的平定爨地叛乱,更可以防止云南王有侵吞爨地的打算。”

    李隆基闻言笑了:“李校尉所言,与章仇兼琼奏折中所说的基本一样,看来在蜀中的时候,你与章仇兼琼早就商量好了,他推荐让你领兵平定爨地叛乱,这也是你的意思?”

    “只要陛下给微臣这个机会,微臣愿意为陛下效力。”

    李安没有正面回答,但如此回答也等于是承认了。

    李隆基微微笑了笑,看着李安:“爨地山高林密,李校尉觉得,需要多少兵马才够用,朕先说好,我大唐主力暂时不能调往南部,能够动用的人马不会很多。”

    “陛下,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三五千人马应该就够用了。”

    李安略作沉思,给出了一个不大的数字。

    “三五千人马就够了?李校尉可不能戏言。”

    李隆基大为惊诧,严肃的看向李安。

    李安的表情更加认真:“陛下,微臣只需三五千兵马,便可以为陛下平定爨地叛乱,陛下若有疑虑,微臣可立下军令状。”

    李隆基又是一愣:“军令状就不必了,如何处置爨地事物,朕还要仔细斟酌,不过,朕真的很好奇,李校尉了解爨地吗?你为何能这么肯定,认为只需三五千兵马就可以平地那里的叛乱,是因为云南王的协助?”

    李安轻轻一笑:“陛下,爨地豪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平定他们并不困难,只有庸俗的将领,才会动用大批人马进行平叛。”

    见李安如此自信,李隆基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当年,他也像李安这样,睿智而自信,可如今他老了,已经不复年轻时的锐气。

    李隆基看向身旁的高力士,感叹道:“年轻人就是充满锐气,充满自信,就像我们年轻时那样,大将军,宣读圣旨吧!”

    高力士应了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份圣旨,高声道:“右龙武军校尉李安,平定东女国叛乱,粉碎吐蕃入侵阴谋,战功卓著,进封为右龙武军郎将,官位正五品上阶,加封定远将军,赏赐千金,绸缎千匹,粟米两千旦……其余立功将士,各有封赏。”

    这一次的赏赐,可谓极为丰厚,除了金银绸缎等财富之外,官位也晋升了四阶,从正六品上阶,直接升为正五品上阶,定远将军的散号,预示着李安正式迈入将军的行列,从此,部下就可以正式称呼自己为将军了。

    “微臣谢陛下赏赐……”

    李安跪拜谢恩,心里大为高兴,这些都是他拼尽全力换来的,也算是他应得的赏赐。

    见李安高兴的合不拢嘴,李隆基微微瞪了李安一眼:“李安,你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不能再赖在灵州进奏院了,朕给你的赏赐,足够你在京城买一套房子了。”

    “是,陛下,微臣明日就去城内买房子。”

    李安合不拢嘴道。

    “大将军,把其它立功将士的赏赐也发出去。”

    李隆基交代高力士一句,并看向李安:“李将军,快去京城看房子吧!货比三家才能买到最好的房子。”

    “是,陛下,微臣告退。”

    李安带着满心的欢喜,奔回灵州进奏院,并将皇帝大赏立功将士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心腹将士,众立功将士闻言,皆大为兴奋。

    ####

    午后,南诏二王子于诚节,在大唐官员的带领下,前往大明宫面见大唐皇帝李隆基,这是于诚节第一次来长安城,对这里的规矩还不太了解,为此,要有大唐官员时时提醒,以免于诚节做出失礼和有损身份的事情。

    “大家,南诏二王子已经到了殿外。”

    一名小太监小步走入紫宸殿,向李隆基汇报情况。

    李隆基点了点头,小太监会意,高声喊道:“宣南诏二王子于诚节觐见。”

    “臣于诚节参见陛下。”

    于诚节按照大唐官员交代的礼仪,恭敬的向李隆基行礼。

    “赐座。”

    李隆基伸手一挥,让于诚节落座。

    “谢陛下。”

    于诚节先谢恩,而后缓缓坐在自己该做的位置,表情显得有些拘谨,毕竟,在他眼前是控制万里江山的大唐皇帝李隆基,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云南王这些年,身体可好?”

    李隆基见于诚节太紧张,语气和蔼的拉起来家常。

    “回陛下,父亲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前几年感染了风寒,时常咳嗽,偶尔吐过几次血,郎中说只要细细调养就不会有大碍。”

    于诚节恭敬的回答。

    得知皮逻阁身体有恙,李隆基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位多年来忠心大唐的臣子,处处与大唐朝廷保持步调一致,与李隆基的配合也非常默契,如今就这么病了,这让李隆基感到非常的惋惜和担忧,一旦皮逻阁遭遇不幸,继位者能否坚持联合大唐对抗吐蕃都未可知。

    但同时,李隆基也感到大大的松了口气,皮逻阁身体不太好,野心也会遭到极大的削弱,如此,应该不会对爨地抱有太大幻想。

    “云南王才四十余岁,居然感染风寒,这可得好好调理才是。”

    李隆基说着看向身旁的高力士:“朕记得前些日子安禄山送来二十支辽东的千年人参,全都赐给云南王,让他好好补补。”

    “是,大家。”

    于诚节闻言一愣,忙道:“陛下,千年人参极为难得,父亲偶感风寒,不需要这么多。”

    李隆基轻轻一笑,摆手道:“云南王是朕极为倚重的忠臣,区区千年人参又算的了什么,只要云南王能快些好起来,赏赐再多的人参,朕也舍得。”

    于诚节大感受宠若惊,忙道:“微臣代父亲谢陛下恩赐,我南诏将世世代代效忠大唐,永远做大唐的忠臣。”

    “哈哈哈!好,好。”

    李隆基对于诚节的回答非常满意。

    “陛下,微臣这次来京城,就是奉父亲之命,前来向陛下请战,讨伐爨地叛逆之徒,为陛下分忧,为大唐尽忠。”

    于诚节立即表达自己的赤胆忠心。

    李隆基咧嘴一笑:“云南王身体有恙,却还不忘为朕分忧,为大唐尽忠,朕心甚慰,朕知道南诏历代君王都是我大唐的忠臣,云南王更是朕的好臣子,若有你们南诏相助,爨地叛乱可日可平。”

    这份回答就等于同意让南诏平定爨地叛乱,于诚节一脸激动,进言道:“陛下,父亲时常告诫微臣,若没有大唐的资助,就没有南诏的今天,日后不论如何,一定要全心全意效忠大唐,做陛下的忠顺臣子,若有半点叛逆之心,南诏列祖列宗在棺材里都不会答应,此次爨地豪族反叛大唐,我南诏应当举全国之力,为大唐效力,平定爨地豪族的叛乱。”

    李隆基抬眼看着眉飞色舞的于诚节,心里总感觉有些问题,顿了顿,淡然一笑:“云南王如此忠心大唐,愿以举国之力帮助大唐平地爨地叛乱,朕非常高兴,不过,爨地叛乱乃是朕的责任,朕岂能让云南王独自承担这份责任,况且,爨地山高林密,平叛并非三五月就可以完成,云南王忠心可嘉,但朕也不忍心耗空南诏的国力,朕会派遣一支精锐兵马从北部进攻爨地,云南王只需调集国内部分兵马,在南部呼应大唐即可。”

    显然,在最后这一刻,李隆基想到了李安的建议,他突然觉得,皮逻阁愿意以举国之力帮助大唐帝国平定爨地叛乱,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毕竟,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傻的政治家,为了表达忠心,极力牺牲自己的利益。

    于诚节闻言,猛的一愣,在出发之前,皮逻阁交代给他的任务,是要他为南诏争取平定爨地的主导权,在皮逻阁看来,大唐的主力都在西部和北部,剑南道的大部分兵马也被吐蕃所牵制,能用来应对爨地的兵马非常有限,在这种时候,只要南诏愿意全力承担平叛,大唐应该很高兴才对。

    不过,这仅仅是皮逻阁与心腹臣子的推测,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李隆基并没有答应将平定爨地的主导权交给南诏,而是派遣一支唐军兵马进入爨地,并让南诏负责策应唐军。

    也就是说,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于诚节的任务就没有完成,回去之后肯定难以向自己的父亲皮逻阁交代,而这无形中又增加了阁罗凤继位的胜算。

    于诚节表情有些紧张,沉思片刻,进言道:“陛下,为大唐朝廷分忧,是每一个臣子的本分,爨地紧邻南诏,地形、气候、风俗,都与我南诏颇为相似,让我南诏全权负责平叛,必可事半功倍,若大唐雄师进入爨地,则犹如虎豹落入平原,必难以久持。”

    为了拿下平定爨地叛乱的主导权,于诚节还未思考清楚,便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而李隆基听了之后,更加认为皮逻阁的居心有问题。

    什么叫,地形、气候、风俗都与南诏相似,这不就表示爨地更像南诏的领土吗?于诚节如此表达,李隆基岂能不心生警惕。

    李隆基酝酿片刻,看着于诚节,故作不悦道:“我大唐雄师战无不胜,何谓虎豹落入平原,二王子太小觑我大唐军队了。”

    “微臣愚钝,微臣该死,请陛下恕微臣无心之过。”

    于诚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向李隆基请罪。

    李隆基当然不愿与南诏翻脸,更不愿训斥远道而来的于诚节,顿了顿,笑道:“二王子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何罪之有?来,我们不谈国事,谈谈南诏的风土人情吧!”

    李隆基此刻已经下定决心,要让李安主导平定爨地的叛乱,为此,及时岔开话题。(未完待续。)

    朝廷封赏的圣旨来得很晚,但到手的赏赐来得倒是很快,几乎圣旨刚刚下达,赏赐的大批物资钱财就送到了各立功将士的手中。

    李安与麾下立功将士,全都受到了丰厚的赏赐,其中,以李安的赏赐最多,荔非守瑜、昆雄、飞羽的赏赐也不少,另外,将士们的官位,尤其是勋位都提升了至少一阶,最多的荔非守瑜,勋位由正八品上阶,直接提升为从六品上阶,提升六级,比李安还多两阶。

    当然,这是因为官位越高提升的越慢,而每提升一级就意味着地位的极大改变,李安被提升为正五品的官位,已经是很高的官位了。

    “大兄,我现在也是正七品的官位了,与县令是一个品级,哈哈!”

    李昆雄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安拍着昆雄的肩膀,看向其余几名心腹弟兄:“弟兄们,这只是个开始,日后,只要我们多多立功,官位还会节节攀上的。”

    “愿追随李将军,多立战功。”

    “好,爨地叛乱已久,若本将所料不错,要不了多久,大唐就要发兵平定叛乱了,到时候,少不了我们立功的机会,大家要做好准备。”

    “李将军放心,我们随时准备出战。”

    众心腹将士的士气倒是很高昂,随时准备出战立功。

    李飞羽轻轻走了过来,问道:“大兄,陛下赏赐我们这么多钱财,一时半会根本花不完,还有,这些钱财放在何处,总不能随身带着吧!”

    李安咧嘴一笑:“今日面见陛下的时候,陛下已经提醒让我买房子了,况且,我们在京城也不能一直赖在灵州进奏院,这几日无事可做,一定要将房子买好。”

    “大兄说的对,在白狼村的时候,我们还有个家,到了京城倒是没有可居之所了,这怎么行。”

    李昆雄也支持买房。

    李安轻轻点头,看向几名弟兄:“货比三家,才能买到最满意的房子,我们现在就动身,分头了解各坊要卖房子的价位。”

    “好,我们这就动身。”

    昆雄飞羽等人,分头前往长安城的不同方向,以询问各处房子的价格,便于找到最合适的房子。

    当然,他们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找房子,而是先找到各坊的中介人,这与后世的房产中介差不多,毕竟,大唐长安城足有一百零八坊,每一坊的面积都相当于一座小型城池,如此大的面积,若不询问消息灵通的中介人,还真够找的。

    长安城是此时最大的城池,城内百姓足有百万之众,房产的数量也足有几十万,否则也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口。

    李安与麾下弟兄,并没有进入全部的一百零八坊,但各坊的中介人氏,手中所拥有的房产并不限于本坊,临近十几个坊的房源,他们全都了然于胸,这倒省了李安等人不少事。

    傍晚的时候,李安与麾下弟兄各自返回,并汇报各自了解的房源信息。

    “大兄,长安城的房子可真是太贵了,尤其是北边的这一块,贵的离谱,南边还好一些。”

    李昆雄的第一感受,就是房子实在是太贵了。

    “大兄,二兄说的没错,同样的面积,北边最贵的房子,比南边最便宜的房子,足足贵了五倍多。”

    这是显而易见的,大唐的皇城和政府首脑都集中在北边,住在北边的都是贵人,地势好,房子的价格自然要贵不少。

    李安沉思片刻,问道:“那你们觉得,我们应该买贵的房子,还是买便宜的?”

    “当然要买便宜的,同样的钱,可以买好几处。”

    “北边的房子,距离皇城足够近,距离东市和西市也不远,似乎更方便一些。”

    “还是南边好,便宜的就是最好的,远一点有什么关系,骑马一会就到了。”

    昆雄、飞羽几人争论不休。

    李安蹙起了眉头,他虽然没有选择恐惧症,但买房是大事,必须要谨慎,这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投资。

    “无恙,这是大业坊几处房产的图纸,房子都很大,而且很便宜,最重要的是,这儿一连十几套房产,全都在一个地方,若弟兄们一起买,还能再便宜一些,我觉得不错。”

    荔非守瑜将手中的图纸递给李安,轻声说道。

    李安闻言,不禁有些心动,大业坊的位置,他是知道的,在长安城的南部,其正南是昌乐坊,正北是安善坊,正西是开明坊,而正东则是著名的晋昌坊,大慈恩寺,大雁塔就在晋昌坊。

    另外,大唐最大的园林,曲江池距离大业坊不是很远,只要绕过通善、通济、曲池三坊,就可以抵达风景优美的曲江池。

    如此环境优美的好地方,居然有这么廉价的好房子,不买岂不可惜。

    “守瑜,这一处房子,居然是四进,价位如何?”

    李安看上了最大的一处房子。

    “无恙,这应该是三进的房子,只是最后面还有一大片空地,上面只有杂草,收拾一下可以建房,因为房子原先的主人已经离开京城,急着出售房产,因此价格非常公道。”

    李安连连点头:“不错,这套房子非常的不错,我喜欢,就买它了。”

    “大兄,这套房子前后加起来足有三十余间,我们几个也住不完啊!”

    李飞羽觉得房子有些大了。

    李安白了李飞羽一眼,这傻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投资,这么好的房子,趁着原主人急着卖,赶紧买过来再说,至于是否住的完,又有什么关系,地方越大,人住的就越舒服。”

    “你这小子,还指望一直与大兄住在一起呢?现在看,这三十余间房子确实比较大,不过,待大兄娶上七八个婆娘,还不一定住得下呢?到时候,你们几个都得滚蛋。”

    李安打趣的说。

    李昆雄摸了摸脑袋:“照这么说,我们也要买房子才行,要不,待大兄娶了七八个婆娘,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哈哈哈!”

    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这些弟兄,全都立功受赏,手里都拥有一笔不小的钱财,在长安城南部的坊,买一处两进的院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这些家伙都没有成家,若不将赏赐的钱财用在购买房产上,只怕他们会将钱财挥霍掉,如此,岂不是一无所有了,李安作为他们的头,自然要为他们考虑一二。

    “大业坊,是个很不错的位置,虽然距离北部皇城较远,但我们都还年轻,这几里路骑马片刻就到,最重要的是,同样的钱财,可以买到好几倍大的房子,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置业,多买几套房产。”

    李安兴奋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兄,我看行,反正手里的钱,闲着也是闲着,买房就买房吧!”

    “我听大兄的,大兄买,我就在临近的地方买一套小一点的,从吐蕃败军中缴获的钱财,加上陛下的赏赐,应该足够了。”

    “无恙,现在天还大亮着,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尽快下手,以免被别人抢了先。”

    众人各自发表意见。

    李安点了点头:“好,我们立即出发,去大业坊看房子去。”

    一行人说干就干,立即策马奔向京城南部的大业坊。

    对于行动不便的人来说,大业坊距离皇城实在是太远了,而对于年轻的李安等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事儿,骑马一会儿就到,能买到更大面积的房子,而且是成片的房子,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业坊的中介人氏,手中掌握着几十套需要出售的房产,有大户型的,也有小户型的,各种型号是应有尽有,完全可以尽情的挑选。

    而一听李安这一伙人全都要买房,中介也乐意介绍,并卖力的将所有房源的图纸拿了出来,让李安这一伙人尽情的挑选。

    这些图纸画的非常精细,几乎将房子所有的特点都画出来了,而且还标注了周边的地形和临近的房子,介绍的一丝不苟,体现了这个时代力求准确真实的严谨风格。

    李安看中的一套,是荔非守瑜介绍的,前后三进,最后面还有一片大面积空地的大套房子,其余几人没有李安得的赏赐多,看中的房子都是以两进为主,面积也小了两三倍,不过,也算都是十几间房子的像样房产,买下之后,在京城就是有房一族了,至少不用赖在灵州进奏院那种地方了。

    李安下定决心要买下这处面积可观的房产后,其余几名弟兄也纷纷选择临近的房产,并立即答应购买,让中介之人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下促成这么多的生意,中介所得到的服务费也将是一大笔钱。

    支付钱财和办理房产的证明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回去取钱是来不及了,办理契税的政府部门也早已关门,只有等待第二日再办。

    李安让中介带着他们这帮人,前去各处房产,现场查看房源质量,以进一步确定是否真的值得购买。

    首先参观的是几处面积较小的两进房产,不论是建筑质量还是新旧程度,都非常不错,是值得购买的房产。

    最后,他们参观的是李安要买的大房子,前后三进,最后还有一个面积足有六亩的空院子。

    “大兄,这个院落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把这些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可以建一个跑马场,另外还可以建一个射箭场和练武场。”

    “大兄的房子是留给人住的,建跑马场干什么,倒是可以开辟一片农田,种上蔬菜瓜果,并养一些小动物,就像在白狼村的时候,这才像家的样子。”

    李安闻言,心头微微痛了一下,白狼村的事情不自觉的涌上心头,那时候的家,有那么多的亲人在,才是真正的家,而如今的房子,倒是比白狼村的时候大了很多,但由于没有亲人,就算住在这里,也会很空洞,很寂寞。

    “嫩芽儿上个月来过京城,没有见到我就回草原了,她若是能留下该多好。”

    李安也不禁发出感叹。

    “大兄,嫩芽儿来过京城?”

    这事儿李安并没有告诉别人,所以即便是昆雄、飞羽也不知道。

    李安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便将事实说了出来,并惹得众人一阵噫吁。

    “这里的房子比较大,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你们买的房子先放着,除非住不下。”

    李安热情的邀请众弟兄先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这样大家全都住在一起也方便,当然,日后若是家里人多,住不下了,那再搬出去也不晚,反正这几套房子距离比较近,联系也非常的方便。

    由于这套房产的原主人已经搬走,天色已晚,所以,李安几人就在这处房子里住下了,并等待第二日一早,正式签约买下这些房产。

    鸿胪会馆之中,于诚节焦躁的睡不着觉,并在房间内来回的踱着步子,三名心腹随从就站在身旁,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而让于诚节焦躁的原因,是他没有完成父亲皮逻阁交代的任务,为南诏求得平定爨地的主导权。

    要知道,这一次皮逻阁原本打算让稳重的大王子阁罗凤前来请战的,结果于诚节在心腹的怂恿下,极力要求让自己前去长城为父亲分忧,并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会完成好任务,皮逻阁为了锻炼自己的二王子也就答应了。

    所以,这一次的任务,对于诚节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是他取信自己父亲,夺取南诏王位继承权的重要机会,而他显然没有抓住这次机会,事情被他彻底搞砸了。

    “二王子,您千万不要灰心,只要大唐皇帝的圣旨没有颁布,我们就还有机会。”

    “对对对,二王子,我们可以前去游说右相,让他在大唐皇帝面前,痛陈唐军进入爨地的不易,或许大唐皇帝就会回心转意。”

    “是啊!二王子,现在,右相已经明确表示支持您,大唐的好多官员都是支持您的,我们还有机会。”

    几名属下开口劝解,让于诚节不要太着急。未完待续。..

    于诚节怎么可能不着急,大唐皇帝的意思,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而他却是真的输不起,这一次前往长安城为父亲皮逻阁办事,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输了,那么,他在皮逻阁的心目中,就真的是废物一个了,如此,就更不可能打败阁罗凤,取得南诏王爵位的继承权。

    焦躁、愤恨、不甘、无力,懊恼,无数的情绪缠绕在于诚节的心头,让于诚节的一颗心都要碎裂了,他甚至想要找个人狂扁一顿,以发泄心头的巨大憋屈。

    “大唐皇帝,真的会回心转意吗?”

    于诚节忐忑的看向几名心腹属下。

    “二王子放心,我等定会全力以赴的劝说右相等人,不论成功的几率有多高,我们都将全力以赴。”

    “是啊!二王子,您别忘了,在我们的身后,有太多的大唐官员,他们都支持二王子,我们不会就这么输了的。”

    众心腹随从的前途,已经被绑在于诚节的身上,为此,即使于诚节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也会全力以赴的辅佐,只要于诚节能够继承南诏王位,他们还怕没有荣华富贵的日子吗?

    于诚节略微心安的点了点头:“此事就依仗各位了,你们放心,只要我于诚节能够顺利继承南诏王位,各位都将是我南诏的清平官。”

    “谢二王子。”

    众心腹得到承诺,心头多少会感到高兴。

    当然,这都是于诚节等人的一厢情愿,大唐官员明白于诚节暗弱,自然愿意支持他,但关系到大唐切身利益的时候,就未必会支持于诚节了。

    在于诚节的几名心腹,为了南诏平叛主导权而奔走的时候,几乎所有接触到的大唐官员全都是敷衍,他们既收下于诚节的礼品,但同时都不给任何承诺,只是象征性的说会尽力,其实根本就不会真的去劝说李隆基,白白收下礼品而已。

    大明宫紫宸殿内,大唐皇帝李隆基翻看户部送来的奏折,并仔细询问侍立在殿内的侍御史、太府卿杨慎矜,了解太府的收入和支出情况。

    杨慎矜本是前隋朝皇帝杨广的玄孙,为人正直,颇有才干,在父亲杨崇礼死后,接任父亲生前的职位太府卿,并拜监察御史,掌管太府的收入支出。

    可以说,整个京城的府库,都是杨慎矜在管理,对于京仓里面所拥有的物资和钱财,他了如指掌,更通过严格的管理制度和高超的财物能力,杜绝了财物的浪费和损失,让皇帝李隆基颇为满意,并放心的将太府交给杨慎矜打理。

    此后,虽然杨慎矜的官位一直的上升,先后担任侍御史,但太府卿的职位始终都在身上,他仍旧是管理太府的主要官员。

    而眼下李隆基之所以突然关心太府的财物储备情况,是因为李安提出不能让皮逻阁全面负责平定爨地叛乱,以免爨地从此成为南诏的领土,而这样一来,大唐就必须出兵爨地。

    出兵打仗是需要财力、人力和物力作为保障的,在下令出兵之前,李隆基必须了解大唐国库的基本情况,从而算出可以动用多少战略资源,以及最大的出兵量。

    可太府的情况,着实不太乐观,储备的钱财并不能支持大唐朝廷四面开花式对外征战,为了防御西部和北部的强敌,大唐的资源消耗已经非常巨大,几乎已经接近平衡点,若是在南部再开辟一个长期鏖战的战场,大唐的财政将有崩溃的趋势。

    而且,大唐朝廷的财政潜力正在逐步弱化,因为随着贵族大面积兼并土地,大唐帝国的立国之本均田制遭到彻底崩溃,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税收的明显减弱,和苛捐杂税的逐步增加。

    为了维持朝廷的基本运转,获得足够多的财源,大唐朝廷不得不将压力转嫁到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从而造成普通老百姓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百姓对朝廷的满意度在逐步丧失。

    对于大唐财政政策的弊端,和财政上的困难,李隆基是心知肚明的,他也很焦虑,但地主阶级等贵族阶层的利益难以触动,毕竟,大唐的江山就是靠这些贵族在维持和统治,万一惹恼了这些贵族,难保他们不起来造反,似乎,除了加重普通老百姓的负担,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爨地豪族反叛大唐,朕决定派遣大军平叛,可太府的储备似乎有些不足,左藏,京仓的储备也不是太多,杨爱卿,你要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尽快获得更多的钱财。”

    李隆基看向杨慎矜,将难题转嫁给了这位财政能手。

    杨慎矜也算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人了,自然明白李隆基想要大批钱财的迫切心情,不过,他也有难处,他只是太府卿,负责掌管太府的收入和支出,朝廷如何向百姓加征税收,并不归他管。

    他所能做的,就是如何通过高效率的管理来杜绝浪费,防止账目不清,导致下属贪污府库的钱财,对于如何增加府库的收入,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而对朝廷税收的弊端,他也不敢随意提出改革意见,以免得罪全天下的贵族阶级。

    “陛下,微臣只是负责管理太府的收入和支出,不可能变出一大笔钱财,卑职无能,请陛下恕罪。”

    杨慎矜无奈,只得如实说出实情。

    李隆基就知道杨慎矜会这么回答,吁了口气,问道:“朕当然知道,爱卿不可能给朕变出财物来,不过,爱卿擅长管理财物,对我大唐的税收制度应该很了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能为朝廷增加税收的来源。”

    杨慎矜闻言一怔,税收的来源之所以不足,是因为大量的田地都被贵族侵占了,而种地的老百姓也就成了贵族的佃农,成了贵族阶级的私人财产。

    而以目前的租庸调税收制度,税收是按照人头来收的,不论你有多少土地,税收都是一样的,如此,拥有万亩良田的贵族,只需缴纳极少的税收,而那些失去土地,投奔贵族的佃农,因为身份已经是贵族的仆从,当然不可能缴纳税赋,这样一来,老百姓依旧贫困,朝廷也收不到税收,所有的钱财都集中到贵族阶级的手中了。

    这是严重的弊端,从大唐朝廷默认贵族兼并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杨慎矜明白这一点,所有的有头脑之人,也都明白这一点,但谁都不敢乱说,以免得罪整个天下的贵族阶级,尤其是杨慎矜更不敢乱说话,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前隋朝的皇族,万一得罪了本朝贵族,会有各种莫须有的复辟阴谋向他袭来,而这显然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杨慎矜额头冒着冷汗,沉思良久,战战兢兢的进言道:“陛下,温泉宫扩建颇耗钱财,若能暂时停止扩建,倒是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待爨地平定之后,再进行扩建。”

    李隆基闻言,整张脸立马就冷了下来,温泉宫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华清宫,此时的名称却是温泉宫无疑,这里是皇帝李隆基休闲娱乐的地方,进行修缮和扩建,也是为了休闲起来更舒心,虽然这的确要花掉不少钱财,但对于李隆基来说,这些都是值得的。

    作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享受的权利都没有吗?而对于杨慎矜提出暂时停止扩建温泉宫,他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反感之情,他认为,作为臣子,应该在其它地方开源节流,而不应该将目光盯着君主的个人生活上,更不应该提出让君主不爽的建议。

    “扩建温泉宫那点钱财,只怕是杯水车薪吧!爱卿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隆基冷冷的说道。

    杨慎矜被逼的的满脸通红,硬着头皮道:“陛下,今年为了对吐蕃用兵,已经加征一次额外税赋,若是再次加税,只怕老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哼”

    李隆基感到很生气,将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猛的一摔。

    “陛下,微臣愿献出一年俸禄,为朝廷出一份力。”

    见李隆基生气,杨慎矜连忙表态,支持李隆基对爨地用兵,并暗示可以让朝中大臣各自出一点钱财,以资军需。

    李隆基闻言,轻轻点头,他觉得这倒是不错的主意,朝廷那么多大臣,每人出一份钱财,加起来就是一笔巨款,不过,朝廷的运转都要依靠这些大臣,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国出资,只怕这些大臣会不乐意,而若是以借贷的名义,暂时向这些大臣借一笔钱,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朕不需要你献出一年俸禄,只需要你借给朝廷就可以了,另外,朕打算以朝廷的名义,向天下人借款,待国库充盈,再逐步还钱,爱卿觉得如何?”

    李隆基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心头非常的兴奋。

    杨慎矜忙道:“陛下圣明,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陛下提出借款,天下有钱人必然无不响应,如此,大军南征的军饷就有着落了。”

    “好了,杨慎矜,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去吧!”

    李隆基迫切要求尽快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于是立即下令让杨慎矜前去办理这件事情。

    “是,陛下。”

    杨慎矜大大的松了口气。

    其实,他早就想到借贷这种办法了,只是不敢随意提出来,所以,在给一点暗示的前提下,让李隆基自己想到这种办法。

    李隆基解决了资金的问题之后,便开始考虑如何用兵,西部和北部的主力边军,肯定不能调往爨地,因为那里才是大唐面临威胁最大的方向,况且,爨地高山潮湿,西北部的主力兵马,到了爨地未必能有战斗力,水土不服一项,就会让很多将士生病,丧失战斗力。

    既然西部和北部的兵马,不适合前往爨地作战,那么,就只能调动京城或者剑南道的军队了。

    京城的兵马数量是足够,不过,大部分都是勋贵子弟,未必受得了爨地的辛苦,剑南道的兵马仅有三万,也不能调集太多,以免影响整个剑南道的大局。

    虽说李安提出仅需三五千兵马,就可以平定爨地的叛乱,可李隆基总觉得这是戏言,为了取得平定爨地战争的胜利,他不可能真的准备三五千人马的军需和物资,在他看来,若无南诏发挥主导作用,平定爨地的叛乱,至少需要数万兵马,而他也是按照数万人马的物资进行战略准备的。

    “宣李安觐见。”

    李隆基准备召见李安,并与其好好的谈谈,毕竟,他也认为,让李安这个表现不俗的后起之秀,负责平定爨地叛乱,是再合适不过的,能培养一个合格的年轻人才,大唐的江山才有望持续延续下去。

    大业坊之中,李安与几名心腹弟兄,正在打扫宅子的后院,这个足有六亩地的后宅长满了各种野草,茂密的地方足有一人厚,若不进行整理,只怕这里面会成为虫蛇的繁殖之地。

    让李安感到纳闷的是,这个宅子在前几个月还住着人,怎么会让后院长出这么高的野草呢?宅子的原主人不打扫后院?

    “大兄,这里有不少干草,看来是去年的,这个后院怕是好多年没有打扫过了。”

    “大兄,这里的杂草比人都高,看着怪吓人的,这里原先住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懒成这样,自家的后院都不收拾。”

    “蛇,草里有蛇。”

    李安也看到了,草丛之中,的确蹿出几条硕大的草蛇,从众人的胯下偷偷溜走了。

    “大兄,这院子里的杂草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如此清理,怕是要好多天,倒不如放一把火,全给他烧了。”

    “对,放一把火,这是最省事的。”

    “不行,这里是京城,不是白狼村,岂能随便放火,我们只要一放火,肯定会把朝廷的人给引来,到时候指不定治我们什么罪过。”

    李安也觉得在京城放火,似乎有些不妥,不过,这六亩地的一人高杂草,若不采取火烧的办法,还真是不太好办。

    “烧吧!准备柴草,把这后院的杂草全都给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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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正一脸焦急,李安图省事,在后院放一把火,这可把他给害惨了,浓烟这么大,上面肯定会追究责任,不论什么原因,他都脱不了干系,谁让他是大业坊的坊正呢?

    “李将军,京城是不能随便放火的,您看,这浓烟这么大,只怕全长安城的人都能看见,万一追查下来,只怕……”

    坊正急的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火是本将放的,与你无关,若是有人追究起来,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李安显得毫不在意,仿佛在自己的院子里放火,根本就不是事儿。

    “出了什么事?”

    很快,金吾卫的将士也被吸引来了,不过,见放火的人是李安,也都没说什么,只是劝说李安赶紧灭火,以免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不过,李安觉得,既然这大火已经放了,估计全长安城的人都已经看见了,此时急着灭火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将后院的杂草全部烧完。

    很快,各级部门的官员,都知道李安在大业坊宅子放火烧野草的事情了,并迅速传开了,以至于躲在深宫之中的宦官和宫女都知道了此事。

    “李将军,总算找到您了。”

    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从马背上跳下,焦急的说道:“灵州进奏院的人,都不知道李将军去了何处,若不是这一把火,还真找不着您。”

    “是不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李安心头略有预感。

    “李将军,陛下让您立即进宫,最好快些,不能让陛下久等。”

    “知道了。”

    李安应了一声,立即奔向战马,策马向大明宫方向奔去。

    ####

    大明宫紫宸殿外,大唐皇帝李隆基扶着栏杆,看向大业坊方向升起的巨大浓烟,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自从他继位以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这种景象了。

    也就是说,在他继位之前,这种景象是经常发生的,大唐每一次宫廷政变,都会引起朝廷的巨大震荡,同时,每一次政变也都会在长安城内燃起巨大的硝烟,这么多年,大唐的朝政被他牢牢的掌握着,一切有可能威胁他帝位的都被他提前清除,所以,长安城再也没有燃起过硝烟。

    而此时,京城南部突然燃起硝烟,这代表什么呢?是无故失火,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大将军,浓烟燃起的方向,应该是大业坊吧!”

    李隆基随口问道。

    高力士连忙点头道:“是的,大家,正是大业坊。”

    “浓烟为何而起,有人汇报吗?”

    高力士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待会李将军到了,大家亲自问问他就知道了。”

    “什么,居然是李安搞的鬼,他想干什么?”

    李隆基何等聪明,从高力士的侧面回答,就知道大业坊的浓烟与李安有关。

    “大家,李将军已经到了。”

    一名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李隆基微微侧首,看到了正在大步走来的李安。

    “微臣李安,参见陛下。”

    李安恭敬的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轻轻招手,示意李安上前,并指着远处的浓烟,问道:“朕听说,这一股浓烟是你的杰作,你可否给朕一个解释?”

    李安表情轻松,恭敬道:“陛下,微臣得了赏赐之后,就去大业坊买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的后院足有六亩的荒草,微臣清理了半个时辰,觉得实在费力,就放一把火,将其全部烧掉,这样可以轻松不少,没想到惊动了陛下。”

    李隆基表情有些不悦,直直的盯着李安:“李安,你放了这么大的一把火,居然仅仅是为了烧掉野草,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李将军,这里是京城,是不能随便放火的。”

    高力士在一旁插言,提醒李安认错。

    李安倒是不紧张,佯装不知,并颔首道:“陛下恕罪,微臣只想着以最高的效率,处理掉后院的杂草,一时大意,忘了京城不能随便放火的规矩,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伸手指着李安的脑袋:“所有人都能记得,就只有你李安,能把这么重要的规矩抛诸脑后,你知道在京城放火意味着什么吗?造反!”

    “陛下明鉴,微臣绝无造反之心。”

    李安微微有些紧张,并解释道:“陛下,微臣做事,已经习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吐蕃两万精锐边军,若用正常打法,至少需要十万将士才能将其全歼,我军损失也不会太小,而微臣在子母道设伏,仅仅动用五千人马,就将这支兵马全歼,我军损失不足三百,蔚州几次作战,微臣也都利用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成果。

    后院的杂草也一样,若用正常收割,十几人要忙活一两天才能清理完,而放一把火,几个时辰就可以全部解决问题,人不累还省时间,只是,微臣实在有罪,居然忘了京城不能随便放火的规矩,还请陛下治罪。”

    李隆基闻言,怒气渐渐消散,李安在京城放火的确很不应该,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将军,处处考虑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这倒是非常值得肯定的,毕竟,以极其微小的损失,全歼吐蕃两万大军,这份战果实在太过辉煌,若不是因为李安年纪太小,需要更多的磨练,李隆基会册封李安更大的官位。

    “你都这么说了,朕还如何治你的罪,不过,你记住了,有时候可以图省事,有时候却不能,该省事的时候要省事,不该省事的时候,绝不能图省事。”

    李隆基开口训斥了李安。

    “陛下教训的是,微臣知错了。”

    李安心头欣喜不已,李隆基这么说,就等于是原谅他,不会治他的罪了,当然,这也在李安的预料之中,毕竟,不就是在后院放一把火吗?能有多大的罪过,现在正是李隆基需要他的时候,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点无伤大局的小事将他处置。

    李隆基酝酿片刻,看向李安:“李安,你提出让朕派遣大军入爨地平定叛乱,但你可知朕的难处,可知晓朝廷的难处?”

    “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李隆基没有回答,侧首看向身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会意,上前一步,解释道:“李将军应该知道,去年河北道发生了罕见的大雪,老百姓的庄稼收成几近于无,不但无法缴纳朝廷的赋税,而且,朝廷为了救济灾民,还要向河北道一带调拨了大批钱粮。

    另外,突厥内乱不止,朝廷调集大批军队驻守北境,花费也是不少,还有此次讨伐吐蕃,又是一笔巨大的花费,现如今,国库的钱粮所剩并不多,大家为了筹集钱粮,已经下令发行国债,向全天下人借钱,若还是不足,大家打算停修温泉宫,以资军需。”

    李安闻言,心头大为欣喜,高力士如此回答,就表示李隆基已经同意向爨地用兵了,而将这些话告诉他,又表明李隆基会派他前去爨地,负责平定叛乱。

    “陛下放心,微臣明白朝廷的难处,一定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不会给朝廷带来太大的负担。”

    李安大声表态,让李隆基放心。

    李隆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李安:“朕相信你的能力,平定叛乱就要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就像今日这一把火一样,迅速烧光爨地的野草。”

    “是,陛下,微臣一定尽快平定叛乱,为陛下分忧。”

    李隆基咧嘴一笑:“李安,你曾告诉朕,只需三五千兵马,就可以平定爨地的叛乱,朕不会真的只给你三五千人马,京城和剑南道的兵马,你可以任意挑选一万。”

    “陛下,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微臣真的不需要这么多兵马,不过,京城的兵马都是勋贵子弟,实在不堪使用,若陛下允许微臣在爨地附近,临时募集三千兵马,勤加训练,则平定爨地叛乱指日可待。”

    李安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

    李隆基闻言,感到大为惊诧:“平叛迫在眉睫,李将军居然要自己募兵,这怎么可能来得及。”

    李安淡然一笑:“陛下,孙子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平定爨地叛乱,应该计谋为主,军力为辅,微臣抵达爨地之后,一边练兵一边了解爨地的情况,这并不会真的耽误时间,而且,微臣带的兵越少越不容易引起爨地豪族的警惕,如此,才更加有利于平定这些反叛的豪族。”

    “就地募兵三千,李将军真的想好了。”

    “是的,陛下,微臣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以用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利益。”

    李安继续坚持募兵。

    毕竟,此时的府兵已经没有太大的战斗力了,边关各节度使麾下,都有一支人马众多的募兵,而这些精锐的募兵,才是边关将领打胜仗的制胜武器。

    “那以你之见,平定爨地叛乱需要多久。”

    李隆基问道。

    李安想了一下,开口道:“陛下,微臣练兵极快,若一切顺利,一年之内就可以解决爨地的问题。”

    “有几成把握。”

    “八成,不,九成,微臣最低有九成的把握。”

    李安自信的表态,让李隆基放心。

    李隆基沉思良久,点头道:“就近募集的三千兵马,必然适应爨地的气候,倒是省却了水土不服,朕准了。”

    “谢陛下。”

    李安大喜。

    李隆基沉思片刻,接着道:“募兵固然适应爨地的气候,不过,毕竟需要一些时间才可以练成,李将军还是要带一些兵马前去才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