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盛唐不遗憾 > 全文阅读
盛唐不遗憾txt下载

    李安完全相信骆大虎的判断,爨地各豪强共存这么多年,虽然偶有摩擦,但从未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而这一事件又是在皮逻阁将两个女儿嫁给爨地之后,这就足以说明,爨崇道一伙诛杀爨归王和爨日进,是皮逻阁的阴谋。

    皮逻阁利用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搞了这么大的阴谋,其目的自然无需多言,一定是为了搞乱爨地各豪强之间的关系,让爨地豪强自相残杀,进而以最小的代价,将整个爨地收入囊中。

    “李将军,还有一个消息,南诏两万精锐大军,就部署在昆州西部的山林之中,如今爨崇道与爨守隅正在鏖战,南诏是黄雀在后,随时有可能出兵抢占爨地。”

    骆大虎委婉的提醒李安,莫让南诏军队成功抢占爨地城池,否则,要收回来就难了。

    李安自然也明白这样的道理,这就好似后世的某大国岛屿,因为未能时刻守卫,被周边小国侵吞殆尽,后期想要收回来,却变得异常艰难。

    “骆大虎,本将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本将一直在做准备,并没有丝毫的懈怠,本将记得,你上次来泸州的时候,遇到一伙土匪,这一次前来,你又遇到土匪了吗?”

    李安自信的问道。

    “回将军,这次大虎并没碰到土匪。”

    骆大虎如实回答,顿了顿,大惊道:“难道,将军已经将泸州的土匪都给剿灭了。”

    李安自信的大笑:“本将若是连区区三五千土匪都搞不定,日后又如何震慑爨地豪强与南诏呢?而且,本将刚刚下令,要再次征兵一千五百人,让平南军的规模达到五千之众。”

    骆大虎惊讶的目瞪口呆,忙道:“将军威武,小人相信将军一定可以挫败南诏的阴谋,两爨之地必然属于大唐。”

    李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骆大虎的肩膀,真诚道:“骆大虎,本将与你也算是熟人了,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

    “将军请说。”

    李安顿了顿道:“本将知道你是五诏忠臣,一心想着光复邓赕诏,杀了皮逻阁,可你知道这有多难吗?”

    “李将军,我们诏主死的实在是冤,不论有多难,我们都要为他报仇,要恢复邓赕诏。”

    骆大虎的语气极为坚定。

    李安抿了抿嘴,尽量摆出一副不伤害骆大虎的笑意:“骆大虎,本将知道你是个非常忠心的人,可你是否了解邓赕诏的百姓,到目前为止,在你们邓赕诏,还有多少百姓心系你们的诏主,他们对皮逻阁是什么态度,你清楚吗?”

    骆大虎微微叹了口气:“是皮逻阁的虚情假意蒙蔽了一些人,让大部分百姓渐渐忘了自己是邓赕诏的人。”

    李安轻轻摇头:“不是他们忘了自己原先的祖国,而是因为绝大多数的百姓,他们只渴望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你们诏主能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皮逻阁同样也能,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是邓赕诏人,还是南诏人,他们要的只是安定的生活,也就是说,以后,你们得到的支持会越来越少。”

    “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会放弃。”

    骆大虎有了一丝怒意,看向李安“李将军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们放弃吗?”

    李安吁了口气,正色道:“本将的意思,是让你们给自己留条退路,或者说是换一种生活方式。”

    “换一种生活方式?什么意思?”

    骆大虎一头雾水。

    李安解释道:“本将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选择效忠大唐,做大唐的忠臣,并为大唐守卫西南边疆付出努力,如此,既限制了南诏的扩张,你们也不用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你们应该明白,只要南诏不与大唐全面对抗,大唐朝廷是不会讨伐南诏的,如此,你们这些少量的南诏忠臣,是没有可能恢复旧国的。”

    “可我不会甘心,将军是不打算帮助我们吗?”

    骆大虎仍旧不死心。

    李安无奈道:“本将是大唐臣子,若没有陛下的圣旨,本将岂敢助你恢复旧国,不过,本将会在权力允许的范围内帮助你们,还有,你回去还是好好想想本将的建议,放下心中的仇恨,投靠大唐,我大唐正是用人之际,投靠大唐一定前途无量。”

    骆大虎仰望四十五度,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安拍了拍骆大虎的肩膀:“不论你们如何选择,在粉碎南诏占领爨地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是的,李将军,在反对南诏扩张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将军的提议,我会考虑的,时间不早了,在下告退,若有新的情况,在下会再次前来向将军汇报的。”

    骆大虎恭敬行礼,转身告辞。

    李安让亲兵送骆大虎离开,并立即调拨部分人手,前往爨地了解当地的情况,避免所有的情报都依靠骆大虎这个外人。

    而李安之所以建议骆大虎归附大唐,是完全的一片好心,不忍看着骆大虎这些人走向一条难以成功的不归路,这多少与当初的想法有了一些出入。

    李昆雄负责的募兵工作非常的顺利,在平南军剿灭大量土匪之后,泸州的百姓早已对平南军敬若神明,都争抢着想要加入平南军,募兵一千五百,但报名参军的百姓足有两万。

    这可乐坏了李安,并让李昆雄精挑细选,将最优秀的挑出来加入平南军。

    新兵入伍有老兵带着,训练起来自然比较顺利,甚至有些体质特别好的新兵,刚刚入伍就超过了老兵,并轻松的将老兵给放倒了,这让李安大为高兴。

    爨地的局势很不乐观,这些新兵的训练必须加紧进行,而李安此刻的工作重点也就是练兵,并时刻关注爨地的局势。

    在爨无敌的老巢被攻陷的那一刻,李安因为泸州的土匪已经基本被肃清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土匪袭击百姓的事情发生了,不过,半个月之后,泸州再次发生土匪袭击村落,并劫持百姓的恶**件,这让李安大为震怒。

    而这一次,土匪似乎变得聪明了不少,他们不再是大规模结垒的形成营寨,而是三五成群的住在山洞和密林的窝棚之中,相邻的住处相隔至少半里路,而且,经常性的变换住处,只要一出发生不测,其余的土匪就全都跑掉了。

    也就是说,这些残存的土匪已经变成流寇了,而且,以三五人形成一个小团体,目标非常小,而且,一旦遇到军队,可以伪装城猎户,让人防不胜防。

    凡是有挑战的事情都是锻炼的机会,李安自然不会让这些流寇毁了自己的名声,平南军既然说要将土匪全部剿灭,这些残存的流寇又岂能放过,而且,这也是对平南军的很好锻炼,可以让平南军更好的学会丛林战。

    此后的日子,李安每日派出不同数量的平南军将士,让他们前往山中剿灭流寇,并根据流寇的特点,设置了多种追剿方案,而每一种都是对平南军的极大锻炼,平南军的丛林战水平也随之不断提高。

    ###

    大明宫紫宸殿中,大唐皇帝李隆基正在翻看李安的奏折,对于李安自作主张,再次募兵一千五百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这种先斩后奏还是让他有些不高兴,不过,一想到泸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若是凡事都向他请示,会很耽误事的,如此,也就理解了李安的一片苦心。

    “陛下,右相求见。”

    李隆基点了点头,轻声道:“让他进来。”

    “臣参见陛下。”

    “右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李林甫抱拳道:“陛下,平卢节度使安禄山上奏兵部,要求增加兵器粮饷,以应对两蕃的频繁入寇,但国库不够充裕,兵部不知该如何答复。”

    李隆基闻言,皱了皱眉头:“国库消耗过大,就连宫里的支出都有所削减,怕是不能给他太多,右相的意思呢?”

    李林甫转了转眼珠,恭敬道:“陛下,平卢地处大唐东北,是应对震国和两蕃的门户,若平卢有失,则河北道危矣,河北道一旦有事,潼关与京城都将受到震动,所以,以臣之见,还是尽可能多投入一点比较稳妥。”

    李隆基轻轻点头:“右相说的是,平卢是一处要紧的地方,是不能大意,暂时将国库现有的兵器和粮饷都运过去吧!别委屈了安禄山,毕竟,他是胡人,只有关心他,他才能更忠心的为大唐效力。”

    “陛下圣明。”

    李林甫附和一句,并轻声道:“陛下,臣听说李安在泸州发现一处规模颇大的金矿,每日产出极多,如此,必然可以充实国库。”

    李隆基笑道:“怕是不行啊!爨地豪强虽然已经上表谢罪,要做朕的忠臣,但朕觉得,这些人并非出自真心,难保不会再次反叛大唐,西南的局势还是很险恶的,还有,李安已经上奏,要用泸州的金矿产出供养平南军,以平定爨地的叛乱,哦,对了,李安如今又扩军一千五百人,对军饷的需求就更大了,朕不能为了充盈国库,影响平南军的发展,影响西南的局势。”

    自从爨地各族按照皮逻阁的建议,向大唐投诚以来,平南军的职责就不在是时刻准备平叛,而是加强实力,威慑爨地豪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林甫眼珠转了转,拱手道:“陛下,臣听说平南军在泸州所向披靡,仅靠少量的兵马就将为患多年的土匪全部剿灭,自身几乎没有伤亡,深得泸州百姓敬仰,平南军如此厉害,稳定西南局势是绰绰有余的,根本无需再次增加兵力,李安这次增兵,意图耐人寻味啊!”

    李隆基倒是不以为然,笑道:“右相何意,难道李安还能反叛朕不成。”’

    “陛下恕罪,臣绝无此意,只是觉得以平南军剿匪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威慑爨地豪强是绰绰有余的,完全没有必要再次增加兵力而已。”

    “右相不必多虑了,朕这就下旨,让平南军的规模止步于五千,并督促李安尽快训练好平南军,朕还等着他回京城呢?”

    李隆基高兴的说道。

    “是,陛下,臣告退。”

    李林甫走后,李隆基蹙眉在想李安突然增兵的原因。

    ‘李安为何突然增加兵力,难道爨地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危险的变故?’

    李隆基在心下腹诽,并很快收到消息,爨崇道一伙人斩杀大唐册封的爨归王和爨日进父子,爨地陷入一片混乱。

    而得知这一情况后,李隆基立即将拟好的圣旨销毁了,他觉得李安增加兵力必然与此事有关,而不论平南军战力如何,适当的增加兵力都会增加应对爨地局势的底气,别说五千平南军,只要李安能稳定西南的局势,就算平南军增加到一万大军,他也能够接受,再多就真的不行了。

    ####

    南宁州方向,爨崇道麾下的主力兵马牢牢的控制着南宁州,昆州城也在其子爨辅朝的控制之下,爨祺与爨守懿已经完全被绑在爨崇道父子的战车上,他们也只能全力支持爨崇道父子,并试图建立爨地的新秩序。

    爨归王之子爨守隅得到爨归王的兵符,牢牢的控制着爨归王生前留下的六千精锐,并逐步收拢溃败的兵马,总计得到一万兵马,但与爨崇道集团的近三万兵马相比,实力明显处于弱势,好在营地足够坚固,而这可以抵消兵力的不足。

    爨崇道集中两倍的兵力,持续围攻一个多月,却始终不能奈何爨守隅,这让他非常着急,当然,爨守隅也没有发起反击的能力,双方的对峙呈胶着状态。

    在爨守隅的中军大帐之中,主将爨守隅正在喝闷酒,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爨崇道连续一个月的围攻,让他感到非常烦躁,而娇妻南诏公主被自己的父亲啪啪,又让他非常的不舒服,这也是他不肯救援自己父亲的最大缘由。

    “我儿又在喝酒了,就不想着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吗?”(未完待续。)

    爨守隅喝的醉醺醺的时候,他的母亲阿姹轻轻走了进来,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坛,放在自己的身后。

    “母亲,您怎么来了。”

    爨守隅眯着眼,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并伸手索要酒坛。

    “砰……”

    阿姹愤怒的将酒坛摔出很远,砸碎在不远处的石台上。

    “我儿怎么能遇到一点困难就如此颓废,你的父亲是我们爨地最有威望的英雄,你应该继承你父亲的威望,而不是在大帐借酒浇愁。”

    阿姹愤怒的批评自己的儿子。

    “父亲?英雄?呵呵!”

    爨守隅一脸的嘲笑和不屑,眼睛微微闭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嘲笑自己的父亲?”

    阿姹感到很愤怒。

    “父亲?就凭他,也配英雄二字,他不配,他根本就不配。”

    “啪……混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父亲。”

    爨守隅借着醉酒的酒劲,争辩道:“父亲就是一个禽兽,在我大婚的日子,他居然抢了我的新娘子,若不是突然出事……哼……”

    阿姹闻言大惊,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个看上去有些怯弱的孩子是个很诚实的人,他绝不会欺骗自己,况且,这种事情怎么会存在欺骗的可能。

    对于自己的丈夫爨归王,阿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威望极高的汉子一直都有好色的毛病,但阿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能对儿媳妇下手。

    “你父亲已经死了,可我们还要继续活着,你要振作起来,南宁州必须夺回来。”

    阿姹鼓励自己的儿子。

    “夺回南宁州,孩儿也想啊!可我军已经不足万人,爨崇道已经将我们团团包围,我军能守住营地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力量夺回南宁州,现在我军人心惶惶,还不知能撑多久呢?倒不如快活一日是一日。”

    爨守隅一脸的无奈,对战胜爨崇道没有丝毫的信心。

    阿姹眉头深深的蹙起,上前抚摸爨守隅的额头,轻声道:“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死于爨崇道之手的,而且,我一定会杀了爨崇道。”

    “母亲在说梦话么,我们没有这个实力。”

    爨守隅依旧一副颓废的样子。

    阿姹一把将爨守隅提起来,正色道:“你给我振作起来,母亲会突围出去,向你外公求援,还有,爨崇道公然袭击南宁州,坏了南诏公主与我儿的婚事,南诏不应该坐视不管,有你外公和南诏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杀了爨崇道,夺回南宁州。”

    “母亲,孩儿明白了,就算为了我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杀了爨崇道,夺回本属于我们的南宁州。”

    爨守隅攥紧了拳头。

    阿姹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好好守住大营,我这就带领三百精锐突围出去。”

    “母亲,万事小心。”

    爨守隅一脸的惭愧。

    阿姹看了爨守隅一眼,转身召集三百精锐将士,从大营离开,突破重围向乌蛮部落方向奔去。

    爨地分为东爨和西爨,东爨是乌蛮人,而西爨属于白蛮,总体来说,是西爨的实力比较强大,东爨相对来说要弱小一些。

    东西爨世代通婚,阿姹就是东爨乌蛮人,而他的丈夫爨归王则是西爨的豪强,东西爨的通婚,大大的减少了双方之间的对抗,当然,仅仅是减少了对抗,好多矛盾还是存在的,居住在一起的邻居,怎么可能没有矛盾。

    阿姹带着三百精兵突然突围,爨崇道麾下的兵马没有及时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进入东爨领地后,阿姹找到自己的父亲,诉说了自己丈夫惨死的事情,并请求自己的父亲出兵,为自己丈夫报仇。

    阿姹的父亲是乌蛮的首领,麾下有万余精锐士兵,是乌蛮举足轻重的人物,在得了西爨威望极高的爨归王这个女婿后,地位就更上一层楼了,此时,突然得知女婿惨死,外孙被围困,大为震怒,并表示一定会亲自率领大军援助爨守隅,为自己的女婿报仇。

    当然,就算阿姹父亲出兵,他们的实力与爨崇道一伙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的,胜算不足五成,这让阿姹觉得,必须前往南诏,向皮逻阁求援,只要南诏出手,爨崇道就彻底没有胜算了。

    阿姹的想法无疑太过幼稚了,皮逻阁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英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助他,而且,爨地发生的一切,都是皮逻阁的阴谋。

    当然,此刻阿姹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除了皮逻阁,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制衡爨崇道,而他对皮逻阁抱有希望,则是因为他的儿媳妇是南诏公主。

    阿姹并没有抵达南诏,在半路上的时候,就恰巧遇到段俭魏,并被段俭魏拦下,并假惺惺的询问来意。

    在听了阿姹的诉求后,段俭魏故作痛心,并将爨崇道狠狠的骂了一顿,甚至表示要立即返回太和城,将这一事件向皮逻阁汇报。

    阿姹相信了段俭魏的话,而且,心里又对南宁州的局势不太放心,于是,立即折道返回了南宁州,让段俭魏传达自己的诉求。

    在阿姹走后,段俭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他所指定的计划,终于又进了一步,而且,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东爨的乌蛮人出兵相助了,小王恭喜段先生了。”

    阁罗凤轻轻走了过来,一脸的欣喜。

    “哈哈哈!”

    段俭魏报之以微笑。

    “那个女人向我南诏求援,先生打算如何处置?”

    阁罗凤认真的问。

    “劝和。”

    段俭魏不假思索的回道。

    “劝和?先生觉得现在还不是机会吗?”

    阁罗凤早就有些急不可耐了。

    段俭魏捋了捋胡须,轻声道:“爨崇道一伙足有三万人马,爨守隅得到乌蛮的兵马支持,兵力有两万,双方实力相差并不大,让他们互相消耗实力,对我们只有好处。”

    “段先生高明,小王佩服。”

    阁罗凤真心的称赞道。

    段俭魏轻轻一笑,在阁罗凤耳边低声而语,将自己的详细计划告诉阁罗凤。

    两日后,段俭魏正式启程前往南宁州,准备劝和爨崇道和爨守隅,实际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继续撕咬,而南诏则坐壁上观。

    段俭魏首先前往爨崇道的大营,准备先劝说爨崇道,然后才能借路前去劝和爨守隅。

    “父亲,段俭魏来了。”

    爨辅朝已经将昆州城交给自己的副将,并带领部分兵马增援南宁州,准备与自己的父亲一同对付爨守隅。

    爨崇道闻言,嘴角一抹冷笑:“段俭魏,他居然还敢来,真是不知死活。”

    “父亲,要不要杀了他。”

    爨崇道摆了摆手,轻声道:“在大帐两侧部署五十名刀斧手,看我眼色行事,我倒要看看,这个段俭魏又要耍什么花招。”

    “是,父亲。”

    爨辅朝应道,并立即进行准备。

    “哈哈!大鬼主,别来无恙啊!”

    段俭魏一见爨崇道,便立即摆出一副见到老朋友的表情。

    爨崇道的嘴角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看向段俭魏,冷冷道:“段先生此来,该不会又是送礼的吧!”

    段俭魏左右一看,大帐内居然站了五十名刀斧手,心里微微一紧,恭敬道:“大鬼主英明,在下奉诏主之命,特送来一份厚礼。”

    “哦,居然有厚礼,拿上来吧!”

    爨崇道说着与自己的儿子爨辅朝对视了一眼。

    段俭魏微微一笑,轻声道:“礼物已经被公子取了。”

    “段俭魏,你敢耍我们。”

    爨辅朝大怒,而爨崇道则一脸的疑惑。

    段俭魏忙解释道:“大鬼主,在下所说的厚礼,就是我南诏的公主,上次都怪在下没处理好,让公主嫁给了爨日进的儿子,诏主狠狠的训斥了在下,如今,诏主已经下旨,取消原先的和亲,让公主嫁给大鬼主之子,愿南诏与两爨永远亲如一家。”

    说完将皮逻阁的旨意拿出,递给爨崇道。

    爨崇道看不出这份声明有什么破绽,顿了顿,抬头狐疑的看向段俭魏:“先生此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吗?”

    段俭魏笑道:“当然还有一件事,不过,大鬼主在大帐摆了这么多的刀斧手,真是吓着在下了。”

    爨崇道向两侧看了看:“都下去吧!”

    五十名刀斧手依次退出大帐。

    “段先生,你可以说了。”

    段俭魏淡淡一笑:“大鬼主,我家诏主听说因为嫁公主一事处置不当,导致大鬼主与爨归王闹的兵戎相见,心里是万分的自责,特让在下前来致歉,并劝说你们双方停止对抗,握手言和。”’

    爨崇道内心一阵狐疑,他早已知道皮逻阁嫁女是阴谋,是想要让爨地发生内乱,如今,爨地果真发生内乱,皮逻阁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派人前来讲和呢?一旦爨地各部握手言和,皮逻阁能得到什么好处。

    “段先生说的是真的?”

    爨崇道认真的问,此刻,乌蛮人的介入,让爨崇道觉得,打败爨守隅不是容易的事情,双方持续对抗,只会互相损耗实力,是双输的局面,若能就此讲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段俭魏一脸认真道:“诏主亲自叮嘱在下,让在下一定要劝说大鬼主与爨守隅握手言和,在下岂敢戏言。”

    爨崇道不在怀疑,点头道:“既然原本就是一场误会,在下愿意讲和,只是爨守隅未必肯答应。”

    段俭魏忙道:“大鬼主放心,在下这就前去劝说,凭在下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劝说爨守隅与大鬼主握手言和的。”

    “若真能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在下静候佳音。”

    爨崇道轻声道。

    “大鬼主尽管放心,在下告辞。”

    段俭魏起身告辞,在转身的一霎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父亲,这个段俭魏诡计多端,我们真的能相信他吗?”

    爨辅朝看向自己的父亲,轻声说道。

    爨崇道吁了口气:“段俭魏是什么样的人,为父岂能不知,但我军与爨守隅鏖战一月有余,乌蛮的兵马又突然增援爨守隅,我们很难取胜,长期鏖战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哪里还有统一爨地的机会。”

    “父亲,可我们双方鏖战,南诏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段俭魏为何要前来劝和呢?我们握手言和,对南诏有什么好处?”

    爨辅朝也感到很是疑惑。

    爨崇道仰头望天,摇头道:“这一点,为父也有些想不通,难道南诏内部出了乱子,无暇顾及爨地。”

    段俭魏离开爨崇道的大营后,在几名士兵的指引下,直奔爨守隅所在大营,一路上哼着小调,怎一个爽字了得。

    “都督,段俭魏营外求见。”

    在爨归王被杀之后,爨守隅被众将士推举为南宁州都督。

    “是段先生来了,快请。”

    爨守隅急需南诏方面的支持,听到段俭魏到来的消息,大喜过望。

    “段先生,您可来了,快里面请。”

    爨守隅亲自迎到大帐外,热情的向段俭魏行礼。

    段俭魏笑得更加开心,与爨守隅客客气气的进入大帐。

    “段先生,爨崇道这恶贼无故突袭南宁州,杀了我的父亲,破坏南诏公主与我的婚礼,如今,更是以重兵集结在我军大营附近,意欲置我于死地,此恶贼不除,天理难容。”

    愤怒的爨守隅首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段俭魏嘴角一笑,上前一步,安慰道:“都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冤冤相报,何时才是个头啊!还是放下仇恨,握手言和为好。”

    “握手言和,爨崇道杀了我的父亲,夺了我的南宁州,你让我与他握手言和。”

    爨守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千等万等,等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不用说,段俭魏代表的是南诏的态度,南诏居然不肯帮他。

    段俭魏一脸歉意道:“不瞒都督,诏主听说爨崇道诛杀汝父和爨日进之后,是大为震怒,当场就要派遣大军攻打爨崇道,但是,太和城附近的五诏余孽突然兴风作浪,意图对诏主不利,诏主无奈,只得调集兵力,准备将这些五诏余孽全部剿灭,爨地方向暂时怕是无法顾及,只能先用厚利稳住爨崇道,待五诏余孽被全面剿除,再为都督做主,还望都督暂时忍辱,与爨崇道议和。”(未完待续。)

    段俭魏编了一个让爨守隅无法求证的理由,毕竟,爨守隅都被围困在南宁州了,如何能得知太和城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段俭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千盼万盼,却得到这样的答复,爨守隅心里还是非常难受的,他认为爨崇道是理亏的一方,南诏理应站在自己这一边,帮助自己打败爨崇道,却不料南诏竟然发生内部动乱,这让他既难过又无奈。

    “既然诏主有难处,在下也不能强求,不过,让我们与爨崇道和解,这是绝不可能的,他杀了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

    爨守隅态度极为强硬。

    段俭魏心头窃喜,故作冷静道:“所谓人各有志,若都督执意如此,在下也不能强求,只是南诏暂时无力提供帮助,一切都要依靠都督自己,就算都督不愿和解,但眼下都督的实力处于弱势,倒不如假意和解,以麻痹爨崇道。”

    爨守隅点点头道:“在下理解诏主的难处,假意和解倒也未尝不可,愿诏主早日解决国内叛乱。”

    段俭魏吁了口气,握着爨守隅的双手,故作真诚道:“在下与都督也算是好友了,有些心里话必须说出来,我家诏主一直希望爨地各族能和睦共处,将两位公主嫁到爨地,更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让南诏与爨地一家亲,可万万没有料到,这样一桩好事,居然被心地歹毒的爨崇道给破坏了,其实,我家诏主早就了解爨崇道心地不纯,所以,宁肯将女儿嫁给爨日进之子,也不嫁给爨崇道之子,诏主的用意就是要打压心地不纯的爨崇道,可是没有想到,爨崇道居然恶向胆边生,做出了人神共愤的恶事,而我南诏却只能好言抚慰,这真是让人气愤。”

    说完一脸气愤的表情。

    爨守隅顿时被段俭魏的故作真诚所打动,认为段俭魏是真正的朋友,更相信南诏是真的遭遇挫折,才不能帮助他们的。

    “段先生可转告诏主,爨守隅愿永远与南诏结盟,与南诏世代友好。”

    爨守隅急不可耐的表达自己的善意。

    段俭魏一脸笑意,拱手道:“都督放心,在下一定如实转告,天色不早了,在下告退。”

    “来人,送送段先生。”

    “段先生请。”

    段俭魏迈步离开爨守隅的大营,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的险恶阴谋又进了一步。

    “母亲,您怎么来了?”

    爨守隅刚刚送走段俭魏,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快步走入大帐。

    “母亲听说段先生来了,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阿姹眉头微微一皱。

    爨守隅回道:“母亲有所不知,段先生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

    阿姹心里微微一惊。

    “太和城五诏余孽叛乱,南诏无暇东顾,让段俭魏前来劝和,还有,南诏正式将另一位公主嫁给爨辅朝。”

    爨守隅轻声说道。

    阿姹大惊:“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来,南诏是不打算帮助我们了,不对,南诏统一多年,五诏余孽不足千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看来皮逻阁是故意找借口不帮助我们。”

    “母亲多虑了,以孩儿所见,段俭魏完全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太和城极有可能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毕竟,南诏统一只有数年,五诏百姓未必心服。”

    爨守隅轻声道。

    阿姹眉头微蹙,总感觉南诏并没有发生动乱,是故意不帮自己的。

    段俭魏在离开爨守隅的大营之后,再次回到爨崇道的营地。

    “段先生这么快就返回了,爨守隅是什么意思?他是否愿意和解。”

    爨崇道问道。

    “回大鬼主,爨守隅自知实力不济,愿意与大鬼主和解。”

    段俭魏撒谎道。

    “哈哈哈!如此甚好,只要爨守隅愿意和解,我们愿意让出南宁州,也好让他有个立足之地。”

    爨崇道大度的表态。

    “大鬼主如此有诚意,爨守隅必然非常高兴,从此,你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再也不要争斗了。”

    段俭魏故作真诚的恭喜。

    “哈哈哈!这还要感谢段先生从中撮合,若非段先生撮合,我们与爨守隅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段先生今日就不要走了。”

    爨崇道一脸的虚伪。

    “大鬼主盛情挽留,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切皆在段俭魏的掌控之中,他自然不惧爨崇道的挽留,既然敢来,他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段俭魏前往客房之后,爨辅朝大声道:“父亲,您真的打算将南宁州拱手让给爨守隅吗?这可是将士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爨崇道嘴角一笑,摇头道:“为父既然将南宁州拿下,又岂会还给爨守隅呢?”

    “那父亲的意思是?”

    “为父想了好久,觉得我们与爨守隅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我们打的很累了,想要休整一下,但爨守隅一定比我们还要疲累,在这种时候,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为父决定在城内设好埋伏,一旦爨守隅真的派兵接收南宁州,就立即将这些兵马全部歼灭。”

    爨崇道一脸阴险的说道。

    爨辅朝大喜,拱手道:“父亲高见,孩儿远远不及。”

    爨崇道摆了摆手,让爨辅朝立即前去准备。

    自从爨崇道诛杀爨归王,并夺下南宁州的那一刻,他与爨守隅的深仇大恨,便已经深深地结下了,想要化解是绝不可能的,除非他将自己的项上人头砍下来,交到爨守隅的手中。

    既然仇恨无法化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对方彻底的消灭。

    爨崇道与爨守隅鏖战一月有余,从盛夏时节一直打到初秋,随着乌蛮大军的加入,爨崇道深感无法在短时间内消灭爨守隅,于是,打算借着段俭魏前来劝和的机会,与爨守隅暂时休战,但经过又一番思索之后,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一举消灭爨守隅,那就是假意让出南宁州,并在城内埋伏精锐兵马,在对方接收城池的时候,突然来个内外夹击,从而一举将爨守隅势力消灭干净。

    葫芦谷方向,平南军的训练越来越纯熟,对流寇的围剿也越来越专业,仅仅一两个月的时间,少量的流寇就被平南军消灭殆尽了。

    不过,这一段时间内,李安更关注的是爨地的局势,并多次得到爨地传回来的重要消息。

    对这些消息进行加工之后,李安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并感觉到爨地的局势越来越紧迫,南诏下手在即,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金矿在童三胖的打理下,产量一直在稳步提升,这让李安对军饷这一块完全不用发愁了,而且,还有大量的富裕资金,可以用来奖赏立功的将士,让将士们士气更高。

    负责制造兵器的工匠也在不停的制造各种,平南军急需的兵器和损耗弓矢,有了大量土匪俘虏做苦力,他们的进度极大的加快了,整个葫芦谷东谷堆积了大量的兵器与箭矢弩矢,俨然是一座兵工厂和兵器仓库。

    为了多备存货,李安让这些工匠继续制造兵器,当然,更侧重于制造弓矢等消耗兵器,不易损坏的兵器,则不用制造太多,反正,李安现在不缺钱,更不缺土匪奴隶,想造多少就造多少。

    在得知乌蛮也陷入爨地争斗之后,李安果断聚集众将士,准备商议应对爨地局势的办法。

    中军大帐之中,李安麾下的众将领全都到齐了,除了从京城来的将领,还有新近刚刚提拔的平南军将领。

    “爨地局势失控,爨崇道一伙与爨守隅一伙已经陷入鏖战,本将决定亲自前往爨地,详细了解那里的具体情况。”

    李安大声说道。

    “将军,这太危险了,爨地都是蛮族,他们可不认识将军您,万一发生意外可就麻烦了。”

    “将军,让末将去吧!末将一定能完成任务。”

    “将军若执意前去,末将愿追随。”

    李安轻轻一笑,摆手道:“你们不用担心,本将又不是一个人去,这一次,本将是要亲自考察爨地的情况,然后,会随时调拨平南军主力前往爨地,你们都要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

    “将军打算带多少人马?”

    李安想了一下,正色道:“特种团最精锐的两个侦查队,本将全部带上,有他们在,本将一定完好无损。”

    “南霁云愿率侦查队一百一十名将士,与将军一同前往爨地。”

    李安轻轻点头:“这几次只是打探情况,南霁云、昆雄、飞羽三人随我前去,其余将士全部留在葫芦谷,等候本将的命令,都明白了吗?”

    “是,将军。”

    众将领应道。

    李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南霁云:“南霁云,你立即前去集结侦察队将士,对了,让他们全部换装普通百姓的衣服,装扮成猎户的模样。”

    “是,将军。”

    “昆雄,飞羽,你们各自带上五名心腹,同样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随时准备出发。”

    “是,大兄。”

    安排好这些,李安又找到辎重团的校尉,让他派出一个运输队的将士,负责为李安这支小部队提供粮草补给,而且,要装扮成商队,以免太引人主意,从而破坏李安此行的目的。

    侦查队和运输队的将士,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将一切准备就绪,昆雄、飞羽与麾下的十名龙武军心腹,更是早就准备就绪,就等着李安下令出发了。

    李安在即将出发之际,找来张光晟和荔非守瑜等人,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交代好,以免自己走后,葫芦谷出乱子。

    “守瑜,我走之后,平南军就交给你了,若前方需要兵马,我会派遣心腹回来,到时候,你负责带领平南军前往爨地。”

    李安交代道。

    “无恙,放心吧!有我在,平南军不会有事。”

    李安又看向张光晟,开口道:“光晟,我走之后,龙武军就交给你统领了,一旦守瑜接到命令,会带领全部平南军离开葫芦谷,到时候,整个葫芦谷就剩下不足六百龙武军,对土匪俘虏的震慑,势必会减弱,一定要严加防患,决不能让土匪俘虏有作乱的机会。”

    “将军,您就放心吧!六百龙武军足以维持葫芦谷,有末将在,绝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

    张光晟一脸自信的回答。

    将平南军主力和龙武军分别交给荔非守瑜和张光晟,李安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二人与李安相处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李安了解他们,相信他们绝对有稳住局势的能力。

    下午的时候,李安带领一支小部队离开葫芦谷,沿着崎岖的小路,向爨地的南宁州放心行去。

    这支队伍有一千一百人的侦查队将士,五十五人的运输队人马,以及十名龙武军精锐士兵组成,另外,还有李安,昆雄、飞羽和南霁云四人,共计一百七十九人。

    如此庞大的队伍,显然太过引人注目,不过,伪装城商队却也可以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在进入爨地后,李安让昆雄、飞羽和十名龙武军将士,伪装成猎户,分成两组四处探查地形,并将探查到的情况,及时向李安进行汇报。

    南霁云也派遣二十名侦查队的将士,在队伍的最前方开路,顺便探查情报。

    一路上,李安时不时的便会遇到一个月前派出去的心腹,并获知爨地的一些最新情报。

    由于平南军将士本身就是能吃苦的农夫,而且经历了严格的专业化训练,为此,即便是在崎岖的山路上,也能行进的很迅速。

    仅仅几日的工夫,李安所率领的一支小规模兵马,就抵达了南宁州东北的麻州,距离南宁州仅有几十里的路程。

    “大兄,这爨地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都已经入秋了,天气居然还这么热。”

    李昆雄抱怨了一句。

    李安咧嘴一笑:“说的没错,爨地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唐的官员若是被派到这里做官,那就是贬黜。”

    “将军,爨地有大唐的官员?”

    李安点头道:“有啊!竹灵倩不就是吗,只是,很快就被爨地豪强给杀了。”(未完待续。)

    李安知道爨地不是什么好地方,任何一位大唐官员都不愿前往这里,并视被派往此处做官为贬黜,就算是稍远一些的泸州一带,也没有官员愿意前往。

    在这个时代,北方的经济相对比较发达,只有相对繁荣的北方,才是官员们向往的地方,京城长安更是人口超过百万的大都市,而泸州一带全都是崇山峻岭,瘴气野兽横行,天气也非常闷热潮湿,如此,又有谁会愿意呆在这种地方呢?

    但在李安看来,这里虽然环境比较糟糕,但毕竟是大唐南部的屏障,具有扩大大唐腹地纵深的作用,大唐控制此处,可以更好的稳定中原,更能够遏制南部势力对大唐的影响。

    总之,爨地虽然是一块不毛之地,但对大唐帝国却非常重要,绝不能因为这里位置不好,环境不好,就放弃这一块本该拥有的土地。

    当然,由于生活在这里的爨地百姓,都是白蛮和乌蛮,他们不遵王化,割据此处已有很久远的历史,为此,大唐想要控制这里,也并非易事。

    自从大唐开国以来,这里一直被当作羁縻州,并让爨地的当地豪强负责统治,而这种统治方式必然是非常薄弱的,也就成了名义上属于大唐而已。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将安南与益州连成一片,李隆基派出竹灵倩前往南宁州,并负责修筑一座城池,以供大唐军队驻守。

    但这一行为却引起了爨地豪强的不满,且被南诏方面加以利用,而李隆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从而导致爨地局势向不利于大唐的方向发展。

    也就是说,李隆基在筑城这一事件的处理上,太过于机械和生硬,没有事先考虑爨地豪强的感受,更没有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利益的承诺,从而导致悲剧的发生。

    李安此次负责稳定爨地局势,自然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武力威慑是前提,但策略的应用也非常关键,尤其是利益方面,要给予爨地百姓一定的承诺,另外,还要很好的沟通,让爨地人民解除对大唐帝国的戒心。

    “大兄,骆大虎来了。”

    “哦,他又来了,让他进来。”

    李安发现骆大虎非常积极,居然如此不辞辛苦的为自己提供情报,而他所提供的情报,很多都是龙武军刺探不到的。

    比如南诏精锐大军驻守的位置是非常隐蔽的,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但这些南诏精锐大军之中,藏有一些五诏忠臣,如此,骆大虎自然知道南诏军队的位置,而龙武军将士却侦查不到。

    “李将军,您亲自来爨地了。”

    骆大虎看到李安,心情有些激动。

    李安微微一笑,轻声道:“本将总是呆在葫芦谷,都快闷坏了,出来走走,透透气,怎么样,又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骆大虎正色道:“李将军,上次回去之后,我把将军的提议告诉了我们的人,没想到已经有好多,都对恢复旧国不抱任何希望了,而且,就像将军说的,五诏的百姓渐渐开始偏向皮逻阁,他们只想过安静平和的好日子,已经忘了自己的祖国,已经忘记我们的诏主是怎么惨死的了。”

    说着说着,骆大虎的表情有些落寞。

    李安抿了抿嘴:“怎么了,你们的人愿意效忠大唐了。”

    骆大虎点头道:“恢复旧国希望越来越渺茫,很多人都觉得效忠大唐是一条退路,而若是直接选择效忠皮逻阁,他们的内心又实在接受不了,而且,而后大唐一旦与南诏反目,我们也未必没有恢复旧国的机会。”

    “大唐欢迎所有有志之士的加入,不过,你们不能正大光明的效忠大唐,如此,会引起皮逻阁的警觉,你们仍要留在南诏,并监视南诏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本级汇报,本将会给你们提供足有的俸禄。”

    李安大声承诺道。

    “谢将军,骆大虎代众人谢将军厚爱。”

    李安笑了笑,问道:“骆大虎,最近几日,你们的人又探查到什么消息?”

    骆大虎道:“启禀将军,最近南诏的段俭魏前来爨地,劝说爨崇道与爨守隅和解,而后,爨崇道假意和解,并承诺让出南宁州,将南宁州归还给爨守隅,不料,在爨守隅带领大军接受南宁州的时候,城内埋伏的爨崇道兵马突然发起突袭,让爨守隅损失惨重,还好爨守隅之母阿姹早有预感,带领乌蛮大军在城外策应,这才救了爨守隅一命,而经此一役,爨守隅与爨崇道是绝对不可能和解了,他们****相攻,损失都很大。”

    李安轻轻点了点头,骆大虎汇报的情况,与李安麾下龙武军将士所探查到的情况,是基本一致的,也就是说,如今,爨崇道与爨守隅两股势力,已经在爨地死磕了,而随着他们二人的死磕,整个爨地都陷入了战火之中,爨地百姓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段俭魏居然前来劝和,他会有这么好心?”

    李昆雄摸了摸脑袋。

    “什么狗屁好心,他刚刚劝和,爨崇道与爨守隅就拼了个你死我活。”

    骆大虎一脸怒气的说。

    李安嘴角一笑,轻声道:“这个段俭魏倒是有点意思,他刚带着两名南诏公主到爨地和亲,爨地就发生了爨崇道诛杀爨归王和爨日进的惨剧,而他再次前来劝和,却发生了爨崇道利用和解突袭爨守隅的恶**件,险些将爨守隅诛杀。”

    “将军,末将可以肯定,这一切一定都是段俭魏的阴谋,而段俭魏的背后是皮逻阁,是南诏意欲谋取爨地,想让爨地豪族互相残杀,以便于夺取爨地。”

    南霁云分析道。

    “大兄,南诏意欲吞并爨地,我们应该尽快采取行动才是,让葫芦谷的主力大军出发吧!”

    李安摆手道:“不急,先看看局势再说,再说了,我们的兵马进入爨地后,是帮助爨崇道呢?还是帮助爨守隅?南诏大军都隐藏起来不出手,我们急什么,先观察局势,我打算前往南宁州,最好能见见爨守隅和爨崇道。”

    “将军,这也太危险了,这二人都打疯了,骨子里全是杀气,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杀人。”

    “将军,还是让末将去吧!”

    李安摆手道:“不,既然本将都来到这里了,当然要亲自见见爨地的风云人物,不亲近见见,怎么能真正的了解他们呢?”

    “大兄,让我与飞羽陪你去。”

    “将军,我带领一队将士随行保护。”

    李安想了一下:“南霁云,你带领将士们到南宁州正北十五里驻扎,我与昆雄、飞羽先去见见爨守隅,放心,本将既然敢去,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将军。”

    南霁云应道。

    ###

    南宁州东部大营,爨守隅一脸血迹的坐在大帐内歇息,今日的一场作战,他再一次战败,损失了近百名将士,而挑战的爨崇道一方,损失不足五十,这让他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由于急着收回南宁州,他不顾自己母亲的反对,执意率领大军进驻南宁州,不料,这居然是爨崇道的奸计,他与麾下人马被包围在南宁州城内,眼看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还好他的母亲阿姹,带领乌蛮大军杀向城门,将他救了出去,但这一战,他的部下将士,损失极其严重,与爨崇道的差距就更明显了,若不是乌蛮大军撑着,他早就一败涂地了。

    “我儿又打败仗了?”

    阿姹走入爨守隅的大帐,大声问道。

    “母亲。”

    爨守隅的表情有些沮丧。

    阿姹训斥道:“母亲早就跟你说过,爨崇道是狡诈的恶贼,他绝不可能拱手将南宁州交给你,你偏是不听,就知道相信那个段俭魏,结果如何,我军损失惨重,已无力与爨崇道争锋,但你仍不吸取教训,还要出战。”

    “母亲,爨崇道的部下,在外面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孩儿实在是忍不住。”

    爨守隅一脸的气愤。

    “忍不住也要忍,我们的实力已经远远弱于爨崇道,绝不能再随便出去消耗兵马了,若不是你外公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出兵帮助我们,你早就死在爨崇道的刀下了。”

    阿姹怒其不争的呵斥道。

    “母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这就下令,让将士们不得出寨迎战。”

    爨守隅表示要听话。

    阿姹吁了口气,正色道:“你要记住,凭我们的实力和你外公的实力,加起来也不是爨崇道一伙的对手,要想报仇夺回南宁州,必须借助南诏的兵马,这是我们唯一的取胜的希望,在南诏答应帮助我们之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要学会保存实力,这样才会有希望,明白吗?”

    “是,母亲,孩儿明白了。”

    爨守隅点头应道。

    阿姹欣慰道:“我儿终于长大了,放心,母亲会继续派人向南诏求援,你只要守好营寨就行了。”

    “是,母亲。”

    其实,阿姹已经渐渐感觉到,爨地发生的一切,或许与南诏有关,但他的儿子若要摆脱危机,却离不开南诏的帮助,所以,即便知道皮逻阁不是好人,他还是要向皮逻阁寻求帮助。

    这就犹如后世的高息贷款,明知道借了之后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上,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要去借,直到利息被滚成巨大的雪球,亿万年都还不上。

    也就是说,在阿姹的眼中,爨崇道才是眼前的最直接威胁,而解决眼前这一巨大威胁的途径,只有依靠南诏的势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很无奈,也很现实。

    ####

    “站住,你急匆匆的,去干什么?”

    阿姹拦住一名士兵,问道。

    “夫人,有人自称是大唐将领,要见都督。”

    “大唐将领,要见都督?”

    阿姹眉头微微蹙起,轻声道:“不必通禀都督了,让大唐将领直接到本夫人的大帐。”

    “夫人,这……”

    阿姹凤目一怒,呵斥道:“还不快去。”

    “是,夫人。”

    其实,阿姹之所以拦住士兵,不让爨守隅见客,是因为爨守隅人生经验远不如他,很容易被人忽悠,上次段俭魏一个忽悠,他就相信爨崇道真的会将南宁州献出来,从而遭遇了一场惨痛的失败,而这一次,阿姹要先见见大唐的将领,以摸清大唐将领前来的目的,以免爨守隅糊里糊涂的再次被人牵着鼻子走。

    “里面请。”

    “咦,大名鼎鼎的南宁州都督,居然是一名女子。”

    李安进入阿姹的大帐,开口调侃道。

    阿姹也不生气,单刀直入的问道:“听说你是大唐将领,找我儿有什么事吗?”

    李安表情立马恭敬了许多,拱手道:“原来是夫人,失敬失敬,在下李安,特来为都督解惑。”

    “李安?就是在东女国将吐蕃打得落花流水的李将军。”

    阿姹双眼紧紧的看着李安。

    “夫人过奖了,正是在下。”

    李安不卑不亢。

    阿姹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欣赏,微微一笑:“原来是大唐的后起之秀,恕老身眼拙,竟没有想到,李将军刚才说要为我儿解惑,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安轻轻一笑,说道:“其实也就是来告诉都督,南诏意图吞并整个两爨之地,爨地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南诏的阴谋,自从两位南诏公主进入爨地,南诏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而你们却完全被南诏牵着鼻子走。”

    阿姹闻言大惊,她也早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不敢随意说出来,如今,听李安这么说,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所谓空口无凭,李将军可有确凿的证据。”

    阿姹双眼紧紧看着李安。

    李安嘴角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地图,按照骆大虎的汇报,将南诏两万精锐大军的隐藏之地,指了出来。

    “李将军,这里有什么?”

    阿姹仍旧不明白李安的意思,疑惑的看向李安手中的地图。

    “夫人,南诏两万精锐兵马就隐藏在此处,而且已有数月之久,若夫人不信,可派人前往探查。”

    李安表情轻松的说道。(未完待续。)

    阿姹闻言,表情颇为震惊,她早就预感到南诏在耍阴谋,而李安又说的如此肯定,于是,她立马就相信了。

    “如此说来,段俭魏所说的太和城五诏余孽叛乱,也全都是虚假的?”

    阿姹一脸不满的说道。

    李安轻轻一笑,点头道:“夫人英明,这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在下就认识一名五诏余孽,而且经常联系。”

    阿姹看着李安,心里相信了至少八成,顿了顿,轻声道:“如此说来,南诏的意图是要我儿与爨崇道互相残杀,而他们却作壁上观,待我们精疲力竭,他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夫人真是绝顶聪明,情况就是如此,南诏早已觊觎两爨之地,他们所作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夺取两爨之地,扩大南诏的土地。”

    李安认真的说道。

    阿姹眼神之中涌现出一丝怒意,吁了口气道:“这一切都是皮逻阁所部下的棋局,而我们全都中计了,但事已至此,我们与爨崇道已成死仇,而且此仇非报不可。”

    李安笑了笑道:“所以夫人打算将错就错,联合南诏诛杀爨崇道?”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阿姹点头默认。

    李安沉默片刻,看向帐外,轻声道:“夫人这么做也是形势所逼,不过,夫人是否想过,一旦南诏与你们合力消灭爨崇道,下一步,南诏会做什么?”

    阿姹猛然一惊,瞪目看向李安:“李将军的意思,是南诏灭了爨崇道之后,下一步就会灭了我们?”

    李安点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爨崇道一伙一旦覆灭,南诏下一个目标自然是你们,这是毫无疑问的。”

    阿姹思索良久,点头道:“李将军说的是,也许大仇得报之日,就是我儿丧命之时,天意啊!看来爨地的气数已经尽了。”

    “夫人信命吗?”

    李安语气之中,略带嘲笑。

    阿姹猛然顿悟,看向李安,轻声道:“李将军前来为我儿解惑,看来,李将军是来救我儿的,怎么,大唐要出兵爨地吗?”

    李安笑了笑,开口道:“爨地本就是大唐的羁縻州,大唐兵马进入爨地,乃是名正言顺的进驻,谈何出兵。”

    阿姹眼神之中,闪出一丝曙光,她明白,既然李安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大唐朝廷不愿意南诏据有爨地,如此,大唐的势力势必要进驻爨地,这样一来,南诏的阴谋就不能得逞,他们只要服从大唐朝廷,就不会被消灭。

    “我们究竟要怎么做,还请将军指点迷津。”

    阿姹虚心向李安求教。

    李安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夫人,你们与爨崇道火拼的越激烈,南诏收拾你们就越容易,也就是说,南诏一直在等着你们双方变得越来越孱弱,而你们要做的,就是不要再给南诏这样的机会,暂时放下仇恨,坚守营寨,不与爨崇道厮杀,南诏两万兵马埋伏在昆州附近,每日消耗粮草巨大,此法可逼迫南诏尽快对爨崇道动手。”

    阿姹闻言,点头认可道:“李将军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以南诏的兵马,完全可以击败爨崇道,到时候,将军是否会带领唐军兵马进入爨地。”

    李安正色道:“两爨之地是大唐的羁縻州,本将自然会瞅准时机,率军进入爨地,不过,不是与南诏开战,而是逼迫其退出爨地。”

    “若大唐在爨地驻军,会如何对待我等?”

    阿姹很关心这个问题。

    李安保证道:“大唐一向与周边各国友好,只要你们拥护大唐,信任大唐,你们的官位可继续保持,若能立功,朝廷一定还会给予奖赏。”

    阿姹点头道:“我相信将军,不过,爨崇道每日派军前来挑战,我军营寨的将士,难免有忍不住气的,这倒是难办。”

    李安摆手道:“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本将会前去劝说爨崇道,让他防备南诏的突袭,如此,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你们了。”

    “将军为我们做这么多,图的是什么?”

    李安笑道:“本将乃是大唐将领,自然是为了控制爨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将军有几成胜算。”

    “大唐必胜,本将有十成把握。”

    阿姹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配合将军。”

    李安抱拳行礼:“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来人,送送将军。”

    李安迈步离开爨守隅大营,带着昆雄、飞羽二人,前往十里外的南宁州。

    目送李安离开大营,阿姹不禁感叹:“真是少年英才,可惜我没有女儿,要不然一定嫁给他。”

    “大兄,爨守隅怎么样,识时务吗?”

    李安笑了笑,无奈道:“我没有见到爨守隅。”

    “啊!”

    李昆雄与李飞羽皆是大惊失色。

    “大兄,既然没有见到爨守隅,为何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爨守隅这小子摆什么谱。”

    李安笑道:“爨守隅的母亲接待了我,而我也看得出来,这个女人能管住爨守隅,而她听进了我的劝说。”

    “哇,原来爨守隅还有一个厉害的母亲,哈哈!”

    “走,我们去见见爨崇道。”

    李安带着兴奋的心情,前去面见爨崇道。

    南宁州经历战火之后,城池变得破败了不少,城内的百姓也逃亡了不少,尤其是爨归王的亲属和麾下将领的家人,为了防止遭到迫害,全都举家逃亡。

    当然,城内还是残存一些爨归王麾下的零星溃兵,并时不时的搞搞偷袭,让爨崇道麾下的将士防不胜防,损失了至少有几十名士兵。

    爨崇道自然大为震怒,并对南宁州的各坊展开了严密的搜捕,一举捕杀两千多名抵抗分子,其实,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无辜者,真正的抵抗分子两百都不到,但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战乱的环境中,总会有很多人被殃及。

    李安以真实的身份求见爨崇道,爨崇道自然不会不见,他也很好奇李安怎么会前来拜访。

    “父亲,真的要见这个李安吗?”

    爨崇道吁了口气:“当然要见了,现在局势越来越复杂了,为父本指望一举消灭爨归王、爨日进等人,统一爨地,没想到竟然成了持久战,南诏已经加入,现在连大唐朝廷也参与进来了,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李安进入正堂,与爨崇道、爨辅朝分别行礼。

    “李将军前来做客,不知有何要事?”

    爨崇道眯着眼睛看向李安。

    “大事,的确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大鬼主。”

    李安笑着说道。

    “哦,什么大事。”

    李安拿出怀中的地图,指着南诏吞兵之处,正色道:“南诏两万精锐兵马,就埋伏在此处,随时可以突袭夺下昆州城,进而一路东进,拿下威州和南宁州。”

    “不可能,南诏兵马早就退回国内了,我军有大量斥候,若此处有大量南诏兵马,我军斥候岂能发现不了。”

    爨辅朝立马否认。

    爨崇道同样投来不相信的眼神。

    李安轻轻一笑,开口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派遣斥候前去一探究竟,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父亲,这不可能。”

    爨辅朝还是不相信,不过爨崇道不敢大意,立即安排几名斥候,前往所在位置进行探查。

    不过,由于南诏大军埋伏的位置,在昆州西部,距离南宁州太远了,为此,可能需要好长时间,而李安显然不会呆很久,为此,爨崇道只能假设李安说的是正确的,并问道:“李将军告诉我这些,到底意欲何为,是要帮助我吗?”

    李安笑道:“我所作的一切,自然是为了大唐的利益,若大鬼主只顾着与爨守隅厮杀,丝毫不防备南诏的威胁,也许要不了多久,大鬼主就会被南诏大军突袭得手,然后,爨守隅也独自难存,到时候,爨地尽属南诏,我大唐的利益岂不受到损害。”

    “哼,你是打算让我军与南诏血拼,然后,你就可以不费吹飞之力的占领我们的土地,算盘打得真够响的。”

    爨辅朝一脸的嘲讽。

    李安笑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让你们对南诏有所防备,不要只顾着攻打爨守隅,可从未让你们挑衅南诏,与南诏血拼啊!你们与南诏都是我大唐的附属,你们全都和睦相处,才最符合大唐帝国的利益。”

    爨崇道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看向李安,笑道:“在下多谢李将军的善意提醒,若此处果真有南诏精锐兵马,在下一定会做好防备。”

    李安点头道:“如此就好,在下告辞。”

    “辅朝,送送李将军。”

    “李将军,请。”

    随意送了十余步,爨辅朝便停下脚步,转身返回正堂。

    “父亲,您真的相信李安的话?”

    爨崇道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轻声道:“李安是大唐声名鹊起的名将,总不至于故意跑来欺骗我们吧!还是前去调查一下比较稳妥。”

    “父亲,空口无凭,他并未出示身份,万一是假冒的呢?”

    爨辅朝疑惑的说道。

    “我儿的意思,他有可能是爨守隅派来的,为的是行缓兵之计。”

    爨崇道诧异道。

    “父亲,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也许爨守隅已经顶不住了,故意派个人前来,让我们前去昆州西部探查,浪费我们的时间,他也好从容部署。”

    爨辅朝皱眉道。

    爨崇道眉头深蹙,想了好久,点头道:“这种可能倒是存在,不过,我军连日进攻也非常疲惫,也该好好歇一歇了,待确定真假之后,再做打算。”

    “父亲说的是。”

    李安离开南宁州后,带着昆雄、飞羽,立即返回正北十里处,并与南霁云麾下的人马汇合。

    “将军,事情进展如何?”

    南霁云迫不及待的问。

    李安笑着说道:“一切还算顺利,就等着局势的发展了。”

    “那我们这些人要做什么?”

    李安开口道:“轮流前往爨地各处侦查,了解爨地更多的情况,另外,要隐藏好自己,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各方的警惕。”

    “是,将军,末将明白了。”

    南霁云大声应道。

    爨崇道派遣多名斥候,前往昆州西部探查情况,以验证李安所提供的消息是否属实。

    不过,让他感到不能接受的,是多名斥候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如此状况,让他大为紧张,并派遣了更多更优秀的斥候,从不同方向靠近那里。

    事情发生的五日后,终于有一名斥候返回南宁州,并将自己的遭遇向爨崇道汇报。

    原来,这名返回的斥候与另外两名斥候,装扮成猎户的模样,在山中打猎,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他因为临时小解,跑到了灌木丛中,而他的两名同伴继续向前走,不料突然遭到弓弩袭击,当场身死,而他也吓得不敢靠近,胆战心惊的躲在灌木丛中,不久,发现几名南诏士兵出现,并将尸体拖入密林,他大为吃惊,慌忙逃了回来。

    爨崇道得知此事,大为震怒,他觉得那处位置不让人靠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南诏大兵团驻守在那里的可能性极大。

    “父亲,看来南诏是真的打算对我们动手啊!”

    爨辅朝一脸的愤怒。

    爨崇道点头道:“自从段俭魏误导我等诛杀大唐筑城使竹灵倩开始,南诏的阴谋就已经开始了,现如今,局势对我们是越来越不利了。”

    “父亲,孩儿这就去杀了南诏公主,以解心头之恨。”

    爨辅朝大为震怒,抬腿准备前去诛杀南诏公主。

    爨崇道急忙劝阻道:“混帐,给我回来。”

    “父亲,这南诏公主是皮逻阁的亲生女儿,南诏一直在算计我们,还留着她干什么?”

    爨辅朝头脑发热,恨不得立刻将皮逻阁的骨肉给生吞活剥了。

    “混帐,你若是现在杀了南诏公主,南诏大军得知消息,就会立刻打过来,如此一来,我们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爨崇道呵斥了一句,下令道:“立即抽调兵马前往昆州,防备南诏的侵犯。”

    “是,父亲。”(未完待续。)

    昆州城正西十余里,南诏大臣段俭魏一脸心慌的踱着步子,身旁是南诏大王子阁罗凤,以及几名校尉。

    爨崇道与爨守隅突然停止厮杀,而且,爨崇道还从南宁州方向,抽调五千大军前往昆州布防,这一消息让段俭魏的心里非常的不安。

    自从鼓动爨地豪强诛杀竹灵倩以来,爨地发生的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此次事情的进展,居然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脱离了他的掌控,段俭魏焦虑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对啊!一切原本尽在掌控之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段俭魏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看向一名校尉:“最近有什么异常事情?”

    “禀先生,一切如常。”

    阁罗凤的心里也有些着急,事情已经不在按照他们设定的轨迹运行,而这样一来,极有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段先生,您再好好想想,到底还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段俭魏继续踱着步子,沉思良久,再次问道:“我再问一遍,最近我军吞并之处,是否出现异常现象,是否有人试图闯入。”

    “禀先生,最近一些时日,进山打猎的猎户的确多了不少,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都被我军埋伏在周围的将士射杀了。”

    校尉轻描淡写的回答。

    段俭魏大怒,呵斥道:“如此重大的意外,为何不立即上报,你们误了大事了。”

    几名校尉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说话。

    “段先生的意思,是这些猎户不是普通猎户,而是斥候。”

    阁罗凤小声猜测道。

    段俭魏叹了口气,轻声道:“没错,我军藏匿的地方,一直有野兽出没,除了特别大胆的猎户,一般人是绝对不会前往,突然冒出大量猎户,这不是斥候是什么。”

    阁罗凤也是大惊,开口道:“如此说来,这些斥候极有可能是爨崇道派来的,可他为何会突然怀疑这里,是何人在捣鬼。”

    段俭魏惊诧道:“这件事情的确不简单,也许,另一股势力已经进入爨地,想要和我们争夺这里的主导权。”

    “先生的意思,是大唐朝廷吗?若果真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阁罗凤有些紧张了,南诏在夺取爨地的时候,本就有些忐忑,就像一只小猫,看见老虎身前不远处有一条鲜鱼,在伸出爪子的同时,也要观察老虎的反应,以免被暴怒的老虎所伤。

    一条鲜鱼对老虎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小猫却有很大的吸引力,即便虎口谋食具有很大的风险,小猫也要争取一下,万一老虎饱了,对鲜鱼兴趣不大呢?那岂不是赚了。

    当然,若老虎将面前的鲜鱼看得极为重要,小猫就要害怕了,小猫永远都不会是老虎的对手。

    段俭魏沉思片刻,轻声道:“大王子不要着急,现如今,情况还不是很明朗,还是看看再说吧!”

    “先生,我军每日消耗粮草巨大,一两个月倒是无妨,若是长期拖延下去,怕是支撑不住啊!”

    阁罗凤担忧的提醒。

    “大王子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原因。”

    段俭魏应道,并立即派遣斥候,前往爨地各处搜集情报。

    五日后,段俭魏再次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爨崇道又一次调遣两千人马前去昆州,以加强昆州的防卫,而这显然是针对南诏的行为。

    当然,最让段俭魏不爽的,是爨崇道与爨守隅已经不在攻伐,双方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去招惹对方,保持相对的友好。

    “段先生,我们将整个爨地都调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现象。”

    一名斥候向段俭魏汇报道。

    段俭魏吁了口气,看向身旁的阁罗凤,轻声道:“或许是我们太小看爨崇道和爨守隅了,他们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傻。”

    阁罗凤并不关心这些,他所关心的,是如何快速攻取爨地,让南诏的土地再次扩大数倍。

    “段先生,现在爨崇道在故意防着我们,您原先设定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段俭魏沉思良久,正色道:“大王子做好备战,在下再去见一见爨守隅。”

    “都这个时候了,先生为何还要去见爨守隅。”

    阁罗凤有些着急。

    段俭魏无奈道:“第一,我要搞清楚,爨崇道与爨守隅为何不在互相攻伐,第二,我要说服爨守隅,与我们一同出兵攻打爨崇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容易的攻下爨地。”

    “段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吗?这一路上太危险了,爨崇道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这一路上,要经过爨崇道的地盘,万一先生落入爨崇道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阁罗凤不太同意这个冒险的方案。

    段俭魏坚持道:“不,这一趟我必须前去,大王子不必担心,我小心一些就是了。”

    进行一番准备之后,段俭魏带着两名护卫,策马奔向南宁州方向。

    日夜兼程的行进一日后,段俭魏终于抵达南宁州的爨守隅大营,并要求拜见。

    “都督,段俭魏又来了。”

    “什么,他又来了。”

    此刻,爨守隅正与自己的母亲谈话,闻言,不禁大为惊诧。

    “母亲,段俭魏又来了,要不要见他。”

    阿姹微微一笑,点头道:“既然他人都来了,那就不妨见一下,母亲在这里陪着你。”

    爨守隅会意,看向校尉:“请他进来。”

    “参见都督,哦,夫人也在。”

    段俭魏自然见过阿姹,而且,见过多次。

    阿姹对着段俭魏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段先生为了爨地安定,一次次的前来,真让我们母子过意不去啊!”

    段俭魏咧嘴一笑,轻声道:“只要爨地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在下辛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段先生真是……哈哈……”

    爨守隅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的问道:“段先生此来,又是为了何事。”

    段俭魏收拢笑容,正色道:“回都督,在下上次前来劝和,是因为南诏太和城发生叛乱,不得不先稳住爨崇道,不料,爨崇道出尔发尔,竟然利用在下劝和的机会,假意同意与都督和好,却背地里捅刀子,害的都督麾下兵马损失惨重,在下得知此事后,是极为愤怒,并立即向诏主汇报,诏主闻之更是怒不可遏,并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教训爨崇道。”

    阿姹笑了笑,问道:“诏主打算如何教训爨崇道。”

    “诏主令大王子亲率精锐大军从太和城出发,前来与都督一同讨伐爨崇道,如今,我南诏大军距离昆州已经不远了,很快,就可以动手了。”

    段俭魏回道。

    爨守隅与自己的母亲阿姹对视一眼,笑问道:“段先生,您上次不是说过,五诏余孽极为嚣张,南诏无法抽调兵马吗?怎么这么快,叛乱就平定了?”

    段俭魏尴尬的笑了笑,恭敬道:“叛军刚开始气势却是非常大,但没想到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乌合之众,诏主刚一发威,叛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所以就抽出兵力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阿姹内心嘲笑,表面却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顿了顿,开口道:“既然诏主愿为我们做主,出兵讨伐爨崇道,我们母子自然是感激不尽,先生说个日期,我们一同发兵,攻打爨崇道。”

    段俭魏大喜,正色道:“三日后,就三日后,如何?”

    “好,就三日后,三日后,我军出兵,攻打南宁州。”

    爨守隅答应道。

    “好,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段俭魏大大的松了口气,行礼要求告辞。

    阿姹热情挽留道:“段先生一路辛苦,歇息一日再走不迟。”

    段俭魏一脸苦笑,摆手道:“多谢夫人厚爱,在下还要回去向大王子复命,大战在即,马虎不得,夫人与都督也要做好准备。”

    “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来人,送送段先生。”

    爨守隅表情微笑,保持着该有的礼貌。

    段俭魏再次行礼,转身快速离开。

    “母亲,看来李安说的没错,我们与爨崇道停止厮杀,段俭魏果然坐不住了。”

    阿姹轻轻点头:“没错,南诏的目的就是为了吞并两爨之地,而我们只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在南诏看来,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对付爨崇道。”

    “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三日后,真的要发兵攻打南宁州吗?”

    爨守隅看向自己的母亲,大声问道。

    阿姹沉思片刻,正色道:“爨崇道已经将南宁州的三成兵马都调往昆州了,若是得知我们与南诏合力进攻他,他会选择两线作战吗?”

    “母亲觉得,爨崇道会放弃南宁州,以收缩兵力对付南诏。”

    爨守隅惊诧的说道。

    “昆州距离南宁州足有几百里,爨崇道等人不过三万兵马,如何能够应付两条战线,只要南诏攻势猛烈,爨崇道一定会选择放弃南宁州,以集中兵力防守昆州一带,而我们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收回南宁州。”

    阿姹认真的说道。

    “母亲的想法,未免也太轻率,南宁州易守难攻,爨崇道只需留下两三千人马,我们就无可奈何了。”

    阿姹说道:“南宁州是易守难攻,但我南宁州的粮草全部集中在我们这里,爨崇道当初虽然一举攻入南宁州,但却没有得到多少粮草,这几个月来,爨崇道麾下大军,完全依赖威州和昆州的粮草供应,一旦昆州发生惨烈的战事,粮草是肯定难以运过来的,而士兵饿着肚子又如何打仗,所以,爨崇道只能无奈的撤离南宁州,而我们也可以做做样子,以呼应南诏大军。”

    “母亲高见,孩儿明白了。”

    爨守隅大喜,顿了顿,问道:“母亲,我们是否需要将南诏进攻的时间告诉爨崇道,让他们打得激烈一些。”

    阿姹摇头道:“不能,我们与爨崇道早已是死仇,我们说的话,爨崇道未必会相信,而且,让爨崇道突然遭受打击,损失惨重,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

    “母亲想的总是比孩儿周到,孩儿这就去安排,准备三日后进驻南宁州。”

    爨守隅高高兴兴的前去准备。

    段俭魏离开爨守隅的大营之后,立即贴上眉毛,带上帽子,伪装成一名普通的商人,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策马奔回大营。

    这一次前来,段俭魏并没有发现爨守隅有什么异常,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发现陌生势力进入爨地的迹象,而对于爨守隅爽快答应共同进攻爨崇道,段俭魏也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爨崇道杀了爨守隅的亲生父亲爨归王,而且还夺了他的基业南宁州,如此深仇大恨,爨守隅又怎么可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总之,精明的段俭魏太过于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而对于爨崇道突然发觉南诏隐藏的大军,他认为这只是个意外。

    南宁州正北十五里,李安与昆雄、飞羽、南霁云四人,正在商议爨地的局势,通过将士们的探查,他们已经对爨地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更得知爨崇道正在增兵昆州,摆出防御南诏进攻的架势。

    而对于南诏大军的隐藏之处,别人可能无可奈何,但李安训练出来的侦查队将士,全都精通后世伪装之术,悄悄潜入那里侦查,并不算难事。

    通过实地考察,李安得知南诏精锐大军正在摩拳擦掌,似乎要有大动作,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对爨崇道下手。

    “将军,爨地战事一触即发,我军主力不能一直呆在葫芦谷,应该尽快增援过来,否则,待南诏控制爨地,我们就被动了。”

    南霁云觉得时机已经到了,该是到了动手的时候了。

    “大兄,正北二里的几处山谷,都非常适合屯兵,现在应该出兵了。”

    李安点了点头,正色道:“没错,是该让我平南军主力进入爨地了,不过,一定要悄悄的潜入,让将士们分批出发,以团为单位,伪装成商队。”(未完待续。)

    爨地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南诏终于忍耐不住,准备对爨崇道动手了,而动手的理由也是非常充足的。

    上次段俭魏假意前去劝和,明确表示要将原本嫁给爨日进之子的南诏公主改嫁给爨辅朝,显示南诏的善意,爨崇道也答应与爨守隅和解,表示会退出南宁州,将城池还给爨守隅。

    但爨崇道并没有按照承诺去做,而是在城内设下埋伏,重创了爨守隅麾下的兵马,这是对南诏调停的藐视,更是对南诏权威的践踏,南诏完全能以此为理由,出兵教训爨崇道,以维护自己的权威。

    李安让麾下平南军前往爨地,并不是为了跟谁打仗,而是为了趁机抢占城池,只要爨地打起来,难免会忽略一些东西,而这就是李安寻找的绝佳机会,当然,如果有人想打,平南军也绝不会退缩。

    命令传达到葫芦谷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荔非守瑜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动员全部平南军将士,以团为单位,伪装成商队悄悄开赴南宁州方向,并让张光晟与龙武军守好葫芦谷,防止俘虏的土匪作乱。

    平南军将士都是壮实的农夫,底子非常好,而且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为此,完全可以日夜兼程的疾奔南宁州方向,这对于平南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葫芦谷距离南宁州,毕竟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在平南军还未抵达南宁州指定位置的时候,南诏精锐大军已经做好了进攻昆州的准备。

    南诏先后经历统一六诏与配合大唐对抗吐蕃的战争,为此,南诏大军的战斗力远比爨地兵马要强悍许多,各种实战的武器装备,也优与爨地豪强武装,对闷热潮湿气候的适应性也不比爨人差,这便是南诏敢对爨地动武的根本原因。

    作为三军统帅,阁罗凤对自己麾下的这支兵马充满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麾下的这支精锐部队,他相信,只要自己率领这支精锐部队,向昆州发起进攻,就凭昆州的那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抵挡不住自己的进攻。

    凌晨的时候,阁罗凤便让三军起身,而早一步起身的辎重兵早已将饭菜做好,南诏将士吃饱之后,天色仍旧一片黑暗。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段俭魏自然紧张的睡不着,这一切,并非完全按照他的预计在运行,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掌控力的逐渐匮乏,如此,自然感到颇为紧张。

    “大王子,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真不知爨守隅能否按时出兵,与我军互相配合?”

    段俭魏的眉宇间充满了不安。

    阁罗凤早就憋坏了,恨不得立即出兵,以展示自己的威风,他丝毫不在意爨守隅能否按时出兵配合,他觉得只需自己出兵,就足以消灭爨崇道,根本就不需要爨守隅配合。

    “段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打仗的事就交给小王好了。”

    阁罗凤轻描淡写的眼神,让段俭魏颇为担忧,虽然,他完全相信阁罗凤的个人实力,更相信南诏百战之师的英勇气概,但骄兵必败已成为一条不可反驳的金科玉律,在强大的力量,如果轻敌了,后果也很有可能是惨败。

    “大王子可千万不能轻敌啊!爨地兵马虽不如我军,但也是不可小觑的。”

    段俭魏提醒道。

    阁罗凤轻轻点头:“段先生不必担心,小王虽然看不起爨地兵马,但是对他们非常重视,今日一战,我会动用全部兵马发起进攻,绝不会轻敌的。”

    “在下静候大王子胜利归来。”

    此刻,段俭魏所能做的,也只有鼓舞了。

    在整装待发后,两万精锐南诏大军,在南诏大王子阁罗凤的带领下,从埋伏之地出发,借着朦胧的光线,直奔昆州城而去。

    天色刚刚开始发亮的时候,阁罗凤所率领的两万南诏大军,顺利抵达昆州城外,并四面合围,将昆州城围的跟铁桶似的。

    在合围完成之后,阁罗凤亲自率领主力兵马,对昆州城的南门发起猛烈的进攻。

    昆州城是爨地比较重要的城池,防御力还是不错的,而且,爨崇道前几日已经有所预感,并向昆州城方向增派了七千人马,让防守城池的大军高达一万。

    另外,这几日,防守昆州城的爨崇道麾下兵马,对城池的防御设置进行了加固,在城头预备了大量的滚木礌石,以加强城池的防御力,防备南诏军团的突袭。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白费,南诏军团果然是发起进攻了,而且还是全力进攻。

    南诏的兵马是两万,防守昆州城的爨崇道兵马是一万,攻击方占有两倍的兵力优势,另外,南诏久经战阵,士兵的战力也大大超过作战不太多的爨地兵马,总之,各方面都占有优势,但有一点是南诏不占优势的方面,那就是地利。

    爨崇道麾下的一万大军,有昆州城的城墙做掩护,而阁罗凤的南诏大军,却需要攻打城池,在地利上处于弱势。

    战斗一开始,阁罗凤就拿出了看家的本事,让麾下最精锐的攻城部队,对城池发起猛烈的进攻,各种重型攻城器械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展开,并立即向城墙推进。

    这些重型攻城器械,是他们模仿大唐装备,自己改造而成的,与大唐的兵器相比,还是弱一些的,不过,对付守城的爨崇道麾下兵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毕竟攻打城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防守方的兵马足有一万,为此,虽然经过连续一个多时辰的持续进攻,南诏大军仍旧没能攻破昆州城的防御,只得被迫后撤,并研究更好的攻城策略。

    没能一举攻下昆州城,阁罗凤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这是他进入爨地的第一战,没能一举打出彩,对他威望的确立自然是不利的。

    当然,阁罗凤绝不会被眼前的这点微小的挫折所打败,他有足够的自信能打下昆州城,并全部歼灭爨崇道麾下的兵马。

    在南诏大军刚刚发起进攻的时候,昆州城内就释放了烽火,并依次向东传播,目的自然是为了尽快让爨崇道得知这一消息,以做好增援的准备。

    而烽火的传播速度无疑是非常迅速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不太远的威州城,而威州城的将士,立即飞鸽传书,将南诏攻打昆州城的消息传递给南宁州的爨崇道。

    “父亲,父亲,不好了,昆州城遭到大规模攻击,南诏对我们动手了。”

    爨辅朝首先得到消息,并拿着飞鸽传书的内容,火速奔向自己的父亲。

    爨崇道闻言,也是大惊,并怔怔道:“南诏果然还是动手了,早晚都会来的,早一点来了也好。”

    “父亲,昆州城告辞,我们当立即增援。”

    爨崇道摇头道:“不急,我军在昆州部署一万人马,三五日之内,南诏绝无攻破城池的可能,我们就算要增援过去,也要先解决爨守隅,若是爨守隅与南诏两面夹击,我们可就麻烦了。”

    “父亲说的是,爨守隅极有可能与南诏合力,对我们发起进攻。”

    爨辅朝大为吃惊。

    爨崇道冷静了片刻,正色道:“爨守隅现在一定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了,他一定认为,我军不能两线作战,在得到昆州遭受攻击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增援昆州,从而放弃南宁州,而我们就将计就计,假意放弃南宁州,对爨守隅进行致命一击,彻底消除这一隐患,避免遭遇两线作战的境地。”

    “父亲高见,孩儿这就前去准备。”

    爨辅朝大喜,立即前去动员大军,让麾下万余兵马立即就餐,并随时准备撤离南宁州。

    “父亲,将士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可出发了。”

    爨崇道点了点头,大声下令道:“全军立即出城,要大张旗鼓的出城,城内仅留三百将士守城。”

    “是,父亲。”

    爨辅朝会意,立即开始执行。

    很快,爨崇道父子,亲率万余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南宁州,从西门方向出城,奔向昆州城方向,摆出救援昆州城的架势。

    ####

    “都督,都督,南宁州万余大军从西门出城,直奔正西方向而去,据城内的探子回报,城内仅有三百士兵留守,空虚的很。”

    一名校尉走入大帐,向爨守隅回报南宁州的情况。

    “太好了,爨崇道的主力大军全部离开了,留守的三百兵马又岂能守住城池,南宁州终于可以回到我们的手里了。”

    爨守隅大为欣喜,高兴的在大帐内来回的踱着步子。

    “恭喜我儿,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收复南宁州了。”

    阿姹闻讯赶来,一脸的喜色。

    “母亲,孩儿这就下令整军备战,一个时辰后进驻南宁州。”

    爨守隅意气风发的表态。

    阿姹微微一笑:“好,母亲随你一起去,回到我们原先的家中。”

    随后,爨守隅下令备战,准备全军出击,一举轻松拿下南宁州,收回自己的失地。

    大军出征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全面准备,爨守隅麾下的兵马才完全准备就绪,为了增大胜算,爨守隅几乎出动了麾下全部的兵马,外加乌蛮借来的大军,总数超过万人。

    由于混入城内的细作已经将城内的情况告诉了爨守隅,为此,爨守隅对成功拿下南宁州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似乎,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南宁州攻取,毕竟,才三百守卫,这不是摆设吗?

    万余大军在爨守隅的带领下,行进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南宁州城下,而守城的少量兵马,见远处有大军杀来,连忙将城门关闭,并摆好了抵抗的架势。

    “都督,东门守军不足一百,就这么点人马,也想抵挡我军的进攻,真是痴心妄想。”

    “都督,让末将出战吧!末将一定一举拿下城池,绝不给都督丢脸。”

    “都督,末将只需五百将士,就能拿下城池。”

    众部将也全都激动了起来。

    爨守隅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他看向后方不远处,自己母亲乘坐的马车,顿了顿,下令道:“本都督要的是速战速决,你们几个一同进攻,快速拿下城池,莫让我母亲等太久。”

    “是,都督。”

    几名部将领命,立即率领各自麾下的兵马,向南宁州扑去。

    守城的将士在拼命抵抗,但相差超过百倍的兵力悬殊,让一切都变得很徒劳,城池被攻破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杀……”

    就在南宁州即将被攻破,爨守隅感到大为惬意的时候,从两侧突然杀来大批兵马,而且,人数足有一万五千人,比他们的兵马还要多,显然,这是爨崇道麾下的大军,从旗帜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爨崇道父子率领大军离开南宁州之后,仅仅行进了十余里就悄悄的从小路折回了,并恰到好处的在南宁州被攻破之前,杀了过来。

    爨崇道麾下的兵马早有准备,队伍以骑兵为先锋,排成攻击阵型,迅速向爨守隅麾下的兵马杀了过来,而爨守隅麾下的兵马,却排成了进攻城池的阵型,完全不具备抵抗爨崇道的条件,而且,由于认为爨崇道主力已经离开,很多将士都很放松,完全没有做好临战的准备。

    一方是早有预谋,一方是毫无准备,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刚一接触,爨守隅麾下的兵马,就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眼看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爨守隅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并保着自己的母亲,向大营方向撤退。

    爨崇道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并提前派遣一支千人的兵马杀向爨守隅的大营,迅速攻破防守虚弱的营寨,随后一把火将营寨给烧了。

    “都督,不好了,营寨着火了。”

    爨守隅抬眼看去,顿时大惊失色,自己的营寨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火,这足以说明营寨已经被爨崇道攻破了,这大火是爨崇道麾下将士放的,而他自然是回不去了。(未完待续。)

    爨守隅大意之下,再次中了爨崇道的奸计,麾下大军猝不及防,很快就被爨崇道的大军冲击的阵型崩溃,损失惨重。

    现如今,大营也回不去了,除了夺路而逃,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爨守隅在亲卫的保护下,护卫母亲和妻子,从包围圈的薄弱部分夺路而逃,麾下万余人马只能放弃。

    在经过一番惨烈的进攻后,爨崇道父子成功的将对手爨守隅麾下的万余大军歼灭干净,有一半被当场斩杀,剩余的部分,要么投降要么溃散,再也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父亲,又让爨守隅这小子跑掉了。”

    爨崇道表情轻松,高兴道:“爨守隅的主力已经被我军全歼,就算他跑掉了又如何,他已经不能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传令下去,大军半个时辰后出发,增援昆州城。”

    “是,父亲。”

    简单的对战场打扫一番之后,爨崇道父子留下三百士兵防守南宁州,亲率一万五千主力大军,快速增援昆州方向。

    爨守隅在杀来一条血路后,一路狂奔了十余里,身后的护卫骑兵仅有一百多骑,其余兵马要么战死了,要么投降和溃散了,总之,还能继续效忠与他的,就只剩下这些士兵了。

    在一处高地,人困马乏的爨守隅终于停了下来,并警惕的看向身后,见爨崇道麾下的兵马的确没有追来,便放心大胆的下马歇息了。

    “都督,这一战,我军已经全军覆没了,就剩下这些人了。”

    “都督,大营已经被毁,我们该去哪里?”

    爨守隅满脸的痛苦和悔恨,就因为一时大意,他居然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此时,南诏大军估计已经向爨崇道麾下兵马驻守的昆州城发起进攻了,这是多么好的报仇机会啊!而他就因为一时大意,不但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更让自己的实力完全消散。

    “都怪本都督一时大意,居然又一次中计。”

    爨守隅悔恨的一拳砸向身旁的大树上,将树干上的树皮砸下一大块。

    “我儿何必如此灰心,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这一次,母亲也有错,连母亲都被爨崇道骗了,应该说,是我们太小看爨崇道了,这个恶贼居然早就想到我们会与南诏两面夹击,故意撤离南宁州,引我们上钩。”

    阿姹安慰自己的儿子。

    “母亲,现在我军已经全局覆没了,说什么都晚了。”

    “不,我儿不要灰心,我们先去投靠你外公,待南诏灭掉爨崇道,我们还可以回来的。”

    爨守隅觉得有理,点头道:“母亲说的是,看来,我们只有前去投靠外公了,不过,外公借给我们的兵马,都被我们打光了,外公会不会很生气?”

    “外公当然会生气,但你毕竟是外公的亲外孙,外公会原谅你的,他只会将这笔账记在爨崇道的头上,放心吧!”

    阿姹安抚道。

    爨守隅点了点头,轻声下令:“立即出发,前往东爨。”

    带着仅存的一百余骑,爨守隅奔向东爨之地,投靠自己的外公,以有个依靠。

    ####

    昆州城方向,战斗依然激烈,虽然防守方占据地利的优势,但南诏大军更加精锐,且拥有各种比较先进的攻城器械,这让防守方的优势被抵消的荡然无存。

    缺乏克制兵器的防守兵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诏大军投射的巨石,一块块的如雨点般落在城头上,夺取他们战友的性命。

    不过,毕竟不是同族,而且,南诏大军是突然发起进攻,算是不宣而战,这让防守的将士感到很是愤怒,并坚持抵抗,以等待南宁州方向的援军到来。

    连续两日的厮杀,双方的损失都比较惨重,战斗呈现出胶着状态,也就是互相消耗有生力量的阶段。

    这种状况让南诏主将阁罗凤非常的着急,他原本以为只要出击,就可以比较轻松的拿下昆州城,以展示自己的神威,没料到,这些在他看来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敌军,居然能顶住南诏精锐兵马的高强度进攻,而且,连续抵挡了两日。

    在开战之前,阁罗凤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点,这让他显得有些抓狂。

    “一群乌合之众,居然能挡住我军两日的进攻,是这些乌合之众太厉害,还是尔等未尽全力。”

    阁罗凤盛怒之下,开始指责麾下部将。

    “大王子,将士们已经尽力了,是昆州城易守难攻,才让我军久攻不下的,若是换在平地,我军一次进攻,就可以将敌军全面击溃。”

    “大王子,守城敌军损失惨重,只要再进攻一日,一定可以拿下。”

    阁罗凤怒道:“今日必须拿下,若爨崇道率援军抵达,我们岂不两面受敌。”

    “大王子,爨守隅麾下的兵马,会拖住爨崇道的,所以,末将觉得,爨崇道与麾下主力,根本没有机会增援过来,至少不会很快,而我军只需再有一日,一定可攻破城池。”

    “大王子,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一日之内不能破城,末将甘愿受罚。”

    阁罗凤点了点头,大声道:“那好,就以一日为限,若一日后不能攻破昆州城,尔等就自刎谢罪吧!”

    “报,大王子,敌军万余援兵已不足二十里。”

    就在这时,斥候发现了爨崇道的援兵。

    “怎么可能这么快?难道爨崇道就不怕爨守隅攻打他的后背吗?”

    “这怎么可能,爨守隅来的也太快了。”

    “大王子,我军必须立即调整部署,以迎战爨崇道的援兵。”

    众人皆没有料到,爨崇道的援兵,居然来的这么快。

    阁罗凤更是大怒,呵斥道:“你们刚才不是说,爨崇道的援兵不会很快抵达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

    “大王子息怒,这正是我军千载难逢的破敌良机。”

    段俭魏悄悄的走了过来,开口进言道。

    这两日,看着南诏将士屡屡不能攻破昆州城,段俭魏是急在心里,痛入灵魂,巴不得自己亲自率兵冲锋,以夺下城池,当然,就以段俭魏的书生体格,冲上去也只能是送死的下场。

    而此刻,爨崇道的援兵即将抵达,在将士们都感到紧张的时候,段俭魏却高兴的觉得,破敌的良机终于到了。

    这是因为段俭魏总能看到一般将领所看不到的方面,没错,爨崇道援兵抵达之后,敌军的实力增强了不止一倍,但打仗并不是靠人多就能取胜的,若是人多就一定能赢,哪来那么多的以少胜多战例。

    “段先生有何破敌良策,小王洗耳恭听。”

    阁罗凤态度颇为恭敬。

    段俭魏自信道:“大王子,爨崇道的援军不过万余,我军抽调一半兵力便足以将其击败,另一半兵力假意攻打援兵,却悄悄隐藏起来,只要我军与爨崇道的援军交战,防守城池的兵马,极有可能出城,偷袭我军的后背,如此,我军隐藏的兵马便可以悄悄杀出,一举击败出城的兵马,并顺势将昆州城拿下,只要拿下昆州城,便可以立即集中全部主力兵马,将爨崇道麾下的主力大军全部歼灭。”’

    “先生高见,小王懂了。”

    阁罗凤大喜,看向麾下部将,下令道:“你们几个准备迎战爨崇道,你们几个立即撤围,悄悄隐藏起来。”

    “是,大王子。”

    众南诏将领大声领命道。

    很快,爨崇道父子所率领的援兵,便抵达了昆州城正东方向,并与阁罗凤所率领的南诏大军遭遇了。

    “父亲,孩儿久闻南诏大军极为精锐,我军远道而来,将士们颇为疲惫,万一不能取胜,徒丧锐气。”

    爨辅朝见南诏大军阵型严整,心里感到颇为忌惮,有一种战之必败的感觉。

    爨崇道轻轻摆手,安慰道:“我儿不必惧敌,我军兵力与南诏不相上下,这些日子与爨守隅鏖战,将士们早已是百战之师,何惧之有,另外,只要为父发信号,昆州城的兵马会立即出战,攻击南诏军的后背,如此,我军两面夹击,岂能不胜。”

    “父亲高见,孩儿愿为先锋。”

    爨辅朝一听自己一方胜券在握,便主动请缨。

    “好,立即出击。”

    “出击。”

    爨崇道麾下的兵马,率先向南诏大军发起猛烈的进攻。

    “杀……”

    南诏大军当然也不示弱,双方直接撞击在了一起,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战。

    爨崇道麾下的兵马,刚刚经历与爨守隅的战争,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而南诏大军在统一六诏和对抗吐蕃的过程中,更是积累了丰富的对敌作战技巧。

    双方似乎都对自己充满信心,觉得一定可以打垮对手,取得最终的战斗胜利。

    战斗刚刚打响不久,爨崇道便发了一道信号,命令驻守城内的兵马,出城助战,从背后攻击南诏大军的薄弱部位。

    驻守城内的兵马,在得到信号后,立即打开城门,汹涌向南诏大军杀去。

    “杀……”

    眼看南诏大军腹背受敌,似乎败局已定,悄悄埋伏起来的兵马,猛然杀了出来,将出城不久的兵马冲的溃不成军,并顺势向昆州城发起猛烈的进攻。

    此时,昆州城的城门已经打开,想要关上是不可能了,在南诏大军的持续猛攻下,昆州城立马陷落,城里的少量守军,基本全部被肃清。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爨崇道大为吃惊,他心急火燎的前来救援昆州城,不料,正是由于他的救援,反而让昆州城陷落了,这让他懊悔不已。

    “鬼主,昆州城已失,南诏正集中全部兵马向我军发起进攻,我军压力突然大增,怕是顶不住了。”

    一名部将焦急的喊道。

    “哎,都怪我大意,居然让南诏轻易取得昆州城。”

    爨崇道一脸的悔恨。

    “父亲,南诏兵力加倍,我军难以抵挡,还是快撤吧!”

    爨辅朝满脸的污血,策马奔了过来。

    爨崇道虽然满心的不甘,但看着远处攻破昆州城的南诏兵马,正在增援上来,他顿时软了,南诏援兵还没有增援上来的时候,他麾下的兵马就处于下风,若是南诏大军全部增援上来,他是必败无疑的。

    “撤退,全军立即撤退。”

    爨崇道当机立断的下令,率领麾下全部兵马,向威州城方向撤退。

    站在高处观战的段俭魏见状,咧嘴笑了起来。

    短短几刻时间,南诏大军顺利攻入昆州城,并击败爨崇道的增援大军,逼迫爨崇道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这让他感到颇为自豪,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指挥下完成的,他岂能不自豪。

    “段先生果然好计策,我军已攻破昆州,正集中全力全面进攻爨崇道的援兵,看看,爨崇道已经支撑不住了,正准备逃离,哈哈!”

    阁罗凤一脸的意气风发,笑着走到段俭魏的身边。

    段俭魏笑着回应阁罗凤,轻声道:“爨崇道已经是丧家之犬,大王子可立即派兵全力追击,将爨崇道彻底歼灭,只要灭掉爨崇道,爨地就没有什么人敢不对我南诏俯首帖耳了。”

    “先生言之有理,小王这就下令。”

    阁罗凤立即亲自拿起指挥旗帜,下达全面追击的军令。

    得到军令指挥,所有南诏兵马,立即展开了猛烈的追击,追的爨崇道麾下兵马,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

    就在南诏大军与爨崇道鏖战的时候,平南军各部已经悄悄抵达南宁州附近,并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另外,各路斥候分散在爨地打探情报,并及时将最新的情报向李安汇报。

    李安前日就知道,南宁州仅有爨崇道麾下的三百将士,为此,早就想要趁机动手了,只是苦于平南军主力未能抵达,所以,暂且忍下了,如今,平南军主力已经抵达,而南宁州才三百守军,此时不立即拿下南宁州,更待何时。

    “南霁云,你立即率领第一团,第二团和侦查一队,运输队一部,向南宁州进发,伪装成商人,先赚开城门,然后一举将城池拿下,记住,尽量不要伤人性命,能兵不血刃的话,本将给你记大功。”

    李安开**代道。

    “是,将军,末将明白。”(未完待续。)

    南霁云率领一千平南军将士,伪装成商队,分批直奔南宁州方向,准备拿下这座极其重要的城池。

    南宁州的守军,仅有爨崇道麾下的三百兵马,防守力量极为薄弱,若不是爨守隅麾下的主力全军覆没,这座城池肯定会被爨守隅攻破。

    西门方向仅有三十名守军,在象征性的守着城门,城门楼上十人,下面有二十人,而且,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也许,他们觉得,在爨守隅大军全军覆没之后,是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够有实力攻打南宁州了,而对于平南军的存在,他们显然还不清楚。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刚到城门,南霁云先头的一百余将士,便被拦住了。

    “将军,我们是贩荔枝的。”

    南霁云回道。

    “好了,进去吧!”

    “不对,他们不是商人。”

    一名守军士兵,发现这些商人个个长得魁梧,根本就不像是商人。

    “动手。”

    南霁云当机立断,下达了动手的命令,并将守在城门洞附近的二十名守军全部控制。

    刀架在脖子上,这些守军顿时老实了许多,一个个全都不敢吭声,而最让这些守军感到惊诧的,是眼前这伙商人的动作极为迅速,在他们喊叫之前,就迅速将他们二十人全部控制,他们原本还以为是山中的贼匪之辈,可照目前的情况看,眼前这些人,无疑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你们究竟是什么,想要干什么?”

    南霁云也不废话,喝道:“让城门楼上的人全部下来。”

    “是,是是是,城上的弟兄,全都下来,全都下来。”

    很快,城门楼上的十名守军走下城墙,并迅速被埋伏的平南军将士控制住。

    至此,南霁云所率的平南军一部,兵不血刃的夺取了南宁州的西门,而后,平南军后续的几百将士先后抵达,并兵分几路,将整个平南州控制住,并俘虏了全部三百守军。

    李安并没有交代如何处置这些投降的守军,南霁云便将这些被俘虏的守军将士关押在一起,以等候李安抵达城池后,对这些人进行处理。

    攻取南宁州之后,南霁云与一千平南军将士,便负责驻守这座城池,并立即将这一好消息向李安汇报。

    “南霁云果然没有让本将失望,居然真的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南宁州,至此,我平南军在爨地,总算有一块立足之地了。”

    “将军,南诏大军与爨崇道激战正酣,我们下一步干什么,是坐山观虎斗,还是立即出击,帮助其中一方。”

    李安想了一下,笑着道:“本将是来抢地盘的,能不打仗,最好不要打仗,当然,若有人想要挑衅我平南军,我们也不能惧怕,这就是本将的原则。”

    “报,将军,南诏大军一路追击,将爨崇道麾下的万余兵马,包围在威州城内,并展开了猛烈的攻城之战。”

    一名斥候汇报道。

    李安与众部将,皆是表情轻松,南诏与爨崇道打的越激烈,对平南军就越是有利。

    “昆州不是被南诏大军攻下了吗?有多少守军?”

    李安开口问道。

    “将军,昆州城并没有南诏守军,是一座空城。”

    斥候汇报道。

    “空城,怎么会是空城呢?南诏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为何不派兵驻守,这不符合常理啊!”

    “将军,这会不会是南诏的计谋啊!”

    “将军,我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如直接将昆州城拿下。”

    众部将,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了起来。

    李安摆了摆手,让众部将安静,并大声道:“将士们,既然昆州城是一座空城,那我们还客气什么,全军立即做好准备,拿下昆州城。”

    “是,将军。”

    众部将闻令,立即前去准备。

    “大兄,南诏为何不在昆州驻军,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城池啊!”

    李安笑着道:“以大兄的猜测,攻城的南诏大军,在连续攻打昆州城两日的过程中,与城内的爨地百姓已经产生了仇恨,南诏若要进驻昆州城,并维持城内的治安与稳定,必须有三五千人马,方可实现,否则,若是放个三五百人,很有可能控制不了局面,从而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和激起更大的仇恨,而南诏急于将爨崇道歼灭,不愿意分兵三五千驻守昆州城,想要集中全部兵马,先将爨崇道一举歼灭,而后,再回来慢慢处置昆州的事情,反正,昆州城的守军已经被他们全歼了,溃散的极少量兵马,更不不足以对南诏大军构成丝毫的威胁,总之,南诏人可能觉得,昆州城放在那里不会跑掉的,待收拾完爨崇道再说。”

    “哈哈!南诏人一时大意,倒是要便宜我们了,这一次取得昆州城,肯定又是兵不血刃。”

    李昆雄大喜。

    李安笑道:“昆州城当然是唾手可得,不过,南诏一定非常不乐意,打一仗怕是避免不了了。”

    “大兄,我平南军如此精锐,岂能怕了南诏,打就打,一举将其歼灭。”

    李昆雄大为自信。

    李安连忙摆手道:“千万不可,南诏是我大唐的友好盟友,大唐对抗吐蕃,离不开南诏的协助,所以,绝不能让南诏大军损失太大,教训一下,让他们了解平南军的可怕战斗力就足够了,明白吗?”

    “是,大兄,我明白了,就是告诉南诏,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什么东西不能给你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先去一趟南宁州,将大兄的意思告诉南霁云,让他守好南宁州。”

    “是,大兄,我这就去。”

    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李安亲率四千平南军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奔袭昆州城,为了避免被过早发现,将士们仍旧没有穿军装,而且是走小路分段进发。

    为了尽可能的避免出现意外状况,骑兵队将士先行,战斗团随后进发,辎重人马走在最后,并让一个战斗团负责保护。

    李安的要求,是要在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之后,成功抵达昆州城,并迅速部署防御设施,防备南诏兵马,可能的挑衅。

    ####

    蔚州城方向,爨崇道父子的万余兵马,龟缩在威州城内不敢出来,而南诏大军则趁势将城池包围起来,让爨崇道插翅难逃。

    “大王子,威州城已被我军团团包围,爨崇道插翅难逃了。”

    阁罗凤表情颇为得意,看向身旁的段俭魏,疑惑道:“段先生,你不是说,已经说服爨守隅与我们一同夹击爨崇道,可为何到现在为止,爨守隅麾下的大军还是没有踪影,这到底是何缘故?”

    很显然,阁罗凤有些愤怒,既然双方说好了要一同行动的,就要履行承诺,而在阁罗凤看来,爨守隅显然没有履行承诺,否则,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任何动静。

    段俭魏也搞不清状况,恭敬道:“大王子息怒,属下已经派人前往南宁州方向探查情况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段先生,飞鸽传书。”

    一名南诏士兵走入大帐,将飞鸽传书递给段俭魏。

    段俭魏看了一眼,大惊道:“大王子,爨守隅麾下的万余大军,在两日前就被爨崇道全歼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阁罗凤显然有些不太相信,毕竟,爨守隅麾下有万余兵马,而且,在南宁州方向都坚持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被爨崇道全歼了呢?

    段俭魏解释道:“大王子,此事千真万确,据我们的人调查,在我军进攻昆州之后不久,爨崇道便率领驻守在南宁州的全部主力大军,向昆州方向增援,守城兵马仅有三百,爨守隅见南宁州空虚,便立即率领全部主力大军,准备进驻南宁州,不料,爨崇道麾下的主力大军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将准备不足的爨守隅麾下大军全部歼灭。”

    阁罗凤大惊,轻声问道:“爨守隅现在如何?他死了吗?”

    “突出重围的时候,身后仅有百余骑兵,现在已经逃往东爨,投靠他的外公。”

    段俭魏解释道。

    阁罗凤吁了口气,看向段俭魏:“看来爨崇道还是个人才,居然能化被动为主动,利用这个被动的机会,一举将爨守隅麾下的兵马全歼,厉害啊!这倒与先生颇为类似。”

    “大王子何意?”

    阁罗凤笑道:“我军围攻昆州城的时候,爨崇道的援兵突然杀到,我军本是处于不利的境地,但先生却正是利用这种不利状况,让我军一举轻松攻破昆州城,将守城的爨崇道兵马全部歼灭。”

    “大王子过奖了,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阁罗凤眉头一凝,看着段俭魏道:“先生觉得,眼前的威州城该如何攻取,可有智取之策?”

    段俭魏愣了一下,正色道:“大王子莫急,让属下好好想想。”

    想了好一会儿,段俭魏正色道:“大王子,可用内部瓦解之术,让跟随爨崇道的爨祺和爨守懿与爨崇道火并,如此,可不费吹飞之力的攻取威州城。”

    阁罗凤轻轻点头:“先生是打算用间,可如何用间呢?爨祺与爨守懿会听先生的安排?”

    “大王子,现如今,爨崇道被歼灭是早晚的问题,爨祺与爨守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我们给出利诱,表明一切罪责都是爨崇道的,与爨祺与爨守懿无关,只要他们两个愿作内应,破城之后,我们不但对他们既往不咎,而且还可以将爨崇道的领地封给他们。”

    段俭魏正色道。

    阁罗凤闻言,连连点头道:“妙计,先生妙计啊!如此一来,我军伤亡必然大大减少,攻破威州城如探囊取物,先生可立即前去安排,小王等待你的好消息。”

    “是,大王子,属下这就前去安排。”

    段俭魏返回自己的大帐后,将计划仔细的推演了几遍,确定成熟了之后,立即派遣心腹前去执行。

    威州城内,大量的伤兵哀嚎着坐在城内的大街小巷,没受伤的士兵也一脸的无精打采,毕竟打了败仗,精神状态怎么可能好呢?

    士兵状态不好,作为统兵的将领,状态也非常焦躁,在开阔地的较量,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战力,的确远不如南诏大军,现如今,被对方围城了,而外面肯定是不会有援兵的,这让他们感到前途无望,死亡似乎是他们唯一的下场,而这种绝望的想法,势必会导致军心不稳,很多士兵都有逃亡的想法,毕竟,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每个士兵都对主子忠心耿耿的。

    此刻,不但普通将士有了二心,就连爨祺与爨守懿也后悔没有早些脱离爨崇道,从而遭到现在的下场。

    也就是说,爨祺、爨守懿和爨崇道之间的联盟关系非常脆弱,并非是牢不可破的关系,而段俭魏显然是猜对了这一点。

    爨祺与爨守懿在得到段俭魏的承诺后,毅然决定配合南诏大军,里应外合将威州城拿下,而商定的时间是夜半子时。

    “父亲,我军所有兵马尽皆在此,并无援兵能解救我们,这可怎么办?”

    爨辅朝心里有些焦急。

    爨崇道的心里当然更加着急,无奈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为父又能如何?看来日后的爨地就是南诏人的天下了,爨归王、爨日进、爨守隅……还有我们,在内斗中已经损耗殆尽,再也没有谁能对抗南诏大军了。”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么呆在城内等死吗?我们突围吧!突围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爨辅朝不愿意困守孤城,他还想活着。

    爨崇道一脸困惑,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道:“威州是我们的根基,离开根基我们还能去哪里呢?只要我们选择离开,麾下万余兵马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而我们势单力薄,也必然难逃一死,坚守城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父亲,城内的将士士气极为低落,孩儿担心有人会临阵倒戈。”

    爨崇道点头道:“你亲自率军在城内巡逻,若发现不服号令的,格杀勿论。”(未完待续。)

    爨辅朝亲自带领一支兵马,在威州城内巡逻,以稳定城内的局势,防止内心绝望的将士出城投降,更可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爨祺与爨守懿本打算在夜间打开城门,放南诏大军入城,但仔细一想,这样一来,他们所立的功劳并不算大,若是能够活捉爨崇道父亲,或许南诏方面会更看重他们。

    此时,爨祺和爨守懿已经将以后的前途,押在了南诏的身上,为此,自然是想尽办法的讨好南诏,而活捉爨崇道父子,就是最好的讨好方式。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爨祺和爨守懿带领所部兵马,利用夜色的掩护,兵分数路悄悄的向爨崇道的营地摸去。

    “站住,你们干什么去。”

    爨辅朝带领的一支巡逻人马,发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人马正在快速移动,连忙呵斥道。

    对方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向爨崇道的大帐方向疾奔。

    “不好,他们要去中军大帐。”

    爨辅朝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并连忙带领麾下兵马回援。

    “杀……”

    爨祺与爨守懿麾下的兵马突然杀向中军大帐方向,与防卫爨崇道的护卫厮杀在一起。

    “父亲,父亲……”

    爨辅朝大为焦急,不顾一切的回援大帐方向。

    不过,爨辅朝显然太小看他的父亲了,爨崇道是爨地最有心计的枭雄,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不防备内部的祸患呢?在派出爨辅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四周,埋伏了大量的护卫。

    爨祺与爨守懿的兵马一出现,这些护卫就杀了出来,而且由于人数相差不大,战斗极为激烈。

    “父亲,孩儿来啦!”

    爨辅朝杀入战团,让爨崇道一方占据优势,形势变得对爨崇道父子有利,不过,爨祺和爨守懿似乎也并不紧张,因为他们知道,南诏大军很快就要攻城了,到时候爨崇道就彻底玩完了。

    “爨祺、爨守懿,我爨崇道对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反我?”

    爨崇道愤怒的吼道。

    爨祺回道:“爨崇道,你胁迫我俩一同造反,让我俩麾下的兵马损失惨重,到如今,就剩下这些人了,你说,这笔账是不是应该算在你们的头上。”

    “爨崇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南诏大军很快就会发起攻城,你死定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爨守懿大吼道。

    “哈哈哈!看看,这就是与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果然是大难临头各有打算,算我看错你们了,就算我今日难逃一死,也会拉你们两个垫背。”

    爨崇道大怒,下令道:“集结城内兵力,将他们全部消灭。”

    在爨崇道的军令下达之后,附近的兵马杀了过来,将爨祺和爨守懿团团包围,并在经过一番惨烈的争斗后,将精疲力竭的二人生擒活捉。

    “想杀我的人,一定比我先死。”

    爨崇道瞪向爨祺和爨守懿,一脸的怒意。

    “爨崇道,你别得意太早了,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太久。”

    被绳索绑住的爨祺,回敬了爨崇道一句。

    “叛徒,死有余辜。”

    爨辅朝伸手打了爨祺一个大耳刮子。

    爨崇道看了二人一眼,下令道:“将他们二人砍了吧!”

    “咔咔……”

    爨祺和爨守懿被当场斩杀,其所部所有被俘的士兵也全部一同被处斩。

    “咚咚咚……”

    就在爨崇道刚刚解决爨祺和爨守懿叛乱的时候,城外响起了攻城的战鼓声。

    南诏近两万大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猛然冲向威州城。

    内应虽然被爨崇道解决,但在这一过程中,他麾下的兵马损失不少,爨祺和爨守懿麾下的兵马,更是被全部处斩,如此,防守城池的兵马仅剩七八千人,而且,是士气极其低落的七八千人马。

    在处理内部混乱的时候,爨崇道将所有兵马都调动了,为此,当南诏大军发起夜袭的时候,城门和城墙上的守军都非常薄弱,而且,短时间内很难增援上去。

    南诏没有给爨崇道任何的机会,第一轮进攻就是全力以赴的强攻,而且,他们早就听到城内的厮杀声了,这说明他们的内应爨祺和爨守懿,很有可能出事了,如此,阁罗凤自然也就不指望这二人能打开城门了。

    进攻进行的非常顺利,南诏大军一轮进攻便成功的夺取城门,并迅速涌入城内,与匆忙杀来的爨崇道麾下兵马展开厮杀。

    南诏兵马占据绝对优势,而爨崇道麾下的兵马却显得毫无斗志,如此,战斗的胜负可想而知,短暂的厮杀之后,爨崇道麾下的兵马就溃散了,而爨崇道和爨辅朝父子二人,自然也就成了南诏大军的阶下之囚了。

    精疲力竭的爨崇道和爨辅朝被绑了个结实,并被推到阁罗凤的身前。

    阁罗凤看向身旁的段俭魏,轻声问道:“段先生,他们二人就是爨崇道和爨辅朝?”

    “是的,大王子,就是他们。”

    阁罗凤咧嘴一笑,看向爨崇道:“爨崇道,果然有点骨气,现在可有话说,服是不服。”

    爨崇道冷笑一声,回敬道:“你们南诏利用奸计挑拨取胜,算什么本事。”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留着无用,杀了吧!”阁罗凤本不打算这么快杀掉爨崇道,但听了爨崇道的话,心头感到大为不满,于是又改变主意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恭喜大王子,终于彻底打败爨崇道,如今,整个爨地已经没有谁能阻挡我南诏拥有这里了。”

    段俭魏自认为,他计谋终于获得了圆满的成功,心头非常的高兴。

    阁罗凤当然就更高兴了,顿了顿,夸赞道:“这都是先生运筹帷幄的好,先生才是平定爨地的首功,哈哈哈!”

    “大王子,现如今,昆州和威州都被拿下,南宁州也是唾手可得,求州、黎州也应尽快分兵拿下,以免夜长梦多。”

    段俭魏提醒道。

    阁罗凤认可的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爨地所有重要的城池都必须尽快拿下。”

    “报,大王子,南宁州城墙上插满大唐旗帜,一千唐军已经驻守在南宁州之中。”

    一名斥候慌忙前来汇报。

    阁罗凤和段俭魏闻言,顿时惊诧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怎么可能,唐军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南宁州,什么时候过来的。”

    阁罗凤感到一阵心慌,南宁州毫无预兆的出现一千唐军,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

    段俭魏也是一头雾水,他早就派遣斥候在爨地打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这么大规模的唐军人马。

    “大王子,这伙唐军兵马来自泸州方向,进入南宁州之时,是一支贩卖荔枝的商队。”

    段俭魏与阁罗凤,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唐军兵马是伪装成商队悄悄进入爨地的,难怪他们的人没有发现。

    “大王子,这一点是李安麾下的兵马,没想到此人突然进入爨地,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一座现成的城池,高明啊!”

    段俭魏对李安夸赞一句,猛然大惊失色,双眼圆瞪,浑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阁罗凤大惊,忙扶住段俭魏:“先生,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段俭魏缓了口气,看向阁罗凤,轻声道:“大王子,都是属下思虑不周,致使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

    阁罗凤吁了口气:“段先生不必自责,天有不测风云,虽然南宁州被唐军抢占,但昆州和威州在我们手里,我南诏并非一无所得。”

    段俭魏大急,大声道:“大王子,李安麾下的兵马何止一千,为何南宁州仅有一千人马?”

    阁罗凤顿时心头巨震:“先生的意思,是还有更多的唐军兵马已经进入爨地。”

    段俭魏无奈的点头:“大王子,我军并未在昆州驻守兵马,现在,昆州只怕已经被唐军占据了。”

    显然,既然唐军能想到抢夺南宁州,怎么可能会放过昆州。

    “昆州若被唐军占据,我军的退路将被切断,占据威州就毫无意义了。”

    阁罗凤也是大惊失色。

    “报,大王子,唐军三千兵马占据昆州,求州和黎州也被唐军数百兵马占据。”

    又一名斥候,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

    阁罗凤与段俭魏对视一眼,心头皆是肝胆碎裂,尤其是段俭魏,整张脸都黑了,他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到最后却是为李安做了嫁衣,心里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

    “我们辛辛苦苦的谋划,居然让唐军捡了个现成的,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阁罗凤心里的怒气非常大,恨不得立即将李安碎尸万段。

    “大王子,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兵夺回昆州。”

    “大王子,若进攻唐军,我南诏与大唐可就算撕破脸皮了,这个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南诏将领有不同的意见。

    不过,多数将领不愿主动挑起战争,因为那样的话,意味着理亏,他们只恨自己没能早一步将昆州等城池占领,造成如今的被动局面。

    毕竟,若是南诏大军先占领城池,大唐也未必敢攻打,万一攻打了,那么,挑起南诏与大唐关系的罪名,就落到大唐将领的身上了,南诏就占理了。

    “南宁州据此有数百里,就算被唐军夺取,我们还能平分西爨之地,可昆州被唐军占领,意味着我南诏一块土地都分不到啊!”

    段俭魏一脸的愁容。

    阁罗凤憋得脖子通红,厉声道:“我南诏大军辛辛苦苦忙活,到头来却让唐军捡现成的,我不服,我不甘心,昆州城绝不能让给唐军,必需夺回来。”

    “大王子,这样一来就必须与唐军开战,如此,挑起战争的罪名就落到我等的头上了,三思啊!”

    “大王子,三思啊!”

    “大王子,三思啊!”

    众部将全都持谨慎的态度。

    阁罗凤眉头一凝,大声道:“小王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让将士们换上爨崇道麾下将士的铠甲,杀向昆州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立即执行。”

    阁罗凤真是气疯了,大吼着下令。

    众将士接受命令,立即将爨崇道麾下将士身上的铠甲卸下,并穿戴在自己的身上,就连军旗也换成了爨崇道的军旗,以将军队彻底伪装成爨崇道麾下的大军。

    当然,这种低级的伪装是骗不了人的,但总比直接识破脸皮要好,为了重新夺回昆州城,阁罗凤也是豁出去了。

    “大王子,您真的想好了?”

    段俭魏一脸忧愁的看向阁罗凤,轻声问道。

    阁罗凤嘴角一抹冷笑,正色道:“唐军不过数千人马,只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又有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呢?”

    “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这种小伎俩是骗不了人的。”

    段俭魏还是有些忧虑

    阁罗凤不以为然道:“先生说的是,不过,我们可以死不承认吗?大唐需要我们共同对抗吐蕃,未必敢兴师问罪。”

    “好吧!既然大王子已经下定决心,属下愿全力协助。”

    段俭魏对昆州被唐军占领,也是非常耿耿于怀的,为此,见阁罗凤坚持,也就顺水推舟的表示要配合。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近两万南诏大军,伪装成爨崇道大军的样子,浩浩荡荡的杀向昆州城。

    昆州城方向。

    李安与麾下核心部将,正站在昆州城的城墙上欣赏周遭的风景。

    毫不费力的就将昆州城拿下,这让将士们的心情格外高兴,而城内的百姓,大部分都是爨日进的子民,也有一些是爨崇道的支持着,但不论是哪一种人,都对唐军不反感,见唐军进入城池后,对百姓秋毫无法,还贴榜安民,为此,也就没有人反抗唐军对城池的占有。

    当然,李安在得到昆州城之后,也并没有闲着,他感觉阁罗凤不可能甘心失败,为此,让辎重团的将士,立即组装守城利器,同时,让麾下所有将士,做好教训南诏大军的准备。

    “将军,有一支大军正在杀来,看上去有两万人马。”

    一名斥候骑马回城汇报探查到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