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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阳光丽苑城后的公园内,郭凌飞准时早锻炼,只是今天没有温婉的美人相伴在身边了,习惯了一件事儿突然发生改变会不适应,郭凌飞多少也有点不适应,淡淡的苦味徘徊在心头。

    虽然他经历过不少的风风雨雨,比一般十八岁出头的孩子强了太多太多,可终究还不能洒脱到什么都不去顾及,在社会上挣扎几十年的成年人时常被感情羁绊,更何况是一个孩子。郭凌飞为了静心,便在凉亭中扎马步吐呐采气。

    在最近短短的几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儿,G省黑道波澜起伏,接下来就看孙波怎么选择,而郭凌飞需要静心去想一想,条理思路,他不容许自己犯一丁点错误,不是他刻意追求完美,而是在黑道这条路上犯了错很难弥补,与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没啥区别,因为这条路就是用许多人的命铺出来的。

    人工湖对面有一排树墙,一个妙曼的身姿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痴痴的望着湖对面亭子中的那个模糊身影,地知道伤了地心的人每天都会在亭子里练功夫,不想见他,却又忍不住要来偷偷看他。

    “难道我真的无法自拔了…为什么遭受背叛的滋味这么难受。”方茜自言自语,略微红肿的美目淌动着泪水,昨天那两人拥抱接吻的一幕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她收回目光,轻咬着嘴唇,精致的面庞充满了痛色。

    “爱没有忠诚或是背叛,只有相互之间的信任,你爱他而且你觉得他也真的爱你一就不要选择逃避,逃避了两个人都痛苦。”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方茜慌忙扭身,一个气质高雅的绝美妇人在几米外凝视着她,更令地惊奇的是妇人旁边还有一头毛色雪白的狮子,体态雄壮的狮子背上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十来岁的小女孩还梳着两根冲天小辫儿,甚是可爱。

    “阿姨…我不想逃避,可我又接受不了,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方茜轻声问道,语调中充满了幽怨。绝色妇人摇头笑了,这一笑如出水芙蓉,足可倾城,本就是个美人坯子的方茜也不由得看呆了。

    “有时候要学会包容,逃避不是办法,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绝色美妇淡淡道。

    “姐姐…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要是哥哥欺负了你,…,我替姐姐欺负哥哥。”小女孩从狮背上轻巧的跳下,一晃身就来到了方茜身边,抬起小手擦拭着方茜脸蛋儿上的泪痕。

    伤心中的方茜微微错愕,低头看着小女孩儿,摇头道:“那个哥哥没有欺负姐姐…是姐姐自己想不开。”

    “一定是哥哥欺负姐姐了,姐姐放心吧,丫丫会给你出气的。”小丫头倔强的说着话,暗自寻思着该怎么给漂亮的姐姐的出气。

    方茜对着母女两笑了一下,扭身离开,她不习惯与陌生人说太多的话,走了几步回头看去,那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已经骑在了狮子身上,还朝着地摆手,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不要想太多,一切随缘分吧。

    早上七点,郭凌飞按时走进了教室,高三一班这间教室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思,除了留恋几个人之外在无其它留恋的地方,进了教室看着方茜那张空荡荡的课桌心头顿时涌起难言的失落。

    这段时间孙菲菲也没来学校,两个引人注目的女孩不在了,教室里那些被一套套模拟试题极度摧残的小男生更没有了活力,秀色可餐,同样秀色也可以刺激男人的活力。

    “凌飞…凌飞…天大的好消息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夏羽的声音传进了死气沉沉的教室内,显得很突兀,五十多个学生很诧异的瞧向教室门口。正在低头写着毛笔字的郭凌飞不由自主的抬头,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显现出无比兴奋的夏羽,纳闷儿了,暗道:“能令夏羽这怪胎如此兴奋的消息会是什么消息。”

    夏羽把自己的包扔在课桌上,在同学诧异的目光中拉着郭凌飞走出了教室,他一边走,一边笑个不停,“凌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晚伦敦期货交易所收市的时候…你那三干万美金在四十天的时间里翻了三翻,这是我最完美的一次资金运作,几乎抓住了所有的低点和高点,我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啊。”

    “你本来就是个天才…这…点貌似整个H市的人都承认,…呵呵呵!”郭凌飞笑了,玩期货能在四十天内把原始资本翻三翻不稀奇,很多有投机天分的家伙踩了狗屎能轻松达到这一点,他曾经在一份报纸上就看到过一女孩用四万本钱在半年的时间里戳取了上千万,不过因为贪心最终只剌下五万,而要恰到好处的逢高出货,逢低补仓,没有几个人能办到,十几岁就开始在Z国股市圈钱的夏羽确实是怪才。

    “凌飞…这只能说老天爷太眷顾你了,苍天不公啊,什么时候才能眷顾我一下……”玩泄不恭的夏羽嬉笑道。

    “眷顾我就是眷顾你小子…别忘了咱们可都在一条船上呢,最近是比较顺…不过不可能一直顺下去…”郭凌飞淡淡道。

    夏羽搂住了郭凌飞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凌飞…你是老天的宠儿…H市这点风浪还奈何不了你。”

    “阴沟翻船的牛逼人物多了去了…小心驶得万年船……”郭凌飞眯眼道,谁敢保证电影里顶牛逼的黑道大哥被小混混捅死的狗血镜头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习惯了低调的郭凌飞骨子里是有股轻狂劲,可还不会太自以为是。

    景山路上,一家三层楼的祥和菜馆在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正式开张,菜馆的门面装修不错,大红的门楼彩带飘飘,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小姐,还摆放着八个花篮,八这个吉利数字很受Z国人的欢迎。

    周冰的母亲李梅忙里忙外,一脸的喜气,辛苦了一辈子终于有了自己的产业,心里那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十几年来任劳任怨没有抱怨过任何人,曾经有多少势利的亲戚数落过地的贫穷艰辛,数落过儿子一无是处,可她没责怪过儿子不争气,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努力挣扎着,到了今天地反而觉得自己的儿子行,起码交了几个好朋友。

    “呦……你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啊?”旁边火锅店的老板娘阴阳怪气的对李梅说话,还摆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姿势,一身二流品牌的地确实比衣着朴素的李梅显眼了点。

    “我是。”李梅淡笑道,摆小摊五六年练就了与人无争的好性格。

    火锅店的老板娘轻拍着前些天从二流品牌店ONLY花八百块钱买的裤子,继续阴阳怪气地说:“在这个地方开饭店不怎么样,还要应酬各方面的人,不懂经营的人用不了几天就得关门,这里以前的老板开了半年赔了二十来万…才把店转让的,干这一行难的很啊。”

    “谢谢你提醒,我得回去忙了。”李梅笑了笑扭身回了店里。火锅店的老板娘轻哼了一声,还抛出个夹杂着不屑意味的白眼。

    中午,上下三层楼只有一楼的大厅坐满了人,不过前来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有以前在景山路小吃街摆地摊的,也有着装怪异的混混,就是没几个衣着光鲜的有钱人出现。

    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手机访问: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旁边那家火锅店的老板娘抱着膀子不屑地看着祥和菜馆这边,混黑道也好,开饭店也罢,要在社会上混的好讲究的是门路,有门路才有发展。火锅店的老板娘见祥和菜馆开业,门口居然没有一辆有点档次的轿车,更没有挂政府牌照的车辆,进出的人不是混混就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老百姓,的心中不禁有点得意,寻思着有什么手段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挤倒这个没有后台没有门路的竞争对手。在老板娘皱眉深思的时候,一辆路虎车停在了祥和菜馆门前的车位上,郭凌飞、夏羽、大头、鲁刚、二虎五人先后下车,郭凌飞看着祥和的门面,点了点头,门面可以,所在的位置也不错,夏羽办事儿确实滴水不漏。

    郭凌飞扭头对夏羽说道:“等阿姨做顺手了…知道如何经营了…就把旁边那家火锅店也盘下来,日后最好再搞个连锁化经营,做大点才能多赚钱,苦了一辈子该享福了。”

    “凌飞…你与我的想法又一样了,呵呵呵!”夏羽笑了,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旁边那家不算小的火锅店。火锅店的老板娘也看着几人,夏羽开来的那辆路虎倒是给地增添了一丝忧虑,不过脸面上流露出来的依旧是不屑,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地目瞪口呆。

    二十多辆轿车驶了过来,其中不乏宝马、奔驰这些算不上名车的名车,而几辆奥迪车还挂着省委的牌照,二十多辆轿车停在祥和菜馆前的车位上,在H市举重若轻的刘三从奔驰越野出内出来,快步走到了郭凌飞身边,一个劲儿的握手点头,“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以后全靠郭少了,今天周冰妈妈的饭店开张…我带了份薄礼顺便叫了些老朋友来捧场。”

    出来迎客的李梅哪里见过这架势,紧张的不知所措了,以前亲眼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景山路的城管头子和派出所所长,今天见了平时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几个大人物,地能不紧张吗?陪着母亲出来的周冰也笑了,道上混的人倒是爽快,刘三直接把包着六十六万支票的红包塞进了李梅手里,一行人簇拥着郭凌飞走进祥和菜馆,几个官面上的人物见刘三这个披着省人大代表的黑道大哥对一个少年如此敬畏,交换了眼色之后也对郭凌飞亲近起来,精明的人就是如此不分高低贵贱。

    火锅店的老板娘目瞪口呆的瞧着几十人走进祥和,心头的忧虑瞬间泛滥的不可收拾,而仅仅没过十分钟她的心有被次痛了。

    马路上又有十几辆轿车停在了路边,有几辆车还停在了火锅店前面,H市另一位黑道大哥孙波风风火火的从悍马车里出来,带着一帮人走向祥和饭店。

    “你们不来我这里吃饭也不要把车停在我的店前,影响我的生意啊!”老板娘不甘心的呼喊。一个相貌凶狠的汉子扭头厉声道:“婊子“我们波爷的车就是停在你脑门子上…你也只能认倒霉。”

    火锅店的老板娘吓的一哆嗦再也不敢吱声。

    三楼最大的包厢内,十八岁出头的郭凌飞当仁不让坐在了桌子的正面,Z国人吃饭坐位子很讲究,桌子的正面往往要留给最牛逼的人,一桌十二人没一个显现出丝毫的不快,刘三还恭恭敬敬的陪在郭凌飞身边,那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就更没话说了。

    菜还没上齐,众人还没动筷子,刘三的手下慌张的跑进包厢,小声道:“三毛…郭少…那个孙黑子来了……”

    刘三抿了一口茶看向郭凌飞,郭凌飞微微发笑,这个孙黑子来的还真是时候,今天这出戏看孙黑子怎么唱,他笑道:“没什么,…我不会介意孙黑子来送红包的。”

    郭凌飞起身走出了包厢,刘三、周冰、夏羽也跟了出去,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主没挪地方,精明人不会置身于别人的恩怨中。

    “郭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服了,我今天是来送红包的…没别的意思。”孙波很热情说着话,仿佛前几天的火拼压根就没发生过,能屈能伸的境界已到了不着痕迹的地步,一旁的刘三也不禁佩服,这个斗了十几年的冤家确实不是常人能及。

    三楼的楼梯口处聚集了一群人,郭凌飞看着孙波,没有说话,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也没有再刻意收敛刺人的锋芒,有点眼力的人就不会把现在的郭凌飞当成一无是处的小屁孩子,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狂傲带出了无形的压迫感。

    孙波也是微笑不止,没有丝毫的尴尬与不满,内心远远没有外表那么平静,可谓翻江倒海,此时感受到的压迫感胜过了第一次林家丫头的那种感觉,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孙波又一次问自己。

    “老孙…气色不好呀,是不是有苦难言啊?不过你笑的还是这么阴险,说你是笑面虎一点也不差。”刘三冷笑道。

    “老三…你的气色确实比我强,看来是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了,可这不过是个开始,没什么,以后是啥情况谁又能料到。”孙波平淡地道,一双老眼中波澜不动,沉稳的功夫算是练到了顶点。

    郭凌飞瞧着斗嘴的两个冤家对头,心中冷笑,别人的生死成败与己无关,若不是这两人的成败牵连到自己的成败倒很乐意坐山观虎斗,他对着孙波冷冷道:“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我个人的利益,所以顺我者昌碰…我者亡。”

    孙波点头笑了,心底涌起浓重的不安。周冰母亲过来招呼的时候,孙波将包着八十八万支票的红包递给李梅,李梅知道先前那个红包里是六十六万的支票已是战战兢兢,地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有人来捧场已经很高兴了,收礼就很过意不去了,收人家数目巨大的钱财总觉得不踏实,她没接红包,而是不知所措地看着郭凌飞,有一点地这含辛茹苦了半辈子的女人明白,那就是人家送重礼完全是看着郭凌飞的面子。

    “阿姨…拿上吧,忙了半辈子了应该有今天,这几位都是有钱的主儿,几百万对他们来说都是小意思。”郭凌飞接过孙波的红包塞进了李梅手中,一旁的周冰轻咬着嘴唇瞧着他,从不落泪的狠人眼中泛起了泪光。H市的两个黑道老大陪着郭凌飞落座,虽然各怀鬼胎,但也谈笑风生,十几年的对头频频举杯,倒像是十几年的朋友,不明就里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名堂,郭凌飞更是展现出了八风不动的沉稳,在坐的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主角是郭凌飞,刘三和孙波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波起身与众人干了一杯,放下空酒杯,对郭凌飞说:“今天还有其它事儿,只能失陪了,明晚我想与郭少谈一谈,望郭少赏脸。”

    “我还是那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郭凌飞双手剥着一只螃蟹,一脸淡然,也没有去看孙波。孙波笑着点头扭身离去,内心翻江倒海,步履依旧从容,那几个不大不小的官表情各异,放眼G省敢对刘三如此说话的人他们也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坐在正面吮吸蟹黄的郭凌飞。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这就是郭凌飞的原则。孙波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祥和菜馆,正好看到了三辆黑色轿车停下,被两辆黑色宝马护卫在中间的林肯房车尤为显眼,十名神情冷厉的黑衣保镖现身护卫在十米长的林肯房车四周,车们打开,气质高雅的冷艳美妇和一个梳着冲天小辫的女孩先后出来,后边还跟着一头毛色如雪的狮子。

    雪狮,基因突变的产物,全世界不超过两百头,这东西已经不能用名贵来形容了。孙波身后那群如狠似虎的汉子暗暗吞口水,却异常的安分,没污言秽语,他们明白这样的女人招惹不起。玩名贵的猫狗会令人刮目相看,驯的首富养大熊猫,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养雪狮的人能是平凡人吗?孙波暗暗心惊,转念就联想到了神秘莫测的郭凌飞,暗道:“这小子…真他妈的邪门…不知上了林家这条船对不对。”

    “东方阿姨,没想到你能来H市啊,接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孙波弯腰要坐进自己车里忽然听到了郭凌飞的声音,忙回头看去,心中又是一惊。

    “少爷好!”十名黑衣汉子躬身喊道,引的路人纷纷观瞧。梳着冲天小辫的女孩扭头看向一边,小脸还气鼓鼓的,小嘴也噘了起来,摆出一副我生气了你看着办的模样。

    “丫丫怎么啦?是谁惹咱们家的小公主生气了。”郭凌飞笑呵呵的来到丫丫身边,伸手去摸丫丫的脸蛋,小丫头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就是不让哥哥碰她的脸蛋儿。

    气质高雅的冷艳美人正是东方嫣然,地见闻女那淘气的模样,不由得笑了,道:“乖丫头…不是叫嚷着想哥哥了,…为啥不理你凌飞哥哥啊?”

    “哥哥是个花心大萝卜…把那个漂亮姐姐气哭了,我才不理哥哥呢。”丫丫气鼓鼓的说着话,看来是要为方茜抱打不平。郭凌飞瞧了瞧东方阿姨,又看了看丫丫,一脸尴尬,知道自己那点事儿漏馅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家里就有个小丫头开始给未来的嫂子抱打不平了,郭凌飞甚是无奈,摸着丫丫头顶道:“是哥哥不好,不该惹那个姐姐生气,以后哥哥绝不犯相同的错误,丫丫就原谅哥哥吧。”

    “只原谅哥哥一次,拉勾,以后那个姐姐再生气了…我就让小白咬哥哥…”小丫头伸出了小手,哭笑不得的郭凌飞只好跟小丫头拉勾。

    丫丫跟哥哥拉了勾,气鼓鼓的小脸瞬间绽放出了孩子才有的天真笑容,两只小手高高抬起,抚摸着哥哥的脸颊,仰着脸姣声道:“哥哥…你好像又变帅了,哈哈哈…”

    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声将周围人全逗乐了,郭凌飞瞧着可爱的小丫头,不禁羡慕起来,曾几何时也想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惜不能,因为他是郭飞宇的儿子。

    “凌飞…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论你自身有多强大,在父母眼里终究是个孩子,最近你在H市所做的一切阿姨和你妈妈都知道,尤其是你妈妈非常担心你,她当年为你爸担惊受怕,现在又为你忧虑,可怜天下父母心。所以,你要多注意一点,不要太大意了,阿姨知道你走的那条路不容易,容不得半点马虎。”东方嫣然摸着凌飞的头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亲生的儿子。

    “东方阿姨我明白。”郭凌飞点头,家人的关心总会温暖一个人的心,铁血冷酷的他也不例外。

    街边不少人驻足瞧着惊世骇俗的雪狮,狮子好似被磨去了兽性,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一只爪子还搭在了丫丫的鞋子上。一个拉着纯种臧獒在街边溜达的男人忽然发现爱犬止步不前,很壮实的身体也抖动起来,寻思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十多米外的纯白雪狮。

    郭凌飞上前摸着雪狮的头,雪狮本来不乐意被陌生人摸,可被蹂躏了它许多年的丫丫根狠瞪了一眼后乖乖的耷拉下了脑袋,郭凌飞摇头笑了,知道这价值连城的畜生被小妹摧残的心有余悸。

    十一岁的小丫丫很得意的仰着脸儿,姣声道:“哥哥…你看小白多听我的话,还有…我让小白咬谁…它就咬谁,哥哥…你要是不信…我就让哥哥瞧一瞧小白的厉害。”

    郭凌飞腻爱地看着妹妹,不置可否的笑着,也没在意丫丫的话,而丫丫说完话开始左右观瞧,正好看到了那只在路边瑟瑟发抖的藏獒,小丫头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狗狗太难看了,一手又腰,一手指着那只藏獒,对趴在脚下的雪狮喊道:“小白……给我咬那个难看的家仇…”任由郭凌飞摸着硕大头颅的温顺雪狮猛然站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吼叫如闷雷响彻马路,众人皆惊,雪狮四蹄抓地,修长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幻化出一条白色光影,那只体型还算魁梧的藏獒四蹄打颤摇摇欲倒。

    雪狮从天而降压在了毫无反抗之力的藏獒身上,血盆大口含住了藏獒的脖子,没有咬下去,而是扭头瞧着主人丫丫,丫丫则是扬着脸瞧着哭笑不得的哥哥。藏獒的主人呆在了原地,仿佛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闻女…别胡闹了,把小白喊回来。”东方嫣然无奈的笑着,调皮捣蛋的女儿比男孩子还顽皮。

    郭凌飞摇头笑着,伸手捏了捏丫丫的小鼻头,小丫头还真有点混世小魔女的风范,丫丫得意洋洋的唤回了小白,银铃般稚嫩的笑声带给人莫名的愉悦感。

    “凌飞…明天要给丫丫外婆扫墓,下午阿姨就得带丫丫离开,你走的路不容易…自己小心点,不要总是把自己当大人,…有啥难办的事儿就跟家里人说,那个叫方茜的女孩很不错,要好好对地,别像你爸…因为对一个女人的愧疚而抱憾二十年。”东方嫣然语重心长地道,在地眼里凌飞就是亲生儿子。

    “呵呵!东方阿姨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郭凌飞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他又何尝不是把东方阿姨当亲妈妈,所以他腻爱丫丫。

    郭凌飞与丫丫来个兄妹间的吻别,而后注视着豪华车队离开,在一旁观看良久的孙波也一声不响的离去,上车时的异样表情完全落入了郭凌飞眼中,别人无法琢磨的人才能带给别人更多的畏惧,郭凌飞很认同这一点,东方阿姨的及时出现越发让人揣摩不透自己的身份背景。他也清楚东方阿姨如此现身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间接告诉G省黑白道上的人有些人不是小人物能惹起的,小人物这个行列自然囊括了G省黑白上有头有脸的人,孙波也不列外。

    周冰、鲁刚、大头、二虎等人聚集在饭店门口注视着傲然立于街边的郭凌飞,这几个擅长抡刀子干体力活的家伙也明白自己这个衣着随意的老大不是一般有钱人家出生的孩子,夏羽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些事儿他早明白了,而且还明白的很透彻。

    一家普通饭店的开张引出了黑白两道牛逼人物,一时间成了景山路这一片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一个贫苦之家一夜之间成为了资产百万以上的富人使许多人羡慕不已,一些在一中对面小吃街摆摊子的人还想让孩子放弃学业跟着周冰混,渴望一夜暴富,因为读书的出路不是很明朗,现在很多本科毕业生混的还不如民工呢。

    草根阶层的老百姓们总是努力挣扎想改变命运,可命运这狗娘养的东西也总是蹂躏小老百姓,周家一夜暴富的机率与买彩票中头奖差不了多少,一个是纯粹的靠运气,另一个是靠能改变别人命运的牛逼人物施展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而这个社会中又有几个有能力改变别人命运的牛逼人会真心实意的帮草根阶层的老百姓脱贫奔小康,狗屎运也只是极个别人能踩到。

    郭凌飞在第二天的晚上与孙波吃了顿法国大餐,孙波还把收藏了五年的极品红酒奉献出来,目的不外乎有两个,一是想拿回账本,二是希望莫测高深的郭凌飞不要干涉他与刘三之间的恩怨,说白了也就是不想郭凌飞把G省黑道当成践踏的目标。

    强悍的郭凌飞在孙波眼里就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想吞,吞不下,想无视,又根本不可能,他猜测不到郭凌飞的背景和身份,但可以肯定一点,在这个莫测高深且又极度变态的家伙面前他还上不了台面,现在也深深的体会到了做狗的难处。

    打狗要看主人,而打狗的人知道是谁家的狗还照打不误,矛头自然指向狗的主子,有胆子与林家对着干的人是一般人吗?问题的答案孙波早已经心知肚明。

    而当狗之心不死的孙波完全打消了暗下狠手的想法,若是惹了背景通天的狠角色林家人会不会庇护他?对这个问题,他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疑问,在道上混了几十年,明白一个理儿,那就是在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一步走错就可能成为弃子或是“流浪狗”。

    郭凌飞对孙波的盛情款待毫不领情,临走只送了孙波一句话:“还是那句老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见了郭凌飞如此藐视他的波爷,极度不忿,在郭凌飞起身时想伸脚绊一下,却被郭凌飞用胳膊树轻描淡写的撞飞出去,撞到了三张桌子,魁梧的身躯还压倒了两人,顿时惊了几十个正在用餐的客人。

    幽静的法国餐厅吵闹起来,老辣的孙波八风不动,直到郭凌飞修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头压抑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在道上争名夺利、尔虞我诈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累了,喃喃自语道:“人活的真他妈的累。”

    “波爷…接下来该怎么办?”立于孙波身后的魁梧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一场大风雨要来了,我这种小人物最好随波逐流,不然很有可能被拍死。”很有自知之明的孙波低头抿着十几万一瓶的红酒,没去在意杯中酒如何甘美香醇,而是在想着如何在最关键时刻左右逢源。魁梧的汉子错愕不已,呼风唤雨的波爷都是小人物,那自己算什么,小虾米,还是小混混,他纳闷。

    早锻炼结束后郭凌飞没有去学校,径直回了自己的窝,临近高考气氛沉闷的教室里没有了方茜的身影就更不值得他留恋。

    很小就明白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他一丝不芶的整理着自己的窝,在大多数豪门少爷眼里只有下人才干这些事儿,而郭凌飞干了整整十三年,所以很少有不扫一屋的豪门少爷能够扫了天下。旋律优美以爱为主题的钢琴曲《爱你,永远的宝贝》回荡在四十平米的小屋内,这是郭凌飞最喜欢听的曲子,也是世界钢琴大师郝林最得意的曲子。

    郭凌飞对郝林这位红遍世界的华人钢琴大师不算陌生,知道他是从国内酒吧卖艺的廉价艺人成为世界顶级大师的,却不知道郝林受了一个人的影响才彻底领悟到音乐的真谛,那个人就是父亲郭飞宇。

    干完了家务,郭凌飞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双手棒着杯子半躺在了单人床上,静静的听着音乐,地道的极品蓝山咖啡,咖啡粉是从家里带来的,国内的暴发户或是豪门根本喝不到这种咖啡,这是专供欧洲王室的极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咖啡杯子早已见了底儿,闭着双眼的郭凌飞却一直没挪动身子,旋律优美的钢琴曲依旧回荡在屋子里。

    一个人总有累的时候,再强悍的人也是人,此时的郭凌飞已酣然沉睡。

    一辆大众轿车驶进了阳光丽苑城,开车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异常漂亮的女人,小区正门的两个保安一时间神魂颠倒,这两个没读几年书的俗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女人的美,其中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保安在车子已经开进去几十米后才回过神。他拍着脑门儿,咽了几口唾沫,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句赞美的话:“刚才那女人…活脱脱的狐狸精转世不像个人,俺好歹在省城呆三年了…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取这种女人当老婆不知是啥滋味儿。”

    “你小子别胡思乱想了,那种女人不是咱们能碰的,而且我觉得那女人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另一个保安皱眉道,他以前也在道上混过一段时间,进了几次局子便改邪归正了,阅历丰富点,嗅出点异样味道。

    两个保安小声议论的时候,黑色大众轿车拐进了阳光丽苑城的C区。

    车停在了一栋住宅楼前的车位上,带着妖媚气息的女人从车里出来,一身紧身黑衣勾勒出了惹火曲线,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丰满上翘的臀部以最协调的比例呈现出来,如此的魔鬼身材再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到丝毫的瑕疵。不远处的一个清洁工利马石化,喉结不停耸动,下身的某个部位迅速挺起,裤裆处高高隆起,若不是光天化日,此人十有八九会选择去犯罪。女人轻甩了秀发,根根青丝飘飞,带出万种风情,而一双蓝色的眸子里却蕴涵着浓重的阴霾,地只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清洁工,那个清洁工焚身的欲火顿时烟消云散,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打了个寒战。女人红润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迈动笔直双腿,摇曳着身姿走进三单元,高跟鞋尖细的鞋根与地面接触却了无声息。地来到三楼301的门前,手腕轻抖,一根细长的硬钢丝出现在右手,钢丝伸进了防盗们的锁孔中。

    一声微乎其微的轻响,女人笑了,蓝色的眸子里杀机涌现,地开门走进房间,房间内还回荡着旋律优美的钢琴曲。

    卧室的门没关,女人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郭凌飞,地摇头冷笑,多多少少流露出了鄙夷,心想:“一个接受魔鬼训练十多年的变态竟然如此大意,若自己所在的那个组织中出现这样的人估计已经早死多时了,不过他迟早也是死。”女人冷笑着走向卧室,依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息,两米…一米…她站在了卧室门口,右手中多了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单人床上的郭凌飞依旧纹丝未动。

    “女人…再走近少爷一步…你会没命的。”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女人回头,发现一个男人含着烟,懒洋洋地靠在敞开的防盗门上,双手把玩着一柄怪异的刀,刀薄如纸,没有刀柄,但绝对是杀过人的利器。女人没有显露出一丝惊讶,很轻松很妩媚的笑着,以生硬的汉语说道:“当年郭飞宇手下的七大杀神…名不虚传…有意思…也很有男人味道…我喜欢。”女人的话音刚落,优美的旋律戛然而止,半躺在床上的郭凌飞正开眼睛,笑道:“我等了你很长时间…没想到你今天才再次出现…真是有耐心,不愧是顶级杀手。”

    “呵呵下…”女人笑了,一柄精致的银色手枪从袖筒中滑出,砰砰砰!对着门口的叶飞连开三枪,高根鞋踏地,身体如离弦的箭射向阳台。女人的身手快的不可思议,郭凌飞赞叹的同时已从单人床上腾身跃起,哗啦!玻璃碎裂,他出现在客厅时阳台的落地玻璃窗被撞碎了,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避开子弹的叶飞提刀要追下去。

    “叶叔叔别追了……她想要我的命…就还会来的。”

    郭凌飞来到阳台上瞧着楼下那辆走远的黑色大众轿车,冷冷的笑着,这女杀手有点意思,也有点味道,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激发人的好奇心,郭凌飞不否认这一点,他同样也有好奇心。

    …………

    最难熬的是岁月,最容易流逝的也是岁月,十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在小老百姓的眼里H市依旧是风平浪静,与往昔没啥区别,而黑道早已掀起了波澜,把G省黑道搅混的家伙正蹲在公园的人工湖边,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察觉到了,但没有回头,十天来都在这里等一个女孩儿,每次听到脚步声总会回头,现在有点累了,心累,他觉得这次依旧不会是她。“凌飞…你是在等我吧?”郭凌飞的身子轻轻一颤,缓缓起身,回头,一张很美很精致但并不惊艳的熟悉面孔映入了眼帘。

    “宝贝…你瘦了。”郭凌飞带着伤感的眸子绽放出无限温柔。

    荡漾着波光的小湖边,两个人并肩而行,不快不慢,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一个不算太远的距离,这个距离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是有点大,而且很容易让男人体会到莫名的疏远感,承受能力差的男人很有可能在这段距离中一点一点丧失信心。

    郭凌飞没有介意方茜与他保持这个距离,他知道地还在生气,任何一个女孩见了自己的男朋友与别的女人拥吻都会生气,恬淡的方茜自然不会例外。

    “那天看了你的信……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郭凌飞淡笑道。

    方茜低头,步子慢了下来,地揉捏着衣角轻声道:“若过了今天…真的这辈子不再相见…你会慢慢的忘记我吗?”

    “茜茜…我不会让这种事儿发生。”郭凌飞柔声道,无限温柔中蕴涵着无比的坚决。

    方茜淡淡一笑,扭头望向湖面,眼角隐约有了泪痕。两个人就在这不算大的公园内默不作声的散步,相同的路走过一次又一次。

    “郭凌飞……我的家庭辅导老师快到了…要回去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以后就没时间出来溜达了,你也不用在小湖边等我,若是我们有缘或许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再见。”方茜停下脚步,说话的语调很平淡。

    郭凌飞深情凝视方茜,没有说话。方茜温婉一笑,从容扭身离去,眼角的泪水在转身的刹那滑落,地暗骂自己为什么如此懦弱,见了他就想落泪。

    从不相信距离产生美这种扯淡话的郭凌飞在方茜走出五六步的时候一个箭步蹿出,伸出双臂拦腰抱住了方茜,又一次霸王硬上弓,方茜挣扎,他抱的更紧,神情痛苦的方茜慢慢弯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在脚下。

    “郭凌飞…你是个混蛋家伙…你真的很混蛋,我的心都让你弄乱了,这十天来我过的好痛苦,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我可以对别的男生不屑一顾,为什么对你不能,为什么?!”方茜压抑了十来天的情感彻底爆发,放声哭泣着,宣泄着心里的委屈。

    郭凌飞的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柔声道:“宝贝……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让宝贝伤心了。”

    温婉可人的方茜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猛的棒起紧搂着地纤腰的一条胳膊,一口咬了下去,咬的部位正好是郭凌飞的手背,丝丝血迹顺着地嘴角流下,嗅到了血腥味儿,她心头一沉,咬伤他了怎么办,他一定很疼。

    方茜抬头,瞧着郭凌飞手背两排血淋淋的牙印顿时慌乱了,赶忙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面巾纸温柔擦拭那滴血的伤口,她不敢与他对视,只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茜茜…我用血来补偿你的眼泪,原谅我。”

    “凌飞…你真是个混蛋家仇…”方茜转身扑在了郭凌飞怀里哭泣着,两只胳膊紧紧的楼着郭凌飞。

    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的感觉真的美妙,起码两人会回味一生。

    几个在湖边溜达的老大妈摇头直笑,感慨不已,现在的年轻人比她们年轻那时候奔放太多了。

    两个人就坐在公园的亭子里,一直默默相拥。默不作声的郭凌飞瞧着坐在腿上的方茜,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无声胜有声的感觉或许就是如此,他也铁了心要与这个女孩相濡以沫一辈子,虽然他只有十八岁,在大人的眼里还是不折不扣的小孩子,但他有足够的能力掌握自己的未来,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和改变。

    几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方茜看表,已是上午十一点,可又不能回家,地不想被家里人看到痛哭之后的模样,地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要为要好的同学过生日,从不撒谎的好女孩为了身边的混蛋家伙第一次骗了父母,挂了电话后她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也知道这辈子是无法自拔了。

    祥和菜馆前停了十几辆轿车,还有两辆名贵的跑车,不说饭店本身怎么样,就这十几辆好车一字排开已然吸引了不少人注目,几个有眼力的人注意的不是那几辆百十多万的好车,而是注意着那辆挂着军A牌照的黑色奥迫,现在的军A就是以前的甲A,在偌大的Z国只有两个部门可以挂军A牌照,一个军委,一个总参,这个车牌是总参的。

    车牌的牛逼程度也间接代表了车主人的牛逼程度,不过那些弄假军牌装逼的二百五除外。此时,祥和一楼的大厅内气氛异常诡异,十几张桌子被三四十人霸占,这些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默不作声的喝着免费的茶水,却不点菜,一个个神情跋扈,很是张狂。

    几名女服务员一脸茫然,拿着菜单无奈地看着众人,周冰的母亲毕竟是一个女人,遇到这中场面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正对着门的一张大圆桌旁坐着七个青年,居中穿灰色体闲西装的青年与其余六个一脸嚣张的纨绔截然不同,他微眯着双眼,细细品味着廉价茶叶泡出的茶水,那神情好似品着极品的龙井。

    沉稳中带出点张狂,露出的锋芒不很刺人,但没人会小觑这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并不是所有的纨绔都跋扈,有些公子哥在家人的耳渲目染下懂得低调收敛,但骨子里的优越感是很难掩盖的,毕竟这个社会中像郭凌飞那样的变态家伙不多。

    青年姓刘,叫刘高云,他的爷爷是G省军区第一个走进总参的将军,门生遍布G省军区,而且刘老爷子还有不少战友在几个大军区居于高位,刘家跺跺脚,G省颤一颤,并不是空穴来风。

    刘高云右边那个额头上包着纱布的哥们正是半个月前在台球厅被郭凌飞蹂躏了一次的张家公子,张大海。

    祥和菜馆内的气氛诡异,有几个走进门的客人见情势不对,赶忙扭身离去,没几个人愿意在担惊受怕中用餐…弄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就更麻烦了,圆滑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淌别人的浑水。

    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们见好几伙客人被他们吓走,得意非凡,有几位翘起了二郎腿,手掌不轻不重的拍击着桌子,这些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公子哥与街头那些动不动抡片刀砍人的混混有的一拼,几个女服务员胆战心惊,李梅不知所措。

    正当李梅急的连连搓手时,饭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郭凌飞拉着方茜的手走了进来,立时察觉到了异样,他环视众人,目光在张大海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了刘家公子的身上,刘高云轻松的抿了口茶,抬眼与郭凌飞对视。

    “刘哥…就是这小子…”张大海恨恨道,怒火快要从眼眶内喷出,习惯踩别人的人结果被要踩的人给踩了,当然受不了,若不是G省纨绔们心目中的太子爷八风不动的坐在这里,张大海早已歇斯底里的开骂了。

    “哦……”刘高云淡淡的应了一声,故作的深沉的一笑,嘴角泛起了浓重的不屑,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中南海,这不是两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而是专供部队高干享受的中南海香烟,老百姓们见都没见过,他含在嘴里,旁边一个纨绔赶忙掏出打火机帮着点燃。

    “还是这烟够味儿…”刘高云深吸了一口,眯缝起双眼再次打量郭凌飞,这两年他同北京那个圈子里的公子哥混在一起,虽然在那个圈子里他勉强算二流角色,还接触不到真正牛逼的人物,但也增长了不少阅历,看人也犀利了,自然也察觉到了郭凌飞的不同寻常。

    郭凌飞拉着方茜,一步一步逼近张大海所在的位置,十几个纨绔和七八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先后起身聚在了刘高云身后。

    “人是我打的…针对我就可以了,不要影响了别人的生意。”郭凌飞淡淡道,语调中的不屑意味颇为浓重,他说话的同时依旧与刘高云对视着,张狂的锋芒毕露。方茜默不作声的随在心爱男人的身边,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地就觉得很踏实。

    “打了人的后果是什么一想过没有?”刘高云弹着烟灰问郭凌飞,虽然坐在椅子上,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呵呵,我打人从不想后果,打谁都这样。”郭凌飞冷笑两声道,拉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坐下来,然后伸胳膊把方茜揽在了怀里,流露出来的轻狂劲儿刺激了周围的纨绔们,很多人就是这德性,自己怎么装逼都可以,却看不惯别人牛逼,一群欺软怕硬的少爷们叫嚣起来。刘高云扫视身边的纨绔们,嘴角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两下,很耐人寻味,若不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受了气他是不会与这些不入流的纨绔混在一起,在北京那个圈子混了两年,眼界也高了不少。

    “杂种…你他妈的装什么装,见了刘哥还装逼,真是想死了。”张大海怒火冲天的吼叫着,一张还算帅气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前几天挨了打,被人砸了车,虽然收了三百万,多多少少赚了点,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恶气。咚!刘高云的一根手指重重的敲了下桌面,脸色阴沉下来,沉声道:“小海…咱们先礼后点…不要胡乱嚷嚷,我不想被别人当成是没素质的人渣儿。”狐假虎威的张大海见“老虎”对自己不满了,忙闭上了嘴,不再胡言乱语,对这位从G省军区大院混入北京那个圈子的刘哥甚是敬畏。

    “凌飞,你和茜茜上楼去,阿姨招待他们。”李梅过来推了推郭凌飞的肩膀,生怕他惹出什么事情。

    郭凌飞摇头一笑,轻松道:“阿姨,我不会有事儿的,不用担心我。”

    李梅无奈的叹口气,退到了一边。郭凌飞没有理会张大海,盯着故做沉稳的刘高云,淡笑道:“那你说想让我怎么办?”

    “当着大家的面陪礼道歉我也就不再追究,他们这些小屁孩儿也不会再为难你,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道上混的再牛逼也是混混,不可能只手遮天。”刘高云说完话很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有那么几分公子哥的味道。

    这么多年来郭凌飞还没对谁陪礼道歉过,没让父母失望过,没让朋友失望过,就是方茜在最伤心欲绝的时候也没让他陪礼道歉,对一个喜欢装逼的纨绔又道的哪门子歉,他笑了,“我做事儿从不后悔…也从不道歉,若觉得自己牛逼那就是想方设法的整我…我不介意而且还很期待。”

    刘高云眯缝着眼睛,冷声道:“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是…又怎样?”郭凌飞针锋相对,遇强则强是他的个性。啪!张大海一啪桌子站起来,“操…狂你妈啊,不给刘哥面子,不给我们这些人面子…你就等死……”

    郭凌飞不等张大海说完,甩手将桌子上精致的瓷茶壶射了出去,装着半壶热茶的茶壶重重砸在了张大海头上,顿时碎裂成了一片片,冒着热气的茶水在扭曲的面颊上流淌,可怜的张大海捂头蹲下,哀号不已。

    刘高云忙起身闪开,有点烫的茶水也溅到在他身上,祥和一楼彻底乱了,纨绔们摔杯子踢椅子,装腔作势的要动手,可没几个人有胆子冲上去。

    老套狗血的一幕又上演了,几个纨绔掏出手机大声呼喊着,这个高喊着要让二百小弟过来,那个叫嚣着祥和菜馆马上要被政府勒令关门,一个个好不猖狂。刘高云拿出手帕擦拭脸上的茶水和茶叶,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眼中有了怒火,这位G省的太子爷,刘家的公子哥儿真的怒了。

    郭凌飞淡然瞧着一切,早看透了这个社会,又怎能看不透这些只会装逼的~流公子哥儿,扭头注视着怀中温婉可人的方茜,温柔道:“宝贝…怕不怕?”

    方茜摇头浅笑如雪莲绽放,荡人心神“跟着你就什么都不怕。”

    祥和菜馆的一楼,喧嚣声响成了一片,一个人与一群人对峙着,而一个人的威势没有悬念的压着一群人的唳气,刘家公子皱眉凝视是着对面比他小了几岁的张狂少年,心里莫名其妙的发需,京城里的公子哥见了那么多,也只有在一年前的聚会上见了北京圈子里的几位顶级公子哥儿才有这种感觉。

    郭凌飞怀拥美人,波澜不惊,一抹淡然邪笑展露出冲天傲气,坐在郭凌飞腿上的方茜也有点愕然了,得越来越看不透与众不同的他,痴迷美眸深情凝视着咫尺外很熟悉很迷人的面颊,暗想无法自拔的爱上他或许就是因为看不透他。

    十几辆车停在了祥和门外,大部分是出租车,其中还有两辆卡车,那个打电话叫嚣着要喊二百小弟的纨绔确非戏言,就这伙人在数量上貌似还超过了二百,但形形色色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干过什么大事儿的根茬子,倒像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有二三十人还戴着安全帽,与工地上的建筑工人没啥两样。

    一个憨头憨脑的壮实男人大大咧咧的推门走进祥和,扯着嗓门喊道:“许少…你要的二百人我带来了…许少要是嫌不够,,“我还能喊百十来号老乡。”

    被称为许少的纨绔瞧着外边黑压压的一片人得意的笑了起来,挺了挺排骨似的胸脯很嚣张的逼视着笑而不语的郭凌飞,一旁的刘高云看了看那群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又看了看站在门口颇有包工头气质的男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有点哭笑不得意味。

    这些从军区大院走出来的纨绔不可能喊来部队,不然国将不国,就是叫部队里的军人出来帮忙踩人也得吩咐人家穿便装,他们在白道上通通气修理人不算难,可要找些能舞刀弄棒的货色确实是为难他们了。

    郭凌飞抿嘴一笑,玩味道:“公子哥们…你们喊来的人还真有特色,我算是开眼界了。”

    “你不要太得意,就这些乌合之众你也没发应付,人多力量大…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刘高云冷冷道。

    郭凌飞没有搭话,扭头看着外边,连连摇头冷笑,二百多形形色色且年龄跨度很大的男人以各种姿态站在马路边,有些哥们的姿态真是影响市容,不乏脱了鞋扣脚的和蹲马路边抽烟看女人的,有几个老少不一的萎缩男瞪眼盯着一个恐龙妹妹不算高耸的胸脯猛看,还动作夸张的吞着口水,这样一群人聚集起来能干什么?郭凌飞实在是想不出答案。

    七辆轿车出现在了郭凌飞的视线内,他的嘴角牵扯起了一个诡异弧度,喃喃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之后就知道什么叫差距了。”

    七辆轿车停下,刘三从经过改装的奔驰越野车里出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禁纳闷儿了,这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还以为是哪个欠了民工工钱的王八蛋在祥和里边吃饭呢。几乎天天在祥和吃一顿的三爷摇头撇嘴,迈着方步在黑龙和三十个猛男的簇拥下走向祥和菜馆。

    杀过人见过血的黑龙皱着眉头,一条从眉角延伸到发际的刀疤拧动,显出一丝狰狞,他和一大群如狠似虎的汉子步步逼近黑压压的人群,道上打拼久了就会有点阴狠的气息,两百多人的乌合之众很自觉的让开路,根本不敢与逼近的三十来人对视。

    祥和里的那群纨绔错愕不已,他们自然认得大名鼎鼎还时常以著名企业家身份上电视的“三爷”,刘家公子刘高云也明白了,人多未必就力量大,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再多的羊也不会给狠造成威胁。

    两名戴着墨镜的汉子为三爷推开门,然后恭敬的弯腰,一群公子哥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对视着。

    刘高云整了整衣服,他认识三爷,他的父亲与三爷也有点交情,估摸三爷会与他打招呼,虽然心情不快,还是勉强挤出点笑意,而他想的与接下来看到的大相径庭,差了十万八千里,三爷看都没看他,直接走到郭凌飞身边,恭敬的弯下腰,叫了声:“郭少…”

    刘三这一声“郭少”惊了在场的所有纨绔,刘高云心头一颤,再次仔细打量衣着普通到寒酸地步的郭凌飞。

    “郭少…这是怎么回事儿?”刘三转眼环视茫茫然的纨绔们,眼神阴冷下来,混了半辈子江湖,有些事儿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些无所事事的公子们想寻我的开心。”

    郭凌飞笑了一下,不老实的手在方茜的小腹上摸索着,面对前这些还在错愕中的纨绔,他懒的发威,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小崽子们给我听着,谁跟郭少过不去…谁就是跟我刘三过不去,我是个粗人…帮亲不帮理,手下还尽养些整人不知深浅的家伙,让他们尊老爱幼不可能,他们肯定不干,但让他们干玩命的买卖…没人会说个怕字儿。”刘三展露出黑道老大的派头,几个狠辣的字眼咬的分外清晰,透着一股狠劲儿。

    一群纨绔互相看着,不再言语,他们不怕刘三,却怕刘三手下那帮亡命徒,在北京那个圈子混了两年的刘高云明白强龙不压低地头蛇,他阴笑一下,权衡利弊之后二话不说走出了祥和,纨绔们搀扶着再次挂彩的张大海匆匆离去。

    “刘哥难道就这么算了?”叫来二百多人的许少小声问刘高云。

    刘高云冷哼,徐徐迈步走下五级台阶,回头看着祥和菜馆内的郭凌飞,从不吃亏的人,吃了亏,还强忍了怨气,那是在为猛烈的报复做准备,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日后若是狭路相逢…我会让他知道权与势的威力。”

    直到祥和门外的人群散去郭凌飞才拉着方茜同刘三上了二楼,至于这些不成器的纨绔在日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他没去想,兵来将当、水来土淹,想多了没用。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阵轻风吹过,如波浪涌动的绿色蔓延至天边,这不是昔日铁骑纵横狠烟四起的蒙古草原,也不是塞外风萧萧满目荒凉的草原,而是澳洲草原,一方水土造就一方景色,澳洲草原的水草要比现在的蒙古草原丰美太多。

    没有几人能想到这么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场是私人牧场,远处几十匹骏马驰骋着,绵绵不绝蹄声如奔雷滚动,回荡出金戈铁马的气势,马背上的骑手很有节奏的挥动皮鞭,清脆响声扣人心弦。

    几十匹烈马之前是一匹黄色的骏马,异常神骏,撒开姣健四蹄奋力狂奔,这匹马是稀有的纯种阿哈尔捷金马,俗名汗血宝马,在古代它是帝王的坐骑,被命名为天马,在现代它象征着财富和权势,把这匹马当坐骑的男人所拥有的财富和权势不是那些开宝马坐奔驰的人能想像到的。

    马上的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衫,上半身前倾,每次高举起手中锷鱼皮做成的皮鞭都会有一抹耀眼红光闪现,那是皮鞭末端的红宝石吊坠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的璀璨光芒,英俊男人眯眼望着前方茫茫草原,深邃的眸子里淌动着坚毅。

    一个锋芒毕露狂放不羁的男人,一个从血腥杀戮中走向巅峰的男人,一个有足够资本俯瞅众生的男人,郭飞宇。

    四辆军用悍马越野车远远护卫在马队两翼,以防意外发生,马队前方两里处的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从高空监视着草原上的动静,安保措施可谓滴水不漏。几十匹骏马放足驰骋在大草原上,马背上的血性儿郎好似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驰疆场,弯弓射明月。人头做酒杯,饮尽敌人血。当年困死在大渡河边的翼王所作的这首诗正是今日马背上这些热血儿郎的写照,这些人经历了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跟随着汗血宝马上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一路行来,为他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天下。

    空旷的草原上烈马嘶鸣,几十匹骏马铁蹄翻飞,速度不减,这些本该养在豪门马厩里的名马如此驰骋,令爱马的人匪夷所思。烈马名驹就是用来驰骋的,养在马厩里观赏炫耀又有什么意义,只能让千里宝马退化成在平整草地上溜达的凡种,这就是郭飞宇对马另类的爱护。

    郭飞宇挥动马鞭,锷鱼皮做成的皮鞭恰到好处的抽打着马臀,汗血宝马一马当先,与后边马队的距离越拉越远。

    “哈哈哈…”

    马嘶,人狂笑,已到中年的郭飞宇甩动及肩长发,狂放不羁,根根发丝飘飞,带出无限张狂,曾经年少人轻狂,现在四十多岁的郭飞宇雄姿英发不减当年,比起当年还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忽然,他收敛笑容,双眼眯缝起来,射出两道慑人寒芒。

    轰!蒿草三尺多高的草地轰然塌陷下去,疾驰中的汗血宝马前蹄一软,向前倾倒,啊!千钧一发的时刻郭飞宇狂吼,上身后仰,双手猛拉缰绳,稳住马身的同时双腿夹紧马腹。诡异一幕出现,汗血宝马前倾的身子居然被拉高几十公分,它甩头嘶叫,后蹄踏地,腾空而起,跃过了两米宽的坑子,人与马来了一次精彩绝伦的完美配合。

    汗血宝马的四个蹄子有惊无险的着地,继续向前奔跑的它又不安的嘶鸣起来,前方几米的草丛几只麻雀惊飞,四条诡异身影从隐蔽的草坑中飞跃而起,横空出世,四条饱满的森冷弧光割裂空气,罩向马背上的郭飞宇,角度刁钻,狠辣无比。

    “来的好!”

    一股豪气冲天,疾驰的骏马上郭飞宇飞身跃起,人借马势,马助人威,人如天马行空势不可挡,他左拳穿破一片森冷刀光,轰击而出,右手的皮鞭也狂卷出去,如诡异闪动的灵蛇,电光火石的瞬间施出两记杀招。

    四杀手中间的两人来不及收招变式,已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咔嚓!骨头碎裂的脆响之后,一个身躯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飞跌出五米远,一腔热血喷洒在了嫩绿的蒿草上,另一杀手重重落地,压倒了一片蒿草,杀手的脖子已被皮鞭勒断。

    “保护门主!”骑马紧赶上来的龙魂高声吼叫。

    轰!爆炸声起,飞跌在五米外的那个躯体化成血雨肉沫,纷纷扬扬洒落在草原上,成了滋润草木的上等肥料。

    “魁首小心…们身上有炸弹…”张强焦急的声音顺风传来,郭飞宇早已经意识到了潜在的危机,身体后仰,脚跟踏地,施展出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平地大挪移,飞快后退,后边受了惊吓的汗血宝马被他硬生生撞倒在草地上,一个眩目空翻之后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另一具尸体也分崩离析。剩下的两名黑衣杀手仿佛是失去理智的疯子,抡刀冲向郭飞宇,动作姣健,快若狐兔。龙门二十年来的第一高手龙魂厉吼一声,手掌拍马鞍,脚掌踏马镫,人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他的坐骑在巨大力道的作用下跪了下去,摇头甩尾的嘶叫着。一名杀手被从天而降的龙魂撞飞了六七米,骨断筋折,滴的一声轻响,杀手身上的炸弹爆发出熊熊火光吞噬了这具逐渐失去意识的躯体,仅剌的杀手见一团黑影逼近,挥刀下劈,而劈出的纯钢武士刀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掌折成两截,弧光一现,杀手的头颅滚落,一腔热血喷洒而出。

    手里捏着半截武士刀的张强在尸体爆炸的瞬间飞身后退。

    昔日飞宇帮的几个杀神、龙门十二金龙、二十多名铁卫纷纷下马奔跑过来,郭飞宇的白衫染上了点点猩红,他昂头望着茫茫草原,淡淡道:“看来有人忍耐不住了。”

    夏威夷群岛中有一座美丽的海岛,矗立在热带林木中的庄园式别墅分外显眼,红砖砌墙红瓦铺顶,远远望去如同镶嵌在绿色中的一抹红,很美,也很迷人,中西建筑风格的完美结合显露出浓重的文化气息。

    夹杂着腥味的海风吹过,别墅前那个篮球场大小的鱼池荡漾起微微波澜,一条鲨鱼露出灰白色的脊背,游荡在池子中,养金鱼的人往往羡慕养热带鱼的人,毕竟好的热带鱼在价值上远远超过金鱼,而养鲨鱼的人在整个世界上寥寥无几,有一个老人爱好养鲨鱼,而且只养吃过人的鲨鱼。

    别墅的大阳台上,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没有毛病,只是没有精力再为走路操心,人老了,再强装硬朗就是在与生命开玩笑,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冷峻青年站在老人身后,面无表情,眼中却有精芒闪现。

    老人根本没去在意身后的两个青年,身手不俗的两个年轻人在这座没有任何娱乐场所的岛屿上为他推轮椅推了五年,他信任他们,因为他更信任派他们来的那个人。老人望着鱼池中的沙鱼,长长出了一口气,右手的纯金拐棍支撑着地面,想要挣扎着站起。

    两个年轻人赶忙将老人搀扶起来,老人摇头无奈的笑着,回味着年轻时的雄姿英发,又是一阵感慨,一百来岁的人了,确实是老了,当年认识的那几个老头子都已经化为了枯骨,唯独自己还活着,岁月不饶人啊。

    “小王…你说我这老东西还能活多久啊?”老人扭头问右边的青年,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流露浓重的沧桑意味儿,几十年前叱咤风云的老人在岁月磨砺下已经没有了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豪情。

    “老祖宗…主人说了…您万寿无疆,过两个月还要为您庆贺一百零一岁的生日。”小三微微弯腰轻声道,不敢直视老人

    “什么万寿无疆…飞宇那小子就能哄我开心,我老成这样了…还过什么生日,早已看破了生死…几时死都一样,倒是希望那小子能比我活的久一些…真想见见他的儿子凌飞…三年没见过那小家伙了。”

    老人抬眼眺望远方,说起那个比父还强的小家伙,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慈祥笑意。

    左边的冷峻青年恭敬道:“老祖宗,少爷离开非洲回了Z国,这几年干出的事儿比主人当年还有魄力….”

    “呵呵呵…好,我龙沧海的孙子肯定比别人强…也一定比他老爸要强。”老人开心的笑了。

    远处一架直升飞机缓缓飞来,螺旋桨转动发出的声音吸引了老人的注意力,忽然,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老人心头蔓延,他看了看身边两个青年。

    “小三…小五…我这个老头子要是在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两个冷峻青年无言对视,很是迷茫,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个时候盘旋的直升飞机飞过庄园上空,突然抛下一个方方正正一米见方的大箱子,一声闷响,箱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阳台下。

    庄园中的十几名黑衣保镖掏出手枪围拢过去,而摔破的箱子中飞出了密密麻麻的小东西,是蜜蜂,却比一般的蜜蜂大了很多,颜色更为鲜艳。

    “是毒蜂…快保护老祖宗离岛…”一名别着潘龙徽章的黑衣保镖高喊,可为时已晚,毒蜂铺天盖地的涌向保镖,飞上阳台。

    几名持枪的黑衣保镖捂着脸倒在地上,翻滚着,阳台上的小三挡在老人身前,小五拉着轮椅退向别墅内,可还是有几只毒蜂钻进了老人的衣领中,面对成百上千的毒蜂两个功夫高绝的青年手足无措。

    老人被两个青年舍生忘死的拉进了别墅,七八名保镖拿着被子沙发垫、衣服扑打着飞进别墅的毒蜂。

    轮椅上的老人环视护卫在身边的保镖,慢慢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见那个小家伙一面的愿望不能实现了,湿润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奋力扑打着毒蜂的保镖一个接一个倒下,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所有的人,密密麻麻的毒蜂还在到处乱飞,吞噬着生命。

    五月的北方不是很热,清晨的时候多少还有点凉,一中的操场上不少人在活动着身体,跑步的,踢球的,还有几对在打羽毛球。

    这几天操场内锻炼的学生多了很多,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也是所谓的心态调整阶段,那些应付考试相当有经验的老师开始要求学生趁着清晨的空气不错,出去溜达散步,调整心态。

    郭凌飞拥着方茜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他如此的明目张胆令许多小男生愤恨不已,也令一些老师目瞪口呆,但没有一个小男生敢挺着身躯去挖墙角,也没有一个老师循循善诱的教导那个貌似寒酸的混蛋不要校园里亲热,影响不好。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郭凌飞的名声早已在一中传遍了,能令H市那两位斗了十多年的大佬点头哈腰,是一般人吗?拿着微薄工资靠给学生补课发家致富的老师和那些稚嫩的小屁孩不可能冒着被人砍的危险去惹不该惹的人,不过在在这些小人物内心深处还是相当鄙夷郭凌飞这个街头混混的头子。

    方茜慢慢的翻着记着英语语法的笔记本,专心致志的看着,郭凌飞虽然搂着方茜,但没有做出格的动作,他不想影响到她。

    与校园气氛格格不入的叶飞出现在了操场上,一脸肃然还有几分悲戚的他把含在嘴角的烟头扔进跑道边的垃圾桶,摸了摸根根竖起的寸头,朝着看台上的郭凌飞走去,一个惊天噩耗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