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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上人影晃动,欢声笑语,有几个男生还仰面高歌,学着某天王咬字不清的唱着,那神情、那动作虽有些不伦不类却也传神,人压抑的久了就得发泄,任何人都一样,这些在教室里没有活力的学生并不是天生就那德性,他们还是孩子有的时候更需要发泄。

    看台上的郭凌飞扫视那一张张稚嫩又显苍白的面孔,抿嘴微笑着,有几分同情的意味儿,自己小时候过的更艰辛,出生豪门可没有过几天豪门大少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小时候远离父母独自一人在孤岛上的压抑和心酸不是用语言能表达出来的。

    方茜双手捧着笔记本,小鸟伊人般地靠在郭凌飞的怀里,这个混蛋家伙让地流过泪、伤过心,还为他彻夜难眠,但一靠着他,心里就很踏实,那种感觉是旁人根本揣摩不到。

    两人默默相拥,静静的感受着无言的浪漫,一群小屁孩和几个老师摇头叹息,或许是在盛慨鲜花为什么总是要插在牛粪上,没点能耐望花兴叹的废柴总是会生出这样的感觉,。

    郭凌飞揉搓着方茜耳边的几根秀发,吮吸着令人沉醉的淡淡香气,很惬意,有几分陶醉,为了美人忘江山的豪情不属于他,可美人的温柔依旧能让他怦然心动,毕竟他是个生理正常性取向也正常的男人。叶飞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肃然阴冷的悲戚气息破坏了二人世界的温馨感,郭凌飞和方茜同时抬头,方茜手一颤,笔记本滑落。经历二十多年浴血杀戮的根人与校园这片净土搭配在一起很不协调,他微微弯腰,没有在少爷面前掩饰眸子里那浓重的悲哀,低声道:“龙老…出事儿了。”

    郭凌飞皱眉,一丝不安迅速在心头蔓延,与叶叔叔相处几年,了解他的性格,不是大事儿不会是这种神情,没有再问什么,拍了拍方茜的肩膀后走下了看台,叶飞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方茜抬眼瞧着渐渐远去的郭凌飞,摇头抿嘴一笑继续看笔记,地没有普通女孩那种刨根问底的劣性,也明白一个理儿,男人想让女人知道的事儿不用问他也会说,一味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落了下乘。

    只是方茜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使地变花痴的混蛋家伙,糊里糊涂的爱上一个人,反复的问自己貌似寒酸的混蛋家伙真的就如同他那身运动服那么普通吗?女孩子都喜欢幻想,地也幻想着所喜欢的人是一个变成青蛙的王子,终有一天会被王子眩目的光彩所笼罩。胡乱翻着笔记的方茜笑了,笑的很甜,接着又摇摇头,王子还是青蛙无所谓,她要的是个深爱着地的男孩。

    看台上,一双美眸荡漾出绵绵柔情,望着走出操场的那个背影,看台下,一群小屁孩儿傻了巴鸡的窥视着那张完美却不惊艳的面庞,幻想着自己那姿色平平的女友能有这样的脸蛋儿。

    郭凌飞走出操场,来到教学大楼后面一个没人的角落,平时这个角落里总会藏着几个瘾君子背着老师抽烟,今天鬼影没有,落的个清静。

    “叶叔拟龙爷爷出什么事儿了?”

    郭凌飞直勾勾看着教学楼的后窗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少爷…龙老遇害了…就在昨天一还有三十名龙门高手也悉数遇害,没有一人生还。”叶飞深深的低头,不忍心再看少爷微微抖动的背影。

    郭凌飞的身体抖动着,嘴唇颤动着,再有几个月就是龙爷爷一百零一岁的寿辰,为什么老天不再给老人家一个过生日的机会,让自己这个没尽过一点孝心的干孙子也尽尽孝心,可这个机会永远都没有了,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却已经迟的无法挽回了。他深邃的眸子里隐现泪光,整颗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着,很痛,痛的窒息,以异常低沉的语调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少爷…”叶飞想安慰,但不知该说什么。

    “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郭凌飞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有点哽咽,从五岁开始没落过泪的他竟然有点无法控制自己了。叶飞点头,随即皱眉小声道:“少爷…H市的事儿正到了紧要关头…要不要布置一下再离开。”

    “不用…就那帮废柴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把两名铁卫留在H市就可以了。我要马上回去为龙爷爷披麻带孝…尽最后的一份孝心…”郭凌飞冷冷说完,迈步离去,泪水始终在眼眶内打转儿,边走边摸出手机拨了方茜的号。

    “茜茜…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要胡思乱想,记住…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别人不可能代替。”

    手机里传出了方茜的声音:“凌飞…我…我会想你的,早点回来。”

    郭凌飞对着手机轻轻的吻了一下,挂了电话,他不当着方茜的面告别是不想让心爱的女孩看到他懦弱的一面,他悲伤可以,但不能再把别人牵连进来,为他无端端的担忧。他揉捏着几百块钱的廉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又给夏羽和周冰两人打了电话。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刘三和孙波这两个大老下一步该如何走,谁也猜测不到,而能不能把整个G省踩下来,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过度悲伤中的郭凌飞没有忽略了不该忽略的细枝末节,更不会让功亏一篑这个令古今多少牛逼人遗憾过的词压在自己心头上,吩咐了完了周冰和夏羽,已经走出了校门。叶飞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亲自为少爷拉开车门。

    “龙爷毛我会亲手为您报仇的芦

    郭凌飞对着人潮汹涌的大街长出了一口气,弯腰坐进车里,充满泪水的眸子里布满森冷杀机。

    绿色的东风血铁龙出租车停在了H市机场侯机大厅,郭凌飞推门下车,疾步走向侯机大厅,叶飞将一张百元钞票扔给司机,快步跟上,的哥双手揉搓着百元钞票,匪夷所思的瞧着融入人群的两个背影。

    他开了三年车头一回见出手这么潇洒的爷们儿,心想怨不得现在那么多漂亮女孩挤破了脑袋要嫁入豪门或是甘心情愿的傍个粗俗的暴发户,有钱男人掏钱的动作就是他妈的帅,帅的掉渣。

    司机一直望着两个身影进了机场大厅才发动车子,嘟囔道:“老子有了钱也不开这破出租了…奔驰买两辆…一辆拉着另一辆就停在艺术学院门口,那些要屁股有屁胧…要奶子有奶子的骚货还不得流着哈喇子跪倒在车轱辘下。”

    小男人的追求也就这点,说白了这也是大多数男人追求的,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质这是扯淡,这种三有男人在与粗俗的暴发户争女人一定落下风,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票子、有车子、有房子才是男人的王道,而刻意把自己融入平凡冒充三无男人的郭凌飞闭眼仰躺在体息区的沙发上,等着订购机票的叶飞。

    此时,他双手交又放在腿上,关节处嘎巴嘎巴响个不停,手背上的血管凸起,这是他强行压制心头冲动的结果,若不是在少林抄了五年佛经磨去了年轻人的浮躁,估计会大声叫嚷起来

    几个从郭凌飞身前走过的女人都会本能的驻足一下,去看一眼沙发上的他,她们不是见了漂亮男人就犯傻幻想着对方是白马王子的花痴,驻足是因为他流露出的哀伤太过扣人心弦,是人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悲伤而伤感。

    郭凌飞漫不经心的抬了一下眼皮,又闭上,一闭一合的刹那倾泻出了无尽的伤感,感情丰富到泛滥的女人一定会为这个眼神而心酸。就在郭凌飞合眼的瞬间一行人从沙发后走过,他听着女人高跟鞋与地板很有力的撞击声,心头莫名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听过这个有力而富有节奏感的撞击声,可没有去回头,心烦意乱且过度悲伤的他没心思在去注意别人。走过的人群中,一双含煞的美眸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郭凌飞,惊鸿一瞥中不搀杂任何情感

    引人注目的一行人出了机场大厅,上了等候在大厅门前的五辆轿车,中间一辆是银灰色的宾利,舒适柔软的真皮后座上坐着一个眼神冰冷的女人,一个十几岁就立誓要把黑道玩弄在掌心的女人。

    车队在路人艳羡的目光中渐渐驶远,大厅中的郭凌飞依旧心烦意乱的揉捏着双手。………………,龙城,一直充满了神秘色彩,就像一个世外桃源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与外界相通,但并不蔽塞,世界各地各行各业最新的讯息每时每刻会聚在这里,对于澳洲本地人来说龙城这个靠海而建的美丽城镇依旧很神秘。

    它的占地面积是世界最大网络公司谷歌集团总部的五倍,谷歌总部以人性化的温馨建筑风格闻名世界,比起龙城来又逊色了很多,而昔日美丽神秘被绿色环绕的龙城在一夜之间披上了黑白之色,悲凉的气氛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浸染着每一个人。

    当郭凌飞走出龙城北边的小机场时就感受到了浓重的悲凉气氛,他摆摆手,让等候多时的劳斯莱斯开走,然后咬着嘴唇顺着林阴大道一步一步缓慢行走,目光扫过之处尽是花圈,心如针扎的盛觉又剧烈了几分。

    十岁搏熊,十五岁开始屠千人,不知道眼泪是啥滋味儿的郭凌飞真想放开嗓子嚎啕大哭一场,默默的走,默默的看,默默的触景生悲情,没落一滴泪,是用变态的意志力强忍住的。路上满面悲哀的行人与他招呼,他只微微点头,不发一声,生怕发出的声音带着哽咽。就在龙城这条主干道上,一对父子相遇了,两双眼睛隔着百米距离遥谢目望,父子俩是一样的心痛。

    “爸…”

    郭凌飞走到父亲身前,低低唤了一声,语调沉重且还带着难以压抑的悲戚和深深的自责。

    “凌飞…什么都不要说…先去灵堂里看看你龙爷爷吧。”郭飞宇楼着一般高的儿子顺着平坦大道缓慢走着。

    一双背影带出浓重的苍凉气息,融入龙城无尽的哀伤气氛中。龙城标志性建筑物观礼堂已彻底变成了灵堂,前边不大的小广场上聚集了两三百黑衣黑衫的龙门高层,年轻人低头默哀,一些上了年纪的曾经跟随过龙老的元老级人物哽咽着垂泪,无形的哀伤压抑着所有人。

    两天来,每时每刻都有人聚集在这里,悼念那位曾经叱诧风云傲视苍生的老人,郭凌飞随着父亲走向能容纳干人的灵堂,悼念的人们纷纷弯腰,有几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抹着老泪跪倒在父子两身前。

    “门主…一定要给老门主报仇…”

    几个老人伤心欲绝的呼喊着,看的人心酸,小广场上的几百人纷纷跪倒在地,肃然的郭飞宇环视周围的人,牙关紧咬,没吭一声,只是点点头便拉着凌飞进了灵堂,一旦说了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偌大的灵堂内黑白的色调显得异常沉重,由于明天才正式举行葬礼,此时还没布置好的灵堂禁止闲杂人进入,显得有点冷清,伤感的气氛也更浓。

    灵堂前方的千朵白菊花中静静的躺着一位老人,神态安详没有显露出丝毫的痛苦和不甘,郭飞宇一步一步走过去,往常稳健的步子不在稳健,健壮的身躯在微微颤抖,郭凌飞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

    “龙老…我对不起您!”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张狂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双腿一弯,跪倒在地板上,后边的郭凌飞在父亲跪倒的刹那间也跪下了,蕴涵着悲伤的眼泪终于从这对父子的眼眶中滑落,父子齐跪一枭雄。

    龙老是真正的枭雄,这个世上没人否认,即使是罗斯柴尔德家族那个目空一切的老头子也没否认过。

    第二天,天光初亮,灵堂的大门敞开,清早聚集在灵堂外的龙门门人能清楚的看到一对父子跪地的身影,一阵沉寂之后龙门的人全部跪下,黑衫黑衣黑压压的一片,悲伤在无言的沉寂中蔓延。

    郭凌飞随着父亲跪了一夜,膝盖下没有柔软的垫子,只有硬邦邦的地板,一夜纹丝未动,对于未能见龙老最后一面的孩子来说膝盖的酸麻远远不能与心头的痛苦相提并论,黑色大理石地扳上还有未干的一滩泪迹,十三年未落泪的他双眼还微微有些红肿,为静静躺在千朵白菊花中的老人落泪并不是懦弱的表现。

    而旁边郭飞宇的双膝下也有一滩泪迹,这个雄姿英发二十多年的男人只落泪两次,都是黑发人送白发人。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着黑色中山装戴着白花的冷峻男人出现在了父子两身后,带杀意的冷峻难掩无尽的悲哀,冷厉的眸子中有一层雾气,他没有去看躺在菊花丛中的老人,躬身小声说:“门主…几大家族的代表来了…还有一些前来悼念的贵宾随后就到。那个在咱们龙门秘密资助下选举获胜的M国下一任总统也派人送来了花圈。”

    一夜未合眼的郭飞宇抬头,一抹阴冷的坚毅泛起在失去光彩的脸颊上,今天是为龙老举行葬礼的日子,不能在这么不管不顾的跪下去了,他起身点头道:“龙魂…先让四大元老招待他们…一我现在这模样不好见这些外h十分钟后我会去听涛阁见他们。”

    龙魂点头,转身离去,在转身的刹那扫了一眼那逝世的老人,眼皮子跳动了几下,布满血丝的双眼格外怕人,他双手的关节处发出几声脆响,发誓要让幕后元凶死的无比凄惨。

    “凌飞…走吧,再跪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要自责…把恨压在心底…日后为老人家报仇…”郭飞宇看着儿子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然后昂首挺胸走出灵堂。

    “龙爷毛我一定为您报仇…就是再杀千人我也毫不手软…不然我不佩做郭家儿孙。”郭凌飞默默发誓之后随着父亲走出灵堂,朝霞映红了略显黯然的面颊,一抹浓重杀机在黑眸中涌动。

    龙沧海的死震惊了世界阴暗面的那些上位者,不论昔日的敌人、对手、朋友纷纷赶来,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几响的身份和地位,私人飞机不时降落在龙城的机场上。

    一个枭雄的逝去令许多人惋惜,听涛阁中有几个上了年岁的老头子甚至还有淡淡的失落和孤寂。

    ………

    十天之后龙老的葬礼结束,郭凌飞随着父亲乘坐直升飞机将老人的骨灰洒进了蔚蓝的大海中,了却了这位对大海有着深厚感情的老人最后一个愿望,父子俩望着纷纷扬扬洒下去的骨灰又一次忍不住悲戚而落泪。

    龙城,御龙山庄姹紫嫣红的花园内,一个妙曼的白色身影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来回踱步,地柳眉紧拧,一双没有瑕疵的玉手握着两截断刀,寒光闪闪的刀刃上还有斑斑血迹,从刀的外形上看是纯粹的R国武士刀。

    R国除了十大名刀之外,质地最好的武士刀是出自伊贺和甲贺两大忍术流派家族私有的兵器坊,两家打造兵器的工艺各有绝妙之处,伊贺家当代宗祖幻月不用看只摸刀口就能识别出两家打造出来的兵刃,可这柄断为两截的武士刀不是出自甲贺,更不可能出自伊贺家族。

    “月月…从这刀上看出什么端倪没?”神情凝重的郭飞宇走过来,十天来龙门眼线四处查探,甚至通过关系动用了许多官方渠道查找一些蛛丝马迹,可都徒劳无功,做了二十多年龙门之主还是第一次这么乘手无策。

    “飞宇…袭击你的是忍者装扮…至于是不是甲贺家的忍者我也确定不了,但这刀绝对不是甲贺家的…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也有可能扰乱追查的线索,可惜那几个刺杀你的人都死无全尸…不然倒是可以找点线索。”幻月摆弄着两截断刀摇头叹息,甲贺家族的忍者在肩膀处有标记,要是有尸体地倒能分辨一下。

    “爸…在H市也出现了一个女杀手……要对我下手,这些人会不会有关联。”沉思了许久的郭凌飞说话了,那个妖媚的女杀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女人能在他和叶飞两人之间从容离去,身手已算匪夷所思了。

    郭凌飞说完话默默地看着父亲,旁边舞动断刀的幻月嘴角微撇,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不一般的女人对同样类型的女人分外感兴趣,幻月这个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不能完全达到与世无争的境界。

    郭飞宇皱眉沉思片刻点头道:“凌飞…那个女杀手再出现一定要留下地,若是人手不够,可以把龙门二十四银龙带上。”

    郭凌飞摇头一笑,道:“老爸不用了,叶叔叔和两名铁卫在我身边就足够了……那个杀手再强悍…也不可能强过四人联手,不然她就不是人了。”

    “阿姨有心会一会那个女杀手…可惜没时间…明天还要回R国……”幻月摇头浅笑,绝世容颜上流露出一丝失落,寂寞了二十年的武学奇才也希望同性之中能出现一个与地匹敌的对手。

    郭凌飞摇头道:“不用老爸和幻月阿姨操心了“那个女杀手还没有资格与阿姨动手,这种不入流的小人物就交给我吧。”

    郭飞宇朝着儿子点头,而幻月欣慰的笑了,此时一只红色的大蜻蜓飞过草地,在幻月头顶盘旋几圈就要飞走,幻月白色的身影平地悬飞起来,如翩翩起舞的仙子飞腾空中,两截断刀在惊鸿一闪的瞬间幻化出四条刀光,红蜻蜓完整的躯体掉落在草地上,可四片薄如蝉翼的翅膀却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飘荡着。

    “呵呵!这几年来月月你又长进了不少……我这个夫君现在未必能打赢你了…”郭飞宇笑了两声道,连连点头。

    “切!当年你在富士山上赢我也是侥幸……”

    幻月落地,点尘不惊,绝美面庞上那与世无争的淡然顷刻间变成了极至的妩媚。

    受不了老夫老妻打情骂俏的郭凌飞悄悄离开,摇头笑着,笑自己在大人面前终究是个孩子,脑海中仍闪着惊鸿一现的刀光,幻月阿姨的刀法确实够震撼。

    一间精致的书房内,气氛诡异。

    一位衣着普通的老人八风不动的稳坐在红木椅子上,老人微闭着双眼,好似入定的老僧,不俗的气势给人平添无形的压力,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这老人不一般,书桌后面的中年男人不时的抬手擦拭着额头上的细小汗珠。

    中年男人在G省公安厅副厅长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也没少见,就是顶头上司来G省视察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紧张过,可面对八风不动的老人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了电视上从容镇静的高大形象

    “请赵老转告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中年男人沉默很久才勉为其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老人睁开了眼睛,两道精芒闪现,淡淡道:“十年前把你弄进G省这个特殊地方…就是让你在关键时刻发挥点作用,记住你的身低要是令小姐失望了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好好为林家办事儿你会有不小的收获。”

    “赵老…我明白。”

    中年男人再次擦汗,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老人端起茶杯,喝光了杯中的茶水,起身拍了拍衣袖,推门离去,没有再看实质性机的中年人男人。副厅长级别的官员在小老百姓看来绝对算是高官一流了,但在老人眼里只是林家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儿。

    而同一时间,H市另一个牛逼的人物也在擦拭着冷汗,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寻思着如何左右逢源的孙波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女孩儿,林家的丫头即使美若天仙也不会有太多的男人想入非非。

    有点资本的男人喜欢征服漂亮女人,但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征服比自己强悍了好几个级数的女强人,即使你踩了天大狗屎运征服了这样的女人,带给你绝对不是快感,而是绵绵无尽的压力。

    “不能咬人的靴我们林家养着也没用。”林家丫头优雅的靠着沙发,没有去看孙波,一双妙目只盯着大玻璃窗外的一片蓝色天空。

    “林小姐,是我无能,不过那个背景神秘的郭凌飞真的不好对付,他与刘三联合起来整我,我费尽了心机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现在我的把柄也在那小子手里…一旦捅出去…能牵连出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心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林小姐也未必能摆平,而我这样的小人物就彻底完蛋了。”孙波低声下气的说着话,每吐露一个字都在权衡利弊,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没多说。

    “你难道查不出一个中学生的背景…是不是太无能了?”林家丫头眯眼问道,咄咄逼人。

    孙波哭丧着脸道:“林小姐说的小我是无能,派人查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说什么郭凌飞那小子是个孤儿,一被外籍慈善人士资助才来H市一中读书,这些明摆出来的东西有几个人能相信,恐怕林小姐也不会信。”

    “郭飞完郭凌飞…”

    林家丫头念了两个名字,又摇摇头,那个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与一群混混为伍,难道是想不借助家族的势力想独自一人带着一帮混混打一片天下,在她看来只有疯子或傻子才这样做,沉吟许久之后地眼角含煞,微微撇嘴,带出一抹浓重的不屑,三年秋G、澳门这两个黑社会最猖狂的地方有多少黑道大哥匍匐在地脚下,一个十八岁出头的混混头子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孙波听到郭飞宇这三个字儿猛然间想到了曾经啸傲华夏黑道的张狂男人,没有亲眼见过那位牛逼到极点的人物,可还是听过关于那个男人的不少传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一闪即逝。

    “你去吧…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握不好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林家丫头冷冷道,此次匆忙赶到H市就是怕G省出现什么大的变化,没想到却是一个穷小子在淌浑水,地有点失望。…孙波点头哈腰的离去,圆滑奸诈是他的处世之道,就是面对主子他也不会抛心露底,要混到他这个位面上光凭着狠是不行的。

    “一条奸诈的狗…暗中派人盯着他。”林家丫头等孙波走出去,不屑一笑,房间里的一名黑衣汉子弯腰点头,然后也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一名戴墨镜的黑衣汉子走进总统套房,恭敬的弯腰将一张纸双手呈给林家丫头。

    林家丫头捏着纸张,细细地看着。

    郭凌云,十七岁,郭飞宇与Y国公主圣洁娜之子,现就读于Y国皇家音乐学院,被称为音乐神童。

    郭凌海,十七岁,郭飞宇与黄氏家族独女安妮之子,现就读于Y国皇家美术学院,在油画创作上有着极高的造诣。

    郭XX,姓名不详,郭飞宇与张雅之子,据传体弱多病。

    林丫头揉捏着太阳穴,目不转睛的瞧着手中的纸张,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道:“郭家这一代居然没有真正的人才,“真是可惜。

    离开H市二十天的郭凌飞在清早下了飞机,回到了这座不太繁华,也不是很美丽的城市,出了机场大厅,还显露出一丝伤感的郭凌飞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几口不太新鲜的空气,H市与龙城的环境确实有巨大的差异。

    “叶叔叔…咱们分开走吧,我想独自一人在街上溜达。”

    郭凌飞朝身后的叶飞摆手一笑,迈着大步当先离去,对几辆出租车的喇叭声不闻不问,压抑了二十多天,他只想在车流不息的街头上放松一下心情,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换一个好心情去见方茜,省得人家方茜无端端为他这个混蛋家伙担心。

    一辆轿车缓缓的行驶着,几道冷厉的目光从车窗中透出,会聚在了郭凌飞的身上,在机场门口守候了几天的苦命人终于等到了下手的机会。

    “目标已经出现是否马上行动?”

    轿车副驾驶位上一个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对着手机说话,还不时点头,挂了电话扭身看向车窗外,就在他扭身刹那,黑洞洞的枪口从屁股后边露出。

    “通知各个抓捕小组一分钟后实施抓捕,不许漏掉一人。”中年男人紧盯着郭凌飞的同时还吩咐着车里的其他人。车后坐上的三人闻言立即掏出手枪,哗啦!哗啦!子弹上了膛,此时的情景与警匪片中便衣警察大显身手前的狗血镜头一模一样。

    郭凌飞顺着路边悠闲的散步,还不时的左瞧右看,想找一家首饰店铺为方茜精心挑选点礼物,正好前方十几米有一家名为石头记的首饰店铺,红色的招牌特别显瞩…郭凌飞看到店铺后脚步快了起来,路上的十几个行人也随着他快了起耗

    难道又有好戏,郭凌飞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角的阴冷余光注意着周围十几人的一举一动,双拳已经在不经意间握紧,有一段时间没动手了,压抑久了手还真有点痒痒,阴霾的气息更加浓重。

    “抓住他!”

    中年男人推开车门高喊一声,顺势拔出腰间的手枪冲了过去,车里的其他三人也冲了出来,随在郭凌飞周围的十几个男人也闻令而动,掏枪的掏枪,摸手铐的摸手铐,好不威风,热闹的街头上顿时响起了尖叫声和呼喊声。

    大人拉着小孩儿狂奔,老人颤羁羁的挪动着脚步,几十个行人乱成一团,远处的人则驻足观瞧,还以为有人当街抢劫。

    早有准备的郭凌飞见旁边几人扑了过来,悬身而起,一腿狂扫出去,当先冲来的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就扑倒在马路上,来了个经典的狗吃屎,砰!清脆枪声扣人心弦,冲出轿车的中年男人枪口朝天,厉声喊:“不许动…我们是…”

    “抢劫还不让反抗天理何在!”

    中年人只说了半句话,郭凌飞宏厚的嗓音响彻街头,他姣健的身影从人群的缝隙之间诡异穿过,速度之快令路人乍舌,中年男人眼睁睁看着带出冷风的拳头砸在脸上,一声闷响,一抹猩红夹杂着十几颗牙齿飞出口腔,眼一黑晕死过去,再也无力说话。

    “开…开枪!”

    几人大声嚷嚷,挥动着手枪却不敢扣动扳机,他们面对着在十几人之间诡异飘忽的身影和一大圈围观看热闹的行人,根本没有开枪的魄力和能力。

    旁观的人根本无法看清在十几个便衣警察之间快速闪动的身影,他们能看到的是持枪的便衣警察一个接一个倒下,就好像是面对着恶狠的绵羊,没有一丁点的还手之力,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吹起了口哨。

    郭凌飞双拳轰击十六下,十六个人倒下,他出手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致人死命,又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我…我们是警察…你…哎呦…”倒地的一男人龇牙咧嘴的说出了几个字儿,一句话没说完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哦…原来是警察,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当街行凶的匪徒呢,你们先躺着…我有事儿先走了。”郭凌飞耸了耸肩膀笑着离去,笑容灿烂到了极点,仿佛刚才打人的不是他,路人用极度崇拜的目光注视着嚣张袭警的猖狂家伙离去,没有一人阻拦。

    郭凌飞从容走了一百米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阳光丽苑城,他意识到将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难道离开二十天H市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坐进车里的郭凌飞皱着眉头摸出手机,给夏羽打了个电话。

    “喂夏羽,我是凌飞。”

    手机里夏羽的声音稍稍有点急促:“凌飞…就在刚才二虎、大头、鲁刚还有五十多个兄弟被抓了,冰子干倒七个武警才从学校逃出来,现在跟我在一起。凌飞…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之前你最好不要露面,这次动用了武警…看来有不简单的人从中作梗针对你。”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二十分钟后在我早锻炼的地方等我

    ……”郭凌飞说完挂了电话,眯眼欣赏着车窗外的街景,寻思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什么人在针对自己,孙波还是林家,还是那群军区大院的纨绔。

    二十分钟过去,郭凌飞准时出现在往常早锻炼的人工湖边,夏羽和周冰也到了,周冰二话不说先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眼神异常冰冷。

    “凌飞…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夏羽皱眉道,玩世不恭的怪胎也一本正经起来。

    “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我先要弄清楚是谁在背地里捅刀子,然后再把刚子和大头他们弄出来”郭凌飞淡淡道,世事难预料,经历过太多风雨的他没有惯恨的大吼大骂,他比谁都清楚在黑道上背地里捅刀子司空见惯,没什么大不了,比这凶险的情况以后还指不定有多少。

    “那些警察抓刚子他们的时候真凶,比大头手下的混混打群架还凶,要不是为了我妈,非用我这双拳头捶死几个。”周冰吐了口烟恨恨道,以前他因为打架进过几次拘留所,对警察本就没一点好映像,而今天的事儿更让他窝火。

    “他们对别人凶我不管,对我的人凶,我会让他们后悔。”郭凌飞眉梢挑了几下,来回踱了几步又给叶飞打了电话。

    由于郭凌飞的窝已被警察监视起来,三人只好呆在公园的小树林内,等待叶飞的消息。漫长的三个小时后郭凌飞那部几百块钱的廉价手机终于抖动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方茜的号码,心头一暖,所有的烂事儿先抛在脑后,微笑着按了接听键,“喂…宝贝想我了把…”

    “凌飞…下飞机了吧,我爸今晚要见你…今晚你来我们家吃饭吧。”

    郭飞宇愕然,同时从方茜异样的说话口吻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傍晚,天边出现了绚丽的火烧云,映出了暗红色的霞光,天气凉爽,没有初春时的淡淡寒意,也没有盛夏时的闷热,郭凌飞翻过街心的围墙跳进了阳光丽苑城,不走后门是不想碰到突发的事情,影响到了心情。

    他轻巧的翻过后墙整理了一下衣服,没有牌子的体闲装款式不是很老土,还算过得了别人的眼,可也不会让人产生衣着光鲜的错觉,没有牌子不代表没有价值,纽扣上的标志对于欧洲王室的贵族们来说不是很陌生。

    郭凌飞缓缓迈步,朝着H市最豪华的别墅群走去,几百米之外的一栋栋欧式别墅矗立在花草树木之中,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河道环绕着整个别墅区,河水清澈见底,在这个地方居住确实能带给人无形的优越感。

    迈着稳健步伐的郭凌飞一脸淡然,不会因方茜父亲的邀请而欣喜若狂,能够接受女儿早恋爱的家长本就寥寥无几,方茜的父亲身为G省首富,能无端端的把一个成天与混混为伍的毛头小子当人中之龙吗?能放心女儿同混混头子在一起吗?

    青蛙与公主的恋爱总是以失败告终,郭凌飞撇嘴笑了,有些事儿喜欢方茜之前就懂了,这个社会毕竟很现实,有时候甚至现实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他不是逆来顺受任由残酷现实强奸的废物,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取想要得到的。

    方茜在别墅区外来回走动,地有美丽的面庞,有堪称完美的身材,但地不是喜欢张扬的女孩儿,这一点从着装就能体现出来,白色的板鞋、黑色的牛仔裤、粉红色的小外套简单的搭配在一起,既没有非主流的惊世骇俗,也没有街头时尚女郎的妖艳庸俗,很清醇,很靓丽,让人不知不觉的着迷。

    郭凌飞凝视着这个曾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那张早已烙在脑海里的精致面庞不再是昔日的恬淡,从交又揉捏的一双玉手也能看出她有心事儿,郭凌飞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地笑,或许已猜准了将要发生的事儿。

    “宝贝…怎么啦?”郭凌飞温柔问道。

    低头沉思的方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是日日思念的混蛋家伙,抿嘴淡笑,一抹忧愁也浮现在了脸上,地轻声道:“我爸妈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今晚他们要与你谈谈……”

    方茜只说了半句话就低下头了,不再言语,含着一丝不安的美眸盯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扳鞋。郭凌飞伸手摸着方茜的脸颊,感受细腻皮肤的温润,“宝贝…不要担心…你爸妈找我谈话是对你的关心,要理解他们。”

    “只是…我怕…”方茜仰脸儿只说了四个字儿,郭凌飞的嘴唇已盖在了地的红润双唇之上,能令女孩儿迷醉的男人气息包裹着地,地痴了,双臂搂住了结实的蜂腰,什么都不去想,只回味这一刻的温存。

    一个时间不算的短的拥吻结束,郭凌飞双手棒着在他心目中举世无双的面庞,黑眸中涌动着绵绵柔情,他温柔道:“宝贝……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谁也夺不走,即使你的父母也不可以,我会让宝贝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给宝贝一场最神圣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仰望,宝贝记住我今天的话…我不是那种喜欢用华丽谎言哄骗女孩的货色,我说出口的…就会去做到。”

    方茜一个劲儿的点头,泪珠滚落,抹了抹泪水,拉着郭凌飞走进了别墅区,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坚决是一个女孩子铁了心之后才能表现出来的。

    方家的别墅高四层,工艺精美的铁栅栏圈起的院子内还有一个椭圆形的游泳池,不是很大,可透露出了草根阶层只能垂涎远观的奢戟

    郭凌飞随着方茜走进别墅,一楼近两百平米的大客厅内悄无声息,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从容微笑的郭凌飞,这正是方茜的父母,方云海和刘静,另一边的沙发上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妖艳女孩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时装杂志,女孩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郭凌飞,撇撇嘴继续看杂志。

    “爸妈…他就是郭凌飞。”方茜小声道,从略微发颤的嗓音就知道地很紧张。

    方云海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衣着相当普通的郭凌飞,他也觉察出眼前的少年有点与众不同的气质,但丝毫未改变根深蒂固的偏见,气质再好的混混也是混混。方茜的母亲抱着名贵的宠物狗,轻叹了一口气,平淡道:“茜茜让你的同学随便坐吧,不要拘束,也不要紧张,我们是长辈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的。”

    “茜茜…表姐说句实话,不要介意,你这个朋友挺普通的,就是那种满大街都是的类型,真不适合与你在一起。”翻着杂志的女孩把杂志放到一旁,敲起二郎腿,很轻蔑的瞧着郭凌飞。

    方茜不知所措的瞧着一向尖酸刻薄的表姐,郭凌飞淡然一笑,从容不迫的坐在了方云海对面的沙发上,根本不去计较方茜表姐的尖酸言语,从容说道:“方叔叔…我大致猜到今天您会说些什么…我只想说我对茜茜是……”

    “估计饭菜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说。”方茜的母亲很不客气的打断了郭凌飞的话,放下宠物狗,挽着方云海的胳膊去了餐厅,方茜的表姐白玲不屑的撇撇嘴也去了餐厅。

    “凌飞…”

    “宝贝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介意。”郭凌飞起身碰了碰方茜的手。两人先后走进别墅颇具欧式风格的餐厅,价值不菲的地毯上摆放着一张做工精细的红木餐桌,两边各有五把高背红木椅,正面有两把椅子,方茜的父母已经落座,两个佣人小心翼翼的端着饭菜。

    郭凌飞挨着方茜坐下,俊逸的脸颊上依旧浮现着笑意,很随意的将桌上的大餐巾系在脖子上,寻常的小屁孩儿在几道肃然目光的审视下早已唯唯诺诺,哪有这般从容。

    两名佣人忙活了好一阵,饭菜终于上齐了,这桌子菜够丰盛,可在坐的几人未必有食欲,沉闷压抑的气氛在蔓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方茜默默地看着父母。

    方茜的父亲咳嗽一声,低头抿了一口红酒,有着几十亿身价的方云海与那些暴发户或是煤老板截然不同,喝酒的动作甚是文雅,放下酒杯,对郭凌飞说道:“随便吃吧,不要太拘束,今天我是以长辈的身份与你谈话。”

    郭凌飞点头笑道:“方叔叔,我明白,我想告诉叔叔的是……”

    “茜茜吃这个水晶虾仁…你最喜欢吃的…”方茜的母亲又一次打断了郭凌飞的话,好似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女人莫名的讨厌一个人就是如此。郭凌飞无奈的笑了,没有动筷子,直视着方云海。

    做了十几年乖乖女的方茜品尝着妈妈夹来的虾仁,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父母的态度已然摆明他们是不会接受貌似很普通的郭凌飞。

    “现在的孩子都不笨,或许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恋爱这种奢侈的东西本不应该出现在你们这个年龄段,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小孩子的一时冲动结出来的大多是苦果,我不想唯一的女儿出事儿,或是因为感情有了心理阴影。”方云海淡淡道。

    方云海的话音刚落,方茜的母亲刘静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本正经地道:“茜茜地爸喜欢绕弯子,我性子较直,郭凌飞啊…你跟我们家茜茜不是一路人,不在同一层面的两种人很难结合在一起,现在这个社会仍然流行门当户对的。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家茜茜肯定能上名牌大学,你呢…能干什么。”

    方茜放下筷子,缓缓低下头,眼眶中再充满泪水。郭凌飞笑了,与自己事先预料的如出一辙,这样的话只能刺激那些有着畸形自尊心的贫贱男人,他不贫贱,更没有畸形的自尊心,富甲一方的方家也不会带给他任何压力,他洒脱一笑道:“阿姨的意思就是说我这样的穷混混佩不上茜茜。”

    “孩子你错了,穷并不可怕,我们一家人从不歧视穷人,因为我也是在穷人家里出生的,穷人努力之后走向成功更让人尊敬,而人穷志短却是不齿,日后我倒是很乐意把茜茜托付给由草根阶层走向成功的男人,但我绝对不会答应地与走上邪路的人交往,作为一个父亲…我必须让女儿幸福,孩子…即使你与茜茜现在走到了一起,日后你也无法给茜茜幸福,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若是为茜茜着想…就不要再影响茜茜。”方云海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为了女儿日后的幸福,他不得不来一次棒打鸳鸯。

    “爸…妈…别说了…”

    方茜哭了,在父母面前地永远都是一个柔弱的孩子,地不想离开郭凌飞,更不想让父母痛心,心乱如麻的乖乖女只能选择默默的哭泣。

    “当今的社会很现实,茜茜你不是任性的女孩儿,你要为你的未来着想,他能给你什么…豪华的别墅…名车…安逸的生活还是让人羡慕的荣耀,他什么都给不了你,表姐说的话你以后会明白的。”方茜的表姐白玲依旧尖酸刻薄,把女人的泼辣本色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方茜默默垂泪。

    郭凌飞扭头凝视方茜,心头无端端的痛了一下,好似针扎,经历过磨砺的人才能坚强,同样经历过磨砺的感情才能刻骨铭心,他轻轻的拍了一下方茜的肩膀,起身对方茜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或许今晚我不该来,可既然来了……我就要说出我的…”

    “茜茜别哭了…妈妈给你擦眼泪……”方茜的母亲再一次打断郭凌飞的话。忍耐力极好的郭凌飞傲然冷笑几声,侧头看着方茜,温柔道:“茜茜,我有事儿先走了,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不会食言。”

    郭凌飞说完扭身离去,方茜本能的站起来却被母亲硬生生拽住,地哽咽着,挥之不去的身影消失在了朦胧的视线中。

    郭凌飞出了阳光丽苑城的豪华别墅区,翻墙跃进了街心公园,周冰和夏羽两人坐在湖边的凉亭里,旁边放着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凌飞一碰钉子了吧!估计方家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你也没福消受一口。”幸灾乐祸的夏羽将一包薯片扔给了走进凉亭的郭凌飞。

    “在方家人的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呵呵呵!”郭凌飞无奈的笑着,又把薯片扔给了夏羽,他是很成熟,可就是成熟的男人遇上类似的事儿也会在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下心烦意乱,他没心烦意乱,可多少有点郁闷。

    周冰拔出一根烟递给到了郭凌飞面前,从不抽烟的郭凌飞望着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儿时就懂酒乱性、烟伤身,喝酒受了父亲的影响,烟没抽过,今天头一次有了抽烟的冲动,顺手接过周冰递过来的烟,含在嘴里,周冰为他点燃。

    咳!咳!郭凌飞第一次吸,没有经验,猛吸了一口却呛了嗓子,他摇头苦笑:“抽烟就像生活…经历的多了…才能品出滋味儿。”

    “凌飞…你一定要考验你的爱情…考验方茜吗?”夏羽摸着鼻子道,犀利的目光好似能洞穿世间的一切,他何尝不明白郭凌飞的这场爱情游戏考验的不是自己,而是方茜以及整个方家。

    “一个人不经历风雨的断匕不可能成熟,爱情同样也是”,

    郭凌飞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沉地笑,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叶飞的号码。

    矗立于繁华路段的辉煌在夜色中确实够辉煌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点缀着这栋外表镶嵌着黑色墨玉石的建筑物,分外引人注目,无数男人梦想着有朝一日来这里扔出大把的钞票,让衣着暴露的美女俯首贴耳,任意蹂躏。

    一些做无本买卖的女人也梦想着进入这里,能结识几个牛逼人物,最次也能提高一下身价,多得几个辛苦钱。

    辉煌门口不像其它夜店弄些衣着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G省排名第一的消金窑那么做不只落了下乘,也显得太过庸俗,四名身姿挺拔的保安肃然站立,大楼前可以停放一百辆轿车的停车场内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名保安,这些气势不俗的保安见了客人便标准的鞠躬,带给客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偌大的停车场停了五十多辆轿车,不乏奔驰宝马,也有几辆奢侈的跑车,在一个北方地区的省会城市一次看到这么多豪车不容易,兴许本地爱车的发烧友也只有在辉煌门口能过过眼瘾。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路边,郭凌飞付了车钱从车里出来,后边还跟着夏羽和周冰,夏羽今天没开那辆路虎,太显眼容易被警察盯上,避开追踪要的是隐秘,若是像把妹妹时那样招摇,恐怕荷枪实弹的警察已经出现在这条街上了。

    “凌飞…你不会是郁闷过头想要进辉煌消费一下吧。”夏羽嬉皮笑脸地道,在认识郭凌飞的一群人里也只有他经常调侃郭凌飞,他把他当知己。

    郭凌飞摇头笑道:“羽子…你小子跟大头、二乎他们混了一段日子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用纸醉金迷的消费方式去去发泄心里那一点点的郁闷…就不是什么洒脱了,而是不分轻重。”

    郭凌飞说完抬眼凝视辉煌招牌,这是第二次来辉煌,第一次是同方茜参加富二代的聚会,一想起那几个不入流的货色,他的嘴角下意识翘了翘,俊面上傲气盎然,辉煌,父亲在二十多年前从辉煌走上那条充满血腥的道路,现在,自己又如何?

    郭凌飞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地笑,举步走向灯火辉煌的辉煌,而此时穿着一身黑衣的叶飞走出辉煌那华丽的门,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人身后跟着八名穿着笔挺保安制服的汉子,虎背熊腰的八人眼神冷峻,络绎不绝进入辉煌的贵客纷纷与叶飞身边的中年人打招呼,这个男人就是辉煌的总经理,赵铁军。

    二十年前的赵铁军是飞宇帮G省的分堂主,威震一方黑道,现如今的他是省委几个老头子的座上宾。

    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主动凑近背景神秘手眼可通天的赵铁军,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而赵铁军的根本没把目光停留在这几人身上,见衣着普通的有点寒酸的郭凌飞走近,他不顾颜面当着进出辉煌的贵客深深的弯腰,无比敬畏的鞠躬,后边八个穿着制服的剽悍保安也弯下了腰。“少主!”

    一个怪异的称呼震惊了还在愣神的旁观者,当众人回过神儿时,一行人已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郭凌飞走进了辉煌的门,门开了,路就踏在脚下。

    心里疑问重重却没问一语的郭凌飞在赵铁军的引路下,七拐八绕穿过了几条走廊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内的光线有点昏暗,两百名穿着黑色制服的汉子以整齐的队剩立于大厅之中,浓重的肃杀气息弥漫。跟在后边的夏羽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周冰可没有那么镇定了,他难以置信的瞧着标枪般立于大厅中的两百人,一双冰冷的眸子现出茫然。

    “少主…这是花费十年时间训练的两百人,在明面处他们是金盾安保公司的特卫…经常受雇于一些有钱人,说的直接点就是零时保镖,每个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只要少主一声令下,…让他们死也不会皱眉头。”赵铁军恭敬地道。

    郭凌飞环视众人之后,淡淡道:“叶叔叔,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老爸的意思?”

    “少爷,这是魁首的意思,龙老遇害后魁首吩咐我在适当的时候把一些昔年培养的势力交给少爷,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对付少爷的不仅仅只有林家,少爷最好不要拒绝。”叶飞低声道,这么多年来他很了解少爷的性格,以自己的实力一飞冲天就是少爷的志向,但事情总不能一成不变。

    有些棋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布好,不可不用,父亲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自己着想,郭凌飞摇头叹息。

    “凌飞…能走捷径的时候莫走弯路,不然你那条路会很难走的。”夏羽不在玩泄不恭,一本正经的瞧着郭凌飞。

    郭凌飞笑着点头,有点无奈,不过他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执拗货色,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耸耸肩膀说道:“叶叔叔先说一下H市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对我下手。”

    “这几天上边有命令,要搞全国性的扫黑除恶行动,G省也不例外,省公安厅那个负责扫黑打恶的副厅长动不了刘三…也动不了孙波所以选了少爷的人,不过这其中也有猫腻儿,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是哪一方的人。”叶飞皱眉道。

    郭凌飞冷笑,打黑打到自己头上,确实出乎意料,这位副厅长还真会打,扭头对叶飞道:“这二百人现在还用不着…我现在倒想会一会那位厅长大人。”

    赵铁军上前一步,微弯了一下腰,恭敬道:“少主…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现在就在辉煌,是我出面邀请他来这里的,就看少主怎么整他了。”

    “呵呵…看来跑龙套的事儿已经被你做完了,我这个主角也该登台了唱戏了。”

    郭凌飞放声笑了,笑容绝对人畜无害,也很阳光灿烂,可眼眸中的阴冷让人心寒。

    辉煌的豪华棋牌室内,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男人正与一名颇有点明星气质的女孩儿下着国际跳楼,女孩穿着白色的礼服,曲线玲珑的上身稍微前倾,左胳膊支撑在桌面上轻托着尖尖的下巴,从侧面瞧,诱人曲线不是一般的惊心动魄,地的一举一动优雅柔美,白皙纤细的玉指捏着棋子,浅浅笑着,本是风尘中的女子,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风尘气息,这样的风尘女子在辉煌并不少见。G省男人梦想着来辉煌消费,高质量的女人也是一个因数,就男人来说对庸姿俗粉上下其手和与高雅女人眉来眼去完全是不同的盛受,前者激发性欲,后者激发情欲,境界上差了太多。相貌精干的中年人名叫姜耀,省公安厅的实权人物之一,挂着副厅长的头衔,也是省厅扫黑组的组长,他这个人一向小心谨慎,很少在娱乐场所现身,在官场上混了不少年,深谙为官之道,商界是没硝烟的战场,官场亦然,甚至更加残酷无情,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扳倒,踩下去。姜耀以前也陪着别人来过几次辉煌,每一次来他只在棋牌室下国际跳棋,这也是第三次与对面的女孩下棋了,他很欣赏女孩,也冲动过,但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举动,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一个有点资本的正常男人的克制力到了这个地步算是难能可贵了。

    有多少道貌岸然的高官大老就是倒在女人的肚皮上,他时时告诫自己不能步那群蠢货的后尘,小心翼翼的往高爬,有朝一日不用在林家的下人面前低三下四。

    对面的女孩优雅落子,黑色王棋连跳几步,吃了一子,姜耀一笑,捏起棋盘上的兵跳了一步,以牙还牙的跳吃了女孩的一个兵,国际跳棋中的兵只能一步一步前进,不能后退,除非突破对方的重围停留在底线才能蜕变为肆意纵横的王棋,由兵变王棋是何等的艰辛,姜耀落子之后想到了在官场中摸爬滚打的自已女孩拂了一下披肩的顺直秀发,摇头浅笑,甚是妩媚。

    豪华棋牌室的门发出轻微的声音,慢慢敞开,一阵铿锵的皮鞋踏地声响起,郭凌飞在十几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棋牌室,漂亮女孩儿本能的起身,对着随在郭凌飞身边的赵铁军深深的弯腰。

    姜耀也笑着站了起来,稍稍有点茫然,他还不知道赵铁军这位背景神秘的牛人为什么邀自己来这里。G省政界那几个老头子的座上宾赵铁军亲自将一把椅子放在郭凌飞身后,然后微弯着腰,小声道:“这位就是G省公安厅的姜耀…”

    赵铁军直呼姜耀的名字可见他根本没把这位省公安系统的实权人物放在眼里,而赵铁军的举动令姜耀更是茫然,这个衣着普通的少年是什么来头?他寻思着,一张绷起来够正派的脸上绽放出了热情地笑。

    郭凌飞缓慢坐下,嘴角泛起深沉地笑,瞟了一下旁边一脸惊容漂亮女孩儿,邪笑着问姜耀:“姜副厅长…这个女孩怎么样”,喜不喜欢?”

    “这……”姜耀沉吟起来,也不安起来。

    “呵呵呵…喜欢女人要有实力,同样…整人也要实力,这种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不可能不懂吧。”郭凌飞伸胳膊把漂亮女孩楼在怀里,女孩也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没有惊讶呼喊,只是羞赧的低头,任由一只手在自己胸脯上揉捏着。

    在方茜的身上没少动手脚的郭凌飞已是个老手,但没显露出丝毫的下流,他只是以强者的姿态在刺激着姜耀,深邃眸子中的阴霾在蔓延,他冷笑道:“姜耀…你现在有何感想…是不是有股莫名的怒火,想抽我几个嘴巴子。”

    “请问…您是?”

    “呵呵,今天上午你的手下还兴师动众的围追堵截我,并且还带走了跟着我的一些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姜副厅长是什么意思。”郭凌飞笑了两声道。

    茫然中的姜耀恍然大悟,脸上仅有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见赵铁军和其他人恭敬的站在少年背后,就明白眼前的人背景吓人,到底是在官面上混出来的老油条,他直了直腰扳儿,肃然道:“我是吃皇粮的…自然要为这老百姓办事儿,最近扫黑也是按照上边的命令开展的。赵总…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姜耀推开椅子就要迈步,四名异常剽悍的黑衣汉子围拢过来,同一时间四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姜耀的头。

    “姜耀…我们少主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样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了,我的这些手下精神有问题,说不准哪个看你不顺眼突然发狂,一枪就把你崩了,死在精神病人的枪口下…那多冤啊。”赵铁军冷冷道。

    姜耀由持无恐地笑道:“我是个好官…动了我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好一招官场中的太极转手,郭凌飞冷笑,抬手抚着怀中女孩儿的柔顺青丝,淡淡道:“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明天我想听到一个好消息,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你的下场都很凄惨。”

    郭凌飞说完话,漫不经心的摆手,带出无限张狂,十来个围拢过来的汉子退在一旁,姜耀没看任何人,拿起外套绷着脸走了出豪华棋牌室。

    “今晚再打一条狗…给这位姜厅长点压力,省得还以为我这毛头小子在吓唬他…”郭凌飞看着桌子上的棋盘沉吟一下,撇嘴一笑,侧头对怀里的女孩说:“你的水平不赖…再走几步他就必输无疑,只是你不肯赢,有点意思,跟我来一盘吧。”

    穿着白色晚礼服的漂亮女孩轻嗯了一声,赶忙起身去整理留有残局的棋盘,赵铁军叫过一名心腹,吩咐了几句,少主今晚要打哪条狗他心知肚明。

    辉煌的豪华棋牌室内,两人坐着,一群人站着,下棋的两人交替移动着棋子,郭凌飞很小的时候就涉猎几种不同的棋,不论是高深的围棋,还是容易上手的国际跳棋,他都研究过,曾经在孤岛上无聊的时候甚至还自己与自己博弈。

    通过棋盘上的博弈来培养顽强的精神,当年一代高人释武健每日必与郭凌飞下一盘围棋的原因就在于此。漂亮女孩并没有因为与郭凌飞的平起平坐而拘束不安,一双淡然美目盯着棋盘,稳健的挪动着棋子。

    二十三四岁的女人能做到宠辱不惊,不是二流夜店里那些习惯争风吃醋的风尘女子能够比拟的,郭凌飞淡笑着,手中的王棋连连跳跃吃着对方的兵,当他的一个兵横冲直撞的到达对方底线成为王棋时女孩已无路可走,轻松拿下三局。

    “你总是保留实力,在关键时刻连连失误,我这三局赢得太轻松了,不过…我不很喜欢心机太重的女孩儿,每走一步都要想很多本不该想的东西…甚至去揣摩别人的心思,这样会很累的。”郭凌飞淡淡道,话里有话,女孩已算完美的掩饰还是被看破,地没有抬头,从容不迫的整理着棋盘。

    棋牌室的门开了,一名汉子走进来,对着立于郭凌飞背后的赵铁军耳语几句,赵铁军闻言笑了,弯腰道:“少主…孙波在H市大大小小二十一个场子被彻底清洗了一次,他和他的家人也被带来了。”

    “让他进来见我。”

    郭凌飞冷笑着,今晚就看看孙波这条狗还能蹦达出什么新花样,漂亮女孩收拾好棋盘悄然离去,在转身出门的瞬间瞟了一眼邪气盎然的郭凌飞,表面从容,眼中起了波澜,一个少年居然能使手眼通天的赵铁军唯命是从,的如何能不惊讶。

    女孩走出去的同时,H市黑道双霸之一的孙波被几人推进棋牌室,后边还跟着他的老婆和女儿孙菲菲,半个小时前这位在H市能呼风唤雨的大佬陪着老婆孩子在丽山居吃美味佳肴之时被八个如狠似虎的黑衣汉子挟持,二十多个身手不弱的保镖不到两分钟就被人家干趴下了。

    一家三口人走进房间,孙波看到赵铁军时愣了,十几年前他就知道站在辉煌背后的赵铁军是G省黑白两道讳莫如深的人物,手眼通天,即使现在他能在G省呼点风唤点雨但也不敢在人家面前装,在真正牛逼的人面前装逼就是自己找抽。

    “赵总裁…您以这种方式请我到底是为了什么?.16K.cn”孙波很平静地问道。

    “不是我要清你…是我家少主要见你。”赵铁军冷冷道,根本不给孙波面子,在他眼里孙波这样地头蛇哪能上得了台面。

    孙波移动目光,凝视着居中而坐的一人,这人背对着他坐在华丽的桌子边,也是整个房间内唯一坐着的人,赵铁军的少主是什么人物,孙波揣测不透,旁边的孙菲菲脸色渐渐苍白,女孩子心细,地看到了夏羽和周冰,而五六米外的背影有是那么的熟悉,她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菲菲咬着嘴唇,一瞬不瞬地盯着熟悉的背影,地真的不希望得不到的“青蛙”突然变成王子,那样更不好受。

    “孙波…把你请来是我的意思。”

    郭凌飞站起来,转身看着孙波,淡淡的笑着,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眼神中的戏谑意味儿很浓重。

    “郭…郭…都少!”孙波艰难的呼唤了一声,内心中的波澜起伏难以用语言表达,惊讶、惊骇、震撼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料到郭凌飞必然有不俗的背景,可一切成为现实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任何人都很难接受,他也是人,他也接受不了。

    孙菲菲的身体轻颤着,她母亲还以为女儿受了惊吓,赶忙把地搂在怀里,小声念叨着:“孩子不要怕…不要怕,我们会没事的。”

    “孙波我走什么人你也应该明白了,今天做出一个选择吧,不然…你二十年来打拼出来的那点势力一夜之间就会土崩瓦解,谁也帮不了你,谁也没胆量帮你。最近全国不是在扫黑除恶…我手里那点东西捅出去,你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会扫的干干净净。”郭凌飞笑道,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下是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冷酷。

    孙波摇头苦笑,在短短刹那间好似老了几岁,在官场上混怕站错队,在黑道上混同样怕站错队,面对两个庞大的势力,他想左右逢源根本不可能,夹缝中求生存是何等的难,苦笑了许久才颤声道:“郭少能不能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郭凌飞点头,笑道:“能…不过只有一分钟。”

    孙波听了郭凌飞的话,又是一阵苦笑,看了看女儿和老婆,无力地道:“郭少…我可不可以像刘三那样…金盆洗手……远离G省的黑道,带着孩子和老婆去国外定居。”

    攀爬了半辈子的狠茬子在万般无奈下选择了放弃,爬了二十多年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物,他也灰心了,更不敢再淌浑水,若不然很有可能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金盆洗手的机会,不要出尔反尔,否则你们一家不会再有机会…呵呵呵!”

    郭凌飞张狂的笑了,此刻他慑人的锋芒才露出。

    靠在母亲怀里的孙菲菲凝视着郭凌飞,紧咬着的嘴唇上渗出了血丝儿,她承认自己喜欢他,但她更恨他。

    一个小时后,郭凌飞带着夏羽和周冰从辉煌中走出,他没让赵铁军送,习惯了低调的他依旧不想太显眼,刚出辉煌的门,后边就传来了一个柔美的声音,说出的话足可以让男人们想入非非。“郭少…赵总让我今晚陪你,我还是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