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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另一边的看台上也摆放了几张桌子,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大龄青年懒洋洋的靠着椅子,拿起果盘中的香蕉,熟练的剥掉皮儿,将果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着,根本没去关注擂台那边躁动的人群。

    青年听着司徒少一断断续续不很清楚的叫骂声,与世无争的臃懒神情中偶尔现出一丝嘲讽的意味儿,他正是京城宁家的公子,宁天楠,二十五岁的他已是中央党校的学员,也是最年轻的学员。

    二十五岁就进入中央党校意味着什么,为了柴米油盐而操心的小老百姓或许不清楚,但混迹在官场的老爷们不会不清楚,在拳场出现的这些公子哥也不会不明白,宁天楠能与司徒少一和傅白冰并称呼京城三太保自然有原因。

    我行我素的宁天楠其实不很喜欢“三太保”这个称呼,主要是不想别人把自己看成无所事事把踩人当职业的纨绔子弟。

    论家世,宁家算不上显赫,也称不起门生遍天下,可宁家的上两代人都曾进入国家最高决策层,在人人钩心斗角的京城中宁家人一向低调,不做出头鸟,也不左右逢源,一直延续着中庸路线,正因为如此高层的历次洗牌几乎没有牵涉到宁家的人。

    若是把宁家比喻成一棵树,这棵树的枝叶不繁茂,招不来多大的风,却绝对根深蒂固,左右逢源不会长久,中庸才是壮大的王道,宁家的人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宁天楠锋芒内敛的原因。

    宁天楠的右边坐着两个女孩,一个是妹妹宁丝丝,另一个便是央视新秀董芳,宁丝丝瞪大美目瞧着空空如也的擂台,期待着血腥暴力的拳赛马上开始,这妮子与她哥哥的性格截然相反,而初来乍到的董芳很拘谨的坐着,墨镜也未摘下,怕别人认出来,时不时低头看表。

    骨子里如水温柔的女人本就不适合出现在充斥着野蛮和暴力的地下拳场中,心神不宁的董芳没心思注意擂台另一边的躁动,也因此错过在第一时间发现期待了两年的男人,坐在宁天楠左边的公子哥目不转睛的瞧着董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现在有资本的男人需要的女人不仅仅是在床上推的爽,带出去还要能彰显身份,董芳这样的美人便成了男人们争相角逐的对象。

    无所事事的宁丝丝拽了拽宁天楠的胳膊,小声问:“哥……你说今天是司徒少一赢……还是傅白冰赢?”

    宁天楠利索的吃完香蕉,把皮扔进果盘,笑道:“不论谁赢谁输与咱无关……咱们有戏看就成。”

    “哦”宁丝丝点头,抓起一个苹果很不讲究的啃了起来,宁天楠瞧着妹妹,意味深长的笑着,这个男人很小的时候就懂了如何从鹬蚌相争中获利。

    擂台另一边,司徒少一把居中的位置让给了郭凌飞,他乐呵呵的陪坐在一旁,司徒大少如此谦恭吓闷了后边一群公子千金,事出无常必为妖,有点眼力的纨绔开始揣摩郭凌飞的来历,三米外的傅白冰看着两人冷笑不止,收敛笑容之后扭头对立于身侧的中年男人说:“那几个拳手不会是徒有虚名的废物吧?”

    “不会”中年男人干脆答道。

    一阵清脆铃声,两名穿着不同颜色短裤的剽悍汉子上台,两人的肌肉同样的发达,完全属于四肢发达的猛男,但头脑不会简单,否则也不会活到今天登上这个擂台,呐喊声爆发,五百多观众沸腾了。

    郭凌飞跷着二郎腿,点了根烟,八风不动的沉稳与旁边众人的疯狂形成了鲜明对比,在他看来擂台上的殊死搏斗太小儿科,不过悠闲的欣赏他人拼命也算是享受,或许这就是每个人潜藏在骨子里的残忍。

    “干死他!”司徒少一扯着嗓子吼叫。再次铃响,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擂台上的两人快速接触,各出一招。擂台下的郭凌飞努嘴,就凭一招已看出司徒少一所谓的泰拳高手火候差得太远,泰拳堪称格斗技术中的极品,利用身体的拧转将爆发力发挥到极限,可这个男人根本没领悟泰拳的真谛,摒弃了泰拳的灵活多变,以刚猛对刚猛已埋下败笔,不出十招应该会落败。

    也正如郭凌飞所料,所谓的泰拳高手被对方精湛的近身擒拿搏击术逼的手忙脚乱,一次侧身滑步稍慢,被对方一脚踹下擂台,至少断了三根肋骨。擂台下的观众亢奋吼叫,无可奈何的司徒少一狠狠骂了声饭桶,期待下一人能捞回点面子。

    “少一……你找的人要都是这种货色……那就没有赢面了,外强中干啊!”郭凌飞淡淡道,真还担心司徒这丫的尽找了些用肌肉吓唬人的废物。司徒少一摇头,“凌飞看下一个一下一个肯定强……”

    郭凌飞扫了一眼神情傲然的傅白冰,揉捏着方茜的手,揉捏着方茜的手,笑而不语,他喜欢给对手带来惊喜,因为看着对手从希望的巅峰跌进失望的低谷,很有成就感。

    第二场比赛开始,在众人的呼喊声中,登台的第二位泰拳高手被刚才那位攻势凌厉的汉子迅捷的三记单腿连踢逼进了擂台一角,靠着擂台的角柱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人家一记精妙的肘撞撞趴在擂台上,再也无力爬起。

    “我操……”司徒少一起身,恨恨地骂了一声。郭凌飞摇头笑了,这一幕早在意料之中,登台就胆怯失了先机,没了气势,怎么能赢对手,不死就算命大了,对司徒少一所谓的高手也彻底不报什么希望。

    在人们呼喊吹口哨叫好的同时拳场入口处又是一阵躁动,十二名黑衣青年推开人群,缓步前行,十二人之后是一群西装墨镜的汉子簇拥着两个气质高贵的青年,一行人的着装很职业化,使人分不清是职业保镖,还是职业黑社会。

    第一百五十二章名震那个圈子(下)

    躁动的人群分开,不少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一场规模不算大的地下拳赛引出了一个又一个背景神秘的人物,很耐人寻味。一行人昂头挺胸走到前边,立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十二名穿着黑色劲装的青年负手立于郭凌飞背后,郭凌云和格鲁克各自拉了椅子坐在桌旁,司徒少一也见过郭凌云,互相打了招呼。

    三米外的傅白冰见这么一群人加入到郭凌飞那个行列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像他这种层面的公子哥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高低贵贱,什么人是装牛逼,什么人是真牛逼,心里有数,暗自寻思落座的两个青年都非凡人,郭凌飞还真有点门道。

    “是不是我们来的有点迟了?”郭凌云笑问,看向擂台,此时第三位泰拳高手也被扔下擂台,重重摔在地板上,前边的观众还能听到清脆的骨头折断声,以一挑三的汉子向疯狂呐喊助威的人群挥动手臂,甚是狂妄嚣张,好似他就是Z国武术界新的东方不败。

    “不算迟这才是刚刚开始不过,真正的好戏这才上演呀……”郭凌飞盯着擂台上有点飘飘然的拳手,摇头笑着,捏起果盘中的一颗核桃,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小人得志总是会忘乎所以,擂台上三战连胜的拳手也脱不出小人物的小胸心,那张得意的嘴脸让人觉得恶心。

    “XXX”司徒少一低声咒骂,找的泰拳高手居然一个比一个熊,没有一个撑过十招的,再这么下去就不是丢人现眼这么简单。

    冷笑不止的郭凌飞侧目瞧向格鲁克,问:“想不想上去玩一玩?”

    格鲁克漂亮的脸蛋上多了一抹诡异笑意,缓缓点头,近几年这位DM的王子找过不少人切磋,可还没上过真正的擂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但也明白黑市拳赛意味着什么,暴力血腥,生或者死。

    “少一……下一场让我弟弟的朋友上……”郭凌飞果断道。

    司徒少一点头答应,可心里边疑惑重重,旁边比大多数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像绣花枕头,若是世界上真有葵花宝典,他兴许会相信这位是个高手,葵花宝典完全是金老先生在扯淡,这人能是高手吗?

    “留不留对手的命?”格鲁克脱下皇家裁缝精工细做的西装,从容问了一句。

    “你没杀过人今天就杀几个找找感觉。”

    郭凌飞一手揽着方茜的腰,一手把玩着核桃,人畜无害的笑着。格鲁克甩手把西装扔给保镖,大步走上擂台,雷厉风行的作风与很妖的中性美极不匹配,擂台上耀武扬威的汉子见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跳上擂台,不禁错愕。

    擂台下几个有特殊嗜好的老爷们盯着格鲁克很结实的屁股,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了要爆“菊花”的冲动,能让男人冲动的男人只能用妖来形容,而结下了格鲁克剽悍的身手震惊了所有人,那几位有特殊嗜好的老爷们也倒抽了口凉气。

    他腾身跃起,一记后摆腿踢断了对手匆忙招架的手臂,用“踢”还不准确,应该是硬生生砸断了对手的胳膊,在对手还未感觉到手臂疼痛的刹那,他的手掌牢牢的按住了对手的头顶,五指用力,手腕扭动。

    咔嚓!不小的头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汉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后背,凸出的两颗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喧闹的拳场顿时鸦雀无声,不少女孩子闭上了眼睛,擂台上的一幕已经超出了血腥的范畴,是恐怖,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啪嗒!第一次杀人的格鲁克将尸体扔下擂台,很潇洒地拍了拍手,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王室贵族的优雅。

    郭凌飞点头微笑,很满意格鲁克的手段,第一次杀人杀的如此干脆,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司徒少一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不远处的傅白冰嘴角抽动,想不到第四场比试是这么个结局。

    “傅少……那人很强……后边的人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我想亲自上去与他一战。”立于傅白冰身后的中年人低声询问。

    “恩……”傅白冰点头。中年男人有了主子的吩咐毫不犹豫的走向擂台,拳场内还是很安静,所有人已然察觉到今天拳赛的气氛不对,很诡异。

    郭凌飞眯眼瞧着面沉似水的中年男人走上擂台,漫不经心的揉捏着核桃,知道傅白冰亮出了今天最后一张底牌,把这张牌彻底撕碎就等于敲山震虎。

    “龙一……这一场你上……”

    郭凌飞说着话朝着擂台上的格鲁克招手,战斗欲望熊熊燃烧的……王子悻悻走下擂台,曾经我行我素的王子不会违背郭凌飞的意思。

    龙一不紧不慢的登上擂台,昂头挺胸脯逼视着对面的中年人,冰冷眼神中饱含浓重杀机,中年人心头一颤,寒意在心底迅速蔓延,随之生出了莫名的忌惮。

    “出手!”

    语调冰冷不带有一丝人类情感的龙一犹如一樽杀神立于擂台之上,带给五六百旁观者不可撼动的感觉,只有一次次血腥杀戮才能磨炼出这种逼人气势。

    中年人也不废话,猛吸一口气,一步踏出腾身跃起,闷响的擂台在颤动,可见一踏之力是何等的刚猛,悬在空中的身躯华丽的翻转,劈腿下压,势如泰山压顶,周围人有了眼花缭乱的错觉。

    “先出腿者……善攻……”郭凌飞喃喃道,在行家眼里亮出招式也就摆明了功夫的路子,善攻善守一目了然。

    龙一原地不动,抬胳膊硬当中年人居高临下占尽优势的一腿,蓬!触目惊心的沉闷响声扣动所有的人心神,不少人张大了嘴,龙一抬起的胳膊纹丝未动,中年人借力后翻。

    龙一动了,身形如鬼魅,径直撞向还没有落地的中年人,蓄势待发的右拳终于轰出,有如蹦雷乍起刚猛无匹,拳速快的离谱,映入普通人眼里的只是一抹虚无缥缈的幻影。脚未着地的中年人紧咬牙关,疾伸双臂,重叠在一起的手掌压向电闪而至的拳头。

    嘎巴!刺耳脆响,双脚离台面十来公分的中年人飞跌出去,两条手臂已然脱臼。魁梧的身躯撞在擂台边角的橡胶立柱之后又被反弹回来,殊死搏斗中从不懂忍让收手的龙一微躬上身如离弦利箭直撞过去。

    这一撞击暗含八级拳贴山靠的精妙技巧,经过演化却又比贴山靠更为灵活,更具杀伤力。

    啊!十年前从金鹰特战大队走出来的中年人近乎绝望的厉吼一声,全身力道集于前胸,硬挡雷霆一撞,明明不敌还要拼死一搏,中年人也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可连退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多年来年轻一辈儿与龙一搏斗能进退自如的只有一个人,便是擂台下把玩着核桃的那个男人。咔嚓!骨头的碎裂声响彻擂台上空,中年人魁梧的身躯第二次撞向擂台边角的立柱,一抹扎眼猩红喷洒在擂台上。

    这一次橡胶立柱没把中年人反弹出去,因为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他的脖子,中年人耷拉着脑袋,口鼻溢血,再无半点反抗之力,就如一头面对恶狼等待死亡的羔羊,龙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冷弧,这个中年人仅仅不过给他热了一下身。

    擂台下绝大多数人呆望着擂台之上,不可撼动的龙一带给他们的不是热血沸腾的激情,而是透彻心扉的冷意,安静,出奇的安静,充斥着血腥暴力的黑市拳赛安静到如此程度只能说是极度诡异。

    “你放开他……否则后果严重!”擂台下的傅白冰终于沉不住气了,这个对待对手很冷血的男人还没到了绝情的地步,不忍心看着斥候傅家一门十年的下人这么毫无价值的死去。龙一扭头,目光落向人群之中。

    杀不杀,傅白冰说了不算,偌大的拳场只有一个人说了算。五百多人屏着呼吸寻着龙一的目光而去,擂台另一面有资格坐着的人几乎全部起身,踮起脚尖望向对面,最终无数道目光凝聚在一人身上,正是搂着美人,把玩着核桃的郭凌飞。

    此时,郭凌飞手中那颗坚硬核桃碎裂成一块块,核桃仁完好无损的裸露出来,他扭头看着脸色略微苍白的傅白冰,嘴角牵扯起一抹傲然笑意,漫不经心地说了一个字儿,杀!

    在场的人莫不倒吸凉气,挨着郭凌飞的司徒少一也是一惊,不给傅白冰面子意味着什么,他明白,整个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这便是赤裸裸的践踏和挑衅,不带有丝毫畏首畏尾的虚伪含蓄。

    擂台上,扣着中年人脖子的龙一,慢慢直起腰,单臂徐徐举起,一个健壮的身躯好似被绳索吊在空中。

    “少主让你死你就得死……”龙一抬眼瞧着眼神涣散的中年人,五根手指缓慢收缩,五百多人瞧着诡异残忍的一幕,透彻心扉的寒意带出极度压抑的窒息感觉。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气绝身亡,龙一把尸体扔在了傅白冰脚下。

    偌大的拳场没人说话,死一般的寂静,傅白冰看着脚下的尸体,嘴唇颤抖却无法发泄憋在心里的怒火,傅家这根独苗有生以来第一次处于失去理智的边缘。惊艳拳场的宁丝丝和董芳踮着脚尖目不转睛的瞧着对面。

    曾经的G省第一美人今日的央视新秀先是惊骇,随即发呆,先前充满惊骇的一双美眸中绽放出异样光彩,有痴迷,有哀怨,还有凄楚,楚楚动人的她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是他真的是他。”

    只是两年来挥之不去的面孔已经有了陌生的感觉,是气质有了变化还是人有了变化,董芳感觉不出来,但有一点董芳无法否认,这个男人更有味道了,比之当初的阳光帅气多了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郭凌飞完全没有察觉对面还有一双含着幽怨的美眸凝视着自己,他将手掌中的核桃仁轻轻捏碎,很温柔的喂方茜吃,眼眸中尽是脉脉温情,哪有半点杀机,与刚才杀机盎然的形象判若两人。

    “宝贝怕不怕?”郭凌飞瞧着神情还显现出些许不安的方茜,地下拳场这种地方本来就会使初来乍到的女人感到焦躁不安,更何况目睹了悍然杀人的残忍一幕,他知道自己的女人怕,但为了以后他必须让她去适应。

    “不怕……”方茜凝视深情款款的混蛋家伙很倔强的摇头,倔强是因为她不想让这个男人为她潜藏在天性中的柔弱而担心。

    郭凌飞轻轻点头,一抹温柔笑意挂在嘴角,他不是在女人堆如鱼得水的花中浪子,更不是一句谎话哄无数女人欣喜若狂脚踏几只船的情场老手,但他懂女人的心,起码懂身边这个女人的心。

    对面楚楚动人的大美人黯然神伤,强压着心头酸楚不去哽咽,却控制不住美目中泪水的泛滥,女人都希望她爱的男人也只爱着她一人,这便是天性中的自私,可为了感情自私本就无可厚非。

    拳场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傅白冰许久才回过神,神情中的一丝悲戚被阴毒怨恨冲的无影无踪,他摘下鼻梁上价值不菲的金丝边眼镜,先前显出儒雅的面颊顿时狰狞,扭头盯着郭凌飞,道:“小子凉城这个圈子有你没我。”

    傅白冰的阴冷话语使在场的人全回过神,几个公子哥正要破口大骂,龙一从擂台上飞跃而下,冰冷目光扫过几人,怒火冲天的几个公子哥如冷水泼头,缩着脖子乖乖站在了傅白冰身后,对着没有感情的凶神跋扈与找死无异。

    郭凌飞冷笑,傲然道:“傅白冰,你那个圈子我郭凌飞踩定了。”

    傅白冰恨恨点头,二话不说,扭身离去,一大帮人随着离去,今天的输赢已是不可逆转的定局。

    踩人从不脚软的傅白冰离去,拳场里的人顿时哗然,“郭凌飞”这三个字就在这一瞬间深深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远处的宁天楠瞧着傅白冰愤然离去,一抹深沉笑意浮在脸上,喃喃道:“京城这个圈子可要热闹了一看来是条猛龙。”

    “董芳……怎么吓哭了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宁丝丝扭头见董芳泪流满面,不禁诧异。董芳摇头,慌忙用手擦拭泪痕,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再抬眼望向那个位置时,思念了两年的那个人已不在。

    酒吧门外,郭凌飞望着二十多辆豪车飞驰而去,努嘴洒脱一笑,不夹杂丝毫的轻蔑和嘲讽,傅家那男人能在京城那个背景势力错综复杂的圈子里稳稳坐第一把交椅,张狂跋扈这么多年并非全靠家族的庇护,手段和城府自然不会差。

    只要算得上对手,郭凌飞就不会轻视,轻视一个有实力的对手就等于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步步为营的聪明人犯这种鲁莽的细节错误是不可饶恕的,甚至会万劫不复。司徒少一笑呵呵摸出烟盒,拔出几根烟,递给身边几人,与傅白冰对着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爽。

    郭凌云不抽烟含笑拒绝,抽了昨晚的廉价中南海格鲁克也没兴趣再享受中国烟,只有郭凌飞知道司徒少一的烟很与众不同,笑着接过来,含在嘴里并未点燃,奸笑道:“少一今天我可是给你出了一口压在心里十几年的恶气,多给我搞几条特供的中南海就等于报答我了。”

    “没问题,烟是小意思,凌飞……今天真他妈的解气,不过傅家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还是小心一点,在圈子里扬名立腕容易可要站稳脚跟不容易,这个圈子里边的笑面虎太多了。”司徒少一缓缓道,貌似粗鲁的他并非头脑简单的货色,在家人的耳渲目染下也有点城府,在圈子里混一味的嚣张跋扈不会有好下场,他们这个圈子里曾经就有几个傻逼跋扈过头蹲进了大狱,还牵连了家人。

    要混得好是需要智慧和手段的,嚣张跋扈也是如此。

    “少一……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

    宁天楠在十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一脸的真诚笑意,看不出一丁点的做作和伪装,就像是精明圆滑的生意人,不带有任何锋芒毕露的棱角,没刻意低调,但也没盛气凌人的高姿态。

    这种人永远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往往最终一鸣惊人的也是这种人。郭凌飞把嘴里没点燃的烟卷卡在手上,同样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神情。司徒少一咧嘴一笑,虽说父母老强迫他把宁天楠当学习榜样,不过他不反感宁家这位。

    “老宁……我身边这个极品男人就是……我姑父的儿子。”

    郭凌飞摇头发笑,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司徒少一弄出这么一句,不过还算不离谱,不顾名分跟随父亲二十来年的司徒阿姨前年才算正式进入郭家的门,但没几个人知道,那场迟来的婚礼只能说“寒酸”的离谱。

    宁天楠哦了一声,主动伸出手,不卑不亢的适度微笑挂在了脸上,司徒家的女人不计名分跟着一个男人二十多年已不是什么秘密,上一代那个层面的人几乎全知道。

    郭凌飞与宁天楠礼貌性的握手,在酒吧门前与京几个一流公子哥谈笑着,不露锋芒,却依然鹤立鸡群。

    楚楚动人的董芳躲在人群里边默默擦拭着眼角,在郭凌飞告别众人要离开的瞬间,她终于鼓起勇气低低的呼唤一声:“凌飞。”

    一声轻呼并没有换来期待已久的回眸,该走的还是干脆地走了,在美人哀怨的呼唤声中也只有郭凌飞能做到不拖泥带水的决绝。

    “他没听到……一定没听到……”董芳喃喃道,像在安慰自己,更像是在骗自己。

    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出了僻静的街道上了大路,郭凌飞没有驾驶着性能强悍的蝙蝠玩嚣张,中规中矩的融入车流之中,旁边的方茜凝视着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惊喜的男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宝贝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酒吧门口那个女人?”

    郭凌飞淡然一笑,敏感是女人的天性,女人装糊涂的时候正是考验男人的时候。方茜默不作声的点头,沉默片刻又补充了一句:“看她的样子很伤心。”

    “一个人伤心总比两个人伤心好,宝贝记住你男人永远不会让你伤心。”郭凌飞笑着揉了揉方茜的秀发,这句话里的情意也只有方茜体会的最深。

    方茜为了央视举办的模特大赛必须在六日抽出时间去接受官方的专业培训,所谓的专业培训意图不在培训,而在于炒作,在国内电视媒体中有着绝对话语权的央视也需要通过节目前期的炒作为日后的收视率埋伏笔。

    培训场地在京城四环之外的一座高尔夫休闲会所,绿树环绕的休闲会所显得格外宁静,在喧嚣的大都市中能有这么一片“净土”很难得,张狂不羁的蝙蝠跑车停在距离休闲会所百米多的公共停车场内。

    在路人的艳羡目光注视下郭凌飞把方茜送到了休闲会所门口,方茜拿出证件顺利进入,郭凌飞却被保安挡在门外,这个时候一辆车牌上有好几个八的大奔径直闯入,拦着郭凌飞的保安假装没有看到……郭凌飞无视挡在身前的保安,微笑着耸动肩膀,朝着频频回头的方茜摆手,见多了富豪名车的保安瞅了瞅方茜,又很轻蔑地瞧了瞧郭凌飞,颇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味。等方茜的身影彻底消失,郭凌飞才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趾高气扬的保安,不屑的笑了笑,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经没有闲情逸致与身份卑贱的小人物计较。

    郭凌飞摸出两块钱一包的中南海,低头转身,与一男一女擦肩而过。

    “青青一忙完了我骑自行车接你。”着装普通的男青年吻了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女孩,温柔的笑着。

    女孩很幸福的点头,娇笑着倒退挪动了六七步才转过身走进会所,她是浙大的学生,以浙江赛区第一名的资格冲进CCTV模特大赛的决赛圈,这次是男友陪着她来北京参加决赛,有一个普通却深爱着她的男友,她很知足。

    “好女人全让狗啃了……”保安喃喃道。

    着装普通的男青年在女友消失在视线的刹那,黑眸中的温柔尽敛,一抹冰冷寒芒溢出,胡言乱语的保安不由自主地哆嗦。

    “一条看门狗杀你脏了我的手。”

    青年扭身离去,一张很斯文的面孔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张狂,他叫皇甫朝哥,南方的纨绔们都称这个青年为太子。

    五分钟后,一辆重型载重卡车冲出马路,将胡言乱语的保安撞飞了三十米,当街死亡。

    奢华的台球厅内,英俊的中年人男人以绝对标准的姿势击球,白球划出诡异弧线绕过一颗红球,撞击在了停留在洞口边缘的7号黑球,黑球不偏不倚落进洞中,中年男人的这一杆看似轻巧,实则需要很多年的磨炼和对击球技巧的纯熟把握,没有丝毫取巧,上得了台面的较量取巧不得,台球如此,生死博弈也如此。

    台案对面穿着黑衣的冷峻中年人很干脆的放下手中球杆,这是一上午第三次认输,斯诺克球桌上仅剩的有限分数不足使他翻盘,败局已定再坚持也是浪费时间,人人想着逆天而行,可逆天也需要机遇,强求不得。

    “龙魂……你觉得凌飞现在的处境怎么样?”稳操胜局的中年人问道。

    “门主……现在的Z国要比二十多年前复杂很多,经济上有五大新兴家族联盟以及XG那几个延续数代辉煌的大家族,不过最凶险的不是商界,国内年轻一辈儿中对少主构成的威胁的有三人,北方傅白冰,崛起于浙江广东的皇甫朝哥,盘踞在上海江苏的林丫头,如果三人的矛头一致少主就处于险境了。”龙门第一高手龙魂缓缓道。

    “那你觉得哪一人最强……有实力与凌飞一争长短?”

    中年男人正是龙门之主郭飞宇,俯瞰众生二十年的他俯身坐在了真皮沙发上,眯缝着双目,不怒自威,骨子里透出了张狂霸道,使人不敢正眼逼视,不过久居上位二十来年,这种霸道的张狂与小屁孩的年少轻狂截然不同,完全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种境界。

    “皇甫朝哥!”不善言语的龙魂总是一语中的。

    郭飞宇点头,喃喃道:“说得不错……就看凌飞怎么下这盘棋了。”

    二十多年前青帮欧阳家的老爷子曾说生子当如郭飞宇,而现在Z国南方上层圈子里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年少万兜鎏,坐端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生子当如皇甫朝哥!”

    古人的名句被改的七零八落,可也看出皇甫朝哥在Z国南方的影响力。

    ……前门大街那一片最有风格的建筑物便是恢复了明清风貌的四合院,青砖青瓦,红木门窗,走进这一片时光仿佛倒流了百十多年,历史氛围浓厚,但没有显露沧桑的压抑感,令人耳目一新。

    头发花白的老北京对四合院太熟悉了,那是他们儿时记忆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冰糖葫芦小泥人,青砖青瓦四合院,这是几代人的记忆,却几乎被这一代人遗忘。八号胡同是前门大街这一片最出名的胡同,胡同里只有三个院落。

    占地百亩的院落里,一洼碧水之上的八角凉亭内,郭凌飞凝视着面前的棋盘,神情淡定,纵横十九道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相互交错,静止不动的棋子成了决定胜负的博弈工具,围棋是一门经济学,同样也是博弈智慧的体现。

    对面的慈祥的老人将黑子落下,郭凌飞浅笑,捏在手中许久的白子也落在棋盘边角,围棋博弈中有“金角银边草腹”一说,所以边角的厮杀最为激烈,往往决定着最终的输赢,白子落定,边角中的两目活棋彻底被围死。

    在亚洲财经界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人摇头一笑,没在去捏钵中黑子,而是端起了石桌上的青瓷茶杯,眉宇间有一丝疲态,人生如棋局,博弈了几十年他真的累了。

    “终归是老了……不中用了,单从这下棋风格上你小子比你老爸二十多年前要高深几分,你爸常常背水一战一敌不败我便亡,你小子步步为营把人往死角里逼,最后还不给人家背水一拼的机会。”

    “东方爷爷别夸我了我清楚自己的斤两,呵呵!”郭凌飞笑着收拾棋盘,他很佩服孤独走过二十多年的老人,一个人独力支撑着庞大的家族,使人丁不旺的东方家一直立于Z国财经界的顶端。

    老人喝着茶水,笑道:“凌飞,我与你黄爷爷十几年前在京城搞了个帝豪俱乐部虽不如名流云集的京城四大会所那么声势显赫……但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要是动起来,北京城也会颤一颤的,适当的时候或许能为你所用。”

    崛起十几年的帝豪俱乐部虽没有机会吸纳Z国富豪排行榜的前几名成为会员,但在Z国名流圈子最顶层的权贵们看来不比京城四大俱乐部差多少,欠缺的只是名声,这十几年来崛起的财富新贵有很大一部分成为帝豪的会员,但很少人有人知道帝豪的背后站着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

    郭凌飞清楚帝豪十几年来聚拢的人脉就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老爷子说让北京城颤一颤那是谦虚了,让Z国的财经圈子颤一颤也不是啥难事儿。

    “东方爷爷把这些人脉留给丫丫……小妮子的路比我更需要人脉。”郭凌飞婉言拒绝老人的好意,曾经无数次的下决心要凭自己的实力一飞冲天,而两年前的那场劫难使他改变了很多,要你死的人不择手段,你也只能用尽手段壮大自己去反击,借力打力并不是仅用于功夫,但也不能浪费了资源,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东方老爷子欣慰的笑了,低头喝茶,就在老人悠闲喝茶的时候,一个吓人慌忙跑过来,惊慌失措地说道:“老爷不好了……丫丫小姐的狮子撞开铁笼咬死了五只藏獒……”

    “那畜生从小不在笼子里长大厂时间进了笼子肯定受不了,我去看看。”郭凌飞收拾好散落的棋子随着下人向后院走去,东方老爷子瞧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微微点头,轻声自语:“青出蓝胜于蓝希望丫丫能像她哥哥一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名门并非尽奸雄(上)

    紧邻着花园的院落里,六名保镖守着院落的出口,已经亮出了防身自卫的家伙,如临大敌一般瞪着院落中央体形异常健硕的雪白狮子,雪狮的周围蜷缩着五只藏獒的尸体,这几只价值不菲的藏獒都是脖子被咬断,死状极惨。

    雪狮嘴角的白毛被狗血染猩红色,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这头被丫丫当作宠物养了十几年的狮子彻底发狂了,人在某些时候受了刺激还会失去的理智的发狂,更何况是畜生,狮子昂头咆哮,一双嗜血的兽眼死死盯着守在院落门口的六名保镖,寻找的进攻的机会。

    嗷呜!雪狮吼叫一声,身子伏地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几名保镖极度紧张,不知该怎么对付丫丫小姐的宠物,杀不能杀,就凭六人手中的枪还未必杀得了极具灵性的雪狮,而他们六人又不能离开这里,在生死关头手足无措最令人心惊胆战。

    还没等它起身扑食,院落的红漆木门被推开,郭凌飞走进来,一个箭步冲上去,甩手就是两个耳光,刚要发威的雪狮呜咽号叫几声乖乖趴在地上,这很有灵性的畜生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郭凌飞。

    六个剽悍的保镖不禁呆住,让兽性大发的畜生乖乖低头匍匐在脚下,这厮强悍的太令人发指了。

    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加固牢笼,半个钟头后才弄好,雪狮乖乖的钻进去,趴在里边还舔着前爪,就像做错事儿的孩子,郭凌飞瞧着嘴角还带血的畜生,真是哭笑不得,吃了狗肉还卖乖也就这畜生能干出来。

    东方老爷子走进院落见五只爱犬毙命,仅是苦笑一下,经过二十多年前那场生死离别的打击,心已死了一半,有些东西老爷子看得很淡,整个世界能让他关心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更不会把畜生的命放在心上。

    本来答应东方老爷子留下来吃晚饭的郭凌飞不合时宜的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司徒少一带着哭腔说有个难缠的姑奶奶要找郭凌飞的麻烦。

    错愕不已的郭凌飞只好与东方老爷子告别,离开了京城中最贵的四合院。

    ……入夜后三里屯这一片的酒吧热闹起来,京城的酒吧多不胜数,口碑较好的也不过是后海的几家和三里屯的几家,乱七八糟的人不是太多,女孩子晚上来这里放松只要不自己寻求刺激多半不会出事儿。

    刻意浓妆艳抹的董芳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双手捧着五百毫升的酒杯,进入酒吧半个小时不到已经喝了三杯啤酒,男人会有很多借酒消愁的理由,女人喝闷酒多半脱不了一个情字,董芳就是为情所困,为情所伤。

    吧台边的绝美背影自然吸引了不少牲口,大概是由于灯光昏暗,目不转睛的牲口们没发现浓妆艳抹的美人就是央视新秀董芳,否则酒吧里的男人们定会疯狂,为美人疯狂是男人的德性。

    古往今来,不论英雄还是枭雄拜倒在美人石榴裙的数不胜数。半个钟头内有六个自命不凡的男人靠近董芳,结果都是悻悻离去,没有一人获得一亲芳泽的机会。

    对酒吧不陌生的董芳打发这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牲口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俗话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就好比某部经典电影中沉鱼落雁的秋香独自回眸没啥杀伤力,但在众多恐龙绿叶的衬托下瞬间迷倒了周星星,反过来也是一样,一张张贴过来的肮脏嘴脸唯一的作用就是把董芳脑海里的那个混蛋家伙衬托的更加完美,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董芳仰头,清凉的啤酒顺着喉咙灌进,不顾形象的抹了抹嘴角,喃喃道:“他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酒吧角落里一个自命不凡的青年一直注视着董芳,相当猥琐的目光在牛仔裤包裹下的挺翘臀部和修长双腿之间游走,董芳稍稍侧身,青年猥琐的目光定在了圆润大腿之间的那个隐秘部位,他的嘴角瞬间展露出淫亵地笑,根本不去掩饰骨子里的卑鄙龌龊。

    “吕少……那女人是个极品……”一个跟班阴阳怪气道。

    青年点头,淫笑道:“是个极品……这种女人在床上才能品出味道。”

    “貌似不好对付”那个嬉皮笑脸的跟班见六个衣冠楚楚的斯文禽兽全部黯然败退就知道吧台边的美人不是他这个层面的货色能征服的,他也认为就是身边这个来头不小的吕少贴上去未必能手到擒来“呵呵呵……”青年阴笑几声,得意洋洋的喝尽了杯子里的酒,慢条斯理地说:“搞女人讲究手段……想推倒这种极品女人就要有非常手段,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是让她自己宽衣解带……等着我推也不是难事儿。”

    “吕少的意思……莫非……”旁边几个跟班恍然大悟,一个个奸笑起来,不得不佩服吕少的龌龊手段。

    “给她酒里加点药……还不是手到擒来就是贞节烈女我也让她变成淫娃荡妇。”青年低声道。

    很快吧台里的服务员被人叫走,一群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牲口开始了卑鄙龌龊的计划,独自喝酒的董芳全然不知,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一个人身上。

    董芳再要酒的时候,回到吧台的服务员在吧台下捣鼓了一会儿才把一杯五百毫升的啤酒放在她面前,服务员显得有点紧张,放下酒杯时双手还微微颤抖。

    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的董芳并没有察觉服务员的异样,双手捧着酒杯,聆听着回荡在酒吧中带着伤感的音乐,慢慢闭眼,眼角有泪珠划落。

    充满伤感的音符在酒吧内跳动着,avagegarden这首曲子仿佛是专为伤感的人而写,不同心境的人听了会有不同的感觉,昏暗角落里那些瞪大眼睛只盯着女人胸脯和屁股愣看的牲口自然品味不出优美旋律中淡淡的伤感。

    沉浸在哀伤中的董芳痴迷的流着流水,一个个音符敲击着她的心扉,压抑了两年多情感一点一点的宣泄,两年的等待,两年的期望,两年的一场梦就在眼前消失,梦境过后便是撕心的痛。

    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梦碎了,心也就碎了。

    吧台里的服务员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受了哀伤气息的浸染,将一叠纸巾放在董芳面前,这个还很柔弱的男孩没敢再看董芳,扭头看向了酒吧内灯光昏暗的那个角落,整间酒吧里也许只有这个服务员能感受到董芳的痛楚。

    “为什么悲伤过后还是悲伤……”董芳流着泪水苦笑,双手捧着冰凉的酒杯,心也是那般的凉,她慢慢抬起胳膊。

    角落的几人淫笑着,吕姓青年叼着一根烟,一双色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董芳,只要董芳喝进杯里的啤酒,他立马就会跳出去,等药劲儿发作极品的女人也就成了跨下之物,青年越想越爽,一张脸笑的扭曲起来。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有时总是赶不上变化,伤心过度的董芳刚要喝酒,一个还算有点风度的男人粘了上去,没话找话,伤感的氛围被男人自认诙谐的搭话破坏了,董芳略微红肿的美目瞥了眼装斯文的男人。

    “想泡我?”董芳冷冷问。

    这个男人也是常来酒吧的主但也没见过如此直接的美女,不禁错愕,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想带着虚伪的面具再装一下,怕错过机会,直接露出色狼的本性,又怕碰了钉子。

    “想和我上床就直接说……是M还是3P……”冷着脸的董芳语不惊人死不休。粘上来的男人本想再装一装,听了董芳的话也觉得没必要再装,猥琐地笑道:“不如咱们离开酒吧去宾馆的房间里慢慢讨论……”

    “讨论你妈个头!”骂人从不带脏字的董芳破天荒的骂了一句,甩手将杯中的酒泼在男人极度猥琐的笑脸上,不少酒水直接灌进了男人的嗓子里,正想着晚上用什么姿势蹂躏身边美人的猥琐男措手不及,在周围人哄笑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清楚自己斤两总想着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只有这种下场。

    角落里的几个青年鼻子差点气歪了,姓吕的青年直接奔了出去,几个跟班也气势汹汹跟在后边,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位吕少跟特种部队的教官学过几手,准备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一招击晕董芳直接带走。

    六个人刚凑近董芳,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滚开!”

    吕少和几个跟班下意识扭头,一个青年昂头挺胸立于他们身后,蓬松黑发下的面孔有点模糊,瞧不清楚,几人顿时莫名的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上很不舒服。突然出现的人正是郭凌飞。

    践踏着累累尸骨走过来的郭凌飞自然有与众不同的气势,说的俗点就是街头混混常挂在嘴边的王霸之气。

    郭凌飞比较无奈,本不想与董芳见面,不想让一个好女人深陷下去,更不想方茜在感情方面受一点点的伤,冷酷无情起来可以漠视整个世界的郭凌飞知道对于感情的纠葛必须快刀斩乱麻。

    拖泥带水的男人无非是些自私龌龊想劈腿踩两条船的男人,郭凌飞不是这类人。闻声心颤的董芳快速扭过身子,顿时呆住,片刻之后笑着哭了。

    “妈了个逼的给爷滚一边!”一个跟班大声叫嚣。

    郭凌飞冷笑,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也从不想刻意演绎英雄救美这种老掉牙的狗血桥段,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美人以身相许,怕什么就来什么,谁也避免不了,不论你强大还是弱小。

    小人物张扬跋扈的装逼,冷笑不止的郭凌飞没动,可有一个人动了。

    啪!五百毫升的玻璃酒杯重重砸在那人头上,玻璃渣子飞溅,吕少这个跟班捂着脑袋瘫软在地板上。

    “骂我老公……我打你!”微微有些醉意的董芳抬脚踢着倒在地上的青年,旁边的人彻底傻住,郭凌飞也错愕了,充斥在心头的压抑窒息感越来越浓重,他能做到冷酷无情,可并不等于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就在这个时候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酒吧内,酒吧柔和伤感的曲子终止,劲暴的音乐随之而起,先前那个被董芳泼了一头酒的男人猛然站起,随着音乐的节奏摇着头跳开了脱衣舞。

    男人扭动着身躯撕扯掉了西装外套,又拽下了领带,脱掉衬衫,裸露出没几块肌肉的上身,跳上桌子做出一个个不堪入目的姿态,傻傻的笑着,双手还胡乱解着裤带,酒吧内见过点世面的人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哄笑声四起,口哨声、叫好声、掌声回荡在酒吧内,不少人掏出手机忙着拍摄精彩镜头,女人跳脱衣舞那是赤裸的诱惑,男人跳脱衣舞没什么诱惑可言,但绝对算得上稀罕。

    “快看这男人磕药了”有人小声议论。董芳明白过来了,扭头看向吧台内的服务员,她清楚问题就出在服务员那里,来酒吧十来分的郭凌飞也明白了。

    酒吧这种地方三教九流啥货色都有,虽算不上藏污纳垢但也不是一尘不染的地方,不少好女人就是在这种地方选择了堕落,若不是幸运,董芳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个被糟蹋的女人。郭凌飞一个箭步来到吧台边,伸手扣住服务员的脖子,将其从吧台内拎小鸡一般拎出来。

    “我不喜欢欺凌弱小别逼我”郭凌飞冷冷道。

    服务生筛糠般抖动,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吕少。

    热闹的酒吧内好戏接连上演,人们品酒看乐子好不惬意,跳脱衣舞的男人被酒吧的保安拽下桌子,死死按在地上,可怜的家伙还傻笑着极力挣扎着要解开裤带,看来想亮出不知是雄壮还是短小的家伙,不把众人雷倒死不罢休。

    郭凌飞从服务员惊惧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他没兴趣与身不由己助纣为虐的小人物计较,甩手将服务员扔进吧台内,与旁边的吕少对视着,酒吧的保安知道这位吕少的名头,不敢上去劝阻。

    醉意消散的董芳瞧着思念了两年多的男人为自己出头,肌肤细腻的脸蛋上两抹驼红悄悄蔓延,浓妆艳抹的绝美面颊上绽放出了颠倒众生地笑,带出几分淡淡的哀怨凄楚,成熟诱人的大美人楚楚动人,旁边几头牲口不由自主的吞着口水,垂涎欲滴估计就是这模样。

    “小子……看什么看?!”吕少的一跟班咬牙切齿道。

    这哥们刚发狠,郭凌飞猛地抬腿,排骨似的身躯撞到了三张桌子,飞跌进了墙角,众人倒吸凉气,喧嚣的酒吧顿时安静下来,墙角里只传出微弱的呻吟声。另一人从地板上捡起个酒瓶子狠砸郭凌飞的头。

    还有一人操起身边的椅子猛拍向郭凌飞后背,前后夹击的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酒瓶子的爆裂声与椅子碎裂声同时响起,两个废柴莫名其妙地死拼了一招,不分先后瘫软在地板上,哀号不止。

    几步外,波澜不惊的郭凌飞冷笑着,好似从未挪动过,围观的人瞠目结舌,没有一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仅仅是一个刹那三个手下挂掉,吕家这位少爷沉不住气了,他也曾随着特种部队的军人练过一段时间的搏击,还是能分出高手和废柴的。

    “我是京城吕家的人你动了我不会有好结果。”吕家少爷厉声道,身手不行就论身世,经常需要家里人擦屁股的纨绔就这德性,见情况不妙就拉出爸爸,扛出爷爷,自己丢人不说还要拉着家里出来一起丢人。

    京城吕家,难道是那个吕家?郭凌飞眯眼,寻思着,在Z国军界举重若轻的无非两家,一个吕家,一个任家,同样的战功彪炳,同样的门生众多,上到军委下到边远的省军区都有这两家的影子。

    “哪个吕家?”郭凌飞冷声问,他真的不希望是想像中的那个战功彪炳的吕家,一门英豪若是出了个这样的废柴无疑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吕家少爷见郭凌飞脸色阴晴不定,来了精神,趾高气扬道:“妈的各大军区的头头们见了本少爷还点头哈腰……你说是哪个吕家?!”

    “一块臭肉坏了一锅好汤……”

    郭凌飞冷哼,抡起巴掌,左右开攻,清脆响亮的耳光一个接着一个,啪啪啪!趾高气扬的吕少彻底闷了,忘了躲闪,其实闪也白闪,挨了十几个耳光后才咧嘴嚎叫,六七颗牙齿从掉落,嘴角血迹斑斑。

    名门并非尽奸雄,战功彪炳的吕家有这样的废物,郭凌飞暗自叹息,许多大家族辉煌不过三代便开始没落,就现在那些只懂享乐玩物丧志的富二代哪里能继承上一代人的辉煌,难道军界中最耀眼的吕家也是这么一个结果?

    郭凌飞长出一口闷气,逼视着龇牙咧嘴的吕家少爷,并没有张扬跋扈的嚣张味道,锋芒内敛,不张扬的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青年战战兢兢的摇头,眸子里却充斥着浓重的怨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择手段,这哥们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报复,在几个长辈眼里他就是个十足的废物,回家哭爹喊娘绝对行不通,暗想找几个狐朋狗友背地里捅刀子,然后再对楚楚动人的大美女来个霸王硬上弓,而郭凌飞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瘫在地上。

    “打你……是因为我奶奶就是吕家的……”

    郭凌飞留下一句话,拉着董芳离开,再也不想看吕家这个败家子。

    酒吧外,朦胧的夜色下,郭凌飞靠着黑色跑车,摸出一支烟点燃,他没有看楚楚动人的董芳,面无表情地望着大街,心里憋了很多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啪!ZIPPO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香烟。

    几缕轻烟升腾,紧绷着的英俊面颊舒缓一些,也少了几分冷漠,“抽完这支烟送你回家,以后不许这样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父母着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

    一阵香气袭来,董芳粘了上来,两只胳膊毫不犹豫的抱住他的蜂腰,一双含泪的美眸凝视面前历经风雨的沧桑脸庞,倔强道:“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你别想着再扔下我不管……哼哼!”

    董芳是铁了心,无奈之下才出手的郭凌飞怕就怕美人以身相许,面对董芳这个尤物他不否认自己有生理上的冲动,潜藏在人性中的自私也在作祟,多踏几条船几乎是所有雄性牲口的梦想,可他不是烂情的花花公子,有原则有底线,更不可能让那个默默为他付出两年的女孩再伤心。

    “董芳……你和我不可能……我现在送你回家。”

    郭凌飞想推开董芳,倔强的董芳抱的更紧,交叉与郭凌飞背后的两只玉手关节处泛白,可见用了全身力气。

    “你别想再甩开我……别想……我等了两年,我不想再等一辈子,今晚我不要回家我要你今天晚上带我去开房!”董芳高声道,极具诱惑力的身体紧贴着温暖结实的胸膛,从大学开始她阅了无数男人,也只为这个冷漠的家伙痴情过,失去理智的疯狂过。

    路过的行人惊诧的瞧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一直站在酒吧门口的保安佩服死郭凌飞了,恨不得立即跪下来拜师学艺,能让沉鱼落雁的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且还如此歇斯底里的疯狂,绝对事情圣级别的牛逼男人。

    “送你回家……”

    郭凌飞抬手在董芳脖子后方的穴位轻轻一按,失去理智的美人昏了过去,紧闭的双眼却有泪水溢出。

    下午六点过一刻,上完最后一节课的学生大多离开教室,可以容纳近两百人的阶梯教室内仅有稀稀拉拉十几个人,而且大多是女生,在大学里混日子的男生只要可以不在教室里呆着就一定不会出现在教室,这也是大多数男生的习惯,还算名牌的民大也不例外。

    形单影只的方茜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轻咬着嘴唇,眼中有泪光闪现,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讲台上一个衣冠楚楚的老男人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资料,不时抬眼打量最后一排的方茜。

    “卢教授我先前已经请过假……为什么还按旷课处理,不让我参加考试。”方茜扶着桌子起身质问,在临下课前的几分钟这位衣冠楚楚满口仁义道德的教授宣布旷课两次的方茜不能参加考试。

    有不少在讲台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教授在某些时刻比禽兽还禽兽,专挑大学里粉嫩嫩的花朵去蹂躏,思想肮脏的程度堪比街头下三烂的混混,其实混混也比这些“白天教授晚上叫兽”的货色强,起码下三烂的混混不会带着写满道义的虚伪面具掩饰对女人赤裸裸的垂涎,好色就是好色。

    本就好色还要装,那就比装逼还可耻。

    在大学毕业之前若是有一门课过不了,就意味着有可能丢掉那个在社会上混饭吃的文凭,虽然现在大学生泛滥成灾,比民工还不值钱,一纸文凭几乎与一张废纸划等号,但还没几个学生愿意丢掉那个文凭,而方茜根本不稀罕那个学位证书,只是不想被这个别有用心的教授欺负。

    “方茜同学啊你请假我不知道学校的规章制度又不能破坏,只能这么办了,不过……你要是表现好应该还有挽回的机会。”卢教授话里有话,说完嘿嘿笑了几声才走出教室,几个女生同情地看着方茜。

    从小没受过委屈的方茜这两年里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早学会了忍耐,不会因为一丁点的委屈去歇斯底里,她默默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笔记。

    ……等待方茜的郭凌飞在民大的教学楼前溜达着,皇家裁缝精工细做的黑西装衬托出绝世风标,带着沧桑的忧郁气质与校园的氛围格格不入,这一片不算纯洁的净土确也容不下他这样的男人。

    不过,此时的郭凌飞正低头踱步,考虑着要不要在这里浪费点光阴,陪陪自己的女人,毕竟人家默默付出了两年,女人的青春年华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两年,懂女人的男人就应该明白女人默默守候两年意味着什么。

    漫不经心踱步熬时间的郭凌飞在不经意间又想到了另一个痴情的女人,董芳,他无奈的苦笑一下,那么精明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花痴到那种地步。

    校园内,不少女生回眸,聚焦于伟岸的身影,擦肩而过的小女生们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随意踱步的男人与众不同,鹤立鸡群大抵就是如此,气质这很虚的东西总是给人留下最深的印象,使人无法忘怀,在女人眼里真正的男人与貌似成熟的男生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凌飞……”

    悦耳的一声轻呼,郭凌飞微笑着扭身看向十几级台阶之上,嘴角划起醉人弧度。方茜小跑着下了台阶,笑得灿烂。

    郭凌飞却从方茜的美眸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忽略任何细枝末节是他的习惯,否则他未必能活到现在。

    “宝贝是不是有心事?”

    “没没什么,只是上课的时候没回答出老师提问的问题……心里很闷。”方茜极力掩饰,撒谎也是不想让凌飞太为自己操心,能自己解决的事儿就要自己解决。她怕被凌飞看出端倪,以回宿舍换衣服的借口匆匆离去。

    “我的傻丫头总是为你男人着想,怕你男人出事儿,为你捅破天你男人也愿意。”郭凌飞凝视着逐渐走远的窈窕倩影喃喃道,双掌交叉,轻轻揉搓着。两条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郭凌飞身后。

    有几个学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视线内凭空多了两个人,带着阴冷气息的两个冷峻青年正是十二龙末尾的两位,两人微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立于郭凌飞身后。

    “十一……十二……查一查是谁让我的女人受了委屈。”郭凌飞平淡道,很随意的耸动肩膀,人畜无害的环视着民大校园中的花花草草,不跋扈,也不嚣张,而随着郭凌飞从南美洲厮杀出来的十一和十二却能从平淡的语调中察觉出勃勃杀机。

    “是少主!”两人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这一幕很诡异,可惜没几人留意。

    任何人都有他人不可触碰的逆鳞,郭凌飞的逆鳞就是方茜,当方茜再次出现在时,他眼睛中那一丝杀机已完全消散。

    “凌飞……今晚我爸想让你我陪着他去参加一个宴会,你说去不去?”方茜挽住郭凌飞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话,她知道自己父母以及那些势利的亲戚没有给凌飞留下多少好感,尽量不在凌飞面前说自己父母。

    郭凌飞瞧着略显紧张的方茜,笑着点头,温柔道:“宝贝说去就去,我没意见。”

    方茜父母的失误是把郭凌飞这支可以一飞冲天的黑马股当成了不具有投资价值的垃圾股,直接否决,这其中虽然掺杂了生意场上赤裸裸的势利投资原则,但也还包含了父母对子女的爱,身为人子的郭凌飞极度厌恶前者,可也不能忽略后者。

    方茜笑了,开心地笑了,情不自禁的依偎在男人气息醉人的胸膛上,郭凌飞揉着她的秀发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替我爱护宝贝二十多年我有理由给他们一次改正的机会。”

    位置很高的人总是把姿态放的很低,深谙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位置不上不下的人总喜欢摆出盛气凌人的嘴脸,张嘴背景,闭嘴身份,殊不知刻意做作装逼的人大多没什么真材实料。

    郭凌飞陪着方茜去了京城大酒店就遇见了一对高姿态的父子,这对父子便是方茜父母要招待的贵客。

    XG晶顶集团的董事长郝利明和儿子郝东升。

    一张圆桌旁,几个戴着虚伪面具的男人彼此寒暄问暖,甚是热情,郭凌飞默默品着红酒,不去看对面那对儿操着一口鸟语还洋洋得意的父子,今晚的这种饭局很无聊,若不是有方茜,他没兴趣凑热闹。

    郝利明与方云海喝酒攀谈,一脸的盛气凌人,好似XA人就比大陆人有着先天的优越性,老于世故的方云海则一直笑脸相对,在生意场上打拼图的就是利,没必要因为微不足道的东西而放弃戳取利益的机会。

    毕竟双方这次合作可以获得过亿的盈利,这个世上没有人与钱过不去,方云海不是这类人,一直在装逼的郝利明也不是。

    郝利明的儿子郝东升大多数时间是在端详依偎在郭凌飞身边的方茜,这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阔少明显是对方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方云海担心出不知天高地厚的郝家阔少惹出事儿,本想介绍一下未来的女婿,却被郭凌飞的一声咳嗽打断,他也只好作罢。

    方茜早察觉到对面两道猥琐目光时不时在瞥过来,厌恶到极点,可又不能表现出来,扫了父母的脸面,只好一直凝视着郭凌飞,为郭凌飞夹菜,以这种方式告诉对方,名花已经有主了。

    “爸妈……郝伯伯我心里发闷出去一会儿。”

    最终方茜还是受不了那恶心的眼神,拉着郭凌飞出了包房,来到休息厅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坐下。

    “怎么……宝贝受不了那赤裸裸火辣辣的眼神了?”郭凌飞邪笑道,一抹玩味神情浮现在脸上,郝家阔少一晚上做了些什么,他比任何人看得真切,没有男人会漠视貌似饥渴的雄性牲口窥视自己的老婆。

    “凌飞……你……你又看人家的笑话了,以后再这样我就跟别人跑了……不理你。”方茜撒娇道,说着话整个身子已依偎进了郭凌飞怀里,两年来独自面对一切的方茜很少如此模样的撒娇。

    美人撒娇别有一番风韵,就是郭凌飞这样意志力异常变态的家伙也是一呆,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啊!

    他的两只手也不老实起来,顺着方茜的蛮腰伸进粉红色的外套内,隔着薄薄的衬衫缓慢摸索向高耸的酥胸,方茜身子轻颤,两颊顿时浮现明艳酡红,虽然不远处的沙发上还有几人在聊天,但也没阻止色狼的侵犯。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恋这种带点刺激的心跳感觉,微闭着美目,红润嘴唇贴近郭凌飞的耳边,气若游丝喃喃道:“凌飞……我好想把所有的都交给你……”

    “方小姐怎么坐在这里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郭凌飞皱眉,一丝冷意已在眉宇间蔓延,本想默不作声的过了今晚,可有些废柴你不搭理他,他总以为你是习惯逆来顺受的软蛋,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一晚上不是装逼就是色迷迷瞧着方茜的郝家阔少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方茜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仍然粘在郭凌飞怀里。

    “这位郝少爷打扰我和我女人亲热貌似很不礼貌吧?”郭凌飞抬头冷冷问,自以为是的郝少爷不想要脸,自己就更没必要再给这货面子。

    “哦呵呵……”郝东升很费力的挤出点笑意,极力使自己已经有点扭曲的面颊显得斯文一点,干笑了几声才说道:“能与方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孩相配的男人一定不凡,看来郭公子也是有点来头了。”

    郭凌飞瞧着高傲的家伙,撇嘴冷笑,淡淡道:“别称呼我公子,我没身份……没背景哪里当得起。”

    “哦”郝东升点头,自以为是的他立马把拥着美人冷笑的郭凌飞列入小白脸那个行列,鄙夷的同时妒意大盛,转念一想,凭着自己的家世摆平个小白脸还不是易如反掌,不由得乐了,居高临下缓缓道:“我不经常来B市但在B市也有不少朋友,张建……王海丰刘高云这些京城大少与我关系不错,郭公子若是需要帮忙我倒乐意相助。”

    “刘高云”郭凌飞喃喃道,前两个根本没听说过,就对这个刘高云还有点印象,挤破了头才勉强融入那个圈子的货色也敢称大少,难道当今的社会大少和大学生一样泛滥?郭凌飞笑了,笑的张狂。

    郝东升皱眉没来由的不安起来,从郭凌飞的笑容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忙补充道:“我也认识司徒家的司徒少一……”

    “凌飞……你怎么也在这吃饭啊?”

    只闻其声郭凌飞也知道大声说话的人是谁,不由得感慨,真是世事难预料,巧的有点离谱啊!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循声看去,笑容灿烂的司徒少一带着一大帮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休息厅内有几个认识司徒少一的客人忙过去问好,张狂的司徒少一只是微微点头,根本不正眼瞧那几个谄笑不止的货色。

    装逼整整一晚的郝家少爷先是一愣,接着屁颠儿屁颠的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说:“司徒少爷……”

    司徒少一很茫然地看向郭凌飞,一本正经地问:“凌飞……这个是你朋友?”

    司徒少一一本正经地问郭凌飞。

    郭凌飞笑着摸出烟盒,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烟,一群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上前问好,嚣张跋扈的京城顽主们点头哈腰,神情中既有佩服也有敬畏,拳场的那一幕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少一啊……人家是XG来的大少……我这样的人不配与郝大少做朋友的,指不定以后还得靠郝大少罩着。”郭凌飞玩味道,戏谑意味颇重,年轻人轻狂,不装逼的很少,可郝家少爷有点装过头了。

    “这呵呵呵……”郝东升尴尬地笑着,额头渗出了冷汗,知道今晚遇上狠人了,他不清楚郭凌飞的身份背景,却知道司徒少一的厉害,去年他和几个XG阔少来B市显摆,在天上人间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因为一个舞女与几个公子哥起了争执,结果差点被人家整死,有一人的命根子就是被司徒少一硬生生踩烂,事后才知道司徒少一的身份,一场风波也就不了了之。

    “滚开……别像狗一样挡着路。”司徒少一闻言立即明白过来,瞪眼斜视郝东升,嚣张是他的本性,有了机会哪能错过,此时的司徒少一面目狰狞的怕人。郝东升哪敢有怨言,缩着脖子慌忙退到一边,擦抹着额头冷汗。

    “凌飞……这丫的是不是在你面前装逼了?丫的要装了我踩爆他卵蛋。”司徒少一大大咧咧坐在郭凌飞旁边,眼神阴狠的瞥着抹汗的郝东升。

    “没没今天真没装……”郝东升头摇的像拨浪鼓,双手不由自主捂着裤裆,一年前的残忍一幕浮现在脑海中,怕的厉害,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小子没强龙的能耐,而司徒少一要比地头蛇牛逼了好几个级数,差距如此之大,不怕才怪呢。

    郭凌飞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郝东升,眼神戏谑,还有一丝阴冷,如在南美洲玩杀人游戏一般,郝东升冷汗直流,小心肝一个劲儿的乱蹦跶,战战兢兢窥视郭凌飞冰冷的眼眸之后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这小子真算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了。

    几人从包房走出正好看到了发生在休息厅这一幕,方云海夫妇相视一眼,这对夫妻的嘴角浮现出细微笑意,郝利明却是大惊失色,还以为自己儿子被人逼的发疯了,刚想虎躯一震在众人面前威风一回,却被儿子拉扯住。

    “在生意场上装逼是商人的大忌,还有内地人和XG人都是人……不要觉得来自那个弹丸之地就很牛逼……”

    郭凌飞冷笑着起身,拉着方茜来到郝利明身前,把手中的半截烟塞进郝利明的西装口袋中,笑着离开。

    “我才刚坐下真不给面子”司徒少一无奈的发了句牢骚,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一大群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也浩浩荡荡涌出去。

    “他他们是什么人?”郝利明问儿子。

    “那个短头发的青年是司徒凌峰的儿子……司徒少一……”郝东升哭丧着脸道。郝利明顿时呆住,在片刻发呆后再扭头看方云海夫妇,一张老脸绽放出了异常热情地笑,生意人永远脱不了势利这两个字儿。

    司徒少一带着帮公子哥儿跟出酒店,还大声嚷嚷着要郭凌飞陪他一起去天上人间乐一乐,这厮就想看方茜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大发雌威,结果大失所望,生性恬淡的方茜仅是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

    “你小子现在也是满肚子的坏水……呵呵呵!”

    郭凌飞笑着伸出拳头,不轻不重的捶在了司徒少一的胸脯上,拉着方茜上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司徒少一惬意地笑着,没挨过拳头的他也只有挨了郭凌飞的拳头能笑的如此开心,仿佛挨这一拳头比踩个有分量的纨绔还爽很多。

    郭凌飞把方茜送到女生公寓下,来了个很浪漫的吻别,几个女生投来异样眼神,羡慕死了方茜。

    方茜一步一回头的进入公寓楼,两条带着浓重阴霾气息的黑影出现在了郭凌飞身后,是龙十一和龙十二。

    “少主……已经查清楚了。”十一轻声道。

    郭凌飞揉捏着手指,一抹杀机在眼中绽放,冷冷问:“是谁?”

    “民大姓卢的教授,此人在不少报刊和杂志上发表过学术文章,有点知名度,也算是民大有名的教授,三天前还接受过一家知名媒体的采访。”龙十二缓缓道。

    “教授……”郭凌飞冷笑,现在的大学里白天教授晚上禽兽的货色不少,即使这位不是禽兽,也得按禽兽处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对女儿下手的父亲,也就有对女生下手的老师,这些人标准的畜生,都该杀!”

    郭凌飞眯眼,嘴角挑起森冷弧度,冷的令人心寒,蓬松黑发下的完美面庞冷漠到了没有一丝人情味儿,他双手插进裤兜,顺着女生公寓楼前的林阴道而去,许多女生回头,痴迷的瞧着远去的身影。

    路灯下修长的影子扣动了许多人的心弦。龙十一和龙十二悄悄离去,或许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有一个肮脏的生命死于两人脚下,他们杀人从不问理由。

    ……一个星期后郭凌飞进入民大,不算是正式的学生,他也不想做正式的学生,甚至觉得自己与这片四面围墙中的净土格格不入,早过了当学生的年龄。

    在校园里消磨光阴无非是想补偿方茜,男人为了感情自私可以,为了女人冲冠一怒也可以,不会有太多人非议,但不能只懂索取,不去补偿。只懂得向别人索取的男人最终会一无所有,留不住女人,也不会有朋友。

    民大足球场上,郭凌飞与几个男生踢足球,大学生并非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货色,也有不少身体强壮,日日坚持锻炼的,同郭凌飞一块踢球的几个学生就是不错,身材高大,健步如飞,踢球的技术也不差。

    郭凌飞没有刻意去展现惊人的球技和体能,带球跑动时也只用一两分力气,轻松自如,别人也察觉不到惊世骇俗的实力。

    球场上飞奔的几个男生还是卖力寻找着展现自我的机会,大学生不是成熟的代名词,喜欢用发达四肢在女生面前显摆的还真不少,郭凌飞很配合的把球传给那些雄性激素异常旺盛的男生。

    然后叉腰眯眼,微笑着欣赏体型成熟思想却不很成熟的猛男显摆球技,确也有不少女生会欢呼,但在郭凌飞眼里零零星星欢呼的女生只不过是女生中的几个姿色较差思维还有点稚嫩的异类,大学里的大多数女生要比男生现实很多,她们的生活目标也很明确。

    郭凌飞踢了一会就让球场边生龙活虎表现欲望极其强烈的一个男生代替他,这种场合下他喜欢把机会留给别人,或许也只有在这种场合下会把机会留给别人。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郭凌飞孩童时候就把这话记在心底了,他放过的机会全是没有必要争取的机会,有许多别人挤破头想把握的机会其实根本不值得他争取,习惯践踏鸡肋,而不是争取鸡肋,否则就是为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

    就在郭凌飞刚刚盘腿坐下想抽根烟的时候五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