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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足球场边,车门乱响,一群黑衣汉子下车簇拥着一人浩浩荡荡走向盘腿坐地的郭凌飞,学生们见这么一群凶神恶煞走来,慌忙避让的同时注目观瞧,二十多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皮鞋锃亮,步伐稳健,这道突然出现的风景线绝对令人没见过啥世面的稚嫩学生感到诧异和震撼。

    来人正是现在B市道上的三爷,刘三,在京城一夜成名的三爷脸色阴沉,神情肃然。郭凌飞把还没点燃的烟卡到耳边,抬眼瞧着快步走来的刘三,从刘三的神色中察觉到了异样,难道是傅家的大少对麒麟会下手了?

    郭凌飞撇嘴,一道阴冷弧度浮现在脸庞,他在民大窝了这么长时间无非是在等傅白冰出手,瞧瞧傅家大少会玩出什么手段。

    一群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步步逼近,郭凌飞的身边的男生女生远远避开,有一个好心的男生离开之前拍了拍稳坐在球场边的郭凌飞。

    郭凌飞淡淡一笑,出乎周围学生意料的扬脸逼视二十多个神情冷厉的汉子,这些都是麒麟会在G省的精锐,气势不错,真动手拼起来,一人同时对付七八个混混也是小菜一碟,算得上是麒麟会的中流砥柱。

    “会主!”二十多个汉子齐刷刷的弯腰,声音低沉干脆,神情中流露出来的敬畏又一次震撼了周围的学生们,一个个傻了巴几地盯着八风不动的郭凌飞,许久才明白过来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在北京这座有着浓重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中真人不露相的又何止郭凌飞一人,开着名车戴着劳力士招摇过市的人十有八九是暴发户,很少上得了大台面,只不过未经历多少世事的大学生未必明白,把那一类人当成了“真人”。

    “刘三……什么事儿?”郭凌飞漫不经心地问。

    穿着笔挺西装的刘三蹲下身子,忧心忡忡道:“郭少……G省和B市都出事儿了,今早晨H市时代广场的工地发生了爆炸,死了二十多工人,伤了四十多人,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惊动了上边……整个工程被勒令停止,还有昨晚B市属于麒麟会的各类场子……包括几处地下钱庄……赌场……全部被查封,银行的几个账户也被冻结,里边大约有五亿多。”

    刘三小声说话的同时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郭凌飞。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郭凌飞盯着报纸冷笑,京城的事儿在意料之中,汉和投资的时代广场发生爆炸倒是有点意外。

    “一些没啥用处的小手段G省的事儿有蹊跷……派人查清楚再动手。”郭凌飞不屑的笑了笑,把报纸扔给刘三,取下卡在耳边的烟,悠闲的点燃。

    刘三一行人离开,来得快,走的也快,球场边的学生瞧着渐渐驶远的五辆黑色轿车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

    郭凌飞含着烟离开了球场,嘴角依旧挂着沧桑笑意,孤单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球场上狂奔的猛男彻底被广大观众冷落。

    民大校园的一角,供人休息的石凳上摆放着一张照片,还有几束一尘不染的白菊花,压着菊花的白色丝带上写着:卢教授英名永驻。

    五六个学生低头默哀,照片上的那张面孔甚是道貌岸然,吊着烟卷的郭凌飞与几个学生擦身而过,瞥向照片的目光中流露出浓重不屑,居然还有人为了一个曾经立于讲台之上的禽兽默哀,真是悲哀“又少了一个畜生……”

    郭凌飞冷笑着向前走去,几个学生愤然回头,当他们的眼睛触及郭凌飞冰冷目光时,心头莫名窒息,慌忙低眉下目的扭回头。

    方茜在教学楼前的画报栏旁来回走动,不时低头看表,高挑靓丽的身影自然吸引了许多牲口的目光,还有小声的议论,讨论研究美女是大学男生最感兴趣的事儿,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生就很难被这些家伙忽略。

    方茜再次低头看表,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停在路边,车窗打开,一颗营养过剩的溜圆脑袋伸出来,布满皱褶的国字脸绽放出极度猥琐地笑,风月场中混出来的老男人看到美女后都会有这样的笑容,显不出啥风度,倒让正经人觉得反胃。

    “小姐可不可以认识一下……留个电话号码?”

    方茜扭身一看,眉头微皱,上大学来没少见这些只盯着女人脸蛋、屁股、胸脯的老男人,每次都会使她恶心一番,这次也不例外,她转身面向另一边,根本不去搭理这个老男人,这头色狼的出现很影响她的心情。

    “小姐……我是诚心和你交朋友我对朋友相当够意思……不会吝啬……呵呵呵!”一句本来很正经话从老男人嘴里说出来立马就变味了,他摸出盒软中华正想抽支烟展现一下成熟男人魅力,一只手牢牢的卡住了他肥胖短粗的脖子。

    “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见了美女就想泡……”冰冷声音响起的同时老男人的头猛烈撞击在轿车的方向盘上,轿车在震颤,轿车内血水飞溅。

    方茜忙转身,郭凌飞已然站在她面前,温柔的笑着,“宝贝等久了吧?”

    “凌飞……没有我刚从楼里出来,下午干啥了?”方茜娇笑着做出一辈子不会腻味的动作,挽住了郭凌飞的胳膊,那头色狼带来的不快瞬间消失,也没心情在意色狼的死活,活该有这种下场“踢球……还在学校公园溜达一会,碰到了几个为畜生默哀的傻子。”郭凌飞嬉笑道。

    “凌飞……你说的畜生应该是卢教授吧?不明不白死在自家浴室……大概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是有眼的。”恬淡温婉的方茜少有的冷酷了一回,对那个骚扰过她很多次的卢教授简直痛恨到了极点。

    郭凌飞笑着点头,其实并不认同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在他要走的那条路上多行不义或许会走的更远。

    两人并肩走上林阴道,后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凄惨吼声:“老子……混黑道的……你小子敢动老子……等死吧!”

    路边的垃圾桶下正好有个易拉罐,郭凌飞冷笑着,猛的扭身,一脚踢出,易拉罐如炮弹飚射,啪!重重地撞在了老男人的面门上,奥迪车内传出一声凄厉惨叫。

    对于威胁,真正的强者很少忍让,喜欢睚眦必报,郭凌飞亦是如此。

    啊!啊!啊!凄惨的嚎叫惊心动魄,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辉煌的一间地下室内,昏暗的灯光下,七个赤裸着上身的凶猛汉子施展拳脚,蹂躏着一人,倒地的人惨叫哀号,扭动着血迹斑斑的身躯。

    挨打的可怜虫歇斯底里叫唤,希望有人能听到,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而这点希望在七个凶猛汉子的拳脚蹂躏下正一点一点消失。周冰靠着墙壁,双手抱着肩膀,冷眼瞧着挨打的人,从贫苦中长大,受尽白眼和歧视的他早没了同情和怜悯,在这几年的黑道生涯中明白了冷酷无情的重要性。

    感情丰富的人混黑道就是找死,走这条路要的是不择手段的冷酷无情,对敌人是,有时候对身边人也是。

    “说是谁指使你干的?”周冰冷声问,冷漠到了极点,仿佛在体内流动的血液就是冷的,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已经惨不忍睹的青年哀求着,鼻涕、眼泪、血液混合在一起顺着下巴流下,好不凄惨。

    “按着他的手……”周冰吩咐一句,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包牙签,走过去,冷笑着蹲下身子,抽出一根牙签,被按住手脚的青年意识到了什么,痛哭着求饶,“别,别,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周冰听了青年的话,眉梢挑动,手里尖细的牙签慢慢插进青年右手中指的指甲盖里,并且还缓慢搓动着牙签,十指连心,尖细的牙签刺进指甲盖就如刺在心房,这种剧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青年歇斯底里的呼喊,绷紧的身子抽搐不止却无法挪动分毫,这一刻生不如死,活着已是负担,一根牙签完全没入指头中,旁边几个凶狠的汉子也不禁倒吸凉气,好似脊背上有冷气游走,凉飕飕的。

    周冰又抽出一根,在青年眼前晃动着,冷冷问:“你是干什么的?是谁指使你们在工地装雷管的?”

    “我我是东北帮的……”

    剧烈的疼痛可以摧垮人的意志,这个青年涣散双瞳瞧着尖细的牙签,意志瞬间崩溃,紧绷得身子顿时瘫软。

    “兄弟……你不会是说谎吧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周冰冷冷道,在黑道上混轻易相信别人就是致命的错误,他手中牙签划着青年沾染着血迹的手背,青年情不自禁的哆嗦,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他呆望着近在咫尺的阴森面颊,只懂用尽全力摇头。

    周冰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大孩子,两年来看人的目光犀利了很多,此时看出青年不是在说谎,他扔掉牙签,起身走向地下室门口,开门的刹那,淡淡说:“给他个痛快。”

    地下室门外,昔年在G省辉煌一时的孙波来回踱步,显得有点着急,见周冰出来忙问:“问出来没?”

    周冰点头道:“是东北帮干的。”

    “还是你小子行啊,看来我这老家伙是跟不上时代了,折腾了两个小时也没问出点啥。”孙波说着话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京郊,连绵起伏的山林间,郭凌飞独自一人坐在石头上,听着电话,一直等电话那边的人不言语,才徐徐道:“也该让冰子历练一下让他带人去东北……给我灭掉东北帮在东北杀出一片天下。”

    郭凌飞挂了电话,望着十几米外忙碌的身影,其中就有方茜的靓丽的身姿,几个男生埋锅造饭,女生嬉笑着帮忙,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充斥着欢声笑语。一直追求方茜的陈明席地而坐,怀里还搂着一个衣着时尚的妖艳女孩,虽然怀抱美人,但隐含着贪婪的目光还不时扫过方茜的身体,嘴角挂着一抹阴沉笑意,他的一举一动没有逃出郭凌飞的双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择手段,这根废柴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又能如何不择手段,郭凌飞没去费心思猜测,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小人物玩弄阴谋诡计与自寻短见没有太大的区别。

    方茜把旅行包里的生鱼片翻出来,准备烤鱼片,明天就要参加央视模特大赛的封闭式专业培训,为期三天的集训之后就要登上央视的大舞台,跟着同学郊游露营正好能彻底放松一下,美中不足的就是陈明也在,有点尴尬。

    她很看重这次模特大赛,以前做业余模特是为了多赚钱,走上这条路也是为了坐在石头上的那个男人,为他积累点原始资本,不被自己那些势利的家人小瞧,而现在不用那么辛苦去赚钱,可她的目标更高了。

    女人是男人的面子,方茜要懂这个道理,她心里不止一次的发誓要为自己的男人赚足面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雅男生拎着一罐啤酒也坐在了郭凌飞所坐的石头上,他忧心忡忡地盯着方茜身边那个扎羊角辫的漂亮女生,眼眸涌现浓重的愧疚意味。

    郭凌飞从男生普通到寒酸地步的着装就知道这男生的家庭条件不会好,男生沉闷的叹息,仰头喝酒。

    “怎么……和女朋友闹矛盾了?”郭凌飞笑问。

    “我和她从高一到大学没闹过别扭五年过去了……经历了不少事儿,一路走来挺艰难,磕磕碰碰很多次,但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时常憧憬大学毕业以后的幸福生活”文雅男生沉吟,眼圈逐渐发红,无数心酸往事涌上心头,历历在目,他抿了口啤酒压抑波动的心绪,继续说:“她与我差距太大,靠着爷爷卖血钱读大学的我根本不会被她的家人接受适当的时候我会选择离开……我以后受穷不要紧……可不能连累了她。”

    又是一个可怜的男人,郭凌飞笑了,十几年来,见多了世间百态的冷暖,男生的述说勾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

    “贫贱不可怕怕的是你不去争取,人们不是常说爱拼才会赢,这个社会从草根混起来的人都是拼出来的,有的甚至用命去拼,你为什么不拼一拼呢?”

    “拼才会赢……”男生低下眉目喃喃道,眼中泪光闪闪,再抬头时郭凌飞已走向方茜。

    “呦这么热闹哥几个跟你们一块玩怎么样。”阴阳怪气的说话声从林子里传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带着十几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围住了十几个学生,也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显然是有备而来!

    埋锅造饭的十几个学生见一群不是善类的家伙围拢过来,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活象牙塔里享受安逸时光的大学生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在校园中轻狂骄纵,此时也只有不知所措的傻站着。

    方茜也紧张,扭头向身后看去,一只温暖的大手已握住了她的手,她也紧紧地捏着这只大手,很有力,很温暖,心里的一丝不安如狂风卷过的残云刹那消失,感到很踏实。

    “有你男人在啥也别怕……”郭凌飞轻声道,嘴角洋溢着温暖地笑,很迷人,方茜凝视醉人笑容,乖巧地点头,男人不论弱小与强大在关键时刻能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很少有女人不为之感动。

    此时方茜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身边的男人是盛世中十恶不赦的奸雄,还是背负着不可饶恕罪孽的大恶人,她也会与这男人相濡以沫一辈子,哪怕他一辈子就是个穷光蛋,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意。

    陈明依然席地而坐,搂着那个妖艳的女孩,他瞧着并肩而立的那双背影,脸上泛起阴毒笑意。

    “嘿嘿……有几个漂亮的妞啊……看来今天能在这风水不错的山头上爽一爽了……”皮笑肉不笑的青年朝着几个惊慌失措的女生,很惬意的抚摸着寸长的短发,十多个亮出匕首的汉子逼迫众人交出手机,有一人逼近郭凌飞,却被异常冷厉的眼神吓退,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十几人心头莫名不安。

    没人再上前主动招惹郭凌飞,这就是气势的体现,不是什么虎躯乱震瞬间收服千百小弟的王霸气,是从死人堆里践踏出来的浓郁杀气一群汉子把肮脏的手伸向了几个女生,距离方茜不远的那个梳着羊角辫的漂亮女生被两个淫笑不止的汉子拉扯住,单薄的红色运动服被撕裂,女生哭喊着挣扎,旁边几个学生木讷地看着,见义勇为拔刀相助那全是扯淡,这个时候自己的命最重要。

    女生哭喊的同时,戴眼镜的瘦弱男生冲上去,推开行凶的魁梧汉子,把女孩当在身后,文雅的男生刚才坐在十几米外的石头上,本来能脱离危险,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文雅瘦弱的他大声吼道:“不要动她……不然我跟你们拼命……我就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还算是个男人”郭凌飞摸着鼻子喃喃道,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在这种时刻能为女人站出来的绝对是爷们,见多了生死杀戮的他仍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目光落向十几米外的松树下,一个三十来岁的冷漠男人靠着树干抽着烟,冷眼瞧着远方的山峦,他的脸颊有一条刀疤从鬓角延伸到下巴,每次仰头吐出烟雾刀疤就随之扭动,狰狞可怖。

    “操老子废了你!”一壮汉挥舞匕首冲向瘦弱的男生,不能闪避退让的男生下意识抬手搁挡,奈何他的力气太微不足道了,寒光闪闪的匕首还是划开了他的肩膀,一片殷红迅速扩大,可身子没挪动半步,后边的女生哭泣着为男生擦抹流出的血液,红肿双眼怨毒盯着行凶的汉子,这是恨,也体现了爱。

    另一个汉子瞪眼,抡匕首捅向男生肚子,咔嚓!刀子没见血,汉子的手腕倒先折断了,龇牙咧嘴的痛呼,几人惊惧,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在几人脚下滚动,皮笑肉不笑的短发青年一直盯着郭凌飞,此时他再也笑不出来,表情僵硬。

    “都滚吧我今天不想杀人。”

    郭凌飞努嘴,冷眼瞧着十来个人,这些人捅人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的犹豫,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些不折不扣的狠茬子,但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捏死一群也是轻而易举,只有一个人还算是个高手,就是那个靠着松树抽烟的男人。

    逃过一死的瘦弱男生与女友紧紧相拥,只听他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我不会不管你不会离开你……”

    “妈的!干死丫的!”短发青年狰狞面目吼叫,六个剽悍男人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匕首一起冲向郭凌飞。

    郭凌飞冷笑着抬脚,又是一块石头飞出,在石块飞出的瞬间他的身影鬼魅闪出,有棱有角半斤重的石块砸开了一颗头颅,红白液体四射飞溅,冲在最前边的躯体软软瘫倒,旁边的汉子惊呆,想驻足,可惊鸿一现的鬼魅身影已立于汉子面前,就在这一刹那汉子听到了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声,也感受到胸口的剧烈痛楚,布满横丝肉的凶狠脸颊极度扭曲,张嘴喷出带着肉沫子的血水。

    郭凌飞那不带出一丝风声的拳头已然轰碎了汉子的胸骨,这一拳柔中带刚,展现了少林内家功夫的精深,惊人的爆发力渗透进了对方肉体,没把人击飞,但彻底震碎了汉子的五脏六腑。

    就这么一瞬间,两大活人变成了两具尸体,两人变鬼只是个开始,郭凌飞并没停下,踏地腾空,借力旋身,顺势一腿扫出幻化出模糊不清的腿影,由于惯性来不及停步的三人几乎同时仰面倒飞,扑跌在四五米外,扭动着身体低微呻吟。

    仅仅一个刹那,倒地的五人有两人身亡,有三人重伤,不论是在场的学生还是劫匪都呆若木鸡,空白大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一刻,刚才发生的一切仿就如同幻觉呈现在眼前,难以置信,席地而坐的陈明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额头上隐现汗渍。

    郭凌飞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神情不自然的陈明,翘了翘嘴角,极是不屑,玩点阴险卑鄙的手段还破绽百出,这样的男人一旦离开了父母的庇护那就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剩下几个四肢发达的汉子慌忙后退,狠人也珍爱自己的命。短发青年倒吸凉气,慌忙扭头对靠着松树抽烟的男人喊:“给我杀了他……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刀疤男对青年的话不闻不问,仍旧捏着烟嘴低头抽烟,骨子里透着张狂傲气,直到一支烟完全燃尽,才将烟头弹出,缓缓迈步逼近郭凌飞。

    郭凌飞淡然一笑,逼视着刀疤男表情僵硬的面颊,这张不会显现出喜怒哀乐的面庞上也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输了就做我的狗!”

    “好!”刀疤男脱去外套,冷冷应了一声,干脆利落。

    山林间的空地上,两条模糊的人影腾挪跳跃,拳脚带出的风声扣人心弦,呆若木鸡的旁观者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可仍然要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人们忘记了脚下的尸体,忘记了还处身险境。

    几个拎着匕首的凶狠汉子异常紧张的抖动着身体,心里的恐惧从这筛糠般的抖动中不能自控地流露,短发青年惊骇不已,没想到出手狠辣的郭凌飞能轻松应付他这最后一张王牌,慢慢挪脚移向方茜所在的位置。

    蓬!蓬!蓬!拳脚剧烈相撞十几次,缠斗二十几招的两个人各自退了三步,郭凌飞耸动肩膀,脸上笑意盎然,碰到一个实力不弱的高手很难得,遇强则更强,这也激发了汹涌战意,张狂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一个刹那的对视之后,两人再次粘在一起。

    疾速腾挪的郭凌飞如风中飘摆的一片枯叶,飘忽不定,绵绵不绝的杀招挥洒自如,在一个腾挪之后双腿连环踢出,带起的劲风‘呜呜,作响,地上的枯草落叶翻飞而起,这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如影随形腿,郭凌飞将这门当世没几个人精通的武术绝技演绎到了完美境界,无懈可击!

    刀疤男连连后退,僵硬的面容依旧古井不波,眸子中的冷意更盛,虽然功底深厚的他将泰拳和特战搏击术完美结合,但面对如山压来的模糊腿影放弃了昔日进攻就是最好防守的原则,避人锋芒,择机反攻。

    击杀过千余人的郭凌飞又怎能给对手反攻的机会,一个人从不喜欢玩欲擒故纵的变态家伙,踩人就要踩到底,或是踩到死,疯狂扫出十三腿,再次轻巧的点地腾身,很诡异的凌空翻转,离地仅仅十分之一秒,又是刚猛霸道的一记回旋踢。

    刀疤男再后退,后背已撞在树干上,对敌从未弯腰低头的狠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蹲身闪在松树后,‘咔嚓,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应声倒下,一腿落,另一腿又起,戳在地上一米长的半截树干被郭凌飞再踢碎一段,避无可避的刀疤男情急之下懒驴打滚,顺势操起倒地的半截松树奋力砸向郭凌飞。

    “好!反应够快!哈哈哈!”

    话声刚回荡在山间,狂笑不止的郭凌飞已跳跃而起,凶猛砸来的半截松树正好擦着脚底,他单脚轻巧踏在树干上,借力上蹿,身子又拔起近一米,从刀疤男的头顶跃过,灰头土脸的刀疤男不动了,僵硬的面容抽搐着,一只含力不发的手牢牢的扣着他的脖子,输赢已是不可扭转的定局。

    “能与我拼几十招的人不多……你是一个……很不错,泰拳的火候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特战搏击术貌似不是Z国特战大队的,你应该在南亚那几个国家当过特种兵。”郭凌飞松开刀疤男的脖子,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几十招下来已摸清了刀疤男的底。

    “我曾是越南特种部队的教官……一年前逃到你们Z国。”刀疤男的汉语说得不错,只是嗓音太过僵硬森冷。

    郭凌飞点头,笑问道:“杀过多少人?”

    “从越南军事监狱逃出来时杀了七十三个追捕的特种兵……在边境的丛林里杀了三十一个毒贩,越过边境后还杀过九个人。”刀疤男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背负一百一十条人命,没有流露出一丝愧疚,嗜血意味浓重的眸子还是那么冰冷。

    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男人姓阮,叫阮破虎,两年前是YN最神秘的特种部队毒蝎大队的总教官,因为老婆与上司偷情,一怒之下杀了自己老婆,也杀了上司一家,轰动整个YN,在被执行死刑的前一天逃出监狱,最优秀的军人成为了逃犯,杀出一条血路才来到Z国。

    好男儿当杀人,践踏着累累尸骨走过来那就是众生畏惧的强人,这个社会本就弱肉强食,愧疚和仁慈不属于刀疤男这类人,更不属于郭凌飞这令人发指的家伙。

    对于郭凌飞来说背负百十多条人命很小儿科,说微不足道也不过分,他扫视十几米外那些仍旧呆若木鸡的人,淡淡道:“一百一十人不多,跟着我你有的是杀人的机会,来个千人斩也不难。”

    “小子……你别动你女人在我手里!”短发青年趁周围人不注意挟持了方茜,明晃晃的匕首顶着方茜的心窝,为了活命选择了这一步,可他不知道动了方茜就再也没活下去的机会了。

    “动我女人的人只能变成死人。”

    郭凌飞撇嘴,笑着低头摸出烟盒,不忽略任何细节的家伙哪能忽略了方茜,他拔出两根中南海,扔给旁边的阮破虎一根,再抬头,龙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短发青年的背后,而这个可怜的家伙还没发现死神到来。

    几个学生和几个行凶的家伙惊骇的张大了嘴,还以为见到了鬼魅,下意识去揉眼睛,如坐针毡的陈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郭凌飞的强大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

    “先留他一口气。”

    郭凌飞含着烟,勾起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阮破虎掏出打火机为主子点烟,他未必愿意当一条狗,可当郭凌飞的狗,他没一点怨言,匍匐在真正强者的脚下是许多小人物毕生的梦想。

    短发青年莫名其妙的瞧着郭凌飞,忽然发觉一抹冰冷撕裂肌肤渗进了身体,想转身,可拿着匕首的胳膊掉落,还没感觉到痛楚,另一条胳膊也离开了身体,方茜脱离了他的怀抱,在极度的压抑过后几人惊呼出声。

    血水喷涌的同时山间回荡起了凄惨到极点的呼喊声,没有胳膊的躯体在杂草地上翻滚着。龙一右手捏着一柄小巧的短刀,冷冷瞧着在脚下翻滚的躯体,居高临下瞧着残缺不全的躯体扭动早已是他杀人时的一个习惯。

    “宝贝下山吧这里不值得咱们留恋了……”郭凌飞搂着惊魂未定的方茜向山下走去,他走了两步回头对那几个愣在原地的汉子说:“谁让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就找谁去报仇我不会出手拦着。”

    一群学生慌忙下山,陈明和那个妖艳的女孩却被六个凶狠汉子拦下,在恐惧的刺激下,六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完全失去了理智。

    “老子今天不但要把你马子奸死……还要爆你菊花你老爸不拿出一两亿老子就爆死你!”六人中最魁梧的壮汉歇斯底里的吼叫。

    下山的路上,郭凌飞等方茜和几个女生消失在视野内,才对随在身边的阮破虎说:“等山上的好戏结束后把所有人全杀了,不要留活口……也不要露马脚。”

    历史上那些成为明君或者流氓的强人,都是善于掌握杀人火候的大师,郭凌飞也是如此。

    据传京郊的山峦间十五人暴毙,其中一女孩被轮奸致死,还有一富家少爷后庭开开花,死状更惨,一些处于草根阶层的小老百姓们风言风语,各种传闻流言不胫而走,不过大多数人仅是一笑置之,莫须有的东西很少有人信。

    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懂得生活艰辛,世态的炎凉,却未必了解世道黑暗,真正的黑暗面距离这个层面的百姓很远很远,看不着,也摸不到,只能凭着想像力去猜测,自认为对的结果往往是错的。

    方茜开始了为期三天的封闭式专业培元,郭凌飞为了方便在民大教师家属区弄了一套两层的小洋房,这些洋房是民大为一些老教授准备的,有几年的历史了,外形有点过时,可还是草根阶层不敢奢望的房子。

    现在虽然已是秋天,但白色洋房前的“爬山虎”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午后阳光明媚,气候清爽,郭凌飞坐在洋房前的小几旁,自斟自饮,饮茶绿叶下悠然观行人,确实是惬意的享受。

    郭凌飞在国内生活的时间也不算短,熟悉北方的气候,北方最好的季节应该是秋天而不是春天,不热,不冷,气候清爽宜人,一杯清茶入喉,身心皆清爽,他捏着茶杯,瞧着五六米外的小道。

    几个天真烂漫的孩童无忧无虑的嬉闹着,稚嫩的声音回荡着,年少不知愁,这个年龄的孩子根本不会有忧愁,就像一张没有沾染墨迹的宣纸,纯洁而又纯真,孩童时代就明白了尔虞我诈的郭凌飞倒是有点羡慕这些孩子。

    他瞧着几个孩子,小口呡茶,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一抹温和的笑浮现,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思考着如何踩侧一个又一个对手,如何为已经故去两年的龙爷爷报仇,很少有现在的笑容。

    一辆奥迪竹跑车从道路尽头驶过来,车速很快,几个孩子仍旧在路边娉戏,郭凌飞皱眉,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被伙伴推搡到了路中心,快速行驶的TT跑车来不及刹车直撞了过去。

    刺耳刹车声响起之时,一个修长身影电射而出,在洋房前一米高的铁栅栏轻巧一点,凌空眩目翻腾,在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将站在路中央发傻的小女孩提在空中,避开了跑车,而T跑车的轮胎划出长长的黑印才停了下来。

    冷清的小道上,惊心动魄的救人一幕只有几个孩子和开跑车的人亲眼目睹,路边,郭凌飞怀抱着三四岁的小女孩,抚摸着小丫头可爱的冲天小辫儿,觉得她与妹妹丫丫有几分相似,心里生出莫名的亲切感,温和笑道:“小丫头听哥哥的话以后不许在路边嬉闹…多危险啊。”

    小丫头调皮的吐着舌头,一双很水灵的大眼睛弯成半月状,娇笑道:“有哥哥在就不会有危险了哥哥陪我们玩吧。”

    “哇噻…大哥哥…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刚才用的是什么轻功…凌波微步还是凌空虚渡?我好好崇拜你哦…我爸爸常说我根骨绝佳是个练武奇才,大哥哥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一个傻头傻脑的男孩凑过来,目不转睛的瞧着郭凌飞,一脸的崇拜,年岁不大可看过不少武侠电影的小家伙幻想着眼前的人就是位绝世高手。

    虎头虎脑的小屁孩不是什么根骨绝佳的练武奇才,郭凌飞也不是电影或是武侠小说中那类虚构出来的怀揣绝世神功,身负几甲子内力的高人,他放下小女孩,摸了摸男孩的脑瓜,笑道:“小家伙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想像中的高人,哥哥也不是啥好人…就是个大坏蛋,以后玩的时要注意安全。”

    郭凌飞弯腰捏了捏两个小家伙粉嫩嫩的脸蛋,温和的笑着,面对天真烂漫的孩子没有罩上冷漠的面具,相互间没有利益的牵扯,没有尔虞我诈,也就没有必要在孩子们的脑海中印上一张冷漠的面孔。

    T跑车的车门打开,家属区的这条小路上立时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当红明星许静扶着车门,秀发盘起,随意不失时尚,窈窕身段在黑色外套、短裙、丝袜、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显完美,她不知所桥的望着与小孩子说话的郭凌飞,对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冷做。

    “大哥哥…你收下我吧,我想成为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虎头虎脑的男孩不依不饶,眼神渴望,还很坚决。郭凌飞笑着摇头,铁石心肠又怎会被孩子打动,既然是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度过童年。

    “喂…你还记得我吗?”

    婉转动听且很有媚惑力的声音传来,郭凌飞闻声转身,看清了说话的人,他的记忆力同身手一样变态,怎么能不记得倚着车门的妩媚女人,可蓬松黑发下的英俊面孔还是在瞬间冷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以后开车注意点,压坏了花花草草无所谓,你自己出车祸死了也没什么,撞了这些可爱的孩子那就是罪过。”

    杀人从不眨眼的郭凌飞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只不过挂在嘴角的刻薄冷笑没显示出丝毫的仁慈怜悯,他朝着几个孩子挥挥手,转身向自己的洋房走去,对许静很有媚惑力的笑脸简直是不屑一顾。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身世不俗还是当红明星的许静哪受过男人的冷眼,与自己擦肩而过却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家伙着实令人生气。郭凌飞撇嘴,带出无限的张狂冷做,美人嗔怒娇呼激不起丝毫波澜,多认识一个女人就多一分负担,他不想为自己平白无故的添加负担。

    许静一跺脚,跟上郭凌飞,冷傲的家伙不说话她誓不罢体。

    “不要跟着我…不然只会让我更讨厌你。”郭凌飞冷冷道,径直走进小院,坐在了小木几旁。

    “少爷讨厌你,你还是离开吧!”

    一全身包裹着阴霾气息的男人与许静擦肩而过,走进了小院,这个说话不带有人情味的男人正是昔年震慑欧洲各大黑帮的叶飞。

    小院落的铁栅栏外,许静无可奈何的跺脚,由于鞋根不低,差点扭了脚,‘唉呦’她拧着柳眉轻呼一声,与生俱来的柔媚嗓音很消魂,还真没几个爷们能消受得起,柔美身影一瘸一拐,黯然离去,在镁光灯下艳丽四射的大明星头一回这么狼狈,这么尴尬,压抑着委屈和不甘上了TT跑车。

    郭凌飞捏着青瓷荼杯,漫不经心的瞟了眼缓缓驶离的跑车,翘了翘嘴角,流露出内敛含蓄的轻狂,不张扬,很有味道,那些见了美人玩深沉的男人还装不到这种境界。他不想与许静有交集,就绝对不会像某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欲拒还迎的装正经。

    “大哥哥我可不可以每天找你玩?”梳着两个冲天小辫的丫头趴在姗栏外弱弱问话,如水清澈的眸子倘动着真诚。

    “无聊的时候可以找哥哥玩,不过哥哥不可能天天陪你玩。”郭凌飞笑道。小丫头看着人畜无害的大哥哥,很开心的笑着挥手告别,随着几个伙伴蹦蹦跳跳的离开。虎头虎脑的男孩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寻思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貌似武林高手的大哥哥手自己做徒弟。

    “不一样的童年…不一样的人生…”郭凌飞望着几个稚嫩的身影喃喃道,一想起自己的童年颇为感慨,但从不会后悔。

    “少爷不是两年前的少爷了…成熟了,也成熟的可怕,比以前更适应那条路了。”二十年前飞宇帮七大杀神之一的叶飞很恭敬的立于郭凌飞身后,默默凝视雄健背影,等待着少爷的吩咐。

    “叶叔叔,欧洲那边还好吧?”郭凌飞问了一句,低头喝茶,二十年前父亲为了与黑手党争风相对在欧洲掀起了长达数年的黑帮火拼,付出血的代价就是为了牵制西西里岛上那个庞大的黑手党家族。

    “欧洲那边不是很平静与魁首合作二十年的三合会老大蒋先生被干儿子和几个年轻人架空了权利,这几个乳臭未干的货色时常与咱们的人发生摩擦,魁首看在蒋先生的薄面上一直没动那几个废物。”叶飞语调低沉,杀机勃勃。

    在叶飞看来敢于挑战郭氏家族权威的人都该杀,有一百杀一百,有一千杀一千,人情世故全是扯淡。

    “哦…”郭凌飞眯眼沉吟,精于谋算的蒋家奸雄会在自家阴沟里翻船?他不信,了解蒋家男人的人没几个会相信,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有什么能力把蒋家的男人高高挂起?枪打出头鸟,谁忍不住想上位,蹦达出来,谁就很有可能要死。

    轻狂过头自以为是的年轻人总是忘记姜是老的辣!

    “那几个小子太急躁了迟早是个死,若是蒋家人能把这几个废柴多留几天…我倒不介意有时间的时候替蒋家人清理门户,呵呵呵!”

    郭凌飞不屑的笑了笑,叶飞也笑了,年相差二十岁的两人笑起来的意味很相似,不屑之中透着无情的冷酷。

    “周冰带人去了东北,东北民风彪悍,东北帮在东三省根深蒂固,那小子一个人未必能应付…还需要叶叔叔帮他。”郭凌飞不放心周冰一人在东北厮杀,东北的汉子有血性,还喜欢好勇斗狠,雄居东三省的东北帮也未必全是草包废柴,黑道拼杀往往会牵扯错综复杂的背景,阅历不算丰富的周冰想应付自如不容易。

    叶飞点头,他不喜欢拍着胸脯扯着嗓门说一些承诺的话,二十多年来,只要点头的事儿,没出现过差错或是意外。

    两人喝尽了茶壶中的清茶,叶飞起身离去,郭凌飞伸了个懒腰,做了几次深呼吸,方茜不在身边还真有点沉闷。

    “喂…你陪我去打羽毛球怎么样?”

    郭凌飞抬眼,眉梢挑起,走了半个钟头的许静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再次出现在栅栏外,遮阳的大墨镜遮住了半边脸颊,肩上背着装球拍的包。

    郭凌飞对女明星不感冒,冷着脸摇头,拒绝了男人们几乎不可能拒绝的邀请,许静如花灿烂的笑脸顿时僵硬起来,因为她家世不凡在娱乐圈打拼的几年里没遇到圈子里的潜规则,但很少有男人不垂诞自己的美色,婉转的表达爱意,而眼前冷傲的男人一而再的拒绝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很委屈。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许静低声问道。

    郭凌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干脆的转身回家,就在他开门的刹那,身后传来了许静的惊呼声:“小心!”

    砰!低微的沉闷枪声打破了安宁,郭凌飞下意识侧身爬下,再回头,许静扑倒在三米外,白色的运动服有一片猩红在迅速扩大,很刺眼,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顺着道路飞驰离去,扬起一片尘土。

    杀手!

    郭凌飞满脸杀机,却又无可奈何,想要自己死的人太多了,现在没时间去揣测乱七八糟的对手,为自己挡了一枪的女人还生死不明。

    他跑过去扶起受伤的许静,仔细察看伤势,一颗子弹洞穿了她的肩膀,这神伤对于郭凌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娇滴滴的大美女就不同了,许静全身颤抖,紧紧闭着双目,不敢去看自己的肩膀。

    “我送你去医院”

    郭凌飞抱起许静,怀里抱着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人,无奈皱着眉头,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就是狗娘养的命运,命运要强奸你,你是享受还是反抗?

    “喂…我可救了你…你以后不能再冷着脸面对我”许静睁开倘动着泪水的美目低声道,紧贴着温暖结实的胸膛,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脸蛋上多了一抹明艳红晕。

    黑色的兰博基尼跑车飞驰向B市医院,郭凌飞听着音乐开车,许静的低微的呻吟没有扰乱他的心绪。

    “你对人是不是都很冷淡?”许静忍着肩头疼痛问道,为身边男人挨了枪子,换来的仍旧是一副冰冷面孔,她心里甚是委屈。

    郭凌飞摇头,还是没说什么,许静终于收回凝在英俊面颊上的视线,扭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晶莹泪珠顺着眼角划落,愤愤的说了一句。

    “你是个变态!”

    郭凌飞努嘴,终于有了一丝邪气盎然的笑意,淡淡道:“很多人说我是变态…甚至是令人发指的变态…我从没否认过,想让我不冷着脸对你,现在陪我去宾馆开房…我想我很有可能妥协。”

    “你……混蛋…”许静气结,猛回头,用力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使她紧皱眉头,再也说不出话,心头却莫名悸动。

    在娱乐圈里混的女人大多千方百计的去追逐名利,几乎没有另类的花痴,左右逢源是她们最擅长的手段,凭着肉体一路睡成名的也大有人在,没有廉耻,只有不择手段的抓住机会,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许静不是这类人,可谓出淤泥而不染,但不等于她就是个花痴。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见了开车的冷漠混蛋总是会生出欲罢不能的冲动,抬眼仔细端详身边的男人。

    “别看了……看多了你会无法自拔的。”

    郭凌飞瞥了眼许静,冰冷眼神中多了些许玩味儿。

    半个钟头后,市医院一间手术室门口堵满了人,有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有手捧着鲜花的小屁孩,还有一些激动过头的小女生在低声哭泣,这就是明星们沾沾自喜的威力,即使是没水准没内涵的男女披上明星的外衣也会有展现出普通老百姓不能比的魅力和影响力,何况是受了伤的许静。

    楼道一角内的郭凌飞无视挂在对面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招牌,抽完一支烟,选择默默离去,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根本不去消受,而是选择了回避,没觉得内疚或是自责,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出来的冷酷绝情。

    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为喧嚣的街道增添了紧张的气氛,三辆警车在车流中穿梭,直逼黑色的兰博基尼。郭凌飞瞥了眼后视镜,不耐的笑了。

    狂野的蝙蝠骤然加速,在午后阳光下幻化出一抹耀眼黑影,见缝插针式的疾速穿梭惊呆了路人,在平坦的F1赛道上玩生死时速与在车流不息的大马路上疯狂飚车完全是两种境界,前者偏重体现的是速度,后者偏重体现的是车技。

    追击的警也在加快速度,但与蝙蝠跑车的差距越来越远,还有几辆警车从不同的方向赶过来,一时间警笛声响成一片,几辆车快速驶出了最繁华的路段。

    郭凌飞在一片空旷的路段来了个漂亮的刹车,黑色的蝙蝠诡异的转身一百八十度,车头迎向追上来的十几辆警车。

    二十多名警察下车,蜂拥过来,五名穿着防弹衣戴着面罩的特警举枪对准车内的郭凌飞,“不许动!双手放在脑后从车里出来!”

    郭凌飞靠着椅背,八风不动,劲暴的音乐在车内回荡,飚车的时候听重金属风格的曲子很有感觉,车窗打开,他眯眼扫视一群警察,视线最终落在举着微冲的特警身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很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

    一名警官法讨来,义正词严地说!“许静小姐被枪击的案件与你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呵呵呵……”

    郭凌飞笑了,自己背负无数条人命,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魔鬼,与警察配合简直是天方夜谭,怎么能不发笑。

    “不要仗着有钱就无视法律…下车跟我们回去!”警官厉声道,一脸的正气,在北京开跑车的公子哥见多了,该抓的时候他也没手软过,这次抓人有特殊的人物交代过,更不可能手软留情。

    “我先抽根烟你们要是不耐烦就开枪崩了我。”

    郭凌飞撂下一句话,伸手从裤兜里摸出最便宜的中南海香烟,在二十多个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眯眼享受着廉价烟草带来的快感,眼中冷意盎然,带人调查案件这么兴师动众,有违情理,事出反常必为妖。

    “好…我跟你们走。”

    一支烟燃尽,郭凌飞弹掉烟头,从车里出来,逼视是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五名戴着面罩的特警眼神异常冷厉,隐现杀机。他冷冷一笑,随着五名特警上了一辆警车。

    ……………一个着装极其普通的青年登着自行车来到了长安俱乐部前,在保安惊诧的目光中做出惊人的举动,青年将自己半新不旧的自行车靠在银灰色的宾利轿车旁,象征着贵族身份的宾利轿车与自行车靠在一起,路人大跌眼镜。

    “喂…你这个车不能停在这里……”停车场的保安冲过来大声呵斥,过有点趾高气扬,青年昂起高傲的头颅,不看保安,径直朝着长安俱乐部的大门走去。

    “站住……”

    保安身胳膊拉扯青年。‘啊’凄惨的叫声,魁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完美弧度,跨越五米,砸在一辆奥迪A8的车顶上。

    又有两个保安上前夹击青年,青年很诡异的侧身从两人之间的缝隙穿过,两名保安面孔瞬间扭曲,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地上。

    “看好我的车…少一个零件…划破一点漆皮,后果就很严重。”

    青年冷着脸登上大理石台阶,张狂不可一世,当十几名保安涌出来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张长安俱乐部的顶级会员卡,这张不起眼的卡片在俱乐部里比停车场的豪车更能代表身份。

    长安大会所尽显奢华的私密套房中,站着一位西装笔挺气质不俗的男人,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增添了几分儒雅,但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个锋芒毕露的男人往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一站绝对有鹤立鸡群的气势。

    他低下眉目俯视着长安街上如蝼蚁一般大小的行人和车辆,嘴角勾勒出傲气十足的弧度,高傲而又霸道,时常在这里俯视有着京城中轴线之称的长安街,居高临下的感觉很令人回味。

    “有一天我会把这座城市踩在脚下。”年轻男人喃喃说了一句。

    十来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很老实的围拢在年轻男人身后,本性跛扈的他们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有失着尾巴做人的胆量。

    傅白冰,傅家的男人,京城里有多少公子哥想随在他背后夹着尾巴做人,不少人想做咬人的狗苦于找不到门道,谁都知道大村下好乘凉,一人得道未必能鸡犬升天,但被傅家的男人提携一下,向上攀爬的过程会轻松很多。

    私密套房的门被侍者推开,一身衣着尽显寒酸的青年走进来,一群公子哥回头,有几人不屑的撇嘴,有几人神色鄙夷,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现在的人大多看你衣服的牌子档次,很少有人不介意寒酸的衣着刻意去感受你与众不同的气质。

    识良马的伯乐不多,看人气质的人更少。

    出入长安俱乐部的人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不会穿着廉价的行头在众目睽睽下作践自己,青年双手负在背后,昂头站在大红地毯的中央,那一群公子哥很不客气的把青年引入了草根阶层的行引。

    立于明亮落地窗前的年轻男人也转过身子,敛去了张狂跋扈的气焰,快走几步来到青年身前,微微躬身,低下眉目,轻声道:“太子”

    冷傲的青年正是南方飞龙会会主皇甫朝哥,也是南方几省纨绔们讳莫如深的太子,二十五岁不到的张狂男人利用两年时间雅居南方,与根深蒂固的洪门争锋相对,还处处占尽上风,“生子当如皇甫朝哥”在南方上流圈子里尽人皆知。

    皇甫朝哥瞥了眼身边的傅白冰,轻轻‘恩’了一声,没有肆意的张扬跋扈,他很随意坐在了华贵的真皮沙发上,眯眼环视十来了个公子哥,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一丝含着轻蔑的笑意挂在嘴角。

    十来个高傲的纨绔莫名其妙的瞧着两人,很是茫然,几秒钟的沉寂,脑子还算灵光的纨绔们明白过来,纷纷点头哈腰,再也没胆子小瞧沙发上的皇甫朝哥。

    “白冰,你见过郭凌飞了?”皇甫朝哥淡淡道。

    傅白冰点头道:“太子,我见过他。”

    “那你觉得这个郭凌飞怎么样?”皇甫朝哥翘起二郎腿,这位在南方只手遮天的太子仰慕二十年前那个哧诧风云的男人,有时恨自己生不逢时,没早出生二十年,这次陪女友来北京就是要见识一下那个男人的儿子佩不佩做自己的对手。

    “太子,放眼北京城年轻一辈儿没几个有资格与郭凌飞相比,不过这次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傅白冰徐徐道,一抹杀机在眼中绽放,他早发誓不会放过藐视傅家权威的郭凌飞。

    “若是死在你的手上就更没资格做我的对手,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惊喜,不要像林家丫头那么不中用。”皇甫朝哥冷笑着,自信而又狂妄。

    奢华套房内气氛沉闷,恭敬站立的一群公子哥把腰弯的更低,京城三太保之一的傅家独苗也不例外。

    ………………………三辆警车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着,行驶的方向不是市区而是郊区,中间那辆警车的后坐上,郭凌飞被两名特警失在中间,微型冲锋枪的枪口顶着他的腰部,四道阴冷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体。

    郭凌飞抚摸着手腕上的冰冷手铐,从容淡然,警车行驶的方向已印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这些批着制服的警察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想把我送到什么地方不会是直接送监狱吧?”郭凌飞淡漠道,眼神颇是玩味,同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到地头你就知道了。”副驾驶位上的警官阴笑道,很有正气的一张脸瞬间变了味道,显现出狰狞的根厉。

    “呵呵呵……”

    郭凌飞无所识的笑着,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不止一次,哪会惧怕这几个人,前方就是地狱他依旧会安然不动,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先送这几个人下地狱,这不是狂妄过头的自大。

    B市周围的山还算不少,有几座山名气也不小,游人也是络绎不绝,三辆警车在公路上行驶一个多小时,拐上了一条乡间公路,朝着一处郁郁葱葱的山峦驶去,道路还算平坦,并不颠簸,人烟稀少的乡间公路很冷清,也只有三辆警车在飞驰。

    最终三辆警车停在了苍松挺拔的山脚下,这里没有游人,几只飞鸟掠过林子,鸣叫着,环境不错,很幽静,但也显露出了冷森森的寒意,郭凌飞被推下车,眺望苍茫山峦,笑着眯缝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不是警察吧?”

    “我是…他们不是。”中年警官冷声道,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郭凌飞,五名蒙着面罩的特警杀机盎然,若是剥去他们身上的特警制服俨然是不折不扣的杀手。

    “想在这里杀我?”郭凌飞笑问道,早已察觉到浓重杀机,他还是从容不迫,漫不经心的环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

    “这里风水不错……很多人想死在这里还没机会呢,你应该感谢我为你选择这么好的一块宝地。”中年警官肆意的笑着,手中的五四手枪子弹上膛,他要为主子立头功,以此来博取升迁的砝码。

    苍翠山脚下的松林动,中年警官阴毒的笑着,举枪对着郭凌飞的脑门,很利索的扣动了扳机,清脆枪声惊飞了松林中的鸟雀,鸟鸣声不绝于耳,在警官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郭凌飞的身影腾挪而起,如御空飞行的鸟雀,凌空翻腾,轻巧的避开了灼热夺命的子弹。

    铮!一道青芒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纯钢的手铐,郭凌飞落地,前倾着身子向松林间奔去,奔行路线呈诡异的S形,即使是接受过特殊元练的特神兵也无法测算他下一步迈出的方位。

    砰砰砰!微型冲锋枪低吼密集的子弹倾泻出去,杂草纷飞,尘土飞扬,没有一颗子弹击中诡异飘忽的魅影。开枪的人极度惊骇,能在密集子弹中如此轻松自如的从容进退,还如此轻松,变态的令人发指,简直不是个人,是魔鬼。

    要练就这样惊世骇俗的身法不但需要从小接受极端残酷的磨练,还要在枪林弹雨的血腥杀戮中以生命为代侩去实践,这不是野战部队的特种兵或是会一些花拳秀腿的高手所能演绎出来的完美境界。

    “三人一组……杀!”五名戴着面罩的假特警以人体极限的速度更换弹夹,各自带两人追击逃逸的郭凌飞,五人的动作敏捷矫健,相互之间拉开几十米的距离,不至于太过分散,被个个击破。

    这五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松林中的死亡游戏上演了,谁是猫,谁是老鼠,杀人的手段和实力说了算。

    五个小组从不同的方向冲进松林,杀死郭凌飞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任务,不然就是活着离开这里也会有生不如死的后果,中年警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跟了上去,选择了一条路很难再退缩。

    郭凌飞在郁郁葱葱的松林中快速奔行,陡峭山坡上的杂草乱石丝毫不影响速度,快速奔跑过程中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鸟鸣声,杂草枝叶发出的响声,他不忽略任何可司的细微响动,准备随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毙敌。

    在南美洲的一年里,郭凌飞最喜欢在危机四伏的热带丛林中玩杀人游戏,被杀死的剽悍土著人和武装份子不少于三百。

    后边的脚步声轻微的几不可闻,郭凌飞撇嘴冷笑,疾速奔行的身子如标枪入地,猛的定住,挺拔的身形没有丝毫的晃动,两个脚面陷入松软的杂草中,物理学的惯性原理被他展现出来的诡异身法彻底推翻。

    他靠着一棵松村,摸出了发皱的烟盒,在南美洲的热带丛林里每次杀人之前会抽支烟,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点燃烟,深吸一口,眯眼看着随风摆动的松村枝条,洋溢在脸上的森冷笑意浓了几分,有胆子指使杀手开警车冒充警察杀人的兴许只有傅家的独苗。

    “傅白冰……”郭凌飞摇头笑了,意味深长,深邃黑眸中多了一抹浓烈杀机,带给人阴冷的窒息感。一根烟慢慢燃烧,烟灰在清爽秋风中飘散,轻微的脚步声从五个不同的方向传来,郭凌飞将半截还在燃烧的烟卡在了松村的枝条间,喃喃道:“傅白冰…我一定会送你一份终身受用的厚礼。”

    一名戴面罩的杀手带着两人呈三角阵形缓缓前行,三人警惕着周围每一处的风吹草动,在茂密的松林里捕杀“猎物”不轻松。

    淡淡青烟从一棵松村后飘出来,触碰了三人紧绷的神经,三人高抬腿,轻落步,明知是陷阱仍然选择缓慢靠拢过去。

    三人小心翼翼绕过松村,只看到了卡松树枝条上那支快要燃尽的香烟,是烟不是人,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废物…我在你们身后。”

    三人听着带有嘲弄意味的冰冷声音,大惊失色,来不及反应,异常阴冷的气息无声无息的袭来,一道青光乍现,蒙面杀手凭着还算矫健的身手滚倒在地,另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杀手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郭凌飞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另两个小组的六个人跑过来,有人轻轻推搡呆立的两人,两颗头颅骇然滚落,猩红的血水喷出一米多高,血腥的景象触目惊心,三个小组剩下的七人漠然对视。

    啊!松林里又传出了凄惨的嚎叫,一场真正的杀人游戏在茂密的松林里展开了。半个小时后郭凌飞的身影出现在山顶上。他迎风傲立,把玩着又收害了十五条人命的龙鳞匕首,昂首眺望连绵起伏的山峦,就好似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

    一个双脚残废的废人匍匐在几米远的草丛中,痛苦呻吟着,一双失去光彩的呆滞眼眸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恐惧,裹着身体的警服破烂不堪,沾染着刺眼的猩红血迹。

    “留你一条命……一双手……爬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郭凌飞冷冷道,格外修长健壮的背影带出不可一世的张狂。

    匍匐在草丛里的中年警官无力的扭动身躯,艰难的向山下爬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是他最大心愿。

    几只鸟雀从林子里飞起,仓皇飞向山的另一边。

    郭凌飞眉梢微挑,低头看着寒芒闪闪的龙鳞,从容道:“想杀我就出来吧…畏首畏尾哪有高手的风范。”

    “哈哈哈…”苍劲笑声起自茂密松林中,底气雄弘,在山峦之间回荡,久久不绝,内家功夫练到一定境界才有这神震人心神的威势。

    “果真是高手。”

    郭凌飞转身,寻声看去,略微佝偻的身影立在一棵松树旁,他摸了一下鼻子,意味深长的笑了,喃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一轮红日渐渐西沉,一小部分已隐入苍翠山峦之后,绚丽的霞光映红了郭凌飞半边脸颊,丰满轮廓棱角分明,有沧桑岁月磨砺出的坚毅,也有玩世不恭的深沉,他眯眼直视着远处的老人,慑人锋芒隐隐流露。

    两年前见过老人的身手,那一次从无败绩的叶飞仓促间只有招架之力,却找不到还手的机会,两年过去了,老人又到了何种境界?郭凌飞仔细端详着老人,想要看出点端倪,足足一分钟的对视,没有察觉到一丁点的异样,不得不佩服老人装的功夫。

    装是门学问,也是门功夫,普通人的装逼只不过是最不入流的境界,此时站在松林旁,一脸和蔼笑容的老人哪像个高手,这也许就叫深藏不露。

    “年轻人两年不见你又进步了不少,长江后浪推前浪,再过几年我这样的老头子就混不下去了,看来也只适合一辈子当下人。”老人自嘲道,摇头笑了笑,移步前行,仍然佝偻着肩背,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步伐异常稳健,每一步跨越的距离几乎相同,两米,一个惊人的距离,四肢发达坚持锻炼的年轻人想轻松自如的做到这一点难如登天。

    姜还是老的辣!

    郭凌飞点头笑了,也是人畜无害,而双手的关节处‘嘎巴’做响,汹涌战意在无形之中弥漫,带给人压抑的窒息感,“武侠电影中的高人哪个不是百岁开外一貌似年龄越大越是变态的厉害。”

    “武侠电影…胡编乱造!”老人距郭凌飞三米停步,不以为然的笑着,五六十年前他也幻想有一天能够成为飞檐走壁上天入地的高人,现在想来有点可笑,也有点荒谬,当世真正的高人也就是那几个不出世的老怪物。

    “不闲扯了,该办正事儿了,你消失两年突然出现,弄的我家小姐措手不及,几乎失去了整个北方,为了小姐不至于腹背受敌,我今天只好痛下杀手,年轻人不要怪我以老欺小…呵呵呵!”老人转移了话题,略微佝偻的身子挺直了,暗淡的目光瞬间犀利,凝聚着绵绵杀意。

    “好…我这个晚辈接着就是!”郭凌飞点头道,双脚不丁不八,全身肌肉处于极度放松状态,这是凝聚惊人爆发力的前奏。

    “小子,接招吧!”

    老人低喝,踏步而出,闪身逼近,稳健步伐看似缓慢,实则行云流水迅捷到了极点,身如弓,拳似箭,浑身上下蓄积了石破天惊的力道,蓄势一拳猝然轰出,几十年的功底淋满尽致的宣泄出来。

    拳发若炸雷,有摧枯拉朽之势!郭凌飞避敌锋芒,以本身极限的速度旋身闪避,没有硬接这一记刚猛无匹的八极拳。

    “再接一招!”老人又是一声低喝,如影随行紧贴郭凌飞的身子,一腿扫出,杂草翻飞,郭凌飞再退,踏地跃起,凌空一个眩目翻转,在临近的松村枝干上借力一踩,蜷缩的身子骤然绷直,疾射向老人,双脚连环踢出。

    一老一少战在一处,尘土飞扬,两条迅捷身影逐渐模糊,刚猛的拳脚接连相碰,爆响连连,不绝于耳。

    哼!老人贯注内气一脚踏地,八极拳有“气沉则稳、气浮则飘”的说法,沉气就是稳身形,跺脚则是助拳势,两者炉火纯青的运用就是八极拳的最高境界。尘土扬起,肃杀气息弥漫,模糊的拳影,模糊的脚影以超越肉眼极限的速度交错在一起。

    郭凌飞凌空侧翻出三米,胸口隐隐作痛,气血翻涌,嗓子有刺痛的感觉,刚才迅猛攻出一腿也挨了一拳,这一拳挨的不轻。

    老人身子微微晃动,灰色的中山装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他枯瘦的手掌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能抗的住我全力一击…小子你确实不简单,普通人挨着一拳十有八九会丢掉性命,老了真的是老了,今天我杀不了你,有机会在切磋吧!”

    老人转身朝山下走去,步履依旧稳健,腰身恢复了最初的佝偻状态,只是干瘪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的同时也溢出了一丝鲜血,经历几十年世俗沧桑的老人不会为输赢而搏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郭凌飞望着老人,直到略微佝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张嘴吐出一口血,老人发若炸雷的一拳倾泄出的刚猛内劲震伤了他。

    “林家丫头身边有这样高深莫测的下人…她也该知足了。”郭凌飞苦笑道,用手擦抹着嘴角的血迹,六七十岁的老人虽不如师傅释武健那般登峰造极,但如此高绝的实力能跻身当世高人之列了。

    落日的余眸下,修长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松林间。

    民大家属区,郭凌飞暂住的两层小洋房外,十几个黑衣墨镜的剽悍汉子来回巡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停在洋房的车库外。

    在京城黑道如日中天的三爷低声呵斥几个手下,“你们拖回跑车有什么用…一群饭桶…调动各个场子的人手给我找!”

    “是,三爷。”五个凶狼的黑衣汉子战战兢兢的点头。阮破虎冷眼旁观,被刀疤贯穿的脸颊自始至终僵硬着。

    “不用找了…”

    郭凌飞走进了小院,王室皇家裁缝精工细作的体闲西装沾着尘土,显得狼狈,心急如焚的刘三终于松了一口气。

    “受伤了?”阮破虎皱眉问了一句,他能从主子的脸色看出一些端倪,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眼力不差。

    郭凌飞笑着点头,“微不足道的小伤。”

    “用不用我杀人?”阮破虎干脆问道,脸上的狰狞刀疤轻微扭动,主子一句话激起了破虎汹涌战意。

    郭凌飞淡然一笑,平静道:“你杀不了那人…不过要杀其他人,刘三…调些精锐,找个时机灭了傅白冰的黑石集团,该杀的就杀,不要让傅家的独苗以为我没胆子在藏龙卧虎的京城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