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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阳,东北地区军事、政治、文化、商贸中心,Z国七大战区之一的沈阳战区扼守在这片富饶的黑土地上,虎视东北部。这里民风剽悍,好勇斗狠的人比比皆是,东北爷们也是名声在外,内地和沿海城市的黑道上总是少不了东北爷们的魁梧身影,很多酒吧和夜总会内有操着东北口音的汉子看场子。

    市区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内,二十多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十几家露天的大排档客满为患,啤酒瓶的清脆撞击声不时回荡在热闹的街道上,两百多穿着牛仔裤赤裸着上身的汉子大口喝酒,大声聊天,肆无忌惮。

    这些气焰嚣张的东北爷们健壮的肩背上纹着龙蛇虎豹,张牙舞爪,很慑人,每人左胸上还纹着手掌大小的狼头,狼头栩栩如生,狰狞可怖,这个狼头刺青在东北黑道上代表着残忍和狠辣。

    路过的行人远远避开,根本没胆子多看他们一眼,就像躲避瘟疫一般,黑社会确实能令普通老百姓望而生畏。

    “兄弟们要喝个痛快,不过不能喝多了,晚上还要跟着楚哥办事,来干!”一个戴金链子的剽悍男人起身,摸了一下精干的板寸,晃动着手中的啤酒瓶子,昂起头大口的灌着酒,很豪爽,东北爷们的男人本色展现无遗。

    “干!”

    二百多人起身,相互碰着酒瓶子,叮叮当当一阵脆响,路过的行人更是小心翼翼。这群粗犷豪迈的汉子正是东北帮战狼堂的精锐,东北黑道上传言,战狼堂这些狠茬子都是些杀人不眨巴眼睛的主儿。

    “祥哥……楚哥怎么还不来”一个长发蓬松披在肩上的汉子大声问板寸猛男,板寸猛男咧嘴笑着,放下手中的空瓶子,又开了瓶啤酒,润了润喉咙才说道:“楚哥在大富豪陪帮主乐呵……一会就过来了,大家先喝着。”

    二百多汉子划拳喝酒,好不热闹,这可苦了周围那些大排档的老板,没几个顾客敢在如此“热闹”的氛围中享受大排档的美味,小本经营,一个晚上没不开张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愁眉苦脸的小老板们不敢有丝毫怨言,社会底层的生意人在无数次的磕磕碰碰中明白在某些时候忍气吞声是多么的重要。

    小吃街的入口,周冰叼着烟,以异常缓慢稳健的步调走路,高要厚底的军用皮靴踏在冰冷地面上几乎不发出声响,也不带起一丝尘埃,他浑身弥漫着肃杀气息,带给人阴冷的压迫感,与之擦肩而过的路人下意识避让。

    周冰身后十米还跟着一百名穿着一样黑衣的精干汉子,个个体形魁梧,眼神冷厉,浓重的肃杀气息迫使路人纷纷避让,胆战心惊地看着一群人走过。

    走过百米小吃街,周冰听到了嘈杂的喧闹声,停住脚步,抬眼看去,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含在嘴角的烟燃尽,烟灰随风飘散,他漫不经心的低头吐掉烟头,淡漠道:“东北帮的渣子站过来。”

    喧闹声戛然而止,两百多光膀子的东北爷们闻声站起,如狼似虎瞪着周冰,怒火冲天,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红脸汉子顺手操起啤酒瓶子直奔过来,“操,骂东北帮,爷爷干死你个王八蛋!”

    “哼!”

    周冰冷哼,眯着双眼,脚下纹丝未动,四肢异常发达的汉子咧着大嘴犹如一头咆哮的野兽,狠狠砸下的酒瓶子带起一股冷风,手法迅捷老练,一看就是经常拿酒瓶子扁人,在酒瓶子疾速砸下的刹那,周冰的拳头动了,随意的一拳带出奔雷之势,无可匹敌。

    咔嚓!东北汉子的半边脸颊瞬间塌陷,一只眼球凸出眼眶,庞大的身躯如山石崩塌,轰然倒地,整个地面都在轻颤。周冰不屑的撇嘴,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击的拳头,缓慢低头,俯视脚下的庞大身躯,淡淡说:“你在我眼里……就是废物。”

    光膀子的东北爷们愕然,惊诧,周冰抬头,一脸傲然,冷笑着挥手,他身后一百名黑衣汉子从袖子中抽出三棱军刺,仿佛一群嗜血的猛兽冲向东北帮的人,灯光下,整齐舞动的三棱军刺寒光闪现。

    东北帮的两百人措手不及,但没有退避,这群生性剽悍在道上经历过不少风雨的爷们何时退让过?两百多人在添乱中操起板凳、酒瓶子迎了上去。身为战狼堂头目的板寸猛男夺过大师傅的菜刀,冲杀进人群。

    三百多人交错在一起,吼叫,厮杀,人们的血液沸腾了,热闹的小吃街顿时陷入混乱,第一抹血光在夜色中升腾之时才有人尖叫出声,几十张桌子被掀翻,酒瓶子乱飞,碎玻璃渣子飞溅,满地都光周冰走到街道另一边的大排档前,在老板娘惊惧的目光中拿了瓶啤酒,扔出一张百元钞票,这不是装逼摆阔,他是从穷苦人家走出来的孩子,随着含辛茹苦的母亲生活那么多年,了解穷人的艰难,没为难过穷人,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他昂头喝着苦涩的啤酒,冷眼看着血腥的拼杀,在道上拼杀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该八风不动的压阵,什么时候该出手杀人,他已拿捏的很准了,这场厮杀还不需要他出手。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不少光着膀子的东北大汉倒下,血液从三角形的伤口喷涌出来,三棱军刺当之无愧的放血利器。

    东北帮的汉子有血性,但不是只懂无畏拼命的傻子,他们拖着受伤的兄弟开始迅速后撤。周冰昂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甩手射出酒瓶,一声清脆的爆裂,抡菜刀的板寸猛男扑倒,他刚想爬起,一只脚踏在他背心上。

    “回去告诉狼王楚狂人,我周冰来东北第一个要踩的就是他这个东北第一悍将。”

    ……B市繁华的商业街上,三个衣着时尚很有潮流气息的漂亮女孩结伴而行,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挡不住三人风韵万千的身姿,这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雄性牲口饥渴的目光,走在中间的女孩更是惊艳,身材高挑,曲线惹火,无可挑剔的面庞上流露出孤芳自赏的高傲,衣服、手表、包包、鞋子没有一样不是世界顶级名牌。

    这种女人对于囊中羞涩的穷男人来说仅仅是意淫的对象,意淫之后也只能寻思晚上跟家里的黄脸婆玩什么姿势,发泄一下。

    在大老爷们盯着美女的屁股和胸脯想入非非的时候,一辆黑色跑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郭凌飞从车里出来,抬头望着街边一栋十三层高的大楼。

    高傲的美人下意识停步,呆望着大楼前格外修长的身躯,颤抖着红润嘴唇喃喃道:“是他……是他……”

    爱一个人是很自我的事儿,需要自己去体会,不一定要交流和回报,有时是关怀、体贴、疼爱、痛苦,有苦涩,有悲伤,还有绵绵不绝的恨,在法国读了两年大学的孙菲菲就一直恨着一个男人,很多个失眠的夜晚她问自己,这种恨到底是什么,她隐隐约约明白,可不想去承认爱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

    傻傻站在街边的她远远看着那格外修长健壮的身躯,比两年前多了沧桑的成熟,忧郁的背影显露出高贵的气质,独特的男人魅力莫不令女人心动,蜕去稚嫩的成熟女孩品味的就是男人的味道,而不是很在意男人帅不帅,酷不酷。

    孙菲菲隐含着恨意的痴迷目光凝在那男人的脸颊上,纤细的十指揉捏着限量版的TV包包,心里有恨,她却笑了,勾人的美目隐现泪光,在法国生活了两年,不少刻意追求浪漫的法国男人不择手段的求爱,没一个能打动她,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对男人再产生兴趣,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错了。

    “现在的漂亮女人都一个德性见了开跑车的小白脸就变花痴了,忽略男人内在美的女人不会有好结果,指不定那小子还真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呢。”一爷们愤愤道,旁边的男人赞同地点头,两人眼神鄙夷,很不屑的瞧着郭凌飞,接下来出现在街边的一幕却让两个老爷们和路人大吃一惊。

    十几辆嚣张行驶的黑色轿车在刺耳的急刹车声中停在路边,车门响动,路人心颤,八十多个黑衣墨镜的魁梧猛男很有秩序的聚集在郭凌飞身后,无形的压抑气息悄无声息的弥漫,路人莫名的心寒窒息。

    面目狰狞的阮破虎弯着腰立在主子身侧,浑身爆炸性的刚猛肌肉掩在衣服下,整个人如无法撼动的大山矗立着,带给人无尽的压抑感,这就是从杀戮中磨炼出的气势,这樽杀神等候着命令,一双嗜血冷眸战意盎然。

    郭凌飞望着十三层的大楼,撇嘴冷笑,这是北方第一安保公司团黑石集团的总部,为上层圈子的名流富豪提供安保服务,黑石公司的特卫全是野战部队退役的特种侦察兵,没点本事的废柴根本混不进黑石。

    郭凌飞在来B市之前就大致了解黑石的情况,黑石隐藏在阴暗面的势力几乎把持着整个北方黑道,大大小小捞偏门的帮派每个月都要用真金白银孝敬黑石,麒麟会恐怕是北方黑道唯一的例外。

    有傅白冰撑腰的黑石如日中天,郭凌飞今天踩的就是黑石,也是傅白冰。他习惯用猫捉老鼠的手段不急不徐的猎杀敌人,这样才有意思,也更为稳健,先前的隐忍被动只是一个摸底的过程,该出手的时候他不会畏首畏尾的手软留情。

    郭凌飞冷笑着摸出烟盒,拔了两根烟,扔给阮破虎一根,破虎闪电出手捏住烟,卡在了耳边,此时战意盎然的阮破虎没有抽烟的心思。郭凌飞点燃烟,挥了挥手,“做的干净利索点……不该留的就不要留!”

    阮破虎异常兴奋地点头,跨步而出,一群猛男如狼似虎冲进黑石集团总部大楼,繁华的商业街依旧人来人往,黑石公司门前的躁动没掀起多大波澜,看热闹的人有几个,但操闲心的还真不多。

    郭凌飞靠着蝙蝠跑车,优雅的吐出几个烟圈,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郭凌飞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孙菲菲眼中,她就像黑暗中扑火的飞蛾,快步走向恨了两年的男人,同伴错愕不已。

    “郭凌飞……”

    孙菲菲站在郭凌飞面前可不知道该说什么,神情极其不自然,对男人一向骄横的孙大小姐难得尴尬一回。

    “哦是你。”郭凌飞瞥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孙菲菲,古怪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想不到会遇见这女人,可并没生出他乡遇故知的雀跃之情,一个人留给别人的第一映像很重要,孙大小姐的刁蛮任性两年前就深深烙在郭凌飞脑海里,对这个身材脸蛋无一不完美的女人提不起一点兴趣,不过也谈不上厌恶,两年的时光磨灭了不少东西。

    “这两年你还好吧?”孙菲菲轻声问道,对男人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大美女扯掉了高傲的面具,低声下气,在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男人面前她不止一次的低声下气,到底为什么,自己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承认。

    “还算好吧,毕竟没死了。”

    郭凌飞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扔掉抽到一半的烟,毫不留恋的迈步走向黑石公司,孙菲菲神情黯然,想迈步跟上无厘头的大声发泄一番,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默默看着气质忧郁的背影,莫名的心痛。

    她望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逐渐懂了逆来顺需要多么大的忍耐力,或许只有在这个冷漠男人面前才有这样的忍耐力。另外两个女孩跑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双眼发红的孙菲菲,没见过高傲的她在哪个男人面前这般低声下气。

    黑石公司总裁办公室内,横七竖八的躯体扭动哀号着,还有几支手枪散落在地板上,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内只有一人傲然站立。

    阮破虎大尺码的脚掌踩着黑石总裁高苍山的半边脸颊,在北京牛逼了好几年的高苍山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呻吟着,本以为当傅家的狗就是常在河边走也湿不了鞋,现在才知道错的离谱。

    “傅少爷不会放过你们,京城的水深的很,你们等着被淹死吧。”高苍山愤然道,但已没有了昔日威风八面的气势。阮破虎朝着高苍山的老脸唾了一口唾沫,对他说这样的话还不如对牛弹琴,他把卡在耳边的烟拿下来含在嘴里,冷冷道:“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只是主子的一条狗只管咬人。”

    “北京城这淌水我是搅定了,功勋之后的傅家又能把我怎么样。”

    郭凌飞昂着头走进了办公室,锋芒毕露,狂的不可一世,高苍山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着。

    一山更比一山高,浅显易懂的道理,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永远的第一,更不会出现永远的强者,只有为了不被践踏而苦苦挣扎攀爬,努力拔高自身高度,视野开阔些,居高临下时更惬意些。

    挣扎了半辈子,得意忘形好几年的高苍山在郭凌飞用龙鳞匕首削去他两个耳朵时,他才颤巍巍的拿起电话拨了主子的号,老泪纵横地说道:“傅少,他找你。”

    郭凌飞冷笑着接过电话,道:“傅白冰我的忍让到头了,以前的忍让是对你们傅家上几代人的敬意,既然你要得寸进尺,我也不会再客气,今天我的人废了黑石公司一百一十三名特卫……算是对你的回敬。”

    郭凌飞不等电话那头的傅白冰说什么,随手扔掉电话走出了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在B市也张扬了几年的高苍山望着张狂背影,忽略疼痛的抖动着有些脏肿的身躯,他深深感触到这个人比自己的主子更可怕。

    郭凌飞走出黑石公司,见孙菲菲独自一人等在蝙蝠跑车前,微翘了一下嘴角,面对这个女人多少有些无奈,以前对她的厌恶因为孙波这两年的勤恳而抵消了不少,本不想被太多的女人注意,不想让茜茜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可总是事与愿违。

    “郭凌飞,我,我请你吃晚饭。”孙菲菲低声下气道,留学两年也磨掉了许多棱角,虽还有孤芳自赏的高傲,但没两年前那么趾高气扬了。郭凌飞摇头拒绝,不因淡忘了厌恶而给孙菲菲留有一丝希望。

    狂野的黑色蝙蝠绝尘远去,孙菲菲望着逐渐模糊的黑影,咬着嘴唇,用力揉捏着包包,知道自己无法自拔了。

    黑石被踩在道上传得沸沸扬扬,北方江湖上的各路老大莫名其妙的时候又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哪个帮派依附黑石,哪个帮派就会有灭顶之灾,在消息传出的第一个晚上北方黑道有三个黑帮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抹去,还有十一个帮派的话事人一夜之间身首异处,

    一连串的凶杀事件被地方政府以普通命案压了下来。

    黑石事件掀起了北方黑道的波澜,也牵扯到了权势的博弈,有着Z国政界第一家族之称的司徒家还延续着低调中庸的路线,司徒家宽大的书房内,红木书桌前,一个身材魁梧气质优雅的中年人在洁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挥洒笔墨。

    写一手好的钢笔字要几年持之以恒的练习,毛笔字则需要十几年甚至一生的钻研,这就是一种陶冶情操磨炼心性的艺术,纯粹的文字艺术,中年人写的一手好正楷,一笔一画工整严谨,不似行书草书的洒脱奔放,但墨透纸背,铁画银勾,展露出不凡的气势。

    懂书法的人能看字识人,从一笔一画中体会一个人的心性,而中年男人挥洒出的字与他为人处事的风格极为相符,有板有眼偶尔锋芒逼人,他正是司徒凌峰,Z国政界近二十年来的传奇人物。

    这二十年来还没有哪个同龄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二十年前北京城只手遮天的太子已步入了国家最高决策层,往日的锋芒敛去,坚毅脸颊上多了克制内敛的笑意,他放下毛笔,低头欣赏着自己的字,淡淡道:“人生就是一场无休,无情,无止境的战斗,凡是要做个够得上称为人上人的人就得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去拼。”

    郭凌飞和司徒少一默默站在司徒凌峰背后,在外边张扬跋扈的“保爷”一副乖孩子的模样,仔细聆听着父亲的教诲,不敢漏掉一字儿,他这个层面的纨绔子弟未必全是一无是处的货,在家族的耳渲目染下都有点城府。

    “凌飞,你是飞宇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伯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该怎么做你心里已经有底了,伯伯不再费话。”司徒凌峰扭身瞧着郭凌飞,这孩子一来京城,就料到会掀起不小的波澜。

    郭凌飞点头,没说那些客套话,在司徒凌峰这个长辈面前根本没有必要虚伪客套或是刻意的做作,上一代深厚的交情在无形之中把两家人融为了一家,关键时刻可以抛弃利益荣辱与共。

    “不过……不要小觑傅家,不少军队的元老在支持傅家,动傅家那孩子可能触及到这些军队元老的神经。”司徒凌峰终究还是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明年春天高层要换届选举,虽然有些事情铁板钉钉,可现在仍是多事儿之秋。

    “司徒伯伯我明白。”郭凌飞笑着点头,一叶落而知秋,并非不明白高层权利角逐的诡异莫测。

    半个钟头的攀谈后郭凌飞和司徒少一走出书房,夹着尾巴装乖孩子的司徒少一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每次看着父亲绷起脸会莫名的紧张,郭凌飞被“保爷”的模样逗乐了,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两人走出司徒家并不奢华的别墅,有二十多历史的别墅风格和样式都落后于这个时代,墙壁有些斑驳,没有显露出一丝大家族的富贵气息,司徒家所处的这个层面已不需要用奢华去彰显权势富贵。

    喜欢显摆的暴发户永远不明白低调中庸的真谛。

    “凌飞……老头子的烟我给你拿了两条。”司徒少一把夹在腋窝下的东西递给郭凌飞,很有成就感的嬉笑着。

    “拿的……恐怕是偷的吧。”郭凌飞摇头笑了,哪能不了解少一那点手段,司徒少一一本正经的摸着鼻子摇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郭凌飞接过来一看,包着两条烟的报纸居然是政治局内参报纸,内参报纸上的东西不是小老百姓能看的,其中还有不少属于国家机密的内参文献,拿这种报纸包烟恐怕只有司徒少一能干出来。

    真是一个败家子,郭凌飞无奈的撇嘴,把报纸拿下来叠好塞进自己口袋,淡淡道:“明天晚上我要去会傅白冰……你小子想不想去?”

    “去,当然去,有好戏看杂能少了我司徒少一啊。”司徒少一兴奋道,又是摩拳,又是擦掌,猴急的不得了。

    多伦多大学,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公立大学,在美洲的排名也仅仅次于哈佛和耶鲁,在人才泛滥到遍地都是的今天,这么一所风景宜人的大学为造就了不少真正的人才,绿草如茵枝叶繁茂的校园中,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悠闲漫步,穿梭在古老的欧式建筑群中。

    女人的背影很柔美,随意扎起的长辫搭在脑后,端庄典雅的职业套装掩着窈窕身段,淡妆素颜,不施粉黛,容貌精致但不是那种销魂的惊艳,气质绝佳,流露出浓厚文化底蕴熏陶出来的知性美。

    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漂亮女人可以凭着娇美的容貌沾沾自喜,也可以趾高气扬的蔑视那些没钱的穷男人,可女人的青春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光阴,三十五岁以后的女人气质才是最令男人心动的。

    这个女人无疑是校园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只不过学生们向她投来的目光大多饱含敬意,不带有丝毫的亵渎,一路走来,有人呼唤她“王老师”,也有人称呼她“王教授”她脸上洋溢着克制内敛的温和笑意,一举一动是那么的完美,无可挑剔。

    她来到安静的小广场边,坐在了紧邻着草坪的椅子,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精致眼镜,翻开了最新的金融时报,很认真地看着,几缕柔顺的秀发滑落在腮边,为看不出年纪的面庞增添了一点妩媚。

    只要天气好,她每个下午都会在这里阅读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一直坚持了近二十年,由于本身是金融学的博士,金融时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二十年来也看了不少文学作品,但从不看言情小说,怕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伤疤作痛。

    她翻开报纸的第一版,头条的加黑英文标题很引人注目,亚洲第一大家族企业腾飞集团股票连续三日跌停可能引起亚洲局部金融震荡,她凝视这个标题,柳眉蹙起,一丝淡淡忧虑浮在脸上。

    “M国那几个金融大鳄一直虎视飞腾,希望不会给他造成影响。”她喃喃道,嘴角泛起一个凄苦地笑,二十年了无法忘记一个男人,为了他单身了二十年,以后还将为他单身下去,只要他好,她也就开心了。

    女人抬手摘下眼镜,摸出一张纸巾轻轻擦去溢出眼角的泪珠,二十多年了,每次落泪都是为了他,却从未奢望过与他在今生牵手一次,有几次看到在校园内采景照婚纱照的幸福女孩,她羡慕的哭了。

    为了一份爱单身二十年,为了一份爱不敢奢望在这一生能穿一次婚纱,她对他的爱让全世界选择背叛的女人汗颜。

    草坪的另一边,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轿车缓慢停下,轿车后坐的中年男人隔着车窗望着几十米外的朦胧背影,苦笑着,对于男人来说只能远远看着最爱的女人是莫大的痛苦,自嘲的苦笑后他喃喃道:“这一生我没赢过他,女儿给爸爸争口气赢他儿子一次。”

    在北美洲亚洲叱咤风云的男人失落的闭上双眼,默默地度过漫长的半个钟头,已经有了家室的男人很艰难的伸出手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离开,他想一直看着远处的身影,可又觉得自己太多余。

    宾利轿车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就在刚才宾利轿车停车的地方多了个修长的身影,一个骨子里透着无限张狂的男人凝视那绝美背影,深邃黑眸中愧意浓重,春夏秋冬,每个季度会来这里看她一次,希望她过的好,哭过,跪过,流过泪,张狂了半生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补偿这个苦命的女人。

    他默默地站了一个小时,也默默地看了一个小时,女人离去后,他穿过草坪来到长椅边,上面放着那份金融时报,他弯腰拿起来,看到第一版大标题下的娟秀字迹时呆住了,“飞宇,你是这个世界最优秀的男人,不会被任何人击败,看你辉煌,我这一生就知足了。”

    这一刻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喜悦,更没有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的欣喜若狂,透彻心扉的痛楚蔓延着,他没有冲动的去追她,怕揭起她心底那道伤疤,爱她就要为她着想,这是他的原则,无言沉默一阵,向路人借了一支钢笔在报纸上写了一行字:小婧,你是个好女人,在我心里同她们一样重要。

    男人把报纸整齐叠好放在椅子上,希望女人能够在第二天看到这份报纸,孤寂落寞的修长身影走在林阴道上显得那么伤感。

    男人的身影消失,女人又出现在木椅旁,匆忙返回来就是拿那份被遗忘了的报纸,发现上边多了一行字迹,捂着嘴哽咽,环视周围却没发现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天意就是如此弄人。

    而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女人身边,车门打开,一只很有力道的大手伸出来把失神的女人拉进车里,女人想挣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奔驰轿车疾驰离开,那张留有钢笔字迹的报纸随风飘飞。

    ……金鼎会馆是B市比较有特色的豪华会所,古香古色,紧挨着几百年前的皇家园林,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这里的地理位置应该是B市最好的,在这种比黄金地段还要有价值的风水宝地开豪华会所需要有不俗的手段和强大的背景。

    曾经有一个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香港富豪想染指这片保底,却被金鼎会馆的老板排挤出京城,可见这位老板不是凡人。

    金鼎会馆三楼能眺望颐和园昆明湖的露台上,摆着几张精致红木圆桌,一个青年端坐品茶,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另两张桌子旁坐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十几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剽悍军人立在周围,其中一个挂着中校军衔相貌清秀的女军官最为显眼,气势丝毫不逊于周围的男人,英气逼人。

    繁华街头响起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一辆黑色的限量版悍马越野车嚣张疾驰,三十五英寸的轮胎飞速转动,拉风到了极点,比跟在后面那辆传说中撞死人不偿命的宝马牛逼了太多,在路人的鄙夷和惊诧中,两辆车先后停在金鼎会馆门口。

    悍马车里下来三个人,宝马轿车里出来四个人,一行七人飞扬跋扈的走进金鼎会馆,当先的人正是郭凌飞,吊儿郎当的司徒少一随在一边,这厮叼着一根烟,无法无天的张狂模样令人畏惧。

    郭凌飞瞥了眼兴致高昂的司徒少一,很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跋扈的“保爷”一路开车撞了三辆奔驰,一辆法拉利,一辆北京军区司令部的车,真是无法无天的不可收拾,不过这厮只欺负权贵,这点倒很合郭凌飞的口味。

    别看司徒少一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京城的公子哥没一个把“保爷”当傻子,知道他喜欢戴着“憨厚”的面具去玩弄别人,没点头脑的公子哥在北京城胡乱张狂早被淹死了,哪能像“保爷”这么逍遥自在的享受生活,在保爷看来踩富豪权贵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每一次惹是生非都事出有因,那些被踩的主只能把苦水吞在肚子里,不敢发泄,也找不到发泄的机会。

    一行人在漂亮服务小姐的引路下上了三楼,守卫在三楼入口的几名军人引起了郭凌飞注意,大大咧咧的保爷也眯缝起了眼睛,察觉到了不对劲儿。郭凌飞身后的一人顿时战意昂扬,一双阴冷黑眸寒芒闪烁。

    曾经是越南最优秀军人之一的阮破虎眼神冷厉,漫不经心的扫过身姿挺拔的Z国军人,感觉到这些军人与自己曾经训练的越军精英毒蝎队员有着相似的气质,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久以前听参加过那场战争的老人说过Z国特种部队世界第一,一直想找机会与Z国军人比试一下。

    “我们Z国的军人怎么样?”郭凌飞停步问战意沛然的破虎,忽然来了兴趣想听一听越南最优秀的军人对Z国军人的评价。

    “他们很棒。”破虎点头,认可别人的优秀不容易,而要认可曾经的敌人优秀更不容易,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起码够爷们,破虎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杀人不眨眼的血性汉子明白自己的否认根本不能抹杀对手的优秀。

    是个有气度的汉子,郭凌飞微笑着,破虎在他心里的位置也提高了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的变化是许多甘愿当狗的小人物求之不得的。一行七人被四名剽悍军人挡在露台入口处,郭凌飞透过玻璃墙看到了露台上稳排大坐的傅家大少。

    八风不动的傅家大少品着茶,轻蔑的笑着,在气势上藐视对手是他一向的作风,不论对手有多强,他从不知道低头,记事起只在一个人面前对过头,那就是南方太子,皇甫家的皇甫朝哥。

    “傅少说了,只能有三个人进去。”一军人干脆道。郭凌飞点头一笑,也没为难这名军人,由于奶奶出生在战功彪炳的吕家,对军人有莫名的好感,他带着司徒少一和阮破虎走向露台,司徒少一狠狠地瞪着几名军人。

    “你们是北京军区猛虎团的吧……回去告诉那几个老家伙,再让你们出来耀武扬威护着傅家那王八蛋我扒了他们的军装,揍死丫的。”司徒少一凶狠的威胁了一句才愤愤走进露台入口,几名军人仍旧一脸肃然。

    少一的母亲是任家千金,任家与吕家在军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他的舅舅还是北京军区的副总参谋长,少将军衔,他所说的几个老东西指的是北京军区站在傅家那边的几个头头,出手打人他还干不出来,当面咒骂他可做过不少次。

    “司徒,有能耐就威胁我,威胁奉命办事的人算什么本事。”傅白冰不屑的撇嘴道,鼻梁上还架着精致的金丝边眼镜,儒雅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张狂。

    “威胁你……我还敢揍你呢!”司徒少一挥舞着拳头,嚣张的说着话,从幼儿园就开始拉大旗对立的两个京城“太保”又开始争不相对,从小屁孩斗到现在,两人一直斗志昂扬,只不过司徒少一没傅白冰沉稳,心机差了点,也就一直处于下风,现在郭凌飞闯进了这个圈子,他要酣畅淋漓的发泄一下昔日的闷气。

    郭凌飞不在意两人的争风,拉了把椅子,从容坐在傅白冰对面,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金鼎会馆的雨前龙井绝对货真价实,他嗅着清香气息,点头一笑,道:“这茶还真不错。”

    “郭凌飞不要费话……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想怎么办?”傅白冰冷声道,与司徒少一争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与郭凌飞争风完全是因为怨恨,他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藐视傅家权威的人。

    郭凌飞无所谓的笑着,揉捏着精致的青瓷茶杯,嘴角缓慢划出一个阴冷弧度,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他淡漠道:“今天你和我只有一人能站着离开这里。”

    “呵呵呵!我若是不能站着离开这里你知道会有多大影响吗?”傅白冰冷笑几声问道,他觉得郭凌飞张狂的有点过头了,虽然老一辈人不太在意年轻一代人的争斗,但他傅白冰若是不能站着离开这里足可以掀起惊天的波澜。

    司徒少一也难以置信的瞧着郭凌飞,郭凌飞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示意少一放心,还是那句老话,真要天塌了,他一个人挺胸抗着,不搅起惊天的波澜,压不住那个张狂跋扈的圈子。

    “捅破了天,我也不怕,今天踩你踩定了。”

    啪!郭凌飞硬生生捏碎了青瓷茶杯,猛然起身,就在这惊鸿一现间,一阵淡香袭来,沉重的红木桌子被踢飞起来,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挡在了傅白冰前面,是那个挂着中校军衔的女军人。

    “有她在,你今天能把我怎么样?”傅白冰狂笑道,有这么一张王牌,他足可高枕无忧。

    一边的阮破虎跃跃欲试,拳头嘎巴作响,浓重战意已到了爆发边缘,容貌清秀的女军官却根本没看破虎一眼,冷眼凝视郭凌飞,道:“我,吕家吕燕,请赐教,想动我身后的人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吕家吕燕……”司徒少一神情骤变,重复了一句后哭笑不得的摇头。

    金鼎会馆赏颐和园风景的绝佳之地,三楼露台,剑拔弩张,充斥着浓重的火药味,十几个军装笔挺的军人围拢郭凌飞和阮破虎,他们分布在不同方位,封死了两人所有可能后退的路线,配合堪称完美,这是经过多年残酷训练培养出的对战经验。

    十二名军人来自北京军区猛虎特战部队,在七大战区的特种部队中猛虎首屈一指,号称军中利刃,一旦发生战争,他们的第一任务就是负责深入敌后执行最艰巨的斩首任务,摧毁敌方的核心指挥场所,猛虎的每一个军人都精通搏击、驾驶、射击、爆破、刺杀、秘密跟踪,有着非凡的本领,虽不能与神秘的金鹰相比,但猛虎在军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进入猛虎是军人的荣耀,这话在七大军区流传了好多年,激发了不少热血儿郎的血性,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在残酷的磨炼中坚持下来,成为猛虎中的一员。郭凌飞昂头挺胸,逼视着众人,一抹邪气盎然的笑意挂在嘴角。

    他从小接受张强的训练,非常熟悉军人特有的气质,能够大致估摸出这些特种兵身手厉害到何种程度,面前这个吕家的吕燕无疑是最优秀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能达到这种境界也算是令人发指了。

    极度压抑的气氛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精通泰拳和越南特种兵搏击术的阮破虎眯眼环视气宇轩昂的Z国军人,完美的结实肌肉高高隆起,笔挺的黑西装有了爆裂的趋势,破虎紧绷的身躯积聚了石破天惊的爆发力。

    司徒少一在特战大队呆过几天,空手放倒几个普通人不是问题,可这种场合他还没有出手的资格,只能用死皮赖脸的手段纠缠住一名特种兵,为郭凌飞和阮破虎减轻点压力,而他身边几名气势汹汹的特种兵直接无视他,这让“保爷”很没面子,扯住一个特种兵的胳膊,要比划几招,特种兵顿时手足无措。

    “吕家的吕燕……”郭凌飞摸着鼻头喃喃道,一说到吕家就有点不自在,这个吕燕又是何许人也?司徒少一凑过来,捅了一下凌飞,皱眉沉吟片刻才小声说:“凌飞,她是你奶奶的哥哥的孙女。”

    “哦……”郭凌飞点头,苦笑了一下。靠着露台围栏的傅白冰悠闲的抱着肩膀,冷笑道:“当然是吕家,只有战功彪炳的吕家才能出吕燕这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霸王花,哈哈哈!”

    傅白冰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郭凌飞的底已经摸清,正因为有吕家这张王牌,他面对出手狠辣的郭凌飞才有八风不动的气魄。

    “吕燕,这两人有谋杀我的倾向,制服他们。”傅白冰冷笑道,儒雅面颊顿时变得狰狞。吕燕点头,她奉命保护傅白冰,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在抬头的瞬间,挥拳直击郭凌飞的小腹,动作轻灵快若狸猫,却不失狠辣。郭凌飞错步闪身,吕家的丫头轻巧扭身顺势一腿扫出。

    阮破虎也与六名特种兵混战到一块,两名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击,两个同样炫目的回旋踢带起呜咽风声,极其刚猛霸道,这一腿的威势是特种兵踢断无数木桩子才练就出来的,踢死个普通人没啥问题。

    啊!一声冲天狂吼,阮破虎就如古代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高抬双臂同时搁挡踢来的两腿,哧啦!笔挺的西装终于被爆炸性的肌肉顶破,里边的白色衬衣也破了,露出了带着触目伤疤的古铜色肌肉。

    六名特种兵一惊,同时冲上,宽敞的露台上成了戏台,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看好戏,傅白冰则摘下金丝边眼镜用一块洁白的布子擦抹着,冷笑不止,喃喃重复着郭凌飞说过的话:“你我之间今天只有一个人能站着离开这里。”

    郭凌飞疾速退避,在迅速诡异后退的过程中巧妙的撞倒了两名特种兵,这巧妙的撞击暗含八极拳贴山靠的霹雳手法。

    在少林的五年里释武健传授了很多少林之外的武术,学过八极拳,永春拳,洪拳,刚猛的虎拳,也极为精通八极震九州中杀伤力最大的贴山靠,两名生龙活虎的特种兵在轻描淡写的一撞中轰然倒下,顿时蜷缩在露台上,嘴角溢血,失去了继续搏斗的能力,可见这一撞的力道是多么的惊人。

    他冷眼逼视吕燕,拧眉道:“你是吕家的女孩,论关系还是我表姐,我不想与你动手,不要逼我出手。”

    吕燕冷着脸,身影鬼魅腾挪,修长双腿连环踢出,一腿比一腿快,根本不留情,郭凌飞连连后退,吕燕娇呵一声,点地腾空,一腿砸碎一张红木桌后,女孩子有这样的力道也算变态了。

    哼!郭凌飞冷哼一声开始反击,身后突起破空风声,一把结实的红木椅子重重拍在郭凌飞的肩背上,像是拍在了铁板上顿时分崩离析,碎裂的木头片纷飞落地,偷袭的特种兵还来不及后抽身退便被郭凌飞精美绝伦且极具观赏性的后摆腿踢飞。

    吕燕刚想再扑上去攻击,郭凌飞腰不弯腿不曲身形鬼魅贴了过来,少林平地大挪移这种腾挪绝技惊呆了不少人,那几个窝在角落里的公子哥更是瞠目结舌,傅白冰也极度震惊,手中昂贵的金丝边眼镜差点掉落,郭凌飞的实力变态到了他无法想像的地步,而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身法的吕家丫头片子极度惊讶,匆忙后退,在惊慌失措间一只手已牢牢扣住了她的脖子。

    “身手不错,吕家有你这样的女孩我很欣慰,比我前些日子见的那个废柴强的太多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表姐,我不能伤了你,希望表姐不要妨碍我的事儿。”郭凌飞凝视呼吸急促的表姐淡笑道,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自己再狠也不能把吕燕怎么样,慢慢松手。

    就在郭凌飞松手的一刹那,吕燕的拳头无声无息地砸在他的左胸口上,这个部位三天前受过内伤,吕燕积聚全身力量的一拳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捂着胸口后退,与此同时两只军用皮靴踏在了他后背上。

    郭凌飞弯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又有几个军人趁机冲上来,阮破虎飞跃过来扑在主子身上,用身体硬挡了重若千均的拳脚,这个血性汉子曾经为了活着心狠手辣的杀人,现在为了主子不顾生死的拼命。

    “对不起我奉命保护傅白冰,只能这么做。”吕燕淡然道,保护傅白冰是北京军区一位首长的命令,她虽出生在战功彪炳的吕家,但必须服从上司命令,不管这个命令出于何种目的,必须执行,因为她是一名Z国军人。

    郭凌飞抹着嘴角的血迹,没去理吕燕,扭头对口鼻溢血的破虎说:“你是条汉子,我会给你藐视众生的权势。”

    三辆黑色宝马七系轿车风驰电掣穿越街头很张扬的堵在了金鼎会馆门前,十二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青年下车,十二个人一般高的个头,一样的着装,眼神也是同样的冷厉,不带丝毫的人情味,清爽的秋风中顿时有了冰冷寒意。

    从龙门炼狱的残酷磨炼中走出的十二龙迈着异常沉稳的步伐走向金鼎会馆,路人侧目,门口的保安瑟瑟发抖,在极度阴霾的气息压迫下保安莫名的害怕,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但保安职责所在,几人还是硬着头皮挡在玻璃门前。

    “挡路者……死!”

    龙一高昂着头,逼视几名战战兢兢的保安,冰冷眼神充斥着浓重杀机,步伐没有丝毫减慢,其他十一人亦是如此,十二龙的一举一动带出刚猛凌厉的气势,杀过一两人的人与杀过千百人的人的差别就是这气势。

    几名保安在十二龙逼近身前的刹那闪让到两边,十二龙不急不徐的走过,几名保安侧目瞧着十二个雄壮的身影,大口喘着粗气,胸脯也剧烈起伏着,压迫着几人的无形压力终于减轻了许多。

    金鼎会馆三楼的露台上,司徒少一嚣张的咒骂声不绝于耳,凌飞受伤,“保爷”怎能不愤怒,怒气冲天的保爷踢了两名特种兵几脚,人家没啥事儿,他的脚腕一阵深疼,龇牙咧嘴了一阵子。

    郭凌飞抚着胸口,昂头冷笑着,此时的笑容很诡异,在嘴角那一抹鲜血的衬托下展露出邪气盎然的狰狞,有些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意料,吕家丫头的出现对自己来说真是一个意外。龇牙咧嘴的司徒少一递过一块手帕,郭凌飞接过来很利索的递给了身边的阮破虎。

    口鼻溢血还昂头挺胸虎视众人的阮破虎心头一暖,伸出双手恭敬的接过手帕,却用袖子擦抹血迹,虎目中淌动着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坚毅。

    在恰当的时机,做出一个恰当的举动,可以让人卖命一辈子,这不需要金钱的利诱,权势的威逼,是收买人心的最高境界,纵观历史上的奸雄,三国刘备无疑是此中好手,谁敢说这位汉室皇叔在众豪杰面前收揽人心的举动是装逼,十几岁开始就钻研权谋之术的郭凌飞也深谙此道。

    傅白冰还在漫不经心的擦着一尘不染的金丝边眼镜,嘴角泛起的刻薄冷笑带给旁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很无情,又很自信,在今天的场面上他确实算是赢家,用吕家的丫头对付郭家的小子是一步好棋。

    傅白冰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步棋的酝酿者正是BJ军区司令员周海明,这位把持着卫戍京畿军权的老头子曾经受过傅家的恩惠,肩膀上能抗三颗将星与傅家有很大关系。

    “吕燕,命令你的人把这两人拿下,在京城的公众场合行凶且还有杀人的趋向,对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可是构成了重大的威胁啊。”傅白冰戴上眼镜,昂头眼神嚣张的瞧着嘴角溢血的郭凌飞,摆出了得胜者的姿态。

    “哗啦!”把露台和大厅隔开的玻璃墙应声碎裂,玻璃渣子到处飞溅,撞碎玻璃墙的四条魁梧身躯在众人脚下扭动,正是守在外边的四名特种兵,头破血流的四人已无力站起,十二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冷厉青年出现在露台上。

    “少主!”十二人齐刷刷的弯腰,浓重的杀机也在这一刻弥漫。郭凌飞舔了舔嘴角的血迹,轻轻点头。几名特种兵下意识后退,吕燕皱眉,傅白冰亲眼目睹过龙一杀人的手段,他的脸色瞬间凝重。

    郭凌飞冷笑着迈步,一步一步缓慢逼近傅白冰,吕燕再一次挡在傅白冰身前,与未曾谋面的表弟对视着,心里有愧疚,也有难以言明的亲切感,她虽出自战功彪炳的吕家,但还是BJ军区的中校军官,必须执行军区首长的命令,不能辱没吕家将门之风。

    “少主,我来杀!”龙一跨出一步冷声道,少主受伤激起了他无法压抑的杀意。

    郭凌飞微微摇头,示意龙一退下,这几年来在该杀人的时候没手软过,可不能完全无视与吕家的亲缘关系,龙一压住心头汹涌杀机挪步后退,依旧虎视众人。

    “好,你是吕家的人,这一次我不为难你,下一次不要再为难我,不然我会毫不留情的从你是身体上踩过去。”

    郭凌飞冷冷瞥了眼吕燕,扭身离去,一行人跟着离开,司徒少一朝着傅白冰竖起中指,骂了一声娘才愤愤离去。傅白冰脸色阴沉,环视一片狼藉的露台重重冷哼一声,稳操胜券的赢局突然变成了不输不赢的平局,傅家大少很不爽。

    三楼大厅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衣着普通的青年低头品茶,眯缝着双眼好似在回味极品好茶的味道,对露台上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这份沉稳不是寻常人能装出来的,他轻描淡写的瞥了眼顺着楼梯而下的郭凌飞,嘴角勾勒出一抹克制内敛的淡笑。

    “算是一个对手,只是太过妇人之仁,如果是我绝不会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留一点面子,要成雄就要不择手段。”青年放下茶杯喃喃自语。

    郭凌飞一行人离开,奢华的金鼎会馆终于恢复往昔的平静,战战兢兢的服务员开始整理露台,傅白冰整理西装,很尴尬地走到喝茶青年的身边,弯下腰,低声下气地说:“又给太子丢人了……”

    “没什么,郭凌飞这么容易倒下就不佩做郭飞宇的儿子了,也不值得操心了。”青年起身将敞开的西装扣好,不理会一群点头哈腰的公子哥,径直下楼,该看的都看了,再留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金鼎会馆前,衣着普通的青年冷眼望着绝尘而去的几辆豪车,嘴角挑起一个飞扬跋扈的弧度,略显寒酸的衣服再也无法掩饰那毕露的锋芒,青年此刻将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出来,本性张狂。

    一个四肢不残缺,身板还算健壮的中年乞丐凑过来,伸手黝黑双手,等待着青年的施舍,结果等来的不是钞票,而是凌厉无匹的一脚,乞丐倒飞出五米撞在路边一辆奥迪轿车上,轿车的车门凹陷,乞丐口吐白沫扭动身躯。

    “身强体壮,不自食其力,活着还不如死了,为这个社会减轻点负担。”青年冷着脸离开,路人纷纷鄙夷,而青年走到几十米外的天桥下,把钱包内的几百块钱全塞给了捡破烂的老太太。

    这个张狂的青年就是南方飞龙会的创始人,南方纨绔们的太子,傅家大少的主子,皇甫朝哥。

    郭凌飞在回住处的路上买了几味中药,他最清楚自己的伤势,也明白用什么方法治疗最有效果,在少林的五年里除了禅武双修外还学了堪称少林武术之外的另一绝,中医,这三绝是少林文化的精髓,传承了千年,不会浪得虚名糊弄外行人,郭凌飞不敢说自己精通,但也到了寻常少林僧人所不及的境界。

    白色洋房内充斥着刺鼻的中药味,郭凌飞亲自在厨房内煎药,不用别人代劳是怕不懂药理的人掌握不住火候,火候差了,药性也就差了。十二龙杀人在行,对中医中药涉猎不深,也只能帮着主子打下手。

    药煎好后郭凌飞让龙一盛一碗递给受伤不轻的阮破虎,在越南历经不少磨难,吃过不少苦头的血性汉子也没说那些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昂头把难以入喉的中药灌进嘴里,这一碗就是毒药他也不会犹豫。

    柔美动听的钢琴曲子回荡在房间内,郭凌飞如品茶一般一口一口缓慢喝下中药,仔细品味药的苦涩,这个苦不算什么,与十几年受过的苦比起来几乎没有苦的味道,他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什么都不去想。

    十二龙和阮破虎悄然退下,走的无声无息,不想打扰了闭目养神中的郭凌飞,郭凌飞自然能听到近于无声的步伐,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笑意,除了亲人之外,这些曾经共患难共生死的血性男儿值得自己欣慰。

    装修大气不显奢华的客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轻微的响动,在这属于一个人的空间内,不用去面对世间百态,不用冷漠着脸孔去尔虞我诈,郭凌飞卸下厚重的面具,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聆听着旋律优美的钢琴曲,略显沧桑的面颊洋溢着久违的真挚笑容,再奸诈的奸雄也有累的时候,何况二十出头的郭凌飞。

    千年前一位性格狂放的大诗人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位善于玩弄文字名留千古的文人未必明白成雄路更难走,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的奸诈狡猾之徒若说自己不累,那是赤裸裸的自慰。

    就在钢琴曲戛然而止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打破了安宁的氛围,郭凌飞像孩子一样无奈的努努嘴,拿起手机,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摇头笑了,笑容中淌动着温柔,哪像个背负无数人命的狠人。

    “宝贝,想我了吧?”

    手机里传了方茜的声音,“恩,想了。凌飞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宝贝的事儿我不会忘,就是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我的茜茜,知道宝贝今晚比赛,放心吧,你男人一定会去现场为你助威的。”郭凌飞温柔的笑着,今晚是CCTV的模特大赛将会在央视演播大厅举行,这次比赛的重要性在他心里不比踩倒傅白冰差多少,一阵柔情密语之后挂了电话。

    郭凌飞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一面镜子前,揉搓着很有男人魅力的脸颊,嘴角轻轻挑起,英俊面庞顿时邪气盎然。

    灯火辉煌的电视广播综合大楼前,郭凌飞仰面欣赏着这座结构特异的建筑物,据说是世界知名设计大师设计的,但郭凌飞只觉得大楼的造型比较特异,没发现其它优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自己不懂现代建筑设计大师所追求的理念。

    此时,一个格外修长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楼前,流露出张狂不羁的气质,郭凌飞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眉梢轻微挑动,喃喃道:“这是个不俗的青年。”

    两个气度不俗的青年在不少人的回眸中互相对视一下,几乎是并肩走进大楼,但没有多余的语言或是再互相多看一眼,就像人潮中偶然相遇的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之后就不会再有交集。

    央视大楼内的一间休息室,一群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在紧张忙碌着,造型师和化妆师也在忙碌着,比赛还没开始,火药味已经很浓了,这些万中挑一的女孩儿谈笑自若,貌似亲切,实则都在暗中较劲儿。

    方茜任由发型师弄着秀发,很淡然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没想着与别人争什么,只要把自己最完美一面展现在那个男人面前就可以了,名与利在她心里没有一丁点分量,她拥有了一个男人已经拥有了一切。

    方茜旁边的女孩有点紧张,双手很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揉捏着,一双如水美眸中却没有争强好胜的意味。

    “喂你紧张吗?”女孩扭头小声问方茜。

    方茜摇头浅笑,这个叫王青青的女孩给自己的印象还不错,有南方水乡女孩的温婉气质,是一个没经过世俗浸染的好女孩,她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不紧张,青青,你也不要紧张,不紧张才能发挥到最好。”

    “我不是因为比赛紧张,我是怕在他面前出丑。”青青说起“他”温柔的笑了,笑的很甜美,而白嫩双手握得更紧。

    方茜恍然大悟,笑意更浓,原来在这个时候不止自己一人在想男人。这个时候还能记着心上人的女孩要比那些矫揉造作强装优雅的女孩强了千百倍,更值得好男人去珍惜。

    灯光璀璨的演播大厅内座无虚席,能坐在这里现场观看模特大赛的人或大或小都有点来头,Z国对座次相当讲究,甚至苛刻到不能逾越的地步,在前排就座的更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名流、富豪、赞助商以及几个不大不小的官按照身份高低贵贱依次派开。

    西装笔挺的老爷们一个个道貌岸然,正襟稳坐,表现得很有风度,也不失涵养,装的功夫不可谓不高。大多数男人见了极品美女会神不守舍,这些老爷们也是男人,或许他们肚子里的龌龊东西比一般男人还多很多,但在这种电视直播的现场他们还是尽量完美的掩饰骨子里的下流和龌龊。

    紧挨着大舞台还有一排座位,二十多名评议人和评委就坐,这些人掌握着比赛最终的结果,其实这些评委中有不少是某些大人物的玩偶,娱乐圈的潜规则无处不在,表面的公平竞争不过是糊弄电视机前的老百姓。

    郭凌飞在靠后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距离大舞台有十几米,这个位置不会被太多人注意到,他不想显摆,只想默默地欣赏方茜最光彩夺目那一刻的美丽,女人在镜头下风光,男人恨不得上去沾光现眼,这样的男人最让人不屑。

    衣着普通的青年在靠前的一派就座,位置也不显眼,浑身上下流露出狂傲气质的青年此时锋芒内敛,笑容淡然,人畜无害,若是再佩上一副眼镜,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文雅男人。郭凌飞朝青年所在的位置看了两眼,在演播大厅近千人中只有这个青年算得上与众不同。

    大厅内璀璨的灯光忽然暗淡,一阵音乐声响起,五光十色但并不刺眼的灯光摇曳,给观众梦幻般的感觉,四十名高挑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大舞台上,今晚参加比赛的女孩全部亮相,白衫热裤衬托出完美身段,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舞动,闪烁的灯光、靓丽的身影、极具诱惑力的舞姿冲击着男人们的视觉神经。

    前排就座的老爷们还是有点动容,郭凌飞犀利的双眸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方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人是舞台上最靓丽的一个,

    别人无法掩盖她的光彩,郭凌飞的目光也只凝在方茜身上,没兴趣欣赏别的女孩,在这种场合下还能一心一意的男人不多,起码现场大多数男人很贪婪地看着所有女孩。

    郭凌飞是近千人中的一个另类,还有一个另类的家伙就是那个青年,青年也只看着一个女孩。

    灯光在瞬间定格,动感十足的旋律戛然停止,四十个女孩笑盈盈地站在大舞台上,由于是穿着高跟鞋,没有一人低于一米七五,如此挺拔的身段能让绝大多数男人想入非非,意淫不止。

    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走上大舞台,男主持穿着黑色礼服,风度翩翩,女主持穿着低胸露背的裙子,露指高跟鞋将一双修长美腿衬托的更加完美,曲线玲珑,美艳动人,一颦一笑展露万千风韵,一笑倾城,并不夸张,光彩甚至盖过了她身后参加决赛的女孩子们。

    这位女主持正是昔日的G省第一美人,美貌与才华集于一身的央视新秀董芳,她的出现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在央视不到两年的时间董芳这个名字已传遍了大江南北,论名气不比当红明星差多少。

    郭凌飞笑了,有些事儿就是这么巧,只是他的笑容有点无奈,董芳的一句话清晰的徘徊在脑海里,“这辈子我只会成为你的女人。”

    四十个靓丽身影在大舞台上消失,董芳和搭档开场白结束后,一场比赛正式开始,灯光闪烁,参加比赛的女孩按照排号开始在大舞台上展现自己的独特魅力,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以博取评委们的欣赏。

    方茜是十九号,当她走上舞台时,还没彻底沉寂的掌声再次到了高潮,读大学的两年来她参加了很多次模特大赛,经验自然不差,面对摄像机的镜头,无数人的目光,从容自若,一举一动完美无瑕。

    她暗自要求自己做到最完美,不是为博取评委的青睐,是为了那个男人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她摇曳着身姿,在大舞台上缓缓前行,一双饱含笑意的美目在茫茫人群中寻找着最熟悉的身影,人太多,短暂的瞬间又怎能找到他。

    就在方茜在大舞台的边沿摆出一个动人姿势时,观众席后边一人站起,在周围人诧异眼神中来了一个柔情似水的飞吻,做出惊人举动的正是方茜急切寻找的混蛋家伙。

    方茜情不自禁的加了一个彩排时没有的动作,落落大方的回了一个飞吻,灿烂笑容如绽放的芙蓉,倾城倾国,观众席轰动了,摄像师想要捕捉精彩镜头的刹那,郭凌飞已坐下,融入了茫茫人群中,不给摄影师一丁点机会,他不想抢自己女人的风头。

    大舞台旁边的角落里,主持模特大赛的董芳凝视观众席的方向,凄苦、委屈、酸楚一齐涌上心头,好似一只无形大手在揪扯着心房,无言的痛苦蔓延,极度压抑的窒息感刺激着她,她有了想哭出来的冲动。

    可在众目睽睽下她还要强装从容,再次登上舞台面对观众,强挤出了一丝苍白笑意,现在她深深体会到强颜欢笑的痛苦。比赛进行了两个小时,名次出来后很令人意外,方茜只获得了第三名,那个叫王青青的女孩第五。

    夜晚十点半,京城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刻,北京饭店前名车云集,不输于大型车展会的盛况,参加完模特大赛的女孩子还要出席北京饭店的晚宴。形单影只的郭凌飞靠着异常高大的悍马车,默默抽烟,等人的时光最难熬。

    “给支烟,不介意吧?”一个挺拔身影出现在郭凌飞身前三米,是那个衣着普通的青年,郭凌飞摇头一笑,意味深长,他摸出烟盒扔了过去,淡漠道:“我不会介意,请随便抽。”

    “呵呵……爽快!”青年拔出一根含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了口,淡淡问:“在等你的女人吧?”

    郭凌飞笑着点头,算是回答了青年的问题,青年张狂一笑,道:“我也在等我的女人……咱们俩还真是志同道合啊!”

    “志同道合……”

    郭凌飞撇嘴,细细品味着,他听出青年话里有不同寻常的意味。

    清爽晚风吹过,郭凌飞靠着悍马车的车门,任由蓬松黑发飘动,抬眼望着灯光绚烂的北京饭店,在京城为数不多的几家顶级酒店可以与飞腾旗下的维利斯媲美,北京饭店算是一家,大楼外部的璀璨奢华气息已说明里边不会差。

    两人默默抽完一支烟,郭凌飞看了看表,快十一点,这个晚宴也真够晚的,若是换个耐性差的人早忍耐不住了。旁边的皇甫朝哥将燃尽的烟头不偏不倚的弹进了五六米外的垃圾筒,仰头望着星空道:“等女人的感觉很好,有一点焦急,也有一点期待,还时时刻刻为她担心,时常回味这种感觉。”

    “或许吧。”郭凌飞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觉得这个青年在对待女人的方面与自己有几不相似,大概正如青年所说两人确实志同道合,与他做朋友不难成为知己,若是做对手,估计就是生死之敌了。

    “想想挺悲哀的,作为一个男人,我一直在骗我的女人,她至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这些年来我只愧对她一人,或许这一生我也只愧对她。”皇甫朝哥轻叹,坚毅面颊流露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位在Z国南方只手遮天的太子,两年前在浙大门口遇见了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进入了这个女孩的生活,成为了女孩不能割舍的一部分,隐姓埋名刻意寒酸了两年,无非是在考验一份爱情,考验这个女孩,因为他从不轻易相信除了家人之外的任何人。

    柔情似水的女孩没让这位雄霸南方的太子失望,就连女孩朴实的家人都把戴着厚重面具的皇甫朝哥当亲生儿子看待,所以“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叫天下人负我”的皇甫朝哥也不禁愧疚。

    郭凌飞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鼻子,瞥了眼皇甫朝哥,笑道:“我当初也骗了我的女人,不过我不愧疚,我女人明白,我骗她是因为我真的在意她。”

    “你跟我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可惜咱们做不了知己……到现在为止我没有一个朋友,更别谈知己了,我想,以后我也不会有朋友。”皇甫朝哥撇嘴,古怪的笑了笑,在他眼里只有走狗和敌人,不会有朋友知己,能在史册上画上浓重一笔的奸雄没几个有朋友,最初肝胆相照的朋友到了最后也会被当成走狗一样烹掉。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历朝开国明主惯用的伎俩,杀尽千万人方为雄中雄就是这个理儿,八岁从《东周列国》读到原话的皇甫朝哥早明白这话的真谛,身边只有走狗和敌人,该杀的时候也不用去惋惜。

    “不能做朋友也罢,不过希望我们以后不会成为敌人。”郭凌飞眯眼望着路边璀璨华灯淡漠道,这个陌生青年有奸雄潜质,乱世出奸雄,他能出人头地吗?郭凌飞眯眼,再次看向陌生的皇甫朝哥。

    两人又一次对视,再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很劲暴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皇甫朝哥从裤兜中摸出一部极其廉价的“山寨”手机,也就在这个时候,郭凌飞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两人分开了几米,接听电话。

    “凌飞……有个畜生欺负人……”

    郭凌飞听着方茜略微哽咽的声音,心头猛的抽搐一下,眉宇间浮现出了浓重杀机,二话不说直奔酒店大门而去。

    “蓬!”皇甫朝哥听完电话挥拳将旁边银灰色劳斯莱斯轿车的前盖砸出一个深坑,随意的一拳就有如此威力,可见皇甫朝哥这厮强悍到何种地步,看停车场的保安瞠目结舌。匆忙跑进酒店的郭凌飞没有在意沉闷的响声,不然会重新审视皇甫朝哥。

    ……北京饭店的一个宴会厅内,穿着华贵晚礼服的方茜和王青青与几个男人对峙着,还有几人在劝解着,宴会厅内所有人看着对峙的双方,一方是如日中天的贵公子,一方是两个弱女子,这件事儿的结果是什么,参加宴会的人心里都有底。

    没人有胆子凑过去,参加宴会的几位不大不小的官假装什么没看见,什么没听到,大多数人只远远看热闹,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孩幸灾乐祸的笑着,像是在看H国庸俗的爱情肥皂剧。

    “你们打电话能把我怎么样?吓唬本公子呢?告诉你们本公子没怕过谁,说我和蓝少在卫生间门口非礼你们,还打你们谁看到了?有证人吗?自己作践自己,还要挟别人就是犯贱,我的保镖可真真切切的看到你们两个在卫生间门口干了些什么,要不要咱们当着众人的面说一说?”

    一个脸红耳赤的嚣张青年大声嚷嚷着,旁边一身世界顶级名牌行头的青年阴笑着点头,气焰嚣张到了极点,几个人还不停地给两个青年说着好话,宴会的主办方和央视的几个小头头也上来劝解,这些人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无。

    方茜由于过度气愤说不出话来,盘起的秀发有些散乱,脖子下有一片红印,明显是被拳头打出来的,王青青晚礼服的领口被撕开一点,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刚参加完比赛出席宴会的两人根本想不到今晚会发生这种事儿。

    十分钟前,方茜和王青青结伴去洗手间,在洗手间过道口遇到了这两个浑身酒气的公子哥,这两人今晚纠缠方茜和王青青好几次,又是问电话号码,又是问家庭住址,还恬不知耻的说自己缺女朋友,结果次次碰了钉子。

    恼羞成怒的两人终于在没人的洗手间门口上演了大胆非礼的一幕,在方茜和王青青极力反抗下悍然出手打人,在这两位看来打个三流小明星,蹂躏个模特,就是屁大点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保持沉默的董芳实在看不下眼,走到方茜身边,看着这个自己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羡慕的女孩,轻声安慰道:“没事儿……他会给你出气的。”

    “呦,这不是央视的当家花旦董芳吗!你说谁会给她们出气,我倒想见见这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货色。”酒气冲天的嚣张青年大大咧咧的说着话,在这么多人面前根本不收敛,嚣张要有嚣张的资本,他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