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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的柳志高陷入了沉寂,好半天后才吱声,你赢了!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我为你干什么?

    “我的目的比较多,说出来会很啰嗦,您有耐心听完么?”我轻笑的说,仰头看了眼正带头围着汽车的鱼阳和蔡亮,朝他俩微微摆摆手。

    鱼阳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扯开嗓门咆哮:“草泥马的!砸烂车,把这个杀人犯薅下来!”

    “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蔡亮也跟着从旁边煽风点火,“咣咣”的狂踹车门。

    以前读书的时候,忘记从哪本杂志上曾经看过,人所有的情绪里,愤怒是最容易被点燃的,悲伤是容易被传染的,此刻就是这种情况,将几辆车团团包围住的老百姓谁心里没点憋屈事儿,谁又敢说自己没受过不公平的待遇,有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其实都不需要太挑拨,大家的情绪就已经到位。

    这么嘈杂的声音,我想柳志高肯定听的清清楚楚,隔着手机听筒我都能听见他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他几乎从牙缝里出来几个字:“别废话,快点说条件!”

    “第一,我要钱大龙和这件事情的相关医生赔偿相应的损失,具体应该赔多少钱,他们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反正我不满意的话,这事儿不算完!”我冷笑着出声,柳志高主管崇州市的治安问题,发生这么大的暴力事件,他肯定难逃其咎,自然是希望越快解决越好。

    柳志高低吼:没问题!

    “第二,我要钱大龙和这次事件的所有参与者给死者披麻戴孝,三拜九叩!”我咬着嘴唇接着说道。

    柳志高犹豫了一下应承,可以!

    我笑了笑说,第三件事情比较好解决,这次政府办公室改造的项目,我要你提议由“王者非凡”来做,柳叔乐意么?

    柳志高气极反笑的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制造的这场混乱,让我的名声扫地,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晋升的资格?你竟然还好意思从我这儿继续捞好处?

    我笑着说,柳叔,有些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拿我当成侄子看待,咱们的关系能发展到这样么?虽然失去了晋升机会,可你不是没降嘛,再继续迟疑下去,估计现在的位置都不保哦!

    柳志高歇斯底里的大吼,赵成虎这他妈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面对他的咆哮,我仍旧用不咸不淡的口气说,当然不是了,我的最终目的是孔令杰,别跟我装你不认识那位来自省城的世家公子哥,我不管你使什么方式,我要听到他过来跟我说软话,就这样吧,留给你选择的时间不多了,几辆车估摸着马上就得被掀翻。

    说罢话,我就挂掉了手机,上次被孔令杰黑了我两栋楼,将近一千多万,这口恶气一直压抑在我心里头,本心里来讲,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次我也没打算跟他撕破脸皮,就想叫他欠我个人情。

    我蹲在地上放火盆里时不时的放两张纸钱,冷眼瞄着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潮,此刻五六辆警车的周围围满了愤怒的人群,小车好像是从大海中行驶的扁舟一般摇摇欲坠的晃动。

    望着棺材上的黑白照片,我轻声喃呢,对不起住了兄弟,你放心的走,你父亲和你大哥我肯定会照顾的妥妥当当,只要我赵成虎活一天,我就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一天!

    我这个人从小就信命不服命,我相信像我这样的狗贼将来死了肯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蹲在地上慢悠悠的烧纸钱,旁边的咒骂和咆哮声仍旧在继续,这个时候陆峰和程威走到我跟前,也拿起纸钱往火盆里放。

    我低声说,谢了大爷还有峰哥!这次的事情如果能干成,王者非凡永远有你们两位百分之五的干股,我这个人未必懂什么情深意重,但也明白知恩图报,今天上面领导能妥协,跟两位的参与有直接关系。

    听到我的话,陆峰和程威两人的眼珠子直接放亮了,口中说着客气,其实嘴角已经上翘到瞎子都能看出来的程度,给他们两伙人干股其实也是我盘算了很久的事情。

    崇州市现在一共四大势力,假设我们日进斗金的赚钱,早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与其被他们最后联手对抗,还不如提前卖个面子,再有就是我心底也打算好了,给他们干股,我负责分钱,在外人看起来,我们根本就是一伙,他俩充其量顶多算是王者的分部。

    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跟钞票挂钩,做起来绝对事半功倍,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他们非但不会从中破坏,肯定还会全力配合和帮衬着寻找别的财路,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们正小声研究将来的“宏图霸业”时候,几个穿西服的家伙挤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孔令杰,孔令杰面带微笑的望着我,轻声说:“很久不见了,成虎兄弟。”

    柳志高和几个看起来人模狗眼的中年人脸色铁青的站在旁边,估摸着应该都是柳志高一系的“达官贵人”们吧。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跟他握手说,是啊!什么风把孔少给吹过来的?

    孔令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想被吹过来啊,可是柳叔叔非说咱们有交情,让我过来安抚你一下,家里亲人逝世,那种苦闷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是一言难尽呐!

    “赵成虎你少装腔作势,快点把事情解决!”柳志高旁边一个长得像矮冬瓜“似的胖子,横鼻子竖眼的指着我喝斥。

    我抓了抓侧脸,一脸惊愕的轻笑说:“请问你是在命令我么?孔少请回吧,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孔令杰回视了一眼柳志高,估摸着是询问他的意思。

    “你信不信我”矮冬瓜指着我鼻子刚要说话,柳志高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家伙立马闭上了嘴巴。

    孔令杰轻轻拍了下我肩膀说,成虎,得饶人处且饶人,给我个面子,这件事情折腾的差不多了,要是真往大了闹,对谁都不好,只当是我欠你一份人情了行不?

    我深呼吸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矮冬瓜”说,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尊,来都来了,怎么也应该上柱香,烧点纸吧?您说呢,柳秘书长?

    柳志高脸色的肌肉抽动两下,摘下来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揣进兜里,硬挤出个笑脸说,没错!死者为尊!

    说罢话,他第一个走到火盆跟前,蹲下身子往里面放了几张纸钱,见到自己领导都这么干了,其他人也纷纷凑热闹似的围到火盆跟前往里面放纸钱,我相信这场葬礼绝对是整个崇州市都绝无仅有得。

    孔令杰身子微侧,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一直很不服气,可我好像什么损失都没有吧?

    我惊讶的说,孔少你误会了吧?我只是想让这帮领导们欠你个人情,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唉没想到竟然被自己好朋友误会,早知道我应该让柳志高把韩沫喊过来的。

    “嗯?你真是这么想的?”孔令杰一脸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搂住他肩膀压低声音说,那可不!你们城里人想法就是多,服气了!不管咋说,你记得欠我个人情就好。

    孔令杰可能彻底让我倒懵了,赶忙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忘不了!

    这个时候柳志高斜眼看着我说,我该做的事情做到了,这里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告一段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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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爷们!

    “必须告一段落!”我朝着柳志高笑了笑,赶忙走到闹挺的人群当中扯开嗓门吼,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鱼阳和蔡亮配合着喊,大家都安静一下,听“王者非凡”的负责人说什么。

    藏在人堆里我们的兄弟也纷纷叫喊组织混乱继续,嘈杂的人群渐渐稳定下来,我抽了抽鼻子说,咱们都是秉公守法的平头百姓,打死人的话,谁也逃脱不了干系,大家相信我,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帮着洪老汉打赢这场官司的,听我的,咱们不能组织司法单位办案,让他们先把那个垃圾带走!

    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慢开始往两边散开,几辆车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我重新走回柳志高的身边低声说,答应我剩下的事情别忘记哈,谁都有个贪心,可柳叔听我一句劝,贪的同时拿出百分之一的态度干点实事,那时候你想不升都难。

    没多会儿,孔令杰和柳志高走了,临走的时候孔令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猜忌和不屑,我则一个劲儿的冲他装傻充愣的憨笑,前阵子跟我爸下棋,我爸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马走日字象走田,卒不过河不拐弯,人一定要认准自己的位置!”

    想想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天地为棋,我即是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今时今日我仍旧整不过孔令杰,可我相信只要我不停歇的往上攀爬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他和他的家族碾压在脚下。

    拿下不夜城以后,我盲目了好一阵子,觉得自己陷入了瓶颈,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继续什么,八号公馆和西区,我感觉随时都可以践踏他们,可主要真取代了他们,崇州市我一家独大,到时候想不被上面的领导踩倒都难。

    可自打刚才看到孔令杰那个高高在上的眼神的时候,我想自己确定了下一步应该走的路,当然在没有能力报仇以前,我一定要像个孙子似的笑口常开,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天的耻辱,卑躬屈膝的给人道歉,然后赔楼赔钱。

    晚上十点多钟,柳志高履行了他的承诺,钱大龙和六七个参与这件事情的医生、护士披麻戴孝的出现在医院正门口,对着棺材上的黑白照片三叩九拜,而站在旁边的洪老汉早已经泪如雨下,悲镪的嚎啕大喊,儿啊!你看到没有,好心人帮你报仇了!你安心的走吧。

    整条路上从早上一直到深夜时分,一直都郁郁葱葱的围满了好心群众,看到眼前这一幕很多人的眼角都湿润了,当然也包括我和我的那帮兄弟。

    “王者!”两个字猛然间从洪老汉干瘦的身板里迸发起来。

    “王者!”我们这些兄弟齐声呐喊,接着整条街的人都仰脖跟着一起嘶吼,从来没有那一刻,我觉得“王者”两个字是如此的荣耀,也从来没有那一刻我像现在这样毫不后悔,自己用混子的身份闯入这个社会。

    跪在黑白照片前面的钱大龙和几个医生护士吓得齐刷刷打了个冷颤,几分钟后钱大龙提着一个小皮箱递给我,咬牙切齿的低吼:“里面是二百万赔偿金!”

    “如果你再用这个眼神看我,我保证你从今往后失去光明!”我没有接皮箱,寒着脸冲钱大龙摆摆手,把这钱恭恭敬敬的捧给该给的人!

    钱大龙很不服气,但却一点都没脾气,老老实实的耷拉着脑袋把皮箱捧给洪老汉,然后几个人匆忙走掉了。

    我凑到蔡亮跟前小声说,安排几个手脚利索的兄弟,把刚才那几个家伙的手打断,记得别露出任何马脚来,只要保证他们一辈子没办法握手术刀就ok。

    蔡亮轻轻点点头,脚步匆忙的跟到了钱大龙他们身后。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问王兴,洪大爷的大儿子没从派出所里保释出来么?

    “出来了,但是出来以后他就跑了,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办,我们没追上!”王兴有些内疚的回答。

    我也没多想,招呼兄弟们把医院门口的这些花圈、棺材什么的都收拾好,就带着洪老汉回到了夜总会,回去以后我让安佳蓓安排大爷先洗个澡,然后换件干净衣裳。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寻思着接下来应该走。

    结果屁股才刚刚贴到沙发上,就看见陈圆圆一蹦一跳的跑过来,这丫头是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过来以后就直接坐在我旁边,而且还一个劲的咧嘴朝我傻笑。

    我皱着眉头问,你没吃药吧?有啥事直接说。

    陈圆圆往我跟前又凑了凑说,成虎我今天在咱们崇州新闻上看到了,太帅了!

    “主要是遗传的好,没啥事的话,你去盯会儿前台吧,我需要安静一下!”我敷衍的撇撇嘴说。

    陈圆圆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你看我今天有没有啥变化?

    我瞄了她一眼打趣说:“咋地,脸大了?”

    “讨厌,我意思是我没化妆!你不说我不化妆好看么?”陈圆圆娇嗔的从我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我实在没兴趣跟她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指了指服务台的方向说:“哦!你如果这会儿离我三米远以上,我觉得可能更漂亮!”

    “你就那么讨厌我么?”陈圆圆又使劲往我跟前坐了坐。

    “还不够明显么?”我直接站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对于陈圆圆我现在真心挺无感的,谈不上有多讨厌,可也没多喜欢,完全就把她当成个陌生人一样,比陌生人强一点的就是,我俩互相知道对方名字。

    我站在电梯口,陈圆圆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

    这个时候猛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赵成虎!”

    我回头望了过去,看到门外站着个穿一身破旧军装的精壮汉子,男人满身是血,看起来特别狼狈,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更是如同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嗜的野兽一般,紧跟着就看到陈圆圆下意识的挡在我前面,说老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我轻轻推了推她说,你先上楼吧。

    陈圆圆倔强的摇摇头说,成虎你先上去。

    我好笑又无奈的拍了拍她脑袋说,上个鸡毛,你不认识他了啊?咱们职高时候的洪教官啊!

    陈圆圆憨乎乎的揉了揉眼睛。

    门外站着的汉子我认识,竟然是我在职高念书时候的那个洪啸坤,当看清楚他的模样时候,我脑海中又猛地出现洪老汉去世的二儿子,一下子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

    洪啸坤一瘸一拐的冲我走过来,距离我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虚弱的说,你这里有个安静的地方么?我中枪了!后面有警察在追我!

    “有!”我给陈圆圆使了个眼神,我俩赶忙将他搀扶到楼上的会议室里。

    “帮我准备一些消炎药和纱布,对了最好再弄一把消过毒的匕首!”洪啸坤有气无力的朝我低声说。

    “我去准备!”陈圆圆赶忙拔腿往楼下跑。

    洪啸坤不放心的交代,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我点着两根烟,塞到他嘴里一根低声问,老洪啊,你咋把自己造这个逼样?

    “我杀了钱大龙!”洪啸坤眼珠子里满满的都是憎恨,冲着我低吼,狗日的把我弟弟火化之前,还把他的眼角膜和肾脏和一些器官全都卖给了别人,杀了他,我都不解气!赵成虎,谢谢你,帮我报仇!

    “行了,别扯没用的了,你刚才说警察追你?你意思是说,你杀人警察看见了?”我不解的发问。

    这个时候,门外有兄弟轻轻敲门说,三哥,来了好多警察来了,说是要搜查咱们夜总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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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后冲值班的兄弟交代,先跟他们僵持一段时间,实在磨不过了,再带着警察同志们乘电梯从一楼到七楼每间屋子溜达一遍,打发走得了!

    “王者”夜总会总共八层楼,电梯只能通到七楼,八层我特意让人做了个暗门,不是自己人根本找不到,我看了眼脸色愈发惨白的洪啸坤问,那个钱大龙不就是个酒囊饭袋么?怎么干掉他,还把你整的伤痕累累?

    洪啸坤倚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稍稍挪动了一下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腿,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眼珠子充血,红通通的,看着就有些骇人,他咬牙低吼说,你朋友把我保释出来以后,我就直接到钱大龙住的地方蹲点,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谁知道他竟然准备离开崇州,旁边还有几个条子护送,我怕错过了这次,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当着警察面前格杀的钱大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洪啸坤点点头说,嗯,我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没还手,也没对任何条子下死手,结果反被他们开枪打伤了腿,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逃到你这里,你放心!我取出来子弹就走,肯定不给你添麻烦,不过得拜托你暂时照顾我爸一段时间。

    “走个jb毛,又不是外人!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老师,教官和老师从我眼里没多大区别。”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

    这时候陈圆圆端着一盆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兜里还揣着纱布、止血药和匕首之类的器皿,我疑惑的问洪啸坤,你准备自己取子弹?

    洪啸坤“呼呼”喘息两下,点点头说,嗯!没问题的,我以前帮战友取过,麻烦你帮我把毛巾叠成长条,止血药捣成碎末,稍微沾点水涂抹到纱布上。

    洪啸坤左右看了两眼桌子上的东西后,又问我:“成虎,你这里有子弹么?”

    “有!”我把枪掏出来,取出一颗子弹递给他。

    洪啸坤用纱布包裹着子弹,慢慢拧动两下,将弹壳拆开,把里面的火药洒在另外一块纱布上面。

    陈圆圆将毛巾折成长条状,我拿烟灰缸把几盘止血药砸成碎末,抹到纱布上,洪啸坤深呼吸两口,抹了抹鼻尖上的冷汗说:“你们先出去吧,不然会影响到我的!”

    接着我就看到洪啸坤把自己受伤的右腿抬到桌子上,然后咬住毛巾,手握匕首对准中枪的地方轻轻的比划,我拽起陈圆圆往出走,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洪啸坤举起匕首攮了下去,接着他“唔!”的低吼一声。

    作为旁观者,我看的心里都直发颤,更不用说当事人洪啸坤现在是有多痛苦,陈圆圆吓得“啊!”的差点惊呼出来,我赶忙捂住她的嘴巴将会议室的门牢牢关上。

    陈圆圆一脸惊恐的小声问我,成虎,他会不会死?

    “应该不会吧。”我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取子弹这种事情我真是第一次遇上,记得很小的时候看《三国演义》里面有一段,关羽刮骨疗毒,那时候就感觉关二爷真心帅到爆,一边若无其事的跟人饮酒弈棋,另外一边华佗帮他刮骨,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我俩正说话的时候,蔡亮急急忙忙的跑上楼,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把洪啸坤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蔡亮同样一脸惊愕的问我,他自己取子弹?

    我点点头,有些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取子弹?

    “我以前听村里的一个老红军说过,子弹里面含有铅,对伤口愈合极其不利,而且中毒的几率很大,而且火药会加速流血,不及时取出来的话,光是流血就能把人流干!”蔡亮轻声跟我解释说。

    我问蔡亮,楼下的警察走没?

    蔡亮叹口气说,走是走了,从一楼查到七楼,麻痹的把好多客人都给吓跑了,而且咱们夜总会附近有便衣,而且还不止一个,看样子是不抓住里面那位誓不罢休。

    “柳志高或者是别的什么大佬打过电话没?”我接着问道。

    蔡亮摇摇头说,那倒没有。

    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心里盘算按理说发生这么恶性的杀人事件,洪啸坤又是逃进了不夜城,以柳志高的性格应该早打电话了才对,难道说这孙子突然转性了?

    大概过去十几分钟的样子,会议室里猛地传来洪啸坤“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我们赶忙推门跑了进去,见到洪啸坤躺在地上,浑身疼的直抖,受伤的小腿处按着一块纱布,正“嗤嗤”的往外冒黑烟,旁边扔着一颗沾血的弹壳,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烧肉的混合味道。

    洪啸坤脱力的躺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汗水给浸透,整个人完全就像是从水缸里刚捞出来一样,我刚准备上去扶他,蔡亮拦住我说,先让他保持这个姿势躺一会儿,不然伤口又得崩开。

    洪啸坤舔了舔嘴上的血渍,估计是他自己刚才咬破的,朝着我挤出一抹笑脸说,从鬼门关门前溜达了一圈,还好老子命硬,阎王爷不收!

    “爷们!纯的!”蔡亮蹲在洪啸坤的旁边轻轻看了眼伤口说,血止住了!

    洪啸坤长舒一口气,两手拖着地,慢慢坐直身子。

    等他从地上坐了半个多钟头以后,我和蔡亮把他抬下楼,从七楼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我交代他先好好养伤,别的事情我会想辙,就准备离开,现在时间太晚了,我寻思明天再通知洪大爷。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洪啸坤一把攥住我的手,感激的说:“成虎,我知道说谢谢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可我还是想说声感谢,我当了五年兵,天天喊着保家卫国,可是到最后连自己的亲弟弟和父亲都保护不了,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没有人为我做主,更没人敢站出来拉我们一把,是你!给了我们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从今往后我洪啸坤这条烂命是你的了!”

    “老洪,你言重了!都是哥们!”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洪啸坤倔强的摇摇头说:“不是哥们,是上下级,你的话以后在我这儿就是命令!以前我相信手心上是天,手背下是地,攥紧拳头就是我自己,可现在我只信一个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是你给的!”

    我心情复杂的离开洪啸坤的屋子,蔡亮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说,恭喜了三子,他是个人才,看来咱们王者崛起已经是必定的事情了!

    我苦笑说,狗日的社会把一个老实人活脱脱的逼成了杀人犯,老洪过去满身正气!

    就这样洪啸坤正式入伙,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加入“王者”的实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自打完美的解决掉医生收受红包的事情后,“王者非凡”的名声也算在整个崇州市彻底打开了,名声出去了,找我们合作的公司也渐渐多了起来,这阵子兄弟们游走于各大酒会、竞标会,忙的跟狗似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妓”晚。

    政府办公楼的改造工程没有任何意外,被我们轻松拿下,一段时间里崇州市的社会风气堪比首都,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街上基本不会出现打架斗殴的事情,毕竟手头上现在工地多了,需要看工地、盯场子的马仔也相应增加,大家都忙着赚钱,谁有那么闲工夫惹事生非。

    西区和八号公馆顶着“王者”的名头捞到不少油水,除非是程威和陆峰脑子抽筋才会掉转头跟我闹事儿,因为断掉了“上帝”的货源,八号公馆已经开始逐步转型,前阵子在市郊投资了一栋规模宏大的“家具厂”,当然按照规矩,我和陆峰都分到不少的干股。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都这样蒸蒸日上的继续下去,结果雷少强的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臆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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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少强打电话的那天刚好是伦哥生日,我特意在市里的“帝豪酒店”为他包场,大厅里足足置办了四五十桌,基本上能来的兄弟都到了,大家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喝酒吹牛。

    酒足饭饱,一帮人起哄,非要我上台发言,望着这帮西装革履的兄弟,我真是打心眼里高兴,从市井泼皮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不容易,真是拿命和血拼出来的。

    我刚拿起麦克风准备装个逼,发发感慨啥的,结果话才到嘴边,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来点显示是外地的号码,我疑惑的接了起来,那头传来雷少强急促的声音:“三哥,救我!”

    因为我一只手还攥着话筒,雷少强的这声呼救基本上全场人都听到了,我赶忙问他,到底怎么了?

    雷少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在南京被人追杀,挨了四十多刀,现在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别急,告诉我你的位置,老子马上过去!”我一听到这儿就急眼了,拔腿就往门外跑,大厅里的兄弟们也瞬间乱作一团,挪椅子碰桌子的往前站,场面混乱的一逼,纷纷跟着我往出走,听到我们这头这么大动静,雷少强的那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边也顿时传来好多人的笑声,听架势狗犊子好像也是在吃饭,雷少强朝着我怪叫:“上当了啊,我三哥!哈哈,伦哥那个大屌怪呢?happybirthday;!”

    “卧槽你亲媳妇!”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出来,不过也松了口气,回头朝着乱作一团的兄弟们摆摆手说,没事儿狗日的抽疯的,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雷少强“嘿嘿”坏笑说,不闹了,跟你说正经的,我宿舍认识一个关系特好的哥们,武市的,家里做煤矿生意,最近遇上点麻烦,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下午带点兄弟过去“出趟警”帮帮忙,我那哥们都跟他家里人交代好了,不会让你白忙活,而且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武市那边钢铁企业多,你想要做大做强,白道上就必须有点实业支撑,当然你要是没功夫就拉jb倒。

    说实话今时今日我真看不上那点“出警费”了,可雷少强好几百年都难得开一次口,我也不愿意让他从朋友面前下不来台,就出声问了句:“哪种哥们?”

    雷少强想了想后说:“比咱俩的关系稍次点,不过也能算的上兄弟!”

    “你麻痹就是个事儿妈,行了!告诉你哥们,给伦哥过完生日,我就带人过去!”我没好气的骂了句。

    雷少强贱嗖嗖的一顿小马屁拍了过来,冲着我奸笑说,我就知道到啥时候我三哥都不能让我丢人,放心吧!过年我就回去了,记得答应小爷的“大保健”。

    “傻逼棒槌,自己注意着点,有啥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我笑骂了一句,挂掉了电话,没多会儿雷少强就把他那个哥们爸爸的电话发了过来。

    一帮人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我带着胡金和刚刚伤好痊愈的洪啸坤领着二三十号兄弟就出发前往武市,因为雷少强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具体啥麻烦,所以出门前我还特地备了几把枪,以防不测。

    武市在崇州市的北边,走高速的话顶多四十分钟,我们开了四五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排成一字长龙从高速路上飞驰,我和胡金、洪啸坤坐在打头的车里,胡金开车,洪啸坤坐副驾驶上,我从后面检查几把猎枪,这阵子崇州市的“禁枪令”越来越严格,所以我们没费多大劲儿从城中村里收上来一批双管猎枪。

    用洪啸坤的话说,猎枪最好使,不光拉风,而且后坐力没那么大,只要不往脑袋射,轻易干不死人,尤其是把枪管锯短一截,握在手里更是特别的有手感。

    胡金车子开的飞快,洪啸坤从旁边小声提醒,稍微慢点,别再招惹上什么人注意。

    他刚说完话,我就发现前面的车辆好像突然多了起来,那些汽车行驶的特别缓慢,好像是前面设检查岗了,胡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轻声念叨了句:“老洪,你丫就是个乌鸦嘴,真是怕啥来啥。”

    洪啸坤没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把脑袋伸出车窗外,眺望了几眼后说:“没事,就是普通交警,没有什么武装,往边上停车,招呼后面的兄弟都把车牌子套上去,我简单化下妆!”

    洪啸坤从兜里掏出副黑框眼镜戴在鼻梁上,然后又拿出来支女生用的眉笔,对着后视镜涂抹起来,因为他现在还是个通缉犯的身份,所以每次出门都比较麻烦的,如果不是觉得他从夜总会里闷的太久,我真不想领他出来。

    胡金把车子停到了一边,打开双闪,我招呼后面的兄弟把前后车牌安上了,车子又开始缓缓的往前行驶,远远的就看见路当中立起来一排减速栅栏,本来宽阔的四道直行高速,被拦截的就剩下了一道,这就显得有些拥挤。

    胡金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头一回听说过高速路上设减速栅栏,总不会查酒驾查到高速上来吧。”

    他这么一说,我也猛的觉察出来有点不对劲,抚摸着下巴点头应承说,是啊,也没听说不是有什么重要的领导人来视察工作吧,这事儿有点蹊跷,大家都小心点吧!特别是老洪,你别漏出来马脚。”

    交代完以后,我把几支猎枪撞进旅行包里,踩在脚底下,很快轮上我们接受检查,一个交警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朝胡金伸手敬礼说:“您好,请出示一下您的驾驶本和行车证。”

    我看了眼周围,我们的车跟前围了六七个交警,边上是一个服务区,服务区里面停了两辆没有熄火的警车,路栅栏的后面也横停了几辆面包警车,只留下一个只允许一辆车通过的小口,路口的后面还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想要硬闯的话除非防弹车,不然指定得被打成筛子。

    胡金笑了笑,开始拿驾驶本儿和证,交警又看了眼我们几个,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驾驶本,然后朝我们说:“麻烦哥几个都下来一趟,车里面我们也需要检查一下!”

    胡金和洪啸坤的脸色顿时变了,回头望向我,我深呼吸一口笑着说,瞅我干啥,配合警察同志工作,让下车就下车呗。

    说罢话,我拎起脚下的旅行袋率先跳下车,胡金和洪啸坤也跟着下来了,那交警头头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几个同事上车检查。

    我很随意的掏出烟递给那交警头头问他:“大哥,今天啥日子啊,怎么高速上还开始查车了呢,我们成天都从这过,也从来没有查过,弄得人心惶惶得!”

    交警摆摆手,倒也没多想,只是笑了笑说:“上面领导安排呗,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例行公事的检查,呵呵。”

    很快上车检查的几个交警下来,摇摇头说:“没有任何异样!”说完就往后走,去检查后面的车辆。

    交警头头冲我笑了笑说,行了,哥几个该忙啥忙啥去吧!

    我心有余悸的提起旅行袋往车上走,也是倒霉催的,包里的几杆猎枪太沉了,竟然直接把旅行包的提绳给崩断了,旅行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心神一紧,赶忙抓起旅行包爬上车。

    “等等!”那个交警头头走过来,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瞟了一眼旅行包问,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打开我看一眼!

    “就是几件换洗衣裳,什么都没有!”我故作镇定的摆摆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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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磨磨蹭蹭的,那交警的眉头立马紧皱下来,回过身子准备朝守在路口的武警招手,我赶忙笑着说,您不就是想看看我包里有啥嘛,犯不着动怒,我给您检查不就得了。

    我蹲下身子慢慢拉开旅行包的拉链,交警走过来把头探了过来,胡金和洪啸坤慢慢挪动交警的身后,我把拉链拉开一小半,朝着他小声说,就是几根铁棍子,我干活的时候从工地上顺回来的。

    他没理我的话茬,蹲下身子“次啦”一下将拉链完全拽开,当看清楚包里的几杆猎枪时候,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慌里慌张的想要站起身子,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顺手放在他手心里。

    然后压低声音说:“大哥,别紧张!我们就是一帮给老板办事的小混混,枪里没子弹,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几杆小猎枪而已,就算您真把我们按下了,无非也就是到看守所蹲两天的事儿,可您却因为公家的事情平白无故得罪我们这帮小混混,您想想看真的值么?”

    他盯盯的看着我,沉寂了几秒钟后说,枪里真的没子弹?

    我笑了笑说,密码六个六,小弟提前祝大哥步步高升。

    他深呼吸两口,速度很快的将银行卡揣进兜里,朝着我摆摆手,嗓门提高的说,以后不许带什么铁棍钢管上路,太危险了,知道没?

    我点头哈腰的说,明白,明白!

    我朝胡金和洪啸坤昂了昂脑袋,我们哥仨赶忙爬上车去,直到离开那个检查口老远以后,我大出一口气,回头望了眼,见到后面的其他几辆车跟上来以后,心才彻底放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胡金递给我根烟说,小三爷,刚才给他孙子上多少钱好处费?

    “鸡毛好处费,中午上厕所的时候,我从地上捡得卡,鬼知道那卡里有多少钱,密码多少!”我打开车窗吐了口唾沫,现在“禁枪令”越来越严格,抓着的话,十五天看守所的苦逼生活肯定是逃不过,最重要的是丢人,我现在好歹也是“王者非凡”慈善基金会的创始人,这要是叫曝光出去,名誉肯定受影响。

    猛不丁洪啸坤出声说:“所以路上之才会设卡检查栅栏,是因为有人越狱了!”

    “谁越狱了?”

    “你咋知道的?”我和胡金异口同声的问道。

    洪啸坤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说,刚才我看到服务区的警车前面贴着一张通缉令,被通缉的人具体叫啥没看清楚,但可以确定肯定是一张通缉令!

    “卧槽!离那么远你都能看的见?”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洪啸坤抓了抓脑皮说,我过去做过狙击手,对视力的要求比较严格。

    下了高速路,我拨通雷少强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通知对方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收费站的出口停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身休闲装,脖颈上戴条大金链儿,胳肢窝里夹个包,一副暴发户的“标配”打扮,站在车前,笑呵呵的朝我们招手。

    我示意胡金把车开过去,下车以后跟对方打招呼,确认:“您好,我叫赵成虎,请问你是海龙叔么?”

    雷少强他哥们的父亲叫张海龙,中年人朝我伸出手礼貌的说,我是张海龙,成虎侄子啊,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我定好饭店了,小哥几个一路风尘仆仆的,辛苦了,咱们先吃饭,完事再具体聊。

    我摆摆手说,张叔不用客气,先办事吧!您儿子跟我兄弟的关系我知道,不是外人哈,我上您车吧,您跟我具体说说事情的经过。

    原本我是想邀请他上我们车的,可又一瞅,人家开的大路虎,我们这破面包车属实有点太跌份,我带着洪啸坤上了他的车,路上张海龙简单跟我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张海龙是做煤矿生意的,手里有两个中型的矿点,在武市基本也算得上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说称王称霸,起码在那一亩三分地上,领导、痞子多少都给他几分面子,家里的生意也如日中天的继续,兜里有钱了,张海龙就寻思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所以先是把儿子送到军校去镀金,接着他自己也把眼光盯上了村大队书记的位置。

    作为“国家最低领导人”,大队书记这种职位其实很尴尬,基本不需要经过上级任命,完全是靠村民们选出来的,一些比较穷的村子没那么些逼事儿,无非就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上位,可是对于一些比较富裕的村子,就需要竞争上岗,张海龙的村子恰巧就属于很富裕的那一类,村边有一栋国办的铁厂,每年光是给村大队的占地费就是笔天文数字。

    临近选举前,张海龙大胳膊一挥,给村里的每家每户都送上门十斤猪肉,两袋米两袋面,然后又按人头给了相应的好处费,并且承诺,只要乡亲们投他一票,以后逢年过节都肯定有丰厚的福利,本来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再有两三天就该正是投票了,谁知道突然蹿出个叫“魏狗子”的家伙搅局。

    “这个魏狗子也是个财大气粗的富户?”我抽了口烟问张海龙。

    张海龙不屑的打开车窗吐了口唾沫骂,富个jb户,前几年穷的叮当响,一家五口就差盖创可贴睡觉了,后来这魏狗子跑到省城去打工,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给一个大领导打了司机。

    我笑着说,魏狗子想要跟你争村支书的位置?

    张海龙更是气的拍了下方向盘骂,如果真是他,我还没那么大火气,狗日的要替他爹选,他爹过去那是村里出了名的老流氓,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让这样的人当领导,你说我心里能舒坦么?

    我想了想说,一个领导司机应该对你构不成威胁吧?比较现在的老百姓都比较务实,谁给的好处多,就往谁身后站。

    张海龙叹了口气说,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可后来魏狗子通过他伺候的那位大领导,要到一百多个到我们村旁边那家国办铁厂上班的指标,村里这帮家伙一下子都反水了。

    我点点头问,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搞定这个魏狗子,好让你能顺顺利利的上位是吧?

    张海龙额头上的青筋都快凹出来了,破口大骂说,如果只是选个村支书,争不过人家,大不了我就不争了,花出去的钱只当是给村里人谋福利了,可这个魏狗子欺人太甚,前天晚上找到我家,张口就让我给他矿上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肯定不能干啊!差点揍了他,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抓到看守所蹲了一宿,我的两个煤矿也因为非法采集让暂时封了。

    “你们矿没有相关的证明啥的?”我皱着眉头问。

    张海龙从旁边拿起一个小包递给我说,什么证件都齐全,就是矿务局的人找事,肯定是这个魏狗子背后挑唆的,比较狗杂碎的背景是省里面,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以前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我没少接济他,现在混出来名堂,第一跑出来斗我的地主,操特妈的!

    我问他,张叔您希望我们怎么做?

    张海龙从口袋递给我一个存款折说,我知道大侄子你在崇州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能帮我谈得拢那最好不过,要是实在谈不拢的话,我希望魏狗子失踪,最好是谁都查不出来的交通意外之类的事故。

    我没接存款折,朝张海龙挤出个微笑说,张叔,这事儿我先看看怎么办,不敢直接应承您,如果成了,那咱皆大欢喜,如果不成,您也别埋怨我,待会你给那个魏狗子打个电话,我先和他见个面,行不?

    趁着这个功夫我又给雷少强发了条短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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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说完话以后,又瞟了一眼桌上的我和胡金,以及大厅里的二三十个兄弟冷笑说:“叔,你也不用喊这些社会上的流氓吓唬我,我认识真正的黑涩会,他们狗屁不是!”

    张海龙气的浑身发抖,刚要说话,我轻轻靠了靠他胳膊,然后站起来朝魏狗子伸出手说,你好魏哥,我是海龙叔的远房侄子,想跟你谈谈这次的事情。

    魏狗子白了我一眼,手都没往起抬,嗤之以鼻的轻笑说,想跟我握手起码得是局长以上级别,你不够资格!

    “嗯!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看来你这个司机的级别也不低呐!”我把手放下,微笑着说:“脸这玩意儿,给你的时候,你就自己接着,别回头,我不给你脸了,你有跪在地上冲我求。”

    “小子!你特么吓唬我呢?知道我给省里的谁开车么?说出来吓死你!”魏狗子“啪”的拍了下桌子,指着我鼻子就站了起来,冷哼说:“算了,估计以你这种土包子,也不可能认识什么省里的达官贵人,叔,以后找帮手,找点像样的,你看看这帮小孩,最大的估计也就二十五六岁,拉出来能干嘛?”

    我笑了笑说,石市四大家族,不知道你主子算哪家?

    “你居然知道四大家?看来你不是武市的人吧?”魏狗子的俩眼瞬间睁大了。

    其实我也就是诈唬,我寻思这种领导的跟班应该都听过省会四大家族,如果能吓唬住最好,吓唬不住大不了让他吃点苦头,反正天高皇帝远,我又不是武市的,办完他直接回不夜城躲着就ok。

    瞅他脸色有点紧张,我接着说,我不光知道四大家,还和王家、孔家的关系很不错,哥们罩着放亮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到底是什么人?”魏狗子一脸警惕的低吼。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张海龙已经先我一步牛逼哄哄的站起来说,崇州市的赵成虎,听没听说过?在崇州市什么地位,你自己去打听!

    我心里咒骂了句“真jb是个棒槌”,可他话已经说出口,我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干脆很利索的承认了,我说:“我叫赵成虎,在你主子面前估计就是个弟弟,不过从你面前,我是个爷爷辈儿!”

    魏狗子顿时间笑了,指着我鼻子说,原来你就是赵成虎啊,老子明告诉你吧,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知道前阵子被你搞垮的那个钱大龙是什么人嘛?他是我领导的亲侄子!赵成虎,你完蛋了!

    我的眉头顿时皱了下来,朝着旁边的胡金使了个眼色,胡金两步跨到魏狗子的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就提溜到我跟前,狠狠的甩到地上,我走过去一脚踩在魏狗子的脸上冷笑:“你主子啥级别,跟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魏狗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干脆把脚挪开,朝着后面的二三十号兄弟招招手说,给我打!打到他跪下喊爸爸!

    一帮小青年抄起凳子围上魏狗子“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猛打,饭店里的服务员全都看傻眼了,张海龙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朝着我轻声说,大侄子,这个杂碎现在可不是一般人呐。

    我笑了笑说,不是一般人?咋地?他死了能原地复活么?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张海龙的事情了,如果今天不弄清楚钱大龙的背景,我真怕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打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钟左右,魏狗子匍匐在地上嗷嗷的惨嚎,狂叫“爸爸”。

    我冲着张海龙说,张叔,劳烦你带路,咱们现在到你的矿上去,我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问魏狗子几句话。

    张海龙硬着头皮点点头,带着我们匆忙离开饭店。

    我们开车驶出市区,又继续开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才接近一处山脚,坑坑洼洼的路面走起特别的颠簸,一路碰上很多大卡车,要么拉着石头子,要么拉着煤,尘土飞扬的。

    到了一处门上贴着封条的矿场门口,张海龙下车去把门打开,然后冲我说,成虎侄子,你先问你的话,我这会儿回去给饭店那些服务员点好处费封口,尽量别再矿上闹出来人命

    我“嗯”了一声,招呼兄弟们把魏狗子从车里拖下来。

    魏狗子下车以后,就跪在地上抱住我小腿一个劲地求饶,我一脚踹开他,点着一根烟问,跟我原原本本说说你主子的背景,还有他准备怎么对付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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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着胡金摆摆手说,金哥,让他冷静一下!

    然后我又让其他兄弟到矿场外面先等着,毕竟有些话不适合太多人听到。

    胡金邪性的咧嘴一笑,脱下来自己的鞋子,照着魏狗子的脸上“啪啪”就是一顿狠抽,扇的小伙满嘴直流血,魏狗子这才反应过来,跪着爬动我面前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我领导叫钱进,是宣传部的一号领导,权利很大,因为钱大龙的事情刚发生没多久,所以他不好直接对你动手,但是他已经给崇州市的领导们通过电话了,今年过年前肯定会把你的“王者”搞垮,还有把你抓起来判刑,具体会怎么做,我这种小卒子是真不知道啊。

    我舔了舔嘴唇问,钱家也是石市的四大家族之一么?

    魏狗子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但我领导的本事绝对不比四大家小,我知道不多,以前曾无意中听他说起过,钱大龙是他们老钱家唯一的命根子,他都已经为钱大龙铺好了将来的路,得知钱大龙被杀,他气的好几天没有吃饭。

    我舔了舔嘴唇,脑子快速琢磨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很明显赵杰是知道钱进背景的,要不然当时也不会说出让我放钱大龙一命的话,可事情已经做了,虽然不是我亲手干的,可仍旧和我脱不过干系,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洪啸坤就藏在不夜城,哪怕我现在把洪啸坤交出去,估摸着也难以平息钱进的怒火,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叼着烟卷陷入了沉思,胡金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架在魏狗子的脖颈上吓唬,你有没有办法把钱进骗到武市来?你要敢说一个不字,老子马上弄死你!

    魏狗子哭丧着脸说,大哥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就是他的一条狗,而且现在也不是他司机了,前阵子我撞破他收礼的事情,他就把我撵回来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非抢张叔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他都肯定不会管的。

    我揉捏了两下太阳穴,猛然间心一横,打定了主意,蹲到魏狗子的面前微笑着问,告诉我钱进的基本信息,他在省会有几套房,具体到门牌号,我不难为你!

    魏狗子赶忙哆哆嗦嗦的跟我念叨,我拿手机开始记录,狗日的足足给我念了能有二十多处房产。

    没多会儿张海龙回来了,看上去有些惊魂未定。

    我吸了吸鼻子说,张叔,提前恭喜你当上你们村的大队书记!不过我需要二百万的酬劳,一个子儿都不能便宜,有没有问题?如果不行的话,我现在就放魏狗子走。

    张海龙犹豫了能有半分钟左右,轻轻点点头。

    我笑着说,那你先去准备吧!半个小时以后把钱送过来。

    张海龙深呼吸两口,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跪在地上不住哀求的魏狗子,又快步离开矿场,驱车离开了。

    等张海龙彻底离开以后,我朝着胡金轻声说,金哥,到后面找个深点的矿洞,把他解决掉吧!

    魏狗子当时就吓尿了,裤裆里湿漉漉的一片,发出杀猪似的的嚎叫声,可他怎么可能拗的过胡金,只能被越拖越远,我长长的叹息一口,拨通洪啸坤的号码,那边洪啸坤很快接了起来。

    我说,老洪!你现在直接回崇州市,我有两件事情需要交代你。

    “你说!”洪啸坤一如既往的干练。

    我叹了口气说:“第一,我要你帮我保护好我爸和苏菲,除非你死了,否则他们不准有事!第二,帮我训练出来一帮虎狼之师,你有这个能力,我不要求他们全都跟你一样敢打敢拼,但必须绝对忠诚!忠诚忠诚王者,晚点我会让王兴从我们老家包两座荒山,有什么需要的你找他。”

    洪啸坤毫不犹豫的朝我喊了一声:“是!”

    “谢了!洪哥。”我诚心实意的朝洪啸坤念叨一句。

    洪啸坤迟疑了一下问我,你是不是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我“嗯”了一声,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怕他会因为内疚,做出什么不走脑子的事情,要知道他的存在,远远大过一般杀手,能把一帮狗屁不会的学生训练的像是仪仗队似的整齐,我相信洪啸坤的能力。

    洪啸坤也没矫情,直接说:“那你自己小心!如果有什么要我做的,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会的。”我笑了笑挂掉电话,紧跟着我又分别给伦哥、王兴、田伟彤都去了个电话,把该交代的交代好,告诉他们把“王者”夜总会以抵账的方式顶给苏菲,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将“王者非凡”的股份划分到每个兄弟的名下,还有我们旗下的那些夜场和小公司全都落户到个人头上,最好是找那些底子清白的兄弟,如果崇州市有什么风吹走动,就马上解散基金会,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不管兄弟们谁问我到底发了什么事情,我都一律只回答四个字“未雨绸缪!”

    二十多分钟后,胡金拍了拍两手走回来,面色冷漠的朝我点点头说,搞定了!

    我想了想说,金哥!待会你带着兄弟们和酬劳先回崇州市,我和张海龙再谈点别的方面合作,这二百万不用上交公司,就先放到你和亮哥那保管着,以备不时之需。

    胡金撇撇嘴说,小三爷,你看我长的傻不傻?

    “不傻啊,咋莫名其妙问这种话。”我笑着抛给他一根烟。

    胡金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笑骂,那特么不就结了,刚才魏狗子说的话,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什么jb玩意儿钱进要整你,整咱们王者,所以你是想一个人到石市去做掉他对吧?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只是想过去踩踩点,我这点本事你还不清楚嘛,别乱想,待会领着兄弟们回去,等我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咱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干。

    胡金“呸”吐了口唾沫说,小三爷,我跟在你左右的时间最长,比所有人都清楚你的性格,处事谨慎如鼠。为人心狠如虎!原本这次行动,你是不打算要钱的,可是又想给我和亮子留一笔钱,我说的没错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往下接话,胡金走到我跟前,轻轻捶了我胸脯一下说:“咱们这哥几个里面也就我本事还凑合,虽然不能替你挡风遮雨,可总能扛个三五颗子弹,再说了我媳妇还在你手里呢,你现在跟我吃散伙饭,是不是想赖上你嫂子?这事儿我不答应,你走哪,我肯定得随到哪。”

    我心底微微一暖,一把揽住他脖颈骂,金哥,怪不得亮哥骂你胡半脑,人家都想着怎么大富大贵,你丫非跟着我枪林弹雨,这次去省会,前途渺茫,我是真不想祸害任何兄弟。

    胡金瞅了我一眼嘟囔,你从来就是这副驴脾气,有啥事都不乐意让人跟你一块扛,王者确实是你说了算,可特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出了问题不是应该大家一起上的么?

    我仰头望着天空说,正是因为王者是大家的,我才不想弟兄们跟着趟浑水,一个个陪了我这么久,最后两手空空?搞不好还得蹲号子,要是真混到那一步,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既然把大家带进坑,那就有义务保大家都平安!

    胡金严肃的看向我问,这么严重?那个钱进难不成还能把咱们都杀了不成?

    我苦笑说,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钱进是组织部的,我听赵杰说过,组织部权限极大,大到可以任命罢免官员,你寻思一个小小的崇州市谁能惹得起?我估摸着就是省里面能惹得起的人也不多,为啥他的一个烂逼司机都能这么耀武扬威?反正我总觉得这轮是被赵杰给坑大了。

    胡金压低声音问我,那你的意思是?

    我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说,做掉他,一了白了!能干掉的话,以后咱们王者天高任鸟飞,做不掉的话,罪我来扛,王者解散,大家就各回各家,反正兜里也赚足票子,下半辈子肯定能衣食无忧!

    “你丫真是个疯子”胡金笑着推了我一把。

    我转了转脖颈大笑说,不疯魔不成活,对了,还得把胖子也带上,万一咱们倒台,柳志高肯定第一个先弄死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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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拗到最后,胡金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我踏上了前往省会的列车,两百万的酬劳我用邮寄的方式汇给了苏菲,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把钱给弟兄们分了,苏菲担忧的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笑呵呵的骗她说:最近王者的发展陷入了瓶颈,我想到外地去看看有没有啥门路,不用担心哈媳妇,我给自己买了一份保险,在会议室的保险柜里,我出门你别担心,要么人回来,要么钱回来,要么人带着钱一块回来!

    苏菲那头哽咽了,抽泣着说,我不要钱,就想你能平平安安的。

    “说啥傻话呢,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我是你爷们,站着是你的印钞机,倒下就得帮你换一堆人民币,如果我没能回来,你不准算了,照顾好自己,爱你!”我咬着嘴皮,很强硬的挂掉电话,尽管当时我的心有点颤抖,可一点都不后悔。

    钱进的目标是我,是“王者”,现在根本不是我们不去招惹他,他就会放过我,狗日的现在就像是晚上七点钟的新闻联播,不是换台就能逃避的了。

    他想要我跪下,想王者解散,想让我们一无所有,可我不想跪下,更不想要王者散伙,我们兄弟一起奋斗了这么久,像狗一样的咬过跪过低头过,所以这份荣耀绝对不容践踏,论白道上的势力,我肯定整不过他,只能剑走偏锋做掉他,他这种级别的领导挂掉,肯定会很麻烦,但我相信没有人会为一个死人紧咬着谁不放。

    在武市等到胖子以后,我们仨就一块踏上了前往省会的火车。

    火车上,我心情有些不太好,闷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主意,到底应该怎样筹划这场暗杀,胖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心没肺的一手抓灌啤,一手攥鸡爪,含糊不清的问我,三哥,这趟出差你咋好好的想起来我了?话说你都好久没出门带我咯。

    我笑了笑说,怕你骂我偏心呗。

    胡金拍了拍我肩膀说,其实没啥愁的,说不准咱们吉人自有天相,一下火车就能完成任务呢。

    我苦笑的摇摇头说,辉煌之日太嚣张,落难之时没人帮!社会又给我上了一课,以后得势千万不能太狂!

    “后悔么?想过后退不?”胡金递给我一瓶罐啤。

    我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后,抹了抹嘴边说,后悔有个蛋用,要是时光能倒流,我估摸着自己还是那个尿性,狗脾气改不了,做人不能后退,要不然早晚会退到无路可退!现在走的辛苦,说明咱再走上坡路。

    我刚说完话,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疑惑的接了起来,那头林昆的声音传了过来,傻逼小三,让我不幸言中了吧?你是不是闯了弥天大祸?别跟我犟,我有渠道知道你的消息。

    “也算不上闯祸,顶多是前面挡了一座小土坡儿!跨过去就一马平川了。”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林昆又问我:“要是跨不过去呢?”

    “那就撞死呗!”我没心没肺的回答。

    林昆也笑了,很无奈的笑着说:“能把钱进这号人物说成小土坡,除了我三哥也没谁了!三子,我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出国,不过王者得消失,你得改名,其他兄弟以后也都得离开hb省,你看成不?”

    我想了想说:“王者是兄弟们的心血,赵成虎仨字是我爸赐给得,打我懂事那天起就跟着我,hb省是兄弟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因为一个狗逼,我们就得背井离乡,这事儿你猜我能答应不?而且我不认为自己有错,真的!”

    林昆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我不能帮你太多,但我有办法制造你始终呆在崇州市的消息,顶多帮你撑到过年前,年前你如果没有搞定,就必须听我的!

    “再说吧,我有电话打进来,先这样吧。”我不想跟林昆继续这个话题,跟更不想被他的话说的乱了心神,我现在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决心,要么亡,要么狂!

    挂掉手机以后,我直接将卡抠出去,顺手扔到了车窗外,然后又让胡金和胖子也都把卡丢了,我怕家里那帮兄弟知道真相,一个个嫌命长的跑到省会去找我。

    从武市到省会,差不多五个多小时的车程,那年头也没高铁、动车,说实话真心有点磨人,本来我想睡会的,可车上实在太闹腾,我们仨就大眼瞪小眼的喝啤酒。

    喝酒这玩意儿真是看心情的,有时候你越想醉反而越清醒,此刻就是这种情况,灌了一肚子水,厕所没少上,我却越喝越清醒,刚打算站起来去上厕所,一个哥们从前面车厢风驰电掣的跑了过来,猛地撞到我身上,把我给撞了个踉跄,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伙爬起来刚想继续跑,后面冲过来几个乘务员一把将他给按住,敢情是个逃票的,我好笑的摇摇头,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乘务员气喘吁吁的问他:“票呢?”

    小伙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车票递给对方,甚至还一脸鄙夷的打了个哈欠,操着一口川普话说,做啥子嘛?

    大胡子列车员脸都绿了,咋咋呼呼的吼,有票你跑什么?

    他两手耷在胸前,懒洋洋的说:老子愿意跑,你娃管得着吗?老子也没让你追呀,格老子得!

    一车厢人全都被逗的前俯后仰,我也从旁边笑喷了,几个乘务员气呼呼的掉头走远。

    等乘务员走远以后,那哥们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旁边,将票递给我昂了昂脑袋笑着说,谢咯大哥!

    我定睛一看,嘴巴都张大了,这特么不是我的票么?我记得自己的车票明明在口袋的,啥时候跑到他手里了?难道是我俩刚才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间?

    我舔了舔嘴唇笑着说,可以啊哥们,手速挺快的,我压根都没反应过来。

    小伙“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祖传手艺,靠嘞个来吃饭。

    我从厕所回来,看到这哥们已经跟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上了,小伙长得很精神,估摸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一米七稍多一点的个头,剃着个“瓜皮头”,长得很普通,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对小眼睛特别明亮,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身上穿件米黄色的皮夹克,再配上他很个性的“川普”话,听起来格外的喜感。

    我坐回座位上,递给他一罐啤酒,笑着问,哥们去哪啊?

    “到石市去打工,投奔老乡,你们呢?”年轻人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很爽快的打开啤酒跟我碰了一个,笑嘻嘻的问道。

    “我们去邢台”我话还没说完,胖子最快已经抢在我前面出声:“咱们目的地一样,我们也是到石市,嘿嘿”

    小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说,大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是侠盗,刚才你们帮了我,我脑壳么得毛病,肯定不会恩将仇报的,放心吧,我不会惦记你们身上的钱包和手机。

    一边说话,他那对小眼一边来回“咕噜噜”的转悠,最后瞟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胡金,讪讪的咧嘴笑了,接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包“娇子”烟朝我们拱了拱说,烟酒不分家,我喝了你们的酒,你们也别嫌弃,抽我一支烟。

    我寻思这小伙挺有意思的,就和胖子一块跟着他到车厢处去抽烟,胡金坐着没动,小伙走上前硬拉着他笑兮兮的说,来一颗嘛,正宗的川西老烟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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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很健谈,可能常年在外奔波讨生活的缘故,天南海北什么地方都去过,再配上他那一口搞怪的“川普”话,更是让人听着忍俊不禁,一路上他喝我们的啤酒,我们抽他的烟,相处的那算融洽。

    坐火车是件累人事情,特别是那年头的火车颠的人想哭,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多钟头左右,我就觉得腰酸背痛到极点,哥几个可能都有点疲惫,一个个哈欠连连的直抹眼泪。

    不知道是昨晚上没休息好,还是酒喝的有点多,我感觉上下眼皮来回打架,寻思趴一会儿,再跟人继续吹牛逼,结果没两分钟就直接昏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我是被胡金推醒的。

    我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见到胡金一脸的焦急,不由疑惑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呢?

    胡金忍不住骂了句娘,那个狗日的陈二娃不知道跑哪去了!胖子去找他了!

    我没好气的撇撇嘴说,走就走呗,找他干啥?难不成你们还跟人聊出来感情了是咋地?

    胡金气急败坏的说,鬼才跟他有感情,狗犊子把咱们身上的手机和现金都给顺手了,麻勒个痹得,他给咱抽烟里有慢性迷药,我特娘的也是后知后觉。

    我站起来掏了掏口袋,发现手机和兜里的现金确实不翼而飞,上衣口袋揣着个小指头,上面嚣张的写了一行小字“别找哥,哥只是个传说,给你们的智商充个费!”后面的落款也很屌,写着“侠盗陈二娃”。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程威说得对,人都有个三盛五衰,运气好的不会一直好命,看来我的好运气是快用完了,随随便便坐趟火车,都能碰上个侠盗。

    胡金横着脸说,再让我抓到那狗日的,肯定把他jb给掰折,卧槽特码得!

    没多会儿胖子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冲着我摇摇头。

    我搓了搓脸,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银行卡朝哥俩笑呵呵的说,不是啥大事儿哈,那小子还算有良心,只是把手机和现金摸走了,要是把咱们兜里的银行卡也划拉走,那咱可真得流落省会街头了,没啥大不了的,看看外面的景色,是不是心情就好很多啊?

    我捏着银行卡指了指车窗外来回比划了两下说,锦绣山河美如画!

    要说这人倒霉起来了,放屁都能崴脚,我他妈刚把银行卡掏出来,迎头看过来一辆火车,“呼”的一下就过去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一松,银行卡就飞出了窗外。

    当时我就傻眼了,死的心都有了,胡金和胖子也都惊愕的长大了嘴巴,我歇斯底里的把脑袋伸出窗户外面,咆哮大吼,锦绣山河美如画,我骑着尼玛槽你爸!谁他妈也别拦我,贼老天,你他娘有种劈死我吧!

    胡金和胖子赶忙将我拖进来,我欲哭无泪的低吼,这下特么咱真得流落街头了。

    胖子搂住我安慰,没事哈三哥,我记得王兴号码,大不了让他给咱们打点钱过来,不至于,真不至于!

    “往哪打?你有银行卡嘛?好意思给兄弟们打电话不?到时候他们硬问咱在哪,怎么说?麻痹得,前脚刚出门,后脚咱混的连饭吃都吃不上,那不是自己卡脸么?”我愤怒的狂拍自己的脑门。

    胡金干咳了两下,把自己鞋脱下来,从鞋垫子底下摸出来几百块钱现金和一张存款折说,小三爷,我身上还有点钱,折子上还有个两万多,不用担心哈,以前我在省会呆过一阵子,放心吧!肯定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我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摆摆手说:“咱们这次是去干掉钱进的,从省会呆多久,我自己都没法确定,原本我是打算咱先从省会盘下来个小场子,然后再慢慢瞅机会,现在”说着我又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嘶吼着把脑袋伸出车窗外指着天空躁骂,卧槽尼玛,贼老天!有种下车就让钱进干死我!

    胡金和胖子费劲巴巴的再次把我拽回车里,胖子轻拍我后背安抚说,三哥,我相信你的能力,咱们当初从县城里出来,不也是一穷二白的嘛,可现在崇州市谁不知道“王者”?谁不知道你赵成虎?

    “行了,消停会儿吧!让我自己寻思寻思。”我深呼吸两口,摆摆手闭上眼睛开始琢磨,看来计划需要改变了,这次到石市估计得老长时间,眼下我们要做的不是怎么弄死钱进,而是下车以后怎么活。

    胡金兜里的两万块钱,连买两把像样的土枪和子弹都不够,更不用说打探消息,吃饭、住房这些下来都得用钱,让我给家里兄弟们打电话,我更是拉不下那个脸,况且到时候这帮损友顺藤摸瓜找过来,事情肯定得闹的更大。

    万幸的是,钱进肯定猜不到我竟然敢跑到他眼皮底下,林昆也答应过,我制造出来我仍旧呆在崇州市的虚假信息,我现在玩的完全就是一步险棋,赌钱进想象不到我竟然敢跑到石市干掉他,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么去找找韩沫?她貌似现在还在省会,可她人在哪,我还真不清楚,想着我就把手伸进口袋里。

    猛不丁我想起来手机也被那个狗日的陈二娃给摸走了,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了一句!

    骂归骂,恼归恼,火车不会因为我的咆哮停滞不前,在晚点四个多钟头以后,我们最终还是踏上了省会石市的土地上,站在出站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哥仨一脸的茫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

    胖子咽了口唾沫说,三哥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吧?我这会儿饿的瞧东西都是重影。

    “你麻痹,就知道吃!都啥时候了?能不能长点心?”胡金瞪了眼胖子,胖子吓得缩了缩脖颈没敢继续开腔。

    我抽了抽鼻子说,算了,先吃点东西吧,正好打听一下这附近哪有什么便宜房子出租,钱进有一套房子就在火车站周围,金哥,你刚才不是说过去你在省会也闯荡过么,这头还有没有朋友啥的?

    胡金仰头望了眼四周,点点头说,省会这两年变化太大了,不知道我认识那俩哥们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这样,我先去联系一下,前面有个烧烤摊,你俩到那随便兑付一口,完事我回来接你们,要是太晚了的话,你们就到旁边的小旅馆先开间屋等我,我尽可能快点回来。

    胡金很干脆,说完话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走远,胖子依依不舍的喊了句,金哥,我们咋整?

    我搂住他肩膀说,该咋整咋整呗,你还指望金哥喂你吃饭是咋地。

    胖子哭丧着脸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没再继续吱声,就这样,我俩大大咧咧的坐到烧烤摊上,我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胖子好像食欲也不佳,总共没要几串,从烧烤摊上坐了半个多小时,胖子舔了舔嘴唇问老板,大哥,你这儿有发票没?

    我疑惑的瞧了眼胖子,胖子冲我直眨巴眼睛,我以为他有别的事情就没说话。

    老板是个满身纹身的大胖子,此刻正站在烧烤架前面烤串,语气不太好的说,没有!咱这种路边摊怎么可能又发票。

    胖子又说,那不开发票,能把零头给我们抹了不?

    老板放下手里的蒲扇,走过来,先是看了我俩一眼,接着又瞟了瞟桌上的竹签说,兄弟,你俩要是没带钱的话就算了,你说他妈就吃了两个面筋一个肉串,总共四块钱,你让我抹啥?

    胖子有点尴尬的靠了靠我,干咳说,三哥,咱们俩凑凑呗,你翻翻兜里看还没有钱,我身上还有仨钢镚儿,你别骂我啊!钱都在金哥身上呢,我刚才要喊他,是你不让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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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的脸色顿时苦逼下来,朝我俩小声嘀咕一句:“这几个都是孟瘸子的小弟”,说罢话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烧烤了,我和胖子都瞄向烧烤架前面的几个小青年,二十郎当岁,一个个红毛绿尾巴,典型的底层小混子打扮,这种货色要是扔到不夜城,看见我们都能跪下,现在一个个耀武扬威牛逼的跟老天爷的拜把兄弟似的。

    我俩叹了口气,起身继续收拾。

    胖子小声说,三哥,你说金哥会不会出啥事了,这都好几个钟头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闭上你的乌鸦肛!盼点好的吧。”我白了眼胖子,我俩正打扫卫生的时候,一个染着黄毛,脖颈上纹只大蝎子的小青年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抬腿就朝胖子的屁股上蹬了一脚骂,你特么傻逼吧?扫的乌烟瘴气的,我们还怎么吃?

    胖子被踹了个踉跄,当时也有点急眼了,抄起笤帚就准备还手,我赶忙拦住了他,朝着那个染黄毛的小青年道歉说,不好意思是大哥,我们不扫了。

    我倒不是怕惹事,主要不想让烧烤摊的老板难堪,毕竟我们打完人拍拍屁股就能走,可人家以后还得从这儿做买卖,要是因为我们,天天被骚扰,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可这个社会总有一种人,你越是对他毕恭毕敬,他就越发的蹬鼻子上脸,非得狠狠的草特马,他才能认清楚谁是他亲爸,我们很幸运,刚好碰上个这类傻缺。

    我态度谦卑的跟他道歉,那小子好像还觉得我们害怕他,走过来一把推在我胸口上,嘴里喷着唾沫星子骂街,草泥马!你谁啊?跟我从这儿装摆事大哥是不是?朱老五这是你新招的服务员啊?麻溜让他们滚蛋,听懂没?要不然你这摊明天就不用开了。

    烧烤摊老板慌忙笑呵呵的走过来打圆场,跟小黄毛说了几句好话。

    眼界高了,心里的承诺能力也变得不同,要是放在过去,我指定把这个小黄毛的大门牙掰下来,现在这种小角色我真心连搭理的想法都没有,我自认倒霉的朝胖子摆摆手说,行了,歇会儿,待会再扫吧。

    胖子恨恨的瞪了眼那小黄毛,结果我们刚刚转过身子,后面那小黄毛一把推开烧烤摊老板,骂了句“瞪你麻痹!”从边上抄起一瓶啤酒就往胖子的后脑勺上砸,我余光一直都注意着身后,生怕那小子会偷袭,果不其然,下三滥就是下三滥。

    我猛地撞开胖子,回头一脚踹到小黄毛的肚子上,随手抓起旁边的凳子就往他身上砸,一看我们这边动手了,烧烤架前面站着的几个社会小哥全都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胖子,给我拦住他们!”

    我没理会其他人,就抓着凳子没头没脑的往那小黄毛的身上猛抡,就属这个小黄毛最膈应人,我们没招他没惹他,非要上赶着往上凑。

    别看胖子平常表现的唯唯诺诺,好像很不起眼,可实际上经历这么多,单凭街头打架的水平哥几个谁也不差,不说一个人能撂倒四五个,拦住他们基本上没啥问题,胖子搬起啤酒摊上的圆桌,回来胡抡逼退他们。

    我一把揪住那小黄毛从地上提了起来,顺手从地上捡起来一块酒瓶碎片架到小黄毛的脖颈上,朝着那五六个围着胖子的社会小哥嘶吼,都他妈给我消停的!

    几个小混混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仍旧围着胖子伸脚踹,我一碎片捅到小黄毛的肚子上,小黄毛“嗷”的惨嚎起来,其他几个人才都停手,我正寻思应该怎么收场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吱”停了下来,胡金带着四五个中年汉子从车里跑下来。

    胡金他们谁也没废话,上来就一个人掐住一个小青年的脖颈按倒在地上,抬腿“咣咣”就是一阵猛踹,胡金眼睛红通通的走过来冲我说,不好意思小三爷,刚才被几个老哥们拽住非要喝口酒。

    我摆摆手说,没事!

    胡金从旁边桌上抓起一双筷子“噗”的一下就捅在小黄毛的大腿上骂:“站那么高干啥?跪下!”

    小黄毛捂着腿就趴在地上干嚎起来。

    烧烤摊老板有些傻眼,弱弱的走到我跟前小声说:“兄弟,他们可是孟瘸子的人,你这样我以后可咋做生意啊。”

    我舔了舔嘴皮说,放心吧大哥,这事儿我肯定搞定,绝对不会影响你生意。

    “孟瘸子谁啊?”胡金回头问几个中年人,几个中年人看来都喝酒了,一个个满脸红光,而且长得都很结实,已经是深秋季节了,一个个竟然还穿着跨栏背心,粗壮的胳膊上绣着青色的纹身,听到胡金问话都摇头表示不认识,其中一个大光头想了想说,好像是从火车站这片儿收保护费的吧。

    我想了想说,刚到石市,正好咱们也缺个落脚地儿,就他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