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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金摸了摸鼻梁骨回头问那几个中年人,哥哥们,那个孟瘸子敢招惹不?

    几个中年人粗声粗气的扯开嗓门喊,干就完了呗!

    胡金压低声音冲我说,趁着他们几个今天喝懵逼了,咱抓点紧,车里面有几杆铁砂枪,吓唬人足够了,我这几个老哥们早就都金盆洗手了,现在有家有口的,明天酒醒了,指定不会陪着咱们招三惹四。

    我干咳两声问,会不会给他们惹上啥麻烦?

    胡金坏笑说,最大的麻烦就是把他们又逼着玩社会。

    然后不等我再说什么,胡金一脚踹在那小黄毛的脸上骂,再敢吱一声,老子把你舌头拔了信不信?

    小黄毛吓得赶忙捂住嘴巴,这小伙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要不然也不会肚子上被捅个啤酒瓶碎片,大腿上还让插了一双筷子,看到胡金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吓得浑身筛糠似的直哆嗦。

    我抚小狗似的摸了摸他脑袋冷笑说,就这点jb胆子,你混鸡毛社会?你老大是叫孟瘸子对吧?

    小黄毛慌忙点点头说,大哥对不起了,今天是我嘴贱手欠,该怎么赔,您开个价!

    胖子走过来,甩开膀子就是一记大嘴巴子扇在那小黄毛的脸上,也不知道这一巴掌胖子到底是使了多大力气,居然把他牙齿给扇飞两颗,然后又一脚踢在他脸上骂,还他妈挺有钱的哈,刚才不是牛逼嘛!你敢踢老子屁股,老子就踩你脸!

    我忍俊不禁的说,他胖爷你这话听起来咋那么像自黑呢?

    胖子“呃”了一声,抡圆了膀子又是一耳光抽在小黄毛的脸上,恶狠狠的骂,都怪你个傻狗,害的老子被嘲笑!

    小黄毛半跪在地上,委屈的捂着脸不敢吱声,满嘴往外直流鲜血。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哪怕是火车站周围也安静下来,偶尔有些赶车或者下车的人,也只是匆匆瞟两眼就快速离开,不远处也就几辆出租车司机看热闹似的往过伸脑袋,我瞅烧烤摊老板欲言又止的模样,也知道他害怕在的摊子上继续闹事,就朝胡金轻声说,金哥,给老板拿五百块钱,麻烦人家一晚上。

    胖老板赶忙摆手不要,胡金硬塞给了他,看胡金一脸的凶狠样,老板也敢再吭声。

    我蹲到小黄毛的跟前微笑说:“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小弟做错事,那就是大哥不会管教,走吧,带我去见见你老大。”

    那小黄毛估计早就巴不得让自己老大出面,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爬起来,胡金一把薅住他头发喝斥,往哪走呢?上车,直接说怎么走就行。

    接着我们将那几个社会小哥像塞垃圾似的硬推进面包车里,朝着孟瘸子所在的“泰和洗浴”出发了,到达地方以后,我没管其他人,拽起小黄毛就往洗浴中心里面走,胡金和胖子一人抱一杆铁砂枪跟在我身后。

    铁砂枪看起来有点像抗日战争时候用的那种“三八大盖”步枪,不过要短很多,而且里面也不是装子弹的,装的是铁珠子,其实没多大的杀伤力,就是模样唬人,和真家伙一比,简直就是玩具。

    我们闯进洗浴大厅以后,前台两个服务员刚站起来说“您好!”

    胖子直接怒气冲冲的吼了句,闭嘴,蹲下!

    胡金的那几个朋友,后我们一步进来,直接将洗浴中心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

    “前面带路!”我松开小黄毛,一脚蹬在他屁股上,小黄毛一路小跑的往二楼蹿,我们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以后,就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小房间,此刻不少房间里传出女人发出那种声音。

    小黄毛在一间门牌号是“808”的门口停下脚跟,一脸惊恐的指了指房门朝我说,我老大就在里面。

    “敲门!”我一把推在他后背上。

    小黄毛“咚咚”敲了两下屋门,里面也不知道正干什么呢,半天没动静,胖子举起枪托“咣”的一下砸在小黄毛的脸上骂,没特么吃饭是不是?

    说罢话,一脚就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屋里摆了张双人床,四五个光着膀子,后背都是纹身的青年人正盘腿坐在床上打扑克,床上扔了一大堆钞票,见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突然闯进来,几个青年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要往起站。

    胡金和胖子举起家伙指向他们,胡金暴喝,谁特么敢动我打死谁!

    我将房门关上,从他们边上抓起中华烟,点燃一根,吐了口烟雾朝着几个青年微笑说,谁是孟瘸子?

    几个青年齐刷刷的看向坐在最里面的圆寸头青年,“圆寸头”的胸口处纹了一只展翅雄鹰的家伙,长相就带着几分凶狠,三角眼,眼珠子往外暴突,眉尾松驰,脑门正中心有一条拇指粗细的刀疤,见同伴都看他,他想不承认也不行了,抽了抽鼻子,很淡定的也抓起一根烟塞到嘴里。

    我走过去一把打开他嘴里的烟微笑说,你小弟惹到我了,这事怎么算?

    “朋友混哪的?咱们好像没什么过节吧?”孟瘸子又重新拿起一根烟放到嘴里,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在火车站玩一两年了,虽然这块不属我混的最好,可我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说明肯定有自己的背景,所以我劝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抓起旁边的烟灰缸,照着他的脑袋就猛拍,连续拍了他七八下后,我才喘着粗气停手,看了眼孟瘸子仍旧微笑说,别跟我谈背景,谁都是一条命!

    这个时候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嘈杂声,听起来好像来了很多人,从外面“叽里呱啦”的破口大骂。

    孟瘸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点不带犯怵的,咬着嘴皮恶狠狠的盯着我低吼,我的人来了,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敢特么打我。

    “金哥,让外面的杂鱼闭嘴!”我回头朝胡金昂了昂脑袋,然后抓起烟灰缸照着孟瘸子“咣咣”又是几下,把他从床上直接砸的摔到地上,我骑在他身上继续抡胳膊。

    胡金比划了个ok的手势,拽开门就走了出去,紧跟着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随即传来好几个人惨嚎的声音,胡金很淡定的站在门口说,来!不服气的继续骂街!

    走廊里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我“呼呼”喘着粗气,看向孟瘸子说,你的帮手哑火了,可以谈谈咱们的事儿吧?

    孟瘸子此刻才有点害怕,满脸像是涂抹了燃料似的红殷殷的一片,语气放缓了很多说,你想怎么样?

    “看来你还是没想好啊!”我攥紧烟灰缸又往他脸上拍了几下。

    孟瘸子这次尖叫着求饶,大哥我赔钱,需要赔多少,我就赔多少,绝对不带还嘴的,别打了,再打真快打死我了。

    我喘息着站起来,摸了摸他脑袋上骂,你就是特么属黄瓜的,跟你好好的唠嗑,你不要,非逼我动气!我听说火车站这附近就属你孟瘸子混的最大是吧?

    孟瘸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摆手说,大哥我就是个弟弟,放我一条生路。

    “行啊,从今往后你跟着我混,有没有问题?”我一脚踩在孟瘸子的脸上,用力磋了两下。

    孟瘸子哆哆嗦嗦的回答:“没没问题,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大。”

    我舔了舔嘴唇冷笑说,空口无凭,拿出来点让我能信任的东西。

    “我我没法证明。”孟瘸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我“嘿嘿”笑了,再次抓起烟灰缸就朝孟瘸子走了过去。

    这家伙绝对是让吓怕了,赶忙抱住脑袋嘶吼“有,我有!”

    我停下脚步,厉喝:“那他妈不快点拿给我?”

    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猛地一把推在我胸口,拔腿就往门外跑,胡金当时也没回过来神,被他给撞了个趔趄,“给我弄死他们!”孟瘸子朝走廊里的小弟呼喊。

    走廊外面堵了二三十号马仔,可能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我赶忙抢过胖子手里的铁砂枪撵了出去,朝着孟瘸子的后背“呯”的一下就叩动扳机,孟瘸子“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爬起来还准备继续跑,胡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拖住他一条腿又拽了回来。

    有几个小弟还想动手,我直接将枪口指向了他们,那几个马仔马上扔下手里的片刀,两手抱头蹲在地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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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金将孟瘸子拖回来以后,像丢死狗似的丢在我面前,我笑着踩在孟瘸子的后背上轻笑说,偷笑吧,这回只是铁砂枪,下次咱就玩真家伙儿!要不我松开你,你继续跑?赌一下我的枪法到底好不好?

    和真家伙比起来铁砂枪就是玩具,打个麻雀小鸟啥的还凑合,打人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一枪干过去,孟瘸子的后背就跟被火燎了一样,留下一大片沙眼似的小伤痕,实际上根本要不了命。

    听到我的话,孟瘸子吓得打了个冷颤,慌忙朝我摇头哀求,大哥我不跑了,到底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全都照办还不行么?

    我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说,我觉得你应该改名叫孟聋子,刚才我不说的很清楚么,让你以后跟我混,是不是我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啊?要么就是你不服气?

    孟瘸子小鸡啄米似的狂点脑袋说,服!我真服了!可我真的没什么东西能给你证明我的忠心。

    我想了想,像是恶魔似的冷笑说,你既然是火车站附近的大哥大,屁股肯定不会太干净,给我点够你判个五年八年的证据就ok,要是没有,就马上制造,反正我不满意的话,今晚上你就得倒霉。

    孟瘸子一脸的灰败,匍匐在地上喘息了几口气,沉默差不多能有十几分钟后出声,我有!

    胡金“桀桀”一笑,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孟瘸子带着我们来到楼上的一间办公室,指了指墙角的保险柜说,里面有我这几年贩卖“药品”的账单。

    “拿过来!”胡金推了他后背一下,孟瘸子蹲在地上“咔咔”拧保险柜上的把手,他是背对着我们的,我总觉得这小子一副嘴服心不服的样子,等他蹲下身以后,我朝胡金使了个眼色,胡金点点头,将铁砂枪递给胖子,他从腰后摸出来一把匕首,轻轻的挪到孟瘸子的旁边。

    孟瘸子从保险柜里“簌簌”的摸索了好半天,才慢腾腾的站起来,然后他猛地转过来身子,手里攥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指向我脑门,恶狠狠的嘶吼,草泥马,给我跪

    可惜话还没说完,边上的胡金就已经一跃而起,一刀狠狠戳在他的手背上,手枪“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孟瘸子捂着手掌蹲在地上惨嚎起来,我一脚把枪踢出去老远,胖子赶忙跑过去捡起来。

    “啧啧啧,这下糟糕了!瘸爷,你还有别的底牌没?要是没了的话,那可就轮上我玩咯!”我接过手枪,枪管直接塞到孟瘸子嘴里,“咔嚓”一声拉开了保险。

    孟瘸子“唔唔”的摇头,满脸渴求的望向我,吓得裤裆瞬间湿漉漉的一片。

    我把枪拿出来,顶在他心口处邪笑着问,你有话要说啊?

    “大哥,大爷,爷爷,我服了!真的服服帖帖!保险柜里有我近两年交易“药”的账单,还有我给车站一些领导送礼的照片,给我一条生路,我愿意为你当牛当狗,这辈子都唯你马首是瞻!”孟瘸子满脸都是眼泪,可怜兮兮的哭求。

    我伸手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一本记账本,随手翻了两页后,拍了拍孟瘸子的肩膀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回,我保证让你连后悔两个字都没机会说出口,以后喊我三爷吧!

    孟瘸子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轻声朝我喊了一句:“三爷!”

    我伸了个懒腰,仰头望了眼这间办公室问,这家洗浴是你开的么?

    孟瘸子点点头脑说,是我开的。

    “明天找人换个招牌,改名叫天门洗浴!相信我,跟我混,你不会后悔的,将来你肯定会为今天遇上我庆幸不已!”我耸了耸肩膀朝孟瘸子乐呵呵的说:“楼下可以洗澡吧?待会给我安排一个三人间,不要耍任何花招,你敢玩我一次,我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再玩的机会。”

    孟瘸子哆嗦了一下,垂头丧气的点头说,我记住了。

    我带着胡金和胖子往楼下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好奇的转过来身子看向孟瘸子问:“对了,我看你胳膊腿都挺健全的,为啥会有这么个瞎外号?”

    孟瘸子吓了一条,身体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苦笑着解释,我原来是个罗圈腿,以前的老大总喜欢这么喊我,绰号就被喊出去了。

    “嗯,明天跟我具体说说你都靠什么盈利!放心,我不要你一毛钱,你的还是你的,说不准我还能帮你挣到更多,但是记住了,千万不要跟我耍手段。”我抚摸着下巴颏微笑的跨出门去。

    一楼的洗浴大厅里,我赤裸着身体倚靠在浴池里,闭上双眼寻思下一步应该怎么走,眼下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点,钱进在火车站的附近刚好有套房产,要不要让孟瘸子安排小弟二十四小时帮我盯梢。

    胡金和胖子站在外面等我,猛不丁胖子出声问我,三哥,我想不通为啥你要让孟瘸子把洗浴改名叫天门?

    “那叫啥?叫王者?明摆着告诉钱进,老子杀过来了,你给我注意点?”我撇撇嘴白了眼胖子,深呼吸两口说,听过啥叫扯虎皮装大旗不?我师父、宋康、文锦都是天门的人,在咱们那种小地方都有这些能人出没,你说石市这么大的城市会没有天门的人么?万一有的话,咱们也可以装下自己人嘛,我可以说我是陆峰的小弟,或者是文锦的徒弟,就算真没有,出了啥事咱也可以叫“天门”替咱背黑锅。

    “小三爷你可真缺德。”胡金冲我翘起大拇指,坏笑着问我:“你说孟瘸子能服气不?”

    我打了个哈欠说,肯定不服气呗,换成是你,你能服气嘛?不过服气不服气都无所谓,我又没打算跟他建立感情,他要是乖巧点,事事顺着我,咱们离开的时候,我就给他留根骨头吃,他要是敢跟我呜呜喳喳玩阴的,我指定把他治的他爹都认不出来他。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嗓门,就是想让不远处的几个服务生听到,借他们的嘴转告孟瘸子,我们眼下刚刚到石市,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孟瘸子这号地头蛇刚好可以填补这方面的空缺。

    至于他到底有啥深厚背景,我压根没往心里去,火车站确实人流量庞大,可对于寸土寸金的省会城市来说,绝对算不得黄金地段,他的实力肯定数不上什么拔尖人物,无非就是一帮欺负外地人和无依无靠的老百姓的地痞无赖罢了,顶塌天也就跟我们刚到崇州市那会儿的高利档次差不多。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朝胡金问:“对了金哥,你那帮老哥们都安排好了?”

    胡金点点头说,不用我安排,刚才酒醒后,一个个蹿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回家老婆让跪搓衣板,不过那帮老兄弟都得仁义的,咱们要是真遇上事了,他们肯定会帮忙。

    我说:“拖家带口的,以后尽量还是别麻烦他们,咱先暂时稳一段时间,我计划好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咱们就着手对付钱进!”

    等我洗完澡,胡金和胖子也分别冲了下,然后我们仨直接跑到楼上的休息厅,找了个单间进去睡觉,我和胡金一人盯两个小时,我盯前两个钟头,胡金盯后面那俩钟头,躺下没多会儿胖子和胡金就扯起了个呼噜。

    我盘腿坐在床上翻看孟瘸子的那个账本,基本上就是一些“药品”的交易记录,量都不算太大,最大的一批也就是两公斤,翻着翻着,冷不丁我看到两个熟悉的名字,“鬼组”和“鸿图会所”。

    孟瘸子竟然还跟这俩组织都有交易,数额虽然也不是很大,但已经足够让我心惊肉跳,难不成这孟瘸子还去过崇州市?又或者是省会也有这俩组织的存在?

    越想我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特别大,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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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两个多小时的账本,我基本上也看出来一些眉目,孟瘸子还是属于那类比较低端的小混子,只是仗着火车站人流量庞大,高价往外贩卖一些掺了“料子”的香烟和饮料,至于他还有什么别的买卖,那就得等明天再跟他好好唠唠了。

    两个多小时候以后,胡金跟我换班,我倒头就睡,坐了一天的车,再加上又闹腾了这么一出,我上下眼皮刚一挨着,就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多钟了,胖子和胡金正捧着碗方便面边吸溜边看电视。

    我哈欠连连的坐起身问胡金,孟瘸子呢?

    胡金抹了抹嘴上的油渍说,来好几趟了,我看你没睡醒就让他从门外等着,小伙儿现在贼老实,让往东不敢往西,保镖似的从门口站了一天,哈哈!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啥也不是,就是欠!胖子,你让他进来,金哥我交代你点事儿”我把嘴巴凑到胡金的耳边低语交代了几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胡金把孟瘸子的账本藏到车站附近超市的储物箱里,账本现在是我们保命的根本,一直从身上带着太危险,保不齐我们哪天中了孟瘸子的套。

    孟瘸子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从火车站附近立足,而且还号称撑起一片天,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可见一斑,他欠缺的无非就是一点智商,没多会儿胖子带着孟瘸子走进了屋里。

    孟瘸子手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赤裸着上半身,脸上还有些浮肿,进门以后毕恭毕敬的朝我弯腰问好,三爷好!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后,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坐吧!身体上的伤不要紧吧?昨天下手有点重,不好意思了。

    孟瘸子摇摇头说,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三爷昨晚上睡的还舒服么?

    “踏实,瘸子,你跟我具体说说,你还有什么别的买卖,我帮你规划规划。”我点燃一根烟,盘腿坐在床上问他。

    孟瘸子想了想说,平常主要靠收车站周围一些小贩、旅馆的保护费,贩点假烟假饮料,倒腾一些黄牛票,帮着那些“仙人跳”的小姐们讹点钱之类的过活,而且我手下还有十几个专业干扒手的兄弟,火车站基本上都是外地人,偷了他们也白偷,真被抓住了,我就带着人过去明抢,车站派出所的领导跟我关系也不错,车站二楼有家旱冰场也是我的,每天的收入也算凑合。

    我摸了摸下巴颏问他:“你手下现在一共有多少兄弟?”

    孟瘸子脸上出现一抹自豪,轻声回答:“我自己兄弟有四五十号,还有一些小孩儿顶着我名头从外面瞎混,所有人算到一块的话差不多能有一百来个吧,桥西区这片,咱们也算一伙大势力!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南三笤批发市场的那些大老板和福星阁,一般人看见我,都给三分薄面。”

    我舔了舔嘴唇沉思了一会儿说,才一百多口子啊,人稍微有点少,不过勉强也凑合,对了,那个福星阁是什么来路?

    孟瘸子干咳两声说,三爷福星阁咱可真惹不起啊,人家后台老板姓孔,是石市四大家之一的人,南三笤批发市场里面的也有不少四大家的人在做买卖,车站附近能挣得钱,我基本上都挣到了,想要继续扩大,就得往外发展。

    听到姓“孔”,我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让我吃了个大亏的孔令杰,我心底暗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孔令杰从我手里栽个大跟头。

    当然,我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说,车站附近的钱都挣到了?我看不一定吧,现在流行网吧,车站附近好像根本没几家,那玩意儿几块钱就能从里面坐一个钟头,比什么旅馆、钟点房都划算,而且年轻人也喜欢,只需要一次性投资,以后坐等收钱就可以了,另外就是“黑出租”这块也能挣到不少钱,火车站附近每时每分都在下人,你去倒腾点便宜的二手车、三轮摩托往外租,跑多跑少是租户的事儿,只需要定好价位就ok。

    听着我头头是道的分析,孟瘸子的眼珠顿时瞪大了,有些瞠目结舌的说,三爷牛逼啊!你说这些我都没想过,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只是网吧应该去哪租房?这附近已经没什么好店面了,建的太远的话,效果肯定也差很多,再有就是车站周围有出租车啊,抢生意的话好像有点不合规矩。

    我朝孟瘸子吧唧两下嘴巴接着说,你特么真是蠢到家了,你不说车站二层有你的一家旱冰场么?把旱冰场改了,然后到市中心的那些大网吧里收点旧机器先干着,等挣钱再换,车站周围有出租车也不怕,火车站不是你的地盘么?他们想来这儿拉活,必须每天给你交钱,而且只能白天干,不配合的就砸烂他们车,让你那些当扒手的兄弟负责这个,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钱包被掏了得特么闹心死,至于你自己弄的那些黑车和三轮可以晚上拉活,再把价位定的低一些,不就万事解释了嘛?

    说起来扒手我就想起来狗日的陈二娃,要不是他把我们给洗劫了,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步,还得白手起家。

    孟瘸子赶忙点点头说,谢谢三爷指点,那我现在就去办。

    我皱着眉头喝斥:“着什么急?听我把话说完,待会我给你个地址,你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事成以后,我再跟你说个一年至少能挣一千百万的大买卖。”

    孟瘸子瞪着俩大傻眼,呆滞的点点头说,好!听三爷安排。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孟瘸子跟前笑着问,瘸子,你多长时间进一次“药”?我看你那个账本,好像和鬼组还有鸿图会所的人都有交易是吧?

    孟瘸子想了想说,嗯,他们两家都跟我有联系,其实我也算不上大主顾,主要是他们走货的时候都需要经过车站,我有门路帮着他们不被检查,一般两三个月,他们给我送一次货,怎么了三爷?

    我搂住他肩膀说,我没接触过这行,对这行一直感觉挺新奇的,下次他们来送货的时候,能不能带我看一眼?指不定我能帮你想到什么更好的招。

    孟瘸子也没多想,点点头答应:“没问题。”

    “那行了,你去忙吧,有啥问题再找我,给我留一两千块钱,我懒得去取钱了,对了,待会安排兄弟再给我们哥几个买三部手机顺便办好卡,我出去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门道,带着你发财。”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孟瘸子走远后,胖子轻声问我,三哥,你刚才说一年能挣一千万的买卖是啥?能不能带我一个?

    我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骂,懵他的,你也信?我要是有那种大买卖,还轮上给他干?别废话了,收拾收拾,咱们出去转一圈,到钱进的几套房子周围都踩下点,万一能碰上那个狗逼,直接做掉他,最省事!

    从洗浴中心的前台拿了几千块钱,我和胖子打了辆出租车就往钱进距离车站最近的一套房产出发了,路上我也琢磨了半天,我发现石市好像比崇州市更容易挣钱,毕竟是大城市,人傻钱多!甚至都萌生了做掉钱进以后,带着兄弟们到这儿来发展的想法。

    到钱进从车站附近的那套房子附近转悠了一圈,站在小区门口我正寻思要不要找个人打听一下的时候,身后猛不丁有人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昨晚上烧烤摊的那个胖老板,他干笑着挠挠头说,瞧背影像你们俩人,我也不知道你们叫啥,瞅半天没敢喊。

    我乐呵呵的问,大哥,你也在这小区里住啊?

    胖老板摆摆手说,我哪住的起这儿的好房子啊,从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要么就是那些领导们的情人之类的,我在对面住!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坐会儿呗?我正好感谢你们,今天上午孟瘸子把以前欠我的饥荒全都结算清楚了。

    他回头指了指对面的一栋旧楼,邀请我和胖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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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胖子也没客气,跟着他一块往对面的老楼走。

    他家住四楼,典型的两室一厅,屋子整理的倒很干净,组合式的老沙发,大脑袋电视,透过透过斑驳的墙皮,能看出来这房子绝对有些年头了,说不准比我年龄都大,客厅正中间挂着一副全家福,看起来其乐融融得。

    瞅我上下打量屋内,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老爷子辛苦一辈子就给我拼了套房子。

    我点点头望向墙上的全家福问,大哥还没娶媳妇么?

    他愣了一下,脸色变得稍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离了!前几年我从外面瞎混,结果被判了五年,老爷子被我给活活气死了,我媳妇带着孩子跟别人过去了,全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我歉意的冲他干笑说,不好意思啊大哥。

    他摆摆手说,没啥不好意思的,实事求是嘛,也别喊我啥大哥二哥的了,瞅身份,你估计可比我社会的多,我叫朱建华,熟悉的人都喊我朱老五,你也喊我老五吧,你们先坐着喝口水,我去弄几个硬菜,咱今天喝会儿。

    我说,晚上不出摊了?这都眼瞅天黑了。

    朱老五无奈的叹口气说,说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视察工作,这个礼拜火车站周围都不许摆小摊。

    然后他就跑到厨房去准备,我绕着屋里来回转了一圈,走到阳台的地方,冲对面的那栋花园小区张望,他家阳台的位置特别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小区大门口。

    观察了一会儿后,我走到厨房门口问朱老五,五哥你说对吗那栋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

    朱老五当时正在剥蒜皮,头也没抬的坏笑说,准确的说里面住的都是些年轻姑娘,跟权势人物藕断丝连的那种关系,兄弟你应该懂吧?尤其是到夏天你蹲门口看吧,进进出出的都是大白腿,各种豪车应有尽有。

    我抿了抿嘴唇说,五哥你知道钱进这个人不?是省里的重要人物,听说也在对面住,跟我是远方亲戚。

    朱老五摇摇头吧唧嘴,我就是个屁民,每天吃啥都想不明白,哪有功夫关心那些国家大事,想看大人物的话,你可以到长安区去溜达,那边是政府的办公楼,什么级别的都能见到,在咱们石市最牛逼的不是坐办公室那帮人,而是四大家族的人,哪个出来不是横着走的角色。

    胖子不解的问,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五哥?

    朱老五“嘿嘿”一笑说,夸张?你是没见过正经八百的狠人,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跟着一个挺牛逼的大哥混,我那老大的亲哥哥是桥西区的一把手,这背景够厚吧?有次我老大喝多了,到洗头发找姑娘,不知道因为啥跟个小伙子干起来了,扇了对方那小子一耳光,就是这一耳光啊兄弟,我老大进去蹲了十五年,事发好几年以后,我才听人说,挨打那小子的爷爷过去是个老革命。

    胖子一脸不相信的撇撇嘴说,真的假的,听起来咋那么悬乎呢。

    朱老五将蒜头拍碎后,点着一根烟,长长吐了口烟雾说,石市是座老城,《解放石市》那部老电影看过没有?打完仗有些人撤了,有些人留下来任职,成为石市第一批的实权人物,很多人都是挂衔的,即便退休了,余威还在,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孔杜王柳”四家,也是现在石市的四大家族。

    “孔杜王柳么?看来孔家真的排行老大啊?”我舔了舔嘴唇笑着说,脑海中又出现“孔令杰”的模样。

    朱老五叼着烟开始择菜,笑呵呵的说,可不呗,听说孔家之所以最强,是因为当家老爷子现在都还活着呢,估摸九十多岁了,关系网能延伸到京城,其他三家也不差,家里有当领导的,也有做买卖的,这些都是听老街坊们传的,具体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人都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跟咱们普通老百姓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对了兄弟,你们来路也不简单吧,不然能把孟瘸子治的服服帖帖。

    我笑着说,还成!反正办孟瘸子这类小角色没啥难度。

    朱老五干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再往下问,毕竟我们的关系没有熟络到知根知底的程度,晚上我们从他家吃了顿饭,闲扯了两三个钟头,对火车站附近的情况,我也算有个大致了解后就带着胖子告辞了。

    毕竟我们到石市不是交朋友的,家里还有一大票兄弟在等着,也不知道苏菲有没有偷偷哭鼻子,我爸现在肯定也着急的不行,一想到家里人翘首以盼的在等我们回去,我恨不得现在就扛几个雷管炸了狗日的钱进。

    晚上十点多钟,我和胖子从朱老五家出来,胖子喝的也有点迷瞪,他酒量本身就不好,还非得跟人家朱老五划拳,让人灌的五迷三道,我们两人出门,外面小风嗖嗖的刮,我不由将自己的领口立了起来,琢磨着打车回去吧,走了半天愣是没碰上一辆出租车。

    不过我还是知道大体过来的方向,寻思干脆步行回去,只当是醒酒了。

    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路过一条僻静的小胡同,我看到里面好像在打架,四五个小青年正围着一个家伙在暴踹,嘴里骂骂咧咧的喊着“让你抢生意!”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瞟了一眼后,我拽起胖子加快脚步,胖子揉了揉眼睛盯盯的望着胡同里面,拽了他好几下愣是没拽动,我没好气的骂了句“里面有你老相好啊?”

    “操特妈得,是火车上内个狗杂碎!”胖子吐了口唾沫,摇摇晃晃的就冲了进去,生怕胖子会吃亏,我赶忙跟了进去。

    胡同里总共有四五个小青年,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一个个耳朵上都挂着大锥子似的的耳钉,这种天气居然只穿件花衬衫,衬衫的扣子拉开,胸口处还露着不知道纹了什么东西,打扮的都很社会。

    胖子冲进小胡同,随手就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板砖,一把推开一个社会小哥,朝着被打得那小伙儿脑门“草泥马!”就拍了一砖头,把周围的几个小青年都给惊呆了,纷纷傻眼的瞅着我俩。

    我这才看清楚被打的那家伙竟然是陈二娃,就是从火车上拿迷药迷晕我们的那个小贼,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也冲过来抬腿就往陈二娃的身上踹,陈二娃蜷缩在墙角朝着我干嚎:“莫打老,莫打老”

    “你奶奶个哨子的!老子们的手机呢?钱呢?”胖子一把提起来陈二娃,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

    陈二娃鼻子顿时往外喷血,哭丧着脸指向旁边的几个小青年说,让他们抢了!

    胖子气呼呼的转过身子冲几个小青年伸手要,把我们手机还回来。

    几个社会小哥互相看看,全都笑喷了,其中一个脸上满是疙瘩,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小伙儿,上来就推了胖子胸脯一把骂,你他妈喝多了吧,他说啥你信啥?他要说你是我儿子,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声爸?

    “哈哈”几个小青年全都大笑起来。

    “我去尼玛的!”胖子一把勒住对方的脖颈就扳倒在地上,我也没犹豫,抄起砖头就往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家伙脑袋上拍,陈二娃犹豫了一下,两手抱住了一个家伙的双腿一把拽倒,骑到对方就挥拳头,一边打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的骂,格老子得,龟娃儿敢打老子!

    对方四五个人,我们仨打起来其实也不吃亏,猛不丁我看着陈二娃从衣服口袋摸出来一把弹簧匕首朝着身子底下的混混就举起个胳膊。

    “啊!”的一声惨嚎,跟我们对打的几个社会小哥全都傻眼了,陈二娃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握刀指向其他几个人吼,尼玛卖批,都别动,把刚才抢老子的东西交出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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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流氓赶忙从兜里往外扔东西,钱包、手机、现金。

    我瞟了一眼地面,根本没有我们仨的手机,目视陈二娃问,我们的手机呢?

    胖子气呼呼的继续往前走,陈二娃脖颈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咬牙切齿的照着旁边那混混大腿上“噗嗤”又是一下,恶声恶气的大喊,我让你娃站住别动,是不是没听懂?

    胖子“呸”的吐了口唾沫,弯腰从地上找砖头。

    被陈二娃钳制住小混混委屈的哀求:“大哥,我没动啊。”

    “闭嘴!”陈二娃脸色铁青的低吼,手握匕首指向我和胖子诈唬,你们俩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弄死他!

    小混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望着胖子祈求,爷爷我求求你了,你别再动了成不?他真下手啊!

    那小混混的左腿鲜血直流,看起来异常吓人,可我不知道却格外的想笑,我抓了抓后脑勺说,二娃咱们哪说哪了,你偷我们的那些现金,我不要了,就当江湖救急,但是必须把手机还给我,手机上我记录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友谊路君子小区,七单元207!裕华区天湖别墅17栋”陈二娃冷眼打量我,不紧不慢的从嘴里念出来几个地址,竟然全都是钱进的房产,敢情这孙子看过我手机,而且把里面的内容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陈二娃冷笑说,还得谢谢你给我提供的这些发财的地址,我知道你们想去干什么,手机我早已经卖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没见过,你们走吧。

    我沉思了几秒钟,点燃一根烟,不紧不慢的瞟了眼旁边的几个小混混摆摆手说,你们都走吧,以后欺负人罩子放亮点的,越是老实人离的越远点,不然连跪下的机会都没有。

    四五个小流氓刚开始以为我们是一伙的,蹲在地上大气不带敢喘一下的,听我发话后,一个个拔腿就往胡同外面跑,恨不得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把自己的同伴直接给抛下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是一个屁。

    “格老子得,回来!谁让你们跑的!”陈二娃暴怒的大喊大叫,不过对方早已经逃之夭夭,见到人都逃远了,陈二娃握着家伙式又准备朝旁边的小混混下手,我很干脆倚靠在墙壁上,看热闹似的摆摆手说:“你随意,我看着,有种你就宰了他,完事咱们再详谈,你淡定是因为你不怕死,我比你更淡定是因为我不怕你死,今天你说破天也得跟我走一趟!

    手机里记录了二十多处钱进的房产,我自己只记住几个,如果这孙子都记下来的话,说什么都得把他绑到身边,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嘴里没句实话,万一走漏出去消息,事情简直不堪设想,而且我们想做掉钱进的话,貌似这个家伙能派上用途。

    陈二娃长出两口气说,你们的手机我已经卖了,里面的东西全都删掉了,不会暴露任何,放心吧!之前我确实急用钱,才会不得已为之的,地上的那些手机,你们看中哪个随便选,就当是我赔礼了,想让我跟你们走,不可能!

    我将烟头直接弹到陈二娃的脸上冷笑说,我认真的时候你别闹,我给你脸的时候别太傲!听懂没?我可以分分钟让人把这条胡同堵死,到时候咱们就不是用这种方式聊天了,既然你看过我手机,应该能猜出来我们都是一帮什么人。

    陈二娃犹豫了几分钟,一把将旁边的可怜蛋推开,凶狠的骂了句,滚!以后别让我在这片看到你们。

    那倒霉的小混混捂着腿一瘸一拐的跑出胡同。

    陈二娃很干脆的把匕首“咣当”一下扔到地上,然后两手抱头蹲在地上嘟囔“打吧,打完以后咱们两清了!”

    我哭笑不得搓了搓脸说,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我,我不光不会打你,还会好吃好喝当祖宗似的供起来你,你觉得咋样?

    陈二娃一脸的愕然,不敢相信的吸溜两下鼻涕说,真的?我需要做什么?

    我点点头说,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这两天带着我到我手机里记录的地址去转悠两圈就ok,如何?

    陈二娃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说,不干,你们要做的事情都是杀头的买卖,钱进是什么身份,我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我就是个小蟊贼,这种大案子真不敢干。

    我回头看了眼胡同口,确定后面没人后,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从孟瘸子那缴获的手枪,指向了陈二娃微笑说,我最后问你一遍,干不干?

    “干!”陈二娃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接着点头哈腰的贱笑说:“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东倒动枪的伤和气,不就是带着你们踩点嘛,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

    胖子走过去,一把将陈二娃揽在怀里,恨恨的咒骂,你个瘪犊子,要是再敢耍花招,老子立马弄死你!

    陈二娃讪笑的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

    往出走的时候,陈二娃也没忘记地上的那些“战利品”,脱下来自己的外套,一股脑全都包了起来,我们前脚刚离开小胡同,后脚几辆警车就呼啸着开了过去。

    陈二娃吓得赶忙躲在胖子的身后,我瞥了一眼说,看架势这片的警察应该对你挺熟悉的吧?惯犯?

    陈二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吱声,回到孟瘸子的洗浴中心,我让陈二娃将我手机记录的那些地址全都写在纸上,然后让胡金看住他,把胖子叫到屋里。

    胖子一脸不解的问我,怎么了三哥?

    我递给他支烟说,咱俩认识多久了?

    胖子想了想说,再有俩月过年,认识差不多快四年了吧。

    我点点头说,四年了,你性格还是跟过去一样莽撞,真的应该好好改变一下自己了,特别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是昨晚上还是今天在胡同里,咱们其实都是在赌命,假设昨晚上那小黄毛或者今天这帮小混混手里有枪,你说咱们死不死?

    胖子抽了口烟压根没当成一回事的嘟囔:“人死屌朝上,他们欺负咱,还不许咱还手是咋地?弄死一个保本,弄死俩赚了!”

    “然后呢?”我平静的望着他“干死他们之后,咱会被条子通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人去帮我们打点后面的事情,被通缉,咱们是滚回老家还是换个地方躲藏?整不好就被抓住了,之后扔进牢房,这辈子就这样了?”

    胖子有点不服气的说,三哥,咱这不是啥事没有嘛。

    我语气冷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那是因为运气好,你自己想想昨天的小黄毛有七八个人,今天那帮小混混也是五六个,咱们只有两个,你我不是胡金、蔡亮的身手,你用刀扎了人家一下,人家要是反过来怼你一刀呢?刀枪无眼,我的傻兄弟,万一真死在这么一群小地痞的手里,你不觉得憋屈么?”

    胖子沉默了,眼珠子盯盯的望着我,迟疑了几分钟后开口说,三哥我承认你说得全对,我确实脑子有点短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感觉你变得好陌生,要是照以前,我跟人干仗,你不说夸我,起码不会像今天这么熊我。

    我自己了解自家兄弟的性子,从兜里把烟拿了出来,递给了他一支,自己点着了,也给他点着后,叹了口气说:“不是我的血性没了,而是咱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那种小瘪三的手里,以后做事情千万不要那么冲动,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一点后台,出了事情没人给咱们擦屁股的,想欺负人可以,但咱必须要占尽优势!”

    胖子耷拉着脑袋低声说,我记住了三哥。

    我拍拍他肩膀说,傻狍子,眼下就你、我、金哥仨人从外面,家里的兄弟们全都指望咱,咱可以死,但必须死的值!如果这条命是做钱进的时候丢的,我觉得无怨无悔,我不是想训你,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情也要先过一遍脑子再动手,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

    我刚说完话,胡金推门走了进来,冲着我说,小三爷,那个小贼非说让咱们带他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咋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我疑惑的问,洗浴中心里还缺炮?让孟瘸子给他多安排几个呗。

    胡金哭笑不得的说,那小子说自己的家伙式认生,必须得去熟悉的洗头发才能释放,给我说了个地址,非让我带着他去。

    我想了想说,那去吧,顺便带上胖子,你们都好好的放松一下,记住那啥的时候安全措施做好了,别染一身病回来。

    一听要“释放自己”,胖子两步蹿了出来,贱嗖嗖的搓着两手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三哥!

    我开玩笑的打趣说,把我一下子跟你爹提到一个辈分儿上,我会骄傲的。

    “滚犊子!”胖子笑骂了一句,急不可耐的拽着胡金就往外走。

    我寻思陈二娃应该就在附近,故意提高嗓门说,金哥,如果那小子敢跑的话,就把他腿干折,拖回来!

    他们走了以后,我招呼孟瘸子的一个马仔出去帮我买了份石市的地图,然后拿起来陈二娃刚刚给我写的钱进的房产研究,把距离比较近的地方圈在一块,寻思着这两天挨个去踩踩点。

    至于具体怎么干,我还没有眉目,只想着先确定下来钱进到底从哪住再说,研究了会儿地图后,觉得没啥意思,我就打开电视机消磨时间,看着看着居然就睡着了,感觉好像刚睡熟,房门猛地就被人“咚咚”猛敲了两下。

    我有些恼怒的骂了句娘,吼了声“进来!”

    孟瘸子有些紧张的说,三爷,你朋友被警察抓了。

    “卧槽,因为什么?”我一激灵从床上爬起来问他。

    孟瘸子挠了挠头说,派出所打电话过来说是涉嫌嫖昌,我估计他们是被人给“仙人跳”了,没在火车站附近,在裕华区那片儿,那黎的条子我也不太熟悉。

    我恨恨的骂了句“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陈二娃捣的鬼,我长出了一口气问他,那边警局怎么说的?

    “啥也没说,就是让家属过去一趟!”孟瘸子望向我回答。

    我叹了口气说,你带个两三万块钱吧,我估摸着怎么也得缴点保证金。

    坐在孟瘸子的“路虎”车里,我笑呵呵的问他,事情办的咋样了?

    孟瘸子说,洗浴中心的牌子还需要等两天才能做好,网吧和出租车的事情已经在落实了,目前进展挺顺利的,三爷我感觉这两单买卖如果干成了,肯定能赚大钱。

    “这些都是小钱,只要你听话,以后多得是挣钱的机会,我跟你说哈,等网吧弄好以后,你找点小弟到另外几家网吧去闹事,能把他们砸的不敢开业最好,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提价,他们一个钟头五块钱,你四块,就保证稳挣不赔!”我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笑呵呵的说。

    孟瘸子点点头,朝我翘起大拇指说,三爷,你真有路子!

    到了裕华区警局,我俩直接走了进去,在办案大厅,我看到胖子和胡金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边,头一回看到胡金这副模样,我感觉挺好玩的,那个陈二娃果然没在。

    胖子不服气的仰着脑袋正八**九的跟一个民警絮叨,我从洗头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们一见钟情,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她很努力的配合我,但我却突然不爱她了,就象征性的给了她几百块钱的分手费,过分么?警察叔叔,你告诉我过分么?

    民警瞪了他一眼说,确实不过分,可关键是女孩已经承认自己身份了,少废话,等着你家里人来接你吧,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

    我干咳了两声说,指向胖子和胡金朝民警说,我是来保释他俩的。

    “我让大人过来领人,你是他俩谁爸爸?”民警不耐烦的训斥我。

    我讪笑着说,干的,我是那小胖子他干爸。

    孟瘸子赶忙凑过去递烟,然后跟人说了半天的好话,又交了一万块钱罚款,才总算把这对活宝给保出来,出来以后,我问胡金,金哥以你的本事咋也让按了个现行?是不是入戏太深,没来得及拔出来啊?

    胡金老脸瞬间红了,一脚蹬在胖子的屁股上骂,狗屁,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普通的捏了捏脚,还不是因为这个傻**,听见警车来了,我拽着他往出跑,这缺货裤子居然都没穿好,本来我寻思先跑了再说的,他从后面可怜兮兮的让我陪他,后来我又一想反正也不是啥大事,就来了!

    “陈二娃趁机跑了?”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问。

    胡金疑惑的说,没有啊,他跟我们一块被抓进来的,我以为咱们从门口等他呢。

    孟瘸子很有眼力劲儿,冲我说,叫陈二娃是吧?我再进去问问。

    没多会儿孟瘸子出来了,摇摇头说:“陈二娃早就放出来了,警察说他就是个送外卖的,小姐可以作证,我估摸着肯定是那帮小姐收了好处费。”

    我想了想问胡金,金哥还记得刚才那家洗头房不?

    胡金点头说,记得!

    我咧嘴笑着说,带路,我相信那个陈二娃就在这附近混,刚才他喊的小姐叫什么名字?

    胖子赶忙出声说,不知道叫啥,不过我记得是八号技师!长得特水灵,我想跟狗犊子换换的,他差点没跟我急眼。

    我朝孟瘸子说,瘸子,你打电话喊点兄弟过来,咱俩先进去探探底!

    我猜测陈二娃找的那个小姐绝对跟他很熟悉,而且关系还很不一般,胡金一身的纹身,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不是善茬,没人会傻逼呵呵的给这种硬茬子玩“仙人跳”,所以我觉得是陈二娃进房间以后偷偷报的警。

    很快我们就到了胡金他们之前去的那个洗头房路口,孟瘸子乐呵呵的介绍,这条街叫北纬路,老石市人都喊“花街”,整条街上全都是干那一行的,不过这条街的老大惹不得,外号“狐狸”,听说是跟着孔家人混饭吃的。

    我冷笑着说,孔家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孟瘸子无奈的说,没办法,人家势大,石市八个区,哪个区都有孔家的势力,其他三大家族相对就稳当很多,就是一门心思的做生意,孔家是黑白通吃,所有挣钱的买卖都想掺一脚。

    整条街确实如孟瘸子介绍的那样,三四十间店铺,除了街口有几家简单的小餐馆,三四个小超市,还有个保健品店以外,剩下的二十来个店子都是ktv,洗浴中心,按摩房之类的场所,不过规模都特别的小,跟不夜城没法比,倒是有点像我们县城以前的那条商业街。

    胡金脸色臊红的指路,最后在一家粉红色招牌的洗头房门前,胡金让孟瘸子停下了车,指了指门脸说,就是这家!

    我瞄了一眼洗头发的玻璃门,见到里面坐着四五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姑娘,都是20多岁的年纪,一个赛一个身材好,脸上全都画着浓妆,有的低着头看手机,有的在聊天。

    那大厅也就几平米的样子,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一个柜台,两排沙发,就连象征性的理发工具都没有,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楼梯,办那种事情估摸着应该是到楼上。

    我和孟瘸子直接下了车,站在门口来回瞅,故意装出犹豫不定的样子。

    里面的几个姑娘见到我俩往里看,就故意将自己的短裙微微往起撩,若影若现的漏出黑色安全裤,做出来一副挑逗勾引的样子。

    我咽了口唾沫冲孟瘸子说:“就这家吧!”

    咽唾沫的动作不是装的,的确是真情流露,毕竟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做过那种事儿的兄弟应该都知道,这玩意儿刚开始的时候特上瘾,所以瞅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居然很不厚道的有了点感觉。

    我俩刚拔腿往过走,玻璃门就被里面的姑娘打开了,四个姑娘,娇滴滴的冲我们弯腰打招呼:“先生好。”接着四双大眼睛就盯着我俩看,似乎在等待我们选。

    孟瘸子递给我根烟说,三爷我听兄弟说八号技师的活不错,要不你试试?

    “谢谢大哥,我是八号。”左手边一个披肩发的女孩儿轻轻往前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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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装的跟大哥大似的,昂了昂脑袋,别看我从不夜城就是干这个的,实际还真没怎么跟小姐们有过肌肤接触,有句话说的好“温饱思淫欲”,晚上从朱老五家好好的饱餐一顿,加上又喝了点酒,我的小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见我点头,八号技师冲着我笑了笑说:“楼上请。”

    我瞟了眼孟瘸子,见他朝我点点头,我就跟着女孩子就楼上走,楼上只有四五个房间,那姑娘带着我进了靠最后的一间房,房间里面香喷喷的,亮着一盏粉红色的壁灯,让人有种心里特痒痒的感觉。

    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皮质按摩床,墙角有个隔开可以洗澡的地方,房间也就几平米大小,一个奶白色的床头柜,床边放着个衣架,女孩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套浴袍递给我问:“老板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保健还是按摩?”

    我笑呵呵的打量面前的这个女孩,这女孩长得挺漂亮的,披肩发,大眼睛,皮肤很白,也很瘦,个头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说话的语调带着一股淡淡的川调,从她开口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这姑娘肯定跟陈二娃有关系。

    望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眸,我有些不太适应的咳嗽两声问,都有什么服务?给我介绍介绍,我听朋友说你这里好像有特服吧?

    女孩蹲下身子帮我解开鞋带说,特殊服务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别的技师,我只做普通按摩,泰式、港式,还有养神保健,我建议您来个套餐服务,不过需要先交钱的。

    我问她,套餐都有啥?啥价位?

    女孩思索了一下说,就是先给你头疗,涂抹玫瑰精油,然后刮痧或者是推油,全套服务下来是二百八十八。

    王龙“哦”了一下“那就套餐吧,你去找下跟我一块来的那小子,让他给你结钱,钱都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安全不安全?我听我朋友说,你们这里经常被扫场子还有仙人跳啥的。”

    女孩一脸认真的保证,大哥您放心,我们老板在这片很有面子,每次检查之前都会有人提前通知的,仙人跳那种事情更不可能发生,我们店铺跑不了,坑了您,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况且咱们也不是做那种事情,您不用担心。

    “那行,你先去算账吧。”我点了点头,女孩帮我把鞋子脱了以后,换上一双拖鞋,然后轻声说:“来,先生,我先帮您换衣服,店里有规定,顾客就是上帝。”

    我心里暗想,顾客是上帝那纯粹是放狗屁,她就是怕谈好价位以后,我跑了,至于她说不做别的服务,那更是装犊子,主要是看钱到不到位,不过我嘴上啥也没表现出来,任由她继续给我换衣服,然后我披了条浴巾走进了浴室,看到我满背纹身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孩稍微愣了一下,接着快速走出门。

    我随便冲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回来了,我懒洋洋的趴在按摩床上说,开始吧!手劲稍微重点,多按按肩膀和腰,我吃力!

    女孩点了点头,很麻利的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筐,手上不知道抹了一些什么东西,就开始顺着后背慢慢往上轻轻的摩搓,纤细的手指捏揉在我肩膀上,说不出来的惬意,我没话找话的问她,听口音你不是石市人吧?怎么会好好的干这一行呢?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说,我是川西的,从小家里条件就不好,也没什么学历和手艺,所以就干这个了。

    老一套的说辞,不夜城里小姐,十个有八个都是这套开场白,说真话我一点都不鄙夷干这行的,家里要是衬个百八十万,我相信没哪个女孩会愿意自甘堕落。

    接着我们很随意的聊天,中途她还给我倒了一杯果汁,服务态度一直都挺好的,冷不丁我话锋一转,出其不意的问了句,我跟陈二娃是好哥们,就是他介绍我来这儿玩的,他现在人在哪?

    “他在”女孩完全是条件反射,更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到了嘴边,揉捏我后背的手指顿时间变得僵硬起来,我抽了抽鼻子爬起身微笑着看向她说:“老妹儿,剩下的活儿我就不做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怎么样能联系上陈二娃,我不难为你,而且再另外给你五百块钱好处费,怎么样?”

    女孩摇摇头,故意装出一脸懵懂的模样说,大哥我不知道你说的陈二娃是谁,您要是不做的话,那我就出去了,有什么需要您再喊我。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吧?既然我能找到你,就说明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我好说好商量的跟你谈,你也配合着跟我交流,你放心,今天的话,肯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女孩娇怒的想要甩开我,很生气的喊出声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真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二娃三娃,你弄疼我了!

    “不说是吧?行,你出台多少钱?今天我包了,晚点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我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她手腕,从按摩床上坐起来阴沉的咧嘴一笑吓唬她说,我相信你老板肯定不会有钱不挣的,到那时候你想说,可没那么简单了。

    女孩的眼圈顿时红了,蹲在地上哽咽起来,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弟弟是不是偷了你什么东西?要是的话,你告诉我多少钱,我就算借,肯定也会把钱给你凑出来的。

    “陈二娃是你弟弟?”我愕然的问道,这个倒还真有点出乎我意料,同时我也在心里对这个陈二娃更加厌恶起来,让自己亲姐姐出来干这一行,这小子就算不是个窝囊废,八成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儿。

    女孩哭着点点头说,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这个人浑身上下就这一个贱毛病,瞧不得女人掉眼泪,看她哭的那么伤心,我心也软了,松开她手说,你那个缺德弟弟知道你做这个么?他也是够没种的,叫自己亲姐姐干这行?

    女孩抽泣着点点头说,我弟弟知道我干这行,但是我真的不做那种事情,大哥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要不然也不可能沦落到做这一行,我爸是个烂赌鬼,欠了好多钱,最后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扔下我妈和我弟,要账的人天天跑到我家去堵门砸玻璃,我妈高位瘫痪,我们逃都没办法跑。

    听到女孩梨花带泪的这么说,甭管是真是假,我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寻思着要不跟陈二娃聊聊,只要他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们的事情,大家以后就各不相干得了,我点着一根烟,使劲嘬了两口说,这样吧老妹儿,你把二娃喊过来,我当着你面跟他聊几句,保证不会难为他咋样?

    女孩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说,上次也有人这么说的,最后打断了我弟弟两根肋骨,大哥您想跟他说什么,我带话行不?

    “不行!就两条路,你自己选吧,要么你把陈二娃喊过来,要么待会我找你们老板让你出台,我提前跟你说清楚,出台的话,可不止是我一个人,我手下还有二三十号小弟呢,别觉得老子好说话,你就得寸进尺!”我狠下心,板着脸冲女孩吓唬道。

    女孩蹲在地上思索了半天,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很可怜的说,是不是我今天晚上陪你一夜,你就能网开一面,放过我弟弟?

    我差点没骂出来娘,心里又气又感动,这女孩也是够脑残的,为了袒护自己弟弟可以连命都能不要,我瞪着眼瞅了她半天,寻思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最后穿起来衣服,威胁她说,告诉你弟弟,我的事情不要出去瞎逼逼,不然我弄死你们一家三口。

    穿好衣裳以后,我就往出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女孩抽抽搭搭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下楼以后,我看到孟瘸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几个姑娘惴惴不安的站在旁边,一个梳着“三七”小分头打扮的跟汉奸似的青年人正满脸陪笑的给孟瘸子上烟点火,门口蹲了十多号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估计都是孟瘸子的小弟,看到我出来,孟瘸子坏笑着问,三爷事情办的咋样了?

    “先撤吧。”我寒着脸摆摆手。

    孟瘸子拍了拍那“小分头”的肩膀吓唬了几句。

    我让孟瘸子先把小弟都撵回去,然后招呼他把车停到路口,刚好能看到那家洗头发的地方,低声说,待会跟踪八号技师,陈二娃竟然是她亲弟弟。

    “弟弟?”胡金和胖子同样也一脸惊诧。

    我把刚才那女孩跟我说的话简单和他俩复述了一遍,孟瘸子咬着烟嘴说,不用那么麻烦,待会我安排个小弟去通知洗头发的老板,让他今天叫八号技师早点下班不就完了,对了三爷,为什么你要找那个陈二娃啊?

    我瞟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瞎打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不是我非死追着他们姐弟不松口,主要是事情太重要,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万一钱进知道我要来办他,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会连累我们身后的那一大票兄弟的,必要时候,我甚至想到了灭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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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瘸子安排小弟又跑到洗头发去吓唬了那个老板一顿,我们四个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候,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左右,就看到刚才那个八号技师从店里面脚步匆忙的走了出来。

    换下黑色的小短裙工作服,八号技师显得不再那么妖娆,跟那之前在洗头发里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反而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圆润,她穿一件粉色的休闲服,牛仔裤旅游鞋,妆也是淡妆,头发束成马尾,出了店子,她就直接朝街尾走去。

    “瘸子,车开的慢点,别跟丢,也别让她发现。”我叼着烟朝孟瘸子交代。

    孟瘸子猥琐的一笑,发动着汽车说,放心吧三爷,以前从火车站我没少干这类尾随抢包的事儿,很有经验!

    出了街尾又是一条大马路,八号技师的脚步瞬间加快,几分钟以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就像牛皮糖似的远远吊在后面。

    敢情她住的地方距离“花街”还挺远的,出租车走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渐渐偏离了市中心,最后在一处偏僻的村口停下车,那女孩儿表情焦急的跑进了村子里面。

    我没敢让孟瘸子开太快,就怕会引起她注意,毕竟周围没什么车,我们冒冒失失的进去,那女孩绝对能察觉,等她跑进去半分钟左右,我们才再次启动,村子里面挺拐的,岔路口也挺多,很快,就看到那女孩蹿进了一条胡同里面。

    胡同口顶多也就两米来宽,车子肯定是进不去,我想了想后说,先回去吧!只要确定那小子就在这条胡同里住,其他事情都好办,那小妞傻呼呼的不知道咱们从后面跟踪,可陈二娃精的狠,这会儿八成已经藏起来了,咱们进去肯定也是扑空,老子就偏偏不进去,让他掉以轻心,明天多带点人打狗日的个措手不及

    之后我让孟瘸子又沿着村里转悠了两圈,确定那条胡同两头都是通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我们几个再次朝陈二娃藏身的村子出发,孟瘸子这回喊来二十来个小弟,到了村子以后,就把胡同的两头都给堵住。

    之所以选这个点来抓人,是因为这时候差不多该吃中午饭,据八号技师说,她妈高位瘫痪卧病在床,这个时间段肯定得有人在家给她妈做饭,本心里我认为八号技师说的应该是真话,家里要是没难处,谁会跑到风月场去卖笑卖肉。

    到地方以后,我和胡金,胖子一块走进了那条胡同,胡同很蜿蜒,进去以后又走了二十多米,才看到有七八户人家,不知道陈二娃具体住哪一户,我没敢直接往里走,而是静静的打量观察,那小子太狡猾,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逃之夭夭,所以我寻思这回一定要万无一失的抓到他。

    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儿正端着碗蹲在门口吃饭,胖子轻声说:“三哥,要不我过去问问?”

    我撇撇嘴说,问鸡毛,别打草惊蛇,再说你长得跟猪头焖子成精似的,别把小朋友给吓到了。

    然后摆摆手,我们仨又往后退了几步,偷偷的探头往里看,正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贱嗖嗖的身影端着碗从一户人家里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小孩贱笑说:“胖虎,你碗底漏了!”

    其中一个胖呼呼的小男孩,完全是下意识的捧着碗就翻了过来,面条瞬间洒了一地,小男孩“哇”的一声咧嘴哭了起来。

    “噗”我们仨顿时笑抽了,陈二娃这小子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出来的人正是陈二娃,可能是听到我们的笑声,陈二娃回头朝巷子口望了过来,我点着一根烟索性大大方方的冲他昂了昂脑袋说,跑!接着跑,我看你个龟儿子这回能跑到哪去。

    这陈二娃是真带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后,举起手里的碗就朝我们砸了过去,紧跟着“格老子得!”破口大骂一句,转身就往胡同那头跑,那速度真心快的一逼。

    跑到胡同口,看到孟瘸子带着七八个小弟严严实实的堵在前方,陈二娃的脸色就变了,我笑着朝陈二娃眨巴两下眼睛说,跑哟?快跑!我看你会不会飞。

    就在我漫不经心的嘬了口烟的时候,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二娃“啊!”的嘶吼一声,好像不要命似的冲孟瘸子撞了过来,眼瞅着要到孟瘸子身边的时候,这孙子身体往旁边一倾斜,一脚踩在墙边的土墩子上面,接着猛地跳起,两手抠住旁边的民房墙檐,就爬了上去。

    最少得有两米多高的墙头,这货居然只是凭借一个加速,助跑一跳直接就蹿了上去,行动敏捷的简直吓人,爬上墙头以后,陈二娃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我们视线里。

    “狗犊子会轻功?飞檐走壁?”胖子一脸惊愕的长大嘴巴。

    胡金吐了口唾沫说,狗屁的轻功,他就是弹跳高,加上刚才的一顿助跑,小三爷我去抓回来他!

    说实话我当时也挺懵逼的,带了这么多人竟然又扑空了,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故意扯开嗓门喊:“没事儿,让他随意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到他家找他爹妈好好唠唠!”

    胖子看我不住的眨巴眼睛,当时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声音很大的配合我吼叫:“陈二娃,有本事你就躲着哈,千万别出来!老子这会儿就进去问候你妈!”

    说完,我挥了挥胳膊,带着一帮人直接奔他刚才出来的那间房子走了过去,我们一行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几步小跑,陈二狗竟然又胡同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冲到我身后,一把抓住我胳膊哀求:“大哥,我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我可以对天发誓,你的事情打死也不会外泄,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行不?”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陈二娃的脸上骂:“要是发誓有用,还要欠条和账单有个jb用?二娃,我诚心实意的对你,你特么居然耍了我两回?真觉得我没脾气是咋地?”

    胡金走到陈二娃的面前,一把勾住他的脖领子,拽到自己怀里,上去就是一记老拳抡到了他的脸上,愤怒的骂道:“我他妈好心好意带你去嫖,你竟然坑老子蹲警局,还差点坐牢!卧槽尼姥姥!”说完,胡金举手照着陈二娃的脸上“咣”的又是一拳头。

    平常人都不可能扛住胡金的两拳头,更别说陈二娃那副单薄的小身板,被连着打放了两拳之后,他的鼻子和嘴角全是鲜血,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胡金一把提起来了他,顶到了墙上,顺手又将自己的拳头抬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报警了啊!”这个时候从院里跑出来道粉红色的倩影,火急火燎的跑到胡金跟前,上去就一把挠在胡金的胳膊上,想要将胡金给推开,正是之前的那个八号技师。

    胡金单手掐着陈二娃的脖颈顶在墙边,一动不动的瞪了眼跑出来的女孩子,低吼:“滚!再叫唤老子连你一块打!”

    女孩丝毫不带畏惧的,又疯了似的跑到胡金的边上,张牙舞爪的伸手抓挠胡金,满脸是泪的哭嚎:“放了二娃,松开我弟弟!”但是她怎么可能弄得动胡金,看实在没办法了,女孩照着胡金的胳膊,一口就下去了。

    “哎,卧槽!”胡金吃痛的往回抽手,同时松开了陈二娃,抬起胳膊就想扇女孩,手已经举起来了,犹豫了半晌后,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没吱声,只是看了眼旁边的我,我清楚胡金的为人,他不可能打女人,正经八百的老爷们也没人会下手打女人。

    陈二娃“呼呼”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眼眶肿得高高的,嘴角和侧脸上都是血迹,声音微弱的说,大哥有啥事冲我来,别难为我家里人!

    女孩像是老母鸡护小小鸡崽似的伸手挡在陈二娃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我吼:“我之前就说过我弟弟偷你们多少钱,我肯定一分不少的全还上,你们犯不着这么欺负人吧?还撵到我们家里来打人,是不是要把我们逼死你才能罢休?呜呜呜”一边说她一边掉眼泪,她瘦小的身躯,让人觉得隐隐有些心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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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瘸子看我们几个都不好意思动手,张牙舞爪的朝旁边的小弟摆了摆胳膊说,把那个贱货给我拽到旁边,她要是还敢再动手,就给我往死里抽!奶奶的恶人我来做。

    孟瘸子不愧是从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良久的角色,几个眼神就明白我的意思,既虚张声势的吓唬了女孩,又在我这儿落下个好印象。

    几个小弟上前拉起那女孩,她顿时有些慌了,两只胳膊来回胡抡,想要打开旁边的几个马仔,不由毕竟是个女孩子,既不会功夫手头上也没什么劲儿,很轻快的就被两个小弟给拽到了旁边,声嘶力竭的朝着我们呼喊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弟弟吧,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吧。

    旁边还有小孩儿在吃饭,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有两个胆小的孩子甚至被吓哭了,没多会儿跑出来几个大人将孩子给抱回自己家,纷纷将房门“咚”的一声关严,看来周围的邻居也不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那一刻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我记得我爸刚失踪的时候,村里人都说他偷了公款,好多人堵在我家门口踹门砸玻璃,那时候我就和现在的陈家姐弟一样的无助,多希望有个人可以保护我,如果不是后来黑狗熊出现,我估计自己能吓的尿裤子。

    陈二娃被两个马仔按住地上,一双眼睛仇视的盯着我吼叫,老子知道你叫赵成虎,也知道你们要去干什么,如果你今天敢碰我家里人一指头,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钱进,到时候你等着挨枪子吧。

    本来我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听陈二娃这么一吼叫,我顿时清醒过来,这小子完全就是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突然爆炸,把我们这帮人全都炸的尸骨无存,我朝着胡金摆摆手说,金哥,割了他的舌头!

    胡金残忍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就往陈二娃的身边走。

    “不要我求求你了大哥,放过我弟弟,你让我为你干什么都行,哪怕当牛做马也可以,求求你了!”旁边的那个女孩剧烈挣扎起来,“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撕心裂肺的嚎啕痛哭。

    陈二娃也怕了,赶忙摇着脑袋恳求,大哥我真知道错了,我刚才是吓唬人的,借给我一个胆子我都不敢出去乱说的,饶过我吧。

    望着这对哭成泪人的姐弟俩,我心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摇摇头说:“抱歉,我赌不起!”

    这个时候,女孩猛地挣脱开拉住她的两个小混混,疯狂的跑过来,扑倒在我脚边,一只手死死的抱住我的腿哀求,另外一只手攥在胡金手里的匕首上,锋利的刀刃将她的手划的鲜血直流,我看着都疼,可她却死死的攥着不敢松手。

    她仰头望着我眼泪汪汪的说,大哥只要你能放过我弟弟,让我给你当媳妇都行,我可以出去卖,挣到的钱全都用来我给我弟弟还账,您肯定也有亲人,难道你希望你的亲人被人伤害么?

    女孩凄厉的哭泣声,让我心底颤抖不已,尤其是听到“亲人”俩字的时候,我想起来我爸和苏菲,还有我的那群兄弟,这个时候陈二娃也仰头哭了起来,像是发泄又像是埋怨的喊叫,姐你松开手,不要求他们!他们都没有人性的!

    “我是你姐,我要保护你”女孩倔强的摇摇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的往下直流,摇头脑袋嘶喊,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这种情景,饶是心硬如铁的胡金都下不去手了,所有人全都回头看向了我,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不知道应该到底怎么办,赌?实在赌不起,做掉陈二娃,我又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我们只是混社会的,不是杀手、侩子手。

    就在这个时候,猛地听到旁边那家小院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跟着又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碗打碎了的声音,女孩爬起来就往小院里面跑。

    被按在地上的陈二娃也满面焦心的望向院子里,朝我喊叫,大哥我求你,让我进去看眼我妈,我妈有病,让我看完以后,我随便你们处置。

    我微微点点头,两个马仔松开手,陈二娃连滚带爬的跑进院子里。

    胡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迹,朝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小三爷,我实在下不去手!待会把这个陈二娃带走吧,换个地方做掉他算了,其实我觉得吧,百善孝为先,明明知道回来肯定会挨打,可因为自己爹妈还是掉头回来,这个陈二娃说不准能言而有信。

    我没有出声,侧头望向那间小院,院子很小,大门正对是一间正屋,左右两间小偏房,青砖瓦房,木门铁拴,斑驳的土坯墙很是破败,跟苏菲她家的感觉有点像,我叹了口气说,先看看到底啥情况再说吧。

    我没往里走,就站在小院当中往屋里看,房门半掩,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凹凸不平的土地面,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旧挂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屋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正当中有一张大床,一个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嘴里含糊不清的正在嘟囔着什么,女孩和陈二娃满脸是泪水的蹲在床边不住安慰妇女“没事”。

    孟瘸子得得瑟瑟的小声嘀咕,穷逼地方,怪不得男盗女娼。

    我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训斥,别笑穷人穿破衣,十年河东转河西,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会改变的,我也是从这种地方走出来的!

    孟瘸子抿嘴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吭声,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他咬牙“咯吱咯吱”的声音。

    几分钟后,陈二娃和女孩一块走了出来,陈二娃咬着嘴皮沉思了很久后,一眨不眨的看向我说,我知道钱进的下落,这两天我到他的那些房产都挨个踩过点,有几处房子的安保做的很好,硬闯根本进不去,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件事,但是我有条件。

    我吐了口浊气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陈二娃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我从他的别墅里找到的,虽然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常住,但我相信总比你没头苍蝇的一间一间找,来的容易!”

    我接过照片仔细打量,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照,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略微有点谢顶,戴副黑框的眼镜,身材发福,一看就很有领导的派头,旁边的女人倒是年纪轻轻,估摸也就二十来岁,大眼小嘴,长得很是漂亮,两人怀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儿,看不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夫少妻呐,哈哈”胖子嘴大,嘿嘿一阵坏笑。

    我瞪了他一眼,胖子才赶忙闭嘴,我心底一阵疑惑,我记得当时才武市的时候,钱进的那个司机曾经跟我说过,钱大龙是他们老钱家唯一的血脉,所以钱进才会勃然大怒,现在怎么又突然蹦出来个小孩儿?最重要的是我特么没见过钱进,根本不能确定这张照片是真是假。

    当然我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露怯,歪嘴冷笑的问向陈二娃,你有什么条件?

    陈二娃面色平静的回头指了指正屋说,先帮我妈找家好点的疗养院,住院费和营养费都得你们出,你必须给我保证,我妈吃好喝好,享受最好的待遇,如果我把你的事情告诉钱进的话,他能给我的肯定不止这些,我之所以一直都在犹豫,就是害怕你们会伤害我家人。

    “没问题!”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

    陈二娃又看了眼女孩说,再帮我姐找份既不受欺负还挣得多的工作,她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而且年轻又漂亮,到什么地方当个大厅经理肯定没问题吧?

    我再次点点头,朝孟瘸子说,回头把她安排到洗浴去做主管,工资开双倍。

    陈二娃深吸一口气说,最重要的是帮我搞定我家欠下来的那些赌账,不然那些人一直会去骚扰我妈和我姐,毕竟我是给你们卖命,解决不了后顾之忧的话,我没办法尽心尽力!我已经很有诚意了,等于把我妈和我姐都交到了你们手里。

    “你欠多少钱?我得看你值不值这个价。”我沉思了一会儿后问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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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娃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小指头递给我说,我们只欠这么点,这些年光是利息我都还了十倍都不止,可对方就是咬着不松口,我和我姐无依无靠,加上我妈不能动,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所以只能被欺负。

    我接过纸条瞄了一眼,欠条是个复印件,上面写着“欠账三万元”落款是98年的,欠账的人叫陈光,估计就是陈二娃他爹,借款的人署名孔杰,一看到对方姓“孔”,我脑子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孔家人,干咳了两声问他,现在对方让还多少钱?

    就在这个时候,小院外面猛不丁出现六七个穿黑色夹克的青年小伙,领头的家伙三十出头,剃个很精神的板寸头,额头上有块拇指大小的刀疤,胳肢窝夹个棕色的小包,脖颈上戴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标准的社会人打扮。

    那个剃板寸头的青年跨进小院,拿起小包扇了下陈二娃的脑袋,回头看向孟瘸子冷笑说:“利滚利,利打利的话,每月也就还个三四万块钱吧,怎么了兄弟,你们准备替他还钱呐?”

    估计在他看来,孟瘸子最像是我们这群人里的大哥。

    孟瘸子没吱声,瞟了一眼我,大概意思是询问怎么办。

    见我们都不吱声,板寸头很嚣张的故意撞开胖子,走到陈二娃对面,邪笑着说,又偷人家东西了吧?该,早晚让人把你手脚全打断,行了我懒得管你的死活,到日子了,利息准备好没有?

    陈二娃惊恐的往后倒退了两步,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他在害怕,实际我看的出来,他只是想挡在正屋门口,怕有人会冲进去。

    陈二娃他姐,也就是那个八号技师,哭丧着脸走过来鞠躬说,涛哥您再宽限两天吧,前几天东哥他们刚来收过钱,您再宽限我们一礼拜,我们肯定把这月的钱凑出来。

    板寸头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女孩的脸上,恶狠狠的骂,给我滚一边装可怜去,阿东的钱你们知道还,怎么到我这儿就得宽限几天?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没他面子大啊?少他妈给我墨迹,今天要是拿不到钱,老子把你扔到洗浴中心去伺候外国人,连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也一块带走。

    “不要”女孩哭撇撇的哀求。

    陈二娃赶忙将他姐拉起来,挡在身后,瞧了我一眼,然后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板寸头,意思很明显,就是看我到底管不管,我打心眼里有点心疼这对姐弟,连特么收高利贷的都吃准他们的要害,如果不是屋里那个高位瘫痪的老妈,我估计谁想要抓着他们姐弟俩真够呛。

    我沉思几几秒钟后,给旁边的胡金、胖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望向板寸头问:“你是孔杰?”

    板寸头鼻孔朝天的瞟了我一眼,不屑的朝陈二娃脸上吐了口粘痰,攥着手包从我胸脯上戳了两下冷笑,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乡巴佬?敢直呼我老大的名字?活腻歪了吧?

    胡金一个跨步走过去,一点不惯着他的,伸手一撅攥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拉,那板寸头“噗通”一声就半跪在地上,“哎哟,哎哟疼,大哥松手!”的惨嚎起来。

    周围六七个小青年“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胖子和孟瘸子顿时挡上面跟对方“草泥马,草泥马”的推搡起来,孟瘸子打了一声尖锐的口哨,院子外面的十多个小弟立马一窝蜂似的冲进来,孟瘸子提高嗓门大吼,给我干死他们!

    十几个马仔手里都拎着家伙式,围住那七八个小青年“咣咣”就开砸起来,小镐把抡子的那叫一个圆润,本来就不大的小院子瞬间乱成一团,陈二娃和他姐两人死死的挡在门口,陈二娃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把匕首握在手里,一时间倒真没人敢往正屋的方向走。

    我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在那个板寸头的脸上,微笑着问他,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说废话掰断你一根手指头,说瞎话掰断两根,听懂没有?

    “听懂了,大哥疼”板寸头很没骨气的狂点脑袋,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嘎巴”一声脆响,板寸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胡金冷着脸说,我老板让你别说废话,听不懂?

    “懂了,懂了!”板寸头一张脸完全涨成了猪肝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往下淌。

    我轻声问,陈二娃欠据的原件在没在你身上?

    “没有,在我老大孔杰那里。”板寸头忙不迭的点头。

    我接着问,孔杰现在人在哪?他是不是四大家族里的孔家人?

    板寸头疼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嘶嘶”的惨哼说,是!我老大是孔家人,他这会儿在裕华区的世贸大厦。

    “嗯,这笔账我需要再还多少钱?”我捏了捏鼻梁骨问他。

    板寸头迟疑了几秒钟,就听见“嘎嘣”又是一声脆响,他再次发出一声哭爹喊娘的干嚎,胡金耸了耸肩膀朝我坏笑说,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就是试试灵敏度。

    “五万,再还五万就没问题了,所有账单都结清了!”板寸头尖叫着吼出声。

    我舔了舔嘴唇问,再给你五万就能两清是么?没问题,不过老子要先看到欠条原件。

    板寸头哭丧着脸点头连连说好。

    此刻院子里的战斗基本上已经进入尾声,胖子和孟瘸子一人拎根洋镐把对着倒在地上的小青年脑袋“噗噗”就是两下,陈二娃深呼吸两口走过来,朝着我轻声说,大哥我也想收点利息。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就看见陈二娃攥起匕首照着板寸头的大腿“噗嗤”就是一下,接着手起刀落连续“噗噗”又是几下,板寸头这回是真憋不出了,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胡金干脆松开他,一脚把他蹬出去老远。

    陈二娃胸口剧烈起伏,虽然是冷着脸,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很激动,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差不多得了,本身欠账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二娃抽了抽鼻子说,还钱无所谓,我认!可他以前不光打过我,还当着我和我妈的面强暴过我姐,最后将我妈从床上给硬拽下来当球踢,他不是个人,如果不是我不敢杀人,我早就弄死他了!

    听完陈二娃的话,我看了一眼倚靠在门口满脸是泪水的女孩,叹了口气说:“那你再上去补两刀吧,别弄死!胖子、瘸子帮忙按住那家伙。”

    陈二娃寒着脸走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那板寸头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惨叫,几分钟后,陈二娃走回来,轻轻拍了拍手,朝我鞠躬说,谢谢你大哥,谢谢你帮我报仇。

    我递给他一支烟轻声说,不管到啥时候都要记住,你是个男人,不是废物!以后跟在我身后就需要记住六个字“不惹事不怕事”。

    陈二娃点点头,低吼:“我记住了!”

    我替他点着烟,微笑着说:“第一根烟是我给你递的,后面的路靠你自己选,这个社会很简单,富人的道理是钱,穷人的到底是拳,而我们的道理是跟富人猜拳,和穷人谈钱!拿自己的优势揍别人的缺陷,你才能百战百胜!”

    陈二娃沉思了几分钟,然后使劲抽了一口烟,眼珠子顿时变得红通通的说,大哥,我想去找孔杰谈谈,要回来这些年白白扔出去的那些钱,不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只需要在外面等我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