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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黎强勃然大怒,我佯作满脸彷徨的小声说,强哥你看你,好好的急啥眼呐,甭管敬酒还是罚酒,我都不喝,戒了!

    黎强掏出来枪的一刹那,胡金也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两手攥着银质筷子直接逼到他身前,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黎强拎枪指向我,胡金手握筷子怼在他下颚,唯独安佳蓓好像没事人似的左右看着屋里的摆设,仿若刚刚反应过来,惊恐的望向我们。

    黎强眉头紧皱低吼,赵成虎我对你诚意满满,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强哥又开玩笑,请我吃顿饭,就说诚意满满,那我明天请您洗个脚,你能贷给我五百万不?

    黎强冷眼瞅着我低吼,你想表达什么?

    我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提高嗓门说:想合作就拿出来合作的态度,大家都是飘着来的,谁也别跟谁装什么狠人,我赵成虎十几岁就开始出来混饭吃,不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但起码也从生死线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回,你要是觉得自己行,尽管开枪!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别看我面上装的挺刚,其实两腿都在打哆嗦,这种情况,孙子碰上才不紧张,可问题是我不能露怯,我只要稍稍表现出来一点害怕,黎强今天肯定就吃定我了。

    黎强瞟了眼我,又看了看边上的安佳蓓,猛不丁咧嘴笑了,将手枪重新揣回口袋,朝着我抱拳说,三弟确实不同凡响,这份从容在你的同龄人里绝对数得上头筹,既然三弟有心合作,咱们慢慢聊,刚才是黎某唐突了。

    我歪了歪嘴,没有吭声,胡金手攥着筷子仍旧牢牢的顶在黎强的下巴颏上,我侧头看了眼安佳蓓微笑着说,你也怪累的,不停的使眼色,做小动作,要是有啥话,咱们可以慢慢聊?何必难为强哥呢。

    “什么?”安佳蓓一脸惊诧的看向我。

    我指了指包间里的窗户玻璃笑着说,反光的,老妹儿,刚才你又是眨巴眼,又是噘嘴皱眉的,我都从玻璃里面看的清清楚楚,蓓蓓啊,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从崇州市到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你能不能告诉我,隐匿在我身边到底是图什么?

    刚才透过包房里的窗户玻璃,我看的清清楚楚,从黎强拎枪指着我开始,安佳蓓就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做着各种小动作,这俩人之间要是没关系,我特么把茶壶嚼碎吞下去。

    被我揭破,安佳蓓仍旧还是装的好像很无辜的样子,朝着我摇了摇脑袋弱弱的说:“三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我昨晚上睡的有点落枕,脖颈很不舒服,所以刚才才会时不时的扭两下脑袋,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冷笑说,误会了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胖子和陈珂为什么会一坐到吧台后面的那张椅子就打瞌睡,而你却好像提前就知道一样?你告诉我,今天是不是我眼花了,看到你扎马步的事情其实就是一场幻觉,胖子睡着了,陈珂也刚好在睡觉,结果下午你就收到了两瓶子摇头丸,这事儿也肯定是巧合,对吧?那些药真的是鬼组送过来的么?

    安佳蓓委屈的站起来,将屁股底下的椅子拽开,扎成马步的样子望着我解释,你说的是这样么?我最近在学习瑜伽,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小珂,那些摇头丸真的是鬼组送过来的,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发誓。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朝着安佳蓓微笑说,也对!你做这些事情肯定都会提前想好一套说辞,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给你道个歉?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

    安佳蓓深吸一口气,脸色也渐渐变得平缓,朝我轻声说,如果我真有心害你的话,现在三哥恐怕早就已经消失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怀疑我,更多可能是因为我的来历,但我真的无心害你,甚至我还默默的保护过你。

    “那我谢谢你哈!”我朝着安佳蓓双手抱拳,猛地转过去脑袋看向黎强说,强哥跟我说句老实话,你认识她么?你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咱们合作,更可以考虑帮助你们鸿图会所借用崇州市的交通要道,畅通无阻的运货!

    黎强瞟了一眼安佳蓓,沉默了几秒钟后摇摇头说,我不认识!

    “实诚人!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的事情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合作的话,等我回崇州市咱再细谈,现在吃饭吧?”我朝着黎强伸出大拇指笑呵呵的说。

    安佳蓓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朝着我微微笑了笑说,既然三哥怀疑我,那我就不继续打搅了,祝福三哥和王者将来生意兴隆,事事顺心!劳烦帮我转告邓华一声,他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帮人带话的习惯,要说什么你自己亲口和他说,我不想我兄弟认为是我把你逼走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从来也没试图去挖掘过你的秘密,可你不该总是打我的主意。

    安佳蓓嘴角微微上翘,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黎强说了一句很生拗的语言,应该是越南方言或者别的国家的话,然后她打开包厢门径直走了出去。

    说老实话刚才看到她露出那抹凄美的笑容时候,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难不成安佳蓓真的和鸿图会所的人没有关系?不过一个恍神的功夫,她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朝胡金摆摆手,胡金放下手中的硬质筷子,坐下了身子。

    黎强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的说,我和你说句交心的话,我确实不认识她,以我的地位也不可能认识她,但我知道她是谁,她刚才很清晰的告诉我,如果敢伤害你,就把我的皮扒掉,我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到底是谁?”我皱着眉头问。

    黎强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站起身冲我鞠了一躬说:“抱歉我不能说,今天的事情再次给你道歉了!在石市如果赵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可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从“三弟”到“赵先生”虽然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转变,但我看得出去黎强对我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安佳蓓临走的时候说过的那句话么?这样说来安佳蓓在鸿图会所里的地位应该相当的高,既然拥有这么高的地位,那她做什么事情应该都是手到擒来的啊,又为什么偏偏要接近我呢?

    带着满头的雾水,从越南餐馆里吃了一顿便饭后,我和胡金就快速返回了ktv,我想找邓华好好聊聊,问清楚他,安佳蓓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回到ktv,胖子和王兴正拍着邓华的肩膀在安慰着什么,邓华像是个孩子一般耷拉着脑袋抹眼泪,见到我们进门,王兴轻声说,蓓蓓走了。

    我坐到邓华的旁边,搂住他肩膀问,华子你跟我说句真心话,安佳蓓到底是什么来路?

    邓华抽泣着抹了抹眼角说,三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和蓓蓓认识并没有多长时间,当时我意外伤人被判入狱,蓓蓓搬到了我家旁边,一直帮忙照顾我妈,还想办法为我减刑,我出狱以后就喜欢上了她,但她和我说的很清楚,只是想要借助我接近你,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可我清楚,她从来没有想要害过你,而且我也是真心喜欢她,今天她走了,她说她已经报完恩了,还说以后都不会出现,让我忘掉她。

    “报恩?报什么恩?”我不解的问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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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华红着眼睛摇头回答,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并没什么太多的交流,人前她好像是我对象,人后其实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同住在一间屋里,也是她睡地上,我睡床,好几次吵架也都是她特意安排我那么做的。

    “等等,她睡地上,你睡床?卧槽,这事儿换成哪个姑娘也不能跟你好啊,你就是活该!”胖子很不厚道的插话。

    邓华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她自己执意要睡在地上,说是习惯了,三哥我应该怎么办?

    王兴撇撇嘴说,你还好意思问他怎么办,隐瞒了我们这么久,如果她想杀了三子,三子有九条命也不够玩的,现在我想想都后怕,前几天吃的、喝的都是安佳蓓准备的,假设她往里面下点药,咱们这些人现在都该过头七了!操,真特码可怕!

    我拍了拍邓华的肩膀,没有再多安慰他什么,直接走上了楼去。

    胡金跟在我身后轻声问,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也感觉安佳蓓应该没有太多恶意。

    我抹了嘴唇微笑说,误不误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次不忠,一生不用,况且谁能保证邓华现在说的就是真话?安佳蓓肯定是带着目的来咱跟前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你我都不清楚,待会订张回崇州的车票,让华子先回去吧,安排伦哥和亮哥慢慢把他边缘化,走的时候给他笔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想留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在眼皮底下。

    胡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轻轻点了点脑袋。

    我叹了口气说,别觉得我做事不留情面,现在容不得半点马虎,错一步,一辈子,上帝错了一步把苏天浩当心腹,毁了他这么多年的大不夜城王朝,这世道,这社会,我早看的透透的了,我不想毁了谁,更不想被谁拿住。

    胡金打了个响指,开腔:我现在就去办。

    我一个人推开房间门走了进去,推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房间好像被人进来过,我走的时候特意将门锁死的,可是现在门是半掩的,床铺也有点凌乱,不由狐疑的从房间里仔细打量了几眼,倒是没发现有什么端倪,我心想可能是陈珂帮我收拾房间了吧。

    躺在床上,其实我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邓华和安佳蓓,说起来跟我在一块的时间也不短了,记得头一次被越南猴子偷袭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安佳蓓,那时候她和陈圆圆互相告黑状,因为那时候没证据,加下确实也没受到什么损失,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我以为安佳蓓会念在我对她不错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谁知道她竟然会一路撵到石市。

    这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连朝夕相伴的人都不能相信,我还能信谁?

    我闭着双眼思索自打和安佳蓓认识以来,她的所作所为,前前后后琢磨了好半天,我突然又意识到这妞好像确实没有害过我,那她潜伏到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

    真的是报恩么?这个貌似有点扯了,我长这么大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趟来石市,别特么说越南了,我连河南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和这个混血小妞扯上什么恩怨瓜葛,再想想我从小到大的经历,做过最大的好事,就是三年级的时候从家里偷了我爸三块钱交给老师说捡的,换了一朵小红花。

    琢磨了好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蒙着脑袋睡觉,把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压到脑后,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干掉钱进和帮着狐狸重回孔家,其他事情全都不重要。

    胡乱遐想着,我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人爬上了我的床,条件反射的抬腿就是一脚,结果听到胖子“哎哟”一声坐到了地上,小猪崽子似的直哼哼。

    我赶忙坐起来,瞪眼瞅着胖子问,你丫干jb毛呢?好好的往我床上爬干啥?

    胖子坐在地上,委屈的搓了搓鼻子大声嘟囔,该吃饭了,我刚才喊了你半天,见你没没声,就想着把你摇醒,谁知道你使这么大的劲儿,疼死老子了。

    我尴尬的咧嘴一笑说,你丫轻飘飘的,谁知道到底干啥,没踹疼你吧?

    胖子揉了揉屁股站起来说,幸亏老子肉多,换个瘦点的,刚才能让你踹残废,别睡了哈,该吃饭了!小珂亲自下厨,给你炖了王八汤,说是大补呢。

    我摆摆手驱赶说,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出门,猛不丁我看到他手里攥着个小药瓶赶忙喝了一声,胖子你站住,谁特么让你拿我窗户台上的摇头丸了?

    胖子疑惑的转过身子,将手里的药瓶晃了晃说,你说这玩意儿啊?刚才你踹我的时候,我手脚胡乱扒拉,不小心拿到手里的,几颗破摇头丸,又不值俩钱,你看你嚷嚷啥。

    胖子把药瓶“啪”一声放到窗户台上,气呼呼的掉头往门外走。

    我没好气的骂了句,傻狍子,老子是在乎那俩钱么,还不是怕你傻不溜秋的图新鲜吃了,这种东西比毒药还可怕,说啥也不能碰,你记住没?

    胖子耸了耸鼻子,脸色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估计还小心眼子生气呢,憋了半天才点点头说,我记住了三哥。

    “走吧,吃饭去!”我从床上爬起来,搂住胖子的肩膀往门外走,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窗台上放着的两个药瓶,我感觉好像少了好几颗的样子,我记得之前安佳蓓给我的时候,瓶子明明是满的。

    “三哥你瞅啥呢?”胖子看我站住不走了,轻轻拽了拽我胳膊。

    我摇摇头,挤出个笑脸说,看你是不是偷吃了。

    其实我就是句玩笑话,胖子虽然嘴欠,有时候不老实,但大部分时间特别听我话,我估摸着自己可能是这两天休息不好,出现幻觉了,也没多想,把门反锁上就到陈珂的房间吃饭去了。

    因为三楼的房间有限,陈珂慧心独具的利用走道的空地方搭了个简单的小厨房,自己的房间挪出来一半摆放了张大圆桌,平常中晚饭就在ktv里做给我们吃。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陈珂的厨艺特别好,每顿饭做的我们都能把盘子吃的干干净净,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读书的时候,我和陈圆圆在19姐家里蹭饭的情景,一晃眼这都两三年过去了,自打上次19姐跟着文锦一起离开后,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到底咋样了。

    今天或许因为安佳蓓和邓华的离开,饭桌显得稍微有点空旷,气氛也不是太好,只剩下我、胡金、王兴、胖子和陈家姐弟,陈珂像是个贤惠的小媳妇一般帮我们盛饭,我们几个开了瓶白酒,闷着脑袋互相碰杯,两杯酒下肚,陈二娃干咳两声说:“三爷,狐狸说是明天又准备动手了,让我帮忙踩点!”

    我嘬了口酒说,去吧!自己多加点小心,还按照之前的流程走就成。

    之后大家就又没有了言语,胡金看气氛有些尴尬,故意靠了靠王兴打趣,兴子昨晚上你赴约没?

    王兴老脸顿时一红,微微点了点脑袋说,去了!不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就是陪小青喝了会儿酒,听她聊了聊自己内心的苦闷,小青其实不是冯建业的老婆,而是生活秘书,看来咱们之前想的肮脏了。

    我乐呵呵的接话说,有事秘书干

    “没事干秘书嘛!”胖子贱嗖嗖的吧唧嘴。

    我耸了耸肩膀看向王兴说,我兴哥,我可啥话都没说啊!

    “他傻逼,不用理他!”王兴白了眼胖子,胖子不甘示弱的和俏皮话怼王兴,两人不一会儿就扭打在一块,气氛总算缓和过来,笑闹了一会儿,桌上的一瓶“二锅头”就让我们造光了,胖子也不是瞎高兴啥,喝的最多,没多会儿舌头有点大,搂着我肩膀直翻白眼的说,三哥我要是犯错了,你会不会原谅我?

    “得看啥错,只要你不是坑兄弟,祸害大家,一般错误全都没问题,老子毕竟和你认识的时间最久,多少也得走走后门嘛,不过以你的小胆儿,也犯不了啥大错。”我好笑的递给他一支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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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沉默不语,陈珂臊红着脸拿去陈二娃的酒杯也给自己倒上半杯酒,朝我举过来娇声说,三爷,这杯我敬你,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家人现在还生活在水生火热里。

    陈二娃轻轻靠了靠他姐的胳膊说,姐你不会喝酒,还是我来吧。

    陈珂倔强的摇摇头,一眼不眨的望向我说,三爷我敬你。

    “姑娘家的少喝点酒好!”我举起酒杯和陈珂碰了一下,陈珂很痛快的一口闷了下去,可能真的不会喝酒,喝完以后,她的小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拿手当扇子从脸前直扇风,吐着小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被她的可爱模样给逗笑了,给自己又满上一杯酒。

    陈珂干咳了两下问我,三爷你媳妇会喝酒么?

    想到苏菲,我的嘴角止不住的扬了起来,点点头轻声说,我媳妇当年可以把我给灌的五迷三道,找不到北,那时候她是学校的大姐大,每次我被人当成傻篮子似的暴揍,她都彪悍的带着人帮我找回来场子,完事请我吃拉面,喝啤酒,哈哈

    没听见陈珂低声喃呢了几句什么,这个时候陈二娃站起来,朝着我恭敬的说,三爷我先去踩点了,不然明天我怕会手忙脚乱。

    我摆摆手说,去吧!自己多小心,我也出去溜达一圈。

    本身我还想再喝一会儿的,可是这会儿大家都散场了,就我和陈珂坐在一块属实有点小尴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寻思出去溜达一圈,就和陈二娃一起往楼下走。

    下楼的时候,看到一群服务生正聚在一块聊天,现在ktv基本上走向正轨,服务生是狐狸找来的,本身我们也没打算指着这家店挣钱,所以那些服务员是不是心怀鬼胎,我也不太当成一回事,只是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不要太过份,几个服务生赶忙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从ktv出来,我也没远走,就在花街附近闲溜达,脑子里又开始琢磨安佳蓓和邓龙的事情,冷不丁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号码竟然是冯建业打过来的,我赶忙接了起来。

    冯建业告诉我,明天钱进会和几个石市比较出名的地产开发商一块去打高尔夫球,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这老狐狸是在提醒我该动手了,就顺杆往上爬的问,能不能把几个姑娘帮我用最巧妙的方式安排给钱进见面,冯建业沉思了一会说,让我把联系方式给他。

    我说,待会我就让人亲自登门拜访。

    挂掉电话后,我给小七打了电话,让她到冯建业家里去一趟,并且嘱咐她一定要记住冯建业的长相。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长舒一口气,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之前一直都在盘算应该怎么做掉钱进,可是当梦想就在眼前的时候,我却有点犹豫了,自己真的要这么干么?要知道钱进不是个普通人,很可能我一刀下去,就改变了自己和很多人的命运。

    彷徨了一会儿后,我深呼吸几口走回了ktv。

    钱进必须死!这王八蛋不死,我和我的兄弟都将陷入永不止境的危险当中,我不想每天一闭眼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还有没有机会再睁开眼的感觉,此刻距离过年还有十天。

    回到ktv,我把胡金和王兴喊到屋子里,商量明天的具体事宜,胡金的意思是有机会直接干掉钱进,免得夜长梦多,我则担心后暴露了小七她们,日后被人顺藤摸瓜,到那时候我们可真得亡命天涯。

    一直商量到后半夜,才总算拿出来个大概方案,大家简短的休息了几个钟头后,我们就出发了,钱进这次属于参加私人派对,所以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封路,这就替我们免除了很多麻烦。

    我们提前两个多小时到达市郊的“众诚高尔夫球场”,高尔夫球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几乎没什么保安,完全就是那种刷卡,全自动摄像头的高科技产物。

    把车停好,我们几个从车里换上一身保安的制服后,就呆在车里静静等候钱进车队的到来,因为不知道钱进会做什么车,车牌号又是多少,所以这些东西只能等小七她们和钱进“无意间”碰上再慢慢套话。

    王兴叼着烟朝我笑着说,如果是五年前有人告诉我,有一天我会和两个疯子一块杀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我觉得那人一定是疯了,现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特么疯了!

    “后悔么?”我咬着烟嘴朝王兴努努嘴。

    王兴点点头说,老子从上了你的这条贼床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处不在后悔,但是没什么卵用,谁让你是我兄弟。

    胡金拿出来几罐提前准备好的啤酒,分别递给我和王兴一罐后,笑呵呵的说,我这辈子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算少了,可是自打和小三爷在一块儿后,感觉自己每天的心跳都有些跟不上,那种小命好像随时可以丢掉的感觉,真他妈的刺激!

    其实我们现在都很紧张,而且还属于那种紧张到两腿都在打颤儿。

    我使劲嘬着烟嘴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灾星,谁沾上我谁倒霉,其实你俩完全没必要陪着我玩心跳的,真的!

    王兴“咕咚”灌下去一大口啤酒后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老子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你,别说什么吃香喝辣,大哥现在说不定正从哪个工地上汗流浃背的搬砖呢。

    胡金没有吱声,安静的喝着啤酒,良久之后才开口:“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我那个死婆娘现在有没有醒过来,从我俩在一起开始,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天,她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冰冷,每次都让我帮她捂着才能睡着。”

    说着话,胡金轻轻扇了自己脑袋一下说,强子怎么可能委屈了自己嫂子,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等了足足两个多钟头,时不时的有车进进出出,但钱进却始终没有露面,又等了半个多钟头后,我有些着急了,眼巴巴的望向胡金问,金哥你确定自己没有眼光?钱进真的没有出现?

    胡金点点头说,我确定!

    这个时候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眼是小七的号码,我赶忙“喂”的接了起来,那边小七好像是手不小心碰到手机上了,听起来正嘻嘻哈哈的和人聊天,冷不丁我听到小七说,钱伯伯您的车子真的在高尔夫球场门口停着啊?带我涨涨见识嘛,我想看看您这样的大人物都开什么样的座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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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尔夫球场的正门口!”我把手机攥在手里,朝着司机座上的胡金压低声音比划了两下,那边小七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仍旧在继续,听架势小七八成是要蛊惑钱进跟着他一起出来。

    胡金发动着车子,刚要起步,又把火熄了,冲我低声说:“正门口没法过去,那边有正规的保安,咱们一过去不就露馅了么?而且车子停在正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咱也没法做手脚啊?”

    我深吸一口气说,先过去看看啥情况再说吧。

    胡金点点头,启动车子绕到高尔夫球场的正门,我们没敢靠的太近,不多会儿就看到一身运动短裙的小七半搀半拽着个中年男人从球场里出来,中年男人大概五十来岁,白白胖胖的,穿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鼻梁上人模狗眼的架着副黑框眼镜。

    我问胡金,他是钱进么?

    胡金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他,我上次在别墅里见到过这孙子的照片,你瞅丫装的好像个正经人似的。

    不远处,小七笑容嫣面的为钱进撑着伞,都不需要人介绍就知道绝逼是个领导。

    王兴乐呵呵的说,我还以为这家伙长得三头六臂呢,敢情也是个普通人啊。

    小七四处张望,估计是在寻找我们,最后两人走到一辆棕榈色的“沃尔沃”轿车旁边指指点点,我估摸着那台车应该就是钱进的座驾,只是周围严严实实的站了一队保安,想要过去做手脚,肯定会惊动他们。

    两人从车跟前说了几句话,就又掉头走进了高尔夫球场里。

    眼瞅他们进去后,王兴咬着嘴皮问我:“怎么办三子?”

    我沉思了一会儿后,记下来车牌,先按兵不动,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停车,看看待会有没有机会跟踪钱进,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我们把车停到路边,从车里大眼瞪小眼的等了两三个钟头,见到钱进一行人从高尔夫球场里钻进车里,扬长而去,然后我赶忙让胡金跟了上去,不过只跟了对方一小段路,我们就被越甩越远,胡金无奈的朝我摇摇头说,实在跟不上,人家是进口发动机,咱这小破车再踩油门估计就得报废,汗血宝马和毛驴子的差距。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这趟来的时候,特意从二手车行买了辆普桑,因为石市跑的黑出租基本上都是这种车,这下子优劣势就显现出来了,我想了想后给小七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时间足足过去能有一个多钟头,小七才给我回话,告诉我钱进下榻的饭店,还嘱咐我们来的时候换一身修理工的衣裳和工具箱,她有办法帮我们剪断钱进的刹车线。

    我赶忙示意胡金找家汽车修理行,从他们店里买了几身穿过的工作服和一个工具箱,临走的时候,我多了句嘴问蹲在门口一个抽烟的修车师傅,师父有没有法子让汽车的刹车失灵而且还能察觉不到?

    修车工来回打量了我两眼,疑惑的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笑呵呵的掏出几张大票塞给修车工敷衍说,纯属好奇呗!我瞧电视里总演,是不是剪断刹车线,刹车就失灵了?

    看在“钱”的份上,修车工微微一笑说,直接剪断刹车线的话,经常开车的老司机刚起步就能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刹车线锯掉一多半,平时使用没事,一旦有急刹,刹车线直接崩断,杀车就失灵了,千万不要去实践哟。

    笑呵呵的道别修理工,我们朝着小七给的地址出发了,得亏是我多嘴问了一句,不然就算剪断钱进的刹车线估计他的司机也立马能觉察到,到时候反而打草惊蛇了,从车上我们往脸上涂抹了点污油,掩盖住本来的模样。

    很快到达小七说的那间大酒店,小七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短裙,极其不耐烦的站在饭店门口左顾右盼,见到我们从车里下来,她掐着腰嗓门很大的埋怨,你们4s店是真够慢的啊,电话都打了十几分钟,怎么现在才来?快点帮我看看车是怎么回事,半天打不着火!你们的服务态度真差,我一定要投诉你们!

    我们几个赶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小七此刻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副刁蛮的千金大小姐模样,我打心眼里服这她,更服培养出来她们的狗爷,看到我们像被训儿子似的训斥,酒店门口的两个保安脸色也出现了一抹不爽的表情,这种女人在现实生活中确实也很不讨喜。

    跟随小七走进酒店里头走,俩保安哥们估摸着只顾着恶心小七了,连登记都没让我们登记,直接放行,走到停车场小七指了指钱进那台“沃尔沃”压低声音说,速度快点,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胡金腿脚利索的就钻进了车里,我装作收拾工具箱的样子,蹲在地上小声说,待会找个机会溜号,千万别被怀疑上了。

    很快胡金从车里爬出来,朝我比划了ok的手势,我们几个提着工具箱也快速离开,临出门的时候,一个保安想要拦下我们的,另外一个保安劝阻说,算逑了吧,都是给人打工的,谁也别难为谁了。

    离开酒店后,我们就快速驶远,找了间小洗浴冲了澡,顺便把身上的衣服换掉,该做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做好,剩下的就是静安天命,看钱进什么时候会发生交通意外。

    期间我给冯建业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冯建业很满意,笑呵呵的说,会在钱进发生意外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安排我们混进医院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就像个鹌鹑似的哪都没敢去,一直老老实实的窝在ktv里等候通知,距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只剩下不到三天就除夕了,今天早上伦哥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从省里下来一大批军警直接将不夜城给封了,省里还下来个督查小组说是有人举报我们的基金会有洗黑钱的嫌疑。

    我给赵杰打电话寻求帮忙,让他在帮我拖延几天时间,赵杰无奈的说,钱进已经动手了,这件事情绕开了崇州市,他现在也是爱莫能助,只能暂时帮着先把我那帮兄弟藏起来。

    我心急如焚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现在情况越来越危机,如果还没有消息的话,我打算让小七今天晚上就想办法做掉钱进,大不了这件事情我俩背了,找个地方藏了三年五年,等风声不紧了再出来。

    我正上着急上火的时候,冯建业终于给我来了电话,告诉我,钱进昨晚上发生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今天下午会有安排一场手术,只不过医院的走廊有摄像头,钱进的病房门口也有守卫。

    我忍不住骂娘说,冯叔叔您逗我玩呢吧?没有任何死角,我怎么接近他啊?

    冯建业倒挺无所谓的说,该提供给你的信息我都提供了,具体怎么做,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事情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待会把钱进的具体病房号发给你,我听说他已经对你的势力动手了哈,如果你不抓点紧,钱进缓过来劲儿肯定会继续。

    我咬着牙问,给钱进做手术的主治医师叫什么?有具体住址么?

    冯建业轻飘飘的说,别想着威胁医生,让他们做手术的时候,故意弄点差错出来,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那早就有人做了,钱进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给钱进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信息全都保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弄一针“安乐死”,再告诉你钱进具体做手术的时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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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会,冯建业给我发来一条短息,具体标注了钱进的病房号和他什么时间动手术,我从屋里静坐了十多分钟,最终拿定了主意,这件事情只我自己一个人动手,坚决不能让胡金他们参与,毕竟成功率实在太低了,稍有不慎,他们就真的被我推进了火坑里。

    可是怎么摆脱哥几个属实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平常我进进出出到哪都会带着胡金,突然出门不喊他,兄弟几个不怀疑才怪,我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瞒天过海。

    钱进的手术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开始,我寻思先到医院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结果刚一打开门,就看到陈珂正拎着拖布站在门外面,看起来像是在拖地,其实她脑袋时不时的朝我的房间张望两眼,见到我出来,她愣了一下,我也吓了一哆嗦。

    “三爷”陈珂弱弱的喊了我一声。

    我干咳着问她,你刚才是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

    陈珂咬着小嘴唇轻轻点了点脑袋,三爷我知道我没资格劝你什么,但是我听的出来,你应该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吧。

    我长吸一口气,笑容满面的看向她问:你一直很喜欢我对吗?

    陈珂的俊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上,我温柔的靠了靠她胳膊说,你答应我件事情,等你过生日那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天,你看咋样?

    陈珂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向我。

    “待会你陪我出去买包烟,一个小时后你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回来找金哥他们,就说我被绑架了,绑匪要求他们带五百万到城郊去赎人,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你把我手机交给胡金,让他看看我的短息草稿箱,可以么?”我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递给我陈珂。

    陈珂怯怯的往后退了退身子,望向我问,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必须不会啊!我就是想给金哥他们开个玩笑,想看看他们对我的忠诚度,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马上要去办一件大事,我得确定金哥他们对我的诚心!”我爽朗的咧嘴一笑,很自然而然的挎住陈珂的肩膀说:“小珂,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陈珂犹豫了好半晌后,才微微点点头说,那你不能骗我哦,你肯定不能有危险,咱们拉钩!

    她朝伸出直接的小拇指,我笑了笑和她把小拇指勾在一起。

    之后我俩一块走下楼,王兴和胡金还有胖子正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打扑克,见到我俩一起往门外走,陈珂又是小脸臊红一片,胡金就拽了拽准备起身的王兴,朝着我坏坏的瞥嘴一笑。

    我也露出一抹“你懂得”的贱笑,和陈珂一起迈步走出ktv。

    出了ktv,我从街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香烟,冲陈珂低声说,小珂你就在附近溜达一会儿,记得待会一定要装出来很着急的样子,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压到你身上了,你要是做不好这件事情,我恐怕就有危险了。

    陈珂重重的点了点脑袋,露出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说,放心吧三爷,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快步走出“花街”,又从附近绕了一圈后,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打了个寒颤,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朝着司机说:“书香园小区!”

    从小区的门口,我见到了冯建业,他很机敏,把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大口罩、大墨镜,如果不是他喊我,刚才我都没认出来,他递给我一支打针用的针管,针管里是蓝色的液体,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返回了小区。

    望着这老家伙的背影,我当时真有心思一拳头怼死丫的,狗东西只想坐享其成,什么都不愿意帮着我做,发了几分钟呆后,我又打了辆出租车奔着医院的方向出发了。

    路上我耷拉着脑袋寻思,具体应该怎么干?此刻离钱进下午做手术差不多还有五个半钟头。

    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我就下车了,慢悠悠的步行走了过去。

    站在医院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挺多的,基本上都是些提着水果、营养品去探望病人的。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着医院的周围来回转了一圈儿,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附近的情况,最后我又打车跑到集贸市场买了一个围脖,一副口罩,还有一顶耳套,路过一家眼镜店的时候,顺手给自己买了副平光镜。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天,我这幅打扮再正常不过,从医院门口抽了根烟后,我双手插兜走了进去,石市的中心医院属于市里面医疗环境最好的地方,从里面住的人基本上都是条件不错的,一进大门口是个前厅,挂号和缴费的地方,大厅上去就是各种科室,背后是两栋住院楼。

    我从大厅里溜达了一会儿,这才往后面的住院部走去。

    钱进住在十七楼,十八楼就是手术室,想来应该是为了方便下午的手术吧,我没坐电梯,踩着楼梯往上走,就是怕有什么麻烦,方便待会逃跑。

    当我走到十七层的时候,在安全通道门口,蹲着两个穿皮夹克的青年男子,这俩男的差不多都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人高马大,身上透露着一股子彪悍的味道。

    我从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几年,该有的眼力价还是有的,一看就知道这种人绝逼不好对付,他俩蹲在地上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不过眼睛却牢牢的盯在我身上。

    我竭力放轻松,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很自然的拉开门准备往里走,结果我手指头刚碰到门把手,其中一个家伙就站起来拦住了我,朝着我微笑说,朋友怎么走楼梯啊?不是有电梯么?

    我脸上戴着口罩,故意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啊,第一次来这家医院。

    青年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证件本,从我脸前一闪而过,就又快速揣了起来,朝着我微笑说:“这层楼里面住了一位大人物,现在不方便人进去!”

    我装作一脸懵逼的模样说:“不让人进去?不可能吧?我老舅刚刚做完手术就从里面住院呢,早上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来探望他的啊!”

    旁边另外一个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站起来,不耐烦的训斥我,告诉你不能进去就是不能进去,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装作害怕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弱弱的说:“同志,麻烦通融通融吧,我家是农村的,做了一上午的公交车,才赶到医院,我老舅的病情耽误不得,说不准啥时候人儿就没了!”

    “你老舅姓什么?”青年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吸了吸鼻子说,姓赵!

    “滚,不可能!这层只住了一位姓钱的大人物,绝对不会是你老舅!”青年一巴掌搡在我胸脯上,把我给推了踉跄。

    我疑惑的低头喃喃,我老舅不可能骗我的,他说他就住在十六层的

    “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啊?你老舅住十六层,你特么到十七层来找什么人?滚蛋!”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直接给气笑岔气了,朝着我挥了挥胳膊驱赶。

    “啊?这是十七楼么?”我装作一脸惊愕的仰头看了眼楼层号,笨拙的拍了拍脑袋,朝着两个青年鞠躬憨笑着说:“谢谢大哥提醒了,刚才我只顾着往上跑,没太注意几层楼,那我到十六层再去看看吧。”

    两个青年嗤之以鼻的“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缺心眼,二百五”之类的话。

    我也没作声,“噔噔噔”往楼下走。

    刚准备拐弯的时候,“等等!”先前那个眉头上有条刀疤的青年喊了我一声,我茫然的转过去身子。

    他走到我的面前,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这孙子估摸着得有一米八五左右,站在我对面比我高出来半个多脑袋,他把我脸上口罩拽了下来,两只眼睛透露着一股子冷酷,又仔细的瞟了我两眼,挤出个笑容摆摆手说,没事了兄弟,我认错人了,看你的背影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一个表弟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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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气呼呼的说,那算老子自作多情了,就这样吧!

    我一听老家伙耍脾气了,赶忙道歉,别介啊师父,不能因为你长得像刘德华就这么骄傲吧?说实话,我都快想死你了!昨晚上还梦到你了呢,哭的我今天早上枕巾还没干呢。

    师父“噗嗤”一笑说,别的本事没学坏,贫嘴倒是学了老子九成九,怎么样臭小子,还好么?

    “没死算不算还好?”我继续跟他贫嘴,每次和师父交谈,我都打心眼里感觉的很放松,好像有个依靠似的,尽管我现在看不到他人在哪,不过还是觉得格外的安稳。

    师父叹了口气说,想好了吗?那事万一没成功,你可就万劫不复了,上通缉令就是轻的,我就怕你小子都没有命逃出石市,实在不行的话,你到上海来吧,带着你那群小瘪三兄弟,师父在这边还是有点地位的,大不了你接替我的位置就好,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加入天门的。

    师父这句话说完,我当时真有点想掉眼泪的冲动,记不得到底有多久了,我已经没有被人这么保护过,每天一睁眼就是想着怎么搞定钱进,怎么带着兄弟们更进一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金刚不坏,可是被师父的这一句话还是戳冲了心口,感觉鼻梁骨一阵发酸。

    我犹豫了,迟疑了足足能有五分多钟后才出声,师父我还是想搏一把!赢了的话,我们兄弟可以从崇州昂首挺胸的走进石市,就算输了的话,那帮虎犊子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相信他们肯定会像照顾自己亲爹一样的伺候我爸。

    “你特码的天生就是属驴的,牵的不上赶的上,老子让你过把祖宗的瘾,你还不稀罕,行了!不稀罕拉倒,你自己爱咋整咋整吧,我跟你说啊,玩政治的人都是鬼,一个比一个心狠手黑,你自己长点脑子!”师父可能有点失望,絮絮叨叨的骂了我一顿。

    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说,师父!你自己照顾好身体,如果我成了,今年过年就带着我媳妇,正大光明的去给您磕头拜年,如果我没办成的话,你以后再收徒弟,千万别说有我这么个埋汰货,省的掉您身价。

    师父的声音有些发颤,沉寂了几秒钟后骂我,你他妈这是在给老子交代遗言么?卧槽你奶奶得,老子还没把你引进天门呢!我警告你小子,不管事情成没成,你特么就不许有事,三儿你听到没?

    我抽了抽鼻子说,徒弟提前给师傅拜年了,我祝你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不等他再继续说什么,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挂完电话后,我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使劲抽了抽鼻子,举起一杯酒“咕咚”灌进嘴里,朝着坐在对面的小七、小八苦笑,这酒真特么辣!

    小七轻咬着嘴唇望向我说,三哥,其实这种卖命的事情,你大可以交给我们来做就行,就算失败了,我们肯定也不会供出来你的,我们的命是你给的,不值钱!

    我撇撇嘴说,七仙女跳皮筋儿,尽扯jb灯儿!说了多少次,咱们是家人,你们的命和我一样值钱。

    正说话的时候,小七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号码,疑惑的看向我说,是胡金!

    我点点头说,接吧!别说和我在一块儿就行。

    小七按下了接听键,那头胡金很着急的说,小七,小三爷这会儿被人绑架了,我着急去救人,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情?

    小七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点点头。

    小七问胡金,什么事情啊金哥。

    胡金说,帮忙干掉一个叫冯建业的人!待会我给你这个人的地址。

    我凑到小七的耳边,让她问胡金为什么。

    胡金特别焦急的说,王兴和冯建业的秘书是姘头,今天冯建业的秘书打电话告诉王兴,冯建业打算这几天找借口抓捕我们,说是掌握了我们准备暗杀钱进的证据。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冯建业这是准备要赶尽杀绝呐,先是借我的手铲除钱进,不管事情最后成功与否,他都准备把我们推出去灭口,卧槽特妈得!师父说的对,玩政治的人确实要比玩社会的人手狠心黑的多。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具体安排计划怎么做掉冯建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抢在他动手之前,我们先一步干掉他。

    我让小七答应了胡金,挂掉电话后,我冲小七长出一口气说,你让小五和小六现在就潜伏到冯建业的家门口,咱们动手的时候,让她俩和咱们同时进行,完事后咱们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汇合。

    小七点点头,就开始打电话安排,之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具体下午暗杀钱进的具体细节,小七和小八先我一步进入了医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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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整理好以后,我和小七一块推着放器材的小推车走出了房间,小八则留下来继续“坚守”岗位,我们商量好,半个小时之后在医院的正门口汇合。

    走进电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颤抖的特别厉害,小七轻轻靠了靠我的身体低声安慰,不用紧张的三哥,待会咱们按照计划行事就可以的,你放心!就算小七今天死了,也会护你周全!

    我咽了口唾沫轻声说,别说傻话,要么都不走,要么就一起走!你三哥也是过河不用浆,浪了一辈子的人,啥时候干过让女人为我卖命,自己跑路的缺德事儿!

    我使劲喘息了两口,竭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八楼,我们两个昂首挺胸的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手术室的门口站了六七个穿西服或者夹克的青年,之前我在消防通道口见到的那两个男的也在。

    我没敢直视他们,推着小车闷着脑袋往前走,余光瞟了眼边上的几个男的,他们正小声嘀咕着聊天,谁也没往我脸上瞅,看样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

    几个医生和护士先后走进手术室里,我和小七对视一眼也赶忙往里走,钱进早早的就躺在了手术台上,正和一个个头中等的中年医生有说有笑的聊天,我看他的小腿处打着石膏板,应该是前几天车祸造成的,至于为什么会做支架手术,我估计就是冯建业使的手段了。

    “钱部,咱们开始吧?”站在手术台前的医生看一切都准备齐全,恭敬的朝着钱进问道。

    钱进脸色泛白,有些紧张的说,老李啊,我这条小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中年医生笑了笑说,钱部只需要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保证!

    其实自打踏进手术室以后,我反而彻底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不管今天的结局如何,钱进都必死无疑了,至于我和小七能不能活着出去,那就得看天命了。

    “好了!安静,手术开始!”中年医生轻声望了眼屋里的几个护士,医生,紧跟着,周围的灯光都关了,就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亮了起来,中年医生摆摆手低声说:“麻醉!”

    一个女医生把针管扎到了钱进的身上,钱进此刻还有意识,眼珠子滴溜溜的来回转,猛不丁他的眼光突然落在了我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喉结鼓动可能想要出声,我当时真的惊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手术台旁边的中年医生也觉察出来钱进欲言又止的样子,把脑袋俯下去问他,钱部,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轻轻靠了靠旁边的小七胳膊,小七立马装作脚后跟好像没有站稳的样子,一下子将放器材的小推车给掀翻,手术器材“叮铃咣当”的洒了一地,所有人全都侧头看向小七,包括刚刚低下头的中年医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七一脸紧张的摆手,一个不小心还坐到了地上。

    “我说过多少次,这种大型手术,不要让实习护士参与!这是谁带的徒弟?”中年医生有些愠怒的看了眼周围的几个医生。

    我趁机走到钱进的身边,将藏在袖口处的针管直接插进钱进的胳膊上,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小七身上,钱进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望向我,嘴唇蠕动,只来得及发出一句“你”字,我已经将针管的液体彻底推进他的血管里。

    钱进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我,那种感觉好像是将我给看穿了,不过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他的眼皮就慢慢合上了。

    “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重新置办一套器材!”中年医生朝着小七摆摆手,回过头朝着钱进躬身说,钱部您再稍微等一下。

    而这时候钱进的两只眼睛已经闭上了,在别人看来,他应该是刚才的麻醉剂起了效果,任务已然完成,我和小七也不再犹豫,赶忙推着小车离开手术室,外面守着的几个人一看到我俩出来了,连忙焦急的问,发什么意外了么?

    我随口回了句,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手术器材,我们再去重新准备一套。

    当我和小七走进电梯的时候,我猛然间听到那个眉心有道刀疤的青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刚才说话那个医生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紧跟着他仰头看向我们,嗓门瞬间提高:“不对,是他,你们给我站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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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小七拿眉笔往我嘴唇上画了一撇小胡子,又点点缀缀的从我侧脸子上描了点络腮胡,我把上午从集贸市场上买的那副平光镜戴到了脸上,外套脱掉,只穿里面的衬衫,小七的化妆技术很高超,如果不是趴到我脸跟前仔细观察的话,基本上看不出来是假胡子。

    简单乔装了一番后,我俩走楼梯来到十六层,小七把白大褂塞到自己衣服里面,满脸甜腻的挎住我胳膊,我们好像一对新婚不久,刚刚有了身孕的小夫妻。

    等电梯到了,我俩慢条斯理的走进去,电梯里面此刻有三个穿皮夹克的青年正在焦急的打电话,嘟嘟囔囔的说什么“钱部长被偷袭了!”正是之前守在手术室门口的人,我微微朝里侧了下身子,将脑袋低下,小七顺势钻进我怀里。

    等电梯走到十五楼的时候,我和小七本身是打算出去的,结果外面又挤进来很多普通人,我们被迫和那三个青年紧紧的靠在了一起,尽管他们一直都没注意到我,可我仍旧紧张的手心里都出汗了,呼吸也变得分外的不匀称,小七贴在我身上轻声说,没事的!

    然后她故意“哎唷”了一声,捂着稍稍隆起的肚子,娇声说:“能不能别挤,我肚子里有宝宝呢!”

    三个青年赶忙往旁边靠了靠身子,小七牵着我的手蹭到了电梯门口走,“叮”的一声脆响,电梯总算到了一楼,门刚刚打开,我和小七就快速出去,朝着医院的正门口走。

    医院的正门口站了八九个青年,旁边还有两辆警车,正四处张望,进进出出的人全都要接受检查,之前那个眉头上有条刀疤的家伙也站在那里,我轻轻拽了拽小七说,那个人见过我,正门口没法出去了。

    我俩掉头往回走,刚才从电梯里的三个青年也好死不死的迎面走过来,其中有两个家伙正朝着我和小七凝望,我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冒了出来,小七故意比我快了一步,身子刚到挡在我前面,脑袋也正好挡住我半张脸。

    我放慢了脚步,显得异常的镇定,跟着那三个人继续面对面的擦肩而过,擦肩而过之后,甚至还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礼貌性的笑了笑,他们并没有认出来我,直接走了过去。

    我俩有惊无险的回到医院大厅,朝着“眼科”方向走去,路上小七低声说,三哥这家医院还没有偏门或者是比较低的院墙之类的地方?

    我想了想后说,住院部的后面有个偏门。

    小七点点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先到偏门去踩踩点,如果没问题的话马上回来接你。

    “你自己小心!”我不放心的嘱咐小七。

    小七冲我俏皮的一笑,一手扶着腰,慢慢住院部的方向走去,猛不丁看起来,就是个刚刚怀孕两三个月的孕妇。

    眼科门口的病人不是太多,塑料椅子上坐了几个等待喊号的患者,我竭力装出很自然的样子,坐到走廊的塑料椅子上,顺手从边上的垃圾桶里捡了半张小广告,低着脑袋看,装的好像等待检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感觉小七应该去了都快十分钟了,仍旧没有半点消息,我心急如焚的站起来,这个时候又看到好多穿制服的警察“哒哒哒”从楼上来来回回的进出,凡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都会喊停对方,盘问检查。

    眼瞅着四五个警察朝我的方向走过来,我有点心虚的想要起身,两个警察明显看到我的异动,径直走了过来,我深呼吸一口,站起身朝着通道口走去。

    “喂,你站住!”后面有警察喊了我一声,我佯装没听见,继续拔腿大步流星的走,如果不是害怕他们身上配枪了,我真想甩开膀子跑,走出去大概六七步远,两个警察撵上了我,一个伸手耷在我肩膀上,另外一个挡在我身前。

    我疑惑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问他们,怎么了警察同志?

    “你到医院是干什么的?看病还是探访亲朋?”挡在我身前的那个警察上下打量我,一只手已经伸到腰后摸向了手铐。

    我紧张的说,我女朋友怀孕了,我带她来检查的。

    “那你女朋友呢?为什么你说话会结结巴巴的?”两个警察一前一后把我夹在中间,将我所有的退步全都给封死,走廊口的地方还站了四五个警察,纷纷仰头朝我们这个方向看。

    我苦着脸朝他俩耸了耸肩膀说:“大哥,你们是警察,平常老百姓哪个看到能不害怕啊?我还以为我犯什么错了呢,所以浑身哆嗦的有点厉害。”说话的时候,我眼珠子不停的左右滚动,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退步。

    “你女朋友呢?”其中那个长了张刀子脸的警察反复追问我。

    我指着电梯口的方向,弱弱的回答:“她去做检查了。”

    “带我们去看看。”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轻轻推了推我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小七脚步匆忙的走过来,甩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大巴掌,接着张牙舞爪的要往我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哭着喊叫,你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老娘宫外孕?是不是不想负责任?你给我说话,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小七那以巴掌打的异常响亮,说老实话我都有点懵逼,小七用力挤开两个警察,揪着我的衣服往旁边拉,哭嚎这说,你什么意思啊赵虎,明知道我去检查,还故意想要逃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把他抓走吧,这个人渣不负责任,太欺负人了,呜呜

    “我”我捂着脸一副小受模样。

    小七揪着我的衣服一边推一边打,朝着两个警察喊,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把这个人渣抓到监狱去吧,判他个十年八年牢,呜呜呜

    两个警察当时也有点懵了,一个走到小七跟前低声安慰她,另外一个捅咕了我胳膊两下说,哥们我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可不能干这种没屁眼的事儿,我说刚才你怎么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呢!赶紧去安抚一下女朋友,医院这么多人闹腾,你不嫌丢人呐?

    我赶忙点点头,走到小七根本各种赔不是,小七哽咽着把脑袋藏在我怀里,两个警察这才长出一口气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等他们走远后,我“呼”了口气,搂住小七的肩膀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心有余悸的嘀咕,幸亏你来的及时,刚才那两个警察都准备铐了我。

    小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三哥刚才我没打疼你吧?

    我揉了揉腮帮子苦笑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挨巴掌跑不出房,对了,后门那边啥情况?

    小七摇摇头说,出不去了,后门查的比正门还要严格,十多个军警,都配枪了!我刚才从门口附近逛了一圈,听到他们好像说,还在增援,三哥实在不行的话,我让小五、小六和小八带着枪过来硬闯吧?

    我撇撇嘴说,别犯傻,你当这是和你们平常在丛林里训练似的,闯完咱们就能逃的了么?到时候目标更大,影响更恶劣,咱们真让我师父说准了,都不一定能逃出石市,我再想想辙。

    我们俩从眼科绕着内科转了两三个来回,一路上看到好多次警察,基本上都是和他们擦肩而过,小七深呼吸两口说:“三哥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医院的人只会越排查越少,等到最后没几个人的时候,咱们想不露馅都难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想办法掩护你逃走。”

    我咬着嘴唇摆手说,容我再想想,咱们这会儿先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躲起来,想办法捱到天黑,只要天黑了,逃出去的机会就能更大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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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从医院的几个科室里来回溜达,确实如同小七说的那样,人变得越来越少,警察们正在挨个排查,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我们估摸着等不到天黑就会被拆穿,又溜达了一个多小时,连人最多的内科也别的稀少了很多,小七倚靠着我肩头低声说,三哥不行咱们先到女厕所里躲一会儿吧,不然咱们肯定露馅?

    我想了想后摇头说,厕所估计也会被排查,到时候让人来了瓮中捉鳖,跑都没地方跑。

    “那怎么办呀?”小七担忧的望向我。

    在这将近一个多钟头的时间里,我们碰上不下七八伙排查的警察,已经引起他们注意了,再继续下去,我们绝对没有活路,我琢磨了几秒钟后说,咱上妇产科去,那边不是孕妇,就是刚生完孩子的,肯定不会有人去检查。

    我俩赶忙朝住院部的方向奔去,爬到五楼的妇产科,我们装的好像来探访朋友的样子,左顾右盼的来回巡视,最后趁着没人注意,小七悄悄将藏在衣服里面的白大褂塞进垃圾桶里。

    这层楼上的医生、护士都是专业的,保不齐谁一眼就能看出来小七的伪装,到时候我们更得不偿失,妇产楼里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丝毫没有外面那种风声鹤唳的紧迫感,整条走廊里弥漫着母乳和孩子的尿布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俩没事人似的站在窗户口往下张望。

    我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缓了口气问小七,小五他们得手没有?

    小七摇摇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和那头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后,她冲我摇摇头说,没能成功,刚准备动手的时候,一辆警车突然开到了冯建业的家里,有几个警察不知道在冯建业的家里说什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警察在冯建业的家里?我顿时间联想到胡金之前给小七打的那通电话,狗日的冯建业该不是在部署怎么抓我们吧?我皱着眉头沉思了足足五六分钟,最后咬着嘴皮看向小七说,敢不敢连条子一块做掉?

    “没什么不敢的,在我们眼里什么人都一样,如果不是怕会给三哥你带来麻烦,小五她们早就动手了。”小七眼神冷漠的点点头,压低声音问我,要不我现在给小五去个电话?

    其实我心里特别的矛盾,现在窟窿越捅咕越大了,钱进挂了,如果我们让查出来的话,肯定是死罪,干掉冯建业,让人揭穿也绝对活不了,可是冯建业知道钱进到底是怎么没的,他要是爆出去消息的话,我们仍旧逃不掉。

    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嘴皮都被咬出血了仍浑然不觉,迟疑了良久后,我重重点点头,让小五他们动手吧,屋里的人全部做掉,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一只羊是牵,两只羊也是赶,反正特么回不了头了!

    小七点点头摸出来手机准备打电话,我犹豫了一下阻拦,稍微等等,让我再想想。

    我仔仔细细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重新考虑了一遍后,才发现还漏掉了赵杰,当初是赵杰介绍我认识冯建业的,如果他的老上司挂掉,赵杰会不会癫狂,毕竟我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苦恼的揉捏两下太阳穴,最后心一横点头说,让小五和小六行动吧,下手干净点,冯建业住的小区门口有摄像头,千万不要暴露,干掉他们以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他们身上和手机里,千万别落下什么对我不利的证据,全都弄利索以后,拿冯建业的手机报个警,就说他被劫持了!

    “报警?”小七惊愕的望向我。

    我扬嘴冷笑说,现在警方的注意力全都在医院,如果冯建业也出事儿的话,你说他们的视线会不会被分散开?

    小七这才恍然大悟的狂点两下脑袋,赶忙给小五她们联系。

    等她打完电话以后,我深呼吸两口说,等小五得手后,再给小八再去个电话,让她想办法从医院的正门口制造几起交通事故,不需要死人,只要弄得阵势大点就可以,医院门口虽然被堵住了,但是对方肯定不会封路,咱们的目的就是让这附近变得混乱,越乱越好!

    把所有话都说完以后,我整个人好像虚脱掉一样,差点瘫坐在地上,压在我胸口的那块巨石似乎被完全卸去,我苦笑着说,看来这次是真回不了头了,把天都给捅出个窟窿。

    小七轻轻的拍了拍我肩膀安慰说,三哥你放心,我们会始终陪在你身边!

    我摇摇头说,做完今天的事情,我怕是再没有机会回崇州了,赵杰就不可能放过我!以后在石市估摸着更是举步艰难,辛辛苦苦奋斗了这么久,一朝回到解放前,哈哈!

    小七侧头问我,那有什么补救的法子么?

    我摇摇头说,没有,从我踏进石市的那一天开始,就掉进了一个大大的圈套里。

    猛不丁我突然想起来,怪不得当初宋康和文锦打赌说我活不到过年,可悲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不过宋康一定知道,我师父兴许也知道,算了,不管那么多了,逃过这一劫再想其他法子吧,如果逃不过,就算知道是谁没篮子用。

    我俩站在五楼的窗户口可以看到住院部的楼下,眼瞅着警察和各种便衣越来越多,我的心几乎快要纠结到一起,妇产科不会不查的,最后肯定是要查到这一层的,到时候我和小七是应该举手投降还是顽固到底,挨一颗子弹,痛快的死去。

    我一句话没吭,小七站在我旁边也什么都不说,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比我要淡定的多,眼瞅着一大批便衣走进住院部楼里,我绝望的搂住小七肩膀苦笑说,没想到临了还把你给脱下水了,本身我想着自己面对的!

    小七微微摇了摇脑袋,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把我俩都给吓了一跳,看了眼来点显示,小七兴奋的说,小五和小六得手了!我让小八也马上开始!

    她说话的时候,院子里那群警察突然一阵骚动,紧跟着就看到刚刚走进住院楼里的那群便衣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紧跟着这帮人只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一路小跑着朝正门的方向跑去。

    目送那群警察们跑远,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朝小七微笑说:“走吧,咱们也撤!”

    我俩慢条斯理的往楼下走,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我看到门口聚集了好多辆警车,正“滴呜滴呜”的闪着警灯想要离开,医院正门口的大马路上好像也发生了交通事故,三四辆车撞在一起,场面混乱的一逼,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就趁现在,咱们目不斜视的往外走!万一有人阻拦,就往人堆里蹿,如果我和你走失的话,咱们就到火车站前面的大广场碰面!”我侧头朝着小七轻声耳语。

    小七点点头,轻喃:“三哥,你一定要小心!”

    “稳妥!”我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昂首挺胸的往门外走,我俩顺顺利利的跨出医院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你们,等一下!”

    小七推了我一把,我俩一头就扎进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堆里,四周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了,钻进人群里,我和小七就不得已分开了,我疯狂的往前蹿,很快就甩开了后面的人,看到一家公从厕所,我犹豫了一下钻进去,然后从厕所的窗户直接就跳了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喘着粗气的说,桥西区的家乐福超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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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好半天后,我还是掐断了这个念头,眼下钱进和冯建业全都挂了,兄弟们不知道我的行踪反而更容易保命,从地上蹲了一会儿后,我仍旧没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后背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吓得我头都没敢回,站起来就要跑。

    一只玉手快速抓住我的胳膊,我这才看清楚竟是小七,一个多小时没见面,她就不知道去哪换了身衣裳,此刻全都是浓妆艳抹,肉色丝袜,小皮裙,打扮就好像车站附近经常出没的“站街女”一样。

    “三哥,先跟着我走!”小七冲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很自然的挎住我的胳膊,就好像钓上客人的小姐一样魅笑,我俩朝着旁边的小巷子里走了进去,车站对面有很多那种脏兮兮的小巷子,尽是些自家开的小旅馆或者是小饭店之类的地方。

    一直走道巷子的深处,臭烘烘的垃圾桶旁边,小七才松开我,关切的问我,三哥你没事吧?

    我干笑着说,我觉得事儿大了!车站被戒严了,比上次孔令军和孟瘸子挂了严格好几倍,汽车站想都不用想了,肯定也堵满了警察,咱们怕是逃不出石市了,对了其他人呢?小五小六她们呢?

    小七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她们去打探情况了,其实现在情况比你想的还要严重!说着话,小七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a4的纸递给我,接着羸弱的路灯,我看到纸上竟然是我的画像,虽然不是那么细致,但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是我,画像上的我戴着帽子,鼻梁上挂着眼镜片,应该是根据之前在消防通道口拦下我的那个青年描述画出来的。

    “擦的,这是被通缉了么!”我顿时傻眼了。

    小七轻轻点头说,现在每个十字路口,汽车站、火车站都有你的画像,咱们确实被暂时困在石市了,不过三哥你不用担心,小八他们去找别的出路了,警察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完全就只能凭着这张画像找你,我只要帮你稍稍化点妆,想躲过去应该不难。

    “不难?呵呵”我心底的那股愤怒终于压抑不住了,一把将画像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吞下去,有些歇斯底里的跺脚低吼,拿拳头朝着墙壁“咣咣”的使劲猛捣两圈,手背被干破皮了,我仍旧觉察不出来一丝丝疼痛。

    连续从墙上怼了十几拳后,我的手背变得鲜血淋漓,整个人这才稍稍有些清醒,我赶忙朝小七要过来手机,凭借记忆拨通雷少强的号码,打了好几次都给打错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按对,那头雷少强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哪位?

    “我是你爹!”我没好气的骂了句。

    听到我的声音,雷少强先是怔了怔,紧跟着兴奋的说:“擦的,我三哥!你可特么算想起来我了,我给家里的兄弟们打电话,都说联系不上你,你丫到底死哪去了?”

    我长出一口气说,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马上办休学手续,现在就回崇州市去,兄弟们和王者我暂时交给你,我担心有人要毁掉王者,我知道你肯定有这个能力,当兄弟的,混这么久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了!

    听我语气严峻,雷少强也正经起来,出声问我,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hb省的大人物你能惹得起么?”我摇了摇嘴唇问他。

    雷少强沉寂了几秒钟后回答:“够呛,得我家老爷子出面,如果是你碰上啥难事了,我马上回去求我家老爷子。”

    我深吸口气说,我做掉两个部长级别的大佬。

    “什么?你他妈疯了吧?”雷少强那头的嗓门顿时提高了。

    我苦笑着说,我就是疯了!强子,崇州市的那些领导,你可以摆平的对吧?

    雷少强“嗯”了一声,接着说,崇州市的没什么问题,你现在人在哪?我马上想办法去接你。

    “不用替我想辙了,我自己有办法,如果当我是兄弟,就守好王者,庇佑兄弟们平安,顺带替我伺候我爸,让苏菲算了!你马上启程回崇州吧,这个电话以后不要打了,我一会儿就换卡扔掉,稳定下来后,我会给你再打电话的!”不等雷少强再继续说什么,我慌里慌张的挂掉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我依靠在墙壁上,轻轻舔舐自己拳头上的血迹,心里说不上来的悲凉,小七替我点着一支烟,放到嘴里轻声说,三哥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嘬了口烟说,多大个jb事儿,我还至于寻死觅活嘛,给小八她们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现在风声太紧,从外头东跑西颠反而更危险,咱们连夜步行走到郊区去,农村应该没那么严

    我刚说完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胡同的另外一条走了过来,因为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能模模糊糊认出来应该是个女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