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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响声,如同一把铁锤砸在我胸口处,感觉格外的压抑,我和小七全都戒备的站直身子,朝胡同口的那道身影望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始终让那人的脸显得半遮半掩,但我还是看清楚了她的模样,我没想到竟然会是安佳蓓,安佳蓓穿一件黑色的及膝风衣,长筒的马靴套在脚上,过肩的长发随着寒风微微飘动,脸上的表情很平常,不喜也不悲,静静的站在距离我三四米远的位置望向我。

    我有些不自然的朝她笑了笑,出声问:刚才在医院门口喊我的人是你吧?

    安佳蓓点了点脑袋说,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你只要跟我上车乖乖走就可以了,谁知道你会拔腿跑,反而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力,我费了半天劲才找到你。

    “你找我?有事么?”我上下打量着安佳蓓,一点都没觉察出来她像是自己人,小七如同一只愠怒的母豹子一般,微微佝偻起后背,挡在我前面,伸手从裙底摸出来一把两指来长的匕首。

    安佳蓓扫视了一眼小七,微微摇头说,小妹妹不需要对我那么大敌意,我和三哥是很好的朋友。

    “你忘记加曾经俩字了!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蓓蓓,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也没兴趣继续追究你潜到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用意,我现在已经落魄成这副逼样了,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交情,高抬贵手!”我抓了抓后脑勺,从兜里摸出来支烟点着,长长的吐了口烟雾。

    小七没有回话,反而又往前挪动了半步,侧头看向我低声嘱咐,三哥待会我拖出她,你赶快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安佳蓓幽幽的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轻声说:“三哥,你到现在都认为我想害你么?如果我想害你的话,不管是在崇州市还是刚到石市的那段时间,光是给你往水里下毒,你都不知道死几回了,我真的没有恶意。”

    我点点头,挤出个微笑说,不管你有没有恶意吧,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很感激你上次在黎强面前替我解围,你说你要报恩,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我有什么瓜葛,假如你真的想报恩的话,马上掉头走吧,我现在脑子很累,别再让我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了,可以吗?

    安佳蓓拢了拢自己的秀发,怔怔的望着我,沉寂了大概半分钟后,点点头说,与其被你当贼一样的防备,还不如就这样吧,三哥你现在处境很危险,如果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到鸿图会所找我。

    “谢了!”我朝着安佳蓓抱拳,不过脑子里直接过滤掉这个想法。

    投奔“鸿图会所”就等于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相比起来,我更愿意自己掌控,哪怕有一天被警察击毙街头,那都是我罪有应得!

    安佳蓓凝视着我的脸,微微叹息一声,转身朝来的方向离去,走出去没几步,她居然再次翻身回来,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小七紧张的娇吼,你别过来!

    安佳蓓完全视若无睹,仍旧一步接着一步往前迈腿,小七“嗌!”的怒叱一声,攥紧匕首就朝安佳蓓的脑袋上挥舞了过去,安佳蓓身体半侧,很轻松的躲开,随手将风衣往旁边一掀,就罩在小七的身上,接着她抬起自己粉白的小拳头打在小七的后背上,只用了一拳头就将小七给砸躺在地上。

    小七倒地的时候,两手顺势搂住了安佳蓓的小腿,朝着大喊,三哥你快走!

    我当时真愣住了,一直以来安佳蓓给我的感觉都像是个乖巧的领家小妹,即便事情败露,我揭穿了她,也没有想过她的身手竟会如此凌厉,小七的身手,胡金曾经说过不会比他差太多,也就是说安佳蓓的实力应该超出胡金一大截子,这样说来,她刚才没有夸张,她如果想杀我的话,我估计都不知道投几回胎了。

    我抽了抽鼻子朝小七摇头,松开手吧!她想杀我的话,我跑不掉!

    安佳蓓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放到地上,朝着我微微笑了笑说,三哥你不相信我,应该会相信韩沫,她的身份很不简单,应该也可以帮你逃出石市。

    韩沫?那个来自京城的官家女,“王者基金会”的创意就是她帮我想出来的,到石市以后,我曾经想过要去找她,不过苦于没有门道,所以计划就搁浅了,没想到安佳蓓居然有本事搞到韩沫的地址,我心底的疑云更加密布起来。

    把名片放到地上后,安佳蓓看了眼仍旧死死搂住她双腿的小七,蹲下身子将小七搀扶起来,浅笑着说,下次用匕首的时候,不要直接攻击人的头部,动作太明显,要直戳心窝。

    说罢话,她又看了我一眼,彻底消失在了胡同口。

    等她走远后,小七捡起来地上的名片递给我,好奇的问,三哥你认识这个脱北者?

    “脱北者?你说她是脱北者?”我愕然的长大了嘴巴。

    小七点点头说,应该是的,福来哥和狗爷都说过,脱北者的手腕处都有纹五角星,而且她真的好厉害,速度快到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可惜我不会朝鲜语,不然跟她交流几句就知道了。

    脱北者?朝鲜语?顿时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些话,最后我干脆摇摇头,朝着小七说,快给小八她们打电话吧,咱们先碰头,然后再商量接下来去哪。

    我拿起安佳蓓刚才留给我的那张名片打量了几眼,“翠屏山迎宾馆”在鹿泉区,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将近横跨了大半个市区,眼下石市的每个十字路口都有警察设卡,我特么总不能飞过去吧。

    我懊恼的骂了声娘,打算放弃这个想法,随手翻了翻名片,竟然看到后面还有一溜手机号码,我赶忙拿小七的手机拨了过去,那边“嘟,嘟,嘟”响了好半天,我都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一道女声传了过来:“喂,您好!”

    “请问是韩沫么?”我吐了口浊气,鼓足勇气问对方。

    “我是,你哪位?”韩沫不紧不慢的回答。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赌,毕竟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全盘托出的程度,而且我们现在惹到的麻烦,也不是小事儿,万一韩沫拒绝,或者是告密的话,我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玩,所以只是和她闲聊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从小胡同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小八她们总算回来了,我看到小八的额头上还有一大片淤青,赶忙问她,怎么搞的?

    小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刚才在医院门口制造交通事故,我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就自己开车撞了几辆车,不小心擦伤的,不要紧的三哥。

    我心疼的埋怨她,以后别那么犯傻。

    “三哥,刚才我坐黑出租,出租车司机带着我绕了几条小路,都没有警察设卡,咱们可以从这里步行到裕华区的“花街”,我刚才特意到花街附近去打探了一下,那边基本安全,就和小六从附近租下来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咱们可以先住下,然后我们再慢慢找别的出路。”小五是她们几个里年龄最大的,差不多二十二三岁,办事也最稳重的,跟我简单汇报了一下。

    我抓了抓侧脸寻思了几秒钟后点点头说,那就先去花街吧。

    我们一行人尽挑小路走,快速朝着花街的方向赶去,路上我问了下小五和小六做掉冯建业时候的情况,说老实话当听到小五承认把冯建业他们全都干掉的时候,我心底特别的发颤,苦笑着说,我他妈真是疯了,现在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个侩子手!

    小七安慰我说,可是咱不做掉他,他就要弄死你们啊。

    我心情沉重的说,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找再多华丽的理由也不能否认事实,要是能选择,能选择的话

    我低声喃呢,能选择的话,我估计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干掉他们。

    走了一个多钟头,回到了“花街”附近,小七压低声音朝我说,三哥我觉得咱们好像被人跟踪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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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小七姐妹四个,我也没打算让她们在我身边久留,等我暂时脱险,就让她们回归平静生活去,此时她们正值青春年华,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重新生活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

    “三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姐妹四个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七低声喊了我一句。

    我挤出个笑脸摇摇头说,没事的!不用安慰我,我能想的开,白天在医院那种情况下咱们都能逃出升天,我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要了我的小命,只要人不死,其他都不算个事。

    小七疑惑的问我,金哥他们难道还不知道你出事了么?我刚才特意从花街路过,看到ktv竟然还亮着灯。

    “什么?你确定么?”我“突”一下站了起来。

    小七点点头说,是叫“天门王者”对吧?如果是的话,我肯定没看错,里面亮着灯呢,有没有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打开门就准备往外走,小七慌忙拦住我说,三哥你准备干什么去?

    我焦急的说,当然是回ktv去看看了,万一胡金他们还没离开石市,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头上,不行,我得赶紧通知他们回崇州去。

    小七说,三哥你先别着急,听我跟你分析一下,如果警察知道你是谁,金哥他们就算回崇州也肯定逃不掉,如果不知道你是谁,你现在冒冒失失的跑回ktv,只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想想咱们四个逃命方便还是带着一大群人方便,如果你想好了,我不阻拦你。

    望着小七那张真挚的面庞,我深呼吸两口,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点点头说,你说的对!的确是我鲁莽了,小七我现在真的特别紧张,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七安抚的拍拍我后背说,三哥要是放心不下的话,我到ktv去溜达一圈,我一个人去,既不显眼,有啥事的话还可以及时逃脱,最不济也可以打电话通知你们走。

    我沉思了几秒钟后摇摇头说,算了!要出事的话,恐怕早就出事了,明天再说吧。

    我话音刚落下,房门就被人“咚咚咚”敲响了,小七姐几个全都掏出匕首紧张的站了起来,我深呼吸一口朝着她们比划了个“嘘”的手势,踮着脚尖走到房门的方向走过去。

    我秉住呼吸,趴到猫眼往外看,外面空无一人。

    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一样,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的互相对视,沉寂了足足能有十分钟,外面始终没有动静,我才轻轻将房门打开,露出一条小缝隙偷偷打量。

    外面的确半个鬼影子都没有,门口的脚踩垫上放了一个白色的小鞋盒。

    我疑惑的拿起鞋盒又回到屋里,小七用匕首把盒子盖挑开,里面用塑料泡沫包裹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旁边还有张小纸条。

    小七拿起小纸条轻声念了出来:“胡金没事,别回崇州!”

    “没了?”我问向小七,她把纸条递给我,巴掌大小的纸条上面除了这八个字,别无他物。

    小五将塑料泡沫拆开,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把手枪,还有两个弹夹。

    “手枪?”我一头雾水的接过手枪,这玩意抓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是真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雪中送炭?

    小七轻咳两声说,三哥,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脱北者?刚才跟踪咱们的人兴许也是她,除了她以外,我想没人能够那么轻松的找到咱。

    安佳蓓么?我摇摇头挤出抹笑容说,甭管是谁吧,送东西的人,肯定不会有啥坏心眼,既然金哥他们都没事儿,我也能彻底放下心了,都赶快睡吧,明天想办法找出路,咱们离开石市。

    “下一步咱们去哪?”小七低声问我。

    是啊,下一步去哪?我被问的顿时迷茫了,搓了搓脸说,不管去哪吧,只要离开石市,咱们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石市这个jb地方真的跟我八字相冲,自打踏进这鬼地方,我就没一天顺当过。

    一夜无话,小七她们从卧室里挤了一宿,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喝了一晚上的啤酒,抽了一整夜的烟,早上等她们醒过来的时候,我两只眼睛熬的通红通红,总算拿定主意,要么南下去上海,要么就北上到北京,理论上讲越大的城市,人口越是密集,我就越不容易被发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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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小七她们几个就分头行动了,我一个人从屋里睡到傍晚,醒来以后看着外面的天色仍旧大亮,拿枕头蒙住脑袋继续睡,或许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吧,再躺下我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法克,操!”我恼怒的爬起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种生活和住监狱有个篮子区别,同样是从一间小屋子里关禁闭,不行!老子要离开石市,老子得重新开始!

    我爬坐起来,看到茶几上放了一份盒饭和两把钢锯,肯定是小七她们怕我饿着,又不忍心喊醒我,彼时我心底一股暖意淌过,以小七她们几个现在的本事,把我甩开自己重新生活,丁点问题都没有,可她们没走,仍旧傻乎乎的履行当初的承诺。

    人有时候确实应该行善积德,多做点好事,不定什么时候好报就回应到自己身上,我现在撵她们走,几个倔姑娘肯定不会离开,只有当我真正安全以后,她们兴许才有可能和我分手,就算为了这几个傻妞,我也得重新打起精神,想办法逃过这一劫。

    我扒拉了两口饭,吃饱喝足以后,就拿起钢锯开始锯窗户外面的防护栏,把接口的地方全都锯松,留一点筋连着,这样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们可以随时跳窗户逃走。

    忙活完,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这时候小七她们也刚好回来,姐妹几个回来的时候还拎着蔬菜和肉,张罗着要给我做一桌好吃的,我开玩笑的打趣,这画面怎么像是我一个吃软饭的,被四个大美女给包养呐?

    小七笑呵呵的说,那三哥要不要给我们做点实质的事情?

    一边说话,小七还故意把领口往下拽拽,露出黑色的肩带,朝我妩媚的微微一笑,我知道她是故意哄我高兴,就顺杆往上爬的贱笑说,可以啊!就怕你三哥这身体吃不消,四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轮番伺候我,想想突然觉得就从这儿永久的住下去也蛮好。

    小七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说:“嘁,想啥美事儿呢,我的的意思是让三哥帮着我们洗下内衣和内裤!”

    “那不小事儿一桩嘛,你敢脱,我就敢洗!”我坏笑着撇撇了眉头。

    猛不丁小七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似的,拍了拍后脑勺说,对了三哥,我今天特意到花街的ktv去逛了一圈,金哥他们应该是都撤走了,不过还剩下一个女孩子。

    “女孩儿?是不是叫陈珂?”我意外的问道。

    小七摇摇头说,怕引起人注意,我没敢多问,整栋ktv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也说不准是金哥把店转让出去了,对了,小五联系到一辆黑车司机,可以带着咱们从郊区离开石市,明天我们先趟一遍线路,没问题的话,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辛苦了!”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后说,要不待会吃完饭,你再到ktv去一趟吧,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叫陈珂,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打底。

    小七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

    很快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做好了,我们如同一家人似的围坐在茶几上边吃边聊,吃罢饭小七就出门到花街去帮我打探消息了,我和剩下的姐妹儿几个从家里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二十多分钟左右,小七回来了,进门就黑着脸冲我点点头说:“三哥,ktv剩下的那个女孩确实叫陈珂。”

    看小七的脸色不好,我赶忙问她:“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小七摇摇头说,没有!我去ktv的时候,有几个流氓在欺负她,我就顺手把那几个流氓给打了,最看不惯欺负女孩子的流氓了!对了,那个陈珂在等你,她告诉我,胡金他们都撤了,她偷偷从火车上溜下来,又回的ktv,还说是怕你回来找不到她。

    “卧槽,这个傻jb娘们!你没告诉她我出事已经离开石市了么?”我又气又感动的骂了句娘。

    小七叹了口气说,说了!可她好老实,说什么也不肯离开ktv,就要在那里等你回去,还说是你答应过她,要陪她一起过生日的,再有两天就该过年了,唉

    是啊!再有两天就该过年了,陈珂的生日是正月初二,我有些苦恼的说,咱们现在这个逼样,还过毛的生日,真是服气了!

    小七显然也动了恻隐之心,试探性的问我:“要不?我去把她带过来吧?”

    我摇摇头说,拉倒吧!咱们现在这种状态,带着她,不就坑人家嘛,看来这次又得食言了,以后有机会再还她这份人情吧。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防盗门被人“咚咚咚”敲响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了进来,家里有人吗?我是居委会的刘大妈,做下人口登记普查。

    居委会的?这会儿都他妈快十点半了,普查个蛋,我警惕的摇摇头,凑到门后的猫眼往外看,门外确实站着个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拿着个小本本,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伪装。

    刚准备开门把她打发走的时候,我猛然发现地上的影子不对劲儿,老太太的身后竟然还有三四条影子在微微晃动,再仔细观察那老太太,分明浑身都在颤抖,脸色也显得很不正常。

    我赶忙回过身子朝小七她们几个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卧室窗户的方向,同时掏出来手枪,然后我们几个踮着脚尖往卧室的方向走,门外“咚咚咚”又是一阵砸门声,老太太的声音又喊叫起来,家里有没有人啊?这次听起来显得急躁了很多。

    我们此刻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这个时候又听见钥匙开门插进锁孔的声音,“三哥,快走!”小五一把夺过来我的手枪,将我们推进卧室,然后把门“咚”的一声关上了。

    紧跟着就听见防盗门被人撞开了,客厅里传来“呯呯呯”几声枪响,还有男人的惨叫声。

    小七一脚将窗户上的防护栏踹开,我们几个撒腿就往出蹦,窗户外面停了四五辆黑色的小轿车,看到我们出来,小轿车里立马蹿出来十多个青年,纷纷扯开嗓门喊叫“站住,不许动!”

    小六从身上摸出来一把匕首,迎着十几个青年就冲了过去,小七和小八拽着我朝墙头翻过去,我们撒腿往胡同里面跑,一边跑我脸上的泪水一边迎风往下落,旁边的小七和小八沉默不语,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往前跑,冲出小巷子,猛不丁前面一辆黑色的尼桑车挡住了我们去路,车跟前站了五六个小青年,看架势应该是专程在这里逮我们的。

    “三哥,待会我们挡住这几个家伙,你抓紧时间逃走,以后我们怕是没办法陪伴你左右了,小五联系的那辆黑车司机明天在桥西区的吉祥旅馆前面见面,以后自己多保重!”小七不以为然的朝我笑了笑,和小八对视一眼,俩人直奔尼桑车走了过去。

    尼桑车驾驶座的车门突然开了,从车里走出来一个青年,朝着我们摆摆手:“成虎兄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身边也多出来几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看的我真羡慕!”

    “孔令杰!”我咬牙切齿的看向那个青年,从车里出来的家伙正是孔令杰,孔令杰一脸得意忘形的笑容,冲着我努努嘴说,别紧张,我只想和你谈谈,有时间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恶狠狠的瞪着她,一想到小五和小六,我杀了狗日的心都有。

    “在石市,没有我孔家找不到的人!”孔令杰显然也猜出来我的想法,朝我耸了耸肩膀说,我这个人就一个缺点,贪婪美色,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你放心,那两个丫头目前还好着呢,不过成虎兄弟要是不配合的话,她们的命运就说不准咯,另外还有一个姑娘也正望穿秋水的等着你呢,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和你聊聊,没有报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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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了耸鼻子,竭力压制内心的火气,问向孔令杰,聊什么都无所谓,把我那两个姐姐先放了,你想让我陪你聊多久都ok!

    孔令杰摇摇头轻笑说,成虎兄弟确定要在这种环境下和我聊天吗?你现在可是石市的名人,大街小巷都有你的画像,万一有什么人路过,刚好认出来你,可是会比较麻烦的喏?

    我讥讽的咧嘴笑着说,落在警察手里和落在你手里,好像没多大的区别吧?你想和我谈的事情想必比我现在惹出来的乱子还要大吧?孔少,我现在就是条狗,不求咬死人,哪怕能撕掉对手一块皮都叫赚,如果想谈,就把我那两个姐姐安安全全的送过来,如果不想谈,那咱们就甩开了膀子死磕,我相信兜里的子弹应该够打伤你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

    说话的时候,我佯装拔枪的姿势把手探进了胸口。

    孔令杰脸上微微出现一丝惊慌,很自然的把身体藏在前面的几个青年身后,朝着我说,赵成虎,我好心好意的和你谈,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我现在就拨110,话说现在举报你,还可以拿到二十万的现金奖励。

    我冷笑说,我的小命现在这么值钱呢?要不你报警,分到的钱,咱俩一家一半咋样?多报几次警,指不定咱们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了!哈哈

    孔令杰顿时让我呛得半天没说出来话,沉默了两三分钟后大笑着说,成虎兄弟,警方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到底是什么背景,你说如果我一五一十的说出去,你在崇州市那帮兄弟会不会被牵连?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基金会,怕是也得被解散吧?

    这孙子特别狡猾,一把就捏住了我的命脉,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唯独怕的就是那帮兄弟被株连,被他这么一威胁,我的气势顿时软了下去,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孔令杰朝我招了招手说,对嘛!大家都心平气和的多好,你把身上的枪先放到地上,然后跟着我一块上车,咱们找个环境优雅点的地方,开瓶香槟,然后边喝边聊可好?

    我深呼吸两口说,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我那两个姐姐交出来,看到她们平安无事,我立马跟你走!绝对不会食言。

    “三哥,你别这样”小七朝我摇了摇脑袋。

    我微笑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孔令杰琢磨了几秒钟后,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不到五六分钟,一辆白色的奔驰商务车开了过来,几个青年拿枪顶着小五和小六的脑门从车里下来了,看到两个姑娘虽然受了点伤,但是整体没啥大碍,我点点头说,放她们走,我跟你走!

    孔令杰打了个响指,几个青年把小五和小六推到我跟前。

    我冲着小七她们几个努努嘴说,赶紧走,谁也不许说拼命,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从今往后你们都自由了,不用再去找我师父了,到南方或者别的小城市踏踏实实的生活,咱们的缘分走到头了!

    “三哥”几个女孩聚到我身边。

    我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女孩子家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过了今天晚上,就把之前的事情全都忘掉,好了!谁也不许抹鼻子,我爹从小就给我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命硬,能活到九十九!

    小七牢牢的攥着我的胳膊不撒手。

    我板着脸说,如果你们听我的,就立刻掉转头,走!

    最后一个字,我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四个女孩犹豫了一下,纷纷抽泣着转过去身子,朝路口的方向挪腿,走出来七八步远的时候,小七猛地转过来身子,指向孔令杰大喊,姓孔的,如果你敢难为我三哥,天涯海角,我们必杀你!

    等几个女孩消失在街头后,我朝着孔令杰耸了耸肩膀说,孔少,您想聊什么?

    孔令杰指向我胸口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我“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大大方方的叼在嘴里说,刚才骗你的,我身上哪有什么狗屁手枪,话说你们孔家这么牛逼,都没查出来我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孔令杰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有些不好看,很随意的摆摆手,几个青年走到我跟前,抬腿就踹到我肚子上,把我给一脚蹬躺在地上,接着六七个人围住我“咣咣”就是一顿拳打脚踹。

    打了四五分钟左右,孔令杰叼着根雪茄蹲在我面前邪笑说,我最讨厌别人耍我了!

    “呸!”我朝着他的脸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甘示弱的低吼,我最喜欢骗傻逼,最近一次我被人这么暴打,是个叫上帝的家伙,后来我打断了他的一条腿,把他丢进了监狱。

    “你很狂啊,给我打!”孔令杰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我脸上,朝着几个青年摆摆手,一群人围住我又是一顿爆踹,这帮家伙感觉都像是当过兵的,脚上的力气特别大,踹的我两眼直冒金星,好几次都差点晕过去。

    又被他们抡了十几分钟,我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眼睛肿的完全睁不开了,有气无力的朝着孔令杰翘起小拇指嘲讽,孬种!

    孔令杰咆哮着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砖头,朝着我的脑门“咣”的就是一下,鲜血顺着我的额头就淌落下来,他刚准备补第二砖的时候,突然醒悟过来,揪住我脖领“桀桀”笑着说,赵成虎,你可真狡猾啊!故意刺激我,是想让我打死你对吧?

    “你这种裤裆里只长了一捧毛的傻篮子肯定没胆杀人,是男人就弄死我,别让爸爸看不起你!”我眯缝着完全睁不开的眼睛,继续侮辱他。

    孔令杰不怒反笑的说,当然了!我是个有身份的人,肯定不屑干这种下三滥的勾搭,赵成虎,崇州市你混的很开嘛,我想跟你谈笔合作,如果你让手下的人帮我运药,打通那边的国道、高速路口,我就想办法给你处理掉现在的事情,其实只是很小的事情,只不过我们家族的势力没有往崇州扩张而已,所以便宜了你。

    我有气无力的匍匐在地上说,你傻还是我傻?这么大的事情,你能帮我处理掉?

    “当然了,无非是换张身份证,换套个人档案罢了,这种事情对我孔家来说很简单,没有人会为已经死去的人讨要公道,怎么样合作么?”孔令杰趾高气昂的拍了拍我侧脸。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掏出烟盒,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好奇的问他,你们孔家不缺钱吧?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买卖?

    “没有人会嫌钱多烫手,崇州市三省交界,如果你我合作,完全可以垄断三省的药品销售,上家和渠道我负责联系,你只需要让下面的小弟跑跑腿,我们一年就能有几千万上亿的现金流进口袋,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么?”孔令杰以为我心动了,振振有词的给我勾勒美好的前景。

    我抽了口烟说,孔少,我听说你家老爷子过去是扛过枪,杀过鬼子的大功臣对吧?

    孔令杰洋洋得意的点头说,这是全石市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讥讽的笑着说,那你家老爷子知道你现在干的这些没屁眼的勾当不?你知道几十年前当初咱们国家被侵略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嘛?就是他妈大烟,老子这个没读过两年书的盲流子都懂的道理,你这种英雄的后代居然不明白?卧槽你血麻得!我替你爹灭了你!

    吼完最后一句话,我猛地跃起,两手掐住孔令杰的脖颈按到了地上,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弄死这个逼样的。

    旁边的七八青年全都恶狼一般的往我身上狂踹拳砸,想要将我从孔令杰的身上拉开,我铁了心的弄死他,任由那帮人捶傻篮子似的狠揍我,就是死不撒手,猛然间有人拿砖头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力气也越来越小,孔令杰趁势一把推开我,我虚弱的跌倒在地上。

    临闭眼的时候,我看到一辆米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从街口的方向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脑袋承认,是!

    “为什么?因为他们贪赃枉法么?虽然他们确实该死,但你不应该动手的,杀人偿命的道理你肯定懂吧?”韩沫一脸认真的望向我。

    我咬着嘴皮说:“我懂!可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毁掉我,毁掉我的那些朋友。”

    韩沫叹了口气说,真的很不理解你们男人的世界观,不过那两个混账确实该死,简直就是领导班子里的蛀虫,一个贪了八位数,另外一个全国各地哪都有房产,单是石市就查出来二十多处,最近这件事情闹的可轰动了,石市的老百姓都说是老天开眼,外面的人都喊你义士!

    “还有几个倒霉的警察,其实他们不该死的。”我叹了口气。

    韩沫迷茫的睁着大眼说,还有警察么?可新闻里没有报道过啊。

    “小人物的悲哀,那是因为死的人和我一样,都只是蝼蚁!”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心底对那几位枉死的警察更加内疚起来。

    韩沫搀扶着我慢慢放躺下说,不知道应该安慰你还是应该骂你,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救你对不对,用刀叔的话说,你其实同样该死!不管什么原因掠夺别人的生命,都不值得赞扬。

    “他说的对,我罪该万死!”我咬着嘴唇点头。

    可能是看我心情有些低落,韩沫靠了靠我肩膀说,按理是那么说的,可我这个人认亲不认理嘛,谁让你是我朋友的,好了,别多想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养好伤,其他事情咱们再想办法。

    我长吁口气说,别的我倒是不害怕,我现在唯独担心有人会难为我老家的那帮兄弟。

    韩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手忙脚乱的朝我摆摆手说,对了,你们崇州市有个叫赵杰的副市长这回立了大功,我听刀叔说,这次冯建业和钱进被曝光,很多受贿的证据都是赵杰整理出来的,赵杰和冯建业是同乡同村,而且还是同一期转业从政的,手里掌握了好多他的材料,赵杰晋升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大义灭亲,这样的人才配为官!

    “谁?赵杰?”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看向韩沫,因为坐的太猛了,我胸口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嘶,嘶”了两声。

    韩沫好奇的打量着我问,怎么了?难道你不认识他?按理说你们这种捞偏门的,应该都和地方父母官有点联系的吧?

    “认识!太认识了!”我咬着嘴唇片点点头,朝着韩沫问,人死和人活着举报有差别吗?

    韩沫想了想后说,对纪纪检委来说差别不会太大!不过对举报者来说差别就大了去,比如冯建业要是活着的话,赵杰很多材料根本不可能送到相关部门手里,但是死了就不一样。

    我倒抽了口凉气,喃喃嘀咕,这样的话,我想我懂了,原来我的劫是早就有了。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劫?”韩沫像是看精神病人似的打量着我,伸手从我脑门上摸了摸说,你该不会是被人打傻了吧?看你现在虚弱的样子,我估摸着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趴下。

    我挤出个贱笑说,绝对不可能,知道啥叫被窝里放屁不?大哥能文(闻)能武(捂),别看我瘦,浑身是肌肉!

    “你可真够恶心的!”韩沫一脸厌恶的拿手从脸前扇了扇风,整的就好像我真放屁了似的,她朝我笑了笑说,看你还知道怎么开玩笑,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那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聊。

    韩沫跟我摆摆手,就转身离去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冷落下去,嘴里轻轻念叨“赵杰”两个字,我终于知道宋康为什么会说,我活不到过年的话了,敢情从赵杰第一天接触我的时候,就已经把套设下去了。

    当初打着联手对付柳志高的幌子,其实就是在步步为营的钓我上钩,他帮着我把“王者”壮大,最后“王者”反而变成了我的软肋,甚至于钱大龙的那件事情估计就是他策划的。

    当初洪啸坤他爹找上门求我的时候,曾经说过还有一位“好心人”帮助他,就是那位“好心人”让他来找我的,那个“人”我想十有八九就是赵杰,我终于明白之前在赵杰的书房里看到那副“河虾自有成龙志,苦练江湖不记年。”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的“志”可不止是个区区的崇州市。

    他清楚我的性格,也了解我的办事手段,更和冯建业的关系莫逆,不然手头上不会掌握了那么多证据,我既然敢跑到石市来杀钱进,就不差再多一个冯建业,只要我动手,赵杰的计划就必定成功,我和冯建业其实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这孙子好深的心机呐。

    “赵杰!”我死死的攥着拳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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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被孔令杰揍的实在太惨了,再加上这两天基本上没怎么睡过觉,我的精神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中,现在躺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里,尽管我有一肚子的想法,可始终没有执拗过强大的睡意,不知不觉上下眼皮就合上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我这才有机会好好的观察这个房间,大人物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奢华的气息,雪白的床单被罩,紫色轻纱似的窗帘,以及椭圆形的吊灯,让人仿佛置身在童话故事里一般,靠近我脑袋边上的地方,堆着六七个大型的玩偶熊,墙角的位置我挂了两件女士的卫衣,还有一件粉红的小罩罩,顿时间让我有点脸臊。

    我睡的这个房间只是个套房,外面还有个小型的会客室,深暗色的木质家具,让整个房间的格调顿时提升不少,我正眼珠子来回打量的时候,韩沫穿一身淡黄色的睡衣,头发蓬松,星眼朦胧的推门走了进来,打着哈欠问我,醒啦?

    “你猜。”我开玩笑的打趣,慢慢从床上爬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光着膀子的,昨晚上注意力不集中,一直都没注意到,我瞬间有点窘,朝着韩沫不好意思的说,美女姐姐,能不能帮我先找件衣裳穿?咱俩孤男寡女的,怪不合适的。

    韩沫摇摇头说,有啥不合适的,我从小在军队大院里长大,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你这小排骨看的都让人心疼,你的衣服太脏了,昨天刀叔全给你扔垃圾桶了,回头我让他再帮你买两件吧,对了,刀叔说你肋骨断了三根,虽然帮你复位了,但你千万别乱动,不然插进肺里,你想不死都难。

    我无奈的倚靠在床头上说:“我亲姐,大早上的,你说话敢不敢吉利点,弄得我毛骨悚然的。”

    韩沫捂嘴笑着说,还有你害怕的事情呢?饿了没?我让宾馆送点吃的上来,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她要不提这茬,我都忘了,听她说起来,我瞬间觉得自己瘪了,赶忙点点头问:“有没有韭菜盒子或者小笼包?再配上一碗小米粥,哎哟我去,想想我都醉了。”

    韩沫斜楞眼睛瞟了瞟我说,老乡,你见过哪家五星级宾馆有卖韭菜盒子的?一个人一份银耳莲子羹,再来两片抹茶蛋糕吧。说着话她拿起床头的座机电话交代了一下。

    我小声嘀咕,城里人是会吃哈,把茶抹到蛋糕上。

    打完电话,韩沫大大咧咧的也盘腿坐在床上,朝着我昂了昂下巴颏说,哥们跟我聊聊,这次的事情吧?我觉得肯定倍儿刺激。

    “是啊,刺激到我这两天都有点脱发了。”我没好气的笑了笑,一直都以为这丫头特别高冷,结果没想到熟悉了以后,她比胖子看起来还爷们,想想也是,从军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能有多淑女。

    我想了想后,把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跟她讲了一遍,当然一些该回避的地方我就简单掠过,等我讲完后,韩沫一张杏仁嘴直接长大了,轻轻捅咕了我肩膀头一下说,真的假的?听你说的怎么和拍电影一样。

    我疼的咧了咧嘴巴,点头说:“可比电影还刺激,稍微有个闪失,估计以后你都可以给我过忌日了。”

    没多会儿一个戴着高帽的服务生推辆餐车来到房间,我俩狼吞虎咽的开始大口咀嚼,我是真饿急眼了,可不明白这丫头为毛也整的好像有人跟他抢食儿似的,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我好笑的问她,你怎么一点没有淑女范儿啊?

    “你是说那种“哎哟不要嘛”,“讨厌你真坏”的嗲模样嘛?”韩沫翘着兰花指比比划划的朝我微微一笑问。

    我点点头说,对啊!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是应该从小都养尊处优,讲究什么笑不漏齿,踱不过寸嘛?

    韩沫瞥了瞥嘴巴说,你说的那是旧社会的丫鬟,我要是敢那么扭扭捏捏,我爸估计直接上皮带抽我了,小时候我从人民大会堂里打了几个滚,都被我爷爷按住屁股揍了好几天,说我一点都没有军人的气概,我们家从小就把我当成男孩子养。

    我的嘴巴顿时长大,差点没闪脱臼,咽了口唾沫说,人民大会堂里打滚?

    这特么的得是多大的背景,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想象了。

    韩沫满不在乎的点点头说,对啊!我小时候还经常和大院里的男生一起爬柏树,掏鸟窝,玩累了,就找个桥洞子钻进去睡觉,现在那些伙伴不是从政就是从军了,哪怕聚会吃饭也是有目的性的,唉越长大越孤单。

    我干咳两声接话说,是啊,小时候我们拿玩具当朋友,长大后朋友把我们当玩具。

    我俩正天南海北聊的带劲的时候,一个剃着小平头,长得特别威严的家伙走了进来,我记得他,他好像叫韩刀,是韩沫的贴身保镖,韩刀进门以后先是宠溺的看了眼韩沫,接着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整的好像是我把韩沫抱到床上一样。

    “刀叔,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韩沫吐了吐舌头,赶忙从床上爬了下去。

    韩刀树皮似的一张脸笑的如同喇叭花似的,点点头说,暂时压下来了,不过毕竟死的是两方大员,尽管他们有罪,可是也轮不上这小子私设公堂,想要彻底解决肯定不容易,估计需要首长亲自打电话了,首长打电话催促你应该回去过年了,我订了一个小时后的机票。

    韩沫皱着眉毛有些不开心的说,不是还有两天才过年嘛?为什么这么着急?

    韩刀微笑说,难道你准备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跟首长商议这件事情么?我觉得早点回去,可以讨首长的开心,到时候办起事来肯定事半功倍。

    韩沫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也对哦!那小虎子,待会我就京城去了,你先在这里养伤,年后我再回来。

    韩刀轻声说,年后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安排,您忘了?

    韩沫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指了指床上的我问韩刀,那他怎么办?他现在还有伤在身,需要人照顾的。

    韩刀一本正经的说,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

    韩沫犹豫了一下说,那刀叔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再聊几句话。

    韩刀威胁的瞟了我一眼,腰杆板正的走出房间,等他出门以后,韩沫做贼似的将房间门关上,压低声音说,刀叔肯定不爽你了,待会一定会给你脸色看,你就当作没看到,不然肯定要吃大亏,他既然说事情暂时压下去了,你低调一点,应该不会有危险,等我回去再央求一下我爸,想办法帮你把事情彻底按下去。

    “谢了,发自肺腑的!”我从床上费力的爬起来,诚心实意的朝韩沫鞠了一躬,尽管胸口疼的要死,但我觉得这一躬必须要拜,如果没有她,我想昨晚上孔令杰的那一关就过不去。

    韩沫很仗义的摆摆手说,咱们是朋友嘛,下次见面你记得请我吃顿好的,以后千万不要再制造杀戮了,杀人是解决办法的最下策,这次我可以帮你,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点点头说,我以后会多用用脑子的。

    韩沫叹了口气,满脸正色的说,崇州市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回去更危险,我想钱进和冯建业的家人朋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应该懂什么叫山高皇帝远吧?以后多想想办法走正行,如果你头上能挂一块“省青年企业家”的称号很多事情就容易的多,要么就是想办法混进体制里去,哪怕是派出所的零时工都可以,一步一步慢慢爬,终有一天你会变得刀枪不入,我走了以后,你看到孔家的小孩一定要绕的远点,孔家在石市还是很有地位的。

    “谢了,美女姐!”我忍着疼痛再次朝她鞠了一躬。

    冷不丁韩沫的脸红了,扭捏了半天,干咳着说,内个,你最近和你媳妇有联系么?

    “啥?”我一脸懵逼的看向她,这画风变得太快了吧,前一分钟她还郑重其事的交代我今后的打算,后一分钟就扯到了苏菲身上,我一时间有点没摸清楚头脑。

    韩沫小脸直接红到脖子根,声音如同蚊鸣一般的说,我的意思是苏天浩还好么?

    “你认识我大舅哥啊?”我愕然的问道。

    韩沫点了点脑袋说,你忘了上次在美食街,我不是见过他嘛,后来我托人专门去打听过他,他现在还好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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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韩沫面红耳赤的娇羞样子,我心说这妞该不会是看上我大舅哥了吧,故意坏笑着打趣,他还好吧,跟我嫂子在一块也挺和睦得,听说最近打算去国外旅游。

    “你说什么?嫂子?苏天浩结婚了啊?”韩沫的嗓门骤然提高,眼珠子也同时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和失落。

    我咧嘴哈哈大笑着说:“嘿嘿,给你开玩笑的,像他那种人贱嘴欠还没钱,抠不溜秋总聊闲的烂人怎么可能有姑娘瞎眼看上他呢。”

    “你才眼瞎呢。”韩沫涨红着小脸,从我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

    我鼓了鼓腮帮子故意逗她说:“呃?这意思是你看上他了?”

    韩沫昂着脑袋冲我呲牙咧嘴的挥了挥小拳头娇嗔,关你屁事,你有他联系方式么?要不过完年你带着你媳妇和他到京城旅游吧?我给你们当向导,对京城我可熟悉了。

    “快拉倒吧,你瞅谁家度蜜月旅游捎带大舅子的,待会你给我联系方式,我让那损犊子直接去找你得了。”我撇撇嘴巴打趣。

    韩沫还当真了,小声嘀咕说,我不是觉得人多热闹,不尴尬嘛。

    “稳妥,等我熬过这段倒霉日子,就想办法安排。”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就这样很没节操的把苏天浩给卖掉了。

    韩沫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韩刀从外面轻咳一声说,咱们该出发了。

    韩沫点点头,忙不迭的叮嘱我,小虎子,你先好好养伤,这间房能住到明年夏天,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自己打电话喊,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再制造杀戮了,做人要心存善念,因果报应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还有就是,在你的存款折没有五千万之前,记住你唯一的兴趣就是赚钱。

    “妥妥的,我未来的小嫂子!”我贱嗖嗖的抱拳点头,这层关系一旦戳破,我突然感觉和她对话好像轻松了很多。

    韩沫俊脸一红,感觉应该还是挺受用的,白了我一眼:“贫嘴怪,多保重哦!”

    目送她慢慢离去,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慢腾腾的爬起来,坐稳身子,尽可能找个待会挨打能舒服点的姿势,静等韩刀掉头找后账。

    大概十几分钟后,韩刀耷拉着个驴脸走回了房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干咳两声朝他摆了摆手打招呼,韩刀没吱声,而是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钱夹子丢在地上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也就是最晚正月初二的时候,必须搬出宾馆。

    “谢谢,我会照做的。”我沉闷的点点头。

    韩刀眯缝眼睛冷笑说,虽然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我家小姐的联系方式,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做人做事,认清自己很重要,掂量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我们不欠你任何,不要再来骚扰我家小姐,你可以当作是忠告,也可以理解成是恐吓。

    我认同的点点头说,我明白,忠言逆耳嘛。

    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配合,韩刀被我的“软钉子”磨的有点词穷,咳嗽了两声说,你的事情暂时算是压下来了,通缉令也全都收回,但不代表你绝对安全,如果你倒霉被人举报,或者刚好和警察走了脸对脸,那就怪不得别人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仍旧不卑不亢的朝着他微微欠身说:“大恩不言谢!”

    虽然这家伙说话很难听,带着一股子狗眼看人低的味道,但他的确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真真正正的拉了我一把,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应该感谢他。

    又打量我半分多钟,韩刀轻叹一口气说,你以后的路将会很难走,当然如果有朱厌伴你左右的话,我想轻易也不会有人能伤到你。

    “朱厌?为什么?难不成他有杀人许可证?”我疑惑的发问。

    韩刀嘴角微微抽动,苦笑着说,虽然很不齿他的为人,但是确实佩服他的实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杀过人,可谁都没有证据,朱厌的心理很扭曲,你敢报复他,他敢灭你全家满门,哪怕是门外重兵把守,他仍旧有办法实施报复,他是把双刃剑,可以杀人,更会伤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着韩刀抱拳说,谢谢刀叔为我解惑。

    一直都知道朱厌很屌,屌到没朋友,尤其是那句“北方有朱厌”更是能带给人无限的遐想,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京城有那么大的名声,话说这家伙还欠我一辆防弹车呢,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报恩。

    韩刀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掉头走出了房间,这次房间里彻底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很想抽烟,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个烟屁,我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闭眼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说老实话,我一点都不后悔干掉钱进和冯建业,这个社会比动物园还可怕,我不咬人,他们或许就会吃掉我们,唯一恼火的就是上了赵杰的套,眼下赵杰水涨船高,我想要如法炮制他,肯定不可能,这孙子太清楚我的为人了,尤其得知我没死,我估摸着他敢雇十个保镖,全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跟前,想要报仇的话,难于上青天。

    可如果我连证明自己勇气的胆量都没有,那就不能责怪别人往我脸上吐口水,我和赵杰之间必须要有个了断,不然就算我一退再退,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只不过现在我还得像狗一样的藏起来。

    我正彷徨的时候,房门被人“咚咚咚”敲响,我寻思估计是韩沫又偷偷跑回来想要交代我什么,就扶着墙艰难的走过去开门,结果门打开了,站在外面的人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安佳蓓竟然会出现,安佳蓓穿一身宾馆服务员的工作服,满脸微笑的凝视我。

    “怎么是你?”我戒备的望向她,将门半开半合着。

    她笑着说,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在这里工作不行么?你忘了韩沫的地址和电话都是我告诉你的。

    我咽了口唾沫说,你到底想搞什么鬼?我现在这副逼样,身上应该没什么值得你投资的地方了吧?

    安佳蓓惆怅的摇摇头说,三哥,有时间么?我跟你讲个故事。

    她从身后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包香烟,朝着我轻轻摇晃说,我觉得你现在肯定需要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寻思以她轻声秒掉小七的本事,要是真想弄死我,我今天怕是也活不成,还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让进门,看她耍什么花招,就点点头作出个邀请的手势。

    安佳蓓笑盈盈的走进来,左右打量了几眼房间后,也没拿自己当成外人,直接坐到会议厅的沙发上,将烟盒拆开封条,递给我一支,她自己也点燃一支。

    等她帮我点着火后,我伸了个懒腰说:“一直都不知道你会抽烟,不过我觉得抽烟的女人很美,都是有故事的人。”

    安佳蓓温婉的吐了口烟圈说,我会的东西很多。

    带着烟草味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安佳蓓用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望着我露出一抹浅笑说,三哥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能多住一天是一天,这种高档的地方,以后都不一定再有机会住进来了,就跟从夜店酒吧勾搭美女玩一夜情一样地道理,过了这村就没了那店,我是一个懂得浪费可耻的人。”我连续狠嘬了几口烟嘴。

    和安佳蓓的优雅相比,我更像是个大烟鬼似的,惬意的吞云吐雾,甚至还“嘶”的呻吟了一声。

    她站起来,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两支高脚杯,分别倒上红酒,低着脑袋说,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接近你么?

    “报恩嘛,你说过得,只是我想不起来咱们之间有什么渊源,你又是报的哪门子的恩。”我牛嚼牡丹似的举起酒杯给一口闷了下去,一直都觉得这洋葡萄酒更像是漱口水。

    安佳蓓点点头说,其实事情过去并没有多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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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喝啤酒似的又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子红酒,然后“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静等她往下说。

    安佳蓓捂嘴笑着说,哪有人像你这么喝红酒的。

    “那是因为你早没认识我,你要早认识我,早就涨见识了!继续往下说吧。”我不以为然的一手攥高脚杯,一手夹着香烟,就差把沙发当成炕头,盘腿坐了。

    安佳蓓想了想后说,我是朝鲜人,从小就和妹妹还有我父亲从朝鲜逃到越南,逃过去的时候父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仍旧把他最擅长的东西教给了我,尤其是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那段时间,父亲只能倚靠毒品站起来。

    我点点头说,后来呢?

    安佳蓓脸色平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轻声喃呢,后来父亲死了,我和妹妹仍旧需要生活,妹妹很喜欢读书,我想要供着她,就加入了内河的组织,在越南想要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但基本都和毒挂钩,妹妹很反感我做这一行,偷偷攒钱跑到了中国,她不像我一样学过格斗,就和平常的女孩子一样柔柔弱弱,加上她的性格也很温柔,所以我从来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一直都很放心的让她在崇州市半工半读,加上我也经常往返越南和崇州两地,基本上能够照顾到她。

    “你妹妹不会是在不夜城里当小姐吧?”我惊愕的望向安佳蓓,脑海里快速琢磨,有没有见过和她长得想象的坐台小姐。

    安佳蓓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形容不上来到底是愤怒还是悲伤,咬着嘴唇说,她确实是在不夜城,但只是做服务员,诚诚恳恳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就好,我寻思别是店里的小姐,我又正好揩过油,那特么就尴尬了!”我松了口大气。

    安佳蓓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我手里紧紧的攥着高脚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咬牙切齿的说,三哥你还记得五号街过去有家日式料理店么?

    我轻轻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拆了那间料理店,我们都不可能和鬼组的人结仇。

    “那个被轮的女孩子是我亲妹妹!”安佳蓓再次控制不住自己,俯下身子泣不成声,使劲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哀嚎,她是我亲妹妹,我唯一的妹妹!事发那天我刚好有急事回越南,结果她就被人伤害了!全都怪我不好!

    “什么?那个女孩子是你妹妹?她现在好吗?”我顿时间目瞪口呆,当时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只是记不起来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后来我让陈花椒和鱼阳把她送到医院,再往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一直都不知道那女孩子怎么样了。

    安佳蓓哭成了泪人,蹲在地上嚎啕着撕扯自己的头发,朝着我奋力的摇头,她死了!没有抢救过来,死在了床上,我赶过去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冷了。

    “节哀!”我心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抚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别太难过了,欺负你妹妹的那几条岛国杂碎,也生不如死,希望她在天国能安息吧。

    安佳蓓哽咽了几分钟后,擦干净自己的泪水,将头发整理了一下,朝着我硬挤出一抹笑容说,那几个杂种在返回岛国的途中也死了,是我做的!我恨不得杀光所有岛国人,屠戮掉整个鬼组,但是我所在的组织不允许,因为他们最大的主顾就是鬼组,甚至还私通岛国人要杀了我。

    “所以你潜伏在我身边,想要借我的手报仇么?”我凝视她。

    安佳蓓摇摇头说,不是!我返回越南把我所在的组织头目给杀了,那时候我就和你现在的处境一样,被全越南的道上人物追杀,无奈之下逃回崇州,原本是想大大方方报恩的,可又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其实之前我有在“王者夜总会”里做过服务员,也当过陪酒小姐,但都没有引起你的注意,上次“友谊饭店”被炸,是我帮着那个男人一起做的,我一直都在暗暗的报复鬼组。

    “炸友谊饭店?和朱厌一起么?”我嘴巴又一次张大。

    安佳蓓点点头说,原本我想顺手把山本一熊也除去的,结果让摄像头拍到了脸。

    “怪不得,那段时间你会寸步不离的呆在夜总会里。”我记起来友谊饭店刚被炸的那段时间,安佳蓓天天都守在服务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安佳蓓浅笑说,是啊!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害你,我甚至和鸿图会所的人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许为难你,至于鬼组的人,我只能暗中铲除,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很慢,三个月只做掉七个鬼组的人。

    “三个月杀了对方七个人,这种程度叫好慢。”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顿时间我想通了这里面的条条框框,为什么之前在崇州市,鸿图会所明明势大,大到都可以打的“八号公馆”不敢开门,却始终没有敢往不夜城扩充,阮志雄老老实实的呆在一号街里,还有鬼组最后会无奈的退出崇州市,我一直以为是被我们吓怕了,敢情这一切都是因为安佳蓓。

    我心情复杂的说,那现在你敢正大光明的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危险解除了吧?我记得上次你只和黎强说了一句话,他对我的态度就变得毕恭毕敬。

    安佳蓓点点头说,你听过金三角的昆西将军吗?我是她干女儿。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说,别说越南了,我连河南都没去过,好了!误会既然已经澄清了,那咱们干一杯吧,希望以后当朋友处。

    我举起高脚杯和安佳蓓碰到一起,我们一齐将杯中的酒干下去,完事后,我长舒口气说,现在我才敢彻底放松,刚才都害怕你会不会突然说到一半,掏出把枪直接干掉我。

    安佳蓓摇头说,怎么会呢,三哥我和你说句真心话,你在石市和崇州都不好呆下去了,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和我一块回金三角先住一段时间,在那边可以接触到世界各地的大佬和社团,如果能够和昆西将军把关系维系好,我想现在的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说,我不去!从自己家地盘都没混明白是咋回事,跑外地那不更特么扯淡,而且我不碰“药”的,拿什么和那个昆西将军合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安佳蓓劝阻我,三哥,金三角往外出口的肯定是“药”但他们也需要生存,你可以对内贸易的,军火、粮食和服装,这些都可以的,大家双赢,而且还能拉近你和昆西将军的关系,他在金三角就是土皇帝,和很多大集体、大组织都有不错的关系。

    我仍旧摇摇头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地位等同或者差不多的基础上,我现在落魄的好像一条狗,跟着你回去,无异于吃软饭的,让人消化不说,自己还没地位,算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对了蓓蓓,你是脱北者么?

    安佳蓓摇摇头说,我不是!我父亲是,我只是他根据脱北者的方式教出来的,实际和真正的脱北者相差很多。

    看她不太想聊这个,我就故意岔开话题问她:“快过年了!你们过年么?”

    “过啊,晚上我就回金三角去了,三哥再考虑一下和我一块回去吧?其实在那里和你在崇州市不会差太多,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仍旧可以卷土重来。”安佳蓓不死心的劝阻我。

    我伸了个懒腰说:“下回吧,如果下次我再碰上这种半死不活的局面,一定会跟你回去,我不死心,我不想重头再来,外面如果解除了我的通缉令,我完全可以就踩在石市的土地上,将王者壮大起来,老子是从这个地方摔了个大跟头,就一定要从这儿在爬起来,爬不起来,我就把坑填上!”

    “可是”

    不等她说完,我笑着打断说:“没啥可是的,来咱们喝酒吧,就当提前一块过年了,我祝你一路顺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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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而有信!3

    一瓶红酒下肚,安佳蓓带着丝丝醉意离去了,我趴在窗台后面朝着远方眺望,心里形容不上来的凄凉。

    我觉得她很可怜,自己更可怜,像条小虫子似得,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最底层”,却又总是心不甘的向往着过更好的生活,有的人管这叫梦想,有的人称之为野心。

    临近年关,外面万家灯火,时不时传来几声烟花爆竹的乍响,更显出来我此刻孤独的像条狗。

    我抚摸耳垂上的小耳钉,心想也不知道家里那群王八犊子现在到底咋样了,苏菲和我爸会不会偷偷抹眼泪,不过有雷少强那个活宝在,应该可以把大家哄的高高兴兴吧。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的好累,总是在为别人不停的奔波继续,结果现在把自己整得伤痕累累,有家不能回,亲友不能聚,我使劲摇了摇头,强制自己把那些想法给扼止住。

    “草特么得,老子今天说啥也要出去放纵一把,为自己活一天,玩!喝!把自己弄个半死,酒醒以后我他妈又是一条好汉!”我像是发泄似得捶胸顿足的低吼两声,结果一使劲儿,重重的捣在了受伤的胸脯上,也不知道是身上的伤口疼,还是我心里疼,我像个孩子似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吧嗒吧嗒”往下掉。

    此时我的情绪真的特别失控,那种百感交集的苦楚根本不是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

    我像精神病人似得埋头哭了十几分钟,最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从地上捡起来韩刀丢给我的那个钱夹子,里面有一沓钞票,还有个身份证,身份证是我的照片,但不是我的名字和地址,估摸着应该是韩刀为我办的假证吧。

    揣好钱包,我穿了起身宾馆的睡衣就直接走了出去,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当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的时候,我迷茫了。

    我寻思了好半天后说,带我去最热闹的酒吧夜场。

    出租车司机载着我东游西逛跑了好多场子,可能因为过年的原因,大部分场子都停业了,最后他把我驼到裕华区的“鸿图会所”门口,苦笑着冲我说,兄弟,要不就先从这儿凑合凑合吧,石市顶级的夜场不是人满就是停业了,鸿图会所也算很高档的地方了。

    我心想反正现在通缉令也解除了,不会有那么多吃饱撑得没事干的人一天啥事不干就瞅着我看,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鸿图会所”里面,要了间最大的包房。

    服务生问我,有什么需要的?

    我牛逼哄哄的嘶吼,给我来几瓶最贵的洋酒,再喊十个陪酒小妹儿。

    服务生高高兴兴的应承,见我穿一身宾馆里的睡袍,估计把我当做那种急不可耐的色魔土包子,没一会儿带着十多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走进屋里。

    我看都没看,直接照单全收,我现在的状态无所谓这些陪嗨妹长的多好看,只是想着多来几个人陪伴我,那样就不会太寂寞。

    一帮女孩子陪在我身边又喝又唱,可我丝毫没有半点暖和的感觉,反而越发觉得自己更孤独,望着她们妙曼的身体跟随包间里的影响左右摇摆,我竟然一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

    期间,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姑娘坐在我旁边,她摸着我的手时不时把玩着,一起唱了几首歌,临结束时候,她的脸贴在我的脸边,小声说了一句话:挣点钱不容易,以后这种地方不要来了,看你手上的茧,省点钱给嫂子孩子吧。

    当时真把我给弄得哭笑不得,透过卫生间里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的模样,确实比较狼狈,不光胡子拉碴,而且头发也长了不少,明明只有二十来岁的我,活脱脱老了一圈。

    一场狂欢进行到午夜两三点,最后我孤零零的走到吧台去结账,寻思着再找个地方去喝会儿。

    我以为我没醉,结果被外面的风稍微一吹,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酒劲也瞬间上来了,完全凭着本能往前迈步。

    越走越迷糊,脚后跟也越来越软,我恨不得原地从地上躺一会儿,过马路的时候,也没看红绿灯,差点被一辆车撞上,司机愤怒的朝我吼叫,找死啊!

    我用同样的大嗓门回吼,知道还他妈刹车?

    司机让我一下子吼懵逼了,骂了句“臭傻逼”快速离去了。

    开出去没多久,那辆车又倒了回来,司机把脑袋从车窗后伸出来,有些不确定的朝我喊了一声,三爷?

    “嗯?”我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竟然是“花街”的本地蛇贾君鑫,就是那个我们刚刚接手ktv的时候,带人找事捣蛋,最后让我和胡金半夜跑到他家,吓个半死的损祸。

    我笑了笑说,挺巧啊!

    贾君鑫赶忙从车里下来,搀扶住我问,三爷你这是怎么了,喝这么些酒。

    “高兴呗,对了你的按摩房开着门没?我到你那消费去。”我无所谓的摆摆手问。

    贾君鑫应付的点点头,将我搀上车,路上跟我絮絮叨叨的聊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狐狸最近在帮着我打理ktv,还说前段时间有警察去找过我,狐狸交代大家嘴巴都严实点之类的话,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很快回到花街,我已经醉的没多少意识了,耷拉着脑袋,倚靠在他肩膀头走进了ktv里。

    刚一进门,我就看到陈珂满脸惊喜的从收银台上站起来,一路小跑的扶住我,嘴巴念念有词的嘀咕,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骗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言而有信。

    本来我想说几句敞亮话的,结果肠胃里一阵翻滚“呕”的一下吐了出来,吐的陈珂满身都是,吐完之后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只能感觉到被人扛着上台阶,最后被放到了一张大床上。

    脑子里如同天旋地转一般的晕乎,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在做梦,恍然间我竟然看到苏菲站在我床边,伸手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帮着我递水脱衣服,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防备全都卸下去了,牢牢的攥住她的手哭嚎,媳妇,我想你了!我好累

    苏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好让我能舒服一点。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我才沉沉的睡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一缕阳光斜照在我脸上,我眯缝着眼睛左右打量,才发现自己竟会到了ktv里我的那个房间,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陈珂居然躺在我旁边,看的模样好像刚刚睡着没一会儿,我揉捏着胀疼的太阳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上从“鸿图会所”出来后的事情,记忆完全断片了。

    陈珂脑袋倚靠在我旁边,我稍微动了动肩膀,就把她给招醒了,她赶忙揉了揉眼睛问我,三爷你饿不?渴不渴?

    我摇摇头说,声音沙哑的问,我怎么回来的?

    陈珂的小脸臊红一片,轻声说:昨天贾君鑫把你捎回来的,说是从半路上捡的你,狐狸哥昨晚上也来过。

    我干咳两声点点头说,你为什么没和胡金他们一起走?

    陈珂咬着嘴唇声音很小的说,因为你答应过,一定会回来陪我过生日的,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就想在这里等你。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暖化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着说:“真傻!”

    陈珂皱了皱小鼻子说,三爷我帮你倒点水喝吧,你昨晚上一直都在喊渴,可是喝完又吐。

    我叹口气说,顺便给狐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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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老实话,我也希望苏菲能够不顾一切的来找我,可我太清楚她的性格了,她是那种很有大局观的女人,在她眼里我是无所不能的,她相信我肯定可以逢凶化吉,或者从她心里认为帮我守护“不夜城”是同等重要的事情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爷们有几个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把他当成一片天,想着想着我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幽幽的叹了口气。

    看我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陈珂赶忙赔不是说,三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们感情的,我嘴笨,说话不走脑子,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的,对了,你现在还和二娃他们有联系么?

    陈珂失落的点点头说,有联系,不过他们暂时回不来了,你出事的第二天,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手机给金哥看,金哥带着我们坐火车离开,上了火车以后,我趁他们都不注意,就从最近的一站下车,偷偷坐长途客车跑回来,回来以后我给二娃打了个电话,二娃哭着骂了我半天,不过那时候石市的所有车站已经戒严了,他们不敢再冒冒失失的回来。

    “后来呢?”我点点头接着问她。

    她轻声说,后来我就寸步不离的呆在ktv里等你回来,前天晚上,一个女孩过来和我聊了几句天,她刚走没一会儿,一大帮人就把我给抓了,有个叫孔令杰的男人逼着我给你打电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电话,就给狐狸哥打了个电话,狐狸哥最后把我接出来的。

    “狐狸从孔令杰的手里把你要出来的?”我一脸的愕然,狐狸啥时候和孔令杰的关系这么好了?我记得上次在“鸿图会所”门口见面,两人恨不得不死不休的。

    陈珂点点头说,是啊!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狐狸推门走了进来,朝着“嘿嘿”笑了笑,翘起大拇指说,三哥牛逼!多少人只敢想的事情,你竟然真敢干了!论不要命我他妈就服你。

    我苦笑说,服个jb,瞅我现在这副半人半鬼的屌毛样子,你还羡慕不?

    狐狸抛给我一支烟说,既来之则安之,老天爷既然没能玩死你,肯定从后面给你安排了个大大的甜饼,说不准这石市就是你的福地呢?过完年咱们一块干,争取把石市给翻个底朝天,孔家我这一辈儿的人,现在就剩下个孔令杰和两个外系的人了,我想很快孔家人就会求我回去。

    “呃?你速度这么快?”我眉头紧皱起来。

    狐狸咧嘴一笑说,主要是二娃打探消息的本事太强大,而且有几个人不是我做掉的,应该另有其人,剩下的仨人我准备暂时先留着,一次性全都干掉,老孔家肯定要抓狂,现在孔家上上下下已经一片慌乱了,而且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论丧心病狂,我特么就服你!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我摸了摸鼻尖说。

    狐狸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孔令杰和我的想法好像狠相近,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在疯狂的积攒石市以外的势力,狗日的更丧心病狂,竟然和岛国人合作了,石市现在很多场子都被迫销售他的“药”。

    “那鸿图会所的人能让他们这么干?这可是抢饭碗的大事儿啊。”我坐直身子,转了转脖颈。

    狐狸说,不能也没脾气,鸿图会所和岛国人以前全都倚靠着钱进发财,钱进把石市劈开两半分给他们,现在钱进挂了,鸿图会所还没来得及靠好新大树,鬼组人早早的就和孔令杰有联系,所以被扫很正常,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鸿图会所不是被迫撤出石市,就得和鬼组来场硬仗。

    正当他说的唾沫横飞的时候,我冷不丁出声:“我记得你和孔令杰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僵硬么?这次是怎么从他手里把小珂要过来的?”

    狐狸愣了一下,从怀里摸出来张照片递给我,我看到相片上有五个漂亮的女孩,而且都属于那种气质美女,只是感觉稍稍有些眼熟,疑惑的问,这是啥意思?

    狐狸叼着烟说:孔令杰是个多情种,照片上的五个女孩全是他老婆,小珂被绑架那天,我没有直接去救人,而是打着回孔家探望他家老爷子的幌子,拍了几组他老婆的照片,然后让人给他送了过去,他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二话没说就放了小珂。

    我这才注意到照片上的那五个女孩子,似乎确实是孔令杰经常进进出出带着的几个佳人,当初在崇州市的时候我就见过,朝着狐狸翘起大拇指说,不愧是狐狸哥,不过以孔令杰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多此一举和岛国人合作吧?难道孔家出现什么变故了?

    狐狸乐呵呵的说,孔令杰也不是第一继承人,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最近孔家的那位老太爷身体愈发不行了,九十多高寿了,估计想要确定以后的继承人吧,他着急了,所以我寻思不着急动手,静等他们狗咬狗。

    “真是侯门深宅是非多呐。”我不屑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嘣”的一声乍响,把我给吓了个哆嗦,紧跟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同时响了起来,狐狸笑呵呵耸了耸肩膀说,除夕了,新年快乐三哥!

    “哈哈,同乐!咱俩可算平辈儿哈,别想着从老子这儿勒索红包。”我冲着狐狸也抱了抱拳头打趣说。

    狐狸看了我一眼说,我去安排人订一桌年夜饭,今天咱们哥俩一块过哥好年。

    不等我拒绝,他甩开膀子就离去了。

    等他走远后,我赶忙从床上爬起来,朝着陈珂说,拿两件换洗的衣裳,咱们马上走!

    “走?去哪?”陈珂不解的望向我,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开始收拾东西。

    几分钟后,我和陈珂快速离开ktv,绕着后面的胡同跑到大路上,然后拦下辆出租车,朝着“桥西区”出发了,陈花椒和朱老五霸占了原来孟瘸子的地盘,刚才陈珂说的很清楚,离开石市的人里没有陈花椒,说明他从车站附近已经站稳了脚跟。

    迎着阵阵爆竹声,我俩离开了花街,之所以选择马上走,是因为我不相信狐狸,倒不是怕他会跟我耍什么手段,主要是我现在没有任何依附,实在太被动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如果留在花街,就和跟他混没多大区别,他想把我甩出去,更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我想要崛起,还得靠自家兄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