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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的飞快,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吴画终于不用憋在屋子里,不过没白受罪,托胡蔓的细心照料,她感觉身体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酒楼就一直没停过工,差不多再有三四天也能全部完工了,从刚来的时候就心心念念的酒楼,终于就快开起来了!

    “你们这就走了?”吴画看着胡蔓收拾东西。

    “嗯,已经叨扰这么久了,真是麻烦你们了,以后这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住你这里!”

    吴画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两个月几人一直在一起,热热闹闹,这忽然府里就冷清了,得多无趣。

    看她垂着脑袋,胡蔓一笑:“看你,好像我们永不相见了一样!不就从吴府搬到酒楼后院吗?才多远一段儿?你要是舍不得我啊,就可以经常去找我,要是舍不得某人呢…那更不用担心了,不用你去,他一定来的更勤!”

    “你又取笑我!”吴画这段时间被胡蔓调侃的脸皮都厚了,替她整着衣服:“我听武青说,你们这一两天要回村子?”

    “嗯,毕竟一直忙着没回去,只捎过个信儿,要开业了,怎么也得把他们接过来看看。”胡蔓看她:“怎么?你想不想去?”

    吴画忙摇头:“我,我去做什么!”

    “见公婆啊!”胡蔓哈哈一笑,趁着吴画还没发飙忙又道:“说着玩儿呢!就算你和武青现在不算情人吧!你也是我的朋友吧?跟我回去转一转有什么不行的?”

    吴画本来想跟她恼着,又绷不住,轻声道:“真的?到时候就说我是你朋友!”

    “行啊!不过武家是真穷,你到时候可别吓到就行。”

    收拾好,将东西搬上去,几人去找吴清水告别,吴清水这个人,乍一看上去很严厉,很难接近,不过这么久相处下来,胡蔓发现他还是个挺和蔼的老头子,虽然有时候生起气来也挺可怕。

    “吴老爷,我们这就走了!您要是再想吃我做的菜,就得去我的酒楼啦!”

    “我就等着这个呢!我那天看了你的菜谱,至少还有十几道你没做过,我得去尝尝才行。”吴清水笑着起身:“好了,那边刚装修完,回去还得收拾,别耽搁了。”

    酒楼装修只剩下收尾工作了,将东西拿过后院,胡蔓开始收拾,这后院也重新弄了一下,家具都是新买的,当然…是吴画非要送的。

    后院一共五间屋子,除了大堂有四间卧房,武战直接就和胡蔓搬到一间了,武青一间,剩下两间正好两个老人来了和武原住。

    大堂没有椅子,全是胡蔓让刘师傅加做的沙发,前面是木质茶几,上面摆着茶具,墙上挂了几幅画,摆了几盆花花草草,她完全就是按照现代自己家里楼房客厅的模样装的,只不过东西不太一样罢了。

    因为前面就有厨房,没有单独开厨房,倒是在屋子旁边搭了个又大又好看的狗窝,等着放大款,都好久没见了,不知道它长多大了。

    都收拾妥当,胡蔓直了直腰,看着自己的新家,心里又开心又有成就感,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了,真正的落脚地!

    弄完去了前面厨房,里面的东西也是准备的妥妥当当,只要是能做到的,胡蔓都尽量做成现代的模样,毕竟方便又实用,锅碗瓢盆都有专门放的地方,蔬菜全都分类好了,放在钉在墙上的木头格子里。

    现在就差这几个大厨的手艺了,胡蔓基本将这些菜全都交给这三个大厨了,只是有些还没做到那个程度,当然,胡蔓不可能完全放心,她让三人都签了契约按了手印的,只要是这菜的做法泄露出去,或者她在其他地方看到,就去官府告他偷窃罪!

    再说,这些菜要能做成这个味道,离开她这些自己空间里的调料也是不行的,所以胡蔓还是放心的。

    “老板娘,您尝尝这次味道对了吗?”王勇端着一盘鱼香肉丝给胡蔓尝。

    胡蔓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儿,微微皱眉:“还是不行!我不是告诉过你糖和土豆粉的比例吗?这个糖放的多了,豆瓣酱也放的多了,太甜和太咸混合在一起,就有些苦涩了。”

    王勇点点头,忙又去重新练习,至于这些每天做出来不太如意的菜,就给工人们当饭了,反正也不是特别难吃。

    武战那个办法也挺不错,只是西边的墙挨着放,只够六桌火锅桌,不过也是可以了,试过完全不会再往屋里冒烟了。

    胡蔓正四处看着还有哪里不合适,忽然一个工人喊她:“胡姑娘,有人找你。”

    胡蔓转头一看,不是于书言是谁!她走过去:“怎么今天有空来了?”

    于书言边打量着酒楼边道:“不是快开业了吗?看看你捣鼓的怎么样!”上次他来过一次,还没成型的,没想到这次来就大变样了!

    所有的装修家具都有些特别之处,于书言倒是觉得,符合胡蔓的性格,打量了一圈,走向柜台:“你不打算招个账房?”

    “账房?家里这么多人我还需要找什么账房?”胡蔓撇撇嘴:“伙计大厨就算了,账房我们家老三完全可以胜任。”

    “所以…你把钱财大权交给武家人?”

    胡蔓瞪了他一眼:“你又来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这地契都是武战的!他们要真算计我,现在赶走我也是行的!”

    “什么?”于书言睁大眼:“这茶楼不是你买的吗?”当时还是他牵的线,明明看着写着她的名字的啊!

    “就那次,我家里人害武战坐牢的时候,我把这里转到武战的名下了。”胡蔓挑眉:“所以现在知道了吧?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我的什么钱啊酒楼的,因为我一无所有了!”

    于书言苦涩一笑:“你为了他当真是良苦用心啊!”

    “废话少说!没事就走吧!我还忙着呢!酱油没有了记得来找我就行了。”胡蔓以前还经常与他说笑,自从知道他的心思,就有意规避了,毕竟她的心思很坚定,绝不会跟于书言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何必给他希望!

    “好吧!”于书言一叹气,抬步往外走去。

    不是他不想争取,可他每次想努力一下,总是感觉劲儿都没处使,他现在才发现,他的阻力好像不是武战,而是胡蔓本身!因为她就不给他一点机会!

    正好出门的时候碰到刚买东西回来的武战,两人现在见面恨不得跟仇人一样,谁也不搭理谁,径直错过。

    “回来了?”胡蔓迎上去:“拿回来没有?”

    武战将布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这个?”

    胡蔓一看,正是按她的要求做的打蛋机!当然…不可能是电动的,是手动的,就是跟钻铅笔刀一样的手转,应该没办法弄电动的,靠手吧……效率低不说还累死累活,胡蔓只能画一个这东西做出来试试。

    她抱着就去厨房做实验,往盆里打了四个鸡蛋,蛋黄分离,然后放在打蛋机的爪子下面,开始摇动把手。

    把手做的挺轻快的,倒是不费劲,可惜的是还是需要挺长时间才能打发,尤其还得又快,很快胡蔓的手就发酸了,忙叫武战:“你来弄一会儿,记得不能停。”

    武战接过开始转,他的速度比胡蔓快多了,而且坚持的时间也久,很快鸡蛋开始凝固,几个厨师稀奇的围上来看:“老板娘,这,鸡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嗯,会变成这样的!”这也是上次武战给她补过生日她才想起来的点子,因为她生辰的时候正在昏迷中,后来武战给她补过,一下想起生日蛋糕这个事儿,古代虽然有点心,但蛋糕却没有!她完全可以再搞出个新品种啊!

    “好了好了!”眼看已经可以粘在爪子上不掉下来了,胡蔓忙叫停,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子尝尝,嗯,没什么差别!只是不怎么甜,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做蛋糕的时候加些糖就行了。

    不过这个她不打算开张就上,酒店的新东西已经够多了,她不需要全都拿出来,等顾客们熟悉了这些,再时不时的冒出个新东西,让食客们永远好奇,不会腻,这才是长久之道!

    能想起来的都办了,三个人吃过饭,商量着该给这酒楼起个名字了!

    “叫什么呢?”武青挠了挠头:“这酒楼这么漂亮,这么别致,名字也一定得响当当的才行!”

    “瑞祥?”武青问:“怎么样?福瑞吉祥啊!”

    “土死了!”胡蔓嫌弃的摆摆手:“重想!”

    这个酒楼对他们来说太珍贵,也太来之不易,当然是又珍惜又慎重。

    武青本来肚子里就没多少墨水,怎么可能想出什么太别致的名字,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被否定,嘟囔着起身:“那你们想吧!我出去透透气。”

    “这个我也不擅长!”看胡蔓看自己,武战忙摆手。

    胡蔓倒是想起不少,可就是觉得不太满意,可能要求太高,反而难以定夺。

    武战建议:“要不等回村一家人商量一下?家里不是还有三弟吗?或许他能起名呢!”

    胡蔓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忘了武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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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是你的!”胡蔓将最后一份工钱发完:“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今天,咱们酒楼就正式完工啦!”

    带头的笑着恭喜:“这真是咱们装修过最别致的酒楼了,在这里先预祝酒楼开张红红火火了!”

    “谢谢谢谢!”

    闹腾了一个多月的酒楼终于消停了,看着装后的成果,几人都喜形于色,吴画惊叹着:“原来你画的图做出来是这个样子的?光是冲着这个格局,很多有钱人就不会介意来坐坐的,加上这里的菜又新颖又好吃,必然是能做红火的!”

    “借你吉言啦!”胡蔓心情极好的看着焕然一新的酒楼,虽然跟她想的还有些差距,不过在什么都稀缺的年代,能有这个效果她也知足了。

    “好了,咱们走吧!刚弄完,也得散散味道。”

    因为都是新的,有些味道,最少得待几天,吴画调来一个家丁看着门,每天来开窗通风,他们趁这个时候回村几天。

    “你确定要去?不反悔?”胡蔓看着拿着包袱的吴画:“提前说好,真的很穷的,房子很破,可是需要住夜的啊!”

    “大嫂!”武青一把拉开她,本来想着几天不能见还有些怅然,结果她也要去,武青高兴都高兴死了,胡蔓还吓唬她。

    吴画一脸自信:“我没吃过苦是真的,可不代表我就娇气了!”

    “那好,走吧!”马车是吴府的,不过武青和武战来赶车。

    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慢,武青掀开帘子:“马上就到了!”

    “啊?”吴画有些紧张起来:“那个,他爹娘好说话吗?”

    “他爹倒是很好的,王大娘嘛!有点话多,有点小毛病,不过人不坏!”胡蔓拍拍她:“放心!要是知道你是她儿媳妇,还不得美死啊!这不是娶了个天仙回家吗!”

    “去你的!”

    吴画确实有些紧张,都忘了外面坐的两人了,武青一脸傻笑,武战一摇头,要说吴画的条件肯定是没得挑的,嫁进武家算他们高攀了,不过她嫁过人这点…就不知他娘会不会同意了。

    “武青哥?你回来啦?”刚进村,迎面就碰上了乔晓芹。

    武青一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车厢才应:“嗯。”

    “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乔晓芹背着筐,里面都是野菜,看样子是刚从山上下来。

    武青刚要说话,走路稍慢的几个妇女也相继过来了,其中就有乔氏,看见是这两兄弟,冷哼一声:“走了晓芹!”

    倒是田氏现在因为胡蔓的关系,跟武家重修于好,上前寒暄:“老大家的是不是在车里?”

    胡蔓掀开帘子:“田婶儿。”

    “哎……”田氏刚一抬头去看,一下愣住了:“这,这是……”

    胡蔓干脆钻出来,武战跳下来两手固住胡蔓的腰将她抱下来:“怎么?走了个把月田婶儿都不认得我了?”

    “你,这,真是老大家的?”田氏咋呼声惹得其他几个人也看过来。

    “不可能!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是那个丑丫头。”

    看看这俏生生站在这里的姑娘,皮肤水嫩,脸蛋儿漂亮,穿的都是十分体面光鲜的衣服,哪里跟胡蔓有一点像了?

    “宋大娘,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以前丑归丑,还不许我变好看了呀?”

    “哎呀!真是你?”这声音确实没错,要仔细看,眉眼处还是能看出相似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大嫂会治病,以前是脸上坏了,现在治好了当然漂亮了!”武青还记得之前村里人怎么议论她呢!不由觉得有点解气。

    “那,那你都这么好看了,还会跟武战成亲?”宋氏怀疑道,武战人不错,可他家也太穷了,要胡蔓以这样的脸蛋儿,嫁个地主家,或者大户人家当个小妾都没问题。

    “说什么呢?!我大嫂可不是你们那种人。”

    乔晓芹惊讶的看着胡蔓,拽拽乔氏的袖子:“娘!她,她居然这么好看啊?”

    “好看能当饭吃?”乔氏白了她一眼。

    “蔓蔓?”在马车里面的吴画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奇的待不住,也钻出来。

    武青忙过去扶她下来,人们更好奇了,这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就跟那娇嫩的花儿似得好看!

    “走吧!没多远了,坐的都累了。”胡蔓拉着吴画往家里走,田氏等人也追上来。

    “这位小姐是?”

    “就是他们给盖房子的那家大小姐。”

    “哎呀!那可不得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家,但一个人可是给十两啊!肯定很有钱,不过,人家大小姐来这破地方干什么呀?

    胡蔓笑了笑,扭头一看吴画,好嘛,这丫头不好好看前面盯着乔晓芹看呢!胡蔓再去看乔晓芹……她是一步三回头的瞅武青。

    胡蔓挑了挑眉:“田婶儿,您是不是想问大小姐来这儿干什么呀?”

    田氏一愣,点点头:“是啊!来干什么?”

    胡蔓朝武青努努嘴:“这…您还看不明白?”

    “啊?这,跟武青?”太吃惊了,田氏嗓门大了点,乔晓芹看过来,正好看见田氏指指吴画又指指武青。

    她的脸一下白了,看向吴画,正好与她对视,吴画这段时间虽然开朗了不少,但骨子里仍是傲气的大小姐,尤其是面对这个喜欢武青的女孩,看着乔晓芹,眼底一片漠然。

    乔晓芹忙别过头去,再也不停留,加快步子走到前面去了。

    鉴于人多,吴画虽好奇也没问,到了村子里,众人也都各自回去了,只不过还是三三两两惊奇的议论。

    胡蔓指着武家的院子:“就是这儿了。”

    吴画这一路看着村里的房子,虽然胡蔓一再说穷,她还是没想到连房子都这么破……

    武林川正坐着轮椅在院子里剥玉米呢!看见先一步的胡蔓和吴画,疑惑道:“两位姑娘找谁?”

    胡蔓噗嗤一笑:“武叔,胡蔓在不在?”

    “她啊!她不……”武林川的话卡在喉咙里,睁大眼睛看了胡蔓半晌才半信半疑的:“胡丫头?”

    “嘿嘿。”胡蔓走过去:“怎么样?好些没有?捎回来的药有没有按时吃?”

    “好多了,那这位是?”武林川虽然也惊讶,但可不像其他人一惊一乍。

    “她叫吴画,是我朋友,就是吴府的大小姐。”

    “吴小姐。”武林川笑着点了点头,朝里屋喊:“老三,出来一下。”

    吴画就见一个长相清雅的男人有些从屋子里走出来,虽然走路有些慢,但并没有拐杖,低声问胡蔓:“这就是你说的武原?腿不是好的吗?”

    胡蔓惊喜道:“你都能自己走了?”

    武原看着冲过来的漂亮女人还懵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试探的叫了声:“大嫂?”

    “嗯?怎么样?是不是不疼了?”

    武原呆呆的点点头,盯着胡蔓出神,不过很快马车就回来了,看见武战和武青,武原忙收回目光:“大哥,二哥。”

    “三弟!你好了?”武青跳下来就跑过来:“哎呀!真好了!”

    胡蔓不理他们,拉着吴画进屋,刚一进屋,一个白球就快速的冲了过来。

    “啊!”不明所以的吴画下的惊叫一声,直往后退。

    胡蔓却张开手一把接住这个白乎乎的东西:“哎呦!都这么重了你!”

    “怎么了?怎么了?”武青听见吴画的叫声忙跑进来,就看吴画手放在胸口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大款,原来是被它给吓到了。

    虽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但大款依旧鼻子敏锐,一下就闻出了胡蔓的气味,亲昵的蹭着她的手。

    胡蔓抱着它玩儿的不亦乐乎,这家伙真是被当狗养了啊!不停的想舔胡蔓的脸,呜呜的,尽管圆了好几圈,依然萌的不行不行。

    武青拉着吴画过来:“没事,就是一条小狗,很温和的。”

    吴画蹲下身,她不怕小的狗,刚才是它猛地扑过来吓到了:“真好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狗?”她还没见过这种品种呢!看起来长的特别精神抖擞,又机灵又漂亮。

    胡蔓没敢跟她说这是狼……

    进了屋子,吴画好奇的打量,这…居然会有这么穷的人家?除了一些用的东西,几乎多余的摆设都没有,难怪蔓蔓一心想着要挣钱呢!

    “饿了吧?你坐着啊!我去做饭。”

    “哎?那个,王大娘呢?”

    “指不定又去谁家串门了,她呀,待不住的。”

    胡蔓到厨房看了看,果然,虽然给他们留了好几两银子,依着王芳的性子也是舍不得好吃好喝的,现在没有武战打猎,肉更是少的可怜。

    武战进来给她生火,胡蔓就喊武青:“你去买点肉,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猪骨头猪蹄子的,再买些新鲜的蔬菜!”

    武青答应了声出门去了,吴画一个人无聊,也来厨房帮忙,不一会儿武原也来了,厨房都有点挤了。

    胡蔓边和面,一下想起一个事儿:“对了武原!酒楼马上要开张了,这名字还没有呢!你快想一个!好听还特别的!”

    武原点了点头:“行,我一会儿想几个。”好奇的又看了眼吴画,难怪他二哥喜欢的不行呢!不论从哪方面,都跟乔晓芹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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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停了马车,想着就是他们回来了,一进厨房,就看两个漂亮姑娘正包饺子呢!

    胡蔓见到王芳就笑:“王大娘,好久不见,想没想我啊?”

    吴画一听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娘,拍了拍手上的面微微一点头:“王大娘好!”

    王芳一头雾水:“胡蔓?你…你又是谁?”

    “吴府的大小姐,跟我来玩儿两天。”

    王芳一下态度就变了,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尽管玩儿,尽管玩儿。”

    吴画有些不习惯,胡蔓冲她笑了笑,王芳向来这样,说她势力吧!确实有点,不过也不是那么严重罢了。

    王芳又惊奇的看了看大变样的胡蔓才出去,一回屋就没那么淡定了:“老头子啊!那真是胡蔓吗?真是她啊?”

    武林川点了点头:“怎么着?现在不嫌人家丑了吧?”

    “哎呀!看你说的!她还没变好看那会儿,我不就已经同意了吗?”说着又顿了顿:“当然,现在好看就更好了!哎呀!这下我们可扬眉吐气了!看他们谁还敢笑话我儿媳妇!这可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媳妇儿了!”

    武林川无奈笑了笑:“得亏没让你撵走。”

    “好了,以后可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提那些个事儿了!对了,那个吴小姐来咱们这穷地方做什么?”

    “胡丫头不是说了吗?跟来玩儿的。”

    王芳撇嘴:“人家县里什么没有?稀罕咱们这破地方?”

    “就是跟胡丫头关系好,来转转的。”

    “这样的大小姐会跟我们这穷人家交朋友?听上次武战说,吴家可是县里最有钱的大户,而且这个吴小姐之前还是县令的小妾呢!”

    武林川睨他一眼:“有什么不能交的?胡丫头哪儿不好了?再说了,老大不是说了吗?他们帮了人家,关系好也是应该,行了,你别乱嚼舌头了,好意思让人家客人动手吗?还不去忙活去!”

    包好饺子,又做了四个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连武原这么内敛的人都感叹:“自从大嫂走了,都很久没吃到可口的饭菜了!”

    武林川笑了笑,问起:“酒楼的事张罗好了?”

    “嗯,三天后正是个好日子,打算那天开张。”

    “真的啊?太好了!”王芳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酒楼啊,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武战也正要问呢:“爹,娘,二弟和三弟肯定也是要去帮忙的,到时候家里就没人了,你们看是想留在村里,还是跟我们一起搬去县里?”

    “当然是……”

    “留在这儿吧!”武林川打断王芳的话:“我这腿脚也不利落,去了给你们添乱。”

    这个时候,肯定是要胡蔓发话了,她把手里的猪蹄放下:“武叔,这么长时间了,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会介意,怕麻烦的人那?还是怕去了我会苛待你们啊?”

    “就是!”王芳忙接话:“蔓蔓那都是要嫁进武家的人了,都是一家人!”

    “就是啊爹!”武青也劝:“那酒楼可大了,后院就能住人,一共四间,都给你们装修好了。”

    王芳听着更心动了,她也要进城里住了呢!忙推了武林川一把:“孩子们都孝顺,你扭捏个啥!”

    武战沉声道:“爹,就因为您腿脚不方便,留您二老在这才放心不下。”

    武林川放下筷子,思衬了半晌才点点头:“那,好吧!”

    吃过饭胡蔓和吴画回了屋子,吴画本来就有午觉睡觉的习惯,怕她不习惯,还特意从县里拿了铺新被子。

    胡蔓看她睡了,才轻手轻脚的去了武林川那屋,也巧,武青也在,胡蔓就知道,两人肯定是为一个事儿来的。

    “怎么了这是?神神秘秘的?”王芳问。

    “嘘!小声点,吴小姐睡觉了。”武青坐下:“爹娘,其实,我有事跟你们说,关于我的亲事。”

    “你不是说不娶乔家那丫头了吗?”王芳总是这么急性子。

    武青无奈:“谁说娶她了?我们早就说清楚了,已经分开了。”

    “那是谁?你又有喜欢的姑娘了?”不是王芳脑袋笨想不到吴画,而且人家确实条件太好了,跟武家是云泥之别,她压根儿没敢想。

    武青轻咳了声:“就是吴小姐!”

    “啊?”不止是王芳,武林川都惊讶的抬头看过来:“你是说…你跟她?还是只有你喜欢人家?”

    武青还不敢肯定,扭头看胡蔓,胡蔓一拍他胳膊:“傻小子!还用说吗?你以为人家千金之躯干嘛来这儿颠簸受苦啊?”

    王芳眨眨眼,忽然想起来:“她,她不是县令的小妾吗!”

    “娘!”武青板着脸:“那又不是她自愿嫁的!而且那县令都已经死了!”

    “可,就算是死了,那你清清白白一个人,娶个寡妇…说出去总不好听吧?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娶乔家丫头呢!”

    “清白什么清白?!”武青梗着脖子:“我,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什么?你们都……”她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居然还没成亲就跟人家……

    到底是怎么发生关系的,武青也不好意思跟父母说,反正他就是认定吴画了,不管怎么样都得让父母接受她!

    “那,那就算你们有过了,她反正也不是清白姑娘了啊!”

    王芳的老毛病又犯了!武青看向胡蔓:“大嫂,你来!”

    胡蔓失笑:“王大娘!您说除了她嫁过人以外,还有哪点你不满意?”

    王芳摇头,那盯着挑也挑不出毛病啊!胡蔓一耸肩:“对啊!相比起来,人家就这点不太合适,可武青呢!首先他有病,身体不好吧?其次家世不如人家!学识还不如人家!你说两相对比,谁占便宜啊?”

    不等王芳再说话,武林川就开口:“问题就在这里,其实爹倒不是反对你!可问题就在于差别太大了!人家那么大的家业,咱们攀的上吗?武青,你还年轻,可能一时因为喜欢什么都不顾了,可你想过没有,就算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你,以后的家业是不是也要你插手,要你继承?你有没有能力尚且不说,你自尊心这么强,到时候能不能受得了别人对你的指指点点?愿意被人家背后说你是靠女人,吃软饭?”

    武青嘴唇动了动,他还没想过……这段时间他是一心扑在吴画的身上,只想着能让她喜欢自己,接受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旁的。

    胡蔓也看向武青,不得不说,武林川到底是很睿智的,他总是能比别人想得多,看得透,这个问题谁也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克服,能不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武青是个大男人,要说一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其实倒不希望她的家世那么丰厚,宁愿自己吃苦受累的养她,可现在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去考虑。

    “对了。”武林川又问:“如果你们要成亲,是不是他们还会要求你倒插门?”

    “什么?”不得不说,武青真是太直来直去了,那脑袋也不会拐弯。

    武林川叹口气:“你先去问清楚,自己也想清楚,再来跟我们说吧!”

    武青顿了会儿,起身出去了,胡蔓看武林川:“武叔,您真不同意啊?武青可是真喜欢吴画,跟乔晓芹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看?”武林川知道胡蔓聪慧,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又在吴府待了两个多月,肯定了解多一些。

    “吴老爷和吴画人都不错,对武青也肯定是真心的!反正吴老爷没反对过,也不会看不起嫌弃他,但至于别人怎么议论,就看武青能不能接受了。”

    “还用说吗?”王芳不太愿意:“不但被人指点娶了个寡妇,还要戳脊梁骨说他没骨气,说不定以后生了孩子还要跟人家姓呢!”

    “王大娘!”胡蔓小声道:“这话可不对!其实吧!人家还坏过您的孙子呢!”

    “什么?”这话把武林川和王芳吓一跳:“你说,你说她怀孕了?”

    “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了。”胡蔓解释:“不是说了我之前给她解毒吗?就是那时候怀的,可因为她身体不好,这孩子保不住,吴画很想生下来的,最后没办法才忍痛流掉,所以武青也不好对人家不负责任吧?”

    “那,那,她身体怎么样了?以后还能要孩子吗?”

    “能能能!”胡蔓保证:“我的医术您还不放心?毒素自己都清除了,好好调养身子,生几个都没问题!”

    这么一说,就远不止愿不愿意这么简单了,这两个人牵扯也太深了,武林川摆摆手:“罢了罢了,要怎么选让他自己做主吧!武青也不是个乱来的孩子。”

    “武叔开通!可别为了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两个年轻人都痛苦不是?不值得。”胡蔓站起身:“行,您二老休息吧!”

    胡蔓出去后,武林川躺下,对着王芳道:“你管好那嘴!别在人家吴小姐面前阴阳怪气乱说话!”

    王芳瞪他一眼:“我哪有!”就算不愿意,她也不敢啊!人家毕竟是大小姐呢!哎,要是个清白的姑娘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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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乡下地方别的没有,就是山多,吴画从小被当做大家闺秀养,别说爬山了,见都没见过几次,这不,来这里的第二天一早就缠着胡蔓要去山里。

    “我也去!”武青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平时他身体不好,虽然很少爬山,但现在好多了,又有胡蔓在。

    “你们去吧!我在家帮着收收东西。”武战道,过几天就要搬家了,虽然那里什么家具都有,不需要这些旧的了,不过总还有些需要带的。

    反正也要进一趟山,胡蔓背着筐,顺便可以采点草药,结果走这一路,还没出村呢,总感觉有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还神神叨叨的,胡蔓皱了皱眉:“怎么了?咱们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吧?”武青上下打量了一下:“应该是对你们好奇而已。”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一个是突然变漂亮的丑丫头,自然稀奇的多看几眼。

    “我觉得不像呢!”吴画柳眉微拧,这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当时她嫁给张增中的时候,很多人都议论她是为了攀权附贵,那些人不屑鄙夷的模样她永远忘不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几个妇人正坐在树下聊天呢!结果一看见他们几个人,一下噤口不言,简直再明显不过,胡蔓眯了眯眼,将筐递给武青:“你们前面走,在山脚下等着我。”

    胡蔓抬步走过去,笑着:“几位婶儿一大早就出来晒太阳啊?”

    “啊?嗯。”现在看胡蔓都有点不习惯,根本没法跟之前见过的那个模样联系在一起。

    胡蔓也坐下:“聊什么呢?也让我听听呗。”

    宋氏跟她还算熟一些,见状凑过来:“老大家的,那个吴小姐真的已经嫁过人了?还是县令的小妾?”

    胡蔓也不遮掩,毕竟这事儿随便去县里一打听都知道:“没错,您是听谁说的啊?”

    “乔家的婆娘,她跟我们说的,还说县令已经死了,那个女人现在就是个寡妇啊!难道武青真要跟她成亲?”

    她是怎么知道的?胡蔓有些窝火,这些个长舌妇,有时也真是让人困扰,没旁的事可做了吗?

    胡蔓起身:“事是真的没错,不过人家吴小姐还很年轻呢!难不成还不准人家改嫁了?至于这些个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大户的千金小姐呢!惹恼了,对谁也不好是不是?”胡蔓说罢起身去追两人了。

    武青和吴画坐在石头上等她呢,看她脸色不怎么高兴,武青忙问:“怎么回事啊大嫂?”

    “没事,议论我呢!说我是妖魔鬼怪,会大变样。”胡蔓扯了扯嘴角,不想让吴画听见,她现在因为嫁过人的事,本来面对武青,不自觉会有些自卑小心,一个女人再坚强,也经不住无端的恶意和流言蜚语,何况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

    “好漂亮啊这里!”现在是初秋,树叶都是半绿半黄,清早山里还有薄薄一层雾包裹着,清冽的空气,偶尔有几声清啼鸟鸣响彻。

    大自然有时候的确是让人敬畏的,走在清雅的山道上,胡蔓的郁气也散开不少。

    “这个也是药?”吴画看着胡蔓采药,她就照着模样也跟着铲,一些看着跟野草一样的东西,居然也是可以治病救人的药。

    “嗯,这个要挖的深一些,把它的根完好无损的弄出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根了。”

    吴画惊叹着她对草药的信手拈来,明明在她看来都长的差不多:“蔓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开医馆,要开酒楼呢?”

    胡蔓埋头挖草药,边道:“我其实医术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对药精通一些,对有些病比这里的大夫了解的多一点,要说专门开医馆还差了一些,而且我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跟人家说会治病,有人信吗?怕是开不了几天就得关门歇业。”

    “那也是。”当时她爹跟她说找一个女的来给她看病,她第一反应也是,女的?能治病?

    武青去摘了些野果子,配着带来的干粮,三人随便吃了点,现在天还没完全凉下来,到了中午还是有些热,吴画也玩儿够了,三人才下山。

    武青背着筐,吴画在前面走,胡蔓才小声道:“乔氏怎么知道吴画的情况的?”

    武青咦了一声:“她知道?”

    “嗯,那些人们就是议论吴画嫁过人,还是个寡妇,我问了问,说是乔氏说的。”

    武青一下沉下了脸:“他们家人还有完没完了!当初不同意也是他们,现在断了反倒牵扯不清!”

    “我就是提醒你一句,别让她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免得心里乱想。”

    “我回去就找她们去!再敢乱传闲话,我跟她们没完!”

    一回家,武青放下筐就出门了,武战去接过草药:“怎么了?”

    看吴画已经回屋,胡蔓才将早上的事小声说了一遍,武战顾不得别的了:“咱们也去看看,免得他胡来!”

    胡蔓诧异:“他能胡来什么?最多也就是去警告一下。”

    武战拉着她的手:“你不了解他,从小身体不好,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表面一直很乐观,可越是每天笑着,心里积压的就越多,他对乔家绝对是有怨气的,何况又关乎吴小姐的事,你忘了上次他打齐云贵的时候了?”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让人担心,武战很少多说什么,但他对家里每个人都是很用心的。

    到了乔家,就见院子里站着乔氏和乔晓芹,武青正在说着话,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冷静的。

    可还没等他们走进去呢,就听见乔氏刻薄的声音:“怎么了?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的嘴来了?是不是你们都嫌丢人,才不让人家说啊?”

    “乔婶儿,我拿你当长辈才好言相劝,你可别仗着年长不讲道理!”武青果然没忍多久口气就沉下来了。

    乔氏冷笑一声:“嘴长在我身上,你愿意娶谁就娶谁,我愿意说谁就说谁,警告我?你还早的很!”

    “你!”武青气急。

    “武青哥!”乔晓芹红着眼:“你不是喜欢我的吗?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来质问我!”

    武青看着乔晓芹,眼神软了几分:“晓芹,当时我就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娶你,你也不用再等我。”

    “可我就是喜欢你!我爹娘也同意了的!”

    “为了什么?为了酒楼同意的吗?”武青说话也不再客气:“真抱歉,那酒楼也跟我没关系,是我大哥大嫂的!”

    乔氏看了看进来的武战和胡蔓,哼了声:“谁稀罕!”

    “那武青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嫁给你!难道你真的宁愿要一个不清不白的寡妇吗?”

    “你闭嘴!”武青语气陡然转厉:“我不准你说她!我喜欢她,无所谓她是什么人!”

    武青的态度让乔晓芹寒心,尤其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居然凶自己,又伤心又嫉妒,她咬了咬牙:“好啊!好!你喜欢去啊!你要娶就娶啊!你武青就是这种廉价的男人!宁愿要一个破鞋也……”

    “啪!”一声响彻院子的耳光声。

    几个人都看着胡蔓忘了说话,沉默了一瞬,乔氏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你敢打我女儿!我挠烂你的脸!”

    只是她的手还没靠近,就被武战一把抓住:“乔婶儿,这是我媳妇儿,你敢动她一下,可别怪我对女人动手!”

    乔氏愣了一下,扑通坐下就嚎啕大哭:“哎呀打人啦!两个大男人带一个泼妇欺负上门来啦!没法活啦!”

    这大嗓门一吼,左邻右舍前院后家的都被吵出来了:“干什么呢这是?”

    一见围的人多了,乔氏更起劲儿了:“武家的人来欺负我们娘俩儿,还打人!没天理啦!”

    “这…不会吧?”武家人在村里可一直挺随和的,没欺负过谁啊!再说了,见多了乔氏去武家闹,还没见过武家反过来欺负她们的。

    胡蔓脆生生的:“对,我打了!打的就是她!怎么?自己的女儿没教好,出来得罪了人,我还不能替你管教一下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破鞋,这么粗俗没教养,小心没人敢要!”

    这么一说有的人明白了,因为上午乔氏到处说县里来的大小姐是个寡妇,武青要娶个破鞋呢!敢情是让人找来算账了?

    胡蔓继续道:“他们男人不好动手,我可不会客气!大家可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吴小姐是我朋友,谁要再乱嚼舌根,可别怪我也泼妇骂街一把!再说,村里有十多户人家给吴府做过工,一个月可就挣了十两啊!不感激也就罢了!背后编排人家就不地道了把?”

    有几个去干活的家人顿时脸色有点讪讪。

    乔氏一看这丫头牙尖嘴利,几句话就把理转到她那儿去了,急道:“那你也不能打人!”

    “我那是教她做人!你得庆幸这话没传到吴小姐耳朵里,可别图一时爽快忘了人家的身份,以后你这地里种个什么要去县里卖,没人敢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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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说到吴画的背景,乔氏有些退缩了,这事儿她是问的去吴府干活的人知道的,他不娶自己女儿,乔氏心里有气,不平衡就到处传,根本没想到武青这么大反应!

    再者,她觉得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般人都觉得丢脸,是短处,别人议论默默听着也就忍了,谁还会找上门来质问啊?

    看着母女俩消停了,三人才回去,胡蔓小声跟武战抱怨:“生在你们这个时代的女人真可怜!”

    这件事实在是让她忍不了,吴画到底怎么了?她不过是成过亲,夫君还死了!有什么丢人的吗?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吗?凭什么就得忍受别人的白眼和嫌弃?

    武战也有些无奈:“女人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是祖宗传下来的,也是一出生就被灌输的东西,很多人确实无法接受。”

    “女人比你们男人低一等吗?”胡蔓没好气:“祖宗的东西也得挑好的传承!反正我们那个时候,女人是能学习能工作甚至做官的!男人更别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像吴画这样,和离或者死了另一半的再嫁,实在太平常不过了。”

    武战想了想,道:“你们那里真神奇。”

    胡蔓抬头去看他:“说起来…你也是个古人啊!该不会,也想着成亲几年后,再纳几个妾吧?”

    武战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觉得我像这种人?”

    胡蔓一撇嘴:“那可没准儿!”

    这下武战可认真了,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真这么想我?”

    “额…说着玩儿呢!反正人心这种事啊,是说不好的,我现在是相信你的!可你自己都保证不了自己以后变不变,反正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了也行,但别指望我大度的容她进门,不过我可以给她腾地方。”

    “蔓蔓!”武战语气有些严厉:“你是真不怕我生气是不是?”

    胡蔓一吐舌头,忙挽上他的手臂:“说着玩儿呢!回家回家!”

    武战被她拽着往前走,却还是低声道:“你都跑到这么远来找我,我怎么舍得辜负你?”她在这个地方,就只有自己而已!

    胡蔓脚步一顿,从不矫情的她,心忽然被触动了一下,武战虽然从不说情话,但他的心总是细腻的,她其实也就是嘴上那么一说,要真是有些怀疑犹豫,也不会决定跟他成亲。

    回家后吴画正在喂大款玩儿:“一转眼你们都去哪儿了?”

    武青笑了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你不怕它了?”

    “嗯,挺温和的呢!长得也漂亮。”吴画将大款抱起来:“好想带回家,不过蔓蔓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是,不能割爱。”胡蔓顺了顺大款的毛:“大款跟着我那是缘分使然,要是送人了,可就再找不到跟它一样的了。”

    吴画抱着大款拉胡蔓回房间,小声道:“蔓蔓,昨天回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她家里不同意他们成亲的,武青喜欢的那个?”

    “嗯,不过现在两人已经分开了,以前也就是单纯的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倒是真的,不是武青多木讷,而是从互相喜欢的时候,就被乔家反对,有时候两人能见到说会儿话都偷偷摸摸的,别说其他。

    “那她那天那样,是反悔了吗?”她看着那母女俩看自己都挺别扭的。

    “嗯,武青还没遇见你之前就改主意了,不过之前闹得太僵,武叔和王大娘没少受他们家的气,武青就拒了。”胡蔓挑了挑唇角:“怎么?还担心他们旧情复燃啊?”

    “没,就问问。”吴画笑了笑,武青对她的用心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但毕竟是武青之前喜欢过的女孩子,她总是有些好奇的。

    第三天,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将不多的一些东西装上马车,还好这辆马车大,刚好够坐的下。

    武战和武青将门窗用木板挡住,这一走,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住呢!

    这世间之事就是变化莫测,谁能想到几个月前还是方圆村最穷的武家,就因为阴差阳错娶了个丑八怪,居然就能开酒楼,搬到城里住了呢!一穷人围着,又是羡慕又是眼红的。

    “你们有时间可常常回来看看呀!”

    “就是,等我们去县里的时候,能不能去你们酒楼看看啊?”

    “那个…万一我要是去城里干活,你们能不能收留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得胡蔓有点头大:“我们赶紧回去还有事忙呢!大家要是去县里,欢迎去坐坐啊!武战,咱们走吧!”

    磨蹭了一番,终于出发了,王芳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这村里的房子放着可惜,要不卖了吧?”

    “卖什么?那破房子能卖几个钱?留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呢!”武林川斜她一眼。

    “能有什么用啊?以后又不会回来住。”王芳不满的嘟囔两句,倒是不说话了。

    一路无话,到了县里已经是晌午,武战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到了,下来吧!”

    吴画和胡蔓先下来,武战将武原扶下来,又和武青将绑在车棚顶的轮椅拆下来才让武林川下来,几人看着眼前这气派的大酒楼,有些发愣,就算知道是酒楼,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好哇!

    “这这这…这得多少钱啊?”王芳吓得有些结巴!

    “是不少钱,好几百两呢!都是人家吴小姐和吴老爷给出的。”胡蔓特意道。

    王芳看向吴画,讪讪笑了笑:“谢谢,谢谢!”

    “大娘不用客气。”

    外面的只是个表面,等推门进去后,里面的装修更让人惊叹不已,看门的家丁迎上来:“大小姐!”

    吴画点点头:“你辛苦了,回府里去吧!”

    几人惊叹着到了后院,几兄弟把东西拿进来:“爹娘,这是您二老的房间。”

    王芳摸着崭新的桌椅床铺:“这,这给我们住?”能住城里就是梦寐以求了,她都没敢想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当然,颠簸了一路,爹您**休息会儿。”

    武战在这儿边,胡蔓带武原去了他的房间,一打开门,两手做个请的姿势:“当当当当!看看怎么样?这间可是我亲手布置的!”

    胡蔓的话让武原手一颤,慌忙掩饰自己的情绪,慢慢走进去,他的房间里除了一些常用东西和崭新的家具,还有一个旋转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还有一张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你看,你的腿也快好了,今后就可以安心读书了,反正这里考功名不限年纪,好好补几年,肯定能考上的。”

    武原的手抚上书桌,低着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胡蔓笑着:“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家人啊!我和武战很快就要成亲了!我还等着你有出息了沾你的光呢!没听过吗?官商不分家啊!”

    武原刚起涟漪的心又扑通坠下,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大嫂说笑了,分明是我们沾了你的光,武原欠你的太多了。”

    “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胡蔓拍拍他的肩:“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东西不多我就不帮你了啊!”

    “等一下!”武原忙叫住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这是我想的几个名字,大嫂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胡蔓打开一看,一共起了三个,一眼就看见了蔓香居,忽然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就这个了!”

    “好了,我赶快去找人订做匾额,加紧开张!”

    胡蔓跑出去跟武战商量了下,他也喜欢这个名字,武战去订做牌匾了,吴画接过字条一看:“咦?这怎么都是带着你名字的?”

    曼舞酒楼,蔓香居,漫客楼!不是蔓字,就是同音字。

    “啊?”胡蔓一瞧还真是:“可能我名字好听呗。”

    “蔓蔓?我看他对你也不错的。”

    “那当然。”胡蔓觉得自己做人还是挺成功的:“武家的人基本都被我的个人魅力收服啦!”

    吴画嘴唇动了动,没多说什么,所谓旁观者清,不管是吃饭还是做别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看见武原不时的去看胡蔓,眼中的神色,跟武青看胡蔓是不一样的。

    不过他从没说什么,也没做过什么,想必是在克制的,以后要是成了亲也就好了,他们兄弟感情好,吴画觉得也不会因为这个闹出什么事,何必说出来让他们不自在呢!

    “对了,忘了个事!”胡蔓一拍手:“咱们去拿传单去!”所谓的传单,其实就是雇人手写的,其中有酒楼位置,亮点,酒菜,为了开张前宣传用的,只是还差酒楼名字没写上去呢!

    这一天又闲不住,让人家加紧把所有纸上的酒楼名字加上,然后吴画让府里闲着的家丁都上街去发了。

    “这样管用吗?”吴画怀疑。

    “当然,可别小看广告的力量,人那么多,有不感兴趣的,就有好奇的,总得先宣传一下,要不谁都不知道,开张当天没有客人就不好看了!”

    “那也是。”反正她点子也多,吴画觉得跟胡蔓玩儿在一起,总能学些不走常理,但却很实用的东西,也算得上是她的良师益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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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晌午,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格外响亮,酒楼外围的水泄不通,武家人都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门口,等着鞭炮响完了,武战才站出来:“今天是蔓香居开张的日子,一律酒菜半价收费,里面的菜式都是这青唐县没有的,谢谢大家赏光来捧场!”

    站在旁边的吴清水轻咳一声:“大家听我说两句,这酒楼呢,不但装修别致,菜也是顶好吃的,大家也知道,我吴清水是对吃最挑剔的,我可是拿我的名誉给大家保证,不试试一定会遗憾的。”

    “吴老板都发了话,那徐某肯定是信得过的,哈哈!”一位穿着光鲜的中年男人率先带着人进了酒楼。

    不得不说,有一半多的人,都是冲着吴清水的面子来的,但也有对这个跟别家不一样酒楼好奇的人,毕竟怎么可能一个菜都没见过呢?这酒楼到底有什么花样?

    胡蔓一共招了三个厨子,两个学徒,五个伙计,加上他们武家的人,也算不少了,王芳看着人越来越多,也闲不住,非要帮忙,胡蔓让她去后厨打下手去了。

    “这个这个……这是个什么菜?都有什么呀?”人们坐下先不点菜,反而一个一个好奇的问。

    “客官,我们老板娘说这是肥肠,猪肚和鸭血做的。”

    “哎呦!这都什么啊?能吃吗?这不是拿些糟粕东西糊弄人吗?”

    “这话可不对!”一旁忙着的武青过来解释:“别看这东西不怎么样,可经过咱们这厨子一做啊,就是极品美味了,这道菜可是吴老爷最喜欢吃的,要是不信给您找来问问?”

    “啊,那不用不用,行,小二,帮我来个这道毛,毛血旺尝尝。”

    大堂里的二十四桌很快就坐满了,唯独那几个火锅桌没有人去……

    陆续有人来,看着火锅桌墙边挂着的火锅菜品和介绍,都有些踌躇,胡蔓迎过去:“几位客官去尝尝怎么样?要是不好吃绝不收费!”

    来这种大酒楼吃饭的人,也基本都是条件不错的,自然不差这几个饭钱,但胡蔓能这么说,肯定是对这菜有信心的,点了点头,总算坐了下来。

    伙计们早都被培训过怎么使用,将火烧上,锅里加了些葱姜蒜,辣椒,醋和麻酱都上好,等客人点了菜,专门拿一个架子上摆着,客人可以自己想吃哪个煮哪个。

    这边一开火,其他桌的也都看过来,虽然他们自己桌上的各种没见过的菜已经自顾不暇了,但对于这个最奇特的还是好奇,白水煮菜?这么寒酸也能上桌?

    伙计在旁边特意教授了吃法,一个男人开始下筷子,刚开始还因为有些辣,味道有些陌生多尝了几口,却发现吃的就停不下来了,不由的频频点头:“好吃!这个酱味道挺特别的,什么做的啊?越吃越香。”

    “老板娘说是芝麻磨的。”

    几人看过去,胡蔓一身柳绿色衣服,不是长裙,而是上衣裤子分开的,长发也很简单的编着一个马尾斜着搭在左肩,整个人看上去又利索又精神,尤其是肤白模样俏,实在是惹眼。

    “你家老板娘哪里人啊?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标致的模样,还有能力开这么大的酒楼,让吴老爷来捧场,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听说是方圆村的,太多的,咱们也不知道。”伙计笑了笑,添了火又忙别的去了。

    桌上另一个看他一直往人家那儿瞅,好笑的一拍他:“别看了!没听人家叫老板娘吗?老板肯定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啊!夫妻俩!”

    男人扫兴的咧咧嘴:“也是。”

    伙计加上武家的人,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大约一直忙了一个多时辰,过了饭点,人才陆陆续续离开,胡蔓靠在椅子上揉着发酸的胳膊,钱不好挣啊!

    “你们都不累吗?”看着还精神满满的其他人,别说武战武青了,连王芳都毫无倦色。

    “挣钱还累啊?”王芳帮着收拾桌子:“越累才挣得越多,怕累怎么行!”

    胡蔓起身趴在柜台前,看着低头算账的武原:“怎么样?有多少?”

    武原的算盘打的十分顺畅,将整整两叠菜单加起来:“到现在是六十四两外加三百二十文。”

    “这么多?!”王芳咋舌,虽然人是挺多,可一顿饭的功夫就几十两进账了?这可是他们几年都挣不来的。

    胡蔓估摸了一下,除去成本和伙计厨师工钱,基本净收入能有一半左右,还真是没白累,以后最起码能衣食无忧了!

    收拾完,厨师做了一大桌子菜,胡蔓招呼着:“来,今天第一天,大家辛苦了,今天的工钱一人加二百文,也预祝我们以后生意红红火火!”

    伙计和厨子顿时喜笑颜开的举杯:“多谢老板娘,咱们以后一定尽心尽力。”

    王芳抿了抿嘴,小声嘀咕:“这么多人,一人二百文可就是二两银子了。”

    旁边的武林川瞪她一眼:“闭嘴吃你的饭!”

    吃过饭胡蔓趁着下午的空档,让厨师和伙计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再来,胡蔓也实在撑不住了,各自都回房睡觉。

    武战将外套脱下,走进一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都已经睡熟了,伸手将她垂下的发拨开,没忍住,低头在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上亲了一下,才脱鞋上去跟她一起休息。

    武原还在酒楼,将账目全部记在账本儿上,王芳睡不着,过来看着他:“儿啊,这钱呢?让娘看看七八十两有多少啊?”

    武原头也没抬:“交给大嫂了。”

    “啊?”王芳瞅他:“这,交给她一个人保管?”

    武原抬头,无奈道:“娘!您怎么又来了?这酒楼本身就是大嫂的!别忘了咱们一家人能过这么好的日子是靠谁!您安安分分的,对大嫂好点,她不会亏待您!要是您再打什么算盘,把她气走了,可别哭!”

    王芳被武原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赌气道:“我又没说什么!她只要是咱们武家的人,我当然就放心了。”

    “她马上就会跟大哥成亲!不是武家人是谁家人?”

    王芳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你看看她现在变这么好看,能安心跟着你哥吗?我那天听你二哥说漏嘴啊,说于家那小子喜欢她呢!”

    “于书言?”武原诧异:“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王芳坐在他旁边:“你想想,蔓蔓丑的时候,于书言就经常跟她来往,跟她关系挺好的呢!现在她这么好看了,喜欢她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喜欢一个这样吸引人的女人,再容易不过了,就像他……

    “说于书言喜欢她我相信,但大嫂不是那样人,您放心吧!快回去歇会儿,别胡思乱想!等酒楼稳定一些,就让他们成亲不就行了。”

    王芳点点头,这样的姑娘确实得好好看住了!王芳回了后院,武原才心情复杂的停下笔,自嘲一笑,喜欢他她的人这么多,自己又算什么呢?没有大哥健康能干,没有于书言的身份家产,可笑他还一度痴心妄想过!

    “已经闲下来了吗?”

    武原抬头一看,正是吴画,她想着现在应该不忙了才来的,起身道:“吴小姐,我二哥在屋子里呢!”

    吴画眨眨眼:“谁说我找你二哥?我找蔓蔓的。”

    “大嫂睡觉呢!”

    吴画张了张嘴:“好吧!我知道了。”只能去后院,敲了敲武青的房门:“你睡了吗?”

    武青听见是吴画,忙打开门:“你来啦?快进来。”

    吴画看他外套都没穿:“你也在睡觉?”

    “没。”武青把她让进来。

    吴画一看,桌上摆着纸笔,原来正在写字呢!拿起看着已经写得有模有样的“画”字:“忙了一天,怎么不歇会儿?还练字?”

    武青笑了笑:“我这都多大了,本来就学的晚,要是不多抽空学一学,恐怕多少年都学不了多少。”

    吴画心里有些欣慰,为他的用心和上进,她知道,武青学习认字完全是为了自己,在他们搬家之前,吴清水找过他吴画也知道,吴画想着,一定是爹跟他说了什么,毕竟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以后这么大的家业,肯定是要他帮忙打理的,不认字就是最大的障碍。

    “好了,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该休息还是得休息的!”吴画替他收起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都累坏了,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正要起身走,武青一个挪步挡在她前面:“等等…那个,我不困,你陪我待会儿吧!”

    看他期冀的眼神,吴画有些不忍拒绝,无奈点点头:“那好,我陪你说会儿话,但你得躺下休息,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武青忙点点头,脱鞋去躺下,吴画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忽然吴画赶紧手一热,一低头,发现武青的大手抓住了她,转头去看武青,哪知他双眼紧闭,跟睡着了一样。

    吴画失笑,这毛头小子,总是让她觉得可爱,索性也不抽回来,看着他从装睡,然后呼吸慢慢悠长,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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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胡蔓醒来的时候,武战已经在酒楼忙了,晚饭用的食材厨师也已经备好,就等客人上门了。

    看着武战辛苦,胡蔓道:“咱们这几天看看情况,如果总是这么多客人,就还得找几个伙计,不然自己太累了。”

    “过来坐下。”武战拉着她的手,面对面看着她:“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等酒楼稳定下来,我想去县衙做事。”

    “为什么?”胡蔓之前是想过,可现在他完全可以不必去做那种听人差遣的工啊!

    “我去县衙谋个差事,以后酒楼万一有个什么麻烦,也能照应一下不是?而且酒楼这么多人,爹娘,二弟三弟都在,也能忙的过来。”

    胡蔓认真看着他,她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她太了解武战了,武战是个男人,有骨气有担当的男人,他虽然爱自己,却不想碌碌无为,他有自己的抱负,他想能成为自己的依靠。

    胡蔓其实无所谓他去做什么,这酒楼也可以不用他帮忙,只要武战自己开心,他心里舒坦就可以,她能理解他的自尊心,毕竟是古代的人,就算是个现代人,若是被别人指点是靠女人,也会受不了。

    她心一直很大,像武青那样,为了爱可以忍受别人的指点她理解,像武战一样,想自己打拼也无可厚非,都是自己的选择。

    “好,你想去就去吧!不用操心这里。”

    “蔓蔓。”武战眼神深邃:“你说过,你们那里的女人,都不必拘束在家里的一寸方圆中,可以挣钱,可以抛头露面,我可以让你做,但我也会用我自己的办法,保你可以无后顾之忧!”

    很好了,胡蔓纤纤手指摩挲着他有棱有角的下巴,在这个女人真的没一点地位的时代,在这个以女人抛头露面以耻的时代,武战能如此纵容包容她,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就如吴清水,他纵然疼爱吴画,即使吴画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仍然不会把家业交到她的手中,其实以吴画的能力,未必就撑不起来的。

    “哥,你在楼上吗?”

    武战起身答应一声,低头亲了胡蔓额头一下,下楼去了,胡蔓就坐在靠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笑意盎然。

    晚上到了吃饭的时辰,人也一点都不比中午少,毕竟县城就那么大,来吃过的又觉得自己吃到了别人没吃过的东西,自然吹嘘炫耀,搞得不少人都心里痒痒。

    不止有新客人,胡蔓惊喜的发现,中午吃过,晚上又来的也有不少,肯定是没吃够,也想尝尝还没点过的菜,而一开始受冷落的火锅居然最为火爆,中午没吃过的都在排队等着吃了。

    看了看实在不行,胡蔓让一个伙计去吴府借几个家丁来帮忙,才勉强忙的过来。

    胡蔓正给一桌客人点单呢,忽然看见于书言来,还带着几个朋友:“老板娘,还有雅间吗?”

    胡蔓瞅他一眼:“你非得今天来凑热闹啊?”

    于书言扯唇一笑:“这话怎么说的?开门做生意,来者都是客啊!我又不是不给银子。”

    “那先等会儿吧!有两桌快散了。”

    于书言果真就乖乖的等着了,坐在一旁的休息席上看着酒楼满满堂堂,今天他来不止是早就好奇这酒楼的生意,还因为一定要尝尝胡蔓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的这些个菜。

    虽说他也断断续续的跟她要了不少,但总觉得还是差得多啊!这酒楼今天一开张,不至于顶的他没客人,却也是受了不小的影响的,他估计同行们一定有不少抱怨的,如果不是他跟胡蔓关系好,少不了也得仇视一番了。

    “于兄,我看这个倒有些意思。”一人指着火锅桌道:“明明就是些白水煮菜,我看人们都吃的很上劲啊!”

    于书言自然也好奇,挑了挑眉:“行,一会儿就试试这个!”

    武青从后厨端来菜,一眼便看见了于书言,想起他对胡蔓的心思,也没法跟之前似得看待他,干脆理也不理的略过。

    于书言不甚在意,他在意的人也从来就不是武家的人,若是能得到胡蔓,得罪谁他都是无所谓的。

    于书言的好友秦立看着他眼神不离胡蔓的身影,不由出声调侃:“于兄,怕你今天来不是来尝美味佳肴,而是赏花的吧?”

    于书言也不恼,扬唇一笑:“那也未可知啊!不过可惜,她就要嫁人了。”

    “嫁人?嫁给谁?你不是说这酒楼是这女子开的吗?难道是她未婚夫的?”

    “不,酒楼是她开的,她要嫁的人……”于书言一抬下巴:“不过是个山野猎户罢了!”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高大健壮的男人,身穿藏青色衣袍,眉眼如锋,自由一股气场,倒不太像是一个邋遢粗鄙的猎户。

    “就是他啊?”不过看于书言瞅着几人,秦立嗤笑一声:“要我看,他也是配不上这位娇俏能干的小姐的。”

    “嗯,说的有道理。”

    于书言摇着扇子,唉声叹气:“你们觉得又能如何?人家是觉得他威武厉害,铁了心要嫁。”

    “别灰心啊于兄!这可不是你的个性!”秦立一拍他的肩:“这样!一会儿上桌咱们兄弟戏逗戏逗他,让他洋相百出!女人嘛!都是喜欢男人出风头的,他若是丢尽了脸,看她还不嫌弃?”

    于书言扭头瞅他一眼:“他好歹也是我同村,可别太过分了。”

    看于书言没反对,秦立就知道他是默认的,笑了笑:“知道知道。”

    没等一会儿,有一桌火锅的客人走了,于书言等着伙计收拾了,直接带人坐下:“我们就吃这个了。”

    秦立看着墙上挂着的菜牌,用手来回指着:“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哦,下面那个也要,右边那两个也要,还有倒数第三个……”

    “等一下客官,您说的太快,小的还没记下。”

    秦立啪的一拍桌子:“就你这样还能当跑堂?叫你们掌柜来!”

    他分明就是看见的武战就在这附近,果然武战听见动静径直走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于书言,才问:“出什么问题了?”

    小二语气也有些委屈:“是这位客人点的太快,我没记下。”毕竟他可不想丢掉这份挣钱多,老板还好的活计。

    武战看向秦立:“这位客人,能否重新说一遍?”

    秦立翻了个白眼:“本少爷来这里就是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连个菜都点不好,也敢放出来待客?他不行,你来!”

    武战薄唇紧抿了下:“在下不认字。”

    “不认字?你不是这儿的老板嘛?连字儿都不认?哈哈哈!”秦立笑了笑,忽然停住:“哎呀!我都忘了,我好像听说,这酒楼是一个女人开的啊!那位姑娘跟你是夫妻?这位兄台,你不会是倒插门吧?”

    武战后槽牙咬了一下,生生扯出一个笑:“确实不是我开,又关吃饭的客人何事?”

    秦立一瞪眼:“怎么?有你们这么跟客人说话的?!你个刚开的酒楼而已!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武战眯眼看了看不动如山的于书言,大概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成心来找他晦气的!冷笑一声,言语也不再客气:“客人?是来吃饭喝酒的客人,还是找茬的客人?若是真来捧场,自然好酒好菜招待着,可若是不想吃饭只想撒气的,那恕我武战不留!”

    “好啊!”秦立蹭的站起身,嗓门儿也提高不少:“我当着人人夸赞的酒楼有多好呢?原来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啊?还有主动撵客人的?你是当真不怕我砸了你的招牌?!”

    这么大的动静,果然吃饭的不少客人都看了过来,倚靠着柜台的胡蔓拧着柳眉,直接走了过来。

    于书言站起身一把拽住秦立:“行了!吃个饭就你事儿最多!你要这么不给我面子,咱们以后可别出来喝酒了啊!”

    秦立看了一眼于书言,语气微缓:“明明是他们不尊重本少爷!”

    “那你就算给我个面子!这好歹也是我的相识。”

    说话间胡蔓已经过来了,看了眼不再闹腾的秦立,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拉着武战就走,只是转身前凉凉的看了于书言一眼,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事。”武战深呼口气,气归气,但他一个大男人还没那么脆弱。

    “以后我会跟他保持距离。”胡蔓主动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让他误会了,所以他才这么紧追不舍,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我保证,以后除非有正事,绝不会再跟他来往。”

    “我气的不是你。”武战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气自己而已。”

    胡蔓心一揪,看着武战眼中有些黯然的神色,心疼的厉害,紧紧握了握他的手:“武战,你信我,你比谁的好,我胡蔓绝不会找一个窝囊无能的男人,你以后绝对会强大起来!能让我安心的躲在你背后的!”

    武战神色一怔,定定的看着胡蔓,半晌才轻轻把她拉进怀里:“蔓蔓!蔓蔓!”痴痴的呢喃,武战!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成长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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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的生意比想象中的还红火,风头俨然已经盖过青唐县所有酒楼,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又招了两个伙计,才轻松些。

    今天上午还没什么客人的时候,武战特意去请了宋槐来,胡蔓直接让两人去二楼雅间,上了菜烫了酒:“宋捕头慢用,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宋槐抱了抱拳:“胡小姐客气了,真是没想到,再见已经是这般光景了。”

    胡蔓一笑:“往日还得宋捕头相帮,我们感念在心,以后也要多多走动,互帮互助才更好,宋捕头说是不是?”

    “嗯,在理。”

    看着胡蔓出去了,宋槐才感叹:“武兄真是找了个不得了的女人啊!”

    武战举了举杯:“是不得了。”

    几杯酒下肚,又闲聊了几句,武战才说到正题:“不知县衙还缺不缺捕快?”

    “嗯?”虽然猜想武战突然找他是有事,却不想是这件事!他诧异的看了看:“这酒楼…不是你们夫妻开的吗?”在这县里有个这么生意红火的酒楼,基本都算是富裕人家了,又是自己当老板,谁还愿意做那有苦又累还不讨好的活计?

    “这酒楼是蔓蔓的,家里人这么多,也能照料的过来。”

    “真要放着这么舒服的日子不过,去做捕快?”宋槐还是有些想不通。

    武战点了点头:“宋捕头觉得我能做的了吗?”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个县城毕竟没多大,民风也淳朴,平时也就鸡鸣狗盗一些小事,命案都没多少,所以对捕快要求并没那么高,当然,以武战的身体和本事,做个捕快是绰绰有余了。

    “听说新县令也上任没几天,不知宋捕头能不能说上话?”

    说到这个,宋槐叹了口气:“这位县令十分年轻,据说是去年的探花,为人有些怪里怪气,这几天衙役里的兄弟们也是小心翼翼,苦不堪言啊!”

    武战拧了拧眉:“怎么说?”

    原来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名叫纪墨,本来是探花出身,应该前途无量才对,谁知会发配到这么个偏僻的穷地方,来了除了每天翻以前的案宗,就是训诫捕快,迟到不行,东倒西歪不行,擅自离开也不行,宋槐都被兄弟们抱怨的受不了了:“要我看啊,这个新县令必定是因为人太固执,不知圆滑才得罪人被弄到这里的。”

    武战却觉得没什么,若他真这么认真,对青唐县的百姓来说倒是件好事,想了想道:“那劳烦宋捕头跟县令提一句,看是否还需要人手?”

    宋槐见他执意想做,只能点点头:“好吧!我跟大人提一句,行不行就不敢保证了。”

    宋槐临走时,武战给他带了两壶好酒,倒不至于贿赂,只是毕竟劳烦人家办事,毫无表示也不合适。

    而宋槐呢,自然也是有心想和这夫妻俩结交的,现在虽然只开了个酒楼,不过以他的阅历,觉得武战的能力加上胡蔓的聪慧,一定是能在这青唐县大有所为的,趁现在交好,对他没坏处。

    果然他对这事儿也十分上心,下午去当班的时候,看县令心情还好,就跟他提了一句,说有个朋友想谋个差事,以前是个猎户,体格很好。

    纪墨头也没抬的看卷宗:“当捕快?你是不是认为,捕快是个男人就能当啊?”

    宋槐忙道:“属下不敢!不过属下跟他试过手劲儿,跟属下是不相上下的。”

    纪墨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要他看来,这县衙简直一塌糊涂,卷宗不清不楚,案子不明不白,甚至这几十个捕快,能看得过眼的也没几个!若是能和宋槐不相上下,倒还有点谱。

    “你把他带来让本官瞧瞧。”

    宋槐一喜:“是,属下这就去。”

    也就两刻钟的功夫,宋槐就带武战来了县衙,武战看了眼在堂上坐着的男人,很年轻,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清清秀秀的,但却不显阴柔,眉眼处透着锋利,看起来可不像是酒囊饭袋。

    “大人,这就是武战。”宋槐低声道。

    “见过大人。”

    纪墨抬头看过来,确实很高大,身板看起来十分有力,目不斜视,不卑不亢,这样的人,就算没了解过,也看得出来是一脸正气。

    “你想做捕快?”声音有些薄凉。

    “是。”

    纪墨点点头,负手走下来:“本官的要求很高,可不像以前是个人就能要的!”

    武战毫不怯场:“大人请吩咐。”

    纪墨点点头,暗赞头脑倒不钝,将手里的卷宗展开:“所谓捕快,就是协助本官破案抓人,维护青唐县的安定的,这是本官刚刚翻看到的一个案子,你们几个一起来,看看这已经结了的案子,是否有什么疑点?”

    说着将卷宗递给下手位的师爷:“你来给他们读。”

    周师爷答应了声,接过来一看,这案子不是别的,正是三个月前,这青唐县为数不多的一桩命案,死的是两个人,而且是一对夫妻。

    最后结案认为,据街坊邻居所说,夫妻俩关系并不好,经常吵架甚至动手,可能是女人实在无法忍受,将夫君一刀杀死,又自杀,而且现场确实也没有争斗痕迹,应该是趁着男人不防备的时候动的手。

    因为这卷宗正是周师爷所记载,当时的现场他也去过,所以说的比较详细,当时男人十分是胸口中刀,衣服地上全是血迹,而自杀的妻子,也是胸口中刀,只不过只有中刀处和倒下的地方有血迹。

    而且凶器是两把刀,一人身上一把,屋里没有很乱,所以应该两人都没挣扎过,也正因如此,前县令张增中,就判定是夫人杀了夫君后自杀。

    几个值班的衙役有的知道这件事,也有新来的,都围在一起讨论,这么看来,确实应该没错啊!有什么疑点呢?

    毕竟除了现场整洁外,还有一点,就是门窗都是关好的,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来啊!如果是其他人进来杀了人再离开,又是怎么锁的门呢?

    所以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疑点,不但他们几个想,周师爷心里也忐忑,这案子毕竟也跟他有关,这县令难道真的觉得判决不对?以他的作风,该不会还会迁怒自己吧?

    武战将整个事从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语气客气道:“能不能烦请周师爷将当时现场的图大致画出来?”

    周师爷看了眼纪墨,只见他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却微微的点了下头,才道:“好。”坐下开始回忆当时看见的场面,一点一点画出来。

    大约画了一刻钟,才将图画好,没那么细致,但应该有的东西,和记忆中的位置都画了出来。

    宋槐拿起来看了看:“武兄,这有什么不对吗?”

    武战拧眉看了看,女人是倒在门口不远处的,男人却是躺在床上死去的,女人除了伤口处,其他地方很干净,男人那里特意画了出来,男人不但衣服上,连脸上都有血迹。

    他总觉得不对,屏蔽了其他人的热闹讨论,仔细的将那个过程想了一遍,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将画纸递上去:“大人,我想出来了。”

    “哦?”纪墨睁开眼坐直身子,声音里有了一丝趣味:“说说。”

    武战沉声道:“草民觉得,这确实是夫妻俩起争执没错,也确实没有外人行凶。”

    纪墨撇了撇嘴:“所以你是觉得,这个结案的结果没错了?”

    “不,草民觉得恰恰相反,应该是男人杀了自己的妻子后,再自杀才对!”

    周师爷最为疑惑,忙问:“何以见得?”

    武战一指画纸:“周师爷也说了,女人的身上除了伤口很干净,而具周师爷所描述两人的体型,丈夫高大,妻子却很娇小,想要一刀毙命,并且不使他挣扎,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周师爷没明白:“是需要不小力气,可不代表就杀不了吧?那男人是躺在床上的,也许是他正休息时,猝不及防被杀害的!”

    “就算如此,她也得用尽全身力气,否则很难一刀毙命,如果死的不透,怎么可能不挣扎呢?”

    “是啊!她使用全身力气又如何?”

    这就是武战想说的:“如果她用尽全力将刀刺进男人的胸口,鲜血必定会四溅,即是如此,这女人身上怎么会没有溅到鲜血?反而是男人满身满脸的血呢?难道是女人后来又洗了脸,换了衣服?周师爷可没说屋里有其他血衣啊!”

    周师爷嘴唇动了动,确实无法反驳,可仅仅凭这一点就推翻之前的结论,他也是不服的:“也许是她刺进去就躲开了呢?”

    “您觉得她有必要刻意去躲吗?她都存了同归于尽的心,一定是恨急了吧?当然,您不必急着反驳,还有几点,我觉得也有可疑,那就是她自杀,何必又跑到院子里的门口处呢?是不是有些说不通?在家里岂不是更省事?”

    “那,那她在门口自杀,又能说明什么?”

    武战缓缓道:“人就算想要死了,想必也会选择一个舒服的地方,舒服的姿势的,何必去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自杀,草民觉得,是她想要逃离家里,被后面追上的夫君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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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墨的食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说下去。”

    “既然已经到了杀人的地步,那两人一定是吵得十分厉害的,如此紧张的氛围,男人怎么可能舒服的,毫无防备的躺在床上?只有一个可能,因为男人时常打夫人,所以吵得厉害,她怕被打,想要夺门而逃,却惹急了夫君,拿了刀追上去,一刀杀死,所以才会面对面,喷了男人满身满脸的血。”

    武战顿了下继续道:“可能男人头脑发热杀了人后,知道自己也难逃一死,才又回屋拿了把刀,躺在床上,由上向下使力,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啪!啪!啪!”纪墨嘴角一挑,抬手拍了几下,满意的神色不掩:“周师爷,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

    周师爷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一拱手:“属下无话可说,只是,结果还是一样的,两人都死了,没有牵扯到外人!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纪墨立刻收敛起神色,甚至有些语气不耐:“看来本官是白让你们折腾这一番了!办案办案!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算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那就可以让无辜的人到死都背上杀人的名声?让她的家人抬不起头?”

    “这不是毫无蛛丝马迹可寻,是你们自己自以为是的定案!这案子确实是没有外逃凶手,可若是凶手做的手脚干净一些,你们是不是也就打算这么草草糊弄过去不予追究了呢?!你们青唐县向来就是这么办案的?!”

    周师爷扑通一声跪下:“是属下愚昧!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愚钝!”纪墨坐下,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此案重查,若结果确实是男人是凶手,那就要给这位女子翻案,还她一个清白之名!”

    “是!属下这就办。”

    居然还有人肯去那么认真的严查早已拍板的案子,为一个死去了的人讨一个公道,这青唐县,或许真的换天了,武战一作揖,发自肺腑的:“大人英明!”

    纪墨看向武战:“武战是吧?留下吧!以后你就是这县衙的捕快了。”

    “谢大人!”

    看纪墨离开,宋槐才竖起大拇指:“只知道武兄身手好,却没想到连头脑都这么好使啊!”

    “可能跟猎物打交道多了,对这些比较在意。”武战跟宋槐打了声招呼回去了,等明天开始正式当差。

    等武战走了,几个手下捕快才问宋槐:“老大,你找他来做什么?风头让他占尽了!”

    宋槐白他一眼:“那也是人家有那个能力,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抢啊?”

    捕快讪讪一笑:“属下确实没那本事,可是,属下这也是怕他风头太盛,威胁到您的地位不是?”

    本来他是觉得不会的,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武战的本事,看样子,新县令也对他极为欣赏,他倒不知介绍他来是对不对了!

    武战回了酒楼,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胡蔓正在跟武原对账:“回来了?怎么样?”胡蔓忙问。

    “明天就能去了。”武战忍不住感叹了句:“看样子是个好官。”

    “刚见面就有这评价?为什么?”

    武战大致说了一下:“虽然可能性格有些尖锐,但做的事实在。”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气。”胡蔓扯了扯唇:“如果不是为了做戏,那也许这青唐县还有救。”毕竟整个县,别说类似下面的兰溪村,方圆村了,连县城里的穷人都占很大比例,实在是贫困,特困!

    倒是因为这个事儿,胡蔓觉得有些事也有必要让武战学一下,比如读书识字!以前她觉得没必要,他们安稳生活,她也不嫌弃,可现在既然武战要自己闯荡,尤其要进官府那种地方,目不识丁实在是很不方便,也容易吃亏。

    反正人手足够,胡蔓干脆下午也不来酒楼忙了,在屋子里教武战,这事儿得循序渐进,每天学一些,总会慢慢都认全的,何况武战那真是应了那句话,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

    仅仅一下午,就把数字的繁体字全部写熟练了,胡蔓看看人家一个初学者的字,再想想自己当初刚写毛笔字的鬼画符,不得不说,有的人真的天生就有天赋的!虽然她不知道,父母都很普通的武战,这天赋到底是谁给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胡蔓替他捏了捏肩膀:“我觉得,你要穿上那身衣服,肯定更精神了。”

    武战的手覆上她的柔荑:“蔓蔓,等我在府衙的差事稳定下来,就娶你好不好?”

    “有没有白马啊?有没有钻戒啊?”胡蔓笑着趴在他的肩膀上:“我还要求婚。”

    “什么什么?”武战一拉她,胡蔓跌坐在他的腿上:“什么钻戒?什么又是求婚?”

    “钻戒,其实就是戒指,材料不一样罢了!求婚…我想想啊!最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准备周全,然后给我个惊喜,反正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的。”

    武战毫不犹豫:“好!”

    胡蔓心里一甜,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将红唇送上,武战身体一热,一把抱起胡蔓倒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将身上的束缚摆脱掉,武战现在已经很了解胡蔓的身体,知道她哪里最容易情动。

    牙齿轻咬了一口她的腰际,胡蔓现在年龄在长,身材也越发的好,还不是像普通姑娘那样的曼妙,而是十分健康,特别有劲儿的那种,腰线十分漂亮,让人赏心悦目。

    现在这种事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享受,是快乐的,彼此配合默契,十分契合,胡蔓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现在,觉得很美妙,虽然她不会好意思张口跟武战说,但武战从她的反应和表情就能读懂,自然更加卖力。

    直到夜彻底深了,两人一起洗过澡,才相拥而睡。

    第二天胡蔓一大早送武战出了门,刚要进去忙,忽然看见几个熟悉的人,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不是别人,这不正是胡家那几个人吗?

    胡氏还有些犹豫的上来问:“这,这里的老板是不是胡蔓?她在不在?”

    胡蔓双手叉腰:“不认识!”

    “怎么可能?我们去方圆村找她,人家都说他们搬到城里开酒楼了啊!刚才跟人家打听,说刚开张的就是这家!”

    “娘,等等!”胡秀拉了胡氏一把,狐疑的看向胡蔓:“你,你是胡蔓?”

    “啊?”胡氏楞了一下,诧异的看过来:“秀儿,说什么呢?她怎么能是蔓蔓?”

    “可声音分明是她的。”胡秀皱着眉,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越看越觉得还是有些眼熟的,尤其这个神态和眼神。

    “真是你?”胡氏还是不敢相信,毕竟养了十几年,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子?

    胡蔓笑了笑:“眼力倒是不错,说罢!你们又来干什么?”

    “真是你?”胡氏跟胡秀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那个,蔓蔓,娘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看,你现在开的酒楼,这么大的生意,总不能看着娘家人吃苦受罪吧?”

    胡蔓一撇嘴:“你们个个有手有脚,健健康康的,怎么就能挣不了钱,活不下去呢?”

    胡建文在旁边道:“是真的,你嫂子自从生了孩子,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总得吃药,孩子现在还得买羊奶喂着,实在是没办法了,昨天才去找你,谁知你已经搬家了。”

    胡蔓抿嘴:“你们每次是不是就是要钱的时候能想起我?”

    “不是不是。”胡氏忙摆手:“我们,哎,蔓蔓,娘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我们害了你,可毕竟,毕竟我们也是亲人啊!你总不能一点都不念及亲情吧?”

    “亲情?当初你们跟我大嫂可念过亲情吗?”听见动静出来的武青一看又是这家人,厌恶道。

    “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胡建文不耐的看了武青一眼:“别忘了,我妹妹还没嫁到武家呢!”

    “那你以为她还能跟你们回胡家?做梦吧!”武青撇撇嘴又进去了,因为他相信胡蔓根本不会吃亏,再说了,在他们门口,相信胡家人也不会傻的乱来。

    “蔓蔓,你看娘毕竟辛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这么无情啊!”胡秀泫然欲泣:“你说有什么办法呢?当时你又呆又傻的,家里本来就穷,你还什么都做不了,也难免娘有气你的地方,可你毕竟是晚辈,不能这么不孝吧?”

    “孝不孝也不是跟我来说的,我早说过了,真正的胡蔓已经死了,她也把你给她的命还了,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你们走吧!”胡蔓抬步进了酒楼。

    可他们一大早来,哪肯就这么轻易罢休,几个人追进酒楼:“蔓蔓,你就算气我们,那大哥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子啊!他还那么小!你忍心他每天挨饿吗?他没对不起你过啊!”

    胡蔓轻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孩子确实也跟她没关系啊!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胡蔓抿嘴:“我已经不相信你们了,说不定这只是你们要钱的一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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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胡氏刚要开口,就看王芳从后院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这几个晦气的人,王芳脸色立刻就黑了:“好哇!害了我们家里人,你们还有脸来?!这次又是想告谁啊?又想让我们家的谁坐牢啊?”

    胡氏忍着气挤出一个笑:“亲家母,这话怎么说的呢!都是一家人,上次那是个误会,我跟你道歉,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不行!”王芳冷哼一声:“那我儿子罪已经遭了,道歉有什么用?”

    “那,那他也打我儿子出气了不是?”胡氏讪讪的:“我女儿毕竟还是要嫁给武战的,咱们以后是一家人啊!你看咱们和解了如何?这么闹,也让别人看笑话啊!”

    “笑话也是笑话你们。”王芳不依不饶:“怎么?当初跟烫手似得把闺女扔出家门,现在看她变的好了,又想巴结了?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啊?你当是跟你过家家玩儿呢?”

    “不是不是,以前是我们的错,我们不是都认错了吗?以后绝对不会了。”

    “没门儿!”王芳一把拉过胡蔓:“蔓蔓,你可不要心软啊!这样的家人能坑你一次就能坑你三次五次,他们不过是冲着你的钱来的!哪有什么真心!”

    “王大娘我知道,您快去忙吧!这儿我能应付。”

    “行,我去了。”撒了气,王芳才去厨房忙活了。

    胡蔓坐下:“你们先坐吧!”

    几人坐下,这才有空打量起这酒楼,一个个震惊都摆在了脸上,这……这简直太华贵了吧?这得多少钱啊?这样的地方,一天又能挣多少呢?

    “我想跟你们一次说清楚,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你想说什么?”胡氏问。

    胡蔓挑了挑眉:“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姑娘了,别指望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别觉得我的就是你们的,这个身体是你给的没错,那孩子是无辜的也没错,所以这样吧!我给你们钱,你给我签断绝合同的契约,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胡氏震惊道:“你,你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是,这是不认我这个娘了?!”

    胡蔓很坚定点点头:“没错!以后我只有武家一个家,跟胡家毫无关系!”

    “你,你这是不孝!”胡建文提高声音:“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刚发达一些就抛弃年迈老娘!胡蔓,你还算人吗?”

    “无所谓别人怎么说!”胡蔓一扯嘴角:“我反正绝对不会容忍你们这样一次一次的来要钱,来敲诈!所以一次性付清,以后我不欠你们,也跟你们没关系!答不答应?”

    “不,不行!”胡秀一扯胡氏的袖子:“娘,绝对不能答应!只要您不答应,她就是您女儿,就要赡养您!”

    胡氏点了点头:“对!我不答应!我不可能跟你签那种东西!你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啊!”

    “不答应?”胡蔓一耸肩:“不答应,那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你……”胡建文气急:“胡蔓,你不要逼人太甚!”

    “怎么?你又想做什么?还告官?让我,或者武战坐牢?”胡蔓无所谓:“可惜,现在这酒楼名字是武战的,而我和他又没成亲,东西不是我的,我没权利给你们啊!你就是告官怕是县太爷也给你做不了主了!”

    “胡蔓!”胡秀也被她气得够呛:“你真是太狠心了!”

    “彼此彼此!”胡蔓站起身:“好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开门迎客,麻烦腾腾地方,至于我说的条件,也好好考虑一下吧!”

    胡蔓刚去后院,伙计就过来:“几位,请吧!”

    胡秀一咬牙:“娘,咱们走!”

    三人出了酒楼却没打算回去,找了间茶社坐着,商量着到底怎么办!胡建文咬牙切齿:“真是能耐了!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不是东西!简直翻脸不认人!”

    “那现在怎么办啊?”胡氏发愁:“要不,要不就跟她签了吧!好歹能拿到些钱啊!”

    “不行!”胡秀坚决道:“娘,她想的就是一次打发我们!您想想,她现在能给咱们多少啊?等咱们用完了,以后再跟谁要?她这么大一个酒楼呢!以后可都跟咱们没关系了!”

    “对,妹妹说的是。”胡建文也点头:“不能让她得逞!”

    “那你们倒是有什么好办法啊?”胡氏急道:“你看看她现在这态度,摆明了软硬不吃啊!”

    胡秀眼珠转了转,一眼瞧见路边摆摊儿的一位卖字画的,心里一动:“我有了!娘,咱们走!”

    等开门的时候,酒楼的人都等着迎客人呢!却发现半晌一个人都没进来,伙计奇怪,出去一看,好嘛!早上撵走的那个老婆婆,面前立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不孝女儿,弃母若履!

    伙计看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家里贫困,孙子吃不上饭,媳妇儿吃不起药,可女儿有钱开了酒楼,却将母亲拒之门外,见死不救!

    面前围着一大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伙计忙过去:“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呢?耽误我们做生意啊!”

    胡氏眼泪婆娑的:“小二啊!你就叫我女儿出来吧!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她的啊!我的孙子都快饿死了啊!”

    “哎呦!这老板娘长的这么漂亮,没想到心肠这么狠啊!居然亲娘都不管死活!”

    “就是!这酒楼每天客人这么多,挣多少钱呢?给自己娘一些怎么了?真是不孝!”

    “哎,虽然她家的饭菜好吃,不过做人这么混蛋,我这钱也不往他们家花了!太不是东西了!”

    “没错没错!”门口的人纷纷附和。

    小二一看不好,忙跑进去找胡蔓了。

    “什么?!”武青一听,气的就拍桌子:“这,这,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我去找他们理论!”

    “等等!”胡蔓拉住他,虽然也气,但理智还在,而且她太明白舆论的力量:“现在大家都同情她,别人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你贸然出去训斥一顿,人家更觉得咱们是欺负人了。”

    “胡丫头说的对。”武林川看了眼蠢蠢欲动的王芳:“你也不许去!”

    王芳嘴唇动了动:“不去就不去!”

    胡蔓看了眼武原:“咱们俩出去吧!”

    武原点了点头,跟着胡蔓出了酒楼,胡蔓刚一出来,就有人指着责问:“老板娘,这真是你娘吗?”

    胡蔓点了点头:“没错。”

    “那你怎么能这么做事呢?当儿女的不孝敬父母,还算人吗?”

    胡蔓深吸口气:“娘,您真要这么逼我吗?”

    胡氏眼神闪了闪,随即想起胡秀交代的,又抹起眼泪:“蔓蔓,娘实在是没办法了呀!娘也知道,以前确实有点偏心,对不住你,可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娘怎么会不爱你呢?”

    “偏心?只是偏心吗?您能摸着良心说话吗?”胡蔓笑了笑,直起身:“大家听我说一句,不是我没有心,是我的心早死了!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的脸可不是这样的,丑的很,丑的连娘,连姐姐哥哥都觉得恶心!在那个家里十几年,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从来都是他们剩下的残羹剩饭,没有给我洗过澡,没给我买过新衣服,非但如此,他们一旦有谁不顺心了,就非打即骂!人心都是肉长的,若她真的疼我,我又怎么忍心看她受苦?”

    “这,这也不是没道理。”一个男子犹豫着:“毕竟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不管自己亲人吧?”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人家不是知错了吗?再怎么说,身体发肤都是父母给的,没有她娘哪儿有她啊!”

    大众总是这样,他们只会听一面之词,谁更惨,更可怜,就会向着谁!胡蔓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开起的酒楼,也死于舆论。

    “大家听我说一句。”武原的声音清凉如水,顿时让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我是武家的老三,这位是我大嫂,我可以跟大家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大哥二十五六才娶妻,胡家有一个大女儿,长相漂亮,当时我们拿着家里全部积蓄,去提亲,胡家人也答应了,可成亲当天,坐上喜轿的确实我身边这位,当时身体生了病,脸上还很吓人的二女儿。”

    “当时她是摔下轿子的!因为怕她捣乱不嫁,胡家人竟然给她吃了**,当时已经快没气了,差点就被他们自己家人毒死!”

    “啊?!还有这事儿?”

    武原举起手:“我是个读书人,从来不会骗人,而且这事儿我们方圆村的村民人尽皆知,大家可以尽管打听!”

    “那确实有些过分了!”

    “太不道德了吧?”

    “不是,不是的!”眼看大家风向都倒了,胡氏忙道:“我们也是不得已啊!因为当时二女儿长的丑嫁不出去,我也是为了她能嫁出去才出此下策啊!我怎么可能会想害死自己的女儿呢?”

    “不管你是不是有意,事情你已经做了,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又来要钱不说,还污蔑我大嫂的名声,就太不道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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