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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梁季文怕湛九江没事干闲得无聊,拉着他去梁奶奶身边学包饺子。梁季文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手巧,看一会儿就学会了,一连包了五个,最后一个已经可以和梁妈妈比试一下了。湛九江则恰恰相反,他在家里也会帮湛爷爷洗衣做饭,但就是笨手笨脚的,一个饺子包出来,不是这里破就说哪里漏,为了不浪费,湛九江手上的那个饺子都快有他手那么大了。能不大吗,裹了五层饺子皮呢!

    湛九江还在哪里要拿面皮往上裹,梁季文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握着他的手把饺子变成烧饼,好歹是既不浪费又不再让湛九江瞎忙活了。湛九江涨红了一张脸,不知道是被他那“饺子”羞的,还是被梁季文羞的。

    看着湛九江羞红的脸,众人就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湛九江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饺子不是纯小麦粉做出来的,一斤小麦粉,一斤荞麦粉,一斤玉米面,半斤红薯粉。因为加了粗粮下去,所以梁奶奶把各种面粉都是筛得细细的,梁奶奶讲究些,既然要吃细粮的话她是要做得精细些的。不像其他人家,为了从分量上增加细粮,麸皮也一点不过筛,分量是增加了,但吃起来还像是粗粮一样。

    梁奶奶不做这亏本的买卖,每次吃细粮的时候她都把它筛得细细的,麸皮也一点不扔,只是掺在粗粮里罢了,反正粗粮本来就划嗓子难下口。现在玉米面,荞麦粉,红薯粉要一起掺起来包饺子,梁奶奶也都挨个过几遍筛,把最细腻的筛出来和小麦粉掺在一起。这样煮出来的饺子有香又有嚼劲儿,一点不划嗓子不涩口不说了,吃起来比纯细粮的还要好吃。

    梁奶奶一共就掺了十五斤面粉,差不多就是一千多个饺子,十几个人包一下也就一下子的功夫。一群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硬是把几十分钟能弄完的事情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都是饺子,梁奶奶下了一锅饺子给大家当夜宵,剩下的全搬到院子里冻上。外面天气冷,不过多久饺子就能冻得结实,这样一直放外面,吃的时候再拿进来,能吃上一个月多!

    饺子包了有三种馅儿的,茴香馅儿,韭菜鸡蛋馅儿,白菜猪肉馅儿。小孩一人六个,大人一人八个,也不当饭吃,就是吃个热闹。

    忙完了吃完了,湛爷爷起身就要走了。梁奶奶连忙叫上三个儿媳妇给湛爷爷转换饺子,三种口味都各装了一百个。湛爷爷过来带了两斤多的小麦粉不说,还有一大块肉。

    “多了多了,给这么多干嘛?我们爷俩吃不完的!”湛爷爷一看有这么多饺子,连忙推脱。

    “一点也不多,我这饺子里掺了那么多的粗粮,能跟你那细粮比吗?快拿走,快拿走,下次要还怎么客气就别来了!”

    一番推脱下来,湛爷爷只能不好意思地抱着饺子,梁爷爷让梁大伯帮着把饺子送回去,说是送饺子,实际上还是送湛爷爷。在屋门口左等右等就是没见湛九江出来。

    “九江,”湛爷爷朝里面喊,“快出来,我们回家了!”

    “湛爷爷,九江哥哥在椅子上睡着了!”梁季宇跑出来说。

    “都这么晚了,天气也冷,不如就让九江和大从一起睡吧,我们家别的没有,就是炕上有地方。”梁爷爷就这样说。

    今天确实很晚了,湛爷爷也不舍得把小孙子叫醒吹冷风,只好点头。

    湛九江早上就洗过澡了,梁季文把他报到自己床上,把他衣服脱了,给他擦了脸和手脚,摸了雪花膏,把人放到床中间躺着。

    梁季宇和梁季恒也哈气连天——平时这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梁季文把湛九江安置好,抓着他们去洗澡。梁季宇由梁大娘帮着洗,梁季恒由梁妈妈来,双胞胎是梁奶奶帮着梁三婶来的。木盆有限,等四小孩洗好是梁丝丝和梁町洗,她俩洗完了才是梁季文跟着家里大老爷们儿一起洗。

    洗个热乎乎的澡,最后躺在浆洗过的被子里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就穿上刚做的新衣服,梁季宇觉得没有什么日子能比得上今天了。

    躺下没过五分钟就睡着了,明明上一分钟还在和梁季文说话来着,而梁季宇更是早就呼呼大睡,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梁季恒躺最里边,梁季宇和湛九江躺中间,梁季文在最外边。

    梁季宇和湛九江都是睡觉不老实的,半夜的时候梁季宇把梁季恒当成玩偶抱的死死的,湛九江像种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扒拉在梁季文身上,梁季文今天晚上难得地没有练功而是乖乖睡觉。结果睡着没过多久就被湛九江压醒了。梁季文半睡半醒地把湛九江拉开,双脚压着湛九江的脚,双手抱着他的身体,湛九江抱着梁季文的腰。这样,两个人都能睡舒服了。梁季文迷迷糊糊地还想着——湛九江抱着还挺舒服的。

    第二天早上梁家三兄弟起得都比湛九江早,湛九江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傻,怎么睡一晚上房间里的东西就都变了呢

    革命化的春节没什么年味,大年初一湛九江和梁家一起吃了顿饺子,休息一天,初二开始又要开始忙活了。梁家后面的一间房子是常年关着的,这里是他们家的禁地,包括梁季文在内,所有小孩都不准靠近。

    梁家在忙的事情,自然是这个了。种子好选好的浸泡发芽,火炕温度不能降下来,看准时间要掀开屋顶的茅草给蔬菜晒太阳。

    梁家以前算是富裕人家,盖了五间青瓦房,还有两间茅草屋,院子也大。不过后来家里出了点事,田地都要卖光了,差点屋子也要卖。幸好也是这样,没有田地,因为有个空荡荡的屋子将他们算入了中农的范围。

    两间茅草屋他们趁着夜里赶工加固了一间出来当暖房,去年一年的蔬菜来源全靠这间茅草屋了。去年的时候饥荒干过,大家好不容易燃起点希望,结果浩浩荡荡的一场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活动把他们又推入危机之中。年前梁大伯作为村支书去听镇上开的年终总结大会,得到点消息——说国家要鼓励地方发展,恢复自留地的活力,鼓励农民激发自主性。梁大伯回村一说,虽然只是小道消息还没有正式通知,但大部分人都开始做准备了。

    说是这样说的,但梁爷爷不敢冒这个险,宁愿多花点功夫多花点精力在茅草屋里。他不准备把自留地弄得太打眼,但不代表他没有小心思。梁爷爷做好决定,大人们都忙起来了。要趁着春耕前把另一间茅草屋也给改造好,多种点东西。

    梁家大人们开始忙碌,小孩们就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了,两间茅草屋的事情大人们不让他们沾手。

    不光梁家如此,整个青山大队都这样。家里地方大的多干些,地方小的也要挤出一点空间来。既然要鼓励自留地发展,那至少今年是不会再来一场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活动了。大家心里都有计算,都知道乡里乡亲的在干嘛,心知肚明就够,谁都不明说,就算说也只说国家要增加农民的积极性啦,要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啊!

    梁季文梁季宇是家里忙没人管,湛九江和湛爷爷是城镇户口,在村里当医生领的是大队发的工资,吃的是城镇口粮,没自留地自然不用操心这些,所以湛九江是没事干。所以三人大部分精力都在西梁山上。

    大白菜菜卖给国营收购站的价格是三分钱一斤,白萝卜三分钱一斤,黄瓜四分钱一斤,冬瓜两分钱一斤。别说这价格便宜,一斤玉米面的收购价格也才六分钱一斤哩。

    去年他们家的菜是茅草屋里种出来的不敢卖,只能自己吃,今年肯定就不一样了。春天吃野菜,夏天吃野菜,秋天吃野菜,冬天吃野菜干。梁季文已经能想象得到今年一年是什么样的菜了。

    “我们弄完土豆先开垦菜地吧。九江在村里不方便,我们家肯定都要把菜卖了,倒不如我们自己种!我们种的拿回家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拿去卖。”梁季文提议。

    “好好好!”第一个支持的就是梁季宇。今年伙食好,一想到接下来一整年都没菜吃他就有点不好了。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拿菜种呢?”湛九江也是支持的,他在这里没根基,半年下来都是拿各种票和粮食和邻居换的腌菜或是菜干,新鲜菜都少吃。但他想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能吃上菜了,而是种子没地方找。

    梁季宇也犯愁了,菜种可不好得,他们家的种子他连看都没看到过。

    梁季文也皱眉,他的物资是很多,但谁没事去囤一堆种子啊?

    菜种的来路虽然还没有解决,但三人心里觉得要种菜的决心没有动摇。

    梁季文倒是有些想法,他打算什么时候去一趟镇上,卖点细粮点心,挣钱的同时最好能换到点菜种。他有功夫,逃得快,再变个装应该没事。

    不过现在他人小力微,想偷偷去镇上可没那么容易。

    </script>    菜种之事先不提,正月十六,他们大队出了件大事——电影要下乡了。梁大伯去镇上开会,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几乎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了。农村没什么娱乐,梁季宇和小伙伴玩鞭炮玩了半个月也有些腻了,小人书他还看不懂,这几天都是梁家大人在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看,没他的事情。

    消息一下来几乎是全村都沸腾了!十六这天早上小孩们就开始准备着晚上看电影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吃完饭,梁季宇屁股就闲不住了,下午三点的时候梁大伯把全村人叫起来开了个大会,先是生产队大队长发言然后是他们村的小队长。梁大伯等他们干巴巴地将完话后上去给大家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梁大伯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会认字,脑洞也挺灵活,再加上梁外公再后面运作一下,梁大伯就顺利当上了他们村的村支书。

    因为放电影的地方在隔壁村的晒谷场,又是在晚上,安全是要非常注意的。

    “大家回家吃完饭,听到哨声就过来集合,清点好人数就出发。晚上回来也是一样的,先集合,清点完人数大伙儿才能一起回来!”梁大伯差不多就是在嘶吼了。他们村算是比较富裕的,但也没钱去扯电线,更没有喇叭话筒一类的东西。每次开大会,作为要传达上头思想的梁大伯都要竭尽全力地去吼,开完会,那嗓子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要我们集合,白给我们希望,还不如现在别吃饭了直接带队过去。回来再吃不也一样吗?时间怎么过怎么慢啊!”梁季宇嘟嘟囔囔地抱怨,但他也不敢太大声,他爸还在身后呢。

    和梁季宇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止小孩,很多大人有嫌时间过得有点太慢了。

    梁季文倒是无所谓,电影而已,他看的多了,什么三d四维的都见识过,但他看连向来都端着的湛九江都露出期盼的神来,他就有些舍不得了。他跑到屋子里翻出练习本撕下两页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书写痕迹的纸——把梁丝丝心疼坏了,他将两张纸撕成十六张大小相同的小纸片,然后写上“人”、“枪”、“虎”之类的大字,又在下面标上“人拿枪”、“枪打虎”、“虎吃人”一类的字样。

    这个游戏是前世上小学时的生物作业,只要一条完整的生态链就能玩上很久。

    梁季文讲好规则,梁季文旁观,梁丝丝和梁町一组,梁季宇和湛九江一组,厮杀得不亦乐乎。晚饭还是梁妈妈做的,梁奶奶招呼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舍。

    梁季宇玩得开心,但还少不了抱怨,嘟嘟囔囔地嘀咕:“为啥枪不能打人呢?”

    梁丝丝和梁町两人心细,根据梁季宇这个藏不住货的表情出牌,湛九江虽然狡诈也被猪队友拖后腿拖得够呛。最后不组队了,各自玩各自的,输的那个人下场换人。大家都下过几次场,但没梁季宇惨,这要他一上场保准得再下去。四个没啥谦让意识的大小孩,故意把梁季宇欺负得眼泪汪汪,梁季宇也是个不服输的,一直没耍脾气,可是最后一盘都要赢了的时候梁奶奶生气地把大家的牌都收了。

    “叫你们吃饭呢,我都喊几遍了,还吃不吃”梁奶奶皱着眉看样子是有点想要发火了。

    “哇”梁季宇愣了一下,随即哇哇大哭起来。

    其他四人也无措了,他们想着快将这局玩好了再吃饭,就不逗梁季宇这小子了,默契地开始给我们梁季宇喂牌,也是梁季宇运气太差,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想输也能不小心赢一两次,这样的后果就是成为了一场拉锯战,叫吃饭叫了十来次也还没完成这一局。

    一看梁季宇哭了,本来就是故意虎着脸的梁奶奶赶紧抱着梁季宇“心肝宝贝”地哄着。

    在梁奶奶答应了一碗鸡蛋羹后梁季宇终于止住哭声了,笑脸哭得红扑扑的,还时不时抽噎上一两下。

    梁季恒看见他,从梁妈妈怀里探出脑袋伸手在脸色刮了几下,嫩声嫩气地喊:“羞羞羞!”

    梁季恒比双胞胎要小上两个月,但双胞胎就爱跟着梁季恒玩,所以梁季恒平常做什么,她俩都跟着学。

    “羞羞羞!”双胞胎也在脸上划了几下。

    梁季宇脸更红了,不过刚才是哭红的,现在是气的。

    梁季文几个早在梁季宇扯开嗓子的时候就溜了,这时候乖乖做在位子上埋头吃饭,梁季文装做什么也没看见,还给湛九江夹了块萝卜。

    梁妈妈在梁季文脑袋上来了两下,还瞪了他一眼。

    吃完饭,梁季宇又恢复了精力十足的样子,梁大伯拿上火把去晒谷场准备集合,梁家人都一溜烟地跟在后边。

    他们去的时候晒谷场上已经有几十个人在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大家吃完饭就早些过来聚在一起还能唠唠嗑。

    来得人很多,大部分人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大家日子普遍都只有一般,很多人都没啥棉袄,只能将有的衣服全往身上套,别管是冬天还是夏天的。

    湛九江就看到了好多学校里没见过的孩子。

    梁季文解释道:“村里有很多小孩都是不上学的。”有些是家里根本不重视的,有些是没钱上的,有些家庭是家里小孩轮着上的。男孩好一些,像女孩子的话基本上是五个里面才有一个是去过学校的。

    像他们家这样,不管男女都给送着去上学的差不多是村里独一份的。

    不过相应的,他们家的开销也大,四个孩子读书,学费本子笔的开销加起来也不少了。所以梁丝丝看梁季文那么利落地就撕下两页本子别提多心疼了,平常那两页纸她能用一个星期还不止。

    自家的日子自家知道,但这平常穿出来的衣裳就成了大家首先评判的标准了。梁丝丝和梁町绝对是村里所有女孩的焦点。照理说,他们村比梁家富裕的人也不是没有,起码大队长和小队长家就要比他们家富裕。梁奶奶节俭归节俭,却是一点也不□□,手头也松。他们家的存款从来就没有超过二十块钱的。

    梁丝丝和梁町的棉袄都是梁大娘和梁妈妈以前的衣服,拆了之后重新做的,棉花是自己家自留地每年种上一点慢慢攒出来的。虽然看着旧,衣服上也有补丁,但那也是少见的了。农村女孩多不受重视,也只有比较得宠家里又比较富裕地才舍得给女孩做一身棉袄。不然都是优先壮劳力或是男孩子的。

    梁丝丝和梁町在女孩堆里和几个玩得好的小姐妹说说笑笑,大多都是一起上课的小伙伴们。女孩能去上课的,大多数家里情况都要好些,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自然就成了朋友。

    梁丝丝和梁町今天特意穿了新衣服出来,梁丝丝就穿过两次,一次去她姥姥家拜年,一次是大年三十,大年三十有每人脑抽抽去别人家瞎晃悠,可把梁丝丝和梁町憋坏了。梁町可还是第一次穿着新衣服在大家伙面前呢!

    梁春羡慕地看着梁家姐妹的新衣服,又努力地将自己往人群里缩了缩。她觉得自己能和梁丝丝姐妹做朋友已经是耗尽了今生所有的幸运了,她瞧着梁町左看右看像是在找她的样子,又赶紧将自己淹没在人群里。她的存在感很低,加上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谁都没注意到她。

    她听着她两个堂姐低声说着嫉妒的酸话,有些难过。听着她们说梁家姐妹都是勾引人的小*,她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们。

    “看什么看,没人要的小垃圾,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她三堂姐像极了她三婶,嘴巴最脏。

    “小跟班,你怎么没和你那两个‘好姐妹'一起啊?”她四堂姐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她知道,她们肯定又要拿她出气了,出那由嫉妒而生的无名火。

    “叫她小跟班都算抬举她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她三堂姐斜眼瞧她,好像连正眼看她都会脏了她的眼,“我的傻妹妹,你还真别替她们抱不平,她们不过就拿你当个陪衬罢了,你还真以为她们能看上你”

    梁春麻木地听着她们的冷嘲热讽,她想冲上去揍她们一顿,然后把她们都埋进雪里洗洗那两张臭嘴,但她不敢。她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她娘跟人跑了,她爹无视她,她爷奶都嫌弃她,家里谁都能欺负她。大冬天的她就只有一件跟麻袋差不多的衣服,里面被她塞满了稻草,但这样她还是冷。她知道梁家姐妹都是好人,都不嫌弃她,会她她饿的时候给她塞土豆,会给她拿热水泡手泡脚,会给她皲裂生冻疮的手脚摸雪花膏,就连她身上穿着的秋衣秋裤都是她们两姐妹凑起来送给她的。

    她想狠狠地替梁丝丝和梁町出头,警告她们不要乱说话,但是她没用,她不敢。她僵硬地缩了缩自己的脚趾,冷飕飕地风从鞋子的破洞出灌进来,她害怕,她怕被赶出来。她死死地咬住干裂的嘴唇,铁锈味冲斥着她的口腔,梁春,你不能哭,别哭。

    </script>    好在很快就出发了,梁春松了一口气,抱着她还不会走路的小堂弟麻木地迈动脚步,小堂弟重量不轻,但好在她是做惯粗活的人了,抱着也不费劲儿,而且小堂弟穿得多,既能给她挡一点风,还能给她取会暖。不过,这个福利很快就没有了。她大娘过来嘴上说着不能辛苦她,但实际上是觉得有些冷要抱着小娃取取暖。她能说什么呢?

    她低着头听见她两个堂姐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有些奇怪,但依旧低眉顺眼地低头走路。突然,她的手被一团暖暖的,软软的东西握住了,她抬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就看到两个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朝她露出笑容,那笑容好像能融化这漫天的冰雪。

    “我和你奶说过了,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呗!”梁春觉得那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

    梁春点头,顺从地被梁丝丝拉走。

    “你刚才在哪里呀,我找了你好久!”梁町也拉着梁春的手,嘟囔道,那语气,似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梁春没说话,她觉得自己脏透了,她其实和她两个堂姐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她们给令人恶心。至少她们的恶意是放在明面上的,她是在心里偷偷的嫉妒。她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同样是女孩,她们可以受尽宠爱,为什么她就只能在阴影里度过一生呢?为什么她们能过得单纯幸福,而她连一句关心都得不到呢?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那么努力地包揽一切她能干的活,小心翼翼地讨好一家子人,卑微地活着,而她们姐妹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一切。

    梁春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糟糕,所以她在一直努力压制着它,她不想让这样的恶心的想法继续发展下去,但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又会突然冒出来,让不自觉地就开始思考。为什么梁丝丝姐妹愿意和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可怜虫做朋友呢?大多时候她都会坚定地认为是因为她们人好心地善良,但也有不那么坚定的时候,她周围的人都在和她说——她们就是想要找个陪衬想要衬托她们罢了,她们就是想要看你可怜巴巴地样子。

    她自己这样想的自己简直是坏透了,她为自己有这种想法害怕过,哭泣过,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祛除不掉这样卑劣的思想。

    梁丝丝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突然离开了围巾的包裹,冷风将她冻了个激灵,她快速地将围巾环绕上梁春细细短短的脖子上。

    “丝丝姐,你围吧,我不冷。”梁春低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但她努力地想要不让人听出来。

    梁春只比梁町小上一个月,但个子却只比梁季宇高上一点点,和梁丝丝姐妹站在一起,看起来又瘦又小又寒碜。

    “没事,我衣服穿着厚实呢。”梁丝丝里面穿着秋衣秋裤,新罩衫里面还套了棉袄,脚上还踩着千层底的棉鞋,虽然棉衣棉裤都是旧的,但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是很暖和的,她说不冷,是真的不冷,就是脖子一下离开了围巾有点不适应。

    “你们别争了,看我的!”梁町鬼主意最多,她把两条围巾都拿下来,重新摆弄了一下。三人脖子上都围上了围巾。

    梁春站中间,梁丝丝和梁町分别站她左右边,梁春脖子上的围巾裹得格外厚,看起来有些好笑,但确实很暖和。

    家里就两条围巾,长辈心疼小辈不戴,大人说活力旺不戴,男孩子嫌碍事,三小都被裹严实了,围巾没地儿围,所以梁丝丝和梁町就一人一条围上了。

    围巾是买给老人的长款围巾,不过三个人围着还是有些短,为了每个人都围着舒服,三个小姑娘手挽着手,紧紧地走在一起。梁町和梁丝丝活跃气氛,梁春话少,偶尔应上两声,时不时地就有欢声笑语传出去。

    梁春为自己的阴暗想法羞愧,她不敢和她们说太多,怕自己掩不住心思,让人心寒了,好在她平时就是话少的,梁丝丝和梁町也没发觉什么。三人看着融洽,但裂缝早就出现了,只是有人要努力掩盖,有人粗心大意。

    梁季文他们到的时候电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人到齐开放。梁季文一路上拉着湛九江的手,另一只手还抱着两个长板凳,还得时不时看梁季宇一眼,留心三个小姑娘,看着也是够累的。没办法,拖家带口地出来,家里男人都去注意警卫安全去了,路上坑坑洼洼地不好走,还有三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又有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他精力旺盛,也没多累的感觉。

    湛九江心疼地想要帮梁季文擦擦汗,结果用手摸了半天也没在梁季文脑门上摸到什么。

    梁季文一放下板凳,梁季宇一屁股就坐下了,开开心心地招呼着小伙伴们坐下,才想起他这个受苦受累的大哥,随即转头过来狗腿地朝他笑。梁季文没当一回事,把长板凳让给梁季宇,自己坐梁季宇那的小板凳,拍拍大腿示意湛九江坐下来。

    他们一共搬了五张长板凳和一张小板凳,十多个人还要加上梁季宇两个玩得好的小伙伴,肯定要挤一挤的。

    湛九江就得怪不好意思的,但又不想去做他爷爷腿上,环顾一圈都已经坐满人了,只好乖乖坐梁季文腿上,然后小声地对他说:“要是待会腿被我坐难受了,告诉我一声,我们换换。”

    梁季文就点头,不过是没打算真和湛九江换的。

    没多久电影就开始放了,因为是按村占的位子,他有些看不清,就侧着头贴着湛九江的脑袋,把下巴支在湛九江的肩膀上。

    电影讲的是一个红军长征的故事,里面掺插着战斗、坚持、背叛和团结,那种热血、扶持和牺牲的情节让人忍不住落泪,尤其是一个老班长为了手下的小兵能吃上饭,自己活活饿死的那个情节,让很多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才一个小时过去,梁季宇的眼睛都快肿起来了,梁季文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一起双手抹泪,结果越抹泪越多。

    湛九江也哭了,梁季文心中是有些触动的,但他没那么容易哭,于是他就轻轻地帮着湛九江擦眼泪。

    湛九江哭得秀气,等老班长去世的情节过去了,他回过神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梁季文的脑袋和他的贴在一起,他的呼吸都喷在他的耳朵和侧脸上,着天气冷得很,热气一呼出来就有些湿湿的,湛九江窘迫得脸更红了,刚才看电影太投入了没发觉,现在一感觉到就忽视不了了。湛九江不知道该怎么和梁季文说,就一直忍着,但梁季文的呼吸弄得他酥酥麻麻的,脸上的热度一直消散不下去。耳边的感觉弄把他弄得挺不自在的,他努力地想要把注意力转移到电影上,但努力了好一阵子都没成功。

    梁季文神经粗,没想到这茬。

    “春儿,町丫,我想上厕所。”梁丝丝脸红红地小声和小姐妹嘀咕。她是真忍不住了,早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像上厕所了,但那时候正是精彩的时候,她不舍得走。

    “正好,我也想上了。”梁春听梁丝丝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也要去一趟了。

    三人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大幕布上挪开,手拉着手一起去了。梁季文看她们是一起走的,就没跟去。就去上个厕所,应该没什么事。

    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梁町给她们望风。梁丝丝和梁春解决完,三人就小跑着往回走。不过因为要找隐蔽一些的地方,三人走得有些远,拐过墙角的时候,梁丝丝哎呦一声双手捂着脑袋摔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太黑了没看清楚。”梁町和梁春就连忙道歉。

    “哎呦,太黑了没看清就像混过去啊?”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调笑的。

    “怎么说也要好好赔偿一下我们老大的损失啊。”后面有人大笑。

    “小姑娘,把我们老大伺候好了就放你走。”

    三个小姑娘脸色都有些发白,梁町和梁春把梁丝丝拉起来,梁丝丝咬着牙说了句对不起。他们借着月光看隐隐约约的看到人,心里都有些害怕,如果是别人还好,但拦着她们的是公社里有名的二流子,小姑娘们脸上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她们才不相信是巧合呢,指不定这群人早就待在这里等落单的小姑娘过来了。

    梁丝丝想到公社里对他们的传言,害怕得都要哭了,她朝梁町和梁春看过去,显然,她们也要哭了。

    领头的那个二流子叫瞿贺,他姑父是公社里的民兵营长,手下管着几十个人,是有权力拉着人去□□的那种,瞿贺不学好,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有时候还会逼寡妇和他干那事。不给就想着法子折磨人,如果这样就算了,偏偏他还喜欢摸小姑娘。

    一个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干这样的事情确实很招人恨。之前就有一个小姑娘他爹气不过,跑去和他打了一架,没讨到便宜不说还被他报复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一点一点给偷走了。再说他也没兴趣和小姑娘干那事,就是把小姑娘脱光了摸来摸去,摸完了他不承认不拿他没办法。

    </script>    以瞿贺为首的二流子围了上来,慢慢缩小包围圈,虽然看得不明显,但梁丝丝她们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肯定都是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们全村的人可都过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的话有你们好瞧的!”梁町性子最泼辣,虽然她也害怕的紧,但她必须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来找她们的。

    “谁能不知道你们啊,傻子他妹妹呗!”瞿贺□□着拿出火柴盒,弄出点亮光。

    看着火光下的梁丝丝和梁町,瞿贺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他知道梁家两姐妹漂亮的紧,皮肤也好,但没想到这么微微一打扮比平常还要漂亮上几分。

    “看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别害怕,小妹妹,哥哥让你好好爽一爽~”他伸出手在梁町光滑漂亮的小脸蛋上色咪咪地摸了一把。又滑又软,比她之前摸过的货色要好上许多。

    梁町忍耐着瞿贺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脸色摸来摸去,在他摸上她嘴唇的时候,她突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瞿贺没想到梁町这么硬气,牙齿咬下来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咬断了,他连忙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梁町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肿起来,但她没松口,反而加气力气,真的是想要咬下他一根手指。梁丝丝在瞿贺大叫的时候就扑上去使劲地踹瞿贺了。

    别看梁丝丝和梁町平常都文文静静的,其实打架功夫一点都不差,小时候他们是跟着男孩子一起玩起来的,那时候梁季文一点也不吓人,呆呆傻傻的,村里村外的小子最爱欺负他,也就是那时候梁丝丝和梁町开始打遍梁里村的。

    梁丝丝和梁町知道,想要别人怕你,你必须要比别人狠,把他吓住了才能有机会打赢。

    梁春吓傻了,呆呆的不知道到要干什么。

    “快跑,去找我哥过来。”梁丝丝推了她一把,让她快点跑。这群二流子的主要目标是她们,梁春一个人跑成功的几率比她们三个人要大得多。

    瞿贺身后的那群二流子被梁町和梁丝丝的举动吓了一跳,梁春被梁丝丝推出去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要揍人。

    “别让人跑了。”瞿贺咬牙吩咐,他疼得厉害,不过不敢叫大声,要是真被人发现就糟了,他敢身后不认可不代表他真不害怕被人抓到。当场被抓的话,可是要引起公愤的。

    梁春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已经被人抓住了,那群二流子再怎么说也是十□□岁二十好几的人,哪里是她一个不到十岁还营养不良的小女孩能对抗的呢。

    梁春都要绝望了。

    梁町和梁丝丝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儿,看到梁春被抓,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开瞿贺,朝梁春那里支援。但梁町一下就被瞿贺抓住了——一把被他像抓小鸡仔似地抓起来。

    梁町开始拼命挣扎,她咬紧牙关四肢并用地使劲儿扑打。双脚拼命地朝瞿贺命根子的地方踹去。梁町一连踢了五六下才成功命中了位置,瞿贺惨叫一声,一松手将梁町扔了出去。梁町在地上打了个滚突然就忘记了疼痛,她明白,如果梁春不冲出去报信的她和梁丝丝肯定是要受很大一番折磨的,现在如果还在意那一点两点的痛,待会可不止十倍。

    梁丝丝也被人抓住了,不过不愧是姐妹,她和梁町一样,想着用踢命根子的法子逃脱,不过抓着梁丝丝的那人有了防备,反而是梁丝丝被人扭着胳膊踢了几脚。

    梁町手脚并用,能多踢一脚绝不放过,能多揍一拳绝不心软,如果抓到敌人的手掌,她绝不心软塞到手里就是使劲儿一咬!梁丝丝被那人抓住了,但在她不折不挠,不哭不闹就是要揍的坚定行动下终于逃脱,扑过来就是和梁町一起作战。

    她俩成功地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二流子们恨她们恨得牙痒痒,吃了她们的心都有了,基本上所有人都被她俩咬过,多的甚至被咬了三口!她俩咬人,不是玩一样的随便咬咬就是了的,她俩只要一下口,不管怎么被打都不松口,不把他们咬得哭爹喊娘的誓不罢休!

    打斗中,梁丝丝被人一掀,人摔在地上,后背被石头一磕,上半身麻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在疼痛过后,她双手抱着石头冲进去就是一顿猛砸。几个二流子们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梁町也在混乱中被砸了一下,但她努力咬着嘴唇没喊出声,她怕梁丝丝有所顾忌。

    梁町趁着梁丝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赶紧就出梁春,让她快跑。

    梁春被打得浑身没一块地方不是疼得,她哆哆嗦嗦地对梁町说:“梁町姐姐,你跑吧,我跑不过的。”她从小被打,但因为她怕疼,没练就什么抗打能力,只知道护着自己的要害,逃跑也是不在行的,她要是敢跑的话只会招来更狠的一顿打。

    她知道留下来的话会被他们折磨,所以她想把机会留给梁丝丝姐妹。她想着,反正她想个烂泥一样地活着,好坏不所谓,就是今天死在这里了也没人会为她可惜,但梁丝丝和梁町不一样,她们有更好的人生,她们的未来无疑要比她灿烂很多,她们要是出什么事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的。这一刻,她所有的阴暗想法都冒不出来了。梁丝丝和梁町都愿意把希望让给她,她还有什么资格去猜忌她们呢?梁春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混蛋!

    “你快点!再不跑我们都要完!”梁町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毕竟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经历这么一场战斗下来早就没有力气了,能战斗到现在就是靠着一股狠劲儿在支撑着。

    梁町扶她起来,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冲向那些朝他们过来的人扑过去。

    梁春狠狠地盯了一眼混战的人群,天色很暗,她自然看不到梁丝丝和梁町的身影,但她心中无比坚定。

    她抄起地上的石头,扭过身子迈开腿就跑。

    梁丝丝和梁町松了一口气,但知道事情还远远没完,她们还得撑着,直到梁大伯带着人过来。

    梁春跑了,自然有人去追,梁丝丝和梁町想要阻拦,但她们就两个人,哪里拦得住八个人。她们也就是借着二流子们轻敌和天色昏暗看不清人影乱战成一团才占了些许便宜。

    梁丝丝和梁町几乎是绝望地被先后抓起来,她们想要故技重施,但二流子们已经有了防备,瞿贺脸色扭曲地在她们两个身上撕下一块布,狠狠地将她们绑起来。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你们俩很牛啊!”瞿贺冷笑,毫不客气地踢了她们一人一脚。梁丝丝和梁町两人顿时冷汗都疼出来了。

    瞿贺的一脚含金量可比俩小姑娘踢的要大多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常年的汉子,小姑娘那使出全力的一脚还没他那一半来的厉害。

    梁丝丝和梁町被绑在一起,逃脱是逃脱不了了,所以两人心有灵犀地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瞿贺大惊,一个给了个巴掌,赶紧让人把她们嘴给堵上——用手那是不敢了。

    梁丝丝和梁町再怎么忍着,都免不了流下绝望地泪水来。

    梁春跑的还不远,村里人都去看戏了,安静得很能听清梁丝丝和梁町的呼叫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后面还有两个二流子在追着,她七拐八绕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他只觉得晒谷场在东面,她就朝着东面跑。手上的石子已经被她扔光了,她跑一段路就要弯下身捡石头。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快些找到人。

    跑着跑着,她隐约就听到了电影的声音,和人们的说话声。她眼睛顿时就亮了,身后追着的人也听到了,连忙加快速度冲上去。梁春毫不犹豫地把手上的石子全扔出去,然后快速地将口袋里面的沙子摸出了,对着他们的眼睛一通撒。

    “救命——救命——”梁春一边跑,一边大喊,这里已经有零星的一点人了,那两个来抓人的二流子也怕出事,知道梁春是肯定能逃走的,连忙回去报信。

    梁春一边跑,一边流眼泪,还不忘喊救命,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已经有人跑去告诉大队长了。

    “小娃子咋了?快和大娘说!”一个热心肠的大娘看梁春的样子实在可怜,连忙把她拦下来,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我是梁里村的梁春,梁建军家的梁丝丝和梁町被瞿贺抓住了。”梁春踹得快把肺呼出来了,但她不敢耽误,连忙那把主要信息说了。

    那大娘一听,连忙让他身边的儿子和小孙子去报信。

    “小娃子你先踹口气,没事的,马上就能找人去救人的。”梁春说完话就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她没力气哭出声,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喘气声像破风箱,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还肿着半边脸,大娘看着怪心疼的。

    </script>    那热心的小孩和梁季宇认识,他跑去一说,梁季文就飞奔过来了。他刚才救觉得有些不太对,按理说上个厕所五六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都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他正要去找找人,就听人说出事了。

    “春丫,你们在哪里出的事?”梁季文看梁春的样子也有些心疼,他给梁春输了些内力进去缓缓,其他的也没时间了。

    梁春缓过来一些,看到梁季文,就好像找到主心骨,她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就是在哪个方向。”梁春知道梁季文能打能跑,连忙指了个位置,梁季文顾不上别的,先跑了。

    梁大伯知道出事了,喊了几声,乌拉拉地梁大伯那里坐着的青壮年都站起来了。梁家人急得要死,梁大伯去带着人跑来问梁春,梁春也说不清楚,她和梁丝丝姐妹都没来过这个村,到处都不熟悉,七拐八绕地就到那里去了,要不然也不能让瞿贺钻了空子。她就记得她们走了好几分钟的路,也不知道拐哪去了。其实她们在瞿贺那边就待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再场她们体力都不行了,也就是战争刚开始她才有机会逃跑。

    梁爸爸心急,就抱起梁春让她指路。不止他急,大队长也带着人都来了,大队长是梁里村以前的老村长,他们村是宗族村,四百多人都有或亲或远的血缘关系,而且又是在今天出的事,大队长心里把瞿贺那群二流子恨了个要死!

    几乎是在场所有的青壮年都出动了,虽然电影难得,但要是俩孩子出了事谁都不愿意。

    梁季宇带着一群小伙伴偷偷地要跟过去一起营救,但不幸被人发现了,梁大伯让他们先走,自己虎着脸过去:“快回去,我们还有事干呢。”

    梁大伯黑着脸,借着电影放映的光看着很吓人,梁季宇梗着脖子道:“她们是我姐,我也要去!”说着就有了哭腔,上次梁丝丝和梁町遇到事他就自责得要死,总觉得要是他和她们一起回家就不会出那样的事情了,这次又出了事,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梁大伯依然黑着脸,但语气放软了很多:“你要跟着就跟着,拖后腿我们可不等你!”说着,他就跑着到队伍前面去带队了。

    乌拉拉的一大群大老爷们的队伍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小群小跑着的小男孩,画面有些搞笑,但谁都没笑,周围蔓延着令人害怕的氛围。电影还在放映,但谁都没心情看了。

    周围到处都是议论这件事情的人,梁春家和梁季坐得不近,但能很清楚地看到梁家周围围着一群人在安慰。

    梁春三堂姐被打扰了看电影的兴致,又是和她最讨厌的三个人有关系,很是不满地说道:“叫她成天打扮,出了事情了才得连累人!”

    “啪——”梁春三堂姐有些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泪哗啦就下来了,她看着沉着脸看打她的娘,刚要大声质问,就看到周围一圈人皱眉带着愤怒的目光,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梁春她三婶看着女儿流泪的可怜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刚才要是那来那一巴掌,他们家在青山大队里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看电影,又是刚过完年,先不说出事的是村支书家的两个女孩,换了随便一个女孩都得大闹。如果事后被发现了的话顶多是去讨个说法,但现在被发现,在场这么多人坐着,如果不把事情闹大闹凶谁脸上都不好看。这现在已经不是梁家一家人的事情了,是他们整个村子,整个生产大队的事情,今天出了这种事,就是活生生在打他们的脸,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别人会怎么想他们大队,软弱无能,以后谁不敢在他们大队头上踩上一脚。利益就是那么点,都得靠争着抢着才能夺过来。就算不管这个,那其他的呢?她们大队的女娃今天被欺负成这样没人吭声,下次还不得把他们大队的女娃都欺负一遍,还不得逮着他们队的女娃欺负?而且现在社会的风气好,小偷小摸的都不常见,这件事是踩到了他们的底线了!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虽然不知道出事地点在哪里,但他按照梁春所指的方向搜寻,他寻着有响动的方向找去,在一个两件背靠背的屋子过道里找到了人。

    瞿贺见两个小弟迟迟没有回来,知道不好了,不过他想着有人过来肯定还要用上一段时间,他想要一定要好好折磨这俩小女表子,他和手下的兄弟们吃了不少亏,要是轻易放过了,他不甘心。

    梁季文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的场景直接让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崩断了!

    瞿贺猥琐地解开裤子,掏出他的命根子,让人把俩小姑娘的嘴巴固定住,他没那么傻,就想着在小姑娘嘴巴里撒泡尿。

    梁丝丝和梁町使劲儿扭着身体,但禁锢着他们的人的力气不知道比她们大了多少,两人眼中带着不死不休的恨意,即使天黑也能让瞿贺看到。瞿贺故作潇洒的说:“看吧,再多看看,待会我们走的时候你就再也看不到了。”

    瞿贺本来没打算把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样的,顶多就是摸上一摸,让她们给他做做手活,但没想到她们这么不识趣,瞿贺横行霸道惯了,这次在弟兄们面前出了个大丑,他心里把人恨个要死,照他的想法,今天先弄瞎两人的眼睛,以后慢慢报复,让她们身败名裂最好家破人亡!

    梁季文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他一直信奉谁的拳头大谁有说话的资格,所以他一找到人,看到瞿贺要猥亵他两个妹妹的场景,怒火冲天地就从屋顶上跳到瞿贺的身上,瞿贺被砸个眼冒金星,脑袋还有些迷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梁季文和不会好心地等他反应过来,一脚一个就把禁锢着梁丝丝和梁町的二流子踢倒。废话不说就是干!

    梁季文这次是动了真火了,上次梁丝丝和梁町被恐怖分子劫持他就动了火气,只是一直压着,这次他俩妹妹这么被人又是折磨又是侮辱,那怒气值都得爆表了。

    还不等二流子们开口威胁,他拿着捡来的石头,一人一粒把人腿废了先,又把瞿贺的衣服扒下来,徒手撕布条,轻松地好像顺手撕了块本子。他有意放慢速度,瞿贺看得火大,站起身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要让梁季文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的力量——他以为刚才的一切全是因为梁季文偷袭好运造成的,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么高的武力值。

    梁季文露出一个狞笑,配着他那生人勿进的脸和满身煞气把瞿贺那群小弟吓得腿软。他心里担心着两个妹妹,打算先解决了这群二流子再慢慢折磨。

    三下五除二地将瞿贺胳膊拧成麻花,大腿卸掉,衣服扒光。慢条斯理的动作配上瞿贺的惨叫,把那群没啥真胆子的小弟吓得要死,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人动不了,声音出不了。

    梁季文给梁丝丝和梁町松绑,她俩在梁季文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哭,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一直哭,什么声音也不发出来。梁季文心疼地把她俩脸上乱糟糟的头发拨开,轻声说:“别哭,看哥给你们出气。”梁丝丝和梁町被梁季文抱到一边,他把所有人的衣服裤子全扒下来了,给她俩垫在屁股下面好安心看戏。

    他对梁丝丝和梁町是尽可能的温柔,但不代表他就会把温柔这种情绪带给瞿贺一伙人。

    “老大老大,不好了,梁春那个小妮子逃了。”姗姗来迟的两个小弟气喘吁吁地地跑回来,他们气都没喘匀就被梁季文两巴掌扇趴下了,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妈的,谁——啊!”二流子刚骂了开头,梁季文就毫不犹豫的把人提溜起来反手就给摔地上了。然后如法炮制地把人衣服扒了,手脚绑起来。

    “人都到齐了吗?”梁季文问,自然没人回答,那群二流子被他点了哑**,梁丝丝和梁町不知道怎么了傻愣愣地不会说话。梁季文知道她俩是受刺激受大发了,心里更是压着恨劲儿要收拾这群人。

    这俩人来了,那说明梁爸爸他们最多十分钟就能到,如果地点清晰,再加上有这村里人带路,可能抄近路七八分钟就能到,梁季文就是听着声音抄近路飞过来的,不到两分钟。所以他要在最多六分钟的时间里给这群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必须要让他们永生难忘。他空间里面的东西可不止食物这一样。什么蚀骨钻心粉啊,万蚁爬骨散,粉身碎骨丸等等多的要死。罪犯受不到体罚还不能受点刺激吗?

    梁季文把光溜溜的二流子们像尸体一样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瞿贺放最后。梁季文先是找了木材过来升起火,好让梁丝丝和梁町看清楚,然后才把第一个人的哑**解开,那人马上就大喊大叫起来。

    </script>    “的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艹、啊——”梁季文当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他真心想要整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是说都不要紧,他从来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把柄。他在一号身上找准位子,捏起一小块肉七百二十度的选择,一号立马大叫起来,梁季文趁着他大叫的时候把各种各样的药粉混着泥土捏成丸子给他们吞下去。

    这些药粉都是延迟发作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了,药效才开始有作用,这样就在很大程度上规避了风险,而且这种要不管去哪里查,看什么医生都不管用,这些就是一些常规草药加上一点迷幻剂,那些疼痛都是直接作用的精神上的,梁季文以前服用都是为了训练抗药抗痛才储备的,他们还是有便宜可得的,这些药粉不但不会损害人的身体,在疼痛过后还会强身健体,只是痛苦难耐罢了。好东西有好药效,药效加强的同时更会加大疼痛的力度。

    药粉的作用强是强,但他并不准备让他们在最近几天好过。他在一号身上做了实验,专挑那些皮厚的地方打,挑那些要命的**位拧,而且他有的是技巧,一号被他折磨得都要咬舌自尽了,身上被梁季文处理过的地方都没出现一点痕迹,连指甲印和红痕都没有。

    药粉是让他们受苦了,但那又拳拳到肉的爽快感呢?

    梁季文在一号身上就只花了半分钟的时间。他是按照他们身上新鲜的痕迹来排位置的,身上痕迹越多,证明他和他妹妹的打斗越多,排在最后的瞿贺痕迹虽然不多,但他是主犯,梁季文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处理好一号后,一号口水流了一地,四肢还有些抽搐,声音呜呜咽咽的,目光都疼得涣散了。梁季文没理他,不捆绑也不点哑**,这样还能跑也算有本事了。

    “你、你别过来,你要钱不?放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二号被一号的惨叫声吓怕了,就一号那样的,全程除了“啊”放不出别的字,就是这样才是真的痛啊!

    梁季文没那工夫陪他废话,他给二号的时间也就三十多秒的样子,他照例是把药给他吃了,二号还没被打,就扣着嗓子要想把药吐出来,谁都知道这时候吃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梁季文没给他那机会,利落地将他手卸了,他没卸下巴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全程痛喊,这是给梁大伯梁爸爸定位的机会也让梁丝丝和梁町走回来的机会。

    有个心理疗法叫过度疗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把给她们造成阴影的人当着她们的面折磨一番,有些心理比较强大的人可以按照这个来缓解情绪。不过也有可能勾起她的回忆,造成更大的心里阴影。梁季文对梁丝丝和梁町又信心,她们不会这样就被打倒的。

    梁季文的做法很简单也很粗暴,他学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但那仅仅用于自我调节,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狠狠给她们出口气。

    他将二号的腿卸了,又将手臂给接上,然后再把手给扭成麻花,再把腿接上。卸关节和接关节的过程都是很痛苦的,那卸下或是接上的一瞬间都是十分快速地事情,但痛苦不是瞬间的事情。梁季文的力气大,一拳打出去,二号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但梁季文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把人打得疼,但内脏不会受到伤害,而且痛苦翻倍。

    梁季文一路打下来,一路都是惨叫,一号还有放肆二号还有求饶的机会,剩下的三号到七号,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梁季文为了抓紧时间,一解开**道就揍人,无二话可讲!轮到瞿贺的时候,还有一分半的时间。梁季文耳力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至七号的惨叫声下,大队长已经带着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即将靠近着附近了。

    “大部队最多还有两分钟,我们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好好交流交流吧。”梁季文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直接把瞿贺吓尿了,嗅觉灵敏的梁季文不满地皱起眉头,在瞿贺命根子上就是一脚。

    “啊啊啊啊啊啊~~~”瞿贺的声音都能叫破天了。

    梁季文把瞿贺安排在最后,不仅是为了多留点时间来教训他,更是为了让瞿贺心理一直被害怕的情绪萦绕着,这种心理上的恐惧到一定程度时,会让生理的疼痛感翻倍。那种在恐惧中等待,不知道下一刻会受到怎样的痛苦,这样的折磨会逐渐使人崩溃,瞿贺还没到崩溃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

    对于这种人渣,他没什么好客气的,他对着瞿贺把前面所有的招式使了一遍。瞿贺的样子跟块烂布似的,脸埋在地上,两眼空洞地看着他前面的土地。

    梁季文收拾完瞿贺,大部队的声音已经很明显了,梁丝丝和梁町似乎都听到了梁大娘和梁妈妈的哭喊声。梁季文把八个人都堆成一堆,梁丝丝和梁町好像明白了事情马上就能结束了似的。她俩突然就冲上去了,抓着那堆人拳脚相加,不长的指甲在他们身上脸上划了好多道条子。

    这群人被梁季文教训全身都疼,梁丝丝和梁町打在他们身上,就好像伤口被撒上盐一样的疼,但他们实在是没力气喊了,死狗一样地被她俩打。

    大队长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梁丝丝和梁町疯狂地往地下捶打。梁大娘和梁妈妈心有余悸地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看到她们那副凄惨的样子就落泪了,梁丝丝和梁町被自己妈一抱,先是呆呆地不动,然后梁町“哇”的一声就大哭出来了,梁丝丝还是傻的,被她妈抱着晃了几下才从幻境里醒过来。

    “妈,哇——”她也不知道叫的是妈还是哇,反正是哭出来了,那里母女抱着痛哭,这里大部队好梁季文大眼瞪小眼。大队长先反应过来,叫湛爷爷和生产队里另外一个医生去看人。

    “大从好样的啊,大小伙子了都。”大队长拍着梁季文的肩膀,哈哈大笑很是高兴的样子,对他承诺道,“大从啊,这件事我们一定要上报公社,必须给我们一个公道!”

    一番鸡飞狗跳下来,梁丝丝和梁町恢复了一些力气,梁大娘和梁妈妈揽着她们要回队伍,结果她们一看到这么多人一步都不敢走。湛爷爷上去看了一下俩小姑娘的情况,气愤难耐:“作孽啊!”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她俩做了个简单得检查,对梁大娘和梁妈妈说,“外伤,仔细养着,回去我做一些外涂的药膏,这些天小心着,应该不会落疤。”湛爷爷是她们比较熟悉的人,但她们还是抗拒,梁大娘和梁妈妈硬拉着才给湛爷爷检查完的。

    大队长看着原本白白净净的俩小姑娘变成这副样子,气得冲上去在地上捡了树枝上去就给二流子们一顿猛抽。俩医生都说了,除了一点破了皮的伤,啥事也没有!一看大队长都上去打人了,不管平时和梁大伯关系怎么样,大家伙都上去揍了那群人一顿。仨小姑娘都被打成这样了,八个汉子还白白净净的谁看得过去?

    他们以为梁春被打成那样子就是受伤最重的,结果没想到他们连调戏对象都不放过。

    梁丝丝和梁町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好,梁春和梁季宇跑过来想安慰她们,结果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们新做的罩衫都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棉袄也破了有些发黄发黑的棉花都露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发夹的头绳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头皮上也有血,脸上好像装了两个馒头,还泛着血,梁丝丝的右眼从眉尾开始多了一条三四厘米长的伤口,梁町左额头还被磕破了一个大伤口,血缓缓地把她半边脸都染红了。

    眼睛肿成了核桃了核桃不说,嘴唇也是破破烂烂的,看样子是自己咬烂的,牙齿上也都是血,那是用太大力气自己把自己牙龈弄伤的。

    两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伤,这里人多,她们没法看,但是看那手就知道肯定伤得不轻。梁町的指甲断了俩,两人手背都有被是血肉模糊,还有小石子和泥沙黏在上面,梁丝丝的手心也破破烂烂的,因为用力过度,手都是抖的。

    两人裤子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挂着泥和血,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俩女娃应该没被他们占到便宜去。

    梁大娘和梁妈妈心疼得直抽抽,俩姑娘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她们平时都没真动手打过,家里的重活更是没让她们经过手。女儿就是这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俩姑娘受这么重的伤,这当娘的心里能好受吗?两个妈妈心里都有去把那群二流子剁碎了扔山上的冲动了!

    梁季宇拉着梁丝丝的手直掉金豆豆,还得小心别让眼泪滴到她手上。

    “我家就在这里过去一点的位置,先去我家弄点水洗洗吧。”女人就只有梁大娘和梁妈妈跟过来,那热心的汉子也是犹豫了一下,毕竟他是个男人,这么说怕人误会。不过转念一想有这么多人在怕啥误会的!

    “谢谢大哥了。”梁妈妈挤出一个笑,真心感谢道。

    “没事,没事。”那热心肠的大哥和熟人说一声,让他去把他婆娘叫回来,然后连忙在前面带路。

    梁季宇带着他小伙伴,和梁春左右拉着俩姐妹,梁大娘和梁妈妈半搂着孩子和热心大哥唠嗑。

    </script>    热心大哥是个好心肠的,但他也爱八卦凑热闹,虽然同情俩小姑娘,但是出于好奇心就频频向她俩看去,梁丝丝梁町现在怕生人得很,被这热心大哥注目,有些躲闪地往各自母亲身后钻。

    梁大娘和梁妈妈不好意思地对热心大哥说:“不好意思啊,这”

    “没事儿,我一大老粗没注意这事儿。”热心大哥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叹息,“这么好的孩子做孽啊!”他家也是有女娃的,心里也恨死了瞿贺,要是今天出事情的是他女儿他肯定要把瞿贺这小瘪三胖揍一顿,管他后台大不大,打了先再说。

    “大妹子,你们放心,这事情肯定能出结果,这么多乡亲都看着呢,绝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到了地方,热心大哥把院子门打开,拿着火把先进去把油灯点上。

    “这俩娃性子真硬,以后肯定能好好的!”热心大哥把她们带到厨房,出去的时候对她们又说了声。然后出去等他家婆娘回来。

    他一个大男人在,肯定不方便,他也不怕她们偷东西,先不说粮食都是藏得严实,就说在这时候,谁也不会做出偷东西这样没品的事。

    梁季宇和他小伙伴帮着烧水逗两姐妹开心。梁丝丝和梁町不想让他们担心,就硬挤出笑容,可惜脸太肿,看不出来。

    “丝丝姐,町丫姐,你们俩真厉害!”一个小孩手舞足蹈,脸上带着崇拜的表情说,“那么多人,都让你们打倒了,真厉害!”说着就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其他小孩有样学样,都给她竖起大拇指。

    梁丝丝和梁町想说那群人不是她们打倒的,不过脸痛腮帮子更痛,也就没开口。知情的人也没说破,在她们心里,不管人是不是俩姑娘打倒的,她们都是最厉害的!

    “那是!”梁季宇骄傲地扬起脑袋,“我姐姐可厉害了!”他们当时都在队伍尾巴后面远远地坠着,不清楚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都认为是梁丝丝两姐妹在他们赶来前把人给打倒的。

    “姐,你们真厉害,这些伤口都是英勇的!”梁季宇说着就谄媚地朝两姐妹比划了一下,“你们能不能把伤口分给我点?”他们刚从电影上学得,男人身上为正义留下的伤口都是英勇的徽章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小孩也吵吵嚷嚷地讨要。梁季宇这三个小伙伴都是平常和他关系很要好的,和梁丝丝梁町也都很熟悉,关系都不错。

    “不是我打的,这些伤口和英勇没关系。”梁丝丝轻声说,她口腔里的嫩肉被她咬得破破烂烂的,说话就慢吞吞。

    梁春听了,连忙就过来,轻轻抱着她——因为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她就没敢抱实,语气坚定地对她说:“丝丝姐,你这伤口还不是英勇的话,那我就真没脸活了。”说完她有落泪了。抱着梁丝丝就哭。为她以前的阴暗,为她的懦弱和自私。

    “没事,别哭,要不是你跑回去的话,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我哥过来。”梁丝丝继续,慢吞吞的,温柔的安慰。

    “建军,建良,建伟,你们回去可得注意,瞿贺这事情我肯定是要给你们个交代的,你们就注意好好照看着闺女,可别让她们想岔了。”大队长语重心长地吩咐,经过这件事,梁丝丝和梁町气性大这事是大家伙都看出来了。如果事情想开了,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如果想不开,指不定人就要保不住了。这事情一出来,俩姑娘不管有没有受“欺负”,以后嫁人肯定是困难的,事情过错虽然不在她们身上,但谁找媳妇都都考虑一下姑娘家干净不干净。

    “三叔公,我肯定瞧好了我家姑娘,我们家姑娘那个不是老实本分的?难过是肯定的,但我们做事做人都做得端端正正,谁说都不怕!”梁大伯听着像在回答大队长的,其实也在说给别人听。他们家姑娘没做错事情,他们更不怕事,要是有那个坏了心肝的在背后说他们家姑娘的不好,他们肯定是不能轻轻就揭过的。

    梁季文被湛爷爷上上下下地检查一遍,看他连皮都没破,就挥挥手让他走了。他还得去瞧瞧那群二流子,虽然这件事是他们占理,但也不能任人把人打出好歹来,不然到时候去讨说法的话肯定要吃点亏。

    等梁大娘她们回来,大队长这才让人把二流子们的衣服给他们穿上,然后把人五花大绑地抬回去。

    乌拉拉地一大群人拿着火把会放映场地的时候很壮观,大家伙因为这件事情都没什么心思看电影了。梁大娘和梁妈妈把孩子带回她们的位子,梁三婶就开始掉眼泪。

    梁奶奶心里烦乱得很,就轻斥了一声:“哭什么哭,咱姑娘平安回来就好了,哭哭啼啼的让人看笑话。”梁奶奶看着是平易近人好说话,但她爱面子,在外面面前都是端着大家长气派的。

    梁奶奶把梁玥给梁妈妈,拉着梁町的手让她做在她腿上,结果手一碰上去,梁町就掉下泪来——疼的。

    “怎么了,乖乖不哭,奶奶让你娘给你和你姐煮鸡蛋糖水。”梁奶奶以为她是向她撒娇,就拍着她背哄着。这里光线较暗,梁奶奶又有老花眼,看近处的东西看不清,压根没发现梁丝丝和梁町的凄惨样子。

    “娘,町丫手上有伤。”梁妈妈开口,到是不见她流泪。现在事情才刚开始,她还有硬仗要打,都说为母则强,她必须要给她闺女好好出口气。

    “咋了?”梁奶奶大惊,刚才出事情他们怕梁奶奶担心,就没敢和她说实话,只说俩姐妹迷了路。

    “丝丝,町丫,过来到爷爷这里来。”梁爷爷知道有情况,沉着脸看起来是要发怒了。

    梁爷爷平常不怎么发话,但人很有威严,梁爷爷一说,梁丝丝和梁町就站起来。

    梁爷爷把梁季恒给梁大娘,梁季恒还不怎么懂事,看着姐姐们过来,就咿咿呀呀挥手要姐姐抱。梁大娘把梁季恒抱过来,和梁妈妈换了孩子,梁妈妈没什么心情,就哄着他要他睡觉。梁季恒也老实,被梁大娘摇两下,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

    梁丝丝和梁町被梁大娘和梁妈妈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辫子重新扎起来了,但脸上青青紫紫的比刚开始那一会还要色彩斑斓,梁爷爷没有老花眼,看了一会就气得不轻。

    “谁干的,真是但我们老梁家没人了吗?真当老子好脾气活该被人欺负一辈子是吧!”梁爷爷气的身体发抖。他好脾气了一辈子,年幼时双亲去世,靠着村里人磕磕绊绊地长大,后来社会动荡,老实被人压榨,土地家产一点一点地被人敲诈,他感恩,他隐忍,他沉默,但正是这样他护短得很,他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为了啥?不就为了自己儿孙能过得好吗?他没多少重男轻女的想法,孙子和孙女也不差多少,他不善于表达,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疼孙女。

    “爹,您别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自个的身体,这账肯定要仔细算清楚,那群人一个都别想好,仗着自己有些背景就敢往死里欺负我们庄稼人。大青都灭亡多少年了?可不许再要官僚主义那一套。”梁妈妈最有思量,不管怎么样,以后姑娘家的名声肯定是要受影响,瞿贺家里确实是有些背景,所以她要掌握好把舆论的方向,既要突出她们家的无辜,更要把瞿贺那群人推上大家的对立面。

    瞿贺这人在他们村也干过不少龌蹉事,碍于他做公社民兵营长的姑父和他那做生产队大队长的爹,大家平时也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大家伙都还不知道是瞿贺那群二流子干的事情,她要留给大家一个印象,等都知道是瞿贺干的时候这个愤恨就会更上一层,对他们家就更有利。

    安抚好两位老人,梁妈妈有拉着梁爸爸去给大家伙道谢,——梁大娘要留下照顾老人孩子,梁大伯去和大队长商量处理法子,梁三叔梁三婶都是闷葫芦,梁妈妈退出社交舞台很多年了,现在捡起来也不生疏,她热络地和人打招呼,然后表达自己的感谢,也不说瞿贺的坏话,就适当的表示一下她们家姑娘平时乖巧听话可人疼,梁春也是个可怜孩子。

    梁妈妈和梁爸爸这么一路走下来,大家伙对他们家的印象又好上许多,本身梁爷爷名声不错,加害人又是让人厌恶的二流子,所以大家对他们的都是同情居多,顶多就是酸一下他们平常太打眼,也没多少心里阴暗地幸灾乐祸。

    这里梁妈妈和梁爸爸谢完了一群人,那边梁大伯也和大队长商量好了,因为梁大伯算是受害人家属,要对上公社那边,出头不能太打眼。而且为了他们村子和姑娘们的名声,对外讨说法不能说是耍流氓,只能说欺负人。

    事情商量好,等电影放映结束,梁大伯就吹哨子让大家集合,准备回家去。那群被五花大绑的二流子就先关牛棚。

    </script>    “梁季文,你那药是用来干什么的?”晚上等大家伙都睡着的时候,湛九江就趴在梁季文耳边问。回来时候不早了,湛爷爷让湛九江过来给送药,梁爷爷就让湛九江留下来和梁季文一起睡了。

    “放心,我爷爷鼻子没我那么灵,他闻不到。”湛九江又补充。

    梁季文想了想,就如实说:“让人感觉浑身又痒有疼的。”梁季文真没想到湛九江会放心他碰过药材。

    “你还有没?”他微微抬起上半身,眼睛亮闪闪的。他不忘梁季文要从哪里来的,管他从哪里来的!只要知道梁季文是他兄弟这样就够了。

    因为湛九江这动作,被子开了一个口,冷风灌进来,梁季宇吧唧吧唧嘴把身体往下挪了挪。

    梁季文伸手把他抱好,捏了捏他的脸,笑道:“还有,要多少有多少。”

    湛九江晃开他的手,把脑袋窝在他脖子上,脸颊碰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你太马虎了,要是他难受了,别人一想肯定想到你身上去。”他没问梁季文哪来的药,只是跃跃欲试地说,“我帮你配点药,让那药效晚几天发作,这样肯定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好。”梁季文答应,没说不需要之类的话。

    湛九江也不知道自己在傻乐什么,滚到梁季文怀,里嘿嘿傻笑。

    梁季文抱着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没过多久,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就平缓地把热气吹到他脸上。梁季文被湛九江这么一闹,心情好了一点,考虑着要早点把全家练武的计划提上日程,即使不成为什么武林高手,起码再遇到这种情况能不吃亏。

    接下来几天,梁季文三人都没往山上跑,土豆的地图已经开垦完毕,梁丝丝和梁町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他们都不放心。平常家里大人在忙活的时候,梁季文就负责带着他们玩。为了能在家里也玩得尽兴,梁季文是废尽了脑子,那副“生态链”还没玩过瘾,他又改良了你比我猜。不但梁丝丝和梁町玩,还叫上了梁季宇的小伙伴,梁春忙完家里事后也会来陪着玩一会。梁丝丝和梁町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慢慢多了笑容。

    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地在屋子里闹着,梁奶奶还特意收拾一件屋子出来,端了火盆,把屋子了烧得暖烘烘的。

    梁季宇在中间又是做鬼脸又是手舞足蹈湛九江实在猜不出来,只好用掉一张求助牌,梁季文也没猜出来,梁季宇急得汗都要出来了,最后胜利落在了梁丝丝和梁季国(梁季宇小伙伴)头上。湛九江噘着嘴不高兴地靠在梁季文身上,要求换人,他要和梁季文组队。

    梁季宇不高兴,换人就换人,他和梁丝丝一队,梁季文和梁季国一队,梁町做裁判,外加出题。

    湛九江比划,梁季文猜,两人默契度果然很高,几乎是一猜一个准的,梁丝丝和梁季宇虽然也不差不过结果还是败了。

    湛九江得意地笑,梁季文玩了一盘不玩了继续当裁判,湛九江只好继续和梁季宇组队,但梁季宇不高兴了,他找他小伙伴组队去,他和梁季国一队,湛九江和梁季千(梁季宇小伙伴)一队,梁町和李国椿(梁季宇小伙伴)一队,然后湛九江那一队得了第三。湛九江不玩这个了,拉着梁季宇去玩“生态链”,两人一组,热热闹闹关系又好了。

    梁季文看着时不时被拉一下壮丁,没人找他的时候他就出去到厨房里找了木头,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根生锈的铁钉,然后他就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去,在没事干的时候就用手指吧铁钉戳下去,然后拔出了,戳下去然后再□□,他用小铁钉弄出连续的洞口,再拿手一掰,木头块就被他掰出来了。

    有个梁季宇的小伙伴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就移不开了。

    “梁季千,你快出牌啊。”梁季千迟迟不出,梁季椿就催。

    “你看。”梁季千指了指梁季文哪里,梁季椿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梁季文轻松地用一根手指头把铁钉戳进去,轻松地好像在把手戳进水了一样。然后梁季宇一行人什么游戏都不玩了,就看着梁季文轻松戳木头。小豆丁们齐齐咽了口唾沫,觉得腿有点软

    快到中午的时候,梁季宇小伙伴们回家,梁季文和梁季宇就把他们送到院门口。

    “再见。”梁季宇意犹未尽地告别。

    “再见。”梁季文干巴巴地告别。

    “再、再、再见!”小伙伴们受宠若惊地回答,然后扭头就跑。妈妈,梁季文好可怕,他们是怎么和他一起玩了一早上的?

    早上玩得太尽兴,让他们都把对梁季文的恐惧抛到脑后了。不过游戏太好玩,顶着大魔王的压力也要再来啊!

    大人们为她们考虑,尽量都不要把事情带到家里来,也不当着她们的面提瞿贺那行人的事情,梁季宇梁季宇湛九江都被耳提面命地不要和两姐妹说任何有关瞿贺的事情。

    梁季大人不提,但梁季文都知道,以他的耳力,想在家里说话不被他听见很难。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好办,大队长还在和公社那边扯皮,大队长虽然是大队长,但公社里不止他一个大队长,瞿贺这么多年不出事可不单单是运气好。

    梁家这里愁得很,瞿贺家里也不是不愁。瞿贺这些年干了不少混账事,□□□□□□的都有干过,但他之前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名声不太好或者没根基的外来户,有人出头但造不成太大影响。偷鸡摸狗也干过不少,但为了这些事得罪一个大队长和民兵营长不太划算。所以瞿贺这么多年干的混账事不少但一直没人敢得罪。

    梁家这件事是梁家倒了大霉,瞿贺也是倒了霉。他那天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就是想趁着村里人少去偷点东西,没成想半路碰到了梁丝丝和梁町。梁丝丝和梁町的知名度可不低,他们农村人把女娃看得这么重的,梁家算是头一个。梁丝丝和梁町长得都不错,平常也舍得捯饬自己,一头秀发乌黑亮丽,小脸白净,手上也是白嫩白嫩的没有茧子。瞿贺在学校附近看见过,也在农忙的时候见她们送过饭。

    那天晚上瞿贺还在放映处见过她俩,新衣服穿在身上,两人是使了劲儿地打扮自己,电影明明暗暗的光照在两人身上,看得本来就有点恋童倾向的瞿贺上了火。这火还没消下去呢,就遇见俩人,瞿贺心里的邪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也不管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先过了瘾再说!

    瞿贺没想到瘾没过成,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他趴在床上,屋外是他爹和他姑父与别人争执的声音。被梁季文折磨一番后又被人暴打一顿,他在被他爹抢回来的好几天里都忍不住地哆嗦。他虽然是浑不吝的二流子,但他真没受过什么罪,他们一大家子就他一个男娃,一家人都拿眼珠子似的护着。

    刚被人抬着回家的时候,他还是眼神空洞,时不时抽搐一阵,他爷奶看了,才不管什么,一哭二闹就把他抢回来了。没人埋怨他给家里惹了事,他姑父也赶过来了,信誓旦旦地给他保证一定给他出气!他姑父生不出孩子,以后还得指望着他,他才不担心他姑父不使劲儿讨好他。

    他在渡过几天的害怕痛苦后,很快又恢复了状态,刨除每晚都在梦里被梁季文笼罩的恐惧后,他养伤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每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爹和他姑父顶住压力,没让梁家的纠纷打扰到他,卧床八天后,除了夜晚身体还在阵痛,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家由他奶出面,陪了梁家五斤白面,五十个鸡蛋,两斤肉,两斤红糖和两张布票。再象征性地给梁春家送了二十个鸡蛋,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瞿贺很得意,能利索下床就往外跑,继续带着他的狗腿子们大摇大摆。

    不因为这件事,他的小弟数目一下就锐减了一半多,多是被瞿家推卸了责任背了黑锅的。

    瞿贺出去还是威风凛凛,但背后的指指点点是少不了的,他一走远,身后就有一大群人窃窃私语,有些气性大的,就是故意要在他身边转悠和人八卦。偏生瞿贺现在不能惹事,气得他牙痒痒。

    照着以前瞿贺的脾气,肯定伤一好就要打上门去,把梁家弄得鸡犬不宁才好。他确实也起过这种念头,但一想到梁季文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和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他就忍不住地开始发抖,肌肉抽动,恐惧笼罩了他的全身。除了当时在场的人,梁季文施暴这件事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瞿贺一群人是碍于面子,更是因为没有证据,当时他们疼得死去活来,第二天那痛感也丝毫没有减少,想要告知却连证据都没有。——当时抓人的好几百号人都把他们看光啦!就手上几个被咬出血的牙印。

    瞿贺这种人说好听一点叫气量小小心眼,但这种词放在他这样的人渣身上是一点也不适合的。说小肚鸡肠瑕疵必报都是好听的。

    在梁季文给他留下的阴影慢慢消退后,报复的念头就不可遏制地冒出来,泄洪似的恶意满溢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让梁家好看!

    其实瞿贺长的不错,他的吃穿用度在这个公社里都找不出一家比他更好的了。都说佛靠金装马靠鞍,他既不干粗活也不穷困,如果忽略掉他的人品,小伙子第一眼看上去还是很像模像样的。

    他低着脑袋,难得收起他那副天下第一我第二的流氓气息,好声好气地弄了点花生猪头肉,配上二两酒,眼里的恶意都要满溢出来了。

    “爹,姑父,我有个想法”

    </script>    这几天来梁家打听情况,探听八卦的人很多,梁大娘和梁妈妈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俩当妈的成天往外跑,为了引导风向也是为了让孩子有个舒心的环境,更是为了躲人,她们就轮番出去别人家和几个关系好的唠嗑。

    老大队长很有毅力,立场也坚定,瞿贺那群二流子的家人是怕了他了,前后来了好几波,提着东西上门道歉,除了瞿贺,另外七个二流子都被压了过来给梁奶奶磕头道歉。梁春没受多大伤,象征性地给送点东西,然后就要打起精神跟梁奶奶打硬仗了。

    梁奶奶虽说是梁丝丝和梁町的奶奶,但毕竟隔了一辈,受害人不愿见他们,受害人的父母也不在,梁奶奶说着客气的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不接受道歉。她心里堵着气,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梁季文带着湛九江在暗处偷听了几回,湛九江老大不高兴地在他耳边嘟囔:“道个歉就什么都能解决的话,还要制定啥法律啊!道歉都不走心,我们待会儿偷偷跟上去给他们教训。”

    “好。”梁季文答应,心里也不舒坦。皱着眉对着那跪没跪相的人散出一点杀气。

    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二流子浑身一抖,背上冷汗就冒出来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凉,骨头又隐隐作痛,好像又回到了那天被梁季文折磨得口水横,连拿头撞地的力气都没有了。梁季文足足盯了他三秒,但二流子却觉得好像一万年那么那么久!

    “我、我、我是真、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以后一定做个对人民对社会、会有用的人。”二流子牙齿打颤,拼命把脑袋往地上撞,那样子看起来不是磕头到像是自杀。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梁奶奶挂上虚伪的笑容,但也没弯下身子去扶,“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咱不搞封建腐朽的那一套,快些起!”

    二流子他娘在心里排腹,要是真不想让人磕头的话哪里现在说,一开始就得阻止了,连门都不让进!虽然在心里痛骂梁家人,尤其是把梁丝丝和梁町狠狠骂一顿,但她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她是来求人原谅的,不是来找人骂战的。

    她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一个劲儿把梁家上上下下都夸了个遍,连门槛在她嘴里都是好的。期间的背景声就是二流子磕头的“嘭嘭”声。听的二流子他娘有些心惊肉跳。这磕头是她好说歹说和儿子商量好的,但她没想到儿子会那么听话,更没想到,这磕头的声音那么逼真。

    梁奶奶有端着架子实夸暗贬的骂了一通,看着二流子他娘脸色青青紫紫却依然要笑脸相迎,心累那口气终于送动了些。这才提着二流子他娘提来的东西进门,然后转身就把门关上。

    二流子他娘在门外呆愣了一会,快把自己牙都要咬碎了才忍住没破口大骂。

    梁季文看梁奶奶进屋了才松开对二流子的气势威胁。二流子失了威胁,一下子瘫软下来,脸脑袋抵着地,还知道留空间给大口喘气。

    “呀!儿子,你怎么了!”二流子他娘大叫,看到儿子瘫软着身体,把他扶起来才看到他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她费力地扶着她二十好几的儿子,一路哭一路和过路人哭诉。

    路人一脸的八卦,但分开后又是换上了一脸的不以为然,一方是有名的厚道人家,一方是臭名远扬的二流子,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啊!准又是装可怜要污蔑人的了。路人摇头,对那群二流子的厌恶更上一层楼的同时又为梁家添了一点同情。要是那二流子他娘知道的话,肯定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来。

    梁季文虽然给了那二流子一个小教训,但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他陪着湛九江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两人的骂声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声。

    湛九江得意地抱住梁季文,准备转两下表示高兴。额没抱动,继续

    梁季文忍不住笑了一下,湛九江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梁季文伸手让他快些抱,但湛九江不抱了,鼓着脸,背对着梁季文。

    “啊——”湛九江小小的惊呼出声,然后下意识地就抱住了梁季文的脑袋。梁季文抱着湛九江调整了一下知识,抱着湛九江的腿,快步往家里跑去。

    “哈哈哈——”湛九江一开始还有些害怕,被梁季文抱着跑了一会儿就放开手,迎风大笑,在梁季文的冲刺速度下,湛九江笑得十分畅快,梁季文的五官也柔和下来。

    二流子们陆续来到过歉,瞿贺本人虽然没来,但他爹和姑父都过来过,梁家人虽然还有些不忙,但也知道不能要求太过,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过了大半个月,事情结束,梁丝丝和梁町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两姐妹心理素质还算过硬,逐渐也恢复到往常那样。

    最近过来道歉的人都是往大方里送,梁奶奶也有点去去晦气的意思,那天晚上就煮了一大锅的红烧肉。猪皮软糯,肥肉不油不腻入口即化,瘦肉不柴不塞牙,肉汁拌饭又香又下饭,一连用小火顿了五个小时的红烧肉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吃得都是满脸幸福。

    湛九江晚上睡觉的时候和梁季文小声地说:“你奶奶煮的菜比我爷爷煮的好吃多了!”湛爷爷煮菜水平只能说一般,不过他舍得放油放调料,也就是他们家精心弄得会比湛爷爷做的好吃。梁家平常都是凉拌或是水煮,一顿也就放几点油。

    梁季文没反驳,摸摸湛九江柔软的发丝,湛九江觉得酥□□痒的,让他眼皮不自觉地就沉重起来了。

    “睡吧。”梁季文轻声道,湛九江打了个哈欠,翻身看梁季宇和梁季恒已经睡死,就把身子往后挪一挪,背靠着梁季文的胸膛,拉过梁季文的手当抱枕,闭上眼睛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湛爷爷这几天为了给两小姑娘看恢复的状况,基本上每天都往这里跑,梁爷爷干脆就让湛爷爷和湛九江和他们搭伙算了,湛爷爷不肯,不过越来越频繁地在他们家吃饭了,湛九江也隔三差五地和梁季文一起睡,两个感情是越来越好,默契也是越来越高,一个眼神就大概猜出对方要干什么。对此,梁季宇很是嫉妒,总感觉自己大哥被人抢了,但梁季文和湛九江可能是天生的默契,梁季宇想追也追不上。

    第二天早上,梁季文叫醒湛九江和梁季宇,湛九江抱着他不松手,脑袋在梁季文下巴上蹭来蹭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马上就起了,再过一秒钟我就去穿衣服,呜~你别催”

    梁季恒不用说,那是皮起来能上天,睡起来能不间歇闭二十四小时眼睛的主。梁季宇把身子往下蹭,准备要去那在炕为热着的衣服,但是屁股挪了两下又没动静了,四仰八叉的占据在炕中间。

    梁季文无奈了,要起身去拿衣服吧,湛九江不松手不说,他一处被窝湛九江就得哼哼唧唧,带着一点哭腔的小颤音萌得他心肝乱颤,下不去手。没法子,梁季文就只能抱着树袋熊,使劲儿伸长腿去够衣服,然后一件件地把它们勾过来,好在梁季文业务已经很熟练了。

    梁季文把衣服都勾过来了,梁季宇还是不肯起,抱着他的衣服一动不动。湛九江这边就更让梁季文无奈了,梁季宇就是抱着他的衣服,湛九江是抱着他啊!脑袋晃晃,脸蛋蹭蹭就是不肯动弹。

    “小祖宗,麻烦您伸伸手行不?”湛九江怕冷,不愿意出被子,梁季文就只能抱着他在被窝里给他穿。

    “你自己拿”

    梁季文伺候完湛九江和梁季宇,就更打了一场仗似的,俩人穿好衣服,被他赶下床,脑袋还是一点一点,梁季文推着他们去刷牙洗脸,还得伺候他们把热水掺好,把被子牙刷塞到他俩手里。站在院子里,冷风一吹,这样两人才肯屈膝降贵地睁开眼睛。

    湛九江和梁季宇晃晃脑袋,脑子还有点迷糊,在牙膏上弄点盐巴,里里外外地把牙齿刷一把,然后就到了重头戏了,嘴巴里的水吐出去的时候要成一条细流,然后比赛看谁身寸得远。

    梁季文平常都让着两人,要是不输的话这比赛都不知道要来几回,但是今天他被两人折磨得够呛,一点面子也不留,大获全胜。梁季宇耍赖他嘴里还有盐味,要再来一杯水,湛九江也跃跃欲试,梁季文才不管他们,自己洗了被子牙刷,拿上毛巾自顾自就走了。

    湛九江连忙也洗了杯子跟上去,留下梁季宇一人也只能无奈作罢。湛九江输了,还有些不服气,跟在梁季文后面就拿脑袋顶他背。一下一下,跟和尚撞钟似的。湛九江觉得好玩嘻嘻哈哈地撞了好几下,到地儿了站直身体才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

    “梁季文,我脑袋有点晕乎。”他半眯着眼,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梁季文把人勾过来,热毛巾盖在他脸上,帮他擦干净脸,问他:“现在头还晕不?”

    “不晕了。”湛九江就笑,左唇角边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script>    “大、大从哥,你们家出事情了,快、快去找个地方躲一下,最好进镇找你姥爷,快走!”梁季文刚把他搞的“传承地”完善了一下,一下山就看到山脚下哭得都要喘不过气的梁春。

    梁春因为瞿贺的那件事情,她们一家人对她的态度都是更上一层楼的厌恶。因为她冲回去报信的关系,村里人的她的态度好上了很多,梁丝丝和梁町坏了名声,但她的名声却好起来了,也因为这样,很多以前就看不惯梁春家做法的人多多少少都对梁春长辈有了一点指责。

    梁春她奶奶这几天脸色都很差,加上瞿贺那群二流子又是送东西又是道歉,让她一家人都很害怕。和瞿贺一起混的都是什么人啊?现在拿了好处等事情风声一过去,肯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去。

    梁春奶奶看梁春不顺眼,偏生梁春爱往梁家跑,她对梁丝丝姐妹名声坏了自己却莫名其妙好了名声很愧疚,顶着来自她奶奶叔叔伯伯婶婶的压力干完事情就往梁家跑。

    昨天梁丝丝和她说,她们俩被弄坏的衣服就要被修好了,让她今天去和她们一起玩。

    前几天田项阮又有点发烧,梁外婆陪着一起,梁外公自己来的,特地买了一块红布一块蓝布,说是给姐妹俩补新衣服的,梁大娘那边的娘家人也有来,送了点鸡蛋红枣。这几天家里是敞开了让小孩吃,梁丝丝和梁町就想着让梁春多去,能让她吃上点好的。反正也是二流子送来的,不吃白不吃!梁春奶奶也没有那么大方让梁春吃得舒服些。

    梁丝丝和梁町对新衣服没有任何的阴影,反正不是她们的错,她们才不会傻乎乎地亏待自己。梁妈妈说了,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反正事情都这样了,梁丝丝和梁町也是想得开——名声坏了就坏了,谁不娶她,她们还不能找个老实本分地招婿啊,她们还不用看人脸色。

    梁丝丝和梁町穿好新衣服,脸上的伤,有了湛爷爷的药和小心注意和梁季文偷偷加料,不但没有留下疤痕,反而更加细腻白嫩。之前的发卡被弄坏了,梁三婶就把之前梁町分给双胞胎的发卡拿出来给她们卡上。梳好辫子,卡上发卡,又是俏生生的两个小姑娘。

    梁春真心称赞道:“好看!真好看!”结果这一番,她之前有的那些偷藏在心底的嫉妒心酸已经没有了。梁丝丝和梁町都愿意把希望让出来给她,她还要什么理由去让自己心里那阴暗的想法再滋生下去呢?

    三个小姑娘在房间里说说笑笑,梁丝丝和梁町把梁春压在椅子上,给了洗了脸,抹上雪花膏,然后小心地用梳子把她干枯杂乱的头发梳到柔顺。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公报私仇!”梁丝丝听到外面传来梁奶奶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唤声,脸有些发白。

    “町丫,春妞,你们快来听!”她们屋里院子有些远,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梁町掀开朝院子的窗帘一看,几十个人那着棍子,木牌怪吓人的。梁町看清牌子上的字,脸上连血色都没有了。

    “町丫,怎么办?”梁丝丝和梁春六神无主地问。梁丝丝年龄虽然大一些,但还是梁町比较有主意,她也都听梁町的。

    “别急,他们这么大阵势,咱爷肯定马上就会带大伯他们回来的。”梁春深吸几口气,“梁春你快去找我哥和小宇,先别让他们回来,去哪里躲一躲都可以。”

    她们家被围起来,她们肯定是跑不了了,但梁春不一定。梁季文和梁季宇都出去玩了,先要找到他们,让他们躲得越远越好。

    “那、那我现在就出去。”梁春跳下炕,急急忙忙地就要出去。

    “别急。”梁町连忙拉住她,“你现在出去肯定也要被抓起来,从后门走。”

    梁丝丝和梁春带着梁春往后院走,果不其然看到手拿木棍的青壮汉子在外面围着,还有几个趴在墙上往里面看。

    梁丝丝很害怕,但她还要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大声喝问那些人:“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随随便便就偷看别人家,你们是不是要准备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了!”

    “哈哈哈,小妹妹,我们不是来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我们是来惩罚你们这些可恶的坏分子的!”有个青年男子大笑,笑嘻嘻的样子看着挺欠揍的。

    “什么坏分子?我们家都是社会主义的拥护者,地地道道的中农分子!”梁町这一刻尽显泼辣,“你有啥证据没?*主席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看是调查到我们搞资本主义了还是调查到我们叛国了?如果没有证据就瞎安罪名的话,我是不服的!青山大队这么多人,是不可能白白让好人流血,让坏人横行的!”

    那青年没想到梁町嘴皮子挺溜,把自己安在了坏分子的那一方,他有些不耐烦地吼道:“是不是坏分子待会就知道了!你们中农还有这么好的房子住,骗谁呢?这地方肯定都是你们剥削人民群众才弄来的。等我们进去搜一遍就知道了!”

    “你胡说!”

    梁春趁着梁丝丝和梁町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看到有些人都聚集过来和两人对骂,梁春灵活地爬上屋顶,找到人少的地方,跳下去,拔腿就跑。

    那些人看到有人跳出来了才知道上当,纷纷咒骂着追上去,不过看清不是梁家人,追了一段路就算了。

    “你们这些坏分子,包庇同伙,试图掩盖罪行,这是没有用的!”那青年算是这些人的小头头,看到跑了一个,气得牙痒痒,对着梁町破口大骂。

    “呸!去你娘的坏分子!老梁家做事敢做敢当,我们做事那是为了人民,为了党和国家!哪来的同伙?说是同伙指不定你们现在在演戏呢!找个人进我们家偷偷摸摸偷东西,指不定还栽赃嫁祸,你们才是坏分子!你们这些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蛀虫!”梁町声嘶力竭地大喊。

    她知道他们家算是要完了。公社的民兵有抓人游行批斗的权利,一旦被抓去游行批斗,坏分子这顶帽子算是摘不下来了。游行批斗有多恐怖?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个罪,有骨气的直接就撞死,没骨气的活得浑浑噩噩不像人样。

    “蛀虫!我们社员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下地干活种粮食,就是为了养你们这些只会公报私仇的畜生吗?我不服!我要找镇长告状,我要找人大代表告状,我要写信给*主席!”俩姑娘都在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颇有些疯魔的意思在里面。

    她们先是被恐怖分子绑过去,然后又遭遇到了瞿贺那群二流子,让家里人担心不说还把弄坏了名声,要是因为这样全家被抓去批斗的话,她们自己都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瞿贺他姑父从其他大队里带了不少人过来,声势颇为浩大,很多人都围在周围。看到有人被动静吸引过来,看到梁丝丝和梁町又哭又骂得样子,连忙朝里面喊:“丝丝,町丫,不别,你爷你爹你娘马上就过来了。大队长正往这里赶,你别怕,咱是好人家的姑娘,别被他气糊涂了。俺们梁里村的乡亲们心里都有数,你爷是救了俺们家的大英雄,要是他们敢公报私仇,俺们全家都不答应!快去前边找你奶去!咱不和这群看不清事的睁眼瞎说吵。”

    大婶儿喊着是给梁丝丝和梁町听的,也是喊给周围的人听的,既是警告瞿贺他姑父的人,也是要让乡亲们记起梁家的恩惠。以前闹鬼子的时候他们村差点被屠了,是梁爷爷大胆机智,找来了游击队,和游击队里应外合才保下了大半个村子的人。也因为是这样,他们村上了年纪、处于壮年的人不多。全村四百多人,一半都是孩子。

    梁丝丝和梁町抹了眼泪朝大婶道谢,抽抽搭搭地往前院走。

    “放开我!臭虫!垃圾!社会的毒瘤!”这几天队里有事情,男人们都去开会了,家里就剩下梁奶奶梁三婶和几个小孩,梁奶奶和梁三婶在前院里跟人对峙,听到后院的动静心里有些不安,那边还没担心完,就又看到一个大男人扛着梁季宇过来。梁季宇在男人身上使劲儿地拍打,双脚乱踹,嘴里喊个不停。

    梁丝丝和梁町跑到前面,看到梁季宇已经被抓回来了,就拼命祈祷梁季文能逃开。这时候,能逃一个是一个!

    “崔大炮,你这是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啊!”大队长和梁家长辈一起赶过来,看到不断挣扎的梁季宇,哭红双眼的四个女人,气得手都在抖。

    “老队长,不是我不要脸,是下面有人举报梁家搞资本主义,我身为咱们公社的民兵营长,也要秉公处理啊。”崔大炮——也就是瞿贺他姑父,表示自己很无奈。

    “呸——”梁爷爷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上去毫不客气地就是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