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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明明在水里待着这么长的时间,但梁季文的嘴唇依然是温温热热的。湛九江看着梁季文就出了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好久就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但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这人的时候,他有尝试过放手,但效果并不尽人意。他和他发脾气闹别扭,甚至胡搅蛮缠,梁季文也从来没有对他发过火,这个人的性子就像他的嘴唇一样,看着薄情,但总是带着令人沉迷的温度。

    湛九江控制不住,试探性地把舌头朝梁季文那里伸过去,软软的,很有弹性,当他还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梁丝丝喊话了。

    “江哥,你没事了吧?”

    梁季文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把他推开,湛九江还沉浸在双唇相触的奇妙感觉里回不过神来,梁丝丝这一打断,湛九江想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梁季文显得有些尴尬,好在他生的相貌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过去。他看着湛九江微红的眼眶,虽然不自在,但还是怜惜地帮他拍了几下背。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人,前世生理课很普及,虽然没吃过猪,但看看猪肉的机会那还少吗?

    男人们感情好,偶然搂搂抱抱没关系,亲亲额头啥的也不是大事,但明显亲嘴就不包括在兄弟的能干的事情里面了。九江没啥经验,性教育也没咋接触过,梁季文能理解,所以他也不戳破,免得两人都尴尬。

    “好了,谭水凉,都在下边玩了这么久了,都上岸去!”平时闹归闹,但梁季文的威望一直没变过,梁季文一发话,双胞胎们虽然不舍得,但还是都乖乖爬上按去了。

    太阳虽然比较大,但天气并未达到酷热的程度,浑身湿哒哒的,再被风一吹,□□在外面的皮肤都起小疙瘩了。

    湛九江抱着梁季文,像个树袋熊似的整个人缠在梁季文的身上,双脚勾着梁季文的腰,脑袋靠在梁季文的肩膀上不动弹。梁季文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维持着这个姿势抱着他上了岸,给他找了个太阳大的地方晒着,然后又把他和湛九江的扔在岸边的上衣扔给梁丝丝和梁町。

    湛九江看着梁季文裸着上身跑来跑去给他们找树枝,烧火煮热水,水珠在他的身上滑下去,滑过胸膛,滑过腹肌,然后和投奔到裤子里边。裤子被水黏在了他的皮肤上,双腿之间的那个地方被勾勒得很明显,明明那个地方他也都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湛九江就是被那个地方晃得移不开眼睛。他舔了舔还是湿润的嘴唇,明明刚才水里出来,但就是觉得口渴。

    梁季文对湛九江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动作一清二楚,他看湛九江舔嘴唇还咽口水,就过来问他渴不渴。湛九江点头。那边梁季文已经点起了一个大火堆,里面放了一点姜片,正冒着小气泡,但水还未烧开。大伙的身体虽然都很好,但梁季文在有条件的时候绝对不会将就,水未开绝不给他们喝,而且强制要求每个人必须把衣服烤干了才能玩。

    因为刚刚女娃子们刚上岸的缘故,湛九江没和她们坐在一起,避免尴尬。大家差不多收拾好了,梁季文就过来把他拉过去,但湛九江耍赖皮,就是不走。

    “小祖宗,那我抱你过去,行不?”梁季文无奈道。

    “好吧!”湛九江很会顺杆往上爬,笑嘻嘻地坐在地方伸手要他抱,梁季文觉得那笑容贱兮兮的,但就是吃他这一套。

    “梁季文,”湛九江缠在他身上,突然顶了顶,然后微微侧过头,压低了声音问,“你那里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大?”

    梁季文正是火力最旺的年纪,因为顾忌着周围人,他除了第一次梦遗,其他时候都没发泄过,被湛九江这么不轻不重地一顶,身上的火就要冒出来了。梁季文深吸一口气,觉得真是糟心极了,他语气颇有不善地往湛九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哪有为什么,我哪里你没见过吗?”

    湛九江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见过是见过,但梁季文十六岁以后就不和他一起洗澡一起上厕所了,他对梁季文那地方的全貌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梁季文”湛九江不满意,梁季文就要受罪了,湛九江在他身上扭来就去,时不时就顶到那地方,梁季文瞪了他一眼,但湛九江靠着他肩膀呢,看得见才怪。

    “别动。”梁季文又拍了他一下,这下他就老实了,不是被梁季文打的,而是到地方了。

    “梁季文,”湛九江小声地和他嘀咕,“我有点难受。”

    “活该!”

    梁季文把人放下来,湛九江还扭扭捏捏地不肯。梁丝丝那群正斗嘴呢,没功夫搭理他俩,梁季文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姜丝汤,又塞了一根柴火进去,加大火候。湛九江就坐在地上看他。

    如果说梁季文的威严最重,那么湛九江的人缘是最好的,家里的小孩们都要黏着他,梁丝丝和梁町也不例外,正在斗嘴的六人停下来和他说话,湛九江兴致缺缺地应了几声,娃子们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扭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还难受吗?”梁季文过来问他,湛九江摇头,其实他没石更,就是有点反应,涨涨的有点难受,和梁季文撒泼就是想他帮他弄来着。湛九江没梁季文那自制力,平时忍着,但两三月总要来一次,他技术不太行,平常住的又是大通铺,想找个独自一人待着的地方又难得,一慌张,技术就更不行了,三次里面有两次要找梁季文给他解决。

    湛九江第一次还是梁季文给弄出来的,那天晚上湛九江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俩特地睡的角落,半睡半醒间就有了反应,湛爷爷和他说过一些生理知识,但他没实践过,那晚他睡眠不行,愣是没发泄出来。他在梁季文怀里睡着,动作又大,梁季文没多久就醒了,湛九江一直在梁季文身上蹭得也怪难受的,梁季文顺手就帮他弄出来了。

    “梁季文”湛九江双眼发亮地看着他,梁季文被他看着不自在,隐约又想起了那个晚上。狭窄的角落里,两个人紧紧的抱着,湛九江扯着他的衣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隐忍的声音声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喘息,既是愉悦又有些痛苦地弓着背,腿弯着插进了他的双腿之间,脚趾头不停地蹭着他的小腿。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他一手抱着湛九江,一手握着湛九江的命根子,他的技术也没多好,但比湛九江的技术要好上许多。湛九江窝在他的脖颈处,**和□□近在咫尺。他能很清楚的听见有房间里熟睡的呼吸声,翻身的轻微响动,两相刺激下,梁季文也有了反应,硬邦邦的家伙戳着湛九江的肚子,湛九江扭动着腰肢,梁季文被弄得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在湛九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湛九江张嘴就咬,啃在他的锁骨上,差点让梁季文提枪上阵。

    “憋着!”梁季文想起来就有些不自在,自个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但当时就是没忍住,幸好湛九江释放完又继续睡着了,不然他得尴尬死。

    每人都喝了一大盒的姜汤,梁季文把姜丝和姜片也夹上来,放在饭盒的盖上,每人捏着嘴巴吞了几根。湛九江虽然不讨厌姜味,但能让他和喝那么多那么辛辣的姜汤就已经很困难了,梁季文还要让他再吃姜丝姜片,他捂着嘴,死命摇头,怎么都不干。

    “快吃。”

    “不!”梁季文有气势,湛九江比他更有气势,他不逃,就是一头埋到梁季文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说啥都不听。

    “别闹,就吃一点。”梁季文扒拉着湛九江的脑袋,湛九江一脸的拒不合作。

    梁季文被弄得没脾气了,把大片的姜片嚼吧嚼吧吞了,剩下细细的姜丝,对湛九江说:“快吃,这么些细细的姜丝,味道早就进水里了,再不吃我就掰着最塞进去!”

    湛九江这才送了手,老大不愿意地捏着鼻子对梁季文说:“喂我。”

    梁丝丝简直没眼看,她深深地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湛九江的?湛九江刚来的那会儿,和他们家走的近,十天有八天在他们家住,相貌长得也是没话说的,气质也好,脾气和好,简直是完美的心中男神!但越后来越不行了,湛九江脾气是真真的好,但他得看人啊,每次和梁季文撒娇耍赖皮的时候梁丝丝就觉得没眼看,次次都被刷新了三观,心里那点刚发芽的小心思也被掐没了。

    梁町倒是啥心思都没有,她长得比梁丝丝还秀气,不说话的时候真真的是淑女,声音也是婉转好听的,但要是熟悉了,那暴脾气,那武力值,分分钟刷新新下限。梁妈妈常常怀疑是不是把她和梁季恒生错了性别,除了外表和爱美外,梁町就是一活脱脱的汉子。她把湛九江当哥们儿,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梁季文,我们再晚几天回去呗。”吃完了姜丝,湛九江哭着脸,抓着梁季文的裤子不放手,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把你裤子扯下来的意思。

    娃子们也不吵了,齐刷刷扭过头盯着他。

    “好不好~”湛九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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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梁季文果断拒绝了,湛九江恶向胆边生,刷的站起来扑到梁季文身上,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又是一下,还是没推动,湛九江直接怒了大喊:“倒下!”

    梁季文无奈,只能倒下,湛九江得意洋洋地跨开步子,一下子坐到梁季文的肚子上,扯着他的领子喊:“好不好?”

    “听话别闹,说好的三天,时间长了家里人担心。”梁季文试图和他讲道理。

    湛九江对梁季文,那是什么道理都不听,什么道理通通不成立。

    湛九江把身子压下来,整个人躺在梁季文的身上,还把梁季文的头偏到一边,自己把脑袋压在他的侧脸上。啥话也没说,但那意思很明显——你不答应就别想起来了!

    其他人都当没看到,该干嘛干嘛,一点也没有要帮梁季文的意思。两人的相处模式就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湛九江的呼吸喷在梁季文的脸上,梁季文虽然觉得有些痒,但他忍耐力强,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湛九江见他没反应,不甘心地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明显地感觉到梁季文的身体一僵,他趁胜追击地舔上了梁季文嘴唇,还趁着梁季文愣神的时候伸进去在梁季文的牙齿什么舔了两下。

    湛九江虽然没有舌吻的经验,但是这样和梁季文做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梁季文猛地坐起身体,湛九江在梁季文的脸上撞了一下,他哼哼唧唧委屈地看着梁季文,梁季文顺势把他扛起来,没管湛九江的叫嚷声和众人震惊的眼神。

    “你们在这里乖乖坐好。”然后他就扛着湛九江走了。

    “梁季文,你咋了?”湛九江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满的嘟囔。他的肚子被梁季文的肩膀顶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舒服。

    梁季文深吸一口气,思量了一下该怎么说,他看着湛九江的眼睛,认真的说:“九江,你知道和对象之间要做什么吗?”

    “咋做?”湛九江斜眼看他。

    梁季文摸上他的脸,湛九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心跳加速血液一股脑地冲上脑袋。梁季文摩挲着他的唇瓣,湛九江的唇瓣很舒服,软软的,温温的,很有弹性摸着摸着就有些上瘾的意思。

    “梁季”湛九江一开口,梁季文就清醒过来了,他欲盖弥彰地快速放下手,轻咳一声,说,“刚才你亲我那样就是只能和对象做的。”

    湛九江眉头皱得死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问:“我们不是经常这样吗?”

    梁季文拨开他的脑袋无奈了,只能说:“以后也不能做了。”

    湛九江扯出一个冷笑,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梁季文看他满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懊恼地都快扯头发了,他有心想讨好,又不知道要怎么讨好,湛九江冷着脸一整个下午都没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起,把梁季宇赶走,自己在梁季恒身边翻来翻去。

    梁丝丝她们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个也不敢劝也不敢大声说话,恨不能离湛九江远远的。但湛九江刻意要和梁季文拉开距离,一直往他们那里凑,娃子们也是欲哭无泪尤其是晚上和湛九江一起睡的梁季恒,湛九江晚上翻来翻去地睡不着,他就得陪着一起失眠,而且还得小心翼翼地不敢惹湛九江,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蛙,快睡吧,我不动了。”梁季恒虽然躺着装死不动,但湛九江还是知道自己打扰到他的,他在梁季恒的背上轻轻拍着,没过多久自己就睡过去了。

    湛九江睡熟了,但梁季恒却被他弄得睡不着了,他小心地准备翻身离湛九江远一点,两个人的睡姿都不好,真要睡着了可得打起来!

    “哥!”他才动动身体,就看到了他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梁季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湛九江其实是个睡眠很浅的人,梁季恒一发出响动,他就动动手指看样子是想睁开眼睛。梁季文借着调整他姿势的动作点了他的睡**,梁季文挥挥手,示意梁季恒可以走了。

    梁季恒松了一口气,小声对梁季文说:“哥,你别老惹江哥生气。”梁季文一脸无奈,合着他在弟弟妹妹心里就是那么会惹人生气的形象是吧?

    梁季恒麻溜地滚了,其实梁季文误会了,家里的孩子还算是比较了解他们的,湛九江平常看着是挺爱耍性子,也小心眼,但那都不是真的生气,类似于撒娇的那样。但这一次,他们都看出来了,湛九江是真生气了,发自内心的那种。

    湛九江心里也是苦,他是真的喜欢梁季文,也试过放下这段感情,但效果是很明显的——他放不下梁季文,但又害怕把梁季文也拖下水,更害怕梁季文会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他的眼界一点也不小,虽然这么多年来他没遇见过喜欢同性的人,但也知道这是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一种人,他心疼梁季文,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靠着平常和梁季文相处来满足自己的一点渴望。但这样稍稍暧昧的友情能满足得了他吗?他很矛盾,也很痛苦。在求与不求之间他选择了不求,但内心又希望能够得到,每每和梁季文有亲密动作的时候,他既是兴奋又是恐慌。喜悦后更大的恐慌笼罩了他。

    今天的事情算是一根导火线,他脑中的那根弦猛然崩断了,与其说是气梁季文还不如说他是自己害怕了,他害怕梁季文会用陌生甚至是厌恶的眼光看他。他想好了,兄弟就兄弟吧,总好过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梁季文抱着湛九江,看他睡着睡着眼角就渗出了泪水,他心疼地伸出手将他楷去。他知道他今天说的话是有些过重了,看到湛九江就冷漠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就止不住的心慌。怀里的这个孩子,是他从小护到大的,爱撒娇,爱耍脾气,性格也是恶劣得很,偏偏最爱一本正经装模作样。

    可以说,湛九江是他花了最多心思的一个,就算是梁季恒和梁季宇两个加起来,都没在湛九江身上花的心思多。梁季宇小时候还和梁季文委屈过呢,说梁季文太偏心,什么都向着湛九江,后来湛九江把他驯服了,跟在湛九江屁股后面当小跟班,这才好了一点。

    湛九江也是从梁季宇那里吸收到了经验,对梁丝丝几个可好了,所以他霸占着梁季文最疼爱的位子,也没人再表示过委屈。

    梁季文看着在睡梦中还瘪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心里也是又心疼又烦恼。你说养个孩子咋就这么麻烦呢?

    湛九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连尖尖都还没冒出来。他睁睁眼打了个哈欠,准备翻身再睡,突然他就僵住了。他被梁季文抱着怀里,他的头窝在梁季文的手臂上,手搭在梁季文的腰上,腿缠着梁季文的腿。

    “醒了?”湛九江听到梁季文低哑的声音,都不敢抬头了。梁季文揉揉湛九江的头发,放开湛九江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对他说,“今个儿我们先去走走,再准备回去吧。”他这么说算是讨好,原本的计划是今天就绕去前几年探索完的地方,把能摘的东西都摘回来,然后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

    “嗯。”湛九江低低的应了一声,还有些心虚,他不没问梁季文为什么会跑到自己这里来,但他的心里甜滋滋的,跟刚吃了满满的蜜一样。

    湛九江看着梁季文去把娃子们一个个叫醒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立马把昨个儿做好的决定推翻了。反正再过两个多月,他们就得分开了,还不如现在让他尽情地享受呢,就最后这么几十天了,让他再享受享受吧!

    众人被迷迷糊糊地叫起来,眯着眼睛去漱口洗脸,听到湛九江说可以再玩两三个小时,大伙顿时都清醒过来了,迅速地把自己收拾好,梁季文已经把梁奶奶做的馒头插上树枝在火堆上烤了,火堆上还烧着一锅红糖姜汤。天气虽然已经热了,但昼夜温差还是大,每天早晚都要喝上一碗姜汤。

    大家吃着烤馒头,喝着辣中带甜的姜汤,说说笑笑,脸上洋溢着快乐。湛九江和梁季文和好了,粮食有着落了,也有玩耍的时间了,大家的动作都变快了不少。天刚蒙蒙亮,梁季文就带着大家伙出发了。

    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在前面跑着,树木多的地方,他们就学着猴子拉藤蔓跳来跳去,经过水潭就下去摸鱼捞虾抓螃蟹,遇到比较陡的山坡的时候,都是四肢并用地往上摸索,也不管脏不脏,满脸满衣裳的泥土,不管脸上开心的笑容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虽然到了之前没经过的地方,但目的地还是不变的,原本只要一小时就能到的地方,他们绕了四个小时才到。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们只能加快速度,麻溜地上树摘果,枣子、桃金娘、野草莓、甜姑娘、灯笼果把地图上的记号全部摘了一遍,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梁丝丝看着太阳的位置,心里很是担心。照着这个速度,他们回去最早也要□□点了,但还有蜂蜜没去取,这年头糖是很难得的,他们都不想放弃那些蜂蜜。

    梁季文也知道他们想的,但这大青山危险是真的挺多的,如果不是他时刻都用内力散发着威压,早就有猛兽过来了,把这些个孩子放在这里,那是真的不靠谱。虽然无奈,但梁季文也不敢冒那个险,只能默默地加快手里的速度。湛九江也挺后悔的,要不是他鼓动着,也不用家里人操那个心。

    他们来回的时间都是定好的,梁家人怕他们在大青山里出什么事情,如果到了时间还没回去,那梁大伯可能会想办法组织人进山,哪怕只有梁家人和湛爷爷会来。

    取蜂蜜要用烟熏,梁季文偷偷用了内力加快了蜜蜂逃跑的速度,一连去了四个蜂窝的蜂蜜,大家才收手往回赶。梁季文取完蜂蜜后,每个蜂窝都会留下半滴的灵水,算是补偿。大家在山林树间行走,顺便把来时藏起来的麻袋一个个地抬回去,地势较为平坦的时候,大家就把麻袋固定好用木板拖着,崎岖时就两人抬着两个木板行走,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到了种小麦的地方。

    种小麦的地方被梁季文撒了很多的猛兽粪便和药粉,不是特别好斗的猛兽一般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好几百麻袋的东西很难运送,梁季文把大推车拿出来,把收获的鲜果药材先绑上去,第一趟带着梁町和梁季恒,梁季文飞快地在树林间穿梭,因为时间实在是不太够,他们走了那条崎岖但路程较短的小路,梁季文更是计算好了每一点内力,用最合理的计划进行最快的速度。

    第一趟要控制好速度,梁季文很小心,到了山洞那边,梁季文把两人放下,三人用最快的速度把七八十袋摞得像山一样的东西搬下来,梁季文也不管乱不乱,卸下了了就扛起大推车飞奔回去。梁季恒的梁町就负责把这些东**好。

    第二趟的时候有了第一趟的经验,速度和重量都增加不少。

    天彻底地黑了下来,娃子们站在山洞前等着梁季文和湛九江,最后一趟是近千斤的粮食,还要再加上百来斤的湛九江,大家心里都很着急。天那么黑,路有不好走,梁町咬着牙,都快能感觉到嘴里的铁锈味了。他们等得都想冲过去看情况的时候,梁季文和湛九江终于来了,大家伙松了一口气。

    七手八脚地将东西卸好,梁町把早就分配好的背篓给他俩背上,大家手拉着手,进了山洞。

    娃子们在山洞后等得焦急,大人们在山中等得也着急。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就在西梁山下等着了,结果等到天黑了人影都没见过一个,实在是等不在了,梁爷爷拍板——到山上去等着!有些个和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汉子也好心地陪着他们山上去了,二十来个人带着火把,在半山腰上站了两个多小时。

    梁奶奶等得心口直跳,梁爷爷看不得她那样子,就安慰她:“你先回家去等着,要是大从他们和我们错过了,先回家的话就喊我们一声。”梁爷爷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挺没底的,他们特意找了个空旷的地方,举着火把,烧着火堆,目标是很明显的。

    梁奶奶不愿意下去,梁爷爷拉下脸来说:“你在这里动不动心慌,别扰乱了军心!”梁爷爷这么说,梁奶奶再不愿意也只能回去了。另外陪着梁奶奶回去的还有梁家三个媳妇儿和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四个女人都走了,男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一是大晚上的,山上真的很渗人,狼嚎猪吼听着可清楚了,但女人们在他们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硬扛着,二来要真出什么事情,女人们在确实有点拖后腿的意思。

    等啊等,在众人彻底失去耐心准备去找人进山营救的时候,梁季文一群人终于出来了!大家伙都松一口气。

    一行人匆匆下手,梁爷爷怪不好意思的,都十一点多近十二点了,第二天大家都还要早起去上工,梁爷爷跟每人都送了一点肉回去,小伙子们实在推辞不过,拿着东西匆匆回家洗漱完就**睡了。

    等人一走,梁爷爷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下来了。

    “你们

    晚上梁季文一行人被骂得够惨,但时间毕竟不早了,生气归生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心疼害怕?热水是早早烧好了温着的,洗漱完,梁季文躺下就睡了,湛九江心疼得够呛,忙里忙外地帮他收拾着,不过衣服是没帮他穿上的,湛九江穿好背心裤衩,也不嫌热,往梁季文怀里一缩就闭眼睛睡了。

    虽然劳累,但梁季文习惯了早起,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他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就看到湛九江躺在他身上睡得口水直流。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推开,拿被单把把他的肚子盖上,擦了擦胸口的那滩口水,套上t恤短裤就出去了。

    梁妈妈看到他,心疼得要死,连忙推着梁季文要他回屋:“你咋现在就起来了呢?快去睡觉!”

    “妈,我已经睡饱了,每天都这个点起来,想再睡也睡不着了。”梁季文无奈道,但是他没用力,顺从地被梁妈妈推着。

    到了房间门口,梁季文就停下来了,对梁妈妈无奈地道:“妈,我真的不困,你看我俩这一进去,九江睡得浅,要是醒了,那不就罪过了吗?”

    梁妈妈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身体的,看实在扭不过他,也只能是无奈地说:“那你今个儿别过上工了,好好在家待着照看弟妹,要是困了马上就去睡,别逞能,知道吗?”

    梁季文点头表示知道,逃过了梁妈妈这一劫,进厨房打水的时候又碰上了梁奶奶,梁奶奶唠唠叨叨地说着话,都是经常说的那些。梁季文乖乖听着,也不觉得烦。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觉得心里暖暖涨涨的。

    洗漱完毕,家里的小孩还没有一个是起来的,于是他就独自一人出去绕着村子跑步,跑了一半才见村里的童子兵起来松松垮垮地站队,梁季文皱着眉过去,孩子们一看是梁季文,马上就清醒了大半,瞌睡也不打了,眼睛也不揉了,站得笔直笔直,就怕梁季文看他们不顺眼一脚把他们踹飞起来。

    梁季文当然不会这么可怕,他帮着梁大伯喊了一下站队,然后领着他们绕着村子跑二十圈。梁季文这个数字一出来,大家伙就想着要鬼哭狼嚎,但看到梁季文那张平静但依然充满煞气的脸,谁都不敢有意见了。

    梁大伯把少年队交给他,自己管自己的队伍去了,少年队是梁季宇他们负责的,梁季宇就上到小学,因为造反运动时他扛着压力救下了那个对他们很好的女老师,结果受了处分,不仅被退了学,而且还被断了上学的路子。

    梁季宇虽然表现得满不在乎,说自己没学习的天赋,但失落是难免的。家里除了他和小妹,其他人都有学上,谁心里好受呢?但幸好梁季宇是个乐观的性子,学不能上了,就专心练武种庄稼,才十五岁的人,地里的活就能干得很好了。

    梁里村地方大,跑二十圈可不是一万六千米那么简单的,才过了一半,很多人就想着要偷懒了。梁季文干脆换了位置待着队伍的末尾处,这下就没人偷懒了。一个个努力维持着队形不变,速度也是正好。

    二十圈对他们这些还没吃早饭的人来说消耗是很大的,但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平常虽然就跑个十圈,但运动量不止早上那么十圈。跑完了大家虽然累点饿点,但没出现什么体力不支到快晕倒的情况。梁季文看他们的精神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原本打算要再加质加量的额外训练也先减少了一半。

    年轻小伙们听到还有额外的训练,整个人是崩溃的,一脸的绝望,村里的孩子都比较野,水性都不错,正好跑了这么久,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梁季文就安排他们从下游顺着河游到上游去。他们村里的河有三条,梁季文挑了一条坡度最大的,水也是比较深的。他对女孩子们就比较温柔,早早地就让她们回去了,洗个澡或是放松一下都好。

    加入训练的女孩们比较少,都是家里不怎么受宠的,加入训练就是为了长长力气好能多帮家里干些活。只要稍微重视一些的女孩都不会到这个队伍里面来,因为这边女孩的训练量是和男孩子差不多的。女孩们有专门的训练队,那边的训练量会小很多,平时就是梁町或是梁丝丝顺便去看几眼,剩下的全凭自觉。

    梁季文看着小女孩们挺心酸的,和他家妹妹差不多的年纪,但身体要瘦小上许多,脸上也是面黄肌瘦的,头发干枯没有光泽,才十一二岁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在承担起家里家外的大半杂活,手里的茧子长了厚厚的一层。

    梁季文趁着人不注意,给她们每人塞了两粒糖,然后叮嘱道:“偷着吃。”女孩们虽然不好意思但都红着眼眶收下了,她们一年都没从家里吃到过几次糖,抵抗不住诱惑。

    给完糖,梁季文对梁春说:“明天下午要是家里没事情的话就来我们家一趟,丝丝和町丫惦记着你呢。”为了家里的事情,小孩们都请了半个月的假,这种为了家里的事情请一两个星期假的事情挺常见的,学校甚至还会鼓励这么做。

    梁春点头,心里计划着要把事情赶紧做完,时间挤一挤压一压明天下午也就有空了,回来再把这两颗糖拿给奶奶,这样应该就成了。

    把小伙子们全打发走,梁季文就回去了,家里一堆的事情还没弄好呢。

    从山上没带回多少东西,三背篓的肉,一只狍子,七只野鸡,五只野兔,七条蛇,有些做过了处理有些还只是血淋淋的肉;一背篓的常见药材,这算是贡献给村里的;两背篓的各种野果,数量不多但是种类多,无花果不易保存,所以他们就全带下来了;还有两背篓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小瓶蜂蜜,有几种可食用的蘑菇野菜,还有梁季文给编花环小动物。

    他们去的时候特意是看着天气的,东西搬回来不好明着晒,只能挑连续的大晴天,尽量避免麦子坏了。没有雨,很多蘑菇木耳都没法子长出来,他们也只能在一些比较湿润的地方找到少许。

    这样的收获看起来挺多的,但这样长时间的停留,梁季文一年只带他们过去几次如果真靠着这么点东西的话,他们家的日子还是比较困难的。不过明面上的这么些东西也够村里人羡慕的了。

    梁季文把度把握得很好,收获比其他人要多,符合大青山物产丰富的情况,但不会多到让人眼红的程度,而且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不是关着门自己吃,关系好的不好的,多多少少都会分一些,像那只狍子,就是要上交到村里的,每家每户分一些,他们白白得了好处,就不会再想着去举报梁家,这件事情对梁家的威胁就会下降了很多——大伙都吃了,法不责众!

    白天大人们要上工,匆匆忙忙吃完午饭眯着眼睛睡一会儿,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除了四个女人和梁釉在家看家,其他人又是倾巢出动。十点多,村里绝大部分的人都睡了,每年如此,梁家人也都有了经验,听着响动,一路鬼祟地往西梁山上跑。

    天气较热,肉类果实不好保存,他们今天首要的任务是把它们搬回来。十个人每天身上至少扛了三袋,梁爷爷和湛爷爷虽然啥东西都没扛,但他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们探路。几人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在天亮之前搬回了近一百袋的东西。

    梁奶奶和三个媳妇也不得闲,灶里的火没一刻是断过的,烫菜洗肉烫肉。还是夏天,家里的炕全部都烧起来了,野菜在开水里烫过后稍稍晾干就要放到炕上烘干,各种菌类也要放着烘干,家里闲置的,在用的炕全部烧起来了,做菜干菇干肉干果干。

    全家最闲的就是梁釉了,窝在椅子上睡得口水横流。

    屋里是不敢亮灯的,厨房也用布将各个地方遮得严严实实的,梁季文他们搬东西回来,不管是远处还是近处看,都看不到一丝的光线。

    大家伙忙活了一整个晚上,身体都很疲惫了,但看到满屋的肉和菜,心情又好了起来。

    事情虽然多,但梁奶奶安排的还是很好的,肉的处理方式也不同,有腌肉腊肉熏肉肉铺肉干香肠各种各样的口味都有!那么几天忙活下来,效果是喜人的,两头大野猪就贡献了四百多斤的肉,再加上几头山羊,几头狍子,几头鹿,几十只的野鸡野兔,二十多条大蛇小蛇,光是肉就有两千多斤,还不算上骨头内脏的分——那些东西太占地方,全喂了狼。

    各式的野果也得了好一千几百斤,今晚上拿了一部分做了果干,山葡萄还是酸的,一半做酒一半做葡萄干,还剩一点剥了皮沾白糖吃。湛爷爷懂各种药材的炮制方法,手上也有不少制作果脯的法子,就等着空闲下来的时候将好几百斤的鲜果做成各式美食了,什么果干果脯果酱都来一些。

    天快亮的时候,大家也顾不上什么休息一下,把弄好了没弄好的东西全收一收,放进了自个偷偷建的地窖里面,平日空闲的时候他们就会下来把地窖拓展一下,几年下来,地窖越来越大,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每次梁家人或是湛家爷孙下来看的时候,总会生气一股子豪情——这是饥饿年代对粮食的渴望,对生活的希望。

    趁着还没上工的时间,梁家人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倒在床上就开始睡觉,梁季文本来是要接着去晨跑的,但看到湛九江疲惫地倒在他怀里没几秒钟就睡得死沉死沉的时候,心里有不忍了。他出去转了一圈,给各个队伍下达了锻炼目标后,就回来了。抱着湛九江在床上睡了两个小时,而后大队长吹起了集合的哨声,除了双胞胎、梁季恒和梁釉,其他人赶紧爬起来去上工。

    湛九江迷迷糊糊地起来,站得还有些东倒西歪的,梁季文半搂半拖的让他漱了口水,用给他擦了把脸,带着人跑去上工。大队长吹哨要吹三次,第一次是提醒,第二次是要列队的,第三次吹人还没到的话就要扣工分了,干一个上午,只有正常的一半。

    不过上工也是靠自愿的,上学和年龄不到的孩子除外,年龄到岁数的老人也除外,剩下的人只要每年做到标准线就是最低要求了,当然,能拿到多少粮食就得看工分了。

    这样连续几天忙下来,即使梁季文天天往做饭的水缸里加灵水,天天给他们喝营养液,但大家的精神还是有些不好,晚上扛粮食,白天空闲收拾,不仅木柴消失得迅速,大家的精神也消耗得厉害。

    梁春算是他们比较信任的人,空闲的时候也过来帮忙制作各式果脯,但相比较庞大的基数来说是很少的,而且他们出于安全考虑,对她还是有很大的隐瞒的,梁春知道他们家最近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在梁外公梁外婆也找了借口过来,白天梁外婆带着田项阮和梁外公,湛爷爷带着四个小的,尽量让帮着他们减少点负担。

    这天,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生产队也不用上工,梁家人为了掩饰,串门锻炼还是要和往常一样的,梁奶奶带着三个儿媳妇和梁釉串门唠嗑去了,梁季宇和梁季恒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小伙伴们的邀请,梁大伯去村民中心商量工作安排,梁家人把门关起来烘小麦,炮药材。

    为了避免东西被打湿,前些天他们就加快速度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转移回来了,现在除了两千多斤的小麦,就只有一些工序比较繁琐的药材没处理好了。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梁外婆把小孩们都赶去睡觉了,梁爸爸和梁三叔也被赶了出去,除了乖乖睡觉没别的办法。

    梁爷爷这些天也没怎么休息好,但他性子倔,非要到地窖里再看看。梁外婆也扭不过他,但和他说好了,看完地窖必须就得去睡觉!

    梁家一共两个地窖,小地窖是起房子的时候就有了,比村里人的地窖要稍大一些,不过里面没多少东西,看着就空荡荡的。大地窖藏得深,前期做的时候就弄得结实,后来梁季文又弄回来了一批铁板,安上后更是不怕水。

    为了避免把水汽带到地窖里,里面放得都是烘干好的东西,未收拾好的东西全在西厢房里堆着,这么多的东西在那里放着,梁爷爷心里总是恐慌着。要是碰上小偷或是有执法队的人来检查这么办?那么多的东西被发现,他们家可没九年前的好运气了。他心里惴惴不安的很,每天晚上都要去西厢房里看上两三回。

    梁家人从梁爷爷这里带出来的老实有好也有坏,梁季文还记得他第一次把在西梁山种的粮食带回来的时候,梁爷爷拿起拐杖就揍他,不是做做样子的揍,那是梁家人第一次揍梁季文。在他们看来,梁季文这样就是走资派,挖社会主义的墙角,闹了好几天,最后梁大伯把他们带回来的粮食全捐出去了才舒了一口气。

    后来还是他们家实在是过不了日子了,双胞胎和梁季恒都饿昏过几次,梁外公那边也是想方设法地接济,但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三家人过了一年的苦日子,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梁妈妈劝了梁爸爸好几次,被气得恨了,俩夫妻还因为这个第一次冷战起来。

    湛爷爷和梁外公也在这期间劝说了不少话,对梁爷爷这脾性,是敬佩的,但又觉得有些愚蠢,好说歹说定好了捐些(83中文网 )</div>

    梁家的这堆粮食弄完了,梁外公梁外婆还有田项阮住了两三天后也准备着要回去了,梁外公这些年一直在纺织厂里做会计,他年龄大,能力好,位置也是比较高的,虽然会计只有在月末的时候才会忙,但现在的行情不一样,他是工会的一份子,不光要做会计,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要参与。

    田项阮晚上和梁丝丝梁町一起睡的时候还因为不想回去掉了金豆豆,农村里比镇上要自在,她性子安静,身体虽然经过常年的锻炼比小时候要好上很多,但还是和同学玩不到一起去,最好的朋友就是梁町和梁丝丝了。梁町和梁丝丝也挺舍不得她的,不过三人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梁町和梁丝丝的请假时间马上也要到了,三个小姐妹很快又能见面了。

    梁外公三人来的时候带了布料白糖红糖香皂菜刀过来,回去的时候梁奶奶给他们带上了十斤肉五斤麦子,还有一小瓶的蜂蜜。这是很让村里人羡慕的,不管是送礼还是回礼,在村里都是很有面子的。

    梁外公和湛爷爷都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聊起天来很起劲儿,梁爷爷虽然没走过那么多地方,但对人对事也是有很多独到的见解的。这些年来,三个老头感情越来越好,仨老头中午还特地摆了一小桌,几斤白酒,几斤自家酿的葡萄酒,另几碟花生卤肉的小菜,从早上十点聊到下午四点还没尽兴。最后梁外公是被梁爸爸背着上牛车的。

    梁爸爸慢悠悠地赶着牛车,梁季文和湛九江在西梁山的偏僻处角落等他们,把一百斤的小麦,一大麻袋的菜干香菇,五条大鱼干和三十斤的肉给他们装上车,还给塞了两大大篮子的各式果脯给他们带上,最后在用柴火来把东西给盖住。

    明面上的东西都是来唬人的,每个月梁爷爷都会让梁爸爸偷偷给送东西过去。每次梁外公都嫌多,但每次梁爷爷都往多了送。梁大娘娘家那边也会送东西,只是没送这么多罢了。至于梁三婶娘家,不提也罢!

    “季文九江,你出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冷了要自己添衣服,热了也别直接喝凉水”梁外公醉得糊涂,也不知道他和梁爷爷湛爷爷都聊了什么,拉着梁季文和湛九江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梁外婆拉不住他,就说他:“文文九江都多大的人啦,他们都知道!”然后梁外婆也拉着他们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

    等四人走了,梁季文和湛九江默默对视了一眼,湛九江问:“我们是啥时候走来着?“

    “八月。”

    “现在几月来着?”

    “六月。”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梁季文,我们到小河边玩一玩呗,我想吃鲜鱼了。”两人并肩往回走。

    “好啊。”他们虽然从山上抓了很多大鱼回来,但那些鱼全被弄成了咸鱼、鱼干,那是要留着慢慢吃的。尤其是梁季文以后都很少有机会在家里长时间带着了,这些东西就得省着吃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挺自在的,梁町和梁丝丝的还有半个多月的学习日子,她们离梁外婆家近,吃住都在那里,梁季文背着背着一百多斤的粗粮细粮鲜菜干菜肉干咸鱼果脯果酱送她们去梁外婆家。

    在外婆家吃了一顿饭,梁季文无视梁外婆的拒绝,躲过梁外婆塞钱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跑了。

    下地上工,跑步训练,日子过得普通但是很充实,湛九江在梁家住了半个多月,终于耐不住他爷爷的白眼,滚回自己家去了。

    这天,梁季文正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边松土呢,突然背上一重,就听到:“不许动,快投降!”梁季文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听到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了

    湛九江抱着梁季文的脖子,他在身上晃来晃去,有点报复的意思在里面。

    梁季文想逗逗他,干脆在他把自己晃来晃去的时候猛地将他的手一拉,借着巧劲儿将他翻了过来,然后自己站起来,搂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他把人扯着站好,正要说话,就看到湛九江红红的眼睛。

    “咋了?”梁季文被吓了一跳,连忙摸上他的脸,有些心疼焦急的问。

    湛九江自然是被吓的,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季文,甩开梁季文的手,毫不留情地伸脚就踹,他可不是轻轻的做做样子,是真踹。梁季文也知道自己玩大发了,老实地给湛九江踹了两脚。湛九江还不解气,又伸手拧了一下梁季文的耳朵。

    “别气了,都是我的错,”梁季文讨好道,“好些个甜瓜都到可以吃的时候了,吃不吃?”

    湛九江还想再矜持一下,但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要吃。”

    梁季文看他那生气但还要憋着馋劲儿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但又把怕把湛九江给惹到了,只能憋着。

    自留地里的这一小角落的甜瓜是梁季文从空间里挑了好品种,从成熟的香瓜里面掏出来的种子,有经过了这么几年的改良种植,两种瓜一种长出来的瓜又脆又香,一种果肉绵软泛着沙,两种瓜水分也多,果肉泛着蜜色,一口咬下去满满的都是甜味,又不是那种腻味的香甜,而是清香怡人的味道。

    湛九江不太会种,但他挑得很好,他把每个瓜都看了一遍,又上手摸了摸,挑了五个出来。甜瓜藤虽然只有五株,但产量大,就三分地大小的地方,满满当当地挂了好几百个,每一个差不多只比成人拳头大上一圈。

    “要不要再挑几个?”他们家人都爱吃甜瓜,爱吃脆瓜的人要多一些,不过沙瓤的也很受欢迎,湛九江就只摘了两个沙瓤三个脆瓜,分到十几口人嘴里每人就只能吃那么一小点了。

    “其他的都还没咋熟。”湛九江不理他,抱着小巧可爱的小甜瓜就进去了。天气热,甜瓜洗洗后在放进水里冰一冰,饭后来一块别提多舒服了。

    家里的女人女孩们都是轮流做家务的,有时候男人们也会来帮上一把,今天正是梁町和梁静帮着梁大娘烧晚饭,湛九江抱着甜瓜进来,梁静就尖叫了一声。

    “江哥,甜瓜熟了啊!”其他人听到她说,也都惊喜地看他。

    湛九江点头,边舀水边说:“不是特别熟,先摘几个过来吃一下。

    甜瓜可以说是梁家梁外婆家还有湛九江爷孙最爱的水果了,但为了保证其他蔬菜的种植面积,甜瓜所占的面积是比较小的。几百个甜瓜听着是很多,但分带这么多人嘴里,每人也就十来个,偏生这瓜还特别小。村里人也挺爱吃这瓜的,但这甜瓜的产量再大也大不过他们这边的一种土瓜,一亩地能产一千多斤,虽然口感不好。甜瓜价格便宜,也不能当粮食,只能算水果点心吃吃,虽然梁家人虽然愿意分出甜瓜的种子,但没有多少人是真的种的。

    梁家虽然有了大青山的粮食保证,但梁爷爷也是勤勤恳恳地种地,能拿出三分地来种甜瓜已经是家里小孩们死缠烂打的结果了。

    梁爷爷为人古板固执,但恰恰是这种人最有坚持和底线。他出于家庭的责任默认了小孩们鼓捣的那些“坏事”,他虽然备受煎熬,但他很有原则——既然是孩子们出了大力气的,那这些东西就得进他们肚子里。说固执也好,说愚蠢也好,他很少吃细粮,很少吃肉,他会劝着孩子们多吃,但他几乎不会伸筷子,他用这种固执的行为默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梁爷爷从来不要求别人和他一样,刚开始那会儿,梁季文出了个馊主意——大家都不吃,陪着梁爷爷喝稀粥,吃咸菜,梁爷爷当时一拍桌子扭头就走了。儿子孙子们给他夹的菜,他都一点不少地夹到老妻的碗里,那段时间家里的氛围很不好。梁季文当时很不能理解,用他成年人的眼光来看,他也不能理解。

    后来,梁季文养蚯蚓,堆绿肥,地里的土壤越来越肥沃,产的东西越来越多,把方法经验都公布出去了后,梁爷爷脸上才多了笑容,伸筷子也勤了。这样,家里才恢复原先的模样。

    吃过晚饭,小孩们殷勤地把碗筷收拾好,然后把切成小块的甜瓜端上桌,每人用筷子戳着往嘴里塞。大家都很有默契,吃了几粒就跑出去玩了,心照不宣地留下几粒给老人们吃。三个老人嘴里嚼着甜瓜,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大伙特意给他们留的,心里的蜜可比嘴里的要甜多了。

    “江哥,明天能再吃几个啊?”自留地离他们家不远,小孩们一窝蜂地跑出了看甜瓜了,一个个围着小瓜们蹲着。之前不知道甜瓜能吃了,都没咋来,现在吃了一顿,心里别提多惦记了。

    湛九江皱着眉,眼神忧郁地看着满满当当但还不能吃的甜瓜,叹了一口气,说:“三个吧。”

    小孩们眼神都黯淡了下来,湛九江最会吃,挑的瓜味道都是最好的,所以大家都听他的。

    梁静大人似地叹了一口气说:“明个儿我们肯定连一个都吃不到了,爷爷肯定要拿去送人呢。”梁大娘娘家,梁妈妈娘家,要再加上村里和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人家的话,指不定之后还几天都吃不着。其他孩子听了也都叹气。

    梁季文往他们每人脑袋上都轻拍了一下,说:“瞎操心什么,这么多,又不是只能长一茬!”

    湛九江被他拍了一下脑袋,气呼呼地扭头来瞪(83中文网 )</div>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梁季文又带队去了几趟大青山,其中有两次是雨后借口去采蘑菇野菜的。周围山头的蘑菇也多,但梁家人的战斗力太强,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好的。每次依旧是三天,白天夜里忙活了十来天,一千多斤各种干蘑菇木耳肉类果脯被藏到地窖里,大地窖也装不下,小地窖也装满了。

    梁季文的灵水也消耗了一半还多,每次他进山扫荡,都会倒下好多的灵水,所以大青山越来越绿,动物越来越多,物产也越来越丰富,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灵水的功劳。

    梁季文在华国过了这么多年,对现在的家印象最深的就是绿色不够。前些年大肆被破坏过,人地矛盾很突出,又接连旱灾饥荒,虽然没有工业污染,但环境说又多好那是不可能的。在满足家里人的身体健康后,梁季文也愿意为村子,为大青山做出点贡献。

    湛九江私人物件很少,梁季文帮他收拾来收拾去也只收拾出了三件夏天的衬衣,两条裤子,两件背心,三条内裤,还有冬天的三套秋衣,两套棉袄,最后是一年四季都能穿的公装。

    湛九江沉默地做在床边看着梁季文帮他收拾,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炕和土地链接的那条缝,专注的神情好像下一刻就能从里面找出七八百斤的大米来。

    “别踢了,再踢坏了咋办。”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梁季文找着话题想打破尴尬的气氛。

    “坏了就坏了,反正好的也没人睡!”梁季文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回来的时候不睡啦?”

    湛九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反正你就是嫌我碍事!”这个炕还真没什么人睡,湛九江上学的时候空着,回来了大多时候也和梁季文一起睡,很少回这里,家里就他和湛爷爷两个人,他一方面是嫌人太少,一方面是想和梁季文腻在一起。

    梁季文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深层次意思,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但也只能顺着他,说好话给他听:“不嫌你!我啥时候嫌过你了?就算是以后你老了,走不动路说不了话也不嫌你!”

    “那你以后有对象了咋办?”湛九江不敢说有老婆,要说了他自己肯定得先承受不住。

    “对象是对象,你是你,对象哪能和你比啊!我嫌弃她都不嫌弃你。”梁季文把他弄乱的衣服重新叠起来,头也不抬地说,“咱九江多好啊,长得好,脾气又好,懂得又多”梁季文说的算是真心话,湛九江虽然爱和他闹脾气,拗得连牛都自行惭愧,但脾气是真不错的,这么多年了就上次和他冷战过。

    湛九江不敢说话了,他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咋了?我说你比我未来对象还好,你咋还不说话了?”梁季文纳闷地抬头,湛九江实在忍不住,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梁季文,我想吃甜瓜!”湛九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眼睛鼻子朝他吼。

    “行行行,我给你摘去,等你上火车了,再给你带十七八个的过去,好不好?”梁季文哭笑不得地拍着他的背哄他,他知道湛九江哭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但他就愿意顺着他。

    “我还要肉,还要鱼,还要蘑菇,还要枣子,还要”零七八碎地说了一大堆东西,湛九江说着说着就不哭了,气也顺过来了,两个面对面坐着,说着一些对未来的畅想。

    湛九江恍惚地看着梁季文含笑温柔的唇角,还是没有把心底那个最想要带走的东西说出来。

    当天晚上,梁外婆三人也赶回来了,这么多年过来,湛九江对他们来说也跟在家的亲外孙没啥两样,梁外公梁外婆过来,把湛九江本来就多得恨不得长七八只手的行李又增加了许多,晚上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破天荒地,湛爷爷和湛九江一起在梁家睡了个晚上。

    湛爷爷也是个老顽固,家里就他一个人也从来不在外边睡,今天难得破例,梁奶奶给他们收拾出两个炕,梁外公梁外婆一个炕,田项阮照旧和梁町梁丝丝一块睡,湛九江和湛爷爷一个炕。

    第二天还要赶火车,但湛爷爷实在没忍住,絮絮叨叨地和湛九江说了许多话。湛九江认真听着记着,眼眶红彤彤的,但一滴眼泪都不敢留——他怕爷爷心里难受。

    “爷爷,你别想太多,你就还当我去上学,只是学校要好长时间才能放假。”湛九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不争气地从他眼角滑落,没入他的头发里,他不过去擦,就缓了缓,假装平静地对湛爷爷说,“我都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个的。”

    说着,他还开起玩笑来:“难不成你就是觉得我离了梁季文就得饿死在外边?”

    湛爷爷许久没说话,湛九江在静寂中,惶恐不安了好一会儿,才听他爷爷含糊地说:“我没这么想”

    第二天早上吃过梁奶奶特意给他煮的白米粥,鸡蛋饼又喝了豆汤,梁爸爸就去把队里唯一的那一辆拖拉机借来。“突突突”地开了许久,才到火车站,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们的,梁爸爸执意要帮着买票,从人堆里挤进去在挤出来,湛九江看得很认真。

    “文文,你要好好照看好九江,路上小心点,知道吗?”梁爸爸还要赶着回去还拖拉机,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送到这里了。

    “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九江好好的送到地方的。”湛九江只有湛爷爷一个亲人了,梁家大人最近农忙,说是要送,但湛九江不肯,最后梁季文自告奋勇,保证了再保证,最后出于武力值的考虑,还是让梁季文送了。

    湛九江和梁季文上了火车,梁爸爸在下面看着,看到两人看他,他就咧开嘴露出大牙朝他俩挥手。

    “爹,你就回去吧!”离别总是伤人的,梁季文看梁爸爸一直等他们的火车开,心里不想让他难受,就喊着让他快走,湛九江也劝,但梁爸爸脚就跟生了根一样,定在那里不动弹了。

    火车慢慢开,梁爸爸就跟着一起跑,绿皮车厢离了很远很远,梁爸爸还在跑着。

    湛九江看着那越来越小的人影,脸看不清了,手看不清了,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黑点了,也不愿意把头伸回去。他自小没见过爸爸,在他心里,梁爸爸憨厚老实热心的形象慢慢地就变成了那一座伟岸的高峰。

    “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什么?要是被釉釉看到了又要羞你了。”梁季文把哭得眼泪鼻涕都是的湛九江按到自己怀里,给他擦掉眼泪鼻涕,从座椅底下掏出甜瓜来哄他。

    梁季文说道做到,那天说给带十七八个甜瓜,就真给带了十八个甜瓜,挑的都是长得最好最甜的。

    “还要吃一个!”吃完了一个,湛九江大爷地吩咐。梁季文见他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也乐

    他们是中午十一点的火车,到xx市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多。火车上人多空间小,湛九江睡得少,出了站就哈欠连天,锦杉市是他们省的省会城市,附近的旅店还是很多的,不过现在才五点过一点,没有哪个旅馆是营业的,梁季文扛着大包小包,找了个角落铺上一个麻袋,让湛九江坐在上面,抱着他让他睡一会儿。

    “你记得叫我”湛九江实在是很困了,窝在梁季文的怀里,没过多久就睡得很熟了。周围和他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家都很默契地尽量把动作放轻。有好多班火车都是半夜才到的,这里有的是是舍不得住旅馆的钱,也有一些人和他们一样,想做旅馆但没营业。

    梁季文注意着动静,七点半的时候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去了,梁季文知道是旅馆营业了,但现在出去也是白搭,旅馆就那么几间,附近的肯定都被抢着,还不如等一会人少的时候在出去找呢。

    又等了半个小时,梁季文把湛九江叫醒,两人扛着东西,在隔了三条街的地方找到了一间旅馆。在店里营业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像是才来上班的,见一早上就有生意,显得有些不耐,看了介绍信,有些嫌弃地让他们把东西放远一点,然后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很小的房间。梁季文一看,没什么阳光,房间也小,床也小,两个人加上怎么多的行李住得肯定不舒服。

    湛九江阴沉着脸,此时的他因为失眠不过脸色发青,发丝凌乱,整个人灰头土脸,衬衣上穿了好几年的那种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上面还有一大块在吃饭时不小心洒上的污渍,没了对小姑娘无往不利的魅力。他正要发火,梁季文连忙拉着他。

    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也没在意她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说:“麻烦再给我们开一间房间,要大间一点的。说着,就给递过去三块钱。现在都是单人间,连夫妻也是不能住一间房间的,房间的价格虽然都是一样的但房间大小不一样,全看服务员的安排。一间房间只有两块钱,剩下的算是给服务员的。

    服务员迅速地把钱收到自己的口袋里,下巴一抬,不耐烦地说:“早点说不就好了,还得麻烦我再给你们办手续。”(83中文网 )</div>

    &amp;lt;/strong&amp;gt;多开了一个朝阳的大房间,梁季文把东西全搬到小房间去, 就只留下一个装着两人常用物品的包。

    夫妻俩不能住同一个房间, 但俩男的可以,床虽然小了一点, 但两人在学校大通铺也是住惯了的, 挤挤根本没问题。

    两人的住宿问题虽然解决了, 但湛九江还是不开心,梁季文洗了个澡出来, 脑袋上盖着毛巾,身上就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四角裤, 他推了推湛九江,说:“快去洗澡,洗完澡带你出去买吃的。”

    湛九江老大不开心地拿头撞梁季文的腹部, 把脸埋在梁季文的腹肌上,刚洗完澡出来的梁季文还带着水汽, 腹肌虽然硬邦邦的, 但很结实,凉凉的, 仔细感受又有些醉人的温度。

    “好了, 别闹了,”梁季文呼噜着湛九江的头发,哄道,“洗个澡,把自个好好捯饬捯饬,到时候出去迷死她!”

    听到梁季文的主意,湛九江就开心了,迫不及待地抱着他的衣服进去冲澡。梁季文失笑,给自己穿好衣服,湛九江就开始嚷嚷了:“梁季文,看没水啦!”房间里虽然有自来水,但每个房间是限量的,毕竟自来水也是要用票的,好在旅馆外面的街道上有个公共水井,梁季文提前就把放行李的那个房间桶和盆都拿来了,不过他洗了个澡,就只有半桶的水够湛九江洗的。

    “你把水倒盆里,把俩桶都给我拿来。”

    湛九江躲在光着身子躲在门后面,用脚把桶踢给他,探出脑袋吩咐:“记得多打一些!”

    “知道了。”梁季文一手就把两个桶提起来了,又忍不住按了一下湛九江的湿漉漉的脑袋,笑道,“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这会儿害羞了?”

    湛九江就瞪他,气呼呼地伸脚踹了他一下,“啪——”的一声就把门摔上了。

    梁季文打完水回来,都没见到刚才那个姑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唠嗑了,梁季文本来还想问一下市里的百货公司在哪里。

    湛九江让梁季文给他鼓捣了半天,洗去了尘土,换上干净整洁的衬衫黑裤,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

    梁季文带上钱和票,湛九江雄赳赳气昂昂就拉着梁季文下楼,脸上挂上了温和正经的微笑,走路不急不缓,气质颜值一应俱全。

    可惜,饶是湛九江走得再慢,也没有碰到早上那个瞧不起他们的姑娘,湛九江气得咬牙!

    “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呢?”他可不敢说湛九江是小心眼来着,只能委婉表示。

    湛九江扭头,两根手指一拧,梁季文连忙讨好,拉下梁季文拧在他大腿内侧的手,转移话题道:“我们去锦杉最大的商店买买买,行不?”

    “行吧。”湛九江一抬下巴,对梁季文的讨好表示无所谓,但梁季文看他没有再拿他出气的意思,就舒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会因为别人的鄙视心生波澜,等经历的事情多,走的路多了,看到的世界大了,那么这些小事只会是一笑而过的情绪。

    湛九江偷偷去瞟他,大概能猜出来梁季文在想什么,他虽然小心眼,但必定是有仇当场报,他不开心的,是因为梁季文被人看不起,虽然他平时处处和梁季文作对,但梁季文在他心里真的算是个啥都好的大憨子。

    梁季文带着湛九江找了家饭店吃早餐,顺便问了商场的方向,吃了包子,喝了豆浆,湛九江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在火车上的那一晚上他们前面座位坐了一个娇滴滴的城市姑娘,一个捣蛋的小孩,整个晚上都在闹腾,尤其是那姑娘和那孩子母亲吵了半个晚上,可把他折腾地够呛。

    锦杉市的商场比他们镇上的要大很多,东西也比较齐全。两人都有私房钱,家里长辈也塞了不少钱,尤其是湛爷爷,湛家当年在锦杉的三个藏宝地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了湛九江。照他的话,反正九江是他唯一的孙子,他那把老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问题了,这几年湛九江也长大了,每年都要让湛九江背几个藏宝地。

    好歹是好几百年的大家族,起起落落过了这么久,整个家族旁支嫡系那么多房人,每家就是只藏一点东西起来,那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事情了。梁季文知道湛家肯定藏了不少东西,像田家这么才富裕起来没多少底蕴的人家,梁外公都晓得挖些洞把值钱的埋了,更不用说经历了那么多世事的湛家了。

    锦杉这边的三个藏宝地,都很有年头了,一个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个是两百多年前的,一个是解放前的。解放前的和两百多年前的两个藏宝地,根据湛九江的推测,里面藏的大多是字画真迹,医术古籍,现在能用的几乎没有。反倒是六百多年前的,有金银财宝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但如果东西已经被人挖出来的话,那就没啥用处了。

    不过现在要干的事情和宝藏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两人都是花钱没数的人,看到东西,也不管现在需不需要,先买下来再说,指不定以后就能用到了呢?

    热水瓶、袜子、尼龙绳、杯子、牙刷、牙膏、毛巾、碗筷、衣架、脸盆脚盆洗衣盆两人把商场的每个地方都扫荡了一边,头上夹着支票飞来飞去的木板就没停过的。最后梁季文带着他去买衣服,一套军便装,一双绿军鞋一件海魂衫,一套中山装,两件假领子,两件的确良的衬衫。出来前,梁奶奶带着三个儿媳妇给湛九江赶了三双千层底的黑布鞋和两件黑裤子,再加上新买的衣服,很够他穿了。

    湛九江也没想到梁季文会给他买这么多衣服,想拒绝,但梁季文强硬起来是真的没办法让人拒绝的,梁季文怕他担心钱和票不够,就塞了一把到他手里,说:“你到了新地方,咱们虽然不说要穿得花里花俏的,但也不能灰头土脸,你看城市里哪有那么多人穿有补丁的衣服?你是去当干事的,不是去给他当苦力的,我这里钱票还多着你,使劲儿花都没事情,花钱就是要花的开心。”

    湛九江想了想,对那个服务员说:“同志,麻烦再给我那件军便装,和这个一样的。”两人的身形差不多,商场里的东西不能试不能挑更不能换,所以他们是先买了一件后再比较着挑的。

    “好的。”柜台姑娘平时都是傲气地恨不能时刻把脸对着天,但梁季文和湛九江的组合杀伤力比较的,湛九江柔情攻势,梁季文啥都不用干就能把人家姑娘吓出好歹来,所以柜台姑娘的服务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好。

    两人逛好商场,梁季文和湛九江蹲在商场角落里把东西尽量地给他叠加起来,这样是没法去吃饭的,只能先扛着这些东西回去。

    进旅馆的时候,服务的那个姑娘头也不抬,知道他们要上楼的时候,姑娘才喊了一声:“你们谁啊?就往里走!”

    湛九江窃喜,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带着七分和善三分疑惑,问:“我们是203和302的房客,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梁季文也乐得配合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但看他皱着眉发问,就无端地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姑娘抬头看到湛九江的脸,脸突然涨得通红,又被梁季文这么一吓,眼角都泛出泪花了,她压低嗓子,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我就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帮忙”她低着脑袋,忍不住偷偷去瞄湛九江,小声地说,“我看你们拿这么多东西,肯定不太方便吧”

    成功地报了仇,湛九江笑得温柔:“没关系,就一会会的功夫,麻烦不到哪里去,谢谢你的关心,女同志。”说完他俩就走了。

    “两位同志,楼梯有点晃,上楼要小心啊!”

    服务姑娘把脑袋撑在桌子上,嘴角控制不住地裂开,想着他的笑,想着他的声音,还有对了,他说什么来着?203、302?那不是早上的两个乡下人开的房间吗?

    “啊”姑娘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把脸皮剥下来给别人往死里踩,还得意洋洋。

    回到房间,湛九江乐不可支地收拾东西,用手肘捅了捅梁季文的腰:“我刚刚厉害吗?”

    “厉害厉害,可厉害了!”梁季文把湛九江弄乱的东西重新放好。

    “走吧,走吧。”湛九江也不在意,看他还在那整理,一把把乱糟糟的小物件全往木桶里塞,然后拉着他就要走,“好饿啊,好饿,我要吃肉,吃排骨!”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两人都是饭桶,还逛了那么久,肚子早就不知道抗议过多少次了,差点就要造反。

    还是去了早上吃早餐的那个饭店,饭店里面人很少,有是国营的,负责点餐的人连根头发都没见着,梁季文喊了几声,才有一个身材微胖的厨师出来,粗声粗气地说:“要吃饭早点来,现在不开门!”

    梁季文跟变脸似的,立马就沉了下来,平静却让人害怕:“这位同志,请问这家店是你的还是国家的?大家都是为国家做事,为人民服务的,请问你这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吗?如果每个同志都像你这样消极怠工的话,有多少为人民做事而耽误了自己时间的好同志饿肚子!

    从小来说,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是对工作不尽心,往大了说,你这是视人民群众不顾!要是将你放到部队里的话,有军人训练误了时间,你是要他们硬扛着去训练还是喝凉水灌个水饱?

    你在这里工作,那是国家信任你!如果今天来的是一个要下矿的工人呢?辛苦工作了一天挖矿支援国家,很有可能因为你的工作态度,他们没吃饱,没精神,靠着这样的状态你觉得他们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吗?”

    湛九江惊讶地看着梁季文,第一次知道,梁季文这脾气也是能点着的。惊讶归惊讶,但一点也没耽误他配合梁季文。

    “秉着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要去举报你,有你在的一天,这个城市的不安分因素就多了一分!“

    “我、我”厨(83中文网 )</div>

    &amp;lt;/strong&amp;gt;糖醋排骨, 醋溜鱼片, 猪肝粉丝汤,青菜炒香菇, 手撕包菜, 四菜一汤再加上两碗面, 四大碗米饭, 三个馒头, 看得厨师眼睛都要凸出来了。本文由  首发因为梁季文和湛九江的威胁,厨师加的料很足, 肉菜肉也多, 两人吃得都挺满足的,虽然甜了一点, 咸了一点,腥了一点, 但毕竟是在外面吃的,湛九江吃了一碗面,一碗米饭和一个馒头, 就不再吃了, 他的饭量就只比普通成年男人大一倍, 没梁季文那么夸张。

    一顿饭吃了五块四毛一,半斤鱼票, 半斤肉票, 三两油票还有两斤三两粮票。票都是梁外公想办法换来的全国票, 湛九江想要那到工资还有得等, 所以这几个月家里大人是想尽了办法给他们尽可能多的换来全国票证,给了湛九江一些,梁季文的那份还在梁妈妈手里留着。

    梁季文差不多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左右,钢铁厂的住房问题很紧张,不说钢铁厂,其实全国大部分城市地区的住房问题都挺紧张的,祖孙三代二十几人住七八十平米的房子的情况都是有的。湛爷爷的意思是别跟厂子里的人争房子,自己想法子买个房子或是租个房子都行。湛九江初来乍到,一是要和大家打好关系,二是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住旅馆的价格比较高,两人是不考虑的常住的,所以早点找到房子是首要的任务。

    湛九江的意思是下午就开始打听,梁季文不这么想,先把人拉回去睡个回笼觉才是正理,湛九江一开始还不太情愿来着,但拗不过梁季文,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得可熟了。梁季文也躺下睡了,这几年他都是晚上睡觉,白天干活的时候尝试着一心二用,一边干活一边练功。一开始的时候进展是很困难的,但经验慢慢多起来后,内力增长的速度虽然还是很慢,但比之前些年,还是快了那么一些些的。

    湛九江睡得很熟,天色都暗下来了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梁季文怕太晚了没东西吃,拿了饭盒出去打了饭菜回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服务的姑娘偷偷瞟他,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又马上红着眼眶低下头。梁季文从来没搞懂过女人的心思,服务小妹虽然态度不行,但他没多少心思放在她身上,看过一眼就上楼了。床上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巨婴在呼呼大睡。

    “咚——”听到有动静从他们房间里传出来,梁季文马上加快了脚步,一步五台阶,两三秒的时间就窜到门口了。

    “咋了?”梁季文推门就去,就看到湛九江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低着脑袋,发丝凌乱。梁季文三两步过去,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是不是做噩梦了?”湛九江的发丝在梁季文的手指间穿过,头发很湿,应该是出了一身冷汗的原因。在他温湿的头皮上轻轻按了按,又拉着他的手,给他按了几个安神静心的**位。

    “我做了一个很吓人的梦。”湛九江总算是回过神了,把自己的脸往梁季文胸膛上一埋,梁季文顺着他的力道,身体向后倾斜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不怕,我在这里呢。”梁季文看着他胸口的那个脑袋,心里叹气,真不知道把他一人扔在这里要怎么办?但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他一天不放手,湛九江就一天不能走出自己的路来。

    “要不要在睡一会儿?”梁季文问他,抱着他挪了挪身体,把揉成一团的被单扯出来盖到他身上。

    湛九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梁季文也依他,陪着他在床上静静地躺着,然后悄悄地往里面挪了挪——他脑袋都到床外边去了!

    湛九江又躺了十来分钟,才恢复过来,现在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猛地支起身体,朝梁季文吼:“肚子饿,我要吃肉!”

    梁季文认命地起来伺候他。

    湛九江看着他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怔怔地。

    “明天给你弄点莲子粥,不许嫌它有苦味,乖乖全喝了。”莲子粥其实都是剔了莲子心的,但湛九江就感觉有股苦味,不爱喝。

    “好。”湛九江心不在焉地答应,莲子粥虽然安神,但他真的不爱吃。

    看到有卤猪蹄,湛九江眼睛一亮,伸手就要上去抓,梁季文眼疾手快地把他手拍掉了,在湛九江怒视前给他用筷子夹了一个。

    “去洗手再漱个口。”梁季文冷酷地说。

    湛九江看着自己眼前酱色诱人,香味浓郁的猪爪子,哼哼唧唧地张嘴就要上去咬,不过他哪里是梁季文的对手,被虚晃一招,没吃到酱猪蹄就算了,身子还侧了一下。

    “别闹了,快去收拾一下!”梁季文将他拉起来,推着去漱口洗手。

    湛九江甩着湿漉漉的手出来,小心眼地记恨着刚才的事情,过去把湿哒哒的双手往梁季文的衣服里一钻,坏心眼地窜到他的脖子上,梁季文的体恤衫被撸了起来,露出精壮的背。

    梁季文被他弄得无奈极了,把他的手拿下来,说:“小祖宗,再不吃饭,猪蹄都要凉啦!”

    看在猪蹄的份上,湛九江就大方地暂时原谅他了。

    酱猪蹄明显和国营饭店的味道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从来不会过问也不觉得疑惑,只是尽心地吃得很开心,三分之二的酱猪蹄都进了肚子里,不过吃完他就显示出他拔diao无情的属性来了。他嫌弃地看着手上酱色的油渍,油腻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梁季文,我要洗手,帮我重新拆一块香皂出来。”湛九江的洁癖,那是小辈中最厉害的,洗澡的肥皂绝对不能拿来洗手,一有条件就要保持好身体的整洁,梁季文对他这脾性是绝对的服气,又懒又不爱收拾,但要求还特别高。

    “过来收拾,不把残渣收拾好,不帮你拿!”梁季文也吃好了,把东西一扔,先去洗手。梁季文虽然没有洁癖,也没有那么急切洗手的心情,但为了看湛九江吃瘪的样子,他毫不犹豫地就滚了。

    梁季文没湛九江将就,他俩洗澡用的是同一块香皂,但他先把切了一小块,用来洗手擦桌。湛九江有条件的时候就爱瞎讲究,不肯用,偏要再开一个。

    “梁季文,我都收拾好啦!”湛九江虽然不爱收拾,但要收拾的时候是很利落干净的,梁季文洗个手的功夫,湛九江就弄好了。

    梁季文装模作样地巡视了一下,满意地点头,说:“行吧,我去给你找去。”湛九江磨牙,盯着梁季文地脖子很像上去啃一口!

    香皂一拿出来,湛九江再次翻脸不认人,伸脚在梁季文的屁股上轻踹了一下,然后拿着香皂就跑,关上门在里面大喊:“梁季文,我想洗澡!”

    梁季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这爹当得可真不像爹,兄弟也不想兄弟,整个一大少爷身边的小跟班啊!

    认命理好东西,拉着拖拖拉拉的湛九江去了澡堂,两人花了四分钱,舒舒服服的洗了澡。

    洗完澡后湛九江就哼哼唧唧地不想动弹了,这里毕竟不是乡下,他想让梁季文背都不成,梁季文只能一路拖着他,花了四十分钟走了两条街回旅馆。湛九江一开门就扑到床上不动弹,随意地踢掉脚上的草鞋,两只鞋子满天飞,一只差点砸到梁季文。

    梁季文过去扯了扯被子蒙着脑袋,脸埋在枕头里的湛九江,湛九江没反应,梁季文也不嫌脏,伸手就刮湛九江嫌脏而悬空在床外的脚。湛九江只是一般的怕痒,但梁季文刮挠的力度实在很好,湛九江很快就败下阵来,两只脚被梁季文抓得动弹不了,不过他身体的柔韧性还不错,扭着腰转过来,边扔枕头,边叫嚣着要报仇。

    “啊啊啊——梁季文,你要脏死啦!”湛九江不想让脚**,就是觉得脚还没洗不干净,结果梁季文不嫌脏挠他脚算了,还用抓过他脚的手来打他屁股。

    湛九江脸涨得通红,正要发火,就听到一个粗着嗓门的大老爷们儿喊:“大晚上鬼叫什么!”

    这房间根本不指望他有什么隔音功能,被邻居这么一吼,不好意思地安静下来了,梁季文也松开了禁锢着湛九江的手,讨好地朝湛九江笑,还想着伸手摸摸他脑袋。结果湛九江毫不犹豫地蹦起来,躲过梁季文的手,使劲儿地湛九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脏死了!”湛九江嘟囔,不过他这一蹦,脚就踩在枕头上了,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枕头,想打死梁季文的心都有了。

    梁季文连忙把湛九江抱起来,让他踩到自己的腿上,湛九江不解气地在梁季文的大腿上蹦了好几下,气呼呼地把他俩的枕头掉了个个。

    其实湛九江的脚真的不脏,但湛九江就是觉得不得劲儿,就是心理障碍。

    梁季文随他闹腾,反正湛九江最后还是得到他怀里睡着,两人用一个枕头就行。

    “行了,我们能洗洗睡了不?”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也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湛九江又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麻溜地抱着自己的牙杯毛巾去刷牙洗脸。

    梁季文摸摸鼻子,觉得既开心又无奈。哎——他啥时候成了个抖了?(83中文网 )</div>

    &amp;lt;/strong&amp;gt;湛九江昨天已经睡够了, 今早五点不到就醒了, 他醒了就是个静不住的性子,动动手,踢踢脚, 再给梁季文吹吹头发, 捏捏耳朵, 但梁季文就是一动不动。湛九江知道梁季文早就醒了,小动作没反应,那就只能来更大一点的动作了。

    “梁季文!”湛九江推了推梁季文, 梁季文不为所动, 往常都是他叫湛九江起床,今天他也要让湛九江尝一下叫床、呸!是叫人起床的辛苦。

    “别睡了,我们要起床看房子啦。”湛九江半起身,趴在梁季文的身体上,手指拨弄着梁季文的耳朵。

    “梁季文!”湛九江对待梁季文的耐心得看心情,现在他的心情不好, 自然没有想好好对待人的耐心,他气愤地拿头撞了一下梁季文, 结果梁季文头太硬, 人没叫醒, 自己倒撞得满眼泪。

    梁季文依旧是一动不动, 呼吸声沉稳有力, 但湛九江能信他才有鬼!

    强攻不行, 湛九江准备来软的了。他不再挣扎着要爬出梁季文的怀抱, 反而把脑袋靠在梁季文的胸膛上,一只手搭着梁季文的腰,双腿努力要挤进梁季文的双腿之间,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抖腿,磨蹭,轻轻的,带着一点瘙痒的感觉。

    湛九江一边搞鬼,一边偷偷盯着湛九江的脸,看他的表情有没有出现有一点变化,湛九江注定是要失望了的,这样要是就能让梁季文屈服的话,那梁季文就不是梁季文了。

    湛九江失望地用脑袋砸了一下梁季文的下巴,砸完后怕他不小心咬到舌头但死扛着,又凑上去舔舔他的下巴。湿热柔软的感觉让梁季文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电流猛地窜过去,差点破了功。

    “梁季文,你昨天还说带我去玩呢!”湛九江愤愤不平地拔梁季文的头发,不过梁季文的头发比较短,发质比较硬,湛九江拔了半天也没拔下几根来。

    湛九江算是彻底闹腾开了,从梁季文怀里爬出来,站在梁季文的小腿上就开始浪,一脚踩上去蹦跶两下,再换只脚再踩两下。

    “喝——”湛九江大喝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然后自由落体砸在梁季文身上。梁季文下意识地就去接他,眼睛虽然还是闭着的,但接个人还是稳稳当当的。

    “嘿嘿嘿~”湛九江趴在梁季文的身上傻笑,他拧了一下梁季文的耳朵,得意道,“小样儿,你哪里是我的对手!”

    “”梁季文还是一动不动,湛九江直接火了,做到梁季文的腰上狠狠地往下坠了几下,然后把梁季文掰正,一张嘴就把梁季文的锁骨咬了。

    湛九江咬的时候没注意力度,而且他的牙口好,一不留神就弄出了一个小伤口,虽然伤口很小,比绿豆还要小一半多,但湛九江马上就心疼了。伸出舌头在那边添了几下,又含着用嘴唇**了好一会儿。他正后悔着,就听到梁季文无奈地说:“我醒了,起来刷牙洗脸。”

    梁季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和沙哑,湛九江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红,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凑过去陪笑说:“梁季“

    湛九江的话刚一出口,梁季文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就把他推开了,匆匆就要下床,湛九江懵了一下,目光涣散了几秒钟,突然就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湛九江大哭的声音很假,但梁季文还是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湛九江简直委屈得不行,腿一伸就要踹过去,目标就是梁季文的那张脸。

    梁季文不知道又怎么了,但肯定又是和他有关系,他也没躲,直挺挺地挨了湛九江这一脚,湛九江踢的时候没想过梁季文会硬挺挺地挨下来,所以用的力度是比较大的。踢到就后悔了,咬咬唇,心疼得要死,但又拉不下脸来。

    “不哭了,我错了,抱抱好不好?”梁季文被踢了也不恼,张开手,和颜悦色地问。

    湛九江顺水推舟地就扑到梁季文怀里了,不过嘴上还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天天拿小时候的那一套哄我。”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很受梁季文这套的,梁季文抱着他到床上坐着,问,“刚才伤到哪里了?”

    湛九江也不嫌弃梁季文的脸被脚碰过了,他心疼地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颊上,听他一问,赶紧坐直身体,盘着腿,吐舌头给他看,理直气壮地说:“你都把我舌头给弄破了!”虽然是他自己磕的,但要不是梁季文他一推,他才不会不小心咬到舌头呢!

    梁季文就捧着他的脸,让他张大嘴,给他往嘴巴里吹气。

    “呼呼没用。”湛九江对这种哄小孩的招数很是不屑,但每每却很受用。

    梁季文给吹了几下,他又不安分了,屁股还在梁季文的小腿上呢,就动来动去地嫌梁季文的小腿硌屁股,腿也不盘着了,偷偷去踢梁季文的小腹,不过力度很轻。

    “梁季文,你这里怎么有块东西好硌脚啊?”

    湛九江抱怨了一句,梁季文的脸色突然变了,瞪了湛九江一眼,抛下一句:“我去刷牙洗脸。”

    湛九江其实说完后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了,他看着梁季文急冲冲的样子就得特别好玩,一步跨下床,追着喊:“梁季文,梁季文,我也要刷牙洗脸,一起呗一起呗!”生怕梁季文听不出他的幸灾乐祸。

    “啪——”门在湛九江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就被关上了,湛九江在外面嚷嚷着,“你快点,我也想刷牙洗脸嘞!”

    梁季文这一进去就是一个小时,湛九江都等得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梁季文,你快点!我都不敢咽口水,你这是要憋死我是吧!”

    梁季文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突发奇想地要整整那个小祖宗,结果没整到人就算了,自己还出了糗。身体好的人一般那活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梁季文本来就是持久型的,再被湛九江这么时不时地催促一下,动作就更慢了,梁季文听着外边的嚷嚷声,第一次觉得自己养了只小白眼狼儿。

    两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都将近八点,湛九江嚷嚷着肚子饿,行李里面有小零食也不吃,还要在梁季文身边捣乱拖时间。

    吃了两大碗的豆脑和俩大馒头,湛九江就说吃饱了。梁季文不咸不淡地问:“刚刚不是还说快饿得要昏过去了吗?”

    湛九江就当没听见,其实他一点也不饿,毕竟昨晚上都吃了那么多的肉了,他就是想要看梁季文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样子。

    吃完早饭,两人就要开始干正事了,他们先是去了房管所,不过现在住房问题普遍比较严峻,自然没有什么收获,两人又去了钢铁厂附近的小区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收获,但是中午在路上吃饭的时候听说有人想卖房,但问清楚了地址,又觉得不合适,地方倒是不偏,但离钢铁厂太远了,要是住那里的话还得每天早起俩小时骑车过去,还不如不买的。

    主要是这时候属于私人的房屋太少了,解放那会,手里房子多的就要被划分出去,再后面wen革开始,那更是恐怖,不少人都受不了那罪,直接把房子贡献出去了。

    在外边跑了半个上午也没少收获,两人也不急,下午梁季文就带着湛九江出去玩。锦杉城东边是钢铁厂、纺织厂、煤矿一系列的工厂矿厂,居民活动很是密集,相应的,西边的城郊就比较空旷,风景也比较好,尤其是几个小丘陵边有一条很是清澈的河流过,带着一些树叶花瓣,看起来很漂亮。

    尤其今天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很舒服。梁季文整理了一大包的东西带上,两人在河边搭了火堆,烧了汤,烤了肉,又玩了一会水。

    湛九江一头扎进水里,贴着河底,慢慢朝梁季文那边游去,然后趁着梁季文不注意,猛地扑过去抱住他。

    “噗!”梁季文吐出了一口水,又咳了几声,梁季文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湛九江冲过来抱梁季文的时候,用力过猛,脑袋撞上了梁季文,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吓得梁季文赶紧带着他浮上岸,给他轻轻拍着后背。

    然后等人恢复过来了,单手就把他架在自己的左臂上,给他当人肉御辇。湛九江得意洋洋地仰着脑袋,觉得自己的气度简直非凡!如果忽略掉只穿着四角裤的裸体的话。

    闹腾了一整天,两人在天黑之前回到旅馆,这次两人都没去澡堂,而是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后才从窗子翻出去。两人的身手都不错,三楼的高度不是什么问题,三两下就解决了。确定了一个比较偏僻安全的地方后,梁季文掏出他那一堆瓶瓶罐罐,两人互帮着把对方打扮成几乎完全不同的人。

    不得不说,湛九江的医学天赋是很不错的,他对但医生没兴趣,但对药物药理的研究很感兴趣,梁季文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一些,他总是能很快地融会贯通,然后举一反三地想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

    当初梁季文拿出来的易容药剂是最普通甚至是比较次的那一类,比湛爷爷手上的要高级一些,但也是哄小孩玩的那种。让梁季文没想到的是,湛九江有能力将它一点点改进,梁季文当时是很惊讶的,最普通的易容药剂药方大家都知道。但更高深的,那只有祖传或是特殊部队的人才知道。就算是他,也只能做出一些中等偏上的药剂,最上等的药剂都是掌握在家族手中,不轻易外传。而湛九江,几乎是靠着自己的摸索,用了七八年的时间,就能做得比他还要好了。(83中文网 )</div>

    &amp;lt;/strong&amp;gt;黑市的收获还算喜人, 全国票证都是比较稀有的, 锦杉市比他们镇要发达许多, 对全国票证的需求量更大,许多人要因为各种原因去外地。粮票油票都是时间和地区限制,到时间还没用, 那就只能浪费了。

    一斤的全国粮票能换一斤二两的地方粮票, 或者一斤地方粮票搭三毛钱。

    两人揣着一口袋的票和钱回来,五十斤锦杉市的粮票,六斤油票,十三块钱, 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粮票。回来的时候看到有血多偷偷摸摸卖老物件的,湛九江挑挑捡捡买了不少。准备收手的时候, 又看到一个他感兴趣的东西, 小摊摊主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农村老汉,蹲在比较隐蔽的拐角处,面前摆了三个小物件, 身边没有别的东西,看起来是随时准备跑的状态。

    这些都是当年他和村里人去大财主是偷偷留下来的,不是很起眼,三个小东西既不是金也不是银, 没多少人理会。他偷偷昧下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为三个东西保养过,随手就放起来了。昨个儿他来城里卖粮的时候, 家里婆娘收拾出来准备扔。他想着既然是从财主家抢来的东西, 可能也值不少钱, 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过来卖一卖,但摆了一整天,也没见人要询问的意思。

    湛九江自小被湛爷爷偷偷教导,这些年在镇上的黑市里淘换来不少东西,眼力也逐渐往上走。不过他们村周围的几个小镇毕竟是小地方,也没淘换到什么国宝类的东西,但好东西也是不少的。经过他手的东西,其中一个就有元青花,官窑出品,精致漂亮,当时是被人当普通的瓷碗拿出来卖的,被他花了三毛钱买下来。

    湛九江看了几眼,很快就兴致缺缺,木头是好木头,但雕工不行,价值只在那点木头上了,梁季文看了两眼,问了一个价格。

    老汉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人再出现,悄悄对梁季文说:“一块钱。”

    湛九江听了就把木头放下了,拉着梁季文就走。

    老汉卖了一天,才见倒俩问价的,那里还放过啊,连忙说:“三个一块,三个!”这东西放他们家也就是浪费,一个木头摆件儿,一个只能装屁点大的盒子,一个看起来还挺好看其实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卖了多少还能有点钱。

    湛九江继续头也不回地就走,倒是梁季文拉着他停下来,准备付钱。

    “你买那东西干嘛!”湛九江今天晚上收获了一个不错的洗笔和好几本书,价值比这三件木头可要大多他,他也就没兴趣买了。锦杉市还有很大的潜力,湛九江不想花钱在没用的地方。

    “五毛钱,不能再多了!”湛九江还价,既然梁季文想买的话,那湛九江就帮着他把价格压下来。

    “不行,这是从大财主那里抢出来的,绝对是好东西,九毛钱,不能再少啦!”

    梁季文笑眯眯地看着湛九江帮他砍价,最后在七毛三分钱拿下。

    别看就这几分几毛的,到有情况的时候那就是能救命的钱。再说了,两毛钱在黑市里也能买上一斤粗粮咧。

    老汉拿完钱,一溜烟地就跑了,黑市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每个月都有好些个人被抓进去坐牢的,老汉也是熟手了,七拐八绕一下就不见人影。

    湛九江虽然觉得这木头不值这价钱,但钱已经花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这个应该是一个钻戒盒吧,等你以后娶媳妇儿的时候偷偷买个戒指,正好用得上!”湛九江酸溜溜地说。

    “想什么呢?”梁季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戒指盒放到他衣兜里,拉着他去吃宵夜。易容药水只要不用特殊的洗剂冲洗,它的有效期就能好72个小时,两人特地找了家离黑市隔 了七八条街的国营饭店,要了两碗炸酱面,吃了才回去。

    偷偷摸摸地爬回房间,用梁季文早就打好了的两壶水,洗了脸,再擦了把身体,最后冲了个凉水脚,湛九江就迫不及待地地扑到床上翻开买来的那几本书。

    书在这年头是很危险的东西,除了红宝书,有时候连上学用的教材都能被当成证据给判个罪名。全看有没有人举报还有抓人的红兵的标准。要是碰上个连上学教材都不认识的,分分钟带走不解释。所以很多人都把书拿来当柴火烧,或者来卖废品。湛九江手里的书就是当废品买来的,找的借口就是回家当烧火的引子。

    书可能被拿来当过垫脚的,半本书的中间一大块地方都有磨损,书皮早没了,中间也缺了许多页,可能是被人撕了上厕所时用的。湛九江一共买了十一本书,不过只有两本是他要的,其他的都是小学初中的教材,全部被他当垃圾扔进垃圾桶了。

    湛九江拧干抹布,心疼地给书的每一页擦去灰尘,然后将破掉的地方慢慢修补好。梁季文想给他帮忙,湛九江怕他一不小心使劲儿就把书撕了,被他赶一边去了,自己给床垫了件干净衣服,这样就能当工作的书桌开始使用啦!

    梁季文看他做得全神贯注,也不去打扰他,翻出昨天买的钉子,用尖尖的顶端没入小猴木雕的身体,好几根铁钉插在小猴子身体上,然后按住其中一根钉子,手腕轻轻一扭,猴子就被一分为二,一层木壳就被撬了下来。

    没了猴子木壳,立马的东西就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好几块小木头挨着一起,两块都是未经雕刻的原木,另三块是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木牌,小木头们被一层厚厚的蜡层给包裹住,香味并未散发出来。

    小猴子木雕的机关做得很巧妙,连接处十分细密,纹路也十分自然,虽然湛九江并未发现异常,梁季文的五感更加敏锐,木雕一入手,虽然有蜡来平衡重量,但还是和正常的有所不同,再一看机关处几乎微不可见的细纹,梁季文就能肯定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了。

    虽然隔着蜡层,但梁季文的眼力也不差,那五块沉香木,绝对是品质上层的好木头,不然也不会让人费尽心思地保护起来了。

    修补书籍是个大工程,湛九江努力了一个多钟头,也只是把两本书擦净后略略修补了一些较好粘贴的地方。

    时间不早了,两人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九点还过几分钟,又过了这么久,湛九江的眼皮已经能感觉到沉重的意思了。梁季文早就把该收拾的全收拾好了,现在正躺在床上看书呢,当然这书可不是今天买回来的这两本。

    湛九江伸了个懒腰,把东西一收,就要准备**睡觉。

    “咦,这是什么?”湛九江看到被包裹着的沉香,拿起来对着灯看了一会儿,突然喊道,“梁季文,你这东西哪来的?”

    湛九江很是兴奋,拿着只比大两圈的“石头”跳到床上,一手掀开薄薄的被子,梁季文顿时就露出只穿着内裤的大长腿,要是平时湛九江还会看两眼占点便宜,但他现在只是双眼发光地盯着里头的木块。

    “喏,你在看看放在他旁边的小猴子。”梁季文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

    湛九江又兴奋地跳下桌子,将小猴子拼起来,看看手里的“石头”,再看看小猴子,嘿嘿直笑。

    “梁季文,你快把其他两个也拆开看看,万一里面也有呢?”

    梁季文拍拍身边的位置,湛九江屁颠屁颠地跑**,盘腿坐在梁季文身边,推着他催促。

    “梁季文,你说我运气多好啊!随便看个东西就能发现好宝贝!”湛九江绝口不提他嫌弃木头的事情了,要知道,三个木头物件儿里面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个猴子木雕了。虽然猴子的雕工很差,但湛九江最讨厌猴子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在大青山里面被猴子拿石头砸过,虽然梁季文带他去找过回场子,但他还是讨厌猴子。

    “恩,小河真棒,我们该睡觉啦!”湛九江才不想睡呢,倒在梁季文的身上死缠烂打地要让他把剩下的两个打开。

    “别闹!”梁季文在他的屁股上来了一下,视线没有离开书本,语气平平地说,“三个里面就只有这个才有,我都看过了。”

    “要是还有别的你没发现的机关呢?要是”湛九江继续发挥他胡搅蛮缠的功力。

    梁季文觉得实在太晚了,明天还要去拜访江厂长,睡眼惺忪地过去可不好。没功夫去应付湛九江的念叨,他直接强硬地把人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大手盖在他眼睛上,另一只手帮他扯好被子,然后把他脑袋上的头发弄好,免得明天又是一头鸟窝。

    “睡觉,明天回来了我再帮你开开,行不?”梁季文靠在他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

    “好吧。”湛九江鼻尖萦绕的是梁季文的气息,脸上盖着梁季文的大手,身上是梁季文给他盖的被子,湛九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状态,稀里糊涂地就闹腾不起来了。

    梁季文得到回复,就松了手,扭过身子要去关灯。

    “等等!”湛九江舍不得梁季文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连忙拉住他的手。

    “嗯?”

    湛九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动作就是下意识的,没考虑那么多,做了之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难得直接说——我舍不得你,你再把我眼睛捂起来呗。

    “安心睡吧。”梁季文突然,然后把手在此盖在湛九江的眼睛上面。

    湛九江很确定自己没把刚才心里想的话说出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湛九江才安静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梁季文能感觉到湛九江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划过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他也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湛九江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一股莫名的窃喜涌上心头,有点乱,但他确实很喜欢这种状态。

    梁季文维持着侧身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湛九江安睡地半张脸,很安心,但又有一股恐慌感笼罩了他。

    看着这个逐渐从少年蜕变成青年的小竹马,梁季文久久未动。

    他,好像有些不对劲。(83中文网 )</div>

    &amp;lt;/strong&amp;gt;屋子是湛九江和梁季文一点点布置起来的, 之前的小房子他们已经很少去了,一来是这边的房子越来越让他俩满意,二来是那边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

    不过这几天梁季文已经连续上了好几个星期的夜班, 和梁季文换班的秦叔这几天人不太舒服, 夜班的人本来就要比白班的少了很多,所以梁季文只能先顶上了, 等下个月从实习工那里提拔些年轻小伙子, 梁季文才能排上白班。

    毕竟夜班和白班的工作还是有些差别的,要排夜班的工人也是得先带着工作一阵子。

    梁季文虽然表示自己的精力充足没什么关系,但还是拗不过湛九江, 在新房子里住了一星期,湛九江就推着梁季文到原本的小房间住着了。新房子和钢铁厂之间的距离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湛九江舍不得他在下工后还要拖着满身的疲惫骑自行车回来。

    小房子虽然有阵子没住人了, 但这里离钢铁厂近, 湛九江有时候午休的时候会回来休息一下, 所以房子内的东西还是很干净的, 粮食腊肉也都存了一些, 不过这个月他俩吃得太狠,菜票早不知道花哪里去了, 湛九江也没有储物的那功能, 好在湛九江的人缘好,出去转一圈, 就借了一堆菜回来。

    湛九江炒了酸辣白菜, 做了手撕包菜, 又加酒曲蒸了腊肠,最后一个酸菜牛肉面,再配上蒸得香喷喷的白米饭。

    邻居们都知道这俩大小伙子的习惯,妥妥的月光族,很多厂里面的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但湛九江会做人,梁季文也不好惹,所以大家的关系都不错,至少没人当着他们的面说酸话。

    “江江,你咋又这么大手大脚的,看你月末又得去食堂吃馒头配凉白开!”姜大姐嗔怪道,湛九江和梁季文不遭人记恨的很大原因就是他俩在月末最后那么七八天的时候总是只能吃最差的粗粮馒头,喝最寡淡的白开水,这让很多羡慕嫉妒他们的男人们觉得痛快。

    “没事,这还不是有姜姐姐您让我蹭饭吗?”梁季文开玩笑,姜大姐对他们是真的挺好的,他也喜欢听她唠叨。

    “那可别,我家吃的养活我和我儿子俩人都不够呢,你可别来啊!”姜大姐每次都这么说,但每次让他儿子给他们送吃的人还是她。

    “那我可得好好贿赂贿赂你,喏!吃了我的腊肉,那你可得在最后几天支援支援我,至于梁季文,您别管他,就他那无底洞,吃多少都不够填的。”湛九江把特意分出来的一碗肉和白菜给她。姜大姐人是真好,但命也是真苦,一个娘瘫痪在床,一个儿子才九岁,一个女儿也只有十二岁,老公不要她娶了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咬着牙供着两个孩子上学,老娘也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忙里忙外硬是把家撑起来了。

    “别给太多啦,我们就吃不了多少,倒是季文,工作量那么多,又是上夜班,也得给他多吃一些,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一回事,年轻的时候伤狠了,以后可就难补回来了。”姜大姐絮絮叨叨地叮嘱他。

    集体宿舍的每个房间都比较小,湛九江和梁季文买下的这个房间虽然是这层楼最大的,但也只有三十六平米的空间,在里面煮饭根本不可能,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过道里炒菜做饭。在家家都做水煮白菜的年代,湛九江的这锅肉,无疑是有着巨大威力的,湛九江一把肉拿出来,就有好多个小脑袋在往这里探望。

    湛九江把汤放着,夹出几块大肥肉比较多的腊肉,用刀切成肉丁,然后朝小孩们招招手,呼啦啦的一群人就冲过来了,不过都很有秩序地排好队,眼巴巴地看着湛九江,努力不把咽口水的动作做得太急切。

    大部分小孩们一月都不一定能吃一次肉,就算有肉吃,也只能吃到很少的一点点,湛九江这里不定期的分肉活动对他们来说是很期待的。

    每人一小块跟牙齿差不多的大小的肉块都能让他们开心很久,小孩们总是很容易满足的,也很懂得感恩,除非湛九江叫他们,不然不会出现,让湛九江为难。

    湛九江和其中好些个小孩都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大部分孩子,本性不坏,很多错事,都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错的,也没人对他们说这是不能做的。

    做好了晚饭,湛九江才把梁季文叫起来。照例是湛九江先吃完饭,他起身给他收拾好东西,往水壶里装好水又往里面加了白糖,才继续坐下来,让梁季文晚上的时候注意点安全。梁季文所在车间的晚上工作好多是有危险性的,以往都是挑有经验成熟稳重的熟练老工人值夜间的班,不过夜班的压力大,有好几个老工人都累得直接送医院去了。湛九江是一群值夜班的老工人之中少数的年轻工人。

    梁季文含着笑看着湛九江絮絮叨叨为他担心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站起身子弯下腰,勾起湛九江的下巴就是一个深吻。

    湛九江被这个由上到下压制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稳,他虽然疑惑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但不妨碍他和梁季文亲亲热热。

    “哼”湛九江搂着梁季文的脖子,舌头被梁季文搅得发麻,是那种轻飘飘的酥麻。

    梁季文动作轻柔,细细地扫荡过湛九江的口腔各处,舌头卷着他的舌头,唇瓣黏在一起不舍得放开。

    “脏死了,你嘴巴里还有饭就来亲我!”亲完了,湛九江推开梁季文的脑袋,马上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梁季文就笑着夹了一块薄薄的腊肉片放进嘴巴里,伸手要去抓湛九江。湛九江清楚地知道他想干嘛,也不想随便地就如了他的意,身体一斜,看着就要躲开,结果还是被梁季文抓到了。

    梁季文伸出舌尖在湛九江的嘴唇上打转,两人离得很近,湛九江还咬着牙关准备还戏弄一下才让他进去,结果他没想到梁季文根本没进去的打算。

    湛九江轻轻在梁季文的耳朵上拧了一下,主动凑上去亲上梁季文,张嘴含着梁季文的唇。梁季文低笑一声,湛九江恼怒地咬了一下梁季文的舌尖。

    “好吃吗?”

    “嗯。”

    “爱我吗?”

    “爱!”

    “恶心吗?”

    “梁季文你别得寸进尺!”

    梁季文摸出一包巧克力、一包蜜汁猪肉铺和一包冻干的什锦水果塞在湛九江的裤兜里,把人脑袋按过来,亲了亲湛九江的额头,嘱咐说:“晚上别又睡得太晚了,门记得锁上,不用给我留门。”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快走吧!”湛九江推了一下梁季文,撕开巧克力的包装,就开始吃,也不和梁季文腻歪了。

    梁季文看他的馋样就失笑,换上了深蓝色脏兮兮的工作装,背上背包,走了。

    梁季文做的是焊工,这是个危险工种,很累,需要很高的集中注意力。往常,焊工是不排夜班的,但现在钢铁厂接了一笔大单子,日夜开工都不一定准时赶上交货日期。

    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是很累人的事情,不过梁季文干了一晚上,不但没有觉得累人,还感觉到精力充沛。他每次和湛九江说不累,湛九江都不信。不过好在他额湛九江的工作时间是岔开的,也不用时时刻刻被他盯着睡够他制定的睡眠时间。

    和工友们一起回去,在路上十来个人说说笑笑,梁季文听着,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别人问到他的时候才说几句。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梁季文的性子,闷葫芦一个。

    “季文,改天你带着九江一起来叔家,我让你婶子煮桌菜,咱几个一起喝几口酒!”和梁季文一组的工头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了,家里五个孩子三个孙子,都住在一起。

    “好啊。”梁季文也不拒绝,他在干活速度又快又好,干完自己的,经常会去帮帮一起的工友,所以他人缘还不错。工头找他们每月一聚也是惯例了,但他好多次都拒绝了。

    回家的时候,轻轻一推门,果然门又没锁。现在的风气虽然还行,但这样总归是不安全的,和湛九江说了很多次,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每次都是拒不服从。

    脱了工作服,挽袖子开始洗米做法,煮了一锅浓浓的加小米糙米粥,馒头豆浆都是顺路从食堂那里买的,再炒个三鲜,这才去叫湛九江起床。

    湛九江拉着被子哼哼唧唧地不肯起,脑袋靠在他肚子上,哼哼唧唧地让梁季文再让他睡五分钟。

    “快点,再睡又该迟到了。”梁季文直接把湛九江抗起来扔到洗手间,把热毛巾往他脸上一扔,人就出去了。他还得帮湛九江收拾要用的各种东西,湛九江但整洁,但也爱乱扔东西,每次梁季文都得帮着找好久,再拿着湛九江写好的单子一遍一遍地给他对。

    湛九江睡眼惺忪地把自己收拾好,脱了背心大裤衩,穿好衬衫黑裤,出去才看到早饭已经摆好了。

    “梁季文,你怎么又做饭啦!不是说我来做吗?梁季文同志,你这样会浇灭我为人民服务的热情!”

    “顺手就做了。”梁季文也不敢说等不起湛九江的早饭。这会儿人才起来,真要等他做了饭,班也不用上了。

    梁季文给他收(83中文网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