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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txt下载

    恶尸道人出手斩杀神木岛弟子,不敢久待,生怕木清风等一干老祖察觉,慌忙将封寒带出四十七岛,二人前脚出岛,后脚叶向天便以离去。天尸教修行以炼尸为主,二百年前,血河宗为一己之私,挑动凡间大乱,天尸教紧随其后,着实占了不少便宜,搜集生灵精血、尸身,恶尸道人便是凭借那一次机缘,方才修成元婴。

    民间传言,僵尸之说乃是新死之辈,怨气不散,凝结尸中,又受地脉阴煞之气滋养,尸变通灵,由阳化阴,成就的一种神道怪物。僵尸乃是纯阴之体,易受阳气吸引,因此总有僵尸扑人之说,实则便是吸取生人精气阳气,以供自家修炼。天尸教世传太阴炼形之法,奥妙无双,创派教祖亦是玄阴老祖,神秘之极,只是天尸教底蕴不及九幽黄泉门与星宿魔宗,因此屈居两派之下。

    天尸教修行之法,大体分为两条,一条锤炼己身,以自家身躯为僵,修成神通。另一种则是采集周天灵尸,吸纳玄阴之气,待得灵尸成了气候,再将自家元神附着其上,修成玄功变化。两者并无高下之别,只看个人缘法意愿。

    传说中天尸教主选的乃是第一种法门,将自家肉身祭炼的通灵变化,神通盖世。恶尸道人则修行第二种法门,如今这具庐舍便是他花费百年光阴祭炼而成的一具金尸。天尸教中,将僵尸划分为铁尸、铜尸、银尸、金尸、飞天夜叉、旱魃、玄阴天魔。

    金尸便已相当于玄门金丹修士之法力,至于之上的飞天夜叉等,更是凶恶绝伦,威力无穷。玄阴天魔者,便是修行天尸大道之辈最高果位,玄阴之境,不生不死。天尸教法门亦是直指大道,魔道正宗。只是为了修行之便,往往杀生害命,吸人精血元气,造孽无穷,这才被归于魔道。

    恶尸道人生性胆小怕事,修成婴儿之后,轻易不肯现世。这一次奉了教祖之命,不得不来,只以元婴法身投入一尊金尸体内,渡海而来。封寒望着叶向天剑光飞遁方向,目中满是怨愤之意,他自以为天之骄子,尤其得了葬灵剑传承,更要大展拳脚,修成不世法力,享受自在光阴,谁知先被凌冲击败,又被木千山擒拿,若非恶尸道人出手,自家早已做了神木岛一介幽魂。

    他冷冷说道:“恶尸前辈,莫要忘了你答允我之事。我生平只爱剑术,若是天尸教中无有合意的剑诀,莫怪我拔脚便走。”恶尸道人所化金尸面僵硬,口中道:“你不必担忧,本门修行之法博大精深,自也包含剑术。据本座所知,教祖手中便有一门黑眚阴煞剑诀,以地底阴煞之气混以万载尸气炼剑,威力了得,中人无救,正合你之用。你随我回山,只要讨得教祖欢心,自会传你这一门剑诀,日后玄阴有望!”

    封寒冷冷一笑,暗忖道:“我只求得传上乘法门,至于魔教还是玄门,全不在乎。等我修成甚么黑眚阴煞剑诀,便要那凌冲与木千山好看!”封寒于剑道之上的天赋绝不亚于凌冲,只是心思狭窄,他被凌冲击败,视为奇耻大辱,将凌冲与木千山俱都恨透,只等有机会,便要报复回来。

    二人各怀鬼胎,忽听得一声沉郁雷鸣,虚空崩裂,一道白光长有千里,如龙矫矢,迅若雷霆,往叶向天的方向直直追去!那白光扭曲之间,已跨过万里之遥,迅捷到了极处,比之叶向天施展的剑气雷音,还要快上数十倍!

    白光一出,恶尸道人所化金尸便面大变,喝道:“快走!”不由分说,将封寒摄入袖中,往海底遁去!恶尸道人自有见识,那白光正是纯阳老祖所发,只是不知是法宝或是神通,但无论是何物事,只要轻轻一扫,便能要了他的小命!

    恶尸道人携了封寒,一路下潜海中万里,见那白光并未追来,这才松了口气,暗叫道:“是哪一位纯阳老祖出手?瞧这架势绝非是寻叶向天唠家常的,此回可有的热闹瞧了!”

    神木岛灵枝托举大殿之中,木清风陡然面一变,叫道:“不好!是沙泷出手了!定是为了叶向天将沙通捉去,不曾还回!若是被他得手,叶向天凶多吉少,郭纯阳定要大发雷霆!”沙泷乃是沙通之祖,龙鲸一族族长,纯阳高手,得道数千载。

    神木岛祖师欲要祭炼先天大衍阵图,因此布下绝计,趁沙泷一次入定修持,将其暗算,在其体内种下一道灵光,沙泷生死尽在一念之间。待这头老龙鲸回神,已是遭了暗算,回天乏力。只是神木岛祖师亦担忧沙泷不肯就范,来个鱼死网破,因此与之定下契约,借沙泷法力,助神木岛祭炼先天大衍阵图,而龙鲸一族修道所需一应外物宝材,皆有神木岛供给。

    沙泷权衡再三,这才答允,以自身法力助神木岛祭炼阵图,双方这才安然无事。神木岛得沙泷之助,方能与东海龙宫分庭抗礼,创立东海坊市,日渐壮大。沙泷平日隐居修行,所居之地便是先天大衍阵图之中一处***此岛隐匿虚空,得闲之辈谁也寻它不着,乃是先天大衍之数中天一不用之数。

    神木岛历代祖师精于谋算,耗费无穷苦功,祭炼这一座先天阵图,一旦炼成,威能超越世上一切法宝,镇压一切敌手。神木岛有这一座先天阵图在手,立成万世不拔之基业。

    于沛设计激沙通出手,半路偷袭叶向天,反被叶向天收去,此事木清风自也知晓。沙泷为神木岛服役几近千载,这几年渐渐不服管束,已有自立之心。眼见先天阵图还要千载祭炼,方能如意,木清风自是不能容得沙泷胡来,沙通乃是沙通最疼爱的嫡孙,若是被叶向天掳回山门,自会分去沙泷心神,使之不敢轻易生乱。

    实则将沙通软禁于神木岛,用以要挟沙泷,乃是最上之策,但此计不可轻易施展,否则便是逼反沙泷。倒不如借太玄剑派之手,掳走沙通,沙泷要救回嫡孙,反要寻神木岛之助。谁知沙泷盛怒之下,不顾纯阳老祖之面皮,亲自出手阻截叶向天,木清风始料未及,决不能令叶向天身陨,否则神木岛绝难当太玄剑派之怒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木清风略一思忖,心念动出,那一株灵根分枝本是大可及天,忽然扭动不止,转眼化为一根三尺长短枝条,光彩耀目,亦是撕裂虚空而去!叶向天驾驭剑光飞遁,凌冲得木清风之赐,暗疾尽去,正是神清气爽,蓦然心神悸动,面一变!

    一道白光自极天之处,展布开来,光晕耀天。奇光之中,一个苍老声音喝道:“兀那小子,将本座孙儿还来!本座也不杀你,只将你等吊在洞府门口,每日打上几千蛟鞭,倒要瞧瞧郭纯阳小儿敢不敢来神木岛要人!”

    纯阳高手,感悟大道,与天地相往来。举手投足,皆俱无上威力,若是全力出手,足可翻江倒海,摧毁陆洲。当年太玄剑派攻入血河宗总坛,双方皆有炼就纯阳、玄阴境界高手拼杀,生生将血河宗总坛纵横万里之禁制、楼台、殊景尽数打成了先天之气,又从先天之气打回后天之气,如是三次。上及穹空,下入绝地三万里,几乎将地肺打穿!

    如今太玄剑派山门便是在当日大战之后,由郭纯阳带领一干长老弟子,以绝**力,熔山铸水,重新祭炼而来。东海之上,升平已久。前几日蟹武率领八门锁神阵追索鲛娇与鲛三力,便已算的极大手笔,如今纯阳境界老祖亲自出手,立时震惊八方!

    东海龙宫一座偏殿之中,一名头生顶角的少年,本是满面盛怒。正是龙君三太子,他派了蟹武引领一支妖兵,擒拿鲛娇与鲛三力两个,谁知非但不曾将人捉来,半路还杀出个太玄剑派,打破八门锁神阵,将兵士屠戮一空,连蟹武亦自殒命。

    待海鱼精逃回龙宫,禀明此事。三太子敖意立派眼线打探,知晓叶向天入了神木岛,倒也不好前去堵门,如今得了回报,叶向天一行已离开神木岛,回转中土,正要大起刀兵,前去擒拿。敖意可不管甚么太玄剑派、甚么郭纯阳,东海之中向来是龙君老子天下第一,就算杀了叶向天,亦要自家老子撑腰,不惧太玄剑派寻仇。

    还未点将派兵,只觉海上天地运气滚动如潮,激荡往复,他也算有些见识,立时辨出有纯阳境界无上高手出动,面狂变,大叫道:“是谁?为何会有纯阳老祖出手!”

    龙宫深处,一个庞大无匹的元神意识陡然苏醒,冷冷瞧着虚空,自语道:“沙泷表弟也算怒极了,居然不顾面皮向后辈动手,若是郭纯阳无有后手,只怕今日便要大大落一回面皮了!咦,居然还有天尸教的家伙潜入东海,魔教这几年也愈加活跃了。三儿这几日闹得太也不成样子,便让他闭门思过,莫要再管闲事。龙君之位,凭的是修为法力,震慑四方,些些鬼蜮伎俩,岂能登大雅之堂!”

    凌冲本是持着寒铁剑,心头思索剑招变化,忽然感悟天地元气激荡,叫道:“叶师兄!”叶向天操御剑光,面上绝无变化。一道剑光闪耀不停,欲脱出沙泷法力笼盖。那一道白光乃是沙泷法力所化,并非法宝,但纯阳老祖出手,自是不凡,任凭叶向天如何变化法力,始终脱不出其掌握。

    眼见白光一合,便要将叶向天三人一体擒捉。凌冲只觉丹田一热,那一道封禁后天阴阳之气的先天庚金剑气陡然跃起,闯入丹田,直上极空。一个温润和煦之声陡然响起,叹息道:“小辈自家胡闹,沙道兄又何必大发雷霆?”一只大手撕裂虚空,正持定那一道先天庚金剑气,迎着沙泷法力所化白光,轻轻一斩,嗤的一声,如撕锦裂帛,沙泷法力立被劈作两半!

    沙泷喝道:“惟庸道人?你不在太玄门中修持,也来与我为难么!”那只大手正是太玄剑派大长老,亦是唯一一位纯阳高手,惟庸道人所发!但闻惟庸道人不紧不慢说道:“叶向天终归是掌教弟子,掌教有命,贫道这一把老骨头只能出山跑腿了。”

    两位纯阳境界高手皆非真身来此,只各以一道法力幻化,施展手段。对答之间,那道白光陡然合璧如初,凌空闪烁,往先天剑气之上刷来!这一道神通凌冲十分熟识,正是之前沙通所施展的玄鲸吞海功,但由沙泷手中施展出来,沙通那几下只能算是小孩子过家家,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门神通乃是龙鲸一族天赋妖法,精微奥妙,沙泷身为纯阳高手,浸**此道数千载,已是熟极而流,足可逆转造化,一刷之下,任你先天后天元气,皆要化为水行之气,为其所用!

    惟庸道人修成纯阳亦有数百年,当年围剿血河宗,受恩师荀掌教之命,坐镇太玄剑派,不曾随师出征。之后郭纯阳继任掌教,惟庸道人隐居门中天巽宫,总共也未出手几次。这一遭叶向天出使东海,郭纯阳处处算定,落子机先,以掌教身份,命惟庸道人出手保驾。

    惟庸道人虽是纯阳老祖,但掌教有命,却也不得不从,因此分出一道法力,专候沙泷。惟庸道人出手极少,外人难知其所修是哪一门剑诀,只是如今操控先天庚金剑气如臂使指,剑法精妙通神,那先天庚金剑诀纵非其主修功法,至少亦是浸**有年,深谙此道的。

    沙泷以法力施展玄鲸吞海功,吞噬天地灵气,这一招以力破巧,正是一切剑术变化之克星。既然本门大长老出手,自家当然有惊无险,也怪不得叶向天一直以来总是成竹在胸,纵使沙泷来袭,亦是毫不在意,原来掌教早有安排。凌冲心念电转,危机之感一去,剑痴的毛病便又犯了。他瞪大了眼,去瞧惟庸道人究竟如何破去沙泷这一招法术神通。

    惟庸道人轻笑一声:“何必如此?”那一道先天庚金剑气本只一缕精气,金蛇乱闪之间,陡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数息之间,已是漫天金光剑气!这一招正是剑光分化的无上剑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剑术之道,或轻灵翔动,或沉郁凝重,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但有数种境界剑法,却是每一个剑修之辈所孜孜以求。其中剑气化形、剑气雷音、练剑成丝、大挪移剑术等,任修成一道,便足以恃之横行天下。剑光分化之道,更凌驾于前数种剑法之上,盖因修成这一道剑术,以一化万,变化无穷,威力远在其他剑术之上,乃是纯阳之下最为高深之剑术。

    惟庸道人修成纯阳境界,种种剑术变化之道早已了然于胸,皆能信手拈来,但欲要克制玄鲸吞海功神通变化,便唯有这一招剑光分化!纯阳之下修士,欲修成这一番变化,需当先有一件上好剑气,还要真气雄浑,方能催动飞剑禁制,化生道道剑光、剑气。饶是如此,所化剑光剑气,亦有许多虚招矫饰,并非全数皆为真气圆满。

    惟庸道人以纯阳修为,就算只有一道先天庚金剑气,亦施展出了飞剑法宝之威风,条条剑气横空,演化无穷。尤其每一道剑气、剑光,皆为真气圆满,禁制自生,一击之下,足可将叶向天这等金丹修士一瞬斩杀!

    即便如此,惟庸道人还嫌剑光分化威力不够,不足以克制沙泷神通,漫天剑光剑气一收,化为一座具体而微的剑阵。每一道剑光便是剑阵阵眼,每一道剑气便是剑阵枢机。这一座剑阵乃为太玄剑派秘传太乙分光诛魔剑阵,入手修行便须有剑光分化之剑道修为,举手之间便可以剑气布阵,剑意垂落之处,即便纯阳高手困入阵中,亦要受万剑攒心、剑气切割之苦。

    尤其剑阵中道道剑气还可分化自然,或剑气雷音,疏忽来去;或练剑成丝,无物不斩;或剑气化形,拟化物象,端的变化无穷。沙泷一道玄鲸吞海神通由繁入简,万法归一,任你何样法术,我只一道神通刷去,尽要为我所用。惟庸道人一座太乙分光诛魔剑阵却是由简入繁,演化万象,万变而通易。二者皆为神通、剑术变化之极旨!

    凌冲本是剑痴,对玄鲸吞海功全无兴趣,见了太乙分光剑阵,眼神贼亮,心潮澎湃,实不信世上竟有如此剑术、如此剑道!此方是所谓技近乎道矣!纯阳境界之上的剑术,凌冲如今还丝毫领悟不得,但不妨碍其将这一座太乙分光诛魔剑阵之风采烙印于心,这一座剑阵便是得其分毫神韵,对他日后修行之裨益亦是无量!

    东海之上,浊浪翻天,一团白光,万道剑气,交缠纠结,往复不定。玄鲸吞海功所化白光,每一刷动,便是无量庚金剑气被强行化为水行真气,而太乙分光剑阵却又将玄鲸吞海真气逐步蚕食,斩作虚无。纯阳境界出手,往往不能一瞬之间奠定胜负之机,大多拼的是功法上乘与否、功力深厚与否、法宝犀利与否。

    惟庸道人以一道先天庚金剑气,演化无穷。沙泷以一道玄鲸吞海神通归一横扫,二人皆未出动全力,不然东海便要天塌地陷了。神通剑气僵持难定,虚空之中忽然清光如水,现出一株枝条,正是神木岛上那一株先天灵根分枝,亦即是木清风赶到了。

    分枝之中木清风之声叹息道:“二位皆为正教砥柱,何苦为一时意气,互不相让?还是让老道做个东道罢!”枝条落下,一刷之间,木清风毕竟一派之掌,惟庸道人与沙泷皆要给些面子,并未还手,剑气白光霍然中分,相互对峙。

    沙泷说道:“掌教师弟来的正好!他太玄剑派强横霸道,将我孙儿掳去,这笔账该当如何算?”惟庸道人呵呵笑道:“沙道友,令孙暗施偷袭,若非我叶师侄剑术高强,反要为他所害。沙通那小子杀人不成,反为囚困,我太玄剑派未下手斩杀,已是慈悲,你怎还有面目要人?”

    沙泷冷哼一声,说道:“沙通那个畜生,受人挑唆,此事我自会处置,也轮不到你太玄剑派来管教,你若是不解气,大可将那小子一剑杀了,我沙泷事后再去你太玄山中,寻郭纯阳那厮的晦气便了!”

    木清风听二人呛火,不由笑道:“这是何苦!小儿之事,也不必当真。不若如此,老道做个说项。那沙通虽为本岛弟子,但偏听偏信,险致叶师侄一行于危难,受些苦处亦是应当。便着他为贵派服役一甲子,期满放回,如何?”

    龙鲸一族身具天龙血脉,寿元悠长,若能成年,便可享寿万载。比之人族不过区区百年光阴好活,实是天差地别。有光阴积累,龙鲸一族法力深湛者极多,但败亦由此,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活过万载,谁还肯正心修行?沙泷所以看中沙通这个嫡孙,只因沙通修道一途颇有天分,难得还知努力上进,区区百年便修成元丹,还指望他能进取纯阳,日后为龙鲸一族砥柱。

    惟庸道人笑道:“如此正好,我太玄剑派山门重光,门中山河湖泊无数,也无人打理,便令沙通总理其事,省的他身躯庞大,翻转不开。沙道友放心,我太玄剑派也非是不讲道理,沙通为我门中服役,老道处还有几门水系神通,并无传人,借此传他也无不可。”

    沙泷本欲不允,略一转念,出声道:“好!既然如此,便让沙通那小子为你太玄剑派服役一甲子,只是你不可怠慢了他,若是回来饿瘦了,老夫还要杀上太玄门,寻郭纯阳的晦气!”

    惟庸道人笑道:“便是如此了!沙道友放心便是!”木清风亦自笑道:“沙通孙儿既可免去杀身之祸,还能学得几门神通,岂非两全其美?好极!妙极!”惟庸道人是何等人物?一身道法深不可测,他说几门神通,岂非寻常?若是沙通真能学得到手,不啻受用终身。沙泷亦是想到,古人有易子而教之说,沙通若是呆在自家身边,每日耍赖打浑,也不会有甚出息,不若打发入太玄门中,让那一群剑疯子调教,兴许还能修为精进。

    纯阳高手,道心无暇通透,一举一动莫不具有极大用意,也无废话。既是定下沙通为太玄门服役之事,也光棍的紧。沙泷也不多言,玄鲸吞海功所化精光也不收回,径自往叶向天灭道剑光之中落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纯阳老祖,便只是一道神通,亦非叶向天所能抗衡,他也全无据守之意,任凭白光穿破灭道剑圈。张亦如吓得面惨变,只道沙泷那头老龙鲸心狠手毒,先作答允惟庸道人提议,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沙通自叶向天手中盗走,顺手再将自家三个斩杀!

    那道白光拖曳尾影,在张亦如面上扫过,险些将他吓得晕了过去,却自化为一粒圆珠,落在凌冲之手。凌冲一脸茫然,只伸手将圆珠接住,耳边沙泷声音说道:“小子,老祖我只瞧你顺眼。你回太玄门后,将此珠交与沙通,命他好生修行,不可怠慢。老祖自有好处与你!”言罢寂然无声,已是远去无踪。

    凌冲兀自怔然,只见那白珠龙眼大小,莹然可爱,内中却是法力滔天,几乎要满溢开来,除此别无异状。纯阳老祖一道法力,何等浑厚?足可开山裂海,沙泷并不收回,借凌冲之手,转赐沙通,内中所蕴法力,亦可为沙通日常采气之用,亦见一片舐犊之心。

    凌冲虽不明所以,也知沙泷绝非恶意,将白珠收起,只听木清风笑道:“沙通之事圆满解决,老道私心甚慰。惟庸道友若不嫌弃,可往敝岛之上一叙,老道扫榻恭候!”

    惟庸道人笑道:“木岛主好意,老道心领。只是我本是一道分神出游,抵挡沙道友神通已是出尽了力气,却难再去贵岛闲游。余下的些许法力,奉了掌教之命,还要送这几个弟子快些回山,便不叨扰了,告辞!告辞!”

    修道之士,道行到了一定境界,便可分化神念,再以法力附着,便是所谓分神,这等神通并非独门独派独有。只是依各家法诀不同,兼具不同妙用。纯阳老祖分化出的神念,法力神通自然更强。惟庸道人之言,显是谦辞,不肯再有耽搁,木清风自然不好勉强。那株分枝连点两下,隐入虚空不见。

    三位纯阳高手散伙,东海之上又复风平浪静,无量海族亦自暗送一口气。这等高手过招,任一道神通发出,便是开山裂海之威,三人若是一场混战,只怕这东海除却龙宫与神木本岛,也不剩甚么活物了。

    沙泷与木清风相继离去,惟庸老道呵呵笑道:“叶师侄,你师傅请我击退沙泷,这一道庚金剑气还有些法力,索性送你们一程,回转山门,免得你的剑气雷音太慢,耽搁了重光大典。”

    叶向天于灭道剑光之中躬身道:“如此,弟子谢过大师伯美意。有劳大师伯!”惟庸道人呵呵一笑,说道:“这孩子便是张亦如么?果然良质美玉,师侄你眼光倒是不差。至于这位凌、凌师侄?不知你拜入哪一位师弟门下?”

    惟庸道人何等眼力,一眼瞧出凌冲不凡之处,剑心通灵最合修炼太玄剑术,若能有名师调教,不出一甲子,太玄剑派又可多出一位剑道新秀!惟庸道人虽隐居天巽宫中,但四位师弟门下弟子尽皆熟识,凌冲可是生面孔,因此出言询问是哪一位师弟新收了如此佳弟子。

    凌冲躬身一礼,恭声道:“弟子凌冲,蒙叶师兄不弃,允为二代弟子班辈。只是尚未拜过座师。”叶向天接口道:“师伯有所不知,弟子下山之时,恩师曾有吩咐,若遇有资质超群的弟子,不妨先行收归门下,待重光大典之上,再行拜师不迟。弟子路过金陵,得见凌师弟,见他天生剑心,乃是上好的练剑种子,因此允为本门二代弟子,只是尚未拜入任何一位师伯门下。”

    惟庸道人笑道:“原来如此,掌教师弟素来算无遗策,他说能遇着佳弟子,便是能遇着。凌冲,你也不必心急,既是掌教有言在先,二代弟子的名分是少不了你的。只等山门重光,掌教见了你,将本门剑诀量才而授,方不负你这一颗通灵剑心。罢了,此间事了,尔等且调匀真气,待老道送你们一程!”

    这道先天庚金剑气乃是郭纯阳以本身功力,自太玄剑派那一件飞剑法宝中运炼出来,专一赐予叶向天防身之用。如今惟庸道人一缕分神降临,摆下太乙分光诛魔剑阵,对阵沙泷,这缕分神已是法力告罄,索性最后催动剑术,将叶向天三人送回山门,赶上太玄重光大典。

    凌冲忙即镇守心神,调匀真气,只觉周身金光灿灿,如水涌来,自家身子已是腾空而起!东海之上,一道粗大金剑光,如掣惊雷,电闪无踪。纯阳高手御剑,比之叶向天的剑遁自然另有一副光景。惟庸道人施展的亦是剑气雷音的绝世剑法,只是他功力比叶向天深厚不知凡几,剑光微闪处,已略过万里之地,几乎到了十音之境!

    剑光如此之速,身在其中自然不是甚么舒服之事。凌冲修为浅薄,身在剑光之中,几乎被十倍音速逼得脾胃翻腾,翻江倒海,幸好惟庸道人曾有提示,他以真气镇压,这才感觉好些。

    叶向天携了凌冲、张亦如往东海而行时,虽非迤逦施施然,但也心急赶路,只是中间先是命二人摄炼天罡之气,又是传授大擒龙手的功夫,继而又有蟹武阻路,鲛娇求援,等等意外之事。如今有惟庸道人施展法力,自是迅快已极,绝无差池。不过一日一夜功夫,便已超越东海,横跨中土,入了极西之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大明疆土广博亿万里,广袤无边,横跨巍山湖海,乃是千年以来朱明王朝不断开疆拓土所至。只是这一方世界太过辽阔,大明王朝所据疆土,也不过沧海之一粟。就算东海一地,便有大明国土数十倍之大,更遑论其余三海,甚而尚有海外不曾归化之地。

    玄门羽士,修道授徒,自性清净,除却深入红尘,磨炼道心之辈,其余修士皆要清心寡欲,因此所居之处大多为深山之中,上下悬绝,重岩深隐之地。太玄剑派所在便是极西之地,离大明金陵城,有百万里之遥。也亏得是惟庸道人这位纯阳老祖出手,若以叶向天功力,七日七夜只能勉强到达,还要耗尽真气。

    凌冲身在剑光之中,见足下白云自生,大河滔天,面前又有灵山巍巍,嘉乔成林,绿荫如织,心神不由一爽,胸中块垒尽去,忍不住便要放声长啸,以抒胸臆。张亦如随叶向天学道十载,却也只来过太玄剑派本宗两次,还都行匆匆,无暇细观。此次随师傅返回本宗,更能正式拜师入门,欣喜之情实不亚于凌冲。

    张亦如见凌冲左右观瞧,心下也忘了嘲笑其是个乡下土包子,笑道:“凌小师叔,此处唤作解剑峰,乃是当年掌教师祖所立,除本门掌教长老,又或是奉有师命的弟子,其余外派之人,到了此峰,御剑的需当离剑,驾宝的需当离宝,只凭自家脚力走上太玄山去,否则便是对本门不敬,一律诛杀。这解剑峰离太玄本宗尚有千里之遥,师叔可莫要弄错了。”

    凌冲将头连点,只顾贪看风光,也无回应。修道之士,自家脚力奔走千里本是常事,只是太玄剑派设立解剑峰,足可见霸道之气,也难怪一路行来,无论外道掌教或是魔教高手,对那位郭纯阳掌教的评价,皆是强横霸道、狡黠算计了。其实这座解剑峰虽是郭纯阳以**力硬生生催拔起来,并定下解剑的规矩,但太玄剑派山门尚未重光,因此也无甚么外派之人来访,皆是自家弟子奉了师命,进进出出。

    剑光迅疾,不旋踵间,已来至太玄本宗。太玄本宗亦是一座巨峰,峭拔孤立于极天之外,高有万仞,其上一座恢弘道宫挺立,比之神木岛木清风所居那座行宫,还要大出数倍,气度恢弘之极。

    这一座太玄山传说乃是当年攻打血河宗总坛之后,郭纯阳与四位师兄联手,深入地壳,发觉一条浩大血河,为了镇压这一条血河,五位长老联手,自极天之外挪移来这座巨山,覆压血河之上,不令其作乱为妖。又在巨峰之巅,修筑这一座天宫。平日掌教并四位长老便在这座道宫之中修行,传授弟子道法。

    这座太玄峰通体为天外石菁,坚牢无比,只是有一项憾处,便是不能祭炼成为飞剑。盖因此天外石菁之中并无五金成分,又在极天之外日夕受大日锤锻,糟粕尽去,不好分割,因此空自坚凝难破,却不能加以利用。此事在太玄剑派长老弟子心头,亦是一块极大心病。传言四长老贺百川,执掌离辰殿,掌管门中炼剑之事,每次见了这座太玄峰,皆要捶胸顿足,吐上几口心头血。

    太玄峰上这一座道宫唤作太象五元宫,亦是掌教郭纯阳汇聚四位长老之力,合力祭炼。据说为了祭炼此宫,非但将太玄剑派历载门中珍藏挥霍一空,甚而还将当年攻破血河宗总坛,所劫掠的一干天材地宝,尽数投入,也只仅仅祭炼了七八成而已,离大成尚需许多光阴。饶是如此,这座太象五元宫之威力已然远在一般法宝之上,几乎抵得上数十件法宝合力,只是祭炼的火候不足,尚无机缘开启灵识而已。

    剑光于太象五元宫宫前白玉道场之上停驻,光华敛处,现出叶向天三人身形。那一道先天庚金剑气本是郭纯阳借本门一件法宝飞剑运炼出来,如今自然回归本体,剑鸣之处,化为一条百丈长虹,投入五元宫中不见。

    耳边只听惟庸道人说道:“老道之事已了,叶师侄你自去寻你师傅罢!”言罢寂然无声,当是已将分神收了回去。叶向天等三人望空拜谢,此时却听另一个声音笑道:“可是向天回来了?快些进来,让我瞧瞧那两个小子!”其声轻柔,十分好听,正是太玄剑派掌教郭纯阳。叶向天向五元宫一礼,对凌冲与张亦如说道:“掌教恩师相招,你二人随我来。”当先入宫。

    凌冲与张亦如跟随叶向天身后,入了太象五元宫中,二人不敢多瞧,只收敛心神,以眼观鼻,以鼻问心,三返七转之后,面前霍然一亮,一座玉台高耸,玉台之上端坐一位道人。太象五元宫集合太玄剑派当代五位高手之力祭炼,威能无边,其中自有颠倒时空宇宙之力,凌冲修为太过浅薄,根本不曾发觉,他自入得五元宫中,到得见郭纯阳真颜,短短功夫,已是经历数十次空间颠倒,时光错乱,若非郭纯阳有意放他进来,只怕他刚迈入宫中一只脚,立时便要灰灰了去了。

    凌冲自金陵城偶遇三嗔以来,至今数十日光阴,郭纯阳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无论玄魔两道,提起这位尚未修成纯阳的掌教来,莫不是咬牙切齿,恶语诅咒者有之,嬉笑怒骂者有之,皆是恨不得他早死。只是这位郭纯阳掌教,依旧活的活蹦乱跳,好的不得了。

    当日望月楼上,大幽神君便曾骂道:“郭纯阳空自叫了个好名字,这许多年却也不曾修成纯阳!”上代荀掌教并数位长老高手与血河宗一战尽没,这位郭纯阳掌教起于微末之时,以一柄长剑压服同门,夺得大位,又下令封山百年,休养生息,如今终于重光山门,正要做一番大事业!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玄魔各派掌教之中,皆由纯阳玄阴老祖担任,盖因要做掌教,先要以修为压服门下方可。郭纯阳并非纯阳高手,却能稳坐太玄掌教百年,可见其人之手段何等高明。凌冲内心对这位郭掌教实是好奇多过了畏惧,睁大了眼去瞧。

    这位名震天下的掌教大人并未施展甚么法术神通,只端坐玉台之上,居然生的十分瘦小,盘坐也只比常人稍高而已。凌冲只见过木清风一位纯阳高手,忍不住拿两位掌教对比开来,只觉木清风神清气爽,连手中浮尘亦是发光的,端的当得起“有道之士”四字,相形之下,这位郭掌教却太也寒酸。

    凌冲深知人不可貌相,这位郭掌教若是真如面上那般寒酸,也不会令木清风等一干纯阳高手忌惮之极了,正思忖间,叶向天已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伏在地,恭声道:“启禀掌教恩师,弟子已将先天乙木精气换来,特回山复命。弟子下山之时,擅自收了一位师弟入门,还望恩师允准。”

    叶向天何等性子?桀骜不驯,剑术超群,这般的人物却在这位看似矮小的掌教郭纯阳面前,恭声慎请,凌冲与张亦如亦慌忙下拜。玉台之上,郭纯阳将手一摆,笑道:“先天乙木精气换来便好,你且收着用罢,也不必给我了。你下山时,我便有言在先,遇有资质上佳的小子,不妨先收进门来,又何罪之有?亦如我是见过的,那小家伙,且上前让我瞧瞧。”

    凌冲忙即以膝跪行几步,重又叩首道:“弟子凌冲,拜见掌教!”郭纯阳看他一眼,笑道:“剑心通灵么?好好!起来,向天你们也起来,我最瞧不惯的便是繁文缛节,凌冲啊,你记住,你只要不欺师灭祖,其余的俗礼,大可不必!”

    凌冲见郭纯阳言谈随性,全无一派掌教至尊的架子,也松了口气,慢慢起身。郭纯阳伸手一指,叶向天袖中飞出一道精光,吐出一道身影。生的龙首鲸身,腹下五只龙爪,有气无力。正是沙通。他自被叶向天以遁龙桩擒捉,关在其中,日夕受其中禁制消磨,全身真气精气流散殆尽,尤其那遁龙桩乃是专克龙族之宝,屠杀了不知多少龙族血裔,纯阳级数的老龙也有数头,其中冤魂充斥,沙通被那股怨愤之意一冲,直是生不如死。

    此时被郭纯阳释放,趴伏在地,兀自还未清醒。郭纯阳一笑,说道:“这小东西倒也有趣。”再一指,一道金光飞入沙通眉心,在七窍中游走一圈,沙通嘤咛一声,这才醒转过来,抬眼见玉台高耸,一个瘦小道人满面笑容望着自己,心头一蒙,猛地起身叫道:“叶向天!你暗算老子,看我不宰了你!”

    郭纯阳笑道:“小东西发失心疯了,叶向天在你身后,我乃是太玄郭纯阳!”沙通还待反身寻叶向天厮杀,忽然身子僵直,望向郭纯阳,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郭、郭……”郭纯阳笑道:“老道便是郭纯阳了,一甲子前与你家老祖有过一面之缘。本来你与向天结仇,也算不得甚么大事,放你回去也无妨。只是被你瞧见了这件遁龙桩,若是你回去乱说,传到四海龙君耳中,老道这一座太象宫可禁不起龙族来拆。索性委屈你一些,在老道这太玄山中服役一甲子,太玄峰下尚有许多江河,便封你做个河神,梳理水道,也不至于令你翻身不能,徒然受了憋屈。”

    郭纯阳可未提及一甲子服役期满之后如何,是一甲子足以将沙通收伏,还是一甲子之后太玄剑派已然不惧四海龙君联手,便遁龙桩之事走漏消息也无妨。他不说,沙通打死也不敢问,这老道虽然生的矮小,但周身气息渊深如海,这等法力他也仅在自家祖父、木清风等纯阳老祖身上见过,可说一根手指也将他碾死了。他虽不知自家老祖已将他卖了,也明白如今身陷太玄山,便是祖父来救,却也敌不过太玄五位长老联手。沙通面由青转白,由白转青,如是三变,最终垂头丧气道:“但凭掌教吩咐便是!”

    郭纯阳哈哈一笑,将袖一摆,一股清风拂处,沙通身不由己,不知被吹落何处去了。打发了沙通,郭纯阳将遁龙桩收了,凌冲忙即取出三样物事,分别为太玄三十六剑残谱、一方万载寒玉玉匣,与那《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一部,说道:“启禀掌教,此三件物事乃是弟子机缘得来,请掌教过目。”将三件物事来源原原本本说了。

    郭纯阳沉吟片刻,一指那《太清秘授重玄阳符经》说道:“此经你可自家收着,日后自有机缘参研。至于那残谱与万载寒玉么,还要等四位师兄前来,一同商议方可。”运化灵光,将指一弹,四道精光脱手而飞,往太象宫深处而去。

    须臾之间,便有法力波动,浩瀚而出,三道灵光分化而来,落座于玉台之上。那玉台四方正正,广有数十丈,后来的三位长老落座郭纯阳下首,丝毫不显拥堵。前来的自是其余三位长老,皆以法力幻化分影化形来此。

    郭纯阳指着两件物事道:“这两件乃是本门弟子此次无意中得来,小弟不敢擅专,特请三位师兄前来商议,定下一个方略。”郭纯阳右下手乃是二长老百炼道人,居坤元殿,掌太玄门中戒律。再下乃是三长老周其道人,居含水殿,掌太玄门中剑诀功法传授,乃是传功长老。至于左下手则是四长老贺百川,精通炼器之法,居离辰殿,掌管太玄门中法器、飞剑炼制。

    三位长老听闻郭纯阳之言,目光齐齐落在太玄剑术残谱与那一方万载寒玉之上。三位长老虽以法力幻化分身出游,但面相与真人一般无二。身在重重祥光瑞霭之中,凌冲亦可瞧得通透。百炼道人首先出言道:“那一本太玄守山剑残谱为何流落人世?本门剑诀功法若要诉诸书纸,皆须登记造曾,留有记载,自创派以来,绝无剑谱流落外界之事。这本残谱所用纸张,乃是人间所产,想来当是有本门弟子以默记之法,图录其上,此人已犯门规,该当废去功力,打落凡尘!”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百炼道人生的不怒自威,面上绝无笑容,一望而知乃是一位谨肃端方之人。三长老周其道人说道:“虽说这部太玄三十六式守山剑乃是本门入门剑法,算不得甚么高深剑诀,但私自泄露,便是大罪。只是方才掌教所言,这位凌师侄得自家中老仆。那位老仆又是在一处深山道观中发觉,距今已有数十载光阴,百炼师兄要查,怕也无从查起罢?”

    当年那位偷偷图录守山剑的太玄弟子,将这门剑术珍而重之的保存下来,想必也不是甚么核心弟子,学不到太玄剑派的根本传承。数十载过去,若是修道未成,只怕早已身故,自也无从查起了。至于太玄守山剑能够练就太玄母剑灵光世界一事,以百炼道人与周期道人对这套剑法的评价而言,怕是连这两位大长老也不知其中隐秘。

    贺百川自出场以来,眼中放光,不离那方万载玉匣,他是炼器的宗师,对百炼与周其二人讨论剑谱的来历丝毫不感兴趣,心头只翻来覆去盘算以万载温玉为料,能炼出甚么惊人宝物来。

    百炼道人执掌门规百年,素来公正无私,绝无偏向,便掌教出面说情,也给顶了回去,淡淡说道:“剑谱外泄,若不能正本清源,寻出违反门规之人,焉能保证下一次不是先天庚金剑诀泄露?门规之道,贵在防微杜渐,此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此事本座自会给掌教一个交代。”

    郭纯阳对这位方正师兄亦有些无可奈何,说道:“那便请戒律长老督查此事。至于那一方玉匣么。”贺百川立时叫道:“那是万载温玉,功能清净元神,降服心魔,乃我玄门修道无上至宝,更难得如此一大块,掌教师弟,若能将此玉与我炼宝,三十载之内便能炼出一件堪比法宝之物!”

    周其道人笑道:“老四见了宝贝就要猴急,那万载温玉功效极多,又能降服心魔,还用你说!为今之事,乃是此宝取自癞仙金船,这一方万载玉匣禁制又是以本门剑诀法力炼制,自是由本门前代高手出手。但此宝在本门法典之中全无记述,这才是疑点所在!”

    百炼道人法目开启,瞧了半晌,面有惊,点头道:“不错,这一方玉匣之上禁制乃是本门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法,且种下禁制之前辈法力之高,远超本座今时之力。但千年以降,本门之中并无将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术修炼至这等至高境界之人,着实蹊跷!”

    太玄剑派之中,共有六大剑诀传承,俱为无上正宗,条条皆可证得纯阳,分别为先天庚金剑诀、玄机百炼元命剑匣、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洞虚烛明剑诀、太戊持法诛魔剑诀以及《太玄一炁清经》。其中先天庚金剑诀专修先天庚金之气,号为杀伐第一。玄机百炼元命剑匣则善能温养剑气,融炼飞剑,威名赫赫。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破尽先后天五行之术,逆转五行而为混元。洞虚烛明剑诀却能批亢捣虚,专寻敌人疏漏错处,号为破尽万法。太戊持法诛魔剑诀杀伐凌厉,尤其对魔道功法更有克制之力,最能摧服外道。

    至于《太玄一炁清经》,则为掌教一脉所独享,历代唯有掌教一人方有资格修炼。自郭纯阳接掌太玄剑派以来,百年时光皆用来修炼这一部宝典,但究竟威力如何,郭纯阳从未出手显露,连他四位长老师兄,也不得而知。

    祭炼宝物或是禁制,所用法诀越是上乘,祭炼出的宝物威能便也越大,这一方玉匣本身乃是无价之宝,又以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法祭炼,其中所封物事定然非同小可,方能配得上这一道法诀。

    郭纯阳道:“如今本派之中,修炼玄机元命剑匣法门的,最高成就者乃是戒律长老,便请二师兄运用法力,打开玉匣罢。”百炼道人点头:“掌教有令,岂敢不从?”一拍丹田,张口吐出一道妙光,凌冲连忙瞧去,但见内中一道长匣物事,剑意森然,百炼道人指着那道剑匣喝一声:“咄!”剑匣开启一道细缝,内中毫光迸射,罩定万载温玉玉匣。

    这一方剑匣乃是百炼道人修行数百载凝练而成之道果,只等渡过劫数,温养火候,便可将魂魄元神附着其上,成就纯阳长生大道。万载温玉玉匣亦是以百炼剑匣之法炼制,因此百炼道人将自家道果剑匣喷出,用以克制温玉玉匣之上的禁制。

    百炼道人的本命剑匣喷吐剑光,往万载温玉玉匣之中钻去。谁知温玉玉匣之上陡然腾起道道流火飞焰,居然十分抗拒百炼道人的真气炼化。两方真气一触即分,百炼道人不敢全力施展,生怕一个不好,将这方玉匣炼化,保不住其中物事。

    他徐徐收了真气剑光,又将本命剑匣吞回腹中,惭然道:“百炼有负掌教之托,请掌教降罪。”郭纯阳摆手道:“百炼师兄何罪之有,此事不必再提。只是这一方玉匣竟能抗住师兄祭炼,只怕……”百炼道人面微变,其余两位长老亦自变,周其道人颤声道:“难不成此宝竟是创派祖师亲手祭炼么?”

    太玄剑派之创派祖师自号太玄道人,至于他何时传下太玄一脉道统,已然不可考究。太玄二代祖师并未跟随创派祖师学艺,而是天降奇缘,于一处绝地,得了记录太玄一脉法统传承的道书金册,这才开辟太玄剑派偌大基业。

    道书之上言明《太玄一炁清经》及其余五大剑诀法门,皆为太玄道人所创,后世弟子可据自家根骨缘法,随意修习。太玄剑派自二代祖师至郭纯阳,已历七代,历代祖师对开派老祖皆有猜测,这位太玄老祖之修为定必超脱纯阳之上,否则绝难开创五大传承。

    纯阳境界虽能移山倒海,长生不死,但并非大道之最高境界,其上犹有妙境。二代祖师已将,太玄剑派费尽心力,寻觅创派祖师踪迹,但数千年以来,毫无所获。百炼玄机元命剑匣之法,虽直指纯阳,但数千年来唯有一位三代弟子凭借此法,成就长生,但随即遭遇劫数,身死道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那位三代祖师生前除本命剑匣之外,并未祭炼其他宝物,若是有,也绝不会不传给门人弟子。这一方万载温玉玉匣之上玄机百炼禁制竟能经受百炼道人真气祭炼,当年炼就禁制之辈只能是纯阳境界之老祖,如此一来,唯有太玄剑派创派祖师太玄道人,方有此法力祭炼了。

    四位太玄长老思及此处,眼光俱都贼亮,紧盯那一方玉匣。既是开派老祖所留物事,定必非同小可,倒是不可大意,还要徐徐图之。郭纯阳说道:“这一方玉匣之事,只三位师兄与向天三人知晓,莫要传于他人,违者以门规论处!”众人心下凛然,齐道遵命。

    郭纯阳将手一挥,万载温玉匣便不见了踪影,贺百川本拟用这万载温玉祭炼一宗辟魔至宝,见郭纯阳将玉匣收走,心头大痛,十分不舍。周其道人瞧他模样,暗暗好笑,说道:“这一方玉匣不知得自何处?”

    郭纯阳望了凌冲一眼,凌冲会意,忙即上前两步,躬身道:“启禀几位祖师,这一方玉匣乃是弟子不久之前,于灵江之会上,以一柄血灵剑自星宿魔宗弟子手中换来的。”将灵江之会说了一个大概。

    众位长老听闻灵江之会、癞仙遗宝出世,尤其星宿魔宗与血河宗传人长老俱都出现,百炼道人冷哼一声,说道:“血幽子那厮当年在血河宗中只是敬陪末座,二百年前亦是捡了一条性命,如今居然敢袭杀我太玄弟子,掌教师弟,此事定然不可善罢甘休!”

    郭纯阳点头道:“百炼放心,此事本座已有分教。”周其道人对凌冲笑道:“好孩子,你居然肯以那血灵剑来交换本门之宝,当真有心了。”凌冲道:“弟子有机缘修习本门守山剑,又有叶师兄引荐入门,那玉匣既是本门之物,岂可任其流落在外?弟子不过略尽本分而已,祖师谬赞了。”

    周其道人大笑,向郭纯阳道:“掌教,这孩子十分有心,那血灵剑也不是甚么普通货,便是受了重创,亦是一件法宝,本门素来赏罚分明,倒要好生补偿一下凌冲才是!”

    贺百川炼宝成痴,猴急问道:“凌冲,那血灵剑受了重创,有何异象?还有,癞仙金船是何模样?那几人都得手了甚么宝物?”周其笑道:“老四,你莫要岔开话题!且听掌教师弟之言!”贺百川这才悻悻住嘴,口中还嘀嘀咕咕道:“癞仙金船之中不知可收藏了法宝,若是我能将血灵剑到手,洗练其中魔性,还可为本门再炼出一柄法宝飞剑!”

    众长老尽皆摇头失笑,也不去理他。郭纯阳说道:“那柄血灵剑乃是凌冲自家购来,却换取了万载温玉匣,献与本门,乃是大功一件。照理本门须得厚谢。凌冲修习太玄守山剑术,矢志拜入本门修行,我便允他二代弟子之班辈,与向天同列。只是还不足以酬谢其功,这样罢,本门五大传承剑诀,除《太玄一炁清经》只能掌教修习之外,其余五大剑诀可量才而授,直入其门,以表其功!”

    此言一出,其余三大长老面上各现讶,却无人反驳。叶向天面淡然,不为所动。张亦如却张大了口,合不拢来,望向凌冲眼中俱是矛盾之意。凌冲初来乍到,浑不知郭纯阳此言有何石破天惊之处,只是见了众人面,知晓得传四大剑诀传承之事,定必十分重大,忙即躬身谢恩。

    周其道人笑道:“你这孩子还不知掌教此言,究竟有何惊人之处罢?我太玄剑派已有百年不曾开门纳徒,我等门下弟子还是封山之前所收。本门五大传承素有严规,弟子欲学其中妙道,要么为本门立下大功,长老商议一致,破格传授。要么先学其余道法,待得修成元丹,奠定道基,方有资格拜求。至于传授与否,还说不准。你一个门外小子,连罡气都不曾攒炼,便可得本门至高传承,只要勤苦修习,便算证不得纯阳,一个脱劫长老却是跑不掉的!”

    玄门收徒,传授道法,十分繁琐。入门之初,只传授粗浅的练气之术,数载之后考校修为,若是还过得去,方能得传下一步功法。其间还要考校心性道德,稍有不甚,便会被逐出门强。道家培育弟子,走的便是宁缺毋滥之道,门下传人千挑万选,方能得传最高道法。

    似张亦如这等弟子,已是万中无一,叶向天与其祖交相莫逆,他自家资质又与先天庚金剑诀十分相合,这才得传这一路剑诀。其间还经过了十载考验,得郭纯阳点头,叶向天方敢传授,还要借太玄山门重光之机,回山认祖归宗,其间曲折委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凌冲以血灵剑换取万载温玉匣,若是其中物事平常倒也罢了,谁知居然是太玄创派祖师所留,意义非凡,这一下功莫大焉。这才得郭纯阳首肯,非但直入山门,位列二代弟子,且可不经考校,直接传授太玄最高法门。要知太玄五大传承,皆为此界中无上剑诀妙法,任一皆通纯阳,配以凌冲天生通灵剑心,日后只要凌冲勤恳修行,不堕劫数,数百年后,必成一代剑法大家,问鼎纯阳也未可知!尤其郭纯阳之决定,太玄剑派创派数千载以来,从未先例,这才引得众人惊诧不已,但思及那一方祖师所留玉匣,却又不觉奇怪了。

    凌冲这才晓得自家是得了多大的缘法,再拜谢恩。郭纯阳一双小眼之中精光闪过,笑道:“这孩子天生剑心通灵,乃是上佳的炼剑材料,三位师兄想必也瞧出来了。趁着今日都在,便将座师人选定下来罢!”

    此言一出,三位长老你瞧瞧我,我望望你,目光俱都凌厉起来。玄门有言:“非是徒寻师,而是师寻徒。”便是说弟子要拜入道家门派,并非一帆风顺,而是要靠门中师长看中。凌冲是叶向天引荐入门,生就剑心通灵,这一种天赋虽比不上那些生而神圣,生而知之之辈,但无疑最合太玄剑派这等剑修传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尤其他为门中立下大功,可直传最上乘剑诀道法,省去数十载看顾考校时光,起步便比其他弟子高出不知多少。太玄剑派山门重光,广收弟子,乃是为了培育传人,应付一场劫数到来。弟子修为自是提升的越快越好,三位长老平日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唯一暗暗较劲的便是门下弟子修为剑术,若能将凌冲收归门下,调教个几年,岂不可以横行太玄,便是对上其余玄魔高手,亦可不落下风。三位长老心头小算盘打的极响,只是各自矜持,不肯轻易出言。

    叶向天忽然出声道:“师尊,不若让凌师弟自家选择座师,免得他日后后悔。”郭纯阳思索片刻,说道:“如此也好,凌冲,本座有言在先,无论你选中哪一位座师,皆可来本座这里传你一门剑诀。至于要挑哪一位长老,关乎你日后修行入道,不可不慎!”

    凌冲犯难起来,涎着脸问道:“弟子修为粗浅,不知掌教真人可否为弟子解惑,各位长老修习何样法门?有何妙处?”郭纯阳笑道:“此事该当!若是你不知我们几个的根底,也难抉择。也罢,且听我道来!”

    “自来剑术之道,门户众多。但复归其根,不出道剑、法剑、器剑、气剑、灵剑者也。道剑者,上体天心,运转造化,一吸一呼,乾坤相应,一提一挈,先天后天,一攒一放,混元太上,不可分说。法剑者,辨阴阳,识五行,一元而始,八卦相激,以法合道。器剑者,金公铁母,交相和合,采五金菁英,凝肺金之气,三尺青锋皎白如月,剑成之日神鬼皆惊。气剑者,以气驭剑,剑气千幻,无坚不摧。灵剑者,元灵合剑,铸为神道,一灵显化,万道随身。”

    “此五类者,道尽天下炼剑之术,凡剑修之辈,不出此五种藩篱。本门剑诀之中,先天庚金剑诀、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为气剑、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为器剑、洞虚烛明剑诀、太戊持法诛魔剑皆为法剑。四种剑诀只下手功夫不同,皆能直指纯阳,你不必担心其他,只挑自家心仪的剑诀便是。”郭纯阳不提《太玄一炁清经》之中所载剑诀,别人也不敢多问。

    凌冲眼珠一转,问道:“敢问掌教真人,本门六大传承在座诸位长老皆可传授弟子么?”郭纯阳点头道:“本门六大传承,除却《太玄一炁清经》,唯有掌教一人方有资格修习之外,其余剑诀各位长老手中皆可传授。”

    周其道人笑道:“凌冲,你若是拜在老道门下,非但可传你一门至高剑诀,连老道所精通之一十七种外道法门,亦可量才而授,你也可触类旁通,非但斗法可立于不败之地,于自家修行亦是大有好处。”

    周其道人执掌门中道法传授,乃是传功长老,腹笥极广,非但精通本门剑诀,连带佛门、魔教功法亦有涉猎,若能得他亲炙,日后成就可期。周其道人亦是爱才,尤其凌冲剑心通灵,更能触类旁通,兼修外道剑术法门,只需稍加调教,怕不又是一位剑道天才,能为他这一脉放一异彩!

    周其道人话音刚落,贺百川这位炼器痴人亦插言道:“小子,若是你拜我为师,我便为你打造一柄飞剑,老道手中可是有不少珍藏材料,连掌教要炼剑,都没舍得送出……”百炼道人最是端方,见贺百川吹嘘自家,看不过去,冷哼一声,说道:“好了,老四慎言,莫让小辈看了笑话去!”

    贺百川对这位二师兄最是敬畏,他虽炼器成痴,却也不傻,不然也不会修炼到如今法力,平日负责铸炼门中飞剑,上下其手,着实贪墨了不少材料,此事大家心照不宣,连郭纯阳也睁一眼闭一眼。只有百炼道人时长提点他,命他不可太过,因此贺百川立刻住嘴不说。

    百炼道人也有心将凌冲收归门下,只是他掌门中戒律,生平也只精修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法,既无周其道人那般博通百家,又不似贺百川中饱私囊,身价丰厚,也就不曾出言招揽。

    凌冲心中早有成算,自在金陵城得知叶向天为郭纯阳弟子之后,他便决意拜入郭纯阳门下。一来叶向天对自己情谊深厚,屡施援手;二来郭纯阳乃是一派掌教至尊,便算不是纯阳境界,眼光见识已足以为己之师,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若是做了掌教嫡传弟子,只要不犯甚么欺师灭祖的大罪,这太玄剑派之中谁还敢不给面子?

    更何况那神秘无匹的《太玄一炁清经》,凌冲心头也存了几分惦念之意,倒要瞧一瞧其中所载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的道法?凌冲忽然向郭纯阳撩衣跪倒,朗声道:“弟子凌冲,愿拜入掌教真人门下,求掌教真人成全!”

    此言一出,百炼道人哼了一声,周其道人嘴角微抽,笑也笑不出来,贺百川抬眼望天,鼻孔朝地。郭纯阳面上似笑非笑,问道:“凌冲,你莫瞧老道是这太玄剑派掌教,论修为,老道非是纯阳境界,上面还有一位大师兄镇着。论权势,老道在门中要做些偷鸡摸狗之事,还要瞧瞧百炼长老的脸。你若是打算拜入老道门下,仗着老道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可是打错了算盘,还是好生思虑一番,再做决断罢!”

    凌冲依旧跪地不起,口中道:“弟子自金陵城得遇叶师兄以来,耳中所闻,眼中所见,皆是我太玄剑派威震玄魔两道之事。掌教真人虽非纯阳老祖,但威加海内,群雄束手。弟子只欲从师学道,至于富贵、权势,于我如浮云。弟子已是思索的清楚,只求掌教真人恩准!”

    郭纯阳环顾三位师兄,笑道:“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有一手,本座许久不曾听到这般清新脱俗的奉承之语,我心大畅啊!”郭纯阳生性诙谐,从无掌门的架子,时常插科打诨,百炼几人早已见怪不怪。周其道人见郭纯阳似有允意,忍不住提醒他道:“掌教莫要忘了,七玄剑派之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郭纯阳冷笑一声,说道:“七玄剑派那个甚么狗屁之事,本座从未答允,是那老小子一厢情愿,我太玄剑派行事,何时轮得到一个外人插嘴?凌冲这小子嘴甜知机,又是练剑的好材料,更难得认定了本座定能将他调教成为一代剑术宗师,本座若是不允,岂非寒了天下向道后进之心?”

    凌冲甚是乖觉,闻言立刻叫道:“弟子凌冲,叩拜掌教师尊!”结结实实磕了九个响头。郭纯阳一声长笑,说道:“罢了!今日收你入门,一切仪轨从简。待三日之后,山门重光,你再与一干新进弟子拜过历代祖师,正式收你入门!起来罢!”

    凌冲谢过恩师,喜滋滋起身,侍立一旁。张亦如心头五味杂陈,原本瞧不起这位便宜师叔,谁知他吉星罩定,先是修炼了太玄守山剑,被叶向天许以二代弟子身份,又走了狗屎运,得了血灵残剑在手,换取了万载温玉玉匣。那玉匣居然还是创派祖师所留至宝,如此一来,身价自然水涨船高。连师祖郭纯阳那般高的眼光,居然也青眼有加,收入门下。

    凌冲误打误撞,拜了郭纯阳为师,还不知这是何等难得之机缘。张亦如却是深知其中之难,郭纯阳自收了叶向天之后,百年之间,再无收徒。他是掌教至尊,新收弟子乃是大事,关乎日后掌教之位的归属。至于郭纯阳所言,在门中受百炼道人等辈掣肘等事,实为玩笑之语。郭纯阳深藏不露,各方掌教只忌惮其一人,未闻忌惮百炼道人等长老者。

    叶向天随郭纯阳修道,还未有资格得传《太玄一炁清经》之上法门,只凭一门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便已纵横天下,立足不败。这其间郭纯阳调教之功,可见一斑。凌冲拜入郭纯阳门下,实是比拜入其余几位长老门下,前途来的更加远大。

    郭纯阳收了凌冲,心情甚佳。百炼道人忽道:“掌教真人忘了,本门此次重光大典,早已传信天下,凡有志拜师入门者,只需非是魔道中人,皆可自山门而入,只要过了入门三关,便可得传太玄道统。凌冲虽然立下大功,若是不闯过入门三关,只怕外人嘲笑本门徇私舞弊,掌教出尔反尔。”

    郭纯阳将眼一瞪,他本是天生一双小眼,便瞪起来也瞧不出多大,微愠道:“岂有此理,我郭纯阳收徒弟,难道还要那些老不死的夯货点头不成?”百炼道人毫不示弱,辩道:“依我看来,还要凌冲往那三关之中走上一遭,方能堵住悠悠众口。便是七玄剑派那一位前来问罪,我等亦有话说。”

    郭纯阳思索片刻,问凌冲道:“凌冲徒儿,你二师伯方才所言,你以为如何?”凌冲回道:“启禀师尊,弟子愿去那入山三关走一遭。若是连那三关都过不得,焉有资格拜在师尊门下?”

    郭纯阳笑道:“好!我郭纯阳的徒弟,便该有此担当,你便去那三关之中走上一遭,为师再来传授你上乘剑诀法门。向天,待会你引你师弟来偏殿见我,大考在即,且先传他几手应用法门,不然那三关若真过不去,岂不丢了老道的颜面?”

    这一次连百炼道人也无话可说。这位掌教大人行事看似随性,但每每极有深意,自接任掌教以来,太玄剑派在其带领之下,愈加兴旺,几位长老亦肯服膺。他收凌冲入门,看似儿戏,必有其打算。只是百炼道人执掌门中戒律,所谓无规矩不方圆,因此百炼道人才不惜屡屡触犯郭纯阳,只求他行事持戒行事,莫要肆意妄为。

    百炼道人暗道:“惟庸师兄一心修行,不理外物。周其师弟八面玲珑,却又执见甚深。贺师弟炼器成痴,不能委以重任。唯有老道挺身而出,为掌教师弟查缺补漏,做一个恶人了。掌教师弟虽是高瞻远瞩,手段过人,但必有一失,老道与他一正一奇,再有诸位师兄弟帮衬,方能重振我太玄山门!”

    周其道人亦是苦笑连连,郭纯阳话已出口,便不可更改,七玄剑派之事怕是又要横生枝节了。原来太玄剑派此次再开山门,广纳弟子,七玄剑派大长老便托人说项,欲命自家一位后人拜入郭纯阳门下。那来使说客辞谦礼恭,所言甚是卑敬,又携了重礼,其中还有一门周其道人百思不得到手的法诀,周其一时心动,便答允了来使。

    他与郭纯阳一提,这位掌教大人不置可否,只道此次山门再开,自家仅收徒一人,只要那后辈能闯过入门三关,瞧在一番重礼的份上,索性便收了。谁知今日叶向天引了凌冲入殿,一番花言巧语,哄得郭纯阳大喜,居然开了金口,直接收入了门下,这一下周其道人两面为难,却也不敢出言反驳。

    郭纯阳执掌太玄剑派百年,虽说平日嬉笑怒骂,若较真起来,连大师兄惟庸道人也不大敢得罪。尤其他虽未修成纯阳,但一身修为境界,周其道人至今也未瞧得通透,不得不敬畏有加。

    “这位掌教大人行事但凭己心,若是不收那后辈入门,七玄剑派大长老岂肯善罢甘休?幸好那道法诀我还不曾瞧过,索性退了回去,只要重光大典之上莫生事端才好!”周其道人唯有暗暗苦笑不已。

    郭纯阳说道:“此次重光大典,凡欲拜师之人,只需不是魔门细作,皆可入三关应试,只要安然度过,便可拜入我太玄门下。此事我等亦商议多次,不必再改。便由大师兄门下陈紫宗总领其事,各门弟子皆须戮力相助,若有怠慢者,以门规严处。几位师兄若无别事,就此散去罢!”

    三位长老俱都点头,法力激荡,宏光四散,片刻间已是走的不见踪影。玉台之上唯余郭纯阳,他瞧了瞧叶向天三人,笑道:“向天可领凌冲来我殿中,亦如那小子便自家去洞府中休息罢!”大袖一摆,已是身化流光飞散。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