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三国如烟 > 全文阅读
三国如烟txt下载

    汉朝时,除了封王拜侯的皇室宗族和大功臣外,朝廷官员中以三公九卿最为尊崇,其中三公则是百官之首。

    司马,掌管天下兵马。

    司空,掌管天下的水利、建筑。

    司徒,掌管天下的土地、百姓户口。

    禅让大典这一天。

    文武百官早早便到了禅让台守候,而三公则会亲自去寝宫中迎接皇帝,一路随侍到禅让台。

    董卓掌控洛阳后,自封相国,地位尤在三公之上。司空常年空置,大权被董卓把持,他只留下司徒给王允,让他辅佐政务。至于司马,董卓封给了刘虞。

    公孙瓒死后,董卓听从李儒的建议,封袁绍为大将军,封刘虞为大司马。据消息回报,司马大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以,虽说是三公迎奉皇帝,其实也只来了王允一人。

    数十个死士擦干刀口上的鲜血,守在了献帝寝宫外面,王允独自走了进去。

    “司徒公,你们还是出手了······”

    见到献帝刘协拉着皇后伏寿的手坐在正位上,有些愁然地看向他,王允跪拜道。

    “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受惊了。”

    “陛下身边董贼的耳目众多,这等机密大事,我等实在不敢事先禀告陛下。”

    “逆贼董卓现在正前往禅让台,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快些换了便服,从宫中密道离开吧。”

    刘协一怔,诧异道。

    “没想到司徒公还知道长安密道?”

    王允微微一笑,迎向献帝的目光解释道。

    “皇宫在兴建之初就设有密道,此事除了皇室,朝中三公之中也是口口相传,只为应对如今这样的情况。若非十常侍之乱中洛阳密道已经暴露,或许当初就能带陛下逃出董贼魔掌了。”

    刘协倒不是责怪王允知晓了这个秘密,他还真没把这个密道看得太重。听到王允的解释,他轻轻叹息,有些茫然。

    “可如今这天下,我逃出长安后又该如何自处?”

    没错,堂堂皇室竟然到了要靠密道逃出皇宫的境地,那天下间到哪里才能算是安全呢?

    “司徒公,我逃出去后,投曹操如何?”

    王允有些语塞,但他还是开口道。

    “曹操,我原本以为他是忠臣。可惜大错特错。”

    “这些年我细细想来,总算是想明白了,曹操当初向我借刀,要杀的不是董卓,而是我。陛下,曹操乃是乱世奸贼,绝不可信。”

    刘协点点头,朝中忠于皇室的早已所剩无几,王允、伏完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这两人对他而言,如师如父。王允的话,他十分相信,他又问道。

    “那刘备呢?”

    刘备是汉室宗亲,和刘虞、刘焉、刘表的那种冷漠不同,刘备曾参与了诸侯伐董。而今刘备坐拥徐州,在诸侯中也有了一定实力。

    谁知王允依然摇头。

    “刘备,贤名远传,常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标榜自己,看似拥汉,实则是借助汉室余威罢了。他若真有心,早该联合曹操,兵向长安了。可他却闷声发展徐州,直到现在袁绍南下了才出兵帮助曹操抵御袁绍。可见此人心中真正的想法是积蓄实力,争夺天下。这些个汉室宗亲不但容不下陛下,恐怕还巴不得陛下死在董卓手中吧。”

    “孙策和公孙瓒原本倒是个好的选择,只可惜孙坚偏偏是死在了刘表手中,公孙瓒又被刘虞出卖给了袁绍。”

    刘协有些沉默。天下之大,哪还有他这个皇帝的去处?

    王允知道伏完是想让陛下逃出去,日后能复兴汉室。

    但他看得更透些,普天之下,陛下能依赖的只有身边的他们罢了。

    他们若死,大汉就亡了。

    “陛下,喜欢学医吗?”

    刘协微微一窘,连伏寿都偷笑了一声。

    “没想到司徒公也知道了。天下杀戮太多,朕原本只是太闲了,就找些医术来看看。没想到后来就迷上了。”

    王允也笑了,但他不是取笑,他感到很欣慰。

    武略不行,天下必有万人敌的豪杰可以辅佐天子。

    谋略不行,天下必有神谋鬼算的策士可以辅佐天子。

    政略不行,天下也会有像他这样的奸猾之徒可以辅佐天子。

    但心怀天下的君王并不是每个臣子都能遇到。

    若非两任昏君留下了这个绝境,陛下定能成为一代明君,流芳百世。

    王允暗暗断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呈到了刘协面前。

    “陛下能有医者仁心,何须羞愧?老臣这有本医书,是收集来的孤本,送给陛下,希望陛下以后能悬壶济世,一生平安!”

    刘协接过医书,愣了愣,见王允目光炽炽地看着他,他恍然道。

    “······司徒公的意思,朕懂了。”

    王允点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块绸布,翻开后是一支精美的凤钗。他递给伏寿。

    “这是你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他去给我们争取时间了。”

    短短一句话,刘协和伏寿不难明白这其中包含着怎样悲壮的决意。伏寿接过凤钗,眼中渐渐被泪水填满,刘协轻轻抱住了她。

    王允慈祥地看着两人,轻轻说道。

    “陛下、娘娘,去换衣服吧。再迟些恐怕董贼生疑,计划出现其他变故。”

    刘协蓦然抬头,他的眼中满是动摇,像是一个少年恳求着长者。

    “司徒公,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王允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又猛然抬起头大笑了一声。

    “陛下安心,老臣这把老骨头也没打算这么去死。不过老臣还要安排些事情,还要和陛下小别数日。”

    在王允的催促下,刘协和伏寿进内室去换衣服了,王允叫来他的老管家让他陪献帝出逃。

    “老爷,无心愿意陪你赴死。”

    见老管家低声反驳,王允大急,连忙拉着他走到殿外。

    这天下如此多人贪生怕死,这长安如此多人弃汉助董,他身边怎么偏有人不怕死。

    “怕死的人谁还敢跟着您?”

    刹那间,王允哑口无言,他咬牙道。

    “陛下和娘娘还是两个孩子。除了你,我能放心让谁陪他们。”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折得很小的信。

    “你陪我死了,谁去给轻语送这封信?”

    这简直是**裸地威胁,老管家无言地瞪着王允,王允也不甘示弱地瞪着老管家。

    最终老管家接过了信。

    ······

    王允驾着马车奔向西门。

    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

    “停!”

    一声大吼,董卓军缓缓退了几步,残存的羽林军也围在马车周围喘上了一口气。

    是吕布,看来伏完老弟已经去了。

    王允微微叹息,环视了下身边的将士,只剩下100多人。

    泱泱大汉,4千万人口,只剩下这100人的军队了。

    王允回过神来,却听见吕布在对他劝降!

    这几年时间里,王允倒是已经清楚吕布的心意了,可惜他和轻语注定是有缘无分。

    王允大笑,这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

    他走到这一步,岂会畏死?他放走了献帝,董卓岂会放过他?

    于是,他站到阵前对这愣小子破口大骂。

    终于,这个愣小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羽林军的勇士们很快就都倒下了,三千羽林军无一人投降,王允很满足。

    这并不精彩的、并不传奇的、并不出人意料的结局,却没有坠大汉的威名,正适合汉室的末路。

    他狂笑着拔剑刺向吕布,被高顺一剑刺死。

    ······

    相国府。

    “报,宫中没有找到小皇帝。”

    董卓怒不可遏地把桌上的杯子砸了下去,报信的令兵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不敢吱一声。

    “找!全城搜捕!”

    “城门早已封闭,小皇帝肯定逃不出城去!给我搜!挨家挨户地搜!”

    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中,李儒也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但董卓没想到还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被一个人骗了。

    “骗子!”

    “王允这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禅让大典果然震惊了天下。

    伏完、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士孙瑞、杨瓒等六人伙同数十个死士在禅让大典上忽然行刺,董卓虽然毫发未伤,却死了几十个拥董的官员。

    王允带着三千羽林军直闯城门,最终全部就义。

    汉献帝不知所踪。

    董卓终究还是称帝了,立国号“秦”,定都长安。

    献帝发布禅让诏书,董卓推辞掉了。

    骗鬼吧!

    董卓要篡位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当季书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和月英在选拔新军统领。

    于是季书一边赶回太守府参加会议,一边急忙让月英回去看好轻语,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个消息。

    眼下京城必定变成一个风暴的中心,身为司徒的王允又会如何自处?

    别人或许没有答案,但季书会不明白吗?

    这个人是个疯子,他曾经为了忠诚赌上了自己的一切!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连季书都知道的事情,身为女儿的轻语难道就猜不到一些么?

    所以季书才让月英回家看着姐姐,他甚至准备让已经搬出府中的青山回来一步不离地守着姐姐。

    可当季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迈步走进府中时,月英只递给季书一封轻语的留书,大致是自己去长安见父亲,让季书不要担心云云。

    “晚了一步。”

    在月英的道歉中,季书颓然地坐了下来。

    没有办法,孙策不可能为了轻语一人下令封锁整个江东的消息。就算孙策同意,时间上也来不及,恐怕轻语已经听到了不少市井流言,毕竟这件事太大了。

    必须去拦住姐姐!

    季书慌了神,有些魔怔地想往外面走。

    可明明心里不断回响着这个声音,季书却有些不知所措,身体没有办法奔跑起来。

    当初他可以为了姐姐不顾一切,冒死斥骂王允。但现在,他真的能不顾这里的一切吗?

    月英拉住他的手。

    “我让家丁给甘大哥传了消息,家丁回来说,甘大哥已经去追了。”

    “谢谢”

    季书猛然抱住月英,让她羞红了脸。

    ······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季书来说有些煎熬,他只能把力气都用到新军的训练上。

    好在新军的成长也没有让他失望。

    自从侯成被提拔为统领之后,底下的将士便多些了盼头,操练起来更用心了。季书索性也不再急着任命新的统领了,宣布会从军功卓著的将士里任命。

    在蒋钦、许屠、侯成三人的协力训练下,这支军队的底子慢慢显露了出来,十几天时间便已经军容齐整、进退有据,有模有样了许多。

    这时季书又收到消息,董卓已经接受了禅让,十天后举行禅让大典。

    季书暗自松了一口气,要知道长安的消息传到建业来,少说也要十几天时间。也就是说,当轻语得知这个消息出发的时候,其实董卓已经接受禅让了,十天时间轻语根本赶不上禅让大典了。

    得救了!

    虽然这么说对王允来说十分抱歉,但季书十分庆幸这点。剩下的只要甘宁确实追上了姐姐,守在她身边,把她带回来就行了。

    松了一口气的季书更用心地规划起了新军的训练。

    孙策答应的教书先生也已经送了过来,于是这支队伍开始了让其他军队都有些傻眼的训练模式,上午读书学习,下午练习搏击刺杀、集合、踩正步,时不时半夜里又忽然搞一次集合。

    这让新军的士兵们可算开眼界了,居然有教书先生来教他们读书。

    每天上午都成了他们最喜欢的时间,毕竟只要坐在那里听课就行,居然不用去操练。

    至于有多少人能听进去,呵呵,这可不好说了。蒋钦、许屠、侯成三人也多次向季书提出了质疑,但季书这点却十分顽固。

    “就这么训练,我是主将,听我的。”

    好在季书的威信还是有些的,几人分别提了几次也就服从了。训练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虽然能识字的人不多,也认识不了几个,不过有时士兵间也会拿先生说的话互相调侃了。搏杀也越来越有样子,最重要的是士兵间的信任和协作默契慢慢建立了起来。半夜的突然集合虽然让众人叫苦不已,不过集结和反映的速度确是越来越快了。

    正在季书沉迷于新军的训练渐渐有些成就感的时候,那个让天下瞩目的大典终于结束了。

    伏完、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士孙瑞、杨瓒等六人在禅让大典上行刺,杀死了几十个拥董的官员,让董卓的政治体系受到重创。

    王允带着三千羽林军冲击城门,董卓军损失了上万兵马才终于消灭他们,可却还是没找到汉献帝。

    禅让大典变成了一个笑话。

    但第二天,董卓还是登基称帝了,立国号为“秦”。他宣称是王允、伏完等人掀起叛乱,杀死了汉献帝,他继承天命,登天子大位。

    天下诸侯纷纷发表檄文一片斥责,不过却暂时没有了其他动静。诸侯们还在观望。

    献帝真的也死了吗?

    或许,过几天献帝就会冒出来,又成为了哪个诸侯的傀儡呢?这就是董卓弄丢了献帝的恶果。

    然而。

    又十几天过去了,不见献帝的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仍然不见献帝的消息。

    大汉真就这么亡了?!!

    诸侯感觉像做梦一样,一个名正言顺的称王称帝的理由摆在了他们眼前。

    所有人都知道,天下再次走到了变革的转角。

    荆州的刘表、徐州的刘备同时宣称继承汉室大统,自立为汉王。

    巴蜀的刘璋更不客气,连汉室的名头都不要了,自立为蜀王。

    连只占据了汉中一郡之地的张鲁也自立为汉中王了。

    袁绍和曹操此时正在官渡打得不可开交,自立的事估计得等他们之间先分个胜负再说了。

    袁术虽然还没有所表示,孙策却知道他正在筹划大典,以袁术的野心,恐怕要直接称帝了。

    称王和称帝虽然都是向天下宣布建立独立国家,但还是有些不同。

    在周朝统治的时候,周王被诸侯尊为天子,但他的称谓依然是王,这是所谓的众王之首。

    只有秦始皇,结束了中原五百年割据混战历史的他,认为自己的功绩已经超越了上古圣贤三皇五帝,所以才称皇帝。

    也就说称帝比称王更高一等,显示了称霸天下的威严。

    诸侯中除了董卓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这么玩,“皇帝”这个称号是在和天下诸侯过不去啊。

    “我们以建业为中心,当立为‘吴’国。”

    周瑜开口说道,这是考究历史根据下的结论。

    不用说,江东的众人当然也是在准备着自立称王的事情。季书点点头,这和历史倒没有差别,他对国号这东西也没有那么多考究,索性就不发言了。

    不过没想到孙策倒另有看法。

    “不,我要立国号为‘楚’!”

    甘宁在芜湖的码头追上了轻语,但他没有阻拦轻语去长安。

    女儿回去救父亲。他有什么理由去拦呢,他能做的只是陪着她。

    正如季书猜测的那般,当两人赶了十几天的路到了宛城后,眼见还有几天时间就能到达长安,却已经在这里收到了王允的噩耗。

    据说董卓下令将王允、伏完等人的尸体挂在长安城头示众,也多亏了大儒蔡邕求情,才许了七日后放下来下葬。

    轻语听到这消息只觉天旋地转,晕倒了下来。

    等她再睁开的眼的时候,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你醒了?”

    叮铃铃。一个人影好像快步走了过来。

    悦耳的铃铛声让她安心下来。是甘大哥。

    甘宁坐到床头,把一碗汤药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轻语,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怎么了?

    轻语意识模糊地在想这个问题,不一会儿,脸颊就划下了两行清泪。

    父亲死了?!

    轻语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办法思考。

    看到少女落泪,甘宁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的少女,明明知道少女为何哭泣,他却笨拙又愚蠢地问。

    “轻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或许哪里都不舒服吧。

    “甘大哥,我的心好痛。”

    一双泪眼看向甘宁,像施了魔咒,让甘宁定在那里,他开始觉得他的心也隐隐作痛。

    轻语张开嘴,好像要把痛喊出来。

    “我母亲死的早,是父亲将我养育长大。”

    “我小时候不懂事,闯了祸,父亲就打我。没有母亲给我擦药,他就叫任叔来帮我擦药。有好几次我见父亲躲在门外偷看,我却生气没有理他。”

    “我问父亲,为什么我没有母亲。父亲就抱着我哭。他从小就宠我,怕我被后娘欺负,后来也没有再纳妾。渐渐的,我就不问父亲那个问题了。”

    “世道越乱,父亲越忙。他陪的我时间越来越少,他让人教我琴棋书画,让我学针线、打扮,说这样以后能让我嫁个好人家。可我偏要学武练剑,他很生气,却不知道我小时候想的只是长大后能保护他。”

    轻语盯着甘宁,哭道。

    “可到头来,我什么也没帮到父亲,现在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甘宁咬咬牙,转身就往外走。

    “轻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你父亲的遗体带出来。”

    甘宁说的简单,可只怕若真有人敢动手这么干,董卓定会气得出动大军追杀吧。

    电光火石间,轻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住了甘宁的手。

    “甘大哥,不要去。”

    被子掉到了地上,她挣扎着起来,抓住甘宁不放,仿佛只要一放手,他就一去不回了。

    甘宁连忙转过身,扶她靠在床沿上躺坐好,又捡起被子给她盖上。

    “放心,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不会有事的。”

    面对甘宁故作轻松的笑脸,轻语却不信,她从来不是个傻女人。倔强地抓住甘宁的手不放,她终于不再哭泣。

    “不要去!甘大哥,求你了!”

    “你也会去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到我身边的!不要留我一个人!”

    此刻有一种恐惧超过了悲伤。

    注视着轻语的眼睛,甘宁沉默了。

    “好,我不走。等你病好了,我再带你去见你父亲最后一眼。”

    甘宁终于又坐了下来,他握住轻语的手轻轻说道。

    “别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子渊,还有我会守在你身边。”

    “子渊现在有了太多的牵挂,他的兄弟需要他,他的士兵需要他,月英也需要他。他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了。”

    “但是相对的,我会代替子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厌烦了。”

    轻语凝视着甘宁的眼睛,她颤颤地闭上眼睛。

    “甘大哥,吻我。”

    吻我?甘宁心中掀起了波涛。

    那朝思暮想的面容就在眼前,那敢于直面生死的坚强此刻有些柔弱,但更平添了一份绝美。那淡淡的红唇让甘宁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低下头去,但轻语冰冷的手让他冷静了些。

    他犹豫了,他不知道摆在眼前的是爱情,还是脆弱?

    他要亲吻的是爱情,还是软弱?

    看着眼前的轻语,怜爱胜过了占有的心情,他轻轻吻了下轻语的额头,把她抱在怀里。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江东。”

    “别怕,你还有一个弟弟在等你回去,你也还有我。”

    “子渊、月英、青山估计都着急了,都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轻语埋头在甘宁的怀里点点头。

    ······

    各诸侯陆续称王,眼见群雄割据的时代再度来临,江东百官早已有了让孙策称王的呼声。

    不过在对百官公布前,他们总要商议好一些东西。此时孙策军的政治核心便聚集在太守府的书房中商议称王的事情,周瑜狐疑地撇着孙策问道。

    “楚国?”

    “我说大哥,虽说国号也不一定要按历史、地方来取名。但你这不会是别人叫你‘小霸王’叫多了,你想学楚霸王项羽吧?”

    鲁肃、诸葛瑾、张纮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张昭和季书在一边有些偷笑了起来。

    一个多月过去了,甘宁已经带着姐姐回到了建业,季书的心情也轻松不少,他帮着周瑜调侃孙策道。

    “大哥,按我说国号这东西随你喜欢,倒也无所谓。你非要立楚国,想来其他人也不会反对,不过我好歹也知道荆州也是楚国旧地,咱们现在才占了一半的楚地,你这“楚王”的名头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啊。”

    孙策白了两人一眼,他十分正经地说道。

    “不灭刘表,誓不称王!”

    这下所有人不禁肃然了,众人意识到孙策是认真的。

    “当初灭亡暴秦,楚汉争天下。楚霸王项羽败了,大汉得掌天下数百年。而今大汉灭亡,我意继承楚名,逐鹿天下。”

    “刘表是我的杀父仇人,也占据了半个楚地,他是我争天下的第一个目标。”

    “今天,我在你们面前立下话来,不灭刘表,我誓不称王!”

    滚滚黄河,自昆仑山下向东奔流,涌向大海。

    壮阔的黄河将中原大地劈成南北两面,在这条长河之上时常会掀起万丈狂澜。

    此刻两支军队在黄河两岸对峙。北岸是袁绍的四十万大军,南岸是曹操和刘备的十万联军。

    从开战至今已有3个月时间,联军连战连捷,胜多败少,将袁绍大军挡在北岸没有一丝脾气。

    刘备的义弟关羽更是斩下了袁绍麾下两员上将颜良、文丑的首级,威震三军。

    三个月来,曹操损失了1万人,刘备5千,袁绍更甚,损失了5万兵马。联军以少敌众,却获大胜,可以说是战绩斐然了。

    但是要知道,袁军是联军的4倍!现在联军还剩8万5千人,袁绍却还剩35万人。

    只是看着这个数字就有一种挫败感。

    不管怎么赢,都赢不了。只要一步走错身后就是深渊!

    曹操需要一场鼎定乾坤的大胜!不然到头来,恐怕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毕竟现在是诸侯争霸的时代,别的不说,董卓可是一心要杀了曹操而后快。

    此次,董卓称帝可以说是掐准了时间点,因为和董卓地盘接壤的只有汉中张鲁、荆州刘表和曹操三人。张鲁弱小,若汉中不是夹在刘璋和董卓之间的蜀川门户恐怕早被两人灭了。曹操被袁绍拖住,刘表自然没有那个胆子和董卓单独开战。

    所以董卓称帝被诸侯一片声讨,却稳坐长安。

    可惜袁术就不懂这个道理了,他以为新的时代已经到了,他也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他拿出玉玺,在寿春举行了隆重的大典,向天下宣布登基称帝,定国号为“陈”。

    这可惹恼了刘备、刘表,要知道两人都宣称继承汉室正统,自封汉王。现在袁术竟然拿着汉室的传国玉玺称帝了!他们若没有反应,天下人岂不是将他们视为袁术的臣子?

    刘备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任命一个叫徐庶的书生为军师,尽起徐州剩下的4万兵马西进讨伐袁术。刘表不出所料地响应了刘备,调集了荆州一半的兵马6万大军东进夹击袁术。

    袁术这才慌了神,连忙命使者出使江东,敕封他曾经的部下孙策为吴王,可自立一国、见君不拜。让孙策出兵来救。

    孙策连袁术的使者都没有见,他看过袁术盖着玉玺的诏书后,嗤笑着丢到地上。但他还是决定出兵了。

    大战一触即发。

    ······

    此刻,孙策在太守府的大厅里召集了麾下的谋士和大将开始了作战会议。

    其中的谋士有周瑜、季书、鲁肃、诸葛瑾、黄月英、华歆六人,将军则有赵云、太史慈、周泰、甘宁、黄盖、程普、徐盛七人。

    大厅的中间摆上了一个巨大的沙盘,将荆州、江东、扬州一带的城池、港口和地势、河流都大致呈现在了众人眼前。孙策指着寿春开口说道。

    “寿春东面是彭城要塞,易守难攻,它是寿春和小沛之间的必经之地。刘备4万大军已经行进到小沛,而袁术也在彭城驻扎了4万大军。只要袁术的手下不是太过愚蠢,短时间内战局定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动。”

    “寿春的西面是石亭,刘表派出蔡瑁统帅6万大军,此刻正和袁术的5万大军在这里对峙。袁术的意思是想让我们从庐江出发,袭击刘表的侧翼,两军合力击败刘表大军,再回头对付刘备。”

    见众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孙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周泰开口打断道。

    “主公,我们为什么要去帮袁术这个蠢货?”

    孙策闻言不由大笑起来,和周瑜、季书对视一眼,开始将真正的计划告诉众人。

    “谁说要帮袁术了?幼平别急,听我慢慢说。”

    “这次我打算对外宣称出兵4万帮助袁术抵御刘表。其实不然,这次我们将出动6万5千人的大军,兵分两路。”

    说着,他用指挥棍指向石亭。

    “第一路2万5千人,由我亲自统帅,周瑜、华歆、赵云、周泰随军出征。我们前往石亭,表面上打着支援袁术的旗号,其实是佯攻,目的是拖住刘表的6万大军。”

    然后孙策又指向江夏说道。

    “第二路4万人,由季书统帅,诸葛瑾、黄月英、太史慈、甘宁、徐盛随军出征。你们的目标是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江夏全郡,然后转过头来绕到蔡瑁身后的安陆,和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全歼刘表大军。”

    “等我们打下了江夏,歼灭了蔡瑁,整个荆州的兵力便已经消灭了大半。到时谁还管袁术和刘备怎么拼,我们就从江夏和柴桑出击,一口气吞并整个荆州!”

    “至于程普和黄盖两位叔叔擅用水军,就请和鲁肃一起赶去柴桑,联合朱治防范刘表水军。若是发现刘表水军支援江夏或者出兵进攻江东一定要将其击退。”

    听完孙策的话,许多还不知道计划的将军顿时神采飞扬,众人纷纷站出来抱拳答道:“领命!”

    ······

    咚!咚!咚!

    鼓声震天,旌旗遍地。

    季书站在点兵台上审视着这支军队。

    蒋钦、许屠、侯成三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是井然有序的三个军阵。

    从这支军队建立之初,到现在即将出征,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这支杂牌军也蜕变了许多,至少士兵眼中有了光彩。

    看着台上的季书,许多士兵是充满感激的。

    毕竟他们曾是参与世家叛乱失败投降的俘虏,原本的结果不是被砍头,就是拉去战场上做炮灰,哪能想到季书给了他们和寻常士兵相差无几的待遇。

    仇必报,恩必还,士兵们其实想的很简单。

    这支杂牌军虽然还有待战火的洗礼,但是他们至少已经拥有了一支精兵所应有的凝聚力。

    “从今往后,你们的番号就是‘羽林军’了。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们将为这个名字骄傲!”

    季书看着台下的将士,大声宣布道。

    “羽林军?”

    “嘿,哥,这名字啥意思啊?”

    “不知道啊,倒还挺好听的。”

    底下的士兵窃窃私语起来,虽然他们只是想低声说两句,但是当6千人杂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些嘈杂了。

    看着底下的士兵,季书有些沉默,他们大概还没有一个人知道“羽林军”这三个字的分量。

    恐怕在场的除了季书和站在他身旁的月英,连蒋钦、许屠、侯成这三个统领也都不明白。

    季书没有向他们解释,因为现在的他们也还不配明白这三个字的分量。

    老实说,季书原本没想取这个名字,但王允的死对他还是有些触动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到最后的最后,王允至少向世人展现了大汉的骨气,而季书想要眼前的这支部队也能够继承这份风骨。

    看着底下渐渐安静来的新军,季书有些感慨。

    出征在即,当季书找到孙策要给这支新军定下番号的时候,孙策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季书。

    季书知道他的意思,若以后没有拿的出手的战绩,这个名头岂不是惹诸侯发笑?

    但是季书无惧,他已经立志要把这支军队变成一支精锐之师。

    呼喊着“大风”,这支羽林新军出征了。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那支曾经高喊着“大风”的军队是怎样的骄傲,这区区两字又是何等沉重的誓言。

    他们还不知道大风歌,更别说其中寄托的期盼了。

    但没关系,季书会教他们的,不管是“羽林军”的分量,还是“大风”两字的骄傲,还有那首大风歌。季书都准备教会他们。

    和月英打了个招呼,季书就去看其他军队了。如今孙策将数万军队交到他手上,他可不能只顾着这边。

    大军开拔,这次是羽林新军的初战,是季书第一次独领大军,也是孙策争霸天下的第一步。

    当涂城,是江夏治下的一个小县城,城墙高约3米,方圆大约只有4里地,临近江畔,附近百姓多以打渔为生。

    这里是江夏和庐江之间的前沿,江夏太守黄祖在当涂驻扎了1千的兵马作为江夏防范孙策的哨卡。

    烈日炎炎,现在是正午时分。

    当涂城的士兵们都躲在了阴影处乘凉,没有一点防范之心。

    荆州自黄巾之乱平息后已经太久没有战事了,最近的一次还是3年前州牧刘表亲自指挥的那场针对孙坚的围杀。

    荆州水贼猖獗,按说官兵也是需要去剿贼的。可太守黄祖根本不管这一档子事,久而久之底下的将领就更不会去管了。

    因此,别说当涂,就是整个荆州的军队也都快忘了仗怎么打了。

    “听说大将军蔡瑁领兵征讨袁术,已经到了石亭和袁术麾下的大将纪灵开战了。哎,你说能打赢吗?”

    其中一个士兵大概是闲得无聊,便拍拍身边的兄弟开口聊了起来。那个兄弟将长枪放到一旁,正背靠墙垛打着盹,本不想理他,被他拍的烦了才转过身来气恼道。

    “哎呀,你烦不烦啊!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是大人物之间的事。”

    “你看,州牧大人称王了,刚大封群臣,结果袁术拿着大汉的传国玉玺称帝了!这能不打吗?其实啊,州牧大人,不对,大王!大王不一定是想打什么大胜仗,也就做做样子,咱们不能任凭人家打脸不是。”

    “肯定打不了多久就完了,安心睡你的觉吧!难不成你还想调去前面的战场建功立业?”

    那士兵一听,也是,建功立业也是那些将军的事,与他们这些小卒何干啊?

    没见刘表称王的时候大封群臣,个个都升了官,涨了俸禄。而到了他们这些士兵这里就只得了一坛子酒。

    士兵是可以通过战功慢慢爬上去,可是你也得活得下去才行啊。刀剑无眼,真在战场上拼杀活到升为将军的可没有几人。

    士兵不再多想,忽觉一股睡意袭来,他伸伸懒腰,准备找个更宽敞的阴凉处直接躺下睡午觉去。

    远处的地平线上好像出现了一片黑影。

    “嗯?”

    他迷惑地眯着已经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盯着远处眺望。

    “敌袭!”“敌袭!”

    士兵惊恐地大吼起来。

    躲在阴影下睡着午觉的众人这才疑惑地、惊慌地探出头来张望。

    “快!快!快!去禀报将军!”

    几个人下了城墙往城内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喊着城内的士兵去城墙上守城。

    ······

    当涂城的城门关上了,数百名汉军士卒陆陆续续爬上了城头。

    太过顺利了,这让许屠都有些不敢相信。

    季书下令让羽林军作为前锋,为大军开路,而许屠就指挥了3千多人从陆上进军,蒋钦则指挥2千多人走水路。

    可许屠没想到,他一直行军到当涂城下,守军才反应过来。

    “放箭!”

    许屠一声大吼,一千名弓兵立刻进行了一轮齐射。据城而守处于高处,理应是射程更远,更有利于攻击的,但是进行第一次攻击的却是羽林军。

    城上的七八百汉军躲在墙垛后,稀稀疏疏地还击起来。

    两千多冲锋的羽林军连忙停住了脚步,躲进了盾牌手的身后。许屠大恼,对着前军的士兵吼道。

    “你们这群蠢蛋!冲啊!就这点蚊子小的箭雨就把你们吓住了?”

    “攻城车!攻城车!上!大盾注意保护攻城车!”

    “他奶奶的,这才3米高的小土墙,架个梯子就爬上去。这都把你们吓住了,那像洛阳一样十米高的城墙,你们直接投降了是不是?”

    在许屠的一片叫骂声中,前军在盾牌的掩护下缓缓前进,重点保护下的攻城车更是已经到了城门口。最让许屠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当涂城竟然连火油和檑木都没有,只靠几百士兵胡乱射击来守城!

    他都忍不住捂起了脸。

    好在到了城门口,这帮家伙好像到了目的地一样,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呼喊着号子,兴奋地用力摆动着撞杆。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当涂那扇小城门发出了悲鸣。

    砰!

    砰!

    砰!

    不到十下撞击,城门轰然大开。

    “杀啊!”

    羽林军的士兵们大声欢呼,加速向城内杀去了。

    城头上剩下的四五百汉军也没敢继续留在那里,连忙走下城头去帮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且战且退,往城内退去了。

    兵败如山倒,3千多羽林军将士兴奋地冲杀上去争取战功,而汉军很快便溃逃了。

    “将军,有一百多汉军出了西门往码头去了。”

    监视各门动向的斥候向许屠报告了这一情况。

    许屠冷哼一声,说道。

    “不用管他们!下令全军,全力追杀眼前的汉军。”

    “是!”

    令兵和斥候领命而去,许屠转头看向江边,隐隐约约已经能看见二十多艘大船,正是蒋钦的人马。这一百多人怎么可能逃出蒋钦的手掌?

    季书甚至已经考虑过当涂守军发现他们后根本不顾作战,全力逃跑的情况。他要把当涂守军全部留下,不走露一丝风声。

    ······

    侯成带着两百人埋伏在了当涂通往江夏郡城的官道两侧。

    早在大军开拔之初,他就接到了季书的命令,将本部交给许屠指挥,他则带领少数人马先行一步,分批经过当涂,守在了这条路上。

    “眼睛都放亮了!听这喊杀,大军已经攻破当涂城了。待会,当涂的汉军逃到这里就听我号令放箭。绝不能放走一个人!不然就等着回去吃板子吧。”

    “是。”

    两百士卒杂七杂八一身便服,只拿着一把手弩伏在草丛里,听到侯成的话纷纷低声应了一句。

    “侯哥,你放心,我还安排了二十把连弩守在最后面呢。那威力,你也是见过的。汉军一个也不跑了!”

    张达伏在侯成旁边,龇牙咧嘴笑了一声向他打起了包票。

    侯成点点头,沉声对张达道。

    “这就好。你要知道这是羽林军建军以来的第一战,我们一定要打好。”

    “张达,现在可和咱们以前大不一样了。主公用人唯贤,季将军对咱们羽林军也是寄托了厚望。”

    “现在羽林军建制还没满,大统领、统领也还有一堆空位。等几场仗下来,打好了,我到时候也向将军推荐你做个统领。”

    张达憨笑一声说道。

    “这倒不用,侯哥,我不是那块料。眼下我当个屯长都还有些害怕呢,不如你以后升官了当了大统领,调我去给你当护卫吧。”

    侯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你这小子,好!”

    哒哒哒

    侯成话音刚落,官道上就来了一支骑兵,慌慌张张地向这边疾奔而来,还不停往后张望。

    羽林军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猎物进入网中。

    才五六十骑!比想象中还少啊!

    看着汉军的骑兵已经进入了弩箭的有效射程,侯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杀!”

    一阵箭雨应声而出。

    “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当涂城的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江东大军已经进入了城中,季书在当涂的城门口见到了蒋钦、许屠、侯成三人。

    侯成先开口回答季书道。

    “禀将军,从官道上逃向江夏的五十三骑已经全部射杀。将士们正在官道上设卡监视,目前没有异常。”

    蒋钦也抱拳道。

    “逃往江上的敌船已被俘获,船上共杀敌二十一人,七十三人向我军投降,其中就有此地兵马的统领蔡佩。还有些汉军跳水逃亡,被我们射杀了十几个,不过末将也不敢保证没有精通水性的逃过一劫。现在将士们已经封锁了江面拦截往来船只。”

    季书点点头,见蒋钦有些羞愧,他笑着安慰道。

    “公奕不必自责,这大江里捞一个人不比捞一根针轻松多少。只要把船截下就行了。”

    季书说完又转头看向许屠,哪知许屠竟然一脸气闷地说道。

    “这次战斗我军折损了100多人,杀敌三百多人,俘虏了四百多人。先生,讲真的这刘表的人是真不经打,还不如当初的江东诸侯呢。要不是这帮兔崽子不争气,我觉得就该兵不血刃拿下当涂!”

    季书禁不住一声失笑,和月英对视了一眼。

    月英瞪着许屠,清脆的声音教训道。

    “别太自傲了!这毕竟是羽林新军的第一战,你们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经不错了,切勿好高骛远。”

    “当涂只是一座小城,敌军又防备松懈,加之你们数倍于敌军才能取得这样的战果。若是换了一样,你们恐怕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许屠在月英面前战战兢兢,季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众人一起进城。他一边走,一边向三人交代道。

    “月英说的不错,羽林军和主公麾下的精兵比起来还嫩了些。这次你们确实已经做的不错了,不必自责,也不要自满。”

    “待会,我和月英马上要统帅大军继续奔袭江夏城了,你们三人率军留下驻守当涂。”

    “一是要控制好当涂周围的村庄,严密封锁消息。从这里到安陆,再到石亭需要3天时间,每多拖一天,计划便多一分胜算。一旦我们打下江夏城,蔡瑁就算是收到消息全力往回赶也逃不出我们的包围了。”

    “二是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整一下,总结经验,给士兵上上课,让他们知道下一战该怎么打。”

    三人收到命令纷纷应诺,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月英插话问起了韩综。

    “对了,韩综怎么样了?这次作战表现得如何?”

    侯成转眼看了看许屠。许屠曾是月英家将,季书和月英两人有些担心许屠对他们这个名义上的弟子过于骄纵,就将韩综安排在了侯成麾下。只是这次战斗,侯成领小股兵马潜伏,就将韩综暂时交到了许屠手上。

    说起韩综,只见许屠哈哈大笑道。

    “韩综那小子胆儿贼肥!别人第一次上战场是吓得双腿发抖,他倒好,仗着自小习武有几下功夫冲的比谁都欢。可把在后面指挥的我吓了个半死。”

    众人见许屠一副夸张的神态,不由一阵轻笑。

    ······

    在季书的命令下,羽林军留下驻守当涂,剩下的3万4千兵马只是稍作休整便继续赶路了。终于,大军在深夜到达了江夏城附近。

    下令士兵吃些干粮去好好睡上一觉,季书摸着黑走上了山头。

    眺望着那个远远的黑影,季书一时感慨万千。

    “我又回来了。”

    那座并不熟悉的江夏城一时让他有些怀念。

    回首前尘,季书刚来到三国时只是同样妄想着美梦的“异邦人”,然而现实否认着一切空想,他甚至沦落到了卖身为奴的境地。怀揣愤恨,为了轻语去斥责王允,让他意外地走出了洛阳那座囚笼。终于,他在江夏安心地做着他的闲差。但为了一个女人,他做了一个他这一生最大胆的决定。

    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季书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本来这一路大军理应是由身为主公的孙策亲自统军的,但江夏有些特别。

    现在孙策兑现了他当初对季书的诺言。

    季书的眼神认真了起来,江夏城他势在必得。

    “子渊,我有个主意想和你商量一下。”

    甘宁不知何时来到了季书的身后,他开口打断了季书的思绪。

    “当初在江夏军中时,我交了一个好友名叫苏飞。他是黄祖麾下一个统领,现在听说已经做到了大统领,底下有3千人。”

    “明天,我想先一步进城劝降他。江夏城如今只有1万5千守军,如果他肯投效江东的话,攻破江夏城就十拿九稳了。对了,当初我帮你劫亲逃出江夏,他可还帮了我一点小忙。”

    季书微微皱眉,他现在掌握着3万4千人,可不会为了这些私人的恩义置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但是甘宁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他真能策反苏飞,那江夏城必破无疑。

    季书没有马上回复甘宁,他来回踱了两步,开口说道。

    “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快,江夏城还不知道我们大军已至,这是一鼓作气攻破江夏的最好机会。”

    “这里是我们攻略荆州的第一个关键点,不容有失。甘大哥,我同意你进城游说苏飞。不过,我不能拿我们最大的优势来赌这里。”

    “这样,明天一早你就带两个人进城去找苏飞。半个时辰后,我开始安排士兵潜伏进城,夺取东城门。如此当你游说苏飞时,我们的进攻已经开始了。若苏飞愿意投效,你让他领军接应我们;若他不愿意投效,你就以自己的安危为主,及早离开。”

    “若最终夺城还是失败了,我们就等明天下午攻城兵器到了再接着攻城。”

    甘宁点点头,对于季书的顾虑他还是很理解的,不过若是没有很大把握,他也不会主动向季书请缨。当初他和苏飞都不看好荆州军。

    “好,就按你说的办!”

    ······

    看着眼前的江夏城,徐盛有些无奈。

    这回指挥潜伏入城的又是他,毕竟他是“老资历”了嘛。

    可以的话,徐盛更愿意在数万人的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

    潜伏这种东西真是不管多少次都有些提心吊胆的,这是个技术活。第一,得两军还没有交战,不然紧闭的城门想混进去难度实在太高。第二,得守军防备松懈,像当涂城那样根本查都不查,只收取几文钱入城费了事,这就简单的多了。

    但毕竟刘表已经出兵和袁术在石亭开战了,当涂这种小地方还好说,江夏城不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

    眼下徐盛就排着队等着进城,城门口的士兵对进城的货物还是装模作样地掀开查看一番的,倒也没多森严。

    前面十几个人见汉军的士兵查完了,就推着货车往里走。

    “慢!”

    搜查的汉军笑呵呵地拦住了他们。按徐盛的经验,这是城门的官兵见货物多,知道是个肥羊,想多向商人揩些油水。

    “官,官爷,什么事?”

    前面领头那车队首领见被汉军拦下,竟然抖了几下,转过头去面对那城门官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你紧张什么?来,兄弟们,再搜下这几辆车,仔细点。”

    那城门官一脸奸笑变成了狐疑,挥挥手下令底下的人开始仔细搜查。

    徐盛叹了一口气,心中又加上了一条。

    第三,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自乱阵脚。

    徐盛从自己那辆推车的夹层里拔出刀。

    “杀!”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从货物里,从车底下,从座位下掏出了兵器。

    城门口的汉军有些傻眼了。

    排队入城的几百人竟然都是敌军。

    江东军开始潜伏进城并没有多长时间。

    为了不让汉军生疑,徐盛还特地让士兵前期只是零散地入城,直到中午之后才开始渐渐增加规模,现在为止混进城中的估摸着也就百人左右。

    这么早就暴露了身份是徐盛始料未及的。但没有办法,守军一旦发现异常还想这么混进城就未免太过天真了,徐盛不得不开始行动。

    “杀!”

    从城门口延伸出去的长长的队伍瞬间变身成了夺命的修罗。

    城门口检查的汉军虽然大吃一惊,但刀剑到了眼前也激起了他们求生的本能。

    “敌袭!敌袭!”

    守门的汉军一边奋力抵抗,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附近进出城门的百姓四散逃窜,先前顺利潜伏入城的江东军开始反身杀了回来,城上的汉军也从城门两侧的阶梯上杀将下来。

    城门口一时混乱不堪。

    “当当当”

    这是城楼上的守军在鸣金示警。

    巨大的钟声响彻天际,热闹的江夏城瞬间变得安静。

    在这份安静之中,东城门的厮杀声就让人有些惊心了。

    “哒哒哒”

    江夏城外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急袭而来。

    在骑兵身后是如潮水涌动的步卒大军。

    季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和月英、诸葛瑾三人站在山头上远眺,一发现城门口的异常骚动他就下令骑兵出击了。

    这是比较恶劣的情况,能不能夺下城门就看骑兵赶到之后徐盛能不能坚持到太史慈领大军入城了。

    若是这次夺城失败,只能等到下午攻城兵器到达后再强行攻城。届时不论是伤亡的数字,还是攻城所需花费的时间都将大大增加,也会让江东军的计划增添不少变数。

    ······

    飞驰而来的骑兵涌入战场打破了城门口的僵局,让徐盛得以顺利杀入城中,一度控制住了城门。

    但汉军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疯狂地涌了过来,他们也同样明白一旦城门失守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江夏守军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向猎人凶狠地展现自己的獠牙。

    顺着城墙,汉军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东门,箭幕开始变得密集,更要命的是江夏城准备了不少火油和檑木。

    滚烫的火油从城墙上倾泻而下,这样的“沐浴”恐怕能让人感受到沐浴熔浆的“畅爽”。

    顾不得节省成本,或者城楼上没有将军指挥根本没人去考虑之后守城的事情。总之,城上的士兵只是一股脑地搬动檑木往下砸。沉重的檑木好像下雨一样滚落下来。

    涌向城门的江东骑兵一时间伤亡惨重,攻势受阻。

    城中的街道上来相继赶来了多支汉军,厮杀变得更加惨烈。

    徐盛身先士卒奋战在两军的最前线,杀得浑身是血,饶是如此他们也渐渐被压制回了城门口。

    徐盛有些着急,步卒大军已经近在眼前,但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忽然,有一支两三千人的兵马杀向了汉军后方,这支兵马同样穿着汉军盔甲,只是肩膀上缠了一条蓝巾。

    城中杀来的汉军登时大乱起来,变成了一片混战。只剩城门两侧阶梯的汉军还在向下冲杀,这让徐盛的压力骤减,江东军在城门口稳住了阵脚。

    “哈哈,文向,我来救你了!”

    甘宁一马当先,一把大刀大开大合、所向披靡。

    虽说江东众人都认为打下江夏只是迟早的事,但恐怕没有将军喜欢打败仗吧?眼见甘宁带来救兵,徐盛又喜又恼,大声喝道。

    “我这边稳如磐石,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搭救?兴霸大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陷在人堆里翻了船!”

    甘宁也不和他计较,哈哈大笑地对身边一个身穿汉军盔甲的将军说道。

    “这小子就是嘴硬!苏飞,咱们一起杀过去。”

    苏飞一张国字脸,脸颊两侧留着短须,长得虽不算英俊,却有一股英武的气势。对于甘宁的邀约苏飞哼了一声纵身杀入人群中,一杆长枪如龙游走,不断有汉军士兵被击飞出去,片刻时间就清出了一条空路来。

    “好!”

    甘宁和徐盛不禁一声喝彩。

    没过多久,江东大军便终于冲进了城中。

    “兴霸、文向,我来了!”

    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奋力厮杀的几人,太史慈一声大吼,开始安排将士们攻击。

    “分一半人手杀上城墙去,控制城楼,掩护其他兄弟们入城。”

    “其他人随我冲破眼前敌军!”

    “注意肩膀上帮着蓝巾的汉军,这些是自己人。”

    城门失守,江东军蜂拥而入,又有叛军逼迫。江夏守军终于崩溃了,他们放弃了城门,开始向城内退走。

    “杀!”

    江东军气势大振一路追杀下去。

    而反叛的汉军则停在了城门一侧让开道路,集合休整,苏飞有些苦涩地对甘宁说道。

    “毕竟在江夏呆了四五年,我不愿过于逼迫。”

    甘宁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笑着拍了拍苏飞的肩膀。

    徐盛和太史慈也走了过来,两人相继开口道。

    “哈哈,徐盛能保住城门还要多谢苏将军相助,晚上我请苏将军喝酒。”

    “苏将军也不必过于自责。天下纷争,刘表暗弱,黄祖无能,良禽自然要择木而栖。这次能迅速攻破江夏苏将军已经立下大功,让兄弟们在一旁歇息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说罢太史慈辞别三人,骑上马赶赴前面指挥战斗。

    ······

    攻破城门后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江夏太守黄祖跑了。

    汉军的士气因此降到了冰点,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只顾向西逃窜。

    “我追了十里地没追上,就领兵回城复命了。”

    说话的是太史慈。这次甘宁犯险进城游说苏飞,而徐盛负责指挥先锋潜伏入城,所以太史慈要负责的担子就大了许多。

    “此战我方损失了4千兵马。其中有3千人死在了城门的激烈争夺之中,之后进入巷战和追击黄祖时敌军已无心恋战,所以损失较小,加起来差不多就1千人。”

    “至于苏飞将军麾下的兵马还没有纳入军中体系,所以暂时没有报告。”

    “而汉军方面根据目前的清点大约阵亡了6千人,江夏太守黄祖带着3千人逃往了夏口港,除去苏飞将军麾下3千人已经归降,汉军应该还有3千人左右是四散溃逃了。”

    此刻,季书等人已经在江夏城的太守府坐了下来,正围在一起谈论着军情。

    苏飞等太史慈说完话抱拳禀报道。

    “我麾下折损了500名弟兄,还剩2500人。苏飞斗胆,想请军师大人还将他们还划在我麾下。”

    苏飞归降江东军后按理说是应该交出军队重新整编的。

    不过他帮徐盛守住了城门,让大军得以顺利进城,这又是立下了大功。

    况且于情来说,他和麾下的士兵最是熟识,由他统领自然更能发挥战斗力。

    季书点点头同意了苏飞的请求,对于有功之臣他不想过于苛刻地照搬对于降将的处置方法。

    “苏飞将军是甘大哥的旧识了,这次又立下大功,这点请求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等我们和主公的大军合流消灭蔡瑁大军之后,我再向主公为苏将军另请赏赐。”

    苏飞心悦诚服地道了一声谢。

    季书便指着挂起来地图继续谈起了之后的部署。

    “这次出征,我们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打下江夏郡全境。”

    “到目前为止,我军已是两日内攻破了两座城池,可以说是战果丰硕!诸位将军和将士们都辛苦了。”

    “不过目前还不能太过放松警惕。夏口港也有1千守军,黄祖逃到那里后再收拢残兵恐怕就会聚集起6千人左右的兵马。”

    “甘宁听令,命你率领一万五千大军明日一早出发征讨夏口港,务必在蔡瑁大军返回前拿下夏口港。”

    只要拿下了夏口港,江上有柴桑的水军防范荆州水军,那整个江夏郡便再没有其他威胁了。这时,他们就可以开始掉头回去和孙策包围蔡瑁大军,完成攻略荆州最关键的一步。

    众人看着眼前的地图不禁心头一松,只剩一个夏口港,有甘宁出马定然是十拿九稳了。

    “领命!”

    甘宁同样自信地回答季书道。

    “哈哈,我原本在黄祖手下的时候,他见我是水贼出身便看不起我。我投靠他2年时间,他任命我为统领却不给我一个兵卒,只让我统领我麾下的500锦帆军。没想到今天轮到我来追杀他了!子渊你放心,我必生擒黄祖留给主公处置。”

    季书点点头,刘表、蔡瑁、黄祖这几人是当年伏杀孙坚的主谋,自然还是留给孙策亲自发落比较妥当。他转过头对诸葛瑾说道。

    “子瑜,甘大哥一人我怕他有时候过于莽撞,你随军出征做他的副手,关键时刻提点下他。”

    甘宁对付一个黄祖有什么不放心的?诸葛瑾知道这是因为他随军出征后一直还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季书这是要分些军功给他。

    见甘宁没有出言反对,诸葛瑾接受了众人的好意,他抱拳谢道。

    “领命!”

    军议结束后便只剩下季书和月英两个人,回到这座城市两人都有些沉默。

    对于月英来说这里是她的故乡,自小长大的地方,她很快就可以见到父母了。对于季书来说这里是异乡,但留在江夏的2年恐怕是他来到这个乱世之后最轻松的回忆了,他很快也可以见到老丈人了。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没来由一阵心慌,成亲时都没这么怕过。

    “我,我们去拜见下岳父大人吧。”

    对于这件怎么也逃不过去的事情,季书先开口了。他很紧张,以至于都有些结巴了。

    “是!”

    耳边仿佛听了心里想的事情,月英惊得身子一颤。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的傻样都不禁扑哧一笑,放松了不少。

    季书握住月英的小手,两人从这一丝温暖中似乎得到了许多勇气。

    “走吧。”

    “嗯!”

    两人笑着站了起来准备一起出门,不想正遇到一个士兵急急从门外闯了进来。

    “报!军师,这是当涂送来的急报。”

    季书连忙松开了月英的手,有些疑惑地接过军报。士兵呈完军报似乎也看清楚了屋中的气氛,抱拳一躬退了出去。

    难道蔡瑁已经有所察觉了?这么快?

    季书有些疑惑又焦急地打开这份军报细细看了起来。

    “什么情况?”

    月英好奇地盯着季书,只见他脸色变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要爆炸的火药一样。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季书狠狠地将这份军报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怎么了?”

    季书指着地上那份军报,手指不停地在打颤,鼻子喘着粗气,一会儿看向月英,一会儿看向那份军报,来回摇头数次,脸色也越来越可怕,他竟然气得说不话来。

    季书这个样子月英还是第一次见,她觉得就算是蔡瑁已经班师返回,甚至已经攻占了当涂,季书也不至于这样才对啊。

    疑惑中,她急走过去捡起那份军报细看了起来,然后她马上就明白季书这个样子的缘由了。

    “韩综竟然纵兵劫掠村庄,他手下的士兵甚至还有人强bao了妇女!”

    “无法无天了!”

    “他以为羽林军是什么?”

    “他到底是我的学生,还是董卓的学生!”

    季书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他破口大骂,咆哮声简直要掀翻屋顶。

    韩综是韩当将军的遗子,是季书新收的学生。

    当初孙策刚把羽林军交到季书手上的时候,12岁的韩综就向季书请缨要从军杀敌,季书任命他做了屯长,期待着这个小家伙能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季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喜”。

    月英紧皱眉头,把读完的军报放到了桌子上。

    “唉,你先去当涂亲自处理这件事,父母那边我自己去就好了。”

    季书鼻子长出一口气,抬脚就往外走,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转头对月英道。

    “还是等我回来再和你一起去吧。”

    月英遥遥头,推了推季书往门外去。

    “不必了,那边的事要紧。这件事对于羽林军,对于韩综,对于当涂百姓都很重要,你千万别急,一定要妥善处置。我迟些去见了父母一面再赶过去,毕竟我还是那孩子的师娘呢。”

    月英柔软的声音让季书发热的脑壳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点点头吩咐士兵去通知太史慈,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让太史慈主管江夏事务。

    “别忘了,韩将军只剩下他一个儿子了。”

    季书正往外走,月英的话又让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继续向前走了。

    ······

    当涂。

    大军走后,蒋钦、许屠、侯成三人便按季书的吩咐让士卒出去控制周围的村庄,在各个道路都设下关卡拦截往来之人,许进不许出。

    然后意料之外的事就发生了。侯成收到报告,他手下的一个屯劫掠了一个村庄,一名村妇还被两名士兵强bao了。

    在乱世,这其实是屡见不鲜的,就算是那些名声显赫的诸侯麾下也难免发生,只是看上面的人管不管而已。

    平头百姓出身的侯成很是气恼。他自然要管,而且他觉得主公定然也容不得这样的事情,于是侯成马上就下令抓拿那些士兵,并关押了起来。但蒋钦又很快发现这些士兵的屯长竟是韩综,而且士兵们劫掠村庄是韩综许可的!

    事情瞬间变得棘手了!侯成连忙找来蒋钦、许屠商量,两人虽然也很是气愤,却也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写成军报急呈季书。

    当季书黑着脸再次来到当涂时,蒋钦、侯成、许屠三人早已等候多时,许屠开口道。

    “先生,你可来了。从村民那抢来的东西我已让人全数归还了,那名被强bao的村妇我还送去了100两黄金重金抚恤。只是韩综和那些犯事的士兵如何处置还需要你定夺。”

    季书难得摆起了官架子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这让三人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带我去见他!”

    三人心中踹踹,连忙在前面领路。

    东拐西拐半天,季书终于在大牢里见到了韩综。韩综有些兴奋地道。

    “老师,你来放我出去了吗?”

    隔着栅栏,季书没有让人打开牢房的锁,他怕自己忍不住进去打死这小子。

    “逆徒,你还不知错吗?”

    紧咬着牙关,脸颊开始变得生疼,季书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牢,所有关在附近的士兵都注目过来。

    韩综吓了一大跳,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畏畏缩缩地说道。

    “想让马儿跑,自······自然要让马儿吃草嘛。我让士兵们知道了打仗的好处,他们以后肯定会奋勇作战,为主公建功立业。学······学生不知错在哪里?”

    “混账!”

    “你的建功立业就是劫掠百姓、为所欲为是吗?!”

    季书忍不住狠狠踹了一脚牢门,牢门发出一声闷响,挂在上面的锁链也叮铃地摇晃不止,韩综被吓得向后退了数步远。

    “我让你读《孙子兵法》《三略》《六韬》,你读的什么?”

    “你读的是董卓写的《祸乱天下》吗?”

    韩综缩在墙角不敢答话。

    季书转过头去看向蒋钦等人问道。

    “那个村子叫什么?”

    难道季书还想登门道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侯成硬着头皮开口道。

    “叫李家村。”

    季书盯着侯成,他知道三人在想什么,他何尝又拉的下脸去见村民?但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必须要让士兵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没有执勤任务的士兵有多少人?”

    “两千人。”

    “把他们都叫上!还有,把韩综和所有犯事的士兵都给我带上,我们去李家村。”

    李家村,只有80户人家,是位于当涂城北面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庄。这三天来李家村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了。

    前天一伙官兵突然洗劫了村子,让多少户人家愁肠满肚、以泪洗面。

    昨天又一伙官兵来村子里要做赔偿,村民们心惊胆战地去报了损失,还真得到了赔偿,这让他们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竟然又来了一大支官军,往村前的道路上一站,人山人海的,也不知是有多少人。村民们都有些怕,想逃上山去,不过还是被老村长拦住了。

    能往哪逃?这么多官兵呢,真惹恼了那些大人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老村长带着一群村民来到村口恭候,便见对面军中走出了4人。

    3个身着一身凶甲的将军跟在1个书生的身后走了过来。

    老村长知道这个书生怕是了不得,只是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官,只当是这些将士的领头人。他战战兢兢地抱拳深深一躬。

    “不知这位大人来咱们这个小村子有什么事吩咐吗?”

    季书连忙上前扶住老人,歉疚道。

    “老丈折煞我了,我督下不严,竟有士兵敢做强盗之事。本来我是没有脸面来见各位乡亲的,只是手下犯了错,我身为他们的将军却不敢躲起来不管不顾。此次是来给众位乡亲道歉的。”

    “不敢不敢!已经有人来做过赔偿了,不敢劳将军大人亲来道歉。”

    老村长吓了一跳,身后的村民也是面面相觑。

    季书却不管这些,他对侯成说。

    “把人都带上来了吧。”

    侯成转身回去了,不一会儿,捆成粽子一样的韩综和他麾下的100名士兵被押到了前面来。

    “强bao妇女的两名士兵拉出来,斩了!”

    季书的话很轻,却冷酷无情。

    “将军,我们错了,我们错了!饶了我们这次吧!”

    两名士兵被押到了最前面,他们此时也是吓破了胆,看着季书苦苦哀求。

    但季书没有丝毫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刀斧手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便滚落了下来,血溅了一地。

    村民里有人尖叫了起来,有的人则是又害怕又快意地看着这两颗人头。

    羽林军两千士兵静静地在身后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了季书是认真的。

    “除了都抢夺了百姓财物,还有人损坏了百姓的庄稼和调戏妇女吗?”

    季书又开口了,所有犯事的士兵都提心吊胆起来,按说他们是罪不至死的,可刚才的这两个人头让所有人都心慌了。

    见犯事的士兵满头大汗,围观的士兵也一脸肃然,蒋钦忽然有了种别样的感觉,他目光闪闪地看着季书上前回答道。

    “我们早就审清楚了,损坏了百姓庄稼的还有二十几个人,其他人倒没有刚才那两个狗东西的色胆,调戏妇女的一个没有。”

    季书转头看向村长,只见村长有些尊敬地看着季书,连连点头道。

    “这倒是,这些官兵进了村大都是抢了村里人藏的钱财,还有米粮、鸡鸭,倒没听说其他姑娘被动手动脚了。只有住在村尾的李寡妇,人长的可美了,结果就被刚才那两个官兵给,给遭了罪。”

    季书点点头看向那些士兵,顿时所有人都战栗了,只听见他道。

    “抢夺百姓财物,打二十杖。损坏庄稼的,再加二十杖。你们可有怨言?”

    二十杖这个数字看起少,但军中的刑杖可和某些父亲教训儿子的小木棍不一样,那可都是又粗又大的板子。

    这一杖打下去,整个脏腑就好像被人用大锤给砸了一般,不管是身体多结实的士兵都能疼得发抖。二十杖下去,足以皮青肉肿,躺上两三天了。四十杖下去,定然皮开肉绽,歇上大半个月。六十杖下去,足以骨断筋折,只能说看你命够不够硬了。八十杖,足以把人活活打死。

    往昔让士兵们畏惧的板子,此刻众人竟然齐齐松了一口气,纷纷说道。

    “没有怨言!”

    季书转头看向韩综,韩综整个人都缩了缩。

    “纵兵行凶,打二十杖。可有怨言?”

    韩综咬咬牙,回答道。

    “没有怨言!”

    许屠和侯成大急,连忙上前求情道。

    “先生,韩综还是个孩子,二十杖太重了!”

    季书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

    “军中无儿戏,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他虽年幼,有功我照样重赏,难道唯独有过我就要轻罚了?”

    “刑杖带了吧!都给他们松了绑,自己脱了上衣趴到地上,用刑!”

    季书一声令下,立刻有士卒上前给他们松了绑,又拿了刑杖上来。犯事的士兵也乖乖脱了衣甲,趴到了地上。韩综见到这幅情景,不由有些畏畏缩缩地开口道。

    “老师,我知错了。不过这板子能不能回去再打?这大庭广众的,趴在地上,这,这太过耻辱了。”

    韩综到底韩家的独子,韩家虽然算不上世家豪门,但在江东也是有头有脸的。在一群村民和两千士兵面前,还要趴在地上用刑,这对他来说比挨板子还有些受不了。

    季书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知道脸面了,现在想起自己是韩家的人了?

    “耻辱?会感觉到耻辱的是那些有过荣耀的人!”

    “你不曾有荣耀,又哪来的耻辱?还是说,你将践踏别人当做是一种荣耀?”

    季书指着两个士兵说道。

    “把他衣甲脱下。”

    “打!”

    士兵们闻言犹豫了一秒便执行起了季书的军令。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一片板子拍打在肌肉上的闷声,夹杂着士兵们忍着痛的呻吟。

    季书看执刑的士兵打了四五个板子,便喊了停。别人一杖打下去,那是一个深深的红印,唯独韩综四五个板子过去了,身上连个浅印都看不到,这小子竟然还学着别人喊疼。

    他瞪了许屠和侯成两眼,两人连忙避开了季书的眼睛。季书哼了一声,推开给韩综执刑的士兵,拿过刑杖亲自打了下去。

    “你爹一世英名,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你这逆子,竟敢纵兵行凶!”

    季书一板子狠狠打下去,刚才还装模作样的韩综登时全身都疼得绷直起来。

    “主公平诸侯,灭世家,颁布《一税法》《齐民律》,立志要平天下祸乱,建太平盛世。你这逆臣,竟敢为祸乡里!”

    季书又一个板子下去,韩综那小身子骨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了,韩综疼的眼泪直流却不敢再狡辩。

    “你娘,程普、黄盖这些你的叔叔辈们,还有主公都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韩当将军更出色,成为未来楚国的栋梁之才!你倒好,学起了董卓!你想气死你娘和众位叔叔是吗?”

    季书就这样每打一杖下去便骂他一句,他说的是心里话,只是不知这混小子能听进去几句?

    韩综毕竟只有12岁,就算自小习武,十几个杖下去小身骨也皮开肉绽了。连蒋钦最终也忍不住上前劝了。村民们早得了补偿,如今见那2个恶徒被砍了头也解了气,再看到这么小个孩子被打成这样,浑然忘了这个孩子就是允许士兵劫村的人,纷纷让老村长也上前说情。

    季书原本是重新算二十杖的,结果许屠、侯成、蒋钦、老村长四人上前拦着劝阻才让季书只打了十五杖。

    看着韩综身体疼的一抖一抖,却强忍着没有再呻吟,他把刑杖丢到地上,长输了一口气。看向老村长和身后的村民,季书单膝跪下抱拳低头道。

    “老丈,我督下不严,竟出了这样的事,我在这里再次向你们道歉。”

    单膝跪礼是军中最重的礼节,老村长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一个将军会给自己行这个礼,他赶忙上前去扶。

    “哪里使得!哪里使得!大人快快起来,可折煞老头子了。”

    眼前的一幕幕让身后的2千羽林军心绪翻腾。

    道歉并非耻辱,他跪倒在那里却高大如碑。士兵们看着他们的将军有些出神。

    这一刻,羽林军的将士们又回想起了他们没有认真听过的课。

    这一刻,好像从现实走进了书本。

    这一刻,有什么在他们心中发生了改变。

    这一天之后,羽林军有了自己的军规。

    1.临阵脱逃;2.强bao妇女;3.残杀百姓。此三者斩。

    1.抢夺百姓财物;2.用威胁、欺诈的手段和百姓做买卖;3.无故打伤百姓;4.无故损坏庄稼;5.虐待俘虏;6调戏妇女;7.纵兵行凶。此七者杖。

    这条军规后来成为了楚国羽林军沿用了数百年的铁律。

    皎洁的明月被天狗相食,只余下小半弯悬挂在天上。清风习习,驱散了白日的喧嚣,耳边尽是蝉鸣蛙啼。

    当涂,这座乡野小城坠入了夜色中。

    然而今夜的士兵们没有往昔那么浓重的困意,他们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今天发生在李家村的事情。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太过新鲜,以至于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羽林军,若无意外的话这恐怕还够他们谈笑好几天的。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守夜的士卒打起精神来向城外张望,只见一支队伍在夜里行军,高举着火把由远而近,前头是十几骑先行,已经到了城下。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下的十几骑正高声对着城楼上大喊。看守城门的士官也借着火光往下张望,一看之下他顿时大吃一惊,城下士兵穿的都是羽林军的装备,只是他们个个衣甲凌乱、一身血迹。

    “怎么回事?”

    见城上发问,那十几骑焦急道。

    “汉军!汉军袭击了我们!我们500多兄弟只剩下200人了,汉军还在后面追呢,快开城门!”

    守城的士兵们都吓了一跳,羽林军留在当涂就是为了封锁消息,防备蔡瑁大军返回江夏时毫无征兆地袭击江东军的后背。他们更是分出了许多部队出去控制当涂周边村庄,并派斥候打探消息,没想到就是这样还被汉军趁夜偷袭了。

    难道蔡瑁大军已经回来了?

    城门的士官已经是一头冷汗,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快!快开城门接兄弟们进来!再去2个人通知将军,汉军出现了!”

    身边的兄弟们立刻行动了起来,几人骑上快马赶去县衙,又有十几人打开了城门。

    那十几骑先进入了城中,城门官赶忙叫他们上来询问事情的经过。可惜,他们也懵了。

    白天拦截往来商队也没有人逃去了安陆方向,斥候在周围探查也没有发现敌情,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入夜之后,他们的临时营地就受到了汉军的忽然袭击。

    生死关头,往常的夜训成果得到了惊人的发挥,他们迅速集结,迅速组成了有效的反击阵型。一时间竟让一窝蜂杀进来的汉军损失惨重,汉军甚至以为是自己中计被伏,攻势顿时一缓。而被奇袭的羽林军奇迹般地从包围圈中逃出了200多人。

    只是匆忙之中逃出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身后追击自己的汉军到底有多少人,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蔡瑁大军的先锋部队。

    城门官叹了口气,吩咐他们下去休息了。他极目远望,刚才还模模糊糊的一片火把果然是分成了2搓的,前面的那一部分略少,后面的则是一大片相连。

    太近了!

    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了,城门官甚至有一种冲动要下令立刻关闭城门。

    根据火把的对比,他估摸着这是一支还有两千多人的汉军。而奔向城门的两支军队只相差着如此近的距离,一旦来不及关上城门,让这两千汉军杀入城中,凭他这处城门仅有的400守军加上逃回来惊魂未定的200人未必守得住。

    “下去三十个兄弟,等咱们的人都进来了立刻关门!剩下的兄弟们都上来准备箭矢,先射一波火箭出去照明,再改用一般箭矢射击,都懂了吗?”

    咬咬牙城门官大吼了一声。

    士兵们纷纷应是,他们拿起了长弓紧张地注视着城下越来越近的火炬。

    渐渐地,已经能看到己军士兵们狼狈的样子,可以听到汉军的喊杀声。他们点起了火箭。

    “放箭!”

    随着城门官一声令下,数百支火箭划破夜空落到了汉军中间,顿时一片惨叫,可以看到汉军中间有些慌乱。但仅仅片刻,在汉军统领的命令下他们以更快速的速度扑了过来,在他们看来紧紧咬住前面的羽林军才是最安全的,而前面那扇敞开的城门是唾手可得的军功。

    在他们的奋力追击下还真咬住了羽林军,一阵厮杀,城门一时关不起来。

    “放箭!”

    “放箭!”

    城上的士兵像疯了一样飞快地拉弓射击,根本用不着瞄准,只要往涌向城门口的汉军射击,一射一个准。

    逃入城中的士兵眼见城内的兄弟没有放弃自己,也提起了最后一丝勇气和力气反身杀向了正在争夺城门的汉军。

    轰!

    经过三十分钟的厮杀,随着门栓挂上的一声响动,汉军终于撤退了。羽林军的众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

    微微有些凉意,季书还是挑着灯在查看荆州的地图,他开始思索江东军接下来的攻略方向。

    嘎吱一声轻响,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妩媚的少妇走了进来。

    “你下手也太狠了,他还是个孩子嘛。”

    门外吹进来的一阵风让烛光一阵摇晃,季书抬头一看,是月英到了。

    两人一阵细语,季书才知道原来月英傍晚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当涂。只是听说了季书将韩综一顿杖责的消息,她便先去看了韩综,给韩综又擦了一遍药,和他说了许多话才回县衙找季书。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教他。不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我怕他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看着月英,季书轻轻叹息道。

    一时间月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韩综的事她也很气愤,可看到了这个小家伙遍体鳞伤地躺在床上,她心中就只剩下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了。

    外面忽然有些喧哗起来,不是一般的那种吵闹。

    是厮杀声!

    季书和月英对视一眼疑惑地走出了屋子。站在屋外,厮杀声变得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

    卫兵们道不出所以然来,早已有人去外面询问了。

    不一会儿就有士卒回报道。

    “禀报将军,汉军奇袭了我军在当涂附近驻扎的数个据点,许多将士溃逃回来了,汉军正在追杀。涌入东门的士兵都已安然入城,只有北门现在正在争夺城门!”

    季书和月英两人大惊。

    “快!让休息的士兵都赶去北门支援!”

    士兵立刻回答道。

    “蒋钦将军已经领兵赶去了,侯成和许屠两位将军则去了其他门查看情况。”

    季书点点头又下令道。

    “准备两匹马,我们也去北门!”

    “是!”

    ······

    半个月前,蔡瑁在江夏太守府里召集了一众将领商讨起了征讨袁术的大计。

    蔡瑁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文臣武将问道。

    “你们说,征讨袁术如何取胜呢?”

    这时,一个年轻的文士走了出来回答道。

    “卑职觉得,大将军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战胜袁术,而是如何对付出兵江夏的孙策!”

    众人一阵惊愕,蔡瑁也眯起了眼睛盯着这人。

    “你是三个月前出任夏口县令的诸葛亮?”

    诸葛亮点头抱拳一礼。

    “正是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