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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公子晏挑衅的声音,楚河反而笑了。

    不怕对方反应激烈,就怕没反应。

    公子晏若是死守着西阳城,以十方兵煞阵为依仗,拖个三五日,楚河大大军自然崩溃。

    “要我入兵煞阵也可,只是多日不见,你可还有勇气,与我再战?”楚河的声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轻蔑,顺着风悠悠扬扬的传入西阳城中。

    楚河的身后,大军滚滚,同时拍打着盾牌和兵器,高声大喝道:“可敢再战?可敢再战?”

    果然公子晏愤怒的咆哮声从西阳城的城墙上传荡出来,只是却还保留着理智。

    “任你牙尖嘴利,不敢入阵,就是空谈。我发誓,只要你入得阵中,即便是落败被抓,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与我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你死的···甘心。”

    公子晏不上当,本就在楚河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楚河干脆独自一人,纵马到西阳城外的兵煞雾气之外徘徊,却始终不往前踏入一步。

    每每给人一种他下一刻就会踩入陷阱的错觉,却又会在最后关头收住脚步。

    西阳城中的公子晏看的自然也是一阵咬牙切齿。

    紧接着楚河便专门找了几个嗓门大的,就在兵煞阵外,轮番叫阵,甚至不惜语出污言秽语。

    加上楚河对公子晏的天然嘲讽作用,那公子晏虽然不再多说废话,胸中的怒气却在不断的上涨,时时有压制不住,直接冲出来的冲动。

    就这一天下来,楚河的大军还在西阳城外未动,而公子晏也并未率兵攻打出来,显然对付屡屡在楚河手上吃亏,也不是没有成长。

    “等到天明时分,若是还无法引出公子晏,看来就必须冒险强攻了。只是这样一来,伤亡会很大啊!”楚河皱眉想着。

    继续这样挑衅,楚河有把握,公子晏早晚忍不住。

    但是这要多久?

    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楚河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大军从随城到西阳城外,就已经走了两天时间。

    眼下又耽误了一天的时间。

    即便是已经开始有意识的缩减口粮,并且继续花大价钱在地方贵族豪强们购买粮食。但是没有稳定补给的情况下,楚河的大军最多也还能支撑十五天。

    除去粮食在路上的运输时间,也就是说,楚河最快也要在两天之内,将西阳城拿下。

    立在西阳城外的兵煞阵之外,楚河纵马来回巡游着。

    那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喊到现在,嗓子都快哑了,却还未停止。

    楚河用的就是疲劳轰炸的技巧。

    人在疲惫的时候,往往更不能把握自己的心态。

    那些传销份子,为什么就喜欢强拉着人不让睡觉,日以继夜的开大会?

    就是为了达到,在人疲惫的时候,将某些不好的念头强行植入进去的效果。

    阻止了大嗓门们的继续喊话。

    楚河忽然扭头大声对身后的军队道:“今日有王八披着龟壳阻路,头顶着绿云,确实不宜前行。不如退去,改日再战吧!”

    楚河的声音很大,不仅仅身后的大军能够听见,不远处的西阳城中之人,也只怕听的清楚。

    西阳城外的兵煞,在黑夜里,确实带着一种墨绿的颜色,楚河形容的倒也贴切。

    楚河是他们的主上,既然楚河说要退,大军自然后退。

    军中虽然几乎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才可用,但是却也让楚河对大军的掌控度极高。无论他的命令多么荒诞,都会被妥帖的执行。

    只是悄悄的,楚河却又拿出虎符,将阴兵放入了兵煞之中。

    下一刻兵煞大阵开始搅动起来,那原本只是能量体的阴兵,竟然也在兵煞阵中被迅速的扯碎,几乎只是数息功夫,楚河手中的虎符便碎裂开来。

    可以想见,所有的阴兵皆已覆灭。

    感应到兵煞阵发动,早就按耐不住的公子晏大笑一声,打开城门带着人马冲了出来,口中还大声喊道:“退?你往哪里退?名为退,实则是要发动总攻了吧!”

    “先暗中派人进阵探查,打的好主意,可惜···你大大低估了我这兵煞大阵的厉害啊!”

    只是进入兵煞阵中,公子晏却没有发现楚河,再透过大阵的之中的特殊阵角往外看去。

    正巧看见楚河的大军果真正在从容退去。

    而楚河却坐在一架战车上,面带讥讽的看着西阳城。

    十架战车不知为何,竟然落在最后,车上满满当当的装载着一个个大口袋,看起来像是粮食。

    “遭了?被骗了?难道熊颏已经和人暗中接头,把粮食接收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跑他,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想要报仇,就更遥遥无期了。”

    公子晏本不该糊涂受骗,只是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想也不想便率兵追出了兵煞大阵。

    看到公子晏追出来,楚河眼睛一亮,只是却没有急忙调转大军回头冲杀,而是继续催促着大军撤离。

    公子晏心头原本的那一丝疑惑,在眼前这种场景的‘证实’下,也彻底消散。

    上万人的大军从兵煞阵中涌出来,带着一股滔滔的气势,朝着楚河的大军追杀而来。

    就在一片呼喊声中,大地开始颤动,两股洪流迅速的从左右两侧袭杀出来,直接冲入了公子晏指挥的大军军阵之中,轻而易举的就凿穿了军队,将之砍成了三截。

    公子晏还未彻底回过神来,楚河已经挥军掉头,转身杀了回来。

    十架战车打头,身后是手持长矛长戟全副武装的士兵。

    直到看见如此整齐的阵容,公子晏这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被诈了!

    但是清醒过来又如何?

    身后已经是一片混战。

    三千骑兵固然比不上上万兵卒数量多。

    但是骑着战马的骑兵,却能在军阵之中来去如风,肆意冲杀。

    将原本整齐的军阵搅乱的一塌糊涂。

    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助歼灭多少敌人。只要让敌人这样继续混乱下去,将他们牵制在兵煞阵之外,就是胜利。

    “熊颏···熊颏!熊颏···!”公子晏的每一声都是咬牙切齿,一双眼珠子,都已经通红的布满了血丝。

    “我···又上了你的恶当!”

    “果真,果真不能小瞧了你啊!”

    公子晏面色阴沉,鼻子里喷着粗气,那粗气竟然化作剑形,将他身边的两个士兵瞬间绞碎,然后如同毒蛇一般朝着楚河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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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剑气锋芒无比,还未临身,楚河便已经感觉到遍体生寒。

    而且剑气怪异刁钻,即便是在战场之上,也认准了楚河。任何挡在这剑气面前的人,都会被剑气撕碎。

    楚河左手一伸,铁伞已经出现在手中。

    瞬间撑开伞面,化作盾牌挡在面前。

    砰砰!

    两声剧烈的撞击,楚河手持铁伞,被直接撞下了战车。

    原本拉着战车的四匹战马,同时被碎裂的剑气袭击,嘶鸣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楚河看着伞面上多出的两个细孔,咬了咬牙,右手拿出了龟甲战刀。

    “这公子晏半年未见,从何处又学了如此诡异的手段,这般凌厉凶残,倒是已经和传闻中的剑修颇为类似。”楚河心想。

    不用楚河开口,数十名身披战甲的士兵,已经手持长戟朝着策马扑来的公子晏扑去。

    所谓主辱臣死,楚河身为他们的主上,被人直接轰下了战车,那就是他们的耻辱,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洗刷。

    而公子晏此时手中却出现了一把烙红的长剑,一剑刺来。

    朝着他扑过去的数十名战士,瞬间就被凌厉的剑气割开了咽喉。他们的鲜血也被瞬间抽空,全都被那烙红的长剑吸收。

    一瞬间长剑上燃烧起了诡异的猩红火焰,隐隐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

    “好一柄邪剑!”楚河冷哼一声。

    几十个上好的战士,如此就死了,即便楚河麾下士兵不少,那也是心疼的。

    公子晏诡异的笑道:“邪剑?熊颏!你太孤陋寡闻了,这是神匠欧冶子传下的练剑之术。为了对付你,我不惜将自己变成祭剑人。”

    “寄剑人···!”楚河脸色微变。

    他却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公子晏竟然会如此偏激,走入这等邪道。

    天下铸剑之法,有许多种。

    有的追求强大的原材料,有的对天时地利以及铸剑环境有极高的要求,而有一种,则是以人祭剑,以血炼剑,以魂养剑。

    最终剑成之日,必然是尸横遍野,那主祭剑者也会被抽干精气神而死,魂魄归入剑中,永生永世化作剑魂,不得超脱。

    公子晏将自己变成祭剑人,在彻底被剑吞噬之前,他会获得所祭之剑的部分力量。

    这是因为,剑本身通了灵,会保护自身的祭奴。

    “看来你也知道寄剑人!那你可知道,成为祭剑人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忍受着何等样的痛苦。我忍受这样的痛苦,就是为了杀了你啊···!”公子晏手中猩红之光暴涨,强横的剑气直接扫过十几个战士,抽干了他们的精血,然后以浩荡之势朝着楚河碾压而来。

    “如此深仇,当真是···不可理喻。即便是退出副本一切皆消,但是稍微把握不好,在副本结束之前,就被剑器吞噬。就真的死了,将自身成全了一把剑,永世难分。”楚河心中感叹着公子晏的疯狂,楚河身披战甲,收起了铁伞,双手持刀,整个人就像是悬崖之巅的古松一般的沉稳,双目神光电射仿佛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劈出一道道闪电,将这昏沉的天幕彻底的撕碎。

    面对公子晏必杀的一剑,楚河没有慌乱反而冷静之极。

    不错,只要让足够的战士们上去前赴后继的朝着公子晏冲锋,以足够的人命去填补。公子晏手中的那柄剑早晚会吸收够鲜血和灵魂。

    等到剑成的一刻,不用楚河动手,公子晏自己就会丧命。

    但是楚河却做不到,去让自己麾下的将士白白送死。

    更何况···祭剑人很恐怖吗?

    楚河偏偏不信邪,区区公子晏,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此刻的楚河双手持刀,霸道而又张扬,宛如一座无法望到顶端的巨峰,骤然从平地崛起,那种视觉上和精神上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战场上翻卷着的风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那原本就在耳畔的厮杀声,仿佛一瞬间都被抽离远去。

    公子晏不知何时已经飞下了马,以剑驾驭着人,现身在楚河身前十余丈处。

    猩红之光暴涨,一剑刺穿了好几个战士的身体,不分敌我,直接朝着楚河而来。

    这一剑挥出去之前,只怕从未有人想过,会有如此诡异的出剑方式,而人又能配合着剑,做出这样古怪而又诡异的动作来。

    通常用剑,都是人驾驭着剑,剑是人身体的延伸,配合着人行攻伐之事。

    然而公子晏的这一剑不同,仿佛人才是剑的延伸,是配合它的附属品。

    邪剑自然有邪招。

    楚河面对这样的一剑,心神沉入了心湖中的最底部。

    他的刀法无名,本来就是从小捕快十几年的练刀经验中升华而来。按理说,还不如他继承自薳启疆的枪法。

    但是楚河却知道,刀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的兵器。

    刀是兵器中的霸主,就如同楚河的人,为霸道之人。

    霸道之人,以霸道之意催长刀之时,似醒还醉的眼骤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龟甲刀化作一道长虹,拉出一刀尖锐的劲风与猩红的剑光碰撞在一起。

    啪!

    犹如一道闪电,在二人交手之处炸开。

    楚河手上的龟甲刀不断的抖动着,楚河的手腕和虎口处已经震裂。

    看着楚河后退,胸门大开,已然失守。

    公子晏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人剑合一直扑而来,就要穿胸而过。

    只是楚河的脸上为何还是不见惊慌之色?

    反而···有笑容渐渐扩散?

    楚河的脚猛然在地上一跺。

    一个个绯红的古老的巫纹在地面亮起。

    下一刻冲天的火柱凸起,组成了一个牢笼,将公子晏锁在牢笼之中。

    猩红的剑劈砍在牢笼之上,虽然溅射出滚烫的岩浆,却无法打破。

    “熊颏!你做了什么?”公子晏站在火红的牢笼之中,咬牙切齿的看着楚河问道。

    楚河淡笑道:“开挂的,可不止有你啊!”

    别忘了,楚河的身边,有上万的大军。

    在这方天地,楚河最擅长的,既不是法术、道术,也不是近战搏杀武功。而是巫术啊!

    楚河施展巫术的根基,便是以自身的精神力调动周围的敬畏之力为己用。

    敬畏、敬畏,不仅仅有畏,还有敬!

    楚河作为大军主上,能够调动的力量,又是何等的庞大,岂是公子晏所能想象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在发现公子晏成为了祭剑人,可借邪剑之力起,楚河就已经开始暗中布置。

    以战场上凝聚的庞大敬畏之力,悄悄布下了巫阵,将对方引入阵中,一举封住。

    看着身在牢笼中的公子晏,楚河几道命令下去,一个个公子晏手下的战士被拖着擒拿过来。

    楚河施展巫咒,控制了这些战士,然后将他们送入牢笼之中,操纵着他们凶狠的朝着公子晏扑去。

    刷刷!

    剑光闪过,公子晏毫不留情,一剑接着一剑,将入得火焰牢笼的战士斩杀。

    当这些战士的气血和灵魂都被他手中的邪剑吸收,公子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缕缕的痛苦之色。

    “熊颏!你要用我养剑···!”公子晏在火焰牢笼中疯狂的劈砍着,想要冲出去。

    但是楚河却在不断的调动战场上的敬畏之力,对火焰牢笼不断施展巫咒,加强它的禁锢之力。

    对于楚河而言,这火焰牢笼是虚幻的,所以他可以将一个接一个的敌方战士丢进去。

    然而对于公子晏而言,这牢笼却又无比的真实,将他死死的禁锢住,无法冲出。

    尽管知道楚河的打算,公子晏却依旧只能挥剑砍杀那些疯狂朝着他冲过来,只是白白送死的战士。

    因为他若是不反抗,就会被乱刃分尸。

    当然原本公子晏是可以用别的手段杀死那些朝着他冲过来的战士。

    只是身为祭剑人的悲哀就是,剑控制了人。他手中的剑想要饮血,那么他便不能反抗,更不能违逆。

    十个、一百个、三百个、五百个!

    当死在公子晏降下的战士,已经多达八百人时。

    那猩红的剑仿佛终于饮够了鲜血。

    烙红的剑身,竟然开始冷却,一道道幽深的黑光以剑身为核心,吸纳着天地磅礴的灵气。

    公子晏开始痛苦的咆哮,死命的想要甩开手中的剑。

    但是剑却黏在他的手中,根本甩不开。

    狠心之下以掌作刀,要斩断握剑的右手,岂料那原本只能算是寻常的右臂,此刻竟然坚硬胜过精钢。

    公子晏一掌劈下去,不仅没能砍断自己的右手,反而使得左手被震的发麻。

    啊···!

    惨叫之声,不断的从公子晏的嘴里发泄出来,渐渐的却又变得低沉。

    原本真实的人,竟然开始变得犹如影子一般虚幻。

    慢慢的连影子也开始消散。

    最后,公子晏整个人都被吸收进了剑中。

    剑体此刻也终于展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把造型别致的青铜剑,剑身之上有着古怪的花纹,就像吸血藤蔓的根茎,剑颚之上镶嵌着黑紫色的宝珠,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而就在剑柄上,却烙印着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仔细看···模模糊糊的似乎有点像公子晏。

    剑体通黑,吞吸四周之光,有三尺四寸长,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长的一类剑器了。

    此剑诞生之后,便有一股血云始终环绕在四周,不曾散去。

    剑鸣犹如孽龙长啸,令人闻之心神受惊。

    战场上不少被砍断了半截身子,还能用牙齿咬穿敌人喉咙的勇士,在听闻这啸音之后,也经受不住,面色煞白。

    剑在牢笼之中不断的散发出凶狠的剑气,剑光在牢笼之中膨胀,企图挣脱束缚,冲天而去。

    只是楚河却又怎么会真的放任它离开。

    调动着最后的敬畏之力,楚河割开手腕,将血脉的力量引导出来。

    一个扭曲且简单,却又汇聚着庞大神秘力量的巫纹,落在了火焰牢笼之上。

    那牢笼不断的收缩,然后化作红色的网状线条,落在了长剑之上。

    当红色的网裹住了剑身,那长剑不甘的悲鸣一声,便灵光收缩,仿佛凡物一般掉落下来。

    只是简单的惯性力量,剑锋便轻易刺穿了坚硬的地面,几乎没入到剑柄处。

    无论其它,单单只是此剑的锋利,便已经令人见之生寒。

    没有功夫细看,楚河收起长剑,指挥着大军继续绞杀残余的敌人,毫不留情。

    等到战局稳定下来,天已经大亮。

    天边的红光与地上的血色相比,都还是欠缺了几分艳丽的色彩。

    先派遣小股部队进入兵煞阵中,片刻之后阵中传出一阵厮杀之声,只是起起落落,并不多。

    足以见得,在兵煞阵内还有敌方战士残存,只是因为数量太少,又缺少主阵之人,这才没有将兵煞阵的威力发挥出来。

    又过没多久,兵煞散去,西阳城的大门轰然大开。

    楚河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西阳城···终于拿下了。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和吴建伟取得联系后。

    紧缺的粮草问题,终于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同时孙藐也已经召集了一些墨家弟子,赶制出了几十台战车。

    不得不说,现在缺乏领袖和信仰的墨家弟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硬骨头’,在孙藐的金钱攻势下,成功的倒下了一片。

    虽然谈不上多么忠心,却也都妥帖的为楚河办事,免了不少麻烦。

    开辟了新的粮道,楚河亲自坐镇西阳城,免得重蹈覆辙。

    有了足够的粮草,薳启疆在楚河的吩咐下,只与那伍奢僵持拖延,并不着急决战。

    反而是伍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次叫阵,想要正面大战一场,都被薳启疆无视。

    时间越拖越长,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楚地,就连邻国的吴越两国和秦国,也都开始在边境屯兵,似乎随时有入侵乘机捡便宜的打算。

    未过多久,楚平王王命下来,伍奢被细数七大罪状,剥夺了上将军的职权,押送回上郢问罪。

    新任的上将军,正是费无极。

    只是伍奢已回上郢超过三天,费无极却还未赶往军前坐镇,而是费尽心思的手段,不仅在牢狱之中杀死了伍奢,更是灭了伍家满门。

    只是不知这一次,还年幼的伍子胥,是否逃过一劫。

    就在同一时间,费无极冤杀伍奢夺权,楚平王昏聩错杀忠良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军大营。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薳启疆趁机挥军直下,即便是项拔屡屡独力硬撑抵挡,依旧难以挽回颓势。

    楚河的大军绕过了竟陵,直扑上郢,已经要一战定胜负。

    就像之前定计的那般。

    楚河必须要迅速拿下上郢,将楚平王赶下台。否则继续拉扯下去,会多出更多的变数。

    楚平王回过神来,无论是若是许下重诺,收买各地的贵族豪强,还是求援邻国,将吴国、越国和秦国拖入战场,都会给楚河造成很大的麻烦。

    号角声在黎明时分响彻。

    两方军阵,对立而列。

    太阳初升,原本化不开的浓雾,在长风的吹拂下,无可奈何的散去,将原本朦胧的战场,变得格外清晰。

    楚河麾下的步军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两翼骑兵各有一万,吴建伟用茶叶从义渠换回来了两万匹战马,现在楚河说不定是整个春秋诸侯中,拥有骑兵数量最多的诸侯。

    一阵急促的军鼓声响,楚平王麾下营垒的大军随之出动,茫茫身穿黑色藤甲的士兵,开始整齐的朝前迈动脚步。

    上千辆战车,整齐的排列在军阵之中,有着极强的威慑力。也给节节败退的军队,提供着一些无数不多的信心与心理依靠。

    王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随着一声炸响,楚河麾下大军,两翼骑兵率先出动,中军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数步便大喊‘杀’字,从容不迫的往前毕竟,带着一种浑厚的气势。

    与此同时,凄厉的牛角号声震群山,大量的楚军开始朝前奔跑,他们身后的战车,犹如巨兽一般,搭载着士兵,朝着楚河麾下的骑兵队撞击过来。

    骑兵奔在半途,突然分作左右散开,然后就想两柄尖锐的刀锋,狠狠的插进了敌军的胸膛。

    马镫、马鞍降低了骑马的难度,这也是楚河麾下的骑兵,能够轻易达到两万的原因。而马掌则是大大减小了战马的折损,同时也给战马提供了强大的攻击力。当马腿飞踢起来,挡在战马面前的士卒,只能是被一脚踢碎胸骨而死。

    当骑兵穿插入敌军大阵,将对方的阵型打散。

    两大军的主力,也都终于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沉雷炸响之声响彻,一时间咆哮声、厉吼声、哀鸣声,化作战场的音符,连贯成一片。青铜剑和长戟翻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决定整个楚国命运的一战,也是决定这些勇士们各自命运的一战,对于楚河麾下的士兵而言,能否在这一战中获得最关键的胜利,决定了日后究竟是继续做人下人的奴隶,还是成为人上人的封地贵族,而对于那些忠于楚平王的战士而言,一旦输了这场战争,他们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即便没有死在战场上,也会成为奴隶,这是属于春秋的规则。

    胜利者获得一切,而失败者失去所有。

    碰击,嘶吼,咆哮,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剑锋,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天空都仿佛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上郢之外,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飘洒向后方的那座城池,将它彻底笼罩在战争的阴影里。渐渐的,战场上,那风中猎猎招展的代表着楚平王的大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战场之上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战争,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已经成为了这片天空下,唯一的单调音符。已经有不少楚河麾下的战士,冲到了上郢城下,他们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

    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长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

    攻城车和云梯都架了起来。

    不断的有尸体如落雨般从战士们的头顶上空落下。

    终于有勇士登上了城墙,只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四周密密麻麻而来的利刃。

    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运的,打开局面。

    而下方城门口,炸药已经埋好。

    只是却炸不开城门。

    楚河攻城破防的那点伎俩,早就被楚平王得知。

    这座楚国的都城,加持了许多临时针对性的阵法,做了针对性的抵抗。

    一时间很难用暴力,将这座城炸开,只能攻上城墙,杀死守兵,然后从里面将城门打开。

    就在上郢的一角,疯人余阻止了平头哥冲出去,杀入城门口,里应外合打开城门的打算。

    “再等等!他还在,我们冲上去不能帮忙,只是送死。”

    疯人余说的是楚国大将项拔。

    此人未必是楚国第一大将,未必是第一勇士,但是却绝对是第一忠将、猛将。

    手握着酒坛,一人一戟,硬是杀的那些冲上城墙的勇士们肝胆俱裂。

    此人犹如擎天巨柱一般挡在那里,想要破城,他就是最大的障碍。

    将清冽的琼浆混合着滴入酒坛中的血液咽入喉中,随即扬手扔掉,酒坛炸裂,酒香四溢,让原本在战场上昏沉的战士,脑袋也稍稍清醒,这是楚河当初敬献给楚灵王的美酒。如今却被楚平王赏赐给了项拔。

    项拔的脸颊微红,似乎微醺。

    但是一身的气势,却更加高涨,数日久战的疲惫,也随着这些酒水的入喉,而被洗刷干净。

    薳启疆就驾着战场,在战场的正中央,他的青铜长矛每一次挥下,都会倒下一片的尸体。简直就是像在玩无双割草。

    项拔浓眉一展,双目一瞪,手中的长戟一甩,一道乌光已经如闪电一般破开天穹,朝着薳启疆落去。

    乌光所过,楚河挥下的战士纷纷被轰成碎片。

    好几个楚河新提拔起来的小将,也都没能挡住,没有享受到最后胜利的果实,而倒在了战场之上。

    铛!

    薳启疆挥矛抵挡。

    两柄兵器碰撞,薳启疆驾着的战车瞬间崩裂开来,四匹战马发出悲鸣,同时倒下。

    长戟回弹,项拔已经凌空飞扑而至,握住了长戟,顺势一个转身朝着薳启疆劈下去。

    他的视线却没有真的盯着薳启疆,而是在更远的中军战车之上,那个指挥着全军的人影。

    颓势已成,破城就在眼前。

    唯有杀死楚河这个主使者,才有翻盘的可能。

    但是项拔显然小看了楚河的智慧(——),那中军战车上,站着的并非是楚河,而是楚河很早就找好的一个替身。

    作为主上,将士用命,楚河自然要坐镇中军,以鼓士气。

    只是同样,一个神威显示,有时一人之力就能扭转整个战局的春秋战场,楚河不会那么没脑子的将自己立起来,当个活靶子。

    所以替身,自然应运而生。

    真正的楚河,就在不远处,掌控着全局。

    一旦替身被刺杀,他也能迅速的站出来,稳定局面。

    毕竟在战场上,他的作用有时候就像是一个象征符号。即便是被杀的是替身,但是将士们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士气下滑的一定飞快。

    楚王宫中,楚平王已经怒杀了第三批内侍的太监和宫女,城外岌岌可危的局势,已经让熊居彻底乱了分寸。

    抓紧时间,他还有一定的机率流亡到国外,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概率东山再起。

    但是熊居却又不甘心。

    大好的江山,怎么舍得?

    从此流亡国外,犹如丧家之犬,遭人白眼,任人欺凌。

    大殿之上,熊居终于对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魁梧,暴露出来的皮肤闪烁着古铜色泽,肌肉如山石般高高隆起的汉子道:“你们的要求,寡人答应了!只要你们帮助寡人打退叛逆,千里巫山尽你你们的。至此以后,寡人的命令到巫山之前为止。”

    大汉的脸上露出一个与其身形决然不符的狡猾笑容:“大王!那是三天前的条件。现在我们不仅仅要巫山,还要楚国西面一带所有的山林使用权。并且无需向你交付任何的供奉。”

    熊居闻言,脸上的怒容一闪而过。

    虽然荒山野岭不产粮食,但是各种奇珍异宝,山中的珍贵矿藏和奇异猛兽,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倘若将整片楚国西面的山林都交出去,他每年获得的财富将会缩水一大片。

    但是想到了失去王位的后果,熊居还是咬牙忍了。

    “好!快点派你们的巨熊骑士上战场!”熊居咬牙切齿道。

    大汉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就在城墙之上,猛然间出现了好几百个身穿兽皮,打扮原始,却骑着巨熊的勇士。

    那些巨熊远比寻常的熊类身形强壮好几倍,即便是还未踏上战场,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强烈的威慑力。

    楚河在大军环绕之中,皱了皱眉。

    这样的巨熊骑士,远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抵挡。

    而像薳启疆这样的强者,楚河的军中也唯有一人而已。

    现在薳启疆被项拔纠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吼吼!

    巨熊的咆哮声从城墙上往下落,就像是一发发空气炮,将成群的战士喝退。

    但是下一刻。

    楚河懵了···!

    回头望去的项拔也懵了!

    楚平王一方的所有兵将也都懵了。

    因为那些巨熊骑士,并没有控制着巨熊跳下城墙,而是操控着巨熊,对城墙发动了猛烈的拍击。

    巨熊显然都是异种,熊掌猛然拍打着城墙,就有一圈圈古怪的波纹传荡开来。

    剧烈的震动频率连成一片,原本坚固的城墙开始不断的颤抖,坚硬的石块开始松裂。

    哗啦啦···!

    高大的城墙,在巨响之中坍塌,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就在灰尘卷动之中,一个骑着黑白大熊的人影,率领着数百个巨熊骑士,从城墙的缺口处漫步出来,然后就堵在那里。

    任何想要用法术或者别的什么手段,暂时将破洞填补起来的人,都会被这些巨熊骑士,操控着巨熊,毫不留情的碾碎。

    楚河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迅速取代替身,对大军发出了冲锋的指令。

    战场上,率先动的便是骑兵。

    他们速度更快,掠过那些神奇巨熊骑士,冲入城中,对抵抗的士兵便是一阵砍杀。

    紧接着海量的步兵便紧跟着而至,不断的扩大着优势。

    原本还以为至少要纠缠三五日的战局,竟然就因为这意外而来的变故,而迅速瓦解,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城中,平头哥诧异之极的看着疯人余。

    显然以为是疯人余安排的,岂料疯人余也是一摊手道:“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特么现在也纳闷呢!”

    当楚河在大军的护拥下,行到那些巨熊骑士的身边。

    再仔细一瞧,那当中骑着黑白大熊的魁梧人影,岂不正是多日不见的二师兄王钰。

    虽然现在的王钰,楚河也有些不太敢相认。

    着实不知道,王钰二师兄究竟经历了什么,原本只能算是身材普通的他,现在身材魁梧的几乎可以气死九成九的健身教练。

    骑着看起来凶悍之极,一点也不萌的国宝,正一脸得意的看着楚河,显然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楚河。

    楚河索性便站出来道:“这一次多谢你相助,想不到···。”

    王钰从国宝身上跳下来,大踏步走到楚河身边,狠狠一拳就朝着楚河打来。

    “说好的楚国妹子呢!”

    楚河一个躲闪,避开了这一拳,却能感觉到这一拳之下,附带着何等样的蛮力。

    倘若被这样的一拳打个结实,楚河敢保证,即便是修炼过凤凰不死术的他,也绝对不会好受。

    王钰却怒眼一瞪:“还敢躲?说好的带我体验楚国贵族奢靡生活呢?”

    又是一拳朝着楚河打来,凶悍之极。

    几个护卫着楚河战士拔出青铜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楚河都拉了回来。

    “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二师兄!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把你忘了,食言而肥。”楚河很诚恳的看着王钰说道。

    王钰怒气未消,咬牙切齿道:“妈个鸡!要不是指望着你带着老子穿越回现代,这一次铁定帮楚王灭了你这厮。”

    楚河闻言,心中微微一寒。

    这二师兄也不知道怎么混的,手下竟然有这么一批凶悍的巨熊骑士,显然个个都战斗力惊人,若是真的与他为敌,那还真的是大麻烦。

    “闲话少说,二师兄若是有兴趣,不妨助我一同攻破楚王宫。有什么话,过了这个槛再说。”楚河道。

    王钰却摇摇头道:“这回坑了熊居那老小子一下,已经不地道了。再陪你杀入王宫,老王我实在做不出来,就不奉陪了。等你稳定好局面,老子再找你算总账。”

    说罢对着楚河一顿龇牙咧嘴,眼神中依旧有戾气未消,显然不是说假。

    楚河点了点头,迅速纵身上马,随着大部队直入上郢,抵达楚王宫。

    楚王宫的宫门已经被打破。

    王宫之中,轰鸣声四起。

    守卫楚王的内侍强者,其实本来不少,楚王宫不该这么轻易被攻破。

    但是熊居乃是篡位,原本楚王宫中的强者与熊居招揽的强者碰撞后,残留下来的却已经不多。

    此时在楚河大军的围剿下,护卫着楚平王,正节节败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护卫着楚平王逃走。

    王宫一角,楚河在大军的环绕下,再次见到了楚平王。

    此时的熊居,已然没有了最初见时的浮夸,也没有了后来篡位之时的霸道、嚣张。

    他显得极为憔悴,眼孔之中布满了血丝,脸上的惊容,始终的收拢不住。

    待看到楚河后,表情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

    “好久不见了!族叔!”楚河对楚平王打着招呼,就像是一个外出游历多时的族中后辈,返回家中,对一个交好的长辈打招呼一样。

    “原来是颏儿啊!怎么?回来看你族叔,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么?”熊居终归是做过楚王的,即便是此时已经一败涂地,却依旧端着架子,对楚河说道。

    楚河却道:“侄儿这也是无奈啊!族叔门槛太高,若是不动用点手段,侄儿此生怕是无法活着见族叔一面了。”

    熊居却冷笑道:“这一点颏儿你倒是多虑了,当初寡人曾经三番五次交代,必须把你活着带回来。即便是不能···也要拘回你的魂魄,势必也要让你我叔侄,再聚一场。”

    楚河道:“侄儿觉得眼下这种再聚方式,却是不错!族叔以为然否?’

    楚河已经失去了与熊居扯皮的耐心,左右的士兵已经拉弯了手中的强弓。

    虽然熊居身边还有高人守卫,但是一阵附带了强大破防效果的箭雨而下,这些人只怕都自身难保。

    一个身披铜甲,脸上涂满了各种颜料的怪人,冲出来。

    张大嘴,吞气入腹中,整个人便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气球,挡在箭雨之下,遮蔽出一方安全地带。

    而他身后的楚平王熊居,则是在另外几人的护持下狂奔而逃。

    “追上去!别让熊居逃了!能生擒熊居者,赏千金,封千户侯。能斩杀此人者,赏千金,封五百户。”楚河一声令下,身边那些原本面对奇人异士,有些怂了的士兵们,顿时都绿了眼珠子,狂吼着往前冲,朝着楚平王追杀过去,将生死置之度外。

    之前的几个月,楚河早已经用事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那些军功卓越者,已经获得了金钱和权利上的奖励,只等大局一稳,登记在册的更多封赏,就会一一兑现。

    追杀熊居的事情,不必楚河亲自去做,自然有无数人抢着代劳。

    只要他坐镇楚王宫,成为楚王昭告天下,那么想要讨好他这个新楚王的很多人,都会愿意替他代劳。

    随着楚王宫被攻下,局势渐渐稳定下来。

    一天之后,王城附近的战火平息。

    又过不到半个月,举国投诚,承认了楚河的统治,并没有多大的抵抗。

    楚平王熊居得位本就不正,在位时间也不长,且并不贤明,不得人心,根本没有稳固权利。楚河现在取而代之,谈不上众望所归,却也没有多大的困难。

    加上楚河本身就出身楚国王族,这肉算是烂在了锅里。楚国王室的那些隐世不出的长老们,也都没有意见。

    就在楚河夺下楚王宫的当晚,楚国的那些隐世长老,也就派个代表过来见过楚河一面,留言让楚河抽空去一趟祝融宫之后,便没有多言。

    那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家伙们,早已与现在的楚国王室子弟拉开了年数差距极大的断层。什么嫡系、旁系,对他们而言,本就没有区别。

    都只是唯有血统瓜葛,而没什么情感的后裔而已。

    只要是他们的后裔为楚王,至于是谁,他们压根不在意。

    早先疯人余提出的另一个建议,其实并非楚河没有想到。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敢那么做而已。

    消耗楚国潜力,将几乎所有的土地分封出去,确实可以获得贵族和豪强们的支持。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可能引出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们,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究竟是得还是失,可就不好说了。

    楚河攻下上郢,占领楚王宫接近一个月后,楚平王的人头被送到了楚河的面前。

    三日之后,楚河举鼎祭天,昭告天下,成为了新一任的楚王。

    之前,楚河在祭天之时,获得楚天之下,祖灵认可成为了楚王,但是那是虚假的,而且也才持续了最多几分钟。

    而就在楚河举起七尊王鼎,在众多楚国贵族和朝臣的朝拜下,坐上楚国王位的那一刻起。

    他就真的成为了楚王。

    成为了楚王,楚河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安抚各方贵族,接受手下封臣的叩见,与楚国境内各方大型原始部落的首领碰面,发布文书通知诸国和周王。然后等待着诸国派遣使者前来建交、送礼。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忙的楚河焦头烂额。

    此时王宫大殿之上,楚河此时正在接见来自楚国境内,最大原始部落的首领,二师兄王钰。

    二师兄这个野人王子,早就晋升为了野人王。

    不仅如此,他的部落还蔓延到了巴蜀之地,势力之庞大,并不弱于楚河这个楚王。只是由于他统领的部落,都是属于未曾开化的蛮荒野人,故而也得不到‘国际’认同,加上没什么血统来历,故而地位上远不如楚河这个楚王。

    “想不到!二师兄你还混成了野人王!怎么样!还要不要楚国美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安排。”大殿门前,楚河身穿王服,很没正经的对王钰说道。

    王钰冷哼一声道:“你可算了吧!我现在家有悍妇,哪里还敢浪!你这压根就是在说风凉话。”

    楚河闻言,笑的灿烂,他自然只是说说而已。

    王钰在一个极为原始的部落中,找到不知为何被传送过去的熊茆师姐。

    反正就是一通极为狗血的爱恨纠葛之后,两人成功的喜结连理。王钰也算是一满夙愿,只是也因为这样,他想要在古代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梦想,也就彻底破灭了。

    “话说,在没有熊茆师姐的日子里,你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楚河一身楚王服饰,面容威严、贵气逼人,只是谁也不会料到,如此面容正经的楚河,却在一本正经且让人措不及防的开车。

    王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神伤。

    楚河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接着又问:“你这一身的力道极为不凡,怕是有奇遇吧!”

    王钰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表情更加的诡异。

    楚河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惊叫道:“我擦!我单知道光头加暴击,平头加韧性。还是第一次听说,撸管还能加力量的!二师兄!你这是撸超神了啊!”

    王钰撇撇嘴道:“算了吧!我就是有一次夜深人静没忍住,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某些物质不小心沾到了一张画满古怪图腾的兽皮上。然后不仅仅每日力量都会暴增,而且得到了搭建祭坛,召唤巨熊的能力。”

    楚河彻底被震惊了,他单知道滴血认主这么一回事。

    不曾想,居然还有滴精认主这么霸道的玩法,简直就是毁三观···。

    很久以前,楚河以为自己已经是老司机了,不会再为任何车技动容,直到他听到了二师兄王钰的自白。

    虽然过程很污。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滴精认主比滴血认主更加‘科学’(笑)。

    毕竟那玩意不仅仅是精气血的集合体,更隐藏着生命密码,直通本质。

    王钰获得的应该是某种极为强大的上古蛮巫传承。

    “召唤巨熊···不会是有熊吧!”楚河有些浮想联翩,不过也没当真。

    又和王钰聊了会,将他送走后,楚河便在一队精锐的护卫下,在黎明时分,便朝着祝融宫的方向而去。

    现在楚国政局未稳,即便只是出城去一趟祝融宫,楚河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现在楚河王宫中的守卫,一半是楚人,还有一半是晋人。

    那些晋人在楚国没有根基,暂时是可以委以重任的。而一半的楚人守卫则是为了遏制晋人,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抵达峡谷。

    石巨人苏醒过来,见了楚河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将他多当一回事。只是不再向他索要任何的通关令箭,而楚河的那些护卫士兵则是被留在了峡谷之外。

    岩浆河流中间,祝融宫依旧耸立。

    而祝融宫外,十几朵赤阳花依旧开的鲜艳。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赤阳花上的所有人,都睁开眼看着楚河,眼神中有好奇也有探究,比上一次终归少了一些冷漠。

    “熊颏见过各位长老。”楚河拱手一礼,态度十分的谦卑,并无任何新登楚王位的狂傲与自大。

    一朵赤阳花上,上一次和楚河说过话的那个幼童,依旧用极为苍老的声音道:“你···很不错!血脉极为纯净,而且也并不狂妄。”

    楚河闻言,心中明了。

    一定是有些不懂行的傻瓜,在成为楚王后,来到这里自以为可以号令这些老家伙,然后被收拾了一番。

    这些傻瓜中,说不定就有楚灵王和楚平王那两个家伙。

    毕竟他们的王位来的都不怎么正经,有些事情肯定没有得到前一任转告。

    “我们通知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三件事情。”一个眉毛、胡子、全都雪白几乎垂落到地上,唯独头顶光溜溜的老者,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似的对楚河说道。

    当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众人都只是听着,不敢插话。

    很显然这个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老家伙,就是辈分最高的长老。

    楚河瞧着他,暗中揣测着对方的具体年龄,究竟是哪一辈的人。

    “颏,洗耳恭听!”心中做着各种猜想,楚河的表情却依旧恭敬、温顺。纯良的就仿佛小绵羊。

    老者慢吞吞的,犹如树懒一般继续说道:“第一,往后每年,你都必须将四方上贡的灵材、灵药,供奉九成到我们这里来,这是规矩,半分也不能少。”

    楚河闻言,心中暗骂,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却不得不点头答应道:“这一点,颏自当遵守。”

    “第二,不要随便挑起灭国战争,这个天下,必须维持眼下的局面,未到变化之时,不能有任何的大的更改。收起你那不该有的野心。”

    “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救你,也救不了你。”

    听闻这番告诫,楚河心中却对早早做过的那些揣测,更加坚信了几分。

    这天下就是那些大能者的棋盘和试验田,能改变天下的,也只能是他们。

    楚河道:“这···颏也谨遵诸位长老的告诫。”

    面上做出不甘之色。

    那些老家伙们见了,却都各自点了点头。

    其中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在得到最老的长老认同后,便说道:“为了弥补你,我们会教你你一些东西,如果你们在寿元耗尽之前,跨过某些门槛,未必不能加入我们,然后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楚河听了心中大喜,暗道果然没有白费了他一番奥斯卡级别的表演。

    等到许诺过后,那个最老的长老,最后说道:“第三,我们不会管你如何治理国家,但是楚国不能有失,基本的局势必须稳住,若是实在抵挡不住,只要是外敌,我们可以出手。但是只要我们出手,你的王位就会被剥夺,就连血脉也一样会被抽走。”

    老家伙的声音虽然慢,也有气无力的,但是楚河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在如此灼热滚烫之地,环绕在自己的周身。

    “是!颏一定守护好楚国,不让诸位长老失望。”楚河心里已经将老家伙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恭顺,还是见不得半点不快之色。

    三点要求说完,最老的老家伙闭上了双眼,坐在赤阳花上,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连声息也消失了。

    而那个孩童般的长老又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尽量少让人过来打搅我们修行。”

    “我们的修为也是很昂贵的。”

    楚河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不想让楚河派人过来,让他们开启祝融宫。

    毕竟每开启一次祝融宫,消耗的都是他们的功力。

    楚河闻言,仔细想了想,他也不会久留在这里,同行者中也没人拥有楚国王室血脉,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虚无的下属来得罪这些老家伙,便直接说道:“颏在位之年,必然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搅诸位长老的清修。”

    听楚河这般说话,几个原本已经闭上眼的长老,却又都睁开了眼,赞许的看着楚河。

    毕竟让人进入祝融宫,是楚河身为楚王的权利,而现在楚河却主动放弃了这个权利,这等于维护了这些长老们的利益。

    其中一位长老听了之后,似乎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便摸出一道火红色的竹符,丢向楚河道:“你拿着这个到翻甲谷,其中有不少能人异士,见了这道竹符,自然会为你所用。”

    楚河接过竹符,心中略微闪过一丝惊喜。

    他现在正缺有用之人,特别是手中的高端武力太少,虽然当了楚王,还是有些缺乏安全感。

    有了这竹符,便等于有了护身符,心下安定许多。

    有人出手送礼了,其他人也不能没点表示。

    第二个出手送礼的便还是那个孩童似的长老,楚河都有点怀疑,他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不是属于这个老家伙的后裔,否则他干嘛没事这么‘殷勤’?

    果然相比起第一个长老送的竹符,孩童似的长老拿出来的东西,就要贵重的多。甚至他周边几位长老见了,眼中都闪烁着异彩,显然对他们而言,此物都极为有用。

    只见那孩童似的长老手中拿出一块金红色的石块,虽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出强烈无比的灼热气息,即便是深处岩浆环绕之地,这种感觉也十分强烈。

    但是当楚河将这块石头握在手中之时,却又并不会让人难受,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触感。

    “这是凤凰胆,对于任何的火系巫术修行,都很有帮助。”孩童似的长老说道。

    楚河闻言,心中大为惊讶。凤凰胆的来历,楚河在方士书上看到过。曾经有方士淬炼过凤凰胆,企图从之中挖掘出凤凰不死的奥秘。

    凤凰胆当然不会真的是凤凰的胆,而是一种特殊的奇石。关于这种奇石的来历,方士书上有两种说法,其一,便是凤凰的血曾经洒在地上,长年累月受烈日的暴晒,化而为石,便是凤凰胆。其二,便是凤凰涅槃之时,绽放出来的火花会焚毁四周的一切,而那些灰烬最后却又凝聚起来,变作一小块石头,便是凤凰胆。

    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解释,都足以证明这种奇石的来历不凡,以及与凤凰之间解不开的缘由。

    在场的众人,都修炼的是火系巫术,对于这种奇石自然都是有需求的。

    当然了,相对来说,这块凤凰胆对于楚河的帮助更大一些。

    至少现在楚河就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不断澎湃涌动着,那纹刻在身上的凤凰,不断的朝着手臂处巡游,似乎要飞出楚河的身体,一口将这凤凰胆奇石吞下一般。

    有了两人带头,其他几个还睁着眼,没有陷入死一般‘寂静’的长老,便都只能纷纷慷慨解囊。

    给出的东西虽然都比不上凤凰胆,但是也多少有些用处。

    其中一人更是将一卷兽皮递给楚河,言道其中记载的不仅仅是楚国王室一脉的修行功法,更有他总结出来的一些修炼经验。

    虽然没有再入祝融宫有些遗憾,但是就在祝融宫外,楚河也是捞够了好处。

    毕竟眼下到手的这些东西,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在副本结束之后,被他抽到。也算是真正的收获不菲了。

    回到楚王宫后,又处理了一些政务之后,楚河没有着急着吸收凤凰胆,而是打开了那一卷兽皮。

    兽皮表面的纹路白色中夹杂着一丝丝黑纹,若不是上面还沾着鳞片,楚河都几乎要怀疑是白虎皮了。

    兽皮中记录的文字不多,但是讯息却很不少。

    这是一种以文字承载意念的特殊手段,楚河这些日子清点楚王宫的收藏,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每一个文字,其实本身代表的并不是那一个字本身,而是一段完整的讯息。

    故而当一篇区区不过数百字的文章,却要花费十天半个月去看,且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反复阅读,就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在兽皮上,记载的是一种无名的法诀。

    它的修炼方式与楚河所修炼的正统修炼手段大为迥异。

    正统的修炼,乃是先练真气,运转周天,以小周天对应大周天,接纳天地灵气为己用。当然没有天地灵气,吸收灵气团也是一样的。

    而这篇传承在楚国王室的无名法诀,却是在体外虚构凝结出能量通道,然后以能量通道为根基,强行收束四周的灵气过来,灌入体内,显得强横而又霸道。

    因为第一条能量通道特别难以成型,百分之九十的修炼者,就都被挡在了门外,不得门而入。

    而一旦有了体外能量通道,就能将这通道与自然界的奇异灵植结合,借助植物的根茎为脉络,扎入大地深处,抽取大地中的能量为己用,同时感悟自然的脉搏。

    如果说正统的修炼方式为先易后难的话,这种楚国王室代代相传的无名法诀,就是先难难难难,然后再易。

    所谓知易行难。

    在体外构建一条能量通道,说起来似乎简单的很。

    但其实,稳定能量通道的壁垒,既让它保持形状,却又不至于被蜂拥而来的天地灵气撑破,就已经极难了。如何将骤然而降的庞大能量,吸收入体内,融入自身,又是一道大大的门槛。

    楚河看了之后,对于修炼这种法门便兴致寥寥。

    这种法诀,也就适合天地灵气充沛的时代,若换在末法的现代,基本上完全不可能修炼。

    不过楚河还是讲它牢牢的记载心里,总似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就快成型,却始终抓不住重点。

    楚河成为楚王三个月后,一切稳定下来。

    楚河终于开始朝着他在春秋副本中的最后一个目标迈进。

    早在楚河成为楚王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时刻可以退出副本。

    而只要他退出副本,所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和物,都会被冲刷干净,人会顺着时空返回到现代,而留在春秋这个时代的物,这是消散一空,不留痕迹。

    只是因为楚河现在是楚王,与楚地的气运相连,故而他可以强行滞留,以无形中消耗楚地气运为代价。

    按照楚河的估算,最多不过三年时间,这种对于气运的消耗,就会彻底引起那些长老们的注意。

    到那时,这些原本十分‘慈祥’的长老们,只怕就会亮出锋利的獠牙,他再不退出副本,就必死无疑。

    念头一动,楚河除了将自己的小伙伴们还继续牵扯留在春秋副本以外,来自修真者委员会的那些家伙,便全都被‘驱逐’出了副本。

    楚河当然没有操控副本,强行‘驱逐’他人的权利,但是只要楚河主动操控金手指,断开与他们的联系,那么没有从楚河这里借过去的楚国气运,那些人自然也就无法继续滞留。

    少了十几人为负担,楚河感觉时间似乎又宽松了许多。

    第二日,楚王宫中便传出了楚河的诏令。

    召集全国最好的工匠,赶赴章华台,将章华台扩建、改造。

    他要建筑起春秋诸国之中,最为宏伟,也最为引人注目的百家学宫。

    同时也对天下诸子百家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前来楚地讲学,无论是何等学派,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都会被一视同仁。

    与之后战国时期,齐国所立的稷下学宫不同。

    楚河并未一开始就将道家学派中的黄老之学定为官学,而是在给诸子百家发出的邀请中言明,百家学宫每三年会举办一次百家文武辩论。

    获得学子认可最多的学派,就将成为之后三年百家学宫的官学。

    百家学宫,是必须要修的。不如此,怎能吸引到百家齐至?如何吸引到那些行走于凡间的圣人降临?

    这是楚河滞留在这个副本里,最后的目的。

    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楚河夺取楚王之位,甚至可以说,楚河之所以夺取楚王位,根本性的目的之一就是此事。

    当然修建庞大的百家学宫,一定会劳民伤财,群臣定然都会反对。而且耗时日久,楚河怕也等不及。

    所以楚河想到了改建章华台。

    反正楚灵王祭天之后,那里就几乎荒废了下来,虽然楚平王熊居也将章华台当做行宫,却从未有空去过。

    不过既然是天下第一的百家学宫,以章华台此时的规模,依旧稍显不够。因而,适当的扩建,还是很有必要的。

    楚河的邀请发出去将近一个月后,获得正面回应的,学说流派并不多。

    其中主流学说里,同意会来百家学宫讲学的,也只有农家和名家。

    农家不用说,楚河现在是楚王,又是登记在册的农家弟子,这个场子农家一定会捧。

    而名家···说起辩论来,他们是最喜欢了。总之哪里有人打嘴仗,哪里就会有名家弟子出没,毫不稀奇。

    显然名家的人,是自动忽略了,楚河在邀请文书中,所言的不是单纯的‘辩论’,而是文武辩论。也就是说,擅长嘴炮的,可以嘴炮,不哔哔直接怼的,也能怼。

    毕竟如果只是嘴上放炮,像兵家这样的流派,只怕就不太乐意参合。

    “你这搞法!虽然是抄袭了稷下学宫,但是最关键的点,只怕没有get到啊!”宫殿之中,此时就只有一群小伙伴。楚河自然也不会端着什么楚王架子,众人找了个圆桌围起来,坐在专门找木匠定制的靠背椅子,就着大铜鼎捞火锅。大铜鼎下,楚河以巫术召来的一团火,正虚无的燃烧着,散发着强烈的温度。

    说话的是二师兄王钰,这厮现在虽然转职成为了国宝骑士,兼职肌肉猛男。但是本质上,也还是莫教授的‘高徒’,在古文化研究这一块,还是有不小造诣的。

    楚河将薄薄的鹿肉片吹了两口后,直接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问道:“我没get到什么点?”

    不等王钰回答,一直死死盯着二师兄和熊茆师姐的江小白,就抢先说道:“战国时期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之后,齐国就正式成为了世界的文化、政治中心。虽然国力未必第一,但是在天下人心中,当时觉得最有可能大一统天下,同时也象征正统的,就是齐国。”

    “楚国虽强,无奈却被视之为蛮夷。秦国兵锋虽利,却穷酸苦寒。韩赵魏三家隔三差五就扯皮来一仗,没完没了。故而稷下学宫立于齐国,实则是天下学派认同,众望所归之事。”

    “稷下学宫之后,天下诸侯纷纷效仿,实则作用有限,根本就没引起多大的轰动效果,原因也有一部分在此。”

    对于江小白抢了自己的话茬,二师兄毫不在意,只是抓起熊茆师姐的小手,美滋滋的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熊茆师姐毫不客气的赏了一个嘴巴子,却依旧傻呵呵的笑的像个傻子,挑衅的看着江小白。

    一锅清汤火锅,此刻却偏偏被江小白吃出了麻辣味,脸色已经通红,差点想要掀桌子。

    疯人余伸出筷子,从鼎内捞出一片青木灵芝肉,沾了点肉末酱,然后丢入口中,一边嚼一边说道:“所以,没有世界中心的名誉和地位,就必须找一个法子,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诸子百家,天下争雄,无非是为名利而已。”

    “你其实已经下意识的做了一些准备,官学流派三年一换,就是诱之以名利。只是···还不够。”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议?”楚河又涮了一块羊肉。这个时代的羊肉、鹿肉都是极品,不仅味道鲜美,并且极有嚼劲,楚河吃的压根停不下筷子。可是就是少了点辣椒和各种调味品,算是美中不足。

    疯人余看着楚河,似乎是想看出楚河有没有又给他埋钉子。

    打量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百家学说,最要紧的就是将自己的思想理论传播出去。寻常的名利,诱惑不到他们,所以不妨换一个角度。先赶羊群,再引猛虎。”

    疯人余的话音一落,楚河便猛然放下筷子,一拍手掌道:“妙!我为何没有想到。”

    “以名利诱惑天下学子,再以天下学子引诱百家学说,最后再以百家争论,引出背后的圣人。”楚河这话说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压根也不像是方才听疯人余说出来的样子。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只是这年月,会读书写两字的都是贵族,极为稀少。对于各国而言,都是稀缺人才。我即便是诱之以利,学子们都心动,想要跨越重重险阻,来到楚国,来到百家学宫,也只怕不是易事。”

    推行百家学宫,几乎就等于将楚国推向世界的中心,百家学宫若成,就等于楚国之内多了一个源源不绝的造血机器。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各国诸侯绝对不会让楚河的计划成功。

    这世上行万般事,最怕的不是前方无路,而是明明路就在脚下,却有人不断在身后扯裤腿,扎竹签。

    楚河的百家学宫,虽然最终目的,是引得各家圣人入楚相见。

    但是毫无疑问,也是踩着各方诸侯国往上爬。

    疯人余手里的筷子松了下来,嘴里的灵芝肉片,也随着心中的一阵猛烈抽搐,变得索然无味。

    果然,就听到楚河接着说道:“所以!我需要一个有勇气,有担当,有智慧的人,帮我把那些学子们安全的送到楚国来。”

    说罢楚河便盯着疯人余,这人选是谁,压根也不用再说出口。

    疯人余叹了口气道:“我承认,你说的那个又潇洒,又聪明,又有责任心,并且勇气十足的人是我。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怕是处理不来吧!不如让吴建伟和江小白来帮我吧!”

    “我什么时候有说你潇洒吗?”楚河注意的点明显与众不同。

    江小白和吴建伟却心道一声‘卧槽’,疯人余这明显是在用水鬼战术啊!

    王钰却忽然插嘴道:“不如晋国的学子,就让我来护送吧!”

    他这么主动,倒是让众人都是一愣。这差事可是个麻烦事,怎么还有人抢着做?

    楚河却忽然想起,有那么一次,他和王钰提起过,晋国的女子是如何的美丽、大方、热情如火。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熊茆师姐甜腻腻的笑道:“也好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们结婚这么久,还没蜜月旅行呢!”

    王钰脸一僵然后声音微软道:“我这一趟···应该比较危险,你还是留在楚王宫比较好吧!”

    楚河却道:“不不不!我想没太大的危险,诸国虽然会阻止学子入楚,但是也只是驱赶回去,几乎不可能动用强硬的武力,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和反弹。而且晋国我和智家早就有约定,就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楚河此言一出,王钰为之气结,就连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吴院长,也终于重拾本色,吐槽说道:“天下贱人若有九等之分,你必是第十等。”

    玩笑归玩笑,吃饱喝足后,楚河还是给众人安排任务。

    虽然楚河现在是楚王,手上能用的人也不少,但是有些事情也还是只有交代给一众小伙伴。

    因为楚河的目的,也只有他们能够理解。

    在很多楚国的贵族、大臣们看来,楚河搞什么‘百家学宫’,就是属于吃力不讨好。

    更何况,一旦真的百家学宫培养出了大量的人才,挤压的可是那些贵族们的权利空间,他们未必乐意。不扯楚河的后腿,已经算好,别想他们还能成什么事。

    接应诸国来楚学子的事情,就主要交给了疯人余。

    这厮虽然时而疯疯癫癫,但是却极为聪明,随机应变的本事也极强。

    而吴建伟和曹俊生,则是负责以他们逐渐庞大的商业网络,将此事传遍诸国,甚至可以给一些家境不太好的学子,提供来楚的路费。

    自从楚河坐上了楚王位,便放手给了吴建伟许多在楚国内便宜行商的特权,靠着这一点,吴建伟的商业版图,正如同一个怪物一般,在这个时代迅速的膨胀。

    这世上来钱最快的投资,永远是权钱交易。

    米米姐则是负责监工,虽然有一个章华台的框架在那里,但是要短时间内改造成足够像样的百家学宫,也必须有人监督才行。

    交给楚国官员也不是不行,不过人皆有私心,难免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延误了工期。

    也唯有出发点与目的和楚河一致的米米姐来做这个监工,才能保质保量。

    平头哥则是负责带领着一万晋兵,从旁协助,有人若是搞破坏,刻意闹事,平头哥有全权处理,便宜行事的特权。

    二师兄还是如愿以偿的去了晋国,不过全程有老婆跟着,只怕也只能白跑一趟了。

    其实也不能怪楚河坑。

    见识过那些晋国大家族的手段,楚河有些担心二师兄掉进脂粉堆里爬不出来,到时候不仅晋国学子没带回来,就怕是自己也折在了晋国。

    让熊茆师姐跟着,虽然稍显有些不厚道,但是···那也是为了二师兄好(笑)。

    至于江小白···十分悲催的被楚河抓起来,当了替身。帮他处理楚国一些琐碎的政务。

    而楚河这是从繁杂的工作中解脱出来,调动楚国庞大的资源为己用,开始更加深入的修炼凤凰不死术。

    虽然现在刻苦修行,似乎也没什么用,出了副本,一切归零。

    但是这只是表面的。

    在副本中楚河可以大胆的尝试和修炼,甚至按照自己的特质,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从而找到最好的修炼方式,以及吞噬奇异之火的搭配规律。

    一百种奇异之火,说起来多,但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可能完成。

    像石中火还有西荒之火,这个等级的奇异之火,固然是十分难得。但是如嗤肴异兽的兽火一般的火焰,以楚河现在的权势想要收集到,则并不难。

    楚国幅员辽阔,又有广袤的山林荒野,蕴藏了无限的资源和宝藏。

    就在楚河一边修炼,一边试着找到自己修炼凤凰不死术的方式之时。

    春秋诸国已经悄然被一股风暴席卷。

    楚国即将设立百家学宫,邀请诸子百家的人前往讲学,传授天下大道的消息,仿佛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诸国。

    而且优先赶往楚国的学子,不仅仅有免费免试入百家学宫学习的优待,并且还有可能受楚王召见,获得丰厚的赏赐。

    许多原本因为庶出在本国混的不如意的贵族,以及一些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都纷纷动了心思,开启整理行囊,赶往楚国。

    各国自然也都闻风而动,各出手段。

    也有效仿楚国创办学宫者,只是都少了些魄力,说是学宫其实也与以往的那些学舍没有太多区别,教的也都是一些本国盛行的学说,根本就没有百川汇聚,百花齐放的那种雄浑。

    虽然路途遥远,且经过艰难险阻,但是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第一批的学子终于抵达了已经更名为‘百家学宫’的章华台。

    庞大的宫殿群,恢弘的百家广场,正在建造中,米米姐恶趣味的仿照西方神殿而建的辨理大殿,以及原本为章华台祭天之所,如今更改为悬空的官学之位祭坛。都震撼着这些学子们的眼球和心神。此时他们终于相信,这位新上位的楚王,确实有心,创办天下第一的学宫,汇聚百家之所长于此。

    辨理大殿的作用便是由两个甚至多方学派在大殿中央辨理。而诸多学子以及其他学派的人,坐在圆弧形的台阶上旁听。而官学祭坛的作用则是,一旦某个学派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代表这个学说的图案和事物甚至是圣人之像,就会放到祭坛上,昭告整个楚国,借以将这个学说,扎根入楚国这块肥沃的土壤。

    作为第一批赶到的学子,他们果然获得了楚河这个楚王的召见,并且被楚河亲自赏赐了晶莹剔透的美玉,精美绝伦的华服,以及一些书籍和学习用得到的工具。

    之后,百家学宫便开课了。

    加上楚国本身入驻的学子,百家学宫第一批入学者也只有一百五十七人。

    这个数字其实不少了,毕竟这年月识字率是真心低。

    但是距离楚河的期待,还有很长的距离。

    学宫中,有楚国本地流传的巫学、医学、以及一些几乎没能名传后世的小学派已经开始开课。

    虽然都没什么惊世之言,却也都言之有物,一百多个学子撒入这诺大的学宫,着实显得冷清。

    又过数天,晋国的学子连同农家的代表到了。

    晋国强盛,故而学子也多,单单晋国一地,便有三百多人。

    一下子,原本冷清的百家学宫,便开始热闹起来。

    有了农家的加入,百家学宫的名号也多少有一些符合实际起来。而一些晋国的小学派,也跟随而来,同样入驻学宫开课。

    再然后是名家。

    名家带来的不仅仅是新的学术,更是一种氛围。

    有这群嘴炮狂人在,学宫就别想安静下来。

    特别是等吴建伟拉着一帮纵横家的师兄弟们抵达了学宫之后,两个喜欢鼓唇弄舌,只是嘴炮方式不一样的学派凑在了一起,争论就先行开始了。

    还未盖顶的辩理大殿,已经开始日日有人约‘战’。那些学子们每日观战,也是不亦乐乎。

    米米姐将此事反馈给楚河,楚河干脆就让米米姐放弃了为大殿盖顶,就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子和大殿的台阶框架立在那里,以天为顶,四周便是茫茫沃野,倒也展现学术无边无际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