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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制神话txt下载

    一紧一松之间,看似与直接赠送奇梅没有区别,其实差别大了。

    如果雪老突破元婴,感念楚河的这份恩德,至少也会尽心尽力的为楚河效力十年。毕竟十年对于寿元达到八百到一千年左右的元婴高手而言,只不过是极为短暂的一段时间。

    解决了雪老的事情,楚河一面低调的暗中发展势力,一面借助龙脉灵气,提升实力。

    一个月后,果如楚河所料筑基九层。

    无限趋近完美的基座上,真元构成的九层宝塔,熠熠生光。

    而当楚河将自身的灵魂念头沉淀于宝塔之中,就会感觉自身的灵魂中,最为精华的部分,就在宝塔内凝聚,回荡。

    那往往是千万分之一刹那,产生的智慧火花,却被九层的宝塔截留下来,没有无端的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时光中。

    这就是筑基后九层真元宝塔的作用。

    灵性之光,源自于灵魂,每一个人终其一生,都会产生许多这样的闪光点。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将之把握住哪怕一点。

    而有了筑基宝塔,楚河就能存储灵性之光,将其以真元捏合成一团只存在于意识中,却无比真实存在的灵性之丹。

    等到灵性之丹,打磨圆润,能够经得起外界的风吹雨打,电闪雷击。

    楚河才会将其顺着宝塔,一路往上飞出塔顶,冲出灵台。

    进入人体与外界天地相勾连的一种虚无通道之中。

    在一瞬间感悟天地之妙秘。

    有金丹打磨的好的修士,甚至能在那一瞬间的感悟中,领会到某种天地的妙谛,从而悟出金丹神通。

    一瞬间后,金丹回落,归于丹田,整个丹田就会顺着金丹往内塌陷。

    所有的原有铸成宝塔的真元,都会化作养分,孕育金丹。唯有筑基之台,依旧保存,如同玉盘,如同蒲团,供着金丹,聚拢着灵性。

    九江行脉法中的第二套搭配法诀《四海升腾功》,其实就是在一瞬间,模拟四海腾升之势,在金丹飞出宝塔,进入与虚空勾连的虚行通道时,加强冲击力,让金丹飞的更高,接触到更为广博的天地韵律,与此同时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借用这金丹飞出的刹那,感受天地之妙。

    楚河受鬼谷子点拨,又积累了百家之长,以及拥有楚地的巫术传承,积累已经算是极为丰厚。

    故而宝塔内的灵性之光,积蓄的极为迅速。

    九层宝塔铸成不过七日,宝塔之中的灵性之光,便已经隐隐快要可以捏成球形。

    楚河以真元转动宝塔,形成强大的旋转之力,压缩着灵性之光,将其变成绿豆大的一小点,然后坐等其如同推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金丹之势已成,接着便是等待孕育之丹圆润饱满,无有裂痕。

    楚河便放松了修炼,更加专注于收集佛道典籍、孤本。

    以他如今的权势,又能借助武三思的虎皮,倒是真能鼓捣到不少好东西。偶尔也分润一些给手下的修士们,虽然不至于让他们真的彻底归心,但是对于楚河的忠诚度,却大大提高。

    时光流淌,便到了垂拱四年,武则天谋夺李唐的社稷的迹象已经越发明显,几乎到了天下共知的地步,同时越发频繁的翦除唐宗室,令得原本还想苟安的诸王越发不自安,唯有欲起兵对抗。

    只是这些早前被李世民当猪养的李氏皇族,真的就像是猪一样,还未有共识的时候,博州刺史琅邪王李冲,便于八月在博州举兵。

    天下诸多李氏皇族,却唯有区区一个豫州刺史越王李贞起兵豫州遥遥呼应。

    武则天坐镇神都分丝毫不乱,遣丘神勣、魏崇裕击之。

    不过七日琅邪王李冲败而死,到了九月,越王李贞兵败自杀。

    武则天想尽除李氏诸王的野心更加昭彰,使周兴等审讯之,迫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黄国公李撰、东莞郡公李融、常乐公主等自杀,亲信等均被诛。

    就在同年,武则天命令薛怀义率令上万佛门高僧,以及天宫院工匠,挖龙脉,下镇龙钉,毁乾元殿,建明堂,一年落成,高二百九十四尺,阔三百尺。共三层,上为圆盖,有条九龙作捧著的姿态。上有玄铁凤,高一丈。饰以神金,称为“万象神宫”。强势摆下了九龙朝凤之逆天格局,竟要收天下龙脉为己用。

    明堂既成,又命僧薛怀义仿始皇铸金人铸巨像,大像的小指也可以容纳数十人,于明堂北起五层高的天堂来收纳这个大像,以镇压地脉不稳,驱散八方不服,收拢龙脉孽气。所花费用以万亿计,国库几为之枯竭。

    得到楚河提醒,武三思抢在武承嗣之前,便命人凿玉白之石为文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打响了,拱推武则天称帝的第一炮。

    此石号称在洛水中发现,献给武则天后,武则天大喜,命其石曰“宝图”。

    之后武则天借机加尊号为“圣母神皇”。

    尊号加封之时,有佛光落下,照耀的神都万花齐放,异象漫天。

    朝野不服之言,顿时为之一塞。

    滔滔大势已成,天下谁人都知道,武则天登顶帝位,已经是无可阻挡。

    自武三思献上宝图之后,又有许许多多妄图以此拍马屁的朝臣,甚至是民间乡野俗夫,献上所谓祥瑞。

    好一点,上档次的,还知道雕琢玉器,打磨奇珍,请修真高人做法,弄出一些异象动静来。

    差一点的,那就毫无节操可言了。

    找几只野鸡染红了毛,就敢宣称是凤凰落凡,天降祥瑞。

    武三思得了献祥瑞的甜头,还想再来几次,却被楚河及时阻止了。

    这玩意,可一不可再,弄得多了,过犹不及。

    武则天最近只怕都被层出不穷的祥瑞弄得心烦,武三思要是再来一出,那就是添堵了。

    就在楚河暗中打造势力,同时积蓄灵性之光,以图突破到金丹境界的档口,一骑快马直接冲入了楚河的府邸。

    是夜无非和雪老的传讯到了。

    楚河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信件,略微浏览,脸上便露出笑意。

    “我就说了,这样做,你要是还不出来,那我就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信件上,记录的正是东阳离的一些行踪。

    原本楚河派人在鹦鹉洲守株待兔,却不料连东阳离的师父所变化的怪树都找不到。想来应该是东阳离以某种奇阵,将怪树藏匿了起来。

    故而楚河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在上游蓄水,且大开法会,月月祭祀龙君。就是要一举将鹦鹉洲冲毁沉没。

    至于原本居住在鹦鹉洲上的一些百姓,则是被楚河再次打着武三思的名义,强行拆迁。

    这么大的黑锅,武三思得知后,背的还挺开心。

    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楚河告诉他,这么做可以来一发大的,搞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异象出来,大大的讨好武则天。

    于是,拆迁办主任的位置,就被武三思亲自接手。当然,为免‘良心’过不起,楚河对那些被强拆的百姓,都给出了远超他们损失的补偿。

    再不依不饶的,那就是贪心不足,只能水火棍伺候了。

    [.]



    鹦鹉洲头,芳草萋萋,遥望黄鹤楼,楚河感慨颇多。

    虽然黄鹤楼依旧耸立,往事如同历历在目。但是楚河却清楚的知道,此黄鹤楼非彼黄鹤楼。

    夜无非、雪老还有楚河手下新招揽的五名金丹好手,分列在左右两侧。

    至于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则远远的散开。

    白日过当中,午时已过,约定好的时间,东阳离却未曾现身。

    楚河露出一丝冷笑,眼皮也不眨一下便道:“通知上游,准备掘坝!”

    “厚土宗和逝水门的修士,都可以一起发力,把整个鹦鹉洲都往下游冲击十里,化作飞凤入海擒龙的形象。”

    轰!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就见有浊浪排空。

    一条蛟龙从江中飞腾而起,长达十几丈,鳞爪飞扬,好似真龙,唯有头上的角如牛角,未曾分叉,亦无龙须挂在颚下。

    “大胆凡人!私自蓄水,妄图更改我长江水像,简直胆大妄为,莫非不怕天谴呼?”蛟龙嘴中发出宛如雷霆的啸音。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闷雷炸响,仿佛随时都有暴雨倾盆而来。

    换了一般人,见‘真龙’显形,自然被吓的肝胆打颤,也就信了这话,不敢妄为。

    但是很不巧,楚河不仅见过真龙,而且勉强还算是长江龙君的毛脚女婿。

    更凑巧的是,假扮长江龙君这种事,楚河本人也做过。

    所以面对那庞大的蛟龙,楚河却不紧不慢道:“东阳离!我好意邀你在此一会,解决问题。这便是你的态度么?若果真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聊的。你若真是真龙,那我想滔滔江水,你自然能够定住让其不动,我做什么,都不该有影响才是。”

    那蛟龙身上的鳞片微微炸起,庞大的龙威混杂着浑厚的真元,如同一座山般朝着楚河压来。

    原本站在楚河身后,一直不发一言的雪老,此刻却站了出来。

    只见他将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那木杖便化作一株梅树,不断的膨胀变大,就像是撑开了一个世界般,将东阳离压下的气势,全部挡开。

    看雪老的脸色明显不佳,显然修为上还是逊色东阳离一筹。只是同等境界之下,若非各方面的差距都极大,倒也不至于形成碾压之势。

    楚河却冷着脸,抽出一把细长的凤头刺,以真元操控,如同御剑一般朝着虚空刺去。

    噗···!

    一声长长的气鸣声,东阳离的气势被直接刺散。

    楚河一招手,那凤头刺便重新落回到楚河的手中,闪烁着金光。

    蛟龙翻起巨浪,在江中搅动,终于化作一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了鹦鹉洲头,站在了楚河的正对面。

    “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刺破龙气。”东阳离忌惮的看着楚河手中的风头刺,皱眉问道。

    原本自信满满的把楚河约出来,想要强行镇压楚河,让楚河放弃改造鹦鹉洲的念头。

    却实在没有料到,楚河手下不仅有元婴期的高手,并且本人也有如此奇宝。

    天下万灵,以龙威最盛,气势最强。

    而楚河这一支风头刺,却能刺破龙威,并且是在楚河修为远远弱于东阳离的情况下,这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楚河手里把玩着凤头刺,慢条斯理的说道:“天后以九九八十一根镇龙钉,封锁天下龙脉,臣服于玄铁金凤之下。”

    “我这根凤头刺,便是以镇龙钉和玄铁金凤的残余边角料制成的,专破龙气,拥有奇效。”

    这凤头刺,以楚河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弄不到的。这本是武则天将要赏赐给忠心于她的修士之宝,武三思提前获天后赏赐了三根,念在楚河对其‘忠心耿耿’的份上,便送了楚河一根。倒是正好帮了楚河一个大忙。

    见楚河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风头刺递给雪老,东阳离的眉头又皱了皱,终于放弃了再动手的打算。

    “要如何,你们才肯放弃改变鹦鹉洲的地形?”东阳离问道。语气傲慢,态度高昂,全然一副施舍的语气。

    楚河啧啧有声的摇摇手指道:“这个问题不该问我,而是要去问武三思武大人,更改鹦鹉洲的形状,将其化作入海擒龙之飞凤状,是武三思大人的决定,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东阳离闻言,却冷笑起来:“哈哈!就凭武三思那个蠢货,也能想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主意?若非是你在其中窜说,他只怕连献上‘宝图’的念头都没有吧!”

    楚河闻言,却忽然一惊。

    这东阳离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对武三思有如此了解,看起来绝非是在隐世修炼,避世不出。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背靠武三思,便可为所欲为。我若要你死,武三思也保不住你。”东阳离紧接着又说了一句道。

    楚河闻言,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说武三思保不住我,也就是说,他有把握不会被朝廷的力量所针对。会有这样的把握···除非他本身就是天后的人!”

    “对了!对了!东阳离要施展换胎易形之术,就必须让天地混沌,阴阳逆转。如此说来,武则天登基,对他而言十分重要。他会在暗中成为武则天的爪牙,实在是再合理不过了。”

    “蛤蟆吹大气,我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奈我何?”楚河心中对此时东阳离的身份,有了揣测,嘴上却丝毫不松。

    东阳离冷笑道:“我现在确实无法奈何你,但是你这些手下,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么?只要他们一离开,我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楚河闻言,好似被吓住了一般,咬牙切齿半响,这才说道:“这个计划,我布置了许久,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费尽功夫说服武大人,乃是我进身之阶。你如今来此,空口白牙,说让我放弃,就让我放弃?”

    “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非要保住这鹦鹉洲,我也确实不能让我这群手下,时时刻刻护着我。但是我可以先推了这鹦鹉洲,到时你即便是杀了我,一切也于事无补。”

    楚河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显然不止是在放狠话。

    东阳离闻言,表情微变,神情中多了几分郑重和担忧。

    “你要什么补偿?且先说说,我若能做到,便不会推辞。只是···这更改鹦鹉洲之事,却万万不可再为。否则你我不死不休。”此时东阳离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是比起最初那仿佛打发叫花子般,要随便打发了楚河的态度,却无疑有了很大的改变,是一幅正式谈判的样子了。



    楚河给东阳离提了两个要求,东阳离都一口答应了。

    此时楚河已经率人返回了神都,至于如何向武三思解释鹦鹉洲之事,楚河也早有对策。

    只是还未等楚河向武三思‘说明’情况,灌一堆迷魂汤。

    武三思却忽然用一种格外特殊,让楚河浑身不自在的目光盯着看着。

    “开明啊!如果我未曾记错,你应该还不曾娶妻吧!”武三思温和的对楚河问道,声音中的亲切,让楚河如同掉入油脂中般难受。

    “大人明鉴,确实未曾!”楚河想了想,直言回答道。同时脑海中飞快的揣测着,武三思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更进一步的招揽我?武三思还有这觉悟?”楚河在脑中过了一遍武三思的几个女儿的摸样,虽然不算顶好,但是也都是美人。倘若武三思真的开口结亲,那他该怎么答应,才显得毫不轻浮呢···?

    武三思得到了楚河的承认,脸上顿时笑出了一朵菊花,表情竟然还带着一些猥琐。

    “我以前还没细看,今日仔细一看,开明你的条件可以嘛!小伙子长的也精神,身材也算修长、健硕。很好···很好。”武三思啧啧有声的‘品鉴’着楚河,还让楚河站起来转个身,让他再仔细看看。

    楚河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这绝不是选女婿的态度,楚河总感觉武三思现在的表情,似曾相识。

    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开明就先行告退了,几日未曾到大理寺报到,怕是崔大人会有意见。”察觉到不对劲,楚河开始想法子脱身。

    “大理寺卿那里,我自然会去给你打招呼。”

    “开明啊!你也算是自己人。那你武大哥我,现在就有一场富贵要送给你。如果成了,那你以后,不仅不需要再看那姓崔的脸色,就连你武大哥我,说不定也要仰仗你···。”武三思的语调更柔和,不知不觉将态度放了下来,竟然改口称自己为楚河大哥,也不管楚河愿意不愿意。

    楚河一瞬间,汗毛根子都竖起来了。

    武三思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楚河哪里还不懂,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去!这老小子,是想让我去给武则天充后宫啊!”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换做是任何有能力的领导,手下有我这般办事能力极强的下属,怎么都是想尽办法握在手中才是。这武三思满脑子想的,却都是这些龌龊不堪之事。”

    对于武三思的这个还未彻底说出口的念头,楚河是极度排斥的。

    倒不是嫌弃武则天年纪大,武则天既然有帝王之心,那么强大的天子龙气,就一定会排斥她修炼,但是坐拥天下,魅惑先后两代帝王的她,一定也有绝佳的保养之术。

    虽然未曾见过武则天,但是楚河敢打包票,武则天不仅不会看起来苍老,而且一定美艳绝伦。

    以楚河连女妖精都不放过的胃口,这都不叫事。

    问题在于,现在的武则天,念头不对啊!

    她已经由一个人,彻底转变成了吃人者。男人在她看来,就只是玩物,是泄欲工具。就和很多掌权的男人,对女人的态度一样。

    这楚河就无法接受了。

    楚河可以坦然的吃带感情的软饭,却无法真的去用身体,换取所谓的‘前程’。

    何况,他要这‘前程’有何用?

    “该怎么拒绝武三思呢?看他现在的态度,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若是直接强硬拒绝,怕是要撕破脸皮。只是现在这个档口,官方上还是要借助武三思的力量。还不到真正走出来掌大权,受武则天重视的时候。”

    “至少,我还有好多口黑锅,等着武三思来背呢!”

    “遭遇如此困境,莫非就是让武三思背了太多黑锅的报应?”

    楚河脑中念头极多,嘴里却已经脱口而出道:“武大人或许不知,属下实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武三思一愣,紧接着诡异的看着楚河,更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臀部在看。

    “你莫非···有龙阳之好?”武三思表情更加古怪,接着小声说道:“这其实也没关系,我买通的一些内侍给我递过消息,天后···咳咳!其实有时候也喜欢看男子之间相互···相互表达爱慕。就当是闺房之乐了!哈哈···!”

    楚河心中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嗯···!也没什么不对,想想看一些有权势的男人,也喜欢看女人之间相互那啥。武则天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力不从心。过过眼瘾,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呸!问题大了啊!”楚河脑中念头飞快。

    “大人有所不知,属下修炼的是童子功。一旦泄了元阳,不仅功力尽失,并且会导致真元暴走,直接爆炸。到那时,若是炸的满堂血肉模糊,惊扰了天后,只怕非是好事。”楚河脑子一转便想好了说辞。

    同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进这个副本后,一直都忙于编织势力,同时提高实力。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四处浪荡,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佐证了这个说法。

    果然听了楚河的解释,武三思脸上的殷切,开始冷淡下来。

    看向楚河的表情,也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你那功力,不能废除么?大好的前程,你舍得浪费?”武三思问道。

    楚河心中腹诽:“去给武则天当面首,有个屁的前程。除了薛怀义和张易之兄弟以外,武则天的三千后宫,不都是其玩物?沦落后宫,不是被串葫芦,就是有事没事被拿出来榨汁,废了就丢掉。”

    薛怀义那是因为是第一个面首,有种‘结发妻子’的赶脚,加上这位薛大和尚,会钻营,投靠了佛门,有了佛门为借势之地,左右逢源,这才越发得武则天看重。

    张易之兄弟是什么情况,楚河却不得而知。

    或许是武则天年纪大了,变得昏聩无能之时,才给了他们机会。

    “还请大了见谅!我这童子功邪门的很,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如果废除功力,便是立死。”楚河斩钉截铁道。

    武三思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眼神玩味,显然已经不是很相信楚河的鬼话。

    他虽然吃不得修炼的苦,但是也是琢磨过几天修行之妙秘。这天下各种修行法门,绝大多数都是为修行者的修行服务,怎么可能有什么功法,会反过来这般处处限制修行之人?

    即便是最讲究戒律的佛门功法,也不至于如此苛刻。

    想到这里,武三思明白过来。

    冷哼一声道:“既然汝这般不识抬举,那便自去吧!”

    声音冷淡,态度恶劣,虽然还未曾与楚河撕破脸皮,但是只怕也快了。

    楚河心知,武三思这棵歪脖树,他是乘凉不了几天了。

    “也罢!虽然早了点,但是也可以提前发动,是时候从幕后,走向台前,站在波澜的中心,去看这浩瀚江山了。”



    要想获得武则天的重视,有没有捷径走?

    当然有,攀咬李氏皇族,诬陷忠于李氏皇族的大臣,自然可以得到重用。

    而现在,武则天登基在即,搞一些像样的‘祥瑞’送上去,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是这都是虚的。

    武则天不是昏君,她甚至可以说是少有的贤能帝王。她一生的争议,都源于她生而为女。

    假如她是个男子,那么她所做过的一切,放在一个男性帝王身上,可还有多少非议?远的不提,太宗李世民,杀兄弑弟,囚禁父亲夺取皇位,在位之时,对自己的子女也着实算不上多好。

    不是杀人者,不做掌权人!

    每一个权利者的脚下,注定都是白骨累累,有敌人的,也有亲人的,有敌我难分的,也有无辜者的。

    而鉴别明君和昏君的差别,就在于对于整个天下,对于亿万的百姓,他们是怎么做的。

    从整个天下的角度来看,武则天的一系列政策、行为,足以称得上‘明君’二字。

    作为一个受争议的‘明君’,如何用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如来俊臣等靠着诬陷他人起家的佞臣,他们的下场,往往最终可以用极为悲惨来形容。

    而对于如狄仁杰等具有真正才干的贤能之臣,武则天的宽容性却极高。

    这其实就是取决于一个人的真正价值。

    来俊臣等人的价值只在于构陷他人,破坏朝纲。等到该杀的人都杀了,该铲除的都铲除了,他们的价值自然也就耗尽。

    而如狄仁杰等人的价值,则在于治理江山,稳定国本。故而如青山常在,细水长流。

    楚河不知道这个副本会持续多久,因为他是属于漏洞者,在副本已经成型,却还未降临之前,提前闯了进来。

    也许有人会疑惑,楚河既然能提前进入副本,那为什么不单刷一遍了,再去虐菜?

    那是因为,根本没有给楚河先刷一次的先决条件。

    楚河的金手指,有重置副本,降低副本进入难度等等非凡功效。但是却不包括,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副本清除。

    这就好像打一局王者,有人卡了BUG,先于众人进了游戏,已经埋伏在了敌方野区草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游戏本身就是全新的一局。

    游戏已经开始,地图都已经铺开,只是降临到游戏里的时间,产生了一些差异罢了。

    正是因为楚河提前进了副本,所以他虽然选择了身份,却并没有收到主线任务,等于一直处于放羊状态。

    垂拱五年,长江倒口,淹没万顷良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瘟疫蔓延。同年,北方大旱,蝗虫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与此同时,吐蕃、突厥同时来犯,都有踏马中原,肆掠华夏之野心。

    武则天的登帝之势,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同时也遭遇了最大的挑战。

    而这挑战,不再只是于朝中,而在于天道与外敌。

    不错,此时所有人,甚至包括武则天自己,都认为这是天道对于她的告诫。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天皇伏羲起,天下之主便皆是男儿。

    乾为天,地为坤,不可更改。

    而武则天要坐上皇位,成为天子,那无疑就是挑战天道,与亘古以来的规则为敌,要打破无数年来的传统。

    明堂之外,武则天身披白色凤纹袍,头戴怒凤九宝夺龙冠,仰望着自己高大的雕像,微微有些出神。

    绝世无双的面容,依旧仿佛双十年华定格,岁月未能在她的眼角和眉梢,留下丝毫的痕迹。

    唯有那一对仿佛夺尽漫天星光的眸子,散发着无尽威严的同时,也充斥着疲惫和太多的过往,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幽幽一声叹息,声音清脆而又悦耳,就连摆放在两侧花坛里的花朵,都被这一声叹息打动,变得憔悴起来。

    始皇收天下之兵,铸造十二金人,实则是模仿盘古托天之势,封绝天道,使天道无法干涉人间。

    只可惜最终金人毁,秦朝灭。

    而武则天掏空国库,造此自身巨像,为的就是短时间内,隔断天人之路,避免天庭众神,转世下凡,干涉自身大业。

    只是没想到,天庭虽然无法让紫微星转世,再派遣诸多神将下凡辅佐,却颁旨凡间地祇,以洪涝、干旱、地震、蝗灾、瘟疫等等手段,动摇武则天的统治之基本。

    武则天心中明白,身为一个女子,却能走到如今之局面,固然有她自身手段惊人。更得益于她治理国家有效,国泰民安,百姓居安,根本无心造反。

    如此一来,即便是反对她的人再如何鼓动百姓,扇动暴乱,依旧无济于事。

    而只要江山一乱,根基一毁,那么天下自然狼烟四起,各路烟尘皆起,她的一切都会在无穷无尽的反对浪潮中,烟消云散。

    “婉儿!韦待价处可有消息回报?”武则天收回心神,语气平缓的问道。

    便见有另一绝色佳人,骤然出现在武则天身侧,之前却仿佛一直不存在般,展露出了一手绝世身法,修为只怕也是不低。

    “韦大人军至寅识迦河与吐蕃战,初胜后败。军心涣散,已有溃败之势。时天寒地冻,粮馈匮乏,兵士多冻馁死···。”

    武则天俏脸冰寒,煞气阴现。

    “韦待价误国误我!该杀!”

    “是!婉儿这便拟旨。”临阵斩将,乃是大忌,但是武则天怒意当头,上官婉儿也无意劝阻。

    “怀义处如何?”武则天的语气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淡漠状态,只有十分熟悉武则天的人,方才会知道,在盛怒之下,还能平静下来,势必是因为所念想之人,在她心中极具地位。

    上官婉儿回答道:“薛大人至紫河,不见突厥,于单于台刻石纪功而还。”

    武则天闻言,摇头笑道:“这些秃驴,倒是下得了狠手,七万突厥铁骑,他们竟然不声不响的就使得消失无踪,凭白让小宝捡了大功。”

    “那也是薛大人洪福齐天,天后您庇佑有方。”上官婉儿附和着说道。

    “对了!最近可有什么乡野遗贤,再来投谏?”武则天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古怪。事实上,她采取了许多不拘一格,收拢人才的手段,要更进一步,打破世家门阀统治官场的局面。只是效果嘛···只能说还过得去。

    至于主动投谏者,若不是罗织罪名,诬陷他人之辈,就是假借投谏之名,敬献‘祥瑞’。武则天深知其中猫腻,但是现在她只想找出点‘好消息’,也让自己痛快一下。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尽管他做到了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有些性格上的偏向,还是会保留。

    上官婉儿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异样,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叠奏折道:“正是有事向天后禀报,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向天后上呈了治水十策,治旱十策,治蝗十策,防疫十策,赈灾十策,安民十策以及···平蕃十策。”

    武则天闻言,表情微变,刹那后露出一抹令万花失色的淡笑:“有意思!都是十策,看来是意犹未尽,上书不全。”

    “且呈给我看吧!”



    武则天翻看着手上的奏折,初时不在意,以为又是一个找准机会,哗众取宠之徒。

    待到看过最前面的治水十策之后,表情便已经郑重起来。等看完了治旱十策,武则天已经再也顾不得去想其它。

    等到整篇奏折尽数看完,只觉得酣畅淋漓之余,却还有更深的意犹未尽之感。

    治水、治旱、治疫、平乱···,其实很多说法和建议,都是老生常谈。楚河固然来自于现代,有着各种各样的见识。

    但是一切的人类活动,都是建立在生产力本身的基础上的。很多现代适用的治理灾害,灾后重建手段,放在现今未必适用。

    但是楚河却将所有的灾害治理,全都串联了起来,相互之间有了配合和互动。

    使得通篇并非一个个单独割裂存在,而是可以相互影响,互相促进。不仅减少了物质、人手的消耗,并且增强了赈灾效果。

    单此一项,便足以让武则天对楚河另眼相看,召他觐见。

    更何况,楚河在奏折之中,更着重的提到了‘朝廷的危机处理对应’,其实也就是常说的危机公关。

    现代社会,有举不清的例子,可以用来描述‘危机公关’具体实施。应用的好,坏事变好事,危机变机遇。

    楚河抓准了武则天此时的心中所想。

    对于武则天而言,登基迫在眉睫,眼下的危机,如果继续扩大下去,就无异于一把天刀,将她的登顶之路斩断。

    如何挽回正在逐步流失的民心,就如同一家公司,如何挽回正在流失的客户一般。

    楚河在奏折中,提到的许多蛊惑人心,转移矛盾,偷换概念,以及诚信于民,归‘权’于民的手段,都让武则天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说到底,这些手段,归根结底一个字‘骗’。

    举个例子,某产品被曝光有瑕疵或者故障,传于网上,一时间人人喊打,产品公信力急剧下降。

    此时该产品公司危机公关,首先收回有问题的产品,集中曝光销毁,摆出一副绝不姑息的态度。然后诚恳致歉,同时列举一系列赔偿方案。最后更提出,产品生产透明化,欢迎广大人民群众前往监督、视察。

    如此种种下来,不仅失去的市场尽数回归,并且好生生的打了一大波广告,市场份额反而占据更多。

    但是仔细想想,市面上流通、销售的瑕疵品,真的一件不留的回收了吗?所谓的赔偿,是否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就是一段漫长的扯皮拉筋,一直不曾落到实处。

    至于产品生产透明化···,广大群众有几个有闲情逸致,跑到工厂去参观产品制造?即使有,去了又能看出个什么究竟?

    错误本身已经存在,其实就如同洪水倒口一般,并非是一瞬间的事,而是因为大堤之内,早已千疮百孔,早已不堪冲击。

    如同巨石立于悬崖之顶,本身早已存在风险,区别只在于,风什么时候来。

    销毁一批产品,根本无法改变,整个制造产业链的缺陷。

    所以说,危机公关实某种程度上,也是骗术,是一种极限操作,一本万利的手法。

    “宣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即刻往明堂觐见。”合上奏折,武则天的脸上涌起一阵阵的殷红,足以说明其内心的不平静与惊喜。

    不错!

    楚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接连数日的阴郁,此时就像是拨开云雾一般。

    “天后!现在已经三更天了!”上官婉儿提醒道。

    区区数千字的奏折,武则天却看到了深夜,可见楚河这一篇奏折,对她的启发之深。

    作为千古唯一受正统认可的女帝,武则天的天赋几乎可以用举世无双来形容。很多方面,楚河在奏折中都只是略加点拨,甚至有些东西,楚河自己都想的不是特别明白,只是隐隐的有这种概念。

    但是武则天却都明白了,不仅明白而且看到了更多更多。

    “怎么?不能见?”武则天知道,一般情况下上官婉儿不会提出意见,而往往提出意见时,通常都是有些真实的顾虑。并且这顾虑,都是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

    若非如此,武则天又怎会这般宠信。

    上官婉儿真元凌空挥洒,很快就将楚河的容貌描绘出来。

    武则天见了眼前一亮,不由感叹道:“少年俊俏,风华正茂,确实不适合。”

    武则天虽然爱慕男色,但是她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明君,就是因为她能够准确的区分,什么是只能作为玩具的男人,以及什么是对她统治有利的男人。

    楚河生的俊俏,自有风流倜傥。如果武则天在夜半之时,召见他入宫。

    那么不出半日,整个神都都会视楚河为武则天的男宠。至此官路难行,多有磨难。

    武则天看了奏折,有心培养楚河,便不可能这般毁了他。

    故而即便此刻心中澎湃跌宕,有激情如火燃烧,却仍旧克制。

    无心睡眠,竟然拿起奏折,继续反复阅读,逐字逐句的推敲。似乎是要直接等到天明之后,再传见楚河。

    更深夜重,虽已初夏,寒气却也还是很重。

    上官婉儿就站在武则天的身后,没有劝她去休息,而是将自身的真元退化成真气,散在武则天的周身,替她阻挡夜雾。

    原本只是一道‘涤身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到了武则天这里,却极度麻烦,只能用这种近乎愚蠢的方法。便是因为,始皇之后,天子贵人,不仅无法修炼,更无法被术法侵袭。

    武则天还未称帝,却早有天子之像,龙气缠身,术法作用,无论是善是恶,都已经不起作用。

    遥想当初,太宗皇帝地府一游,却不知是何方佛门大德,耗费了无量功德,强压着天下龙脉,方才得以实行。

    等到朝阳初升之时,上官婉儿早已因为耗尽真元,而变得面色惨白。

    而武则天因为上官婉儿的护持,除了稍显疲惫之外,精神状态却是极佳。

    “婉儿!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武则天抬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冷漠的眼角深处,也难得的掠过一丝温情。

    上官婉儿却固执的摇摇头道:“等天后见过那位李少卿李大人吧!婉儿对他也很是好奇呢!”

    武则天拉了拉上官婉儿的手,让她跪坐下来,依靠在脚边休息。

    同时令同样守了一夜的女官传召,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尽快进宫面见。



    诏书一下,楚河整理好了官服,随着宫中来的女官,直往明堂。

    潜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的罗织军党羽,不少人气的牙根发疼。

    原本听说‘李开明’和武三思闹掰了,他们正觉得有机会,搜罗了一些所谓的证据,加上大篇幅的伪造、罗织,正要给楚河来一发大的。

    却突然听闻,这李开明得天后召见,更有宫中消息传出,昨夜天后就有意召见李开明,却为李开明的官声前程着想,硬是一夜未曾休息,等到了清晨召见。

    这是什么节奏?

    这是要发啊!

    莫看罗织军势力庞大,来俊臣等人更是圣眷深厚,几乎一告一个准。但是那是建立在,天后已经给出暗示,想要针对某些人的情况下。

    如李开明这般,得天后看重者,他们若是敢胡乱攀咬,只怕天后的雷霆之怒,便顷刻而来。

    就如后来,来俊臣得势坐大之后,得意忘形不顾武则天的暗示警告,罗织罪名诬告狄仁杰,虽然成功了,但是武则天的所谓惩处,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一别于以往对付李宗氏的狠辣,反而是借这个机会将狄仁杰外放,磨练他的能力。

    等到狄仁杰归来拜相,来俊臣也就走到了末路。这压根就是消耗来俊臣最后的价值,拿他当狄仁杰的磨刀石。

    此时,楚河在女官的带领下,进入明堂。

    明堂不同于寻常的皇宫大殿,相比起来更多了一些典雅气质,增添了一些女性化的柔美气息。虽然整体还是以磅礴大气为主,但是处处皆显露精致,倒是威严之处稍减。

    玉白的大殿之上,四方通亮,有天光从八方为神镜接引而来,洒在大殿中央,纷呈五彩。

    那雕刻在穹顶、玉柱上的凤凰,仿佛在五彩霞光之中飞舞盘旋,栩栩如生。

    远远的,楚河便看到了绝色的佳人,身披凤袍,头戴高冠,仿佛坐镇于世界的中心,正俯视着他。

    她的容貌几乎可以称之为举世无双,但是当看到她的时候,却往往忽视她的美貌,而为其气魄所动容。

    那种雄浑与大气,那种将霸道与内敛几乎糅为一体的自然,古往今来数遍帝王,只怕也未曾有几人能够做到。

    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至高王者,无需再有任何人的认同。

    一人负重,举世为敌,如此豪迈,万古难寻。

    “臣李开明叩见天后···。”楚河正在犹豫要不要叩拜见礼,那高坐在龙椅上的身影,却已经迅步走了下来。绝世的容颜上,挂着兴奋的娇红。

    “爱卿不必多礼,我已经等待爱卿多时了。”武则天一把托住楚河,手指十分用力。

    《史记·李斯列传》上记载,赵高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说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

    因此自秦往后,历代帝王皆自称为‘朕’。但是武则天现在还不是皇帝,故而不能以‘朕’自称。

    只是寻常女性用以自贱的‘妾身’等词,显然也不中用。连皇后自称的‘本宫’也已然不够适用。故而返本归元,自称为‘我’。

    这个我字,天下众生皆可为用,武则天用来,却颇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道凛然。

    “爱卿快给我说说,这以工代赈,南北互迁,究竟有何妙处?”武则天显然一刻都不想耽误,直接开口问出了心中一直盘桓的第一个问题,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却需要楚河这个最初的提出者,给出补充和建议。

    楚河闻言,心中却不得不感叹,无论武则天对自身子女如何,对大臣如何,对李宗氏如何。但是对于天下的百姓,她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护。

    按照道理,楚河上呈的奏折当中,‘危机公关’才是重头戏,同时也是解决武则天目前困境的良策。但是武则天先问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如何解决眼下百姓的疾苦。

    楚河于是就这两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迅速进入状态,发挥出纵横家传人的口舌特长,只说的武则天满面飞霞,深深为楚河的舌功所倾倒。

    “综上所述,以大唐粮储之充实,只要杜绝官吏从中以权谋私,与商贾勾结牟利。解决灾民的基本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关健在于,给灾民继续生存的希望,从而他们才不至于被诡诈野心之辈蛊惑。”

    武则天松开楚河的手,袖袍一挥,转身左右踱了几步,微微颔首,雪白修长的玉颈下,微露的一小节,在霞光照耀下,簌簌颤动,格外动人。

    “不错!不错!不仅如此,还要加强管制,杜绝佛道之士乘机传教,蛊惑人心···。”话说了半截,楚河低头没打算继续听,武则天也收住嘴,没打算继续说。

    这个话题有些重,武则天现在与佛门合作,贸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显得有些···不厚道了。

    不过历代君王,只要是头脑清醒的,都知道抑制宗教发展。本来天子头上压着一个天庭,便已经够憋屈了,要是随随便便的,凡间佛道领袖,都能骑在头上指手画脚,那这人间帝王,当的还有什么滋味?

    合作归合作,限制归限制,没毛病。

    紧接着,话题又回转回来,武则天和楚河就如何安置灾民,如同妥善的处理灾后重建,进行了火热的讨论。

    其实收拢灾民,灾后重建,等等都不是问题。

    理论上说起来,有一百种办法。

    但是事情都是要让人来实行的,等到落到地方,说不定原本是大大有利于灾民的政策,便变成了坑害他们的利刀。

    这方面武则天懂得的比楚河更多。

    所以一个决策下达地方之前,都要反复斟酌,尽量将漏洞堵死,以免造成地方官吏,为谋私利,丧心病狂的逼迫灾民,最后官逼民反。

    很多键盘侠,喜欢在网上指点江山,大言不惭的说,换做是我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自以为聪明,天下人都是傻瓜。

    却并没有宏观的去想整个大局,更没有计算人心的黑暗与诡诈。

    比如武则天若是下令,地方分配数额安抚灾民,就地落户,分配良田,将灾民分割成小股,举国消化。将游荡的灾民,变成各地的农民。从而达到,解决根本问题的目的。

    但是这个命令一旦到了地方,那就是一场滔天的血色灾难。

    为了那些良田,为了从朝廷拨下来的粮款。地方的官员和势力,就敢勾结起来,以官为匪,流窜杀人,将无依无靠的灾民屠戮。再将利益按照一定比例分割。

    楚河与武则天这一聊,便是大半天时间。

    等到上官婉儿安排女官们,将午膳端进来,二人方才稍稍停顿。

    楚河倒是面不改色,武则天却兴致更加高涨,显然没有用膳的打算。

    还是上官婉儿道了一声:“天后!该涌午膳了!而且李大人一大早过来,只怕也没吃什么东西呢!”

    声音轻柔,自有一股令人安神宁气的魅力。

    楚河抬头一看,竟然这才看到她,那颗久经欢场考验的大心脏,竟然也不争气的多跳了几个拍子。



    不知大家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位姑娘。

    当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耳边就会自动的响起音乐声。

    整个人都仿佛要变得戏剧化起来。

    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自然。

    楚河这一刻就有这种感觉,和风华绝代的武则天站在一起,她本该变得渺小而又不起眼,但是事实却是,即便再卑微,她也依旧闪烁着她本来的光辉,没有被彻底压制。

    倔强的犹如巨石下的小草。

    看到楚河脸上的表情,武则天转眼一笑,开口说道:“婉儿!还不侍奉李大人用膳。”

    上官婉儿低头道了一声:“是!”

    然后将一旁桌案上的碗筷摆好。

    饭菜并不奢华,简简单单的荤素搭配,却又显得精致。

    坐下之后,楚河稍稍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却又冷静下来。

    从许多史料上的记载来看,上官婉儿的名声,着实也算不上好。不过史书嘛!早就说过了,都是由掌权者肆意妆点的小姑娘。

    真相如何,楚河自己懂得用眼睛来看。

    不少史书上说,上官婉儿私通武三思、崔湜,其实最早出于五代时期刘昫的《旧唐书》。

    而唐朝的文献中却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记载。

    唯有《景龙文馆记》中倒有一句“而晚年颇外通朋党,轻弄权势,朝廷畏之矣”。

    只是这个“通”字可以是私通,也可以是交接往来,并不能断定婉儿与其有染。

    由此不得不猜测刘昫仅仅是把一件可能存在的事当成了言之凿凿的史实。

    当然也不排除,在武则天龙驭宾天之后,上官婉儿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和权势,做出了某些妥协和改变。

    这本也是寻常。

    多少当年学校青春如诗,清纯似水的女孩儿,多年以后却出没于富贵欢场,暗街后巷。

    二者皆是真实,同为一人,只是错过的是时间罢了。

    楚河脑中浮想联翩,上官婉儿却在楚河身侧,将挑出鱼刺的鱼肉,摆在楚河的碗中。

    “嗯···一块肉要挑出这么多刺,这什么鱼?握草···这是鲤鱼!”楚河眼睛直发愣。

    吃个饭也要搞事情啊!

    楚河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对方的表情很淡定,旁边另有一位女官服侍其用膳。只是武则天都浅浅的尝了一口,便不再多吃。

    反而是饭后,会拿出一粒夹杂着百花馨香的丹药,含入口中,整个人都显得愈发容光焕发。

    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鱼肉一扫而空,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上官婉儿,开口说道:“上官大人!不必麻烦!在下喜食鲤,而善吐刺,可自行用膳。”

    说罢筷子一伸,便将面前盘子里的鲤鱼整条放入碗里,然后大快朵颐,吃的汁水四溅,毫无仪态可言。

    武则天面露笑容,表情更加温和。

    等到真正大口开吃,楚河才发现这鲤鱼竟然也有些不同。

    鱼骨虽然坚硬,却略带冰凉,以真元一激,竟然可融化于口中。鱼肉虽然略带腥味,却另有一种奇异的鲜活感,在口中不停的雀跃。

    楚河身上那原本已经淡薄的长江龙君龙气,此时竟然仿佛融合了一股全新的龙气,变得复杂多变起来。

    “这是黄河金鲤,有黄河龙君的血脉,既然爱卿喜食,婉儿一会给李爱卿用玉盒装上十尾。”武则天笑着说道。

    楚河丝毫没有觉得连吃带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回答道:“多谢天后厚赐,臣却之不恭了。”

    李字通鲤,故而大唐开国以来,江河湖泊鲤鱼泛滥,因为天下无人再敢食用鲤鱼。

    而身具黄河龙君血脉的黄河金鲤,就更没人敢动了。

    寻常时候,都是被喂养在皇宫内院的池子里,做观赏用。

    而此次用膳,却有这么一道菜,显然是武则天在考验楚河,若是楚河忠心于李氏皇族,那么这道菜他无论如何,都该难以下咽。

    同样,十条鲤鱼,楚河带回家后,不仅要吃,还要吃的大张旗鼓。

    武则天是对人才有极其宽容的态度。但是大前提是,人才是属于她的人才,而不是和她作对的人才。

    如果是和她作对的人才,那么果断还是剁碎了喂狗比较好。

    幸好,‘李开明’这个令她很看重的人才,还是很识趣的。

    不仅吃了鲤鱼,并且表现出一副鲤鱼超好吃的摸样,这样就很好了。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探,不难想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类似的试探不会少。

    毕竟武则天有了重用楚河的心思,而楚河的身份,却还是令她有些犹豫。

    倒不是担心楚河坐大夺位。坦白说,武则天的脑洞,还没大到这种程度。

    ‘李开明’这个身份只是陇西李氏的族人,并不是李氏皇族出身。

    他是没有资格去继承皇位的。

    除非将整个江山推倒重来。

    但是那又涉及到一个问题,紫薇星降,天命所归。

    所以在这个副本里,楚河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在春秋副本里那般,夺取江山。

    因为在春秋副本里,他能做楚王,源于他本身就是王室血统,将夺位本身限定在了内部斗争这个概念上。

    占据了大义的名份,减去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用过午膳,武则天便拉着楚河继续探讨,直到夜幕渐沉,依旧没有放楚河离去的打算,似乎是想要挑灯夜战。

    “天后!已经过了酉时了!再过不久,皇城门就该落下了。”上官婉儿一直在一旁当隐形人,此时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武则天意犹未尽,却还是叹息一声道:“不想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既然已经到了酉时,婉儿!你便替我送李大人回府吧!”

    说完,武则天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倦意。

    因为无法修炼,所以她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本就一夜未曾休息,又与楚河讨论了一整天。以各种赈灾、治患、平民愤、安民心理念为核心,扩大到了整个天下的维稳,治理以及发展的大命题上。

    着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就连楚河这个已经在孕育灵光,即将突破到金丹期的修士都有些觉得精神匮乏,武则天会疲劳,也是理所应当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武则天头抬头对楚河‘深情款款’道:“明日辰时,我会在此等着爱卿,继续今天没有聊完的话题。”

    楚河急忙躬身道:“臣荣幸之至。”

    此事正和楚河之意,唯有浓郁的圣眷,方能让宵小望着却步。

    等到上官婉儿带着楚河走向皇城门时,楚河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皇城门下的一位千牛小将。



    小将的身份正是千牛卫守备罗继云。

    楚河与其擦身而过。罗继云目不斜视,楚河也只是轻轻的掠过一眼,没有丝毫情绪。即便是与楚河并排而行的上官婉儿,如此精明的姑娘,也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

    原本楚河已经暗中指使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想法子搞死这个罗继云。不曾想竟然还活着,甚至连身份都没有变,只是被调离到了远离武则天的地方。

    “看来还是我想当然了,对于近身护卫她的千牛守备,武则天还是抓的很严实的,即便是现在最‘当红’的罗织军,也无法将手真的伸入进去。”

    大唐副本最好的四个身份,楚河选择了李开明。剩下的罗继云、赵东来还有叶良,楚河却都没有置之不理。

    叶良已经被楚河搞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如果有人选了,那么只能说是一个巨坑。只怕通篇都走不出武三思府邸这个小地图。

    赵东来的产业已经被楚河暗中接手,现在的赵东来,表面上还是神都富商,坐有娇妻美眷,广厦良田。实则不过是一个不自知的傀儡,一举一动皆被楚河掌握。

    至于罗继云,对于楚河而言,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因为他距离武则天太近,太容易造成不可控的突发事件。

    所以楚河才想要搞死他。

    暗杀当然是不行的,因为千牛卫守备基本上都宿在皇城外城,每三个月才有一次回家省亲的机会,而且是哪一天都是随机而定,根本没有规律。

    楚河虽然招揽了一批手下,却还没有本事,突入皇城暗杀一个千牛守备。何况,这种事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

    所以楚河选择了比较‘正规’的官方手段。

    只是目前来看,效果寥寥。

    “看来,还是要想个办法,让罗继云外调出去,既然暗踩不行,那就明捧吧!作为罗成的后裔,罗继云乃是将门之后,岂能浪费在这如牢笼般的皇城之中。”不过三五步的路的时间,楚河便已经想好了新的对策。

    “李大人!记得明日早些到皇城外等候,莫要让天后多等。”送到了皇城门口,上官婉儿却并无心送楚河回府。

    作为武则天的近身红人,上官婉儿知道有太多的人打她的主意。

    别的不说,武三思、武承嗣,甚至是武则天的几个儿子,都是如此。

    这些人她都开罪不起,故而只能保持冷漠对待,不偏不倚。倘若送楚河回府,那就等于破了金身,难免惹怒了某些气量狭隘之辈。

    天后看似宠她,实则根本上还是会权衡价值,计算得失。

    想要在这一步踏错,粉身碎骨的权力核心,保护住自己,就需当时刻小心。

    楚河看着递过玉盒之后,便迅速转身离去的上官婉儿,想要张口说话,却又突然闭口不言。

    大丈夫为何不可一日无权?

    原因便在于此。

    一个难得看上眼的女人,却怕害了她,不能与之纵意攀谈,心中不该苦闷?

    一切皆因为,此刻的楚河手中无权。

    无论他暗中已经掌握了多大的力量,但是那都是见不得光的。是躲在阴影里的鬼祟,一旦落到明处,便立刻烟消云散。

    别的不提,楚河和武三思闹掰后,他手中已经很是走了一批依附的修士。

    他们本就是冲着武三思的名头而来,如今顺势而走,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核心的雪老还有几位金丹修士,还是被楚河牢牢抓住,这么点损失楚河也就暂时不去计较了。

    等有朝一日,大权在手,若是再遇,便再清算不迟。

    第二日,楚河如上官婉儿提醒那般,早在卯时便在宫门之外等候。

    又与武则天讨论一日,从朝野到神都民间,‘李开明’这三个字已经开始渐渐传开。

    有污蔑楚河为武则天新的面首者,言武则天因他已经两日不曾上朝。不过很快这些声音就消散了,有些造谣生事者是楚河暗中派人处理的,还有一些则是死于罗织军之手。

    很多人都只记得罗织军中人,最擅长造谣、诬陷,却不知道他们其实也是武则天的爪牙,专门处理一些武则天不好明面出手去做的事情。

    为了维护‘李开明’的名声,武则天愿意等上一夜再见他,愿意打断谈论正在兴头上的话题。如此这般,自然也就不会容许,有任何人将‘李开明’的形象,继续朝着‘面首’这等不堪的形象上引导。

    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十日。

    楚河整整被武则天接见了十日。

    起初五日,武则天是单独接见,最多身边还有一些女官、内侍。

    从第六日开始,便有受武则天信任的朝中重臣参与讨论,楚河甚至因此正式见到了大名鼎鼎的狄仁杰。

    十日时间,楚河感觉自己被武则天彻底给掏空了。

    甚至到了后期,楚河也只能勉强跟上武则天、狄仁杰等人的节奏。

    古人从来不蠢,他们只是没有站在历史的高度。当补足了短板,他们能爆发出来的想象力和能力,足以让楚河震惊。

    楚河甚至感觉,将他们后几日总结出来的东西,整理归纳出来,拿到现代去,如果得以执行,那么只怕会为现代社会的许多弊病,带来立竿见影的改变。

    同样也是这十日时间,让‘李开明’的大名,几乎传遍了整个大唐。

    大唐皇族仅剩的一些‘老弱病残’们,都开始敌视楚河,视为叛徒。就连陇西李氏的许多族中宿老,也纷纷给楚河来信,质问缘由。

    楚河投靠武三思与直接投靠武则天,概念还是不同的。

    投靠武三思,代表的只是个人的某种政治倾向,虽然已经极为明显,但是还盖了一层遮羞布。

    但是直接投靠武则天,那就等于承认了武则天的统治,承认了武则天的存在。这就是扯开了最后的遮掩,毫不掩饰的背叛。

    当然,对于这些毫无杀伤力的指责和质问,楚河都是一笑置之,压根也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继续流淌,毫不停歇,一切都继续发展前进。有了楚河的建议,加上群臣效力,天下之纷乱,被迅速平息,水灾、旱灾、蝗灾带来的伤痛被迅速消弭,及时的处理,导致瘟疫等灾害,并未大规模铺开。

    公元六百九十年。

    在无数在野的大儒、李唐皇室的旧臣痛斥中,在无数李氏皇族的哀痛中,在李显、李旦等李氏皇子们口不对心的‘恳请’中。

    武则天登上了九五之位,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天授元年,正式宣布改唐为周,自立为帝,定洛阳为都,称“神都”,建立武周王朝。



    剧组,许导已经派人找了楚河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楚河的踪影。

    而布景已经搭好,场地的租借时间也有限,武则天登基这场戏,着实不能再拖延下去。

    许导抓了抓头发,只能心中感叹楚河的离谱,只能以后等找机会再给楚河道歉,现在箭在弦上,不能不发。

    一声action,大戏开幕。

    负责演武则天的是一名香江的女演员,虽然年过四十,但是保养的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凭借着还算过得去的演技,确实能够将武则天那种即将君临天下的霸气展露几分。

    当然,这也是因为许导没有见过真正的武则天,否则的话···这场戏他只怕是拍不下去。

    随着大戏开幕,当武则天登顶的那一刻。

    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直接落下来。

    一条无形的通道打开,将在场的许多修真者都卷了进去,表面看起来像是在随机筛选。

    但其实,还是有窍门的。

    那些被卷入副本的修真者,大多数都是在这一幕大戏中,充当了龙套的修士。

    就连许导本人,也是穿着一身官服,站在大殿一侧露脸。对外的说法当然是一种趣味性的客串。

    毕竟很多导演都有这个癖好。

    许导年轻的时候,甚至还主演过几部电影,那都不叫事。

    等到副本彻底落下,卷走了几十号人,庞大的灵气波动便瞬间收敛起来。

    而进入副本的众人,则是开始面临选择。

    叶辰是一名三清山道教协会的修士,他因为天生的灵魂比较一般人更强大,故而先一步从时空穿梭的眩晕中清醒过来。

    当看到众多身份选择后,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起步高,并且很合眼缘的叶良这个身份。

    只是等他进入副本,与叶良这个身体融合,取代了其存在之后,却突然有一句mmp,不知当对谁说。

    此刻他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根本就是快死了的节奏。

    虽然由于叶辰的降临,叶良原本的身体受到了一定的修复,并且叶辰也有修为在身,本可以用来恢复伤势。

    但是重点在于,叶良的丹田被点破了,而且还不是破了一点点,而是四处漏风,叶辰的那点真元填进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漏光。

    “我真是瞎了眼···怎么选了这个鬼身份?看来这次副本泡汤了,还是赶紧用龟息功尽量保存真元,能熬一天是一天,等副本结束吧!否则的话,要是真这么就扑街在副本里,死了都要被人笑掉大牙!”叶辰的内心简直可以用无比崩溃来形容。

    叶辰的崩溃,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

    由于楚河的提前进入,现实已经与众人所熟知的那段历史,有了很大的不同。

    至少新降临的这批人,就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李开明’的人。

    按理说,此人搞出了如此大的风波,不该在历史上无名才是。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也并不是十分在意。

    其一便是,依照‘经验’,灵光幻境···也就是副本中的世界,其某些方面或许与历史类同,但是某些时候却又会有一些偏差。历史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准则。

    其二便是,众人所熟知的所谓‘历史’,本身就是经过修饰和删改的,与所见有所差距,那也是合乎情理的。

    还没有人脑洞大开,想到了是有人提前进入了副本。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不过无论如何,多出来的这个‘李开明’,还是引起了新降临的众人,足够的重视。

    已经有不少人决定去探一探这位李开明的虚实。

    而与此同时,正在府中蕴养灵性,准备凝聚金丹的楚河,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

    “想不到,主线任务竟然是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大唐副本的主线任务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回归正朔’。

    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要帮助李氏皇族重新从武则天手中取回皇位。

    虽然按照历史进程,似乎这是会自然发生的事情。但是参与度、挖掘度都决定了事后副本收获。

    何况,若是能够将回归正朔的年份,往前提一提,那参与度,岂不是爆表?

    只是楚河却在一瞬间想到了更多。

    想起了安排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回来的那份情报,楚河却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足以称之为疯狂的想法。

    并且他十分的想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不过,先不急!让他们在神都先闹上一闹吧!我也是时候突破金丹了。”

    念头一动,楚河九重真元塔内,孕育的全部灵性之光,已经彻底化为了一枚金丹,从塔尖一跃而出。

    楚河的头顶上空,虚空生雷,人与天地之间,仿佛勾连出了一道虚无的通道。

    就肉眼来看的话,楚河的头顶三尺处,似乎悬浮着一枚介于虚实之间的金丹,在不断闪烁。

    但是在楚河的灵魂感知中,他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球里,飞入了一片混沌虚无。

    四周充斥着各种规则和元素,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十分遥远。

    金丹离顶三尺,楚河的水准放在古时,也算是中上了。

    金丹回体之前,有一定的概率,随机捕捉到虚空中的一些规则,将之烙印在金丹之上,化作金丹神通。

    但是楚河怎么会甘心就这样?

    “四海升腾功,北海无极巨浪滔天。”

    就在楚河的头顶,靠近北边,虚无的生出一股玄黑色的气流,鼎着楚河那虚幻真实相间的金丹,往上又飞了一尺。

    凌空离顶四尺,已经是小天才的水准。

    楚河甚至可以明确的捕捉到一些比较浅显的虚空规则。

    像控水、控火、震地、呼风、归元等等比较常见的金丹神通,全都在楚河面前展现,等待着他的挑选。

    以楚河金丹的质量,最多足以承受三道规则的烙印。

    也就是说,只要楚河选择,就立马可以获得三门颇为便利的金丹神通。

    “南海无量赤海冲宵!”

    楚河的南边,又飞起一道略带赤色的气流。

    在楚河的灵魂感受中,却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托举着他,往上飞腾,直入那虚无深处,迎接电闪雷鸣。

    金丹离顶五尺。

    便可感受到雷霆指、狂风斩、冰霜拳、金刚骨、仙元剑、先天一气等中等程度的神通,这些神通往往脱离了单一简单的规则控制,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更加神奇,更加贴合实际作用,类似于法术和武学的结合体,且更具备杀伤力和攻击力。



    “西海无疆白浊混世。”

    楚河的头顶西边,浮现出一道白气,又一次冲在了金丹之上。

    金丹再度飞腾,悬顶六尺。

    楚河所见之神通规则,又起了变化,再上一个档次。

    有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太阴彰化刀、金风玉露削元掌等等。

    如果说如雷霆指、狂风斩等神通,是单一的元素规则与武技结合,化为的神通。那么如通幽玄冥剑、十二通神力等神通,便是由多种元素规则与更强横的武技融合,是更加高级的神通。

    当今世上,金丹期的好手,能有如此神通者,并不多见。

    楚河的灵魂被封闭在金丹之中,同时也感觉到了来自虚空的无量风暴,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正在被无限消弱,如果继续往上升,只怕金丹与肉身之间的联系一断,那么失去了肉身的保护,所谓金丹不过是虚幻的能量,能量耗尽,灵魂便无所依靠,无所隐藏,必然会被虚空之中磅礴的风暴碾碎。

    “罢了!终归是一场虚幻,不值得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这一次晋级金丹,确实也过于着急了,未能将灵性修到极致,也没有将金丹真的打磨到无有一丝瑕疵。再往上,成功收回金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稳固住金丹,不再以四海升腾功往上冲击金丹,楚河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从下方传来,显然是肉身要收回金丹和封在金丹内的灵魂。

    金丹在虚空之中打转,来不及更多细想,抓住虚空中最高处的三道神通规则,死死的烙印在金丹之上。

    一瞬间原本只是如同一颗黄橙橙的宝珠般的金丹,便多出了三道十分玄奇的花纹。

    一道花纹如同草叶,却盘旋如盛开的繁花。一道花纹仿佛是冰霜,却又有一层层的雾气在四周徘徊。一道花纹如闪电霹雳,却分裂三角,对立而起。

    嗖!

    金丹上升的艰难且缓慢,但是回落的却无比迅速。

    当金丹没入灵台,却不再返回丹田,而是直接悬浮在识海之中,照耀无边,将原本黑暗、狭小的识海,以金丹的光芒,不断的扩充、放大。

    隐约间,楚河的灵魂透过金丹,还可以看到如同一团火在识海中燃烧的祝融元神碎片,以及青翠欲滴,时刻散发出薄薄清凉之气,扩散至整个识海的翠竹。

    丹田之中,已经化作玉盘的道基,却仿佛玉柱一般,推着庞大的真元,直冲识海,没入金丹之中。

    随着金丹吸收着庞大的真元,楚河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迅速的汲取养分成长。

    而金丹之外的三道花纹中,那冰霜夹杂着薄雾的花纹首先亮了起来。

    关于这道神通的一切讯息、能力,都被楚河的灵魂直接接收,并且化为本能,仿佛已经经过了千锤百炼。

    金丹之前练气而修肉身,故而筑基期修士,可以活到人体理论上的极限寿命值。

    但是身体可以在真元的强化下,一直保持活性,唯有灵魂却在不断的衰弱,渐渐不堪重负。

    因为灵魂也会衰老。

    故而唯有铸造金丹,以真元蕴养金丹之中的灵魂,如此方能打破极限,获得更长的阳寿。

    很久以前,巫修中蛮巫一脉,是到了一定境界,将灵魂与肉身合一,提升肉身就等于提升灵魂,如此倒也简单粗暴,不用分心其它。

    只是这样一来,一旦肉身受损,生机被削,灵魂也会跟着受到重创甚至死亡。

    可谓优势与劣势同样明显。

    故而巫修之中,又有了各种神体,各种不死重生之术,都是为了弥补这样那样的缺陷。

    而正统的修真手段,则是不然,肉身固然重要,但是当灵魂在肉身的蕴养下,达到足够的强度,就能舍弃肉身,以元神周游天地,即便是肉身损坏,也有夺舍化身,转世轮回护持真灵不灭等手段。

    比起巫修要显得先进,且方便的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修士界也讲究进化论···。”楚河抛开纷乱的念头,睁开双眼。

    金丹已成,楚河的灵魂已经开始慢慢的质变,即便是隔了一层金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走出密室,朝着皇宫看去,他甚至能够隐隐看到一只金凤脚踩着众龙,腾飞在云霄之上,夺目的金光刺眼之极,让人无法直视。

    “大人!这是雪香阁方才送来的消息。”楚河出关不久,便有麾下的一名金丹修士来报。

    当他看到楚河的时候,表情是吃惊且诧异的。

    没想到只是短短数日,楚河竟然已经成为了金丹修士,而且凭气息判断,丝毫未有虚浮不稳的迹象。隐隐还有几分令他看不透的心悸。

    楚河接过信件,草草一阅,心中便已经有数。

    “赵东来如同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大致上似乎没有变,但是生活细节上,却已经大不相同。”

    “此人才接手赵东来的产业,便急不可耐的启程赶往鹦鹉洲,看来却是东阳竹无疑了。”

    想到这里,楚河露出一丝冷笑。

    “去吧!去吧!去找东阳离,他一定会给你这个后世子孙,一个大大‘惊喜’。”

    放开这一节,楚河又去了一趟茶楼,喝了三杯茶,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两天前,罗织军的一处卷宗楼发生大火,烧毁卷宗数百,无人伤亡。

    来俊臣仔细查看过后,判定是负责看守之人倦怠所至,将那人直接砍了脑袋。

    之后便不再过多追究。

    来俊臣要烦心的事情近来越发多了,这等小事,不值得他耗费太多心力。自从武则天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周之后,神都内忽然涌现出了一批奇人,倒是将神都搅出了许多风雨。

    单单是武承嗣便一日之中碰到了三个算命先生,都言其有潜龙之相,言之凿凿,然后被武承嗣乱棍轰走,一时间传为神都笑谈。

    太平公主才下嫁给武攸暨不久,便偶遇一潇洒男子,此人诗词过人,风度翩翩。

    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道尽人间无数事。

    太平公主怦然心动,便将其收入府中,当着武攸暨的面与之欢好,不知如何传入了市井,沦为了市井之人的笑谈。

    言武攸暨必然是继房遗爱之后,第二位绿帽王。

    同时还有更多是一般人接触不到,而楚河却从罗织军中安插的眼线处得知的消息。有胆大妄为之辈,暗中接触李旦、李显,言语激动,大有匡扶江山,再造大唐盛世的豪情。

    于是他们就被李旦、李显好言留下,之后便出卖给了来俊臣。甚至连武则天都没有惊动,几颗大好的人头,便滚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