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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余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余生才不想被没收兵器,嫌弃的挥手赶草儿走。

    草儿亮了亮自己的牙,趾高气扬的出去了。

    在整个客栈,只有余生敢取笑她长得矮,现在余生也屈服了,她草儿终于摘掉了矮的帽子。

    被草儿这么一打扰,余生想要继续进行勇攀丘陵的大业也不成了,只能活动一下身子,在清姨帮助下下了床。

    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余生身子整个发锈了,站起来时腿颤颤巍巍的。

    “慢点儿。”小姨妈在旁边不住的叮嘱,话音刚落,余生的身子一歪,她急忙扶上去。

    于是余生又落在小姨妈怀里,脑袋贴着她的胸口,余掌柜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要是把这些小聪明用在正途上,面对猰窳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余时雨双手抱胸依靠在门上看着余生。

    被小姨妈推开的余生直起身子,不满的道:“怎么到处都有碍事的。”

    他直起身子走几步,渐渐找回身子的感觉后走到窗子前把窗户推开,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然而窗子打开进来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一股热浪,让余生一下子从春天置身于炎炎夏日。

    “嗬”,在热浪袭击下的余生急忙把窗户关上,回头问小姨妈,“怎么这么热,我一觉睡到了夏天?”

    因为东荒王在客栈做的手脚,外面的热浪一直传不到客栈里,所以余生现在才发现。

    “不是到了夏天,而是末日快到了。”清姨越过余生,把窗户打开指了指头上。

    余生忍者烈日探出头,在正午的上空居然出现两轮烈日。

    它们丝毫不收敛自己的光芒,炙烤着大地,让微风不起,万里无云,树叶也无精打采。

    不远处的湖泊这时也变了模样,不再是余生离开时的水位上升,而是降了下去,露出一大片水草在垂死挣扎。

    “怎么会这样?”余生关上窗户问清姨。

    余时雨走进来,“这得问问你那整天胡作非为惹事生非的老娘了,出了什么事只有她知道。”

    也是你娘好不好,余生暗自嘀咕一句,吹一声口哨,登时不知道藏在何处的照海镜呼啸着飞到他面前。

    咬破手指滴一滴血,余生期望镜子可以出现一些欣喜,然而只是徒劳。

    在照海镜上依旧留着那句话:莫把湖中倒影,错当夜空繁星。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余生抬头看着俩人,现在猰窳已经被灭,怎么镜子上还有这句话?

    清姨和余时雨也迷惑了,她们还以为这句话藏着如何对付猰窳的奥妙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余生只能作罢,他扭头对余时雨说:“我要换衣服了,你避一下,别偷看。”

    余时雨翻个白眼,“老娘都几千岁了,什么没见过,稀罕看你的?”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老娘!”余生急忙把镜子藏在怀里,“你居然敢跟东荒王平起平坐,要不是我镜子藏的快,你就被雷劈了,好不快谢我。”

    “我谢你全家。”余时雨没好气的走出去。

    “稀罕,我第一次见到自己骂自己的。”

    余生回头见小姨妈要悄悄出去,伸手拉住她,“别啊,我刚醒,腿脚不利索,你要是走了,谁给我换衣服。”

    “仓”的一声有剑出鞘,油纸伞化作的细剑在余生面前晃动,“他给你换!”清姨瞪着他。

    两次被余生占便宜时被人看到后绝不会有第三次,她扬州城主也是要面子的。

    “哈哈,我手脚突然利索了。”余生急忙补救,清姨这才冷哼一声退出去。

    余生自己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站在木梯上着实被吓一跳,只见客栈大堂乌压压坐满了镇上百姓。

    他们饮着茶水,望着外面担忧不已,对前路充满悲观,客栈的存在或许是唯一令他们欣慰的事了。

    至少还有地方避暑,不至于被活活晒死或热死。

    里正向石大爷商量,“这庄稼咱们还种吗?”

    两个太阳顶在头顶,田干旱的太快了,就是幼苗长出来也经受不住这烈日的摧残。

    “种,不种吃什么?”石大爷把手里的茶碗一饮而尽,“不种肯定死,种了万一有个收成也不至于被饿死。”

    余生走下木梯,整理着袖子,“咱们可以把水退下去的湖床利用起来,那里取水也方便。”

    “哟,小鱼儿醒了。”众人看到他登时露出笑容,齐齐的松一口气。

    小鱼儿是他们最后的依仗了,万一天上日头一直不少,干旱难解,他们还可以请小鱼儿去拜他娘。

    “好了,一点伤也没留下。”余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见余生无大碍,众人才又把话题拉回到庄稼上来,石大爷道:“湖床上是便利,可惜现在开垦来不及了。”

    在大荒草木生命力旺盛,唯独庄稼需要伺候,在湖床上种庄稼,不等庄稼长出来,估计野草已经占满了。

    “庄稼不成,若湖水再退的话,即使开垦出来也种不活。”余生摇头。

    他抛出了自己的办法,“咱们可以种野菜,耐旱的野菜,就像猪母菜。”

    石大爷一拍大腿,“这倒是一个办法。”

    猪母菜作为一种能吃的野菜,他极为耐旱,连根拔去在烈日下曝晒三四天也不死。

    在这种双日同天的情况下,猪母菜也比别的野草更容易生长,完全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打理。

    “猪母菜?”渔夫露出可怕的深情,“那还不如饿死,它也太难吃了。”

    “那是你不会做,到时候我教你们。”余生说,他倒觉着这野菜味道不错,老余在世时曾做过。

    不过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些担心,毕竟这菜不是客栈系统菜单里有的。

    余生为自己倒一碗凉茶,看了一眼门口,有热风吹进来,很快消弥于无形,里外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他扫了一眼四周,惊讶道:“咦,包子和马婶儿他们呢?”

    怪不得余生下来时觉着少了些什么,原来是少了包子领头的那群毛孩子。

    渔夫犹豫一下,说道:“他们去河里,湖床上捡鱼去了。”

    湖水在急速退却,留下了不少鱼,乡亲们正好捡回来晒成鱼干,为天灾做好粮食储备。

    “鱼干啊。”余生咽了咽口水,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对清姨说:“走,后面给你做酱油炒饭。”

    ……

    在客栈外,包子领着小孙子等一群毛孩子背着竹篓踩在泥浆里捡鱼。

    他们戴着斗笠挡着太阳,背着大葫芦,里面装着客栈井里打上来的冰凉的水,在实在忍受不住时饮一口。

    这水很甘甜,解渴,含在口里甜滋滋的,比余生前世常饮的冰可乐都令人畅快。

    因此在烈日下虽然汗流如注,倒也没有中暑的不适,一群毛孩子们捡鱼捡的很快乐。

    在葫芦里的水将要见底时,许多孩子背着竹篓往回走,刚上了岸顺着路走了一段距离,听见传来车响马萧的声音。



    包子他们停下脚步,站在树林下乘凉,擦着额头的汗水,顺便看看来的勇士是谁。

    敢顶着这样的烈日在阳光下行走,包子敬他们是一条汉子。

    很快在他们目迎之下,一行车队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他们大约二十几个人,有赶车的奴隶,也有护卫的武师。

    这些奴隶赶着大大小小近十辆马车,马车上除了载人的外,全堆着高高的行礼,路过坑洼时跟着颤动。

    一管家摸样,壮硕的汉子深怕箱子掉下来,不时回头斥责赶马车的奴隶,说着箱子掉下来让他们赔命的话。

    这些奴隶裸着上身,赤着脚,被太阳晒黑的皮肤上汗珠子成溪的淌。

    让包子他们目不转睛的是,在队伍的前方,有一个奴隶背着一个年纪要比小孙子大一些的小胖子。

    这小胖子裸着上身,旁边有一个奴隶紧跟着为他打着伞遮阳,有一个奴隶跟着为他扇扇子。

    饶是如此,小胖子还是汗流如注,一副无精打采的摸样。

    在他们身后,有几个奴隶抬着两顶带有遮阳棚的竹轿。

    左面竹轿上面坐着一位半老徐娘,面色微冷,嘴唇上扬,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不过她现在面相的凶狠被炎热打败了,她不时催促着奴隶扇扇子,自己手里的竹扇也是扇个不停。

    右面竹轿坐着一位汉子,在这样的天气下他就要淡定许多,右手摩挲着竹轿旁边的长剑,扭头与护卫说着什么。

    护卫的武师们全骑在马上,不时的扇着风,显着有些不耐,直到看见路旁树荫下包子几个孩子后才露出笑容。

    奴隶背上的小胖子也活了过来,指着捧着葫芦饮水的小孙子喊道:“水,有水,我要喝水。”

    举着酒葫芦,不时的饮一口水,然后发出“啊”舒适声音的小孙子被吓坏了,迈着小短腿躲到包子身后。

    武士们这时已经冲了上来,居首的汉子坐在马上问,“小孩儿,你们住在哪儿?”

    包子指了指不远处镇子的方向,武师们这才在扶疏的树枝间见到镇子的一角,脸上露出苦尽甘来的喜悦。

    居首的汉子回头喊道:“大人,前面就有镇子,咱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坐轿的半老徐娘停下扇扇子,“是吗?快走,快走。”她用扇子拍打催促着抬轿子的奴隶。

    累的不成样子的奴隶们咬咬牙,加快了脚步,“吱呀吱呀”的向包子他们走过来。

    后面的马车也加快了步伐,马车上的行礼颠簸的更狠了,赶车的奴隶不免遭来了武师的鞭子。

    挨打的奴隶不敢反抗,只能尽量快又不颠簸的跟上,心里暗自诅咒这条路怎么这么多坑坑洼洼。

    大家急于赶到镇子上休息,唯独那小胖子等不及,吵嚷着要喝水,在经过包子时从奴隶身上挣扎的落在地上。

    落地之后的小胖子上前一步,手伸过去一把抢住小孙子手里的葫芦。

    小孙子当然不给,双手紧紧抱住,惊讶的看着这小胖子,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不吭一声就来抢。

    夺不过来的小胖子毫不客气,仗着自己比小孙子大还胖,伸手推小孙子一把,让他趔趄坐在地上后,立刻把抢在手里的葫芦放在嘴边仰头饮了一口。

    甜滋滋透心凉的井水入喉,暑意顿消,让小胖子忍不住呻吟一声。

    他张大口又要再喝,被反应过来的包子一把抓住葫芦制止他,“哎,你这人怎么抢东西。”包子道。

    “你干什么抢我东西。”小胖子抓着不松手,理直气壮的瞪着包子。

    “你…”包子不曾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倒打一耙,“这,这是我们的。”

    这时小伙伴已经把小孙子扶了起来,围过来一脸不忿的看着这个外来的小胖子。

    “这葫芦我买了,说,多少钱,我家不差钱。”小胖子死死抓着葫芦,趾高气昂的对包子说。

    现在包子虽然爱财,但认死理,他看不惯这小胖子的行为,“你凭什么抢我们的东西!?”

    “对呀,凭什么?”镇子上的孩子们背着鱼篓,朝小胖子嚷。

    小胖子年纪只比最小的小孙子大一些,被包子这些大孩子一围还真有些慌了,不过他家的大人及时解了围。

    “什么凭什么,小孩子渴成这样了,喝你们一口水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们给钱。”

    抬着女子的竹轿停在旁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包子他们,“儿子,把葫芦还给他们。”

    “不要,我要喝。”小胖子趁机把酒葫芦抢过来抱在怀里坚决不松手。

    方才饮过一口后,他立刻被葫芦里的水迷住了,这简直比玉液琼浆还要好喝。

    女子见此,对包子道:“这葫芦我们买了,说吧,多少钱。”

    “我们不卖。”包子说。

    “一贯,给他们。”女子理也不理包子,扭头对旁边的下人说。

    旁边的奴隶立刻从怀里取出一贯钱向包子递过来。

    包子刚要硬气拒绝的话立刻咽下去了。

    这可是一贯钱啊,而代价是个酒葫芦,里面装的还只是快要见底的客栈井水。

    小孙子拉了拉包子的衣角,这一贯钱足以让他们在生哥儿那里大吃一顿了。

    包子回头看了小伙伴一眼,默契的把意见达成一致:有钱不挣王八蛋。

    包子刚把一贯钱要过来,那边女子就冷哼一声,扭头笑着对小胖子说:“儿子,想喝就喝,有钱什么都买得到。”

    小胖子“嗯嗯”的点头,仰头畅饮起来了。

    包子不是善罢甘休之辈,而且挣了钱并不是不能找回场子。

    他语重心长的对小胖子手:“胖子,你娘说的对,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以后你看到别人有好东西,上去就抢他的,知道了吗?那人要是敢说你,你就说你买,你家不差钱。”

    “一定要理直气壮,毫不客气的说,明白了吗?这样别人就会像我们一样乖乖的把东西卖给你了。”

    擦了擦嘴的小胖子认真的思考一下后点了点头,这主意还真不错,想要的马上就可以得手。

    竹轿上的女子觉着有点不对劲儿,不过事已经做下了,一时也不知道当着儿子的面怎么说。

    最后只能恼羞成怒的哼一声,不高兴的对奴隶说:“还不快背上少爷赶路,懒货。”

    奴隶不敢怠慢,急忙背上小胖子走了,小胖子在他背上惬意的饮着水,笑容都快溢出脸了。

    待后面的奴隶赶着车离开后,镇上的孩子平分着一贯钱,说道:“你说,生哥儿会怎么宰这群不差钱的?”

    “不知道,他要真敢在生哥儿面前嚣张的说不差钱,那近十辆马车至少留下一二辆吧。”一孩子说。

    “不,不”,包子摇了摇头,“那小胖子要是敢在客栈先抢后买,我估计得留下三四辆车。”

    小孙子把钱放进兜里,揉着自己的屁股道:“我,我去告诉生哥儿他欺负我,让生哥儿多要他一辆车。”

    说罢,迈着小短腿去了。

    包子也跟着往镇子跑,后面的人喊他,“你急什么?”

    “找葫芦灌水,多卖他几葫芦。”包子说。

    后面的小伙伴一听,背着竹篓“呼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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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余生要做什么酱油炒饭,坐在客栈的人都竖起耳朵,把心思放在了后厨。

    余生的手艺自不必说,只是在他成名后就很少下厨了,镇上的百姓再难有口福享受到难得的美味。

    现在余生下厨去鼓捣新菜,只听了一个名字,许多人就被勾起了馋虫。

    不过他们这次要失望了,余生在系统里兑换“酱油炒饭”的菜谱时,系统告诉余生,这道菜谱不能兑换。

    “系统的酱油炒饭虽然绝对美味正宗,但不是你想要的那道‘酱油炒饭’的味道。”

    系统告诉余生,要想做出余生前世所喜爱的“酱油炒饭”的味道,要他自己去摸索才行。

    系统为此还发布了一个任务,在余生做出并掌握喜爱的“酱油炒饭”烹饪手法后,将开启对他在味觉上的培训。

    味觉什么的先抛在脑后,现在横在余生面前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余生不用菜谱做的饭惨不忍睹。

    见小姨妈坐在凳子上饮着酒,眨着眼等他的“酱油炒饭”,余生不由想到了满怀期待的清姨尝到那口饭时的情景。

    到时候清姨不揍他,那绝对是爱到骨子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余生在心里嘀咕,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准备食材。

    “怎么还不动手?”清姨好奇的问余生。

    “酱油炒饭不是一道简单的饭,得需要花点时间多做准备,特别是酱油,要选取传统老酱油为妙…”

    在余生编不下去时,草儿抱着球球钻进了后厨,“酱油炒饭好了没有,我要第一个尝尝。”

    在她跟着小和尚,“我当第二个。”

    “酱油炒饭没好,倒有不少打酱油的。”余生准备硬着头皮上。

    “打酱油?”草儿回头看了看小和尚,“谁是酱油,掌柜你的新外号,打你做什么?”

    “酱油你姥姥,去,外面给我摘菜去。”余生随手递给他们一个篮子,不过被草儿拒绝了。

    “这大热天我才不出去摘菜,我又不是店里小二,我是郎中,你躺在床上时的诊费够我俩吃香喝辣一段时间了。”

    草儿拦住小和尚,也不让他去帮忙,这光亮的脑门上面没个头发遮掩,万一晒熟了怎么办。

    余生无奈,见旁边有井里打上来的水,灵光在心头一闪。

    他随手一挥,水桶里的水落在余生面前的碗里,化作了长方形的冰棒。

    把这些冰棒递给草儿和小和尚,“给,端着消暑,这下可以出去摘菜了吧?”

    草儿捏起一块“咔擦”咬一口,冰凉带着甜滋滋的味道润了她的心肺,让人精神为之一爽,外面烈日也就不算什么了。

    “去,这就去,不过回来的时候,你要给我们多做几个这冰块。”草儿讨价还价。

    在炎炎夏日陡然尝到冰的滋味,这种幸福不是话语可以表达出来的。

    “成,你们快去。”余生摆摆手,在他们离开后取了一个小桶,随手一挥让桶里多了许都麻将大小的冰块。

    他把清姨的黄酒放进冰桶里,“等一下,冰凉之后别有一番滋味,绝对让你颠倒。”

    清姨将信将疑,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了一段时间,在差不多后为自己斟上一杯。

    她轻轻晃动一下,酒味不似温酒那么浓,若有若无的酒香弥漫,让人心自然而然静下来。

    一口入喉,冰凉激发了黄酒的酒味,刺激着喉咙,让人忍不住呻吟一声,呼出一股凉气把炎热带走。

    “好,好酒。”清姨赞一句,迫不及待的又为自己倒上一杯。

    余生又去井里提了一桶水,把一些蜂蜜倒进水桶里,又添加一些从系统里兑换的白糖。

    草儿领着小和尚正好进来,碗里的冰块已经见底了。

    余生接过菜篮子,手打了一个响指,桶里的水立刻变成冰块,“好了,你们俩抬出去,分给大家吃。”

    余生不知道前世的冰棒怎么做的,但这一桶冰棒在大荒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镇住外面乡亲了。

    草儿自己先尝一口,口中的冰棒相比方才的更甜了。

    更绝的是加入其中的蜂蜜,这蜂蜜是蜂妖共封送来的,有各种花香的味道。

    她忙给自己装了两大碗,然后才和小和尚一起把桶抬出去。

    其他人正心不在焉的关注着后厨呢,见小和尚和草儿抬出来一桶,叶子高马上跑过去。

    “嗬,余掌柜居然做了一大桶酱油炒…”见到桶里东西的叶子高一怔,“冰?”

    草儿和小和尚一人捧着一大碗,她把冰块放进嘴里咬着,含糊道:“你们尝尝,真好吃。”

    “这东西在太阳下吃滋味更妙。”同样忙着吃的小和尚抬头对叶子高说一句,跟着草儿捧着碗出去了。

    叶子高将信将疑,把冰块放在嘴里咀嚼一番,双眼顿时露出惊喜,正要再取,木桶已经被黑妞提走了。

    一时间,客栈里的乡亲乱了起来,纷纷抢夺着冰桶里的冰块。

    先下手有冰吃的小和尚和草儿坐在台阶上,刚吃一口,就听到石桥上传来马车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群汗津津的奴隶赶着车,一群汗津津的武师跟着,在坐在竹轿里汗津津的人的带领下向客栈走来。

    他们脚步匆匆,马蹄子不用赶就哒哒的往前走,差点把前面奴隶背着的小胖子屁股给顶了。

    那拉不住马的奴隶脸吓的黑里透红,好在这会儿谁都想快点儿休息,没人去责难他。

    “看着真热。”含着冰块的小和尚扭头对草儿说。

    草儿点了点头,他们同时发出“嘶”的声音,感受着冰块的凉,对比这些赶路人,幸福感油然而生。

    赶路人很快来到门口,不等竹轿子落下,小胖子已经挣扎着落在地上,迈着小短腿迈向客栈台阶。

    “热死了,热死了。”小胖子急于离开烈日,不过刚迈上一部台阶,他就停下了。

    刚脱离两轮烈日的煎熬,身子正热的让心发毛.

    在这种情况下,小胖子见到捧着一碗冰块,“咔擦,咔擦”嚼着的俩人,那冲击力可想而知。

    猝不及防,小和尚捧着的碗不见了,抬头一看,到了那小胖子的手中。

    小胖子一边往嘴里塞冰块,一边对小和尚道:“嘶,这冰块我买了,说,多少钱,我家不差钱。”

    余生正好在大堂,因为桶里的冰块不够,面对乡亲的呼喊,他只能又提了一桶出来,正好听见这小胖子说的话。

    “嗬,不差钱。”余生放下桶,摩拳擦掌的对叶子高说:“我最喜欢这群不差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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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草儿坐在台阶上,享用冰块的甜与凉爽,共度着岁月静好。

    在这等幸福时刻被打扰,小和尚犯了不嗔不怒的戒条是自然的。

    他可不是余掌柜为了钱不要节操的人,小和尚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抢我的冰!”

    “又不是不给你钱,让开,让开。”小胖子让后面的奴隶付钱,自己一把推开小和尚,端着碗迈向客栈。

    别看小胖子个子小,力气倒很大,猝不及防的小和尚向后一倒,被台阶一绊,整个人向后面栽去。

    若不是草儿及时伸出手把他拦住,估计小和尚要摔个四脚朝天。

    见小和尚被欺负,草儿不高兴了。

    她站起来叉腰道:“小子,跟老娘站住,抢东西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打人?

    “小孩子不懂事,姑娘计较什么。”竹轿上下来的汉子摩挲着手里长剑,轻描淡写的对草儿说。

    他抬头望了望客栈的牌匾,嘀咕一句“有妖气客栈”,抬腿向客栈走进去。

    草儿不服气,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可以随便推人抢东西了?

    “哎,你…”她刚要喊住那汉子,旁边跟着下来的半老徐娘递过来一串钱,“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

    “这,我…”草儿咽了一口唾沫,别说,她还真心动了。

    草儿虽整日悬壶济世,奈何在镇子上,乡亲们没多少钱,救治余生的诊金还都算在吃住上了。

    这导致她手里一直不富裕,去城里买东西还是借清姨的钱。

    她用目光数了一数,大约有两贯铜钱,立刻眉开眼笑,双眸成了星星,“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们了。”

    半老徐娘眉头一挑把钱收回去,“怎么说话呢,谁是小人?”

    伸手去取的草儿的胳膊一僵,反问道:“不是你让我不跟小孩子计较的?现在不是小人了,那我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此小人非彼小人。”半老徐娘不高兴的纠正草儿,顺手把钱施舍般的丢给草儿

    “全是小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草儿得了钱还不卖乖,见半老徐娘伸手要抢回去,忙补充道:“当然,你家小人与众不同。”

    至于怎么个不同法就不用说出来了,反正草儿行走大荒,一路从中原神农城到扬州城,还不曾见过这么没教养的。

    见到半老徐娘随手丢给草儿的钱后,余生心里有了数,知道来的绝对是不差钱的。

    “来,来,客官,里面请。”余生忙亲自迎上去。

    一马当先的小胖子对吃最为讲究,在来时的路上饱受烈日,一直没心情吃饭,现在到了店里,自然要吃个好的。

    不等后面两个大人说话,小胖子已经捧着冰块嚷道:“小二,你们店里的招牌尽管上,不差钱。”

    “真不差钱?”余生确认一番,“不说大话?”

    “这有什么大话好说的。”提着长剑的汉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高兴的瞪余生一眼。

    “是,怪我多嘴胡说。”余生一笑,领着小胖子和他身后的父母落座,留草儿在门口数铜钱。

    她眉开眼笑道:“不错,不错,一碗冰块换了两贯钱。”

    老僧离开时不曾给小和尚留下什么,他也需要钱,于是在旁边弱弱的说:“那碗冰块是我…”

    草儿瞪他一眼,“我们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

    “哦”,小和尚高兴的笑了笑,盯着钱又说:“钱…”

    草儿把手里的冰块碗往小和尚怀里一塞,“我的还是我的。”说罢,去旁边数钱去了。

    去给客人牵马的叶子高正好经过,闻言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同一个和尚成为天涯沦落人。”

    小和尚正一头雾水时,叶子高又道:“不过比我和掌柜的,你家这位不识数,一骗就把钱骗过来了。”

    正在数钱的草儿一听不高兴了,“你才不识数呢,你全家不识数。”

    走下台阶的叶子高示意奴隶把马车往后院赶,回头道:“你还不服气,那我问你,在你现在这些钱基础上,我给你三贯,再给你六贯,然后你给我十三贯,咱俩谁赔谁赚?”

    “这个…”草儿掰起手指左手数三个手指,右手要数六个手指奈何只有五个,“一贯,两贯…”

    数指头数迷糊了,见叶子高戏谑的看着她,草儿抬起头毫不犹豫的道:“肯定是你赚了。”

    “为什么?”

    “你这么爱财的人会吃亏?肯定是你多要我的了。”草儿十分肯定的说。

    小和尚在旁边认同的点了点头,虽然草儿着算术不对,思路还是正确的。

    “那你应该还给我多少才公平?”叶子高继续问。

    “十二,不,十一贯。”草儿掰了掰手指,言之凿凿道。

    叶子高向小和尚挑了挑眉,转身帮奴隶把武师的马牵到后院去了。

    这边草儿小声对小和尚说:“只还他十贯钱,是不是太贪心了?”

    “是有点。”在旁边听了半天的柳柳向草儿点点头。

    小和尚听不下去了,转身向乡亲们讨冰块去了,“你们的算术太复杂,我得用冰块凉凉脑子。”

    余生领着三人座下后,那汉子扫了一眼客栈道:“来一坛你们客栈最好的酒祛暑,再把现在就能吃的饭菜端出来。”

    “客官,放心,马上来。”余生笑眯眯的说:“不过,虽然客官不差钱,但咱们话还是得说清楚了。”

    他指了指四周,“乡亲们都在呢,我不能让你说我是奸商不是。”

    “咯嘣,咯嘣”,小胖子嚼着冰块,“快点,我要肉,要肉。”

    半老徐娘也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快说,别把我家小宝饿坏了。”

    “很快。”余生笑眯眯的,清姨见他的眼神就像黑猫和警长见到了咸鱼。

    “客栈最好的酒价值不菲,绍兴一九八三,八十贯,看在相逢就是有的缘份上,打五折给您。”余生笑着说。

    汉子顺儿子碗里一冰块放嘴里嚼,听余生话后眉头一抬,笑着对夫人说:“小店就是小店,我的当什么呢,以前四十贯的酒我们也常喝。”

    余生把一小酒杯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我说的是四十贯一杯。”

    “咳咳”,汉子被冰块呛住了嗓子,急促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半老徐娘急忙帮他拍背舒缓。

    小胖子不知道老爹是被惊的,举着手道:“才四十贯一杯而已,快上,快上,不差钱。”

    “好嘞,一杯顶好绍兴一九八三。”余生向后面喊一句,见有钱来的黑妞屁颠屁颠去取了。

    “我…”咳嗽的汉子见人已经去了,不差钱也吹出去了,只能认了,于是喊了个“我”又把手放下来。

    余生不忘恭维:“客官您真有眼光,现在整个东荒,不,整个大荒,只有我们客栈有这绍兴一九八三了。”

    “这酒存量不多,只有一百坛,乃是东荒王儿子十年寒暑,精选上好粮**益求酿造出来的,饮下去一杯消暑,两杯消愁,三杯销魂,恭喜您,将成为这一百人种的一员,您真有口福。”

    东荒王儿子现身东荒,而且是一个厨子,这消息汉子是知道的,不过对余生有东荒王儿子酿的酒,他将信将疑。

    好不容易等余生停下来,汉子道:“告诉你,要是不好喝…”

    “放心,绝对美味,要是不美味,东荒王闺女提头来见。”余生十分肯定的说。

    在旁边侧耳倾听的余时雨回头问清姨,“闺女?”

    “肯定不是你,放心吧。”清姨暗笑着对余时雨说。

    “啪”,这时余生一排手掌,“对了,你们现在马能上桌就能吃的?”

    余生询问一句,不得汉子回答,又一拍手掌道:“那您真是来着了,我们客栈今早熬出一锅粥。”

    “这粥可不是普通的粥,听它名字就知道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粥,绝对的符合几位客官有钱人的身份。”

    “而且这粥绝对名副其实,用源自都广之野的五谷,桃仁,杏仁,枣泥,出自蜂妖的蜂蜜等珍贵的食材经过了九九八十一天熬制而成,有延缓衰老,延年益寿,永葆青春,返老还童之功效。”余生盯着半老徐娘说。

    都广之野,在南荒的传说中乃是大荒的中心,在那里百谷自然生长,春夏秋天皆能播种,长出来的五谷又白又滑,宛若脂膏,而且在都广之野还生长着一种树木,这树极高,传说顶端直通天上另一方天地。

    莫说,听余生这么以吹嘘,这半老徐娘还真被说心动了,“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这粥里面含有灵力,您要时品不出来,我退一半钱。”余生信誓旦旦。

    “好,来一碗。”半老徐娘拍桌子决定,这名字听着就霸气,她倒要看看这粥配不配得上它的名字。

    “好嘞,五十贯一碗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粥速度端上来。”余生向后厨招呼。

    “咳咳”,汉子又被呛住了,不过还是强撑着道:“多,多少,五十贯?”

    “客官,知道您不差钱,但我也不能亏心不是,放心,我给您们的是破碗价,平日里一百贯一碗呢。”

    “它,它凭什么值,值…”

    汉子要问,又被余生打断了,“我这粥老厉害了,一钱武师花大价钱饮了十碗粥,立刻从一钱捉妖天师变成了三钱的,脖子上的铜钱还没来得及换呢?”

    余生说着回头找人,“高兴,白高兴呢?让他出来见客。”

    “掌柜的,高兴一大早去妖城找凿齿为民除害去了。”后院进来的叶子高心领神会的道。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都敢去单挑凿齿了。”余生夸张的摆摆手,接过黑妞递来的酒坛为汉子斟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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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斟上一杯酒,酒杯周围立刻凝结出许多小水珠,淡淡的酒香也钻入汉子的鼻孔。

    汉子手指轻碰一下,酒冰凉,能在这炎炎夏日遇见这等冰酒,汉子不禁心里一动。

    他沉默片刻,抬头望着余生,“小子,我不差钱,但也不是瓜娃儿。”

    他把剑放在桌子上,“要是这一杯不值四十贯,没什么灵力,全是你信口胡说,我饶不了你!”

    “请。”余生自信的把酒杯推给汉子。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在广袤的大荒上美酒犹如夜空繁星数不胜数。

    不过余生自信,绍兴酒一九八三绝对是其中耀眼的一颗。

    好酒无价,不分高低,这酒在大荒上又是独一份,客栈之外别处绝不会有,那多少钱还不是余生说了算?

    他笑眯眯的看着汉子浅尝辄止,闭着眼把酒液在舌尖上咂摸.

    汉子起初不信的神情消失了,整个脸在咂摸中绽放出灿烂的笑。

    这笑就像婴儿长出第一颗牙时的笑,就像春风吹过泸沽湖,就像含苞许久的老菊花终于绽放。

    这享受和幸福,让旁边一直坐着不安宁,嘴里嚼着冰块还嚷着要好吃好喝的小胖子盯上了。

    他安静下来,好奇他爹喝下了什么玉露琼浆。

    良久,汉子才缓缓睁开眼,双眸中尽是笑容,直到看见余生才收敛,不甘心的说:“还不错。”

    说罢,又悄悄饮了一口,明显的口是心非。

    汉子饮前还觉的余生是拿一杯农家浑酒狮子大开口,现在却心服口服。

    半老徐娘也信了余生,忙催促他把粥端上来。

    小胖这时不依了,站在凳子上吵道:“我也要喝酒,给我一杯…”

    喊着他就去夺余生手里的酒坛,不知余生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猝不及防之下被小胖子把酒坛夺了去。

    不过小胖子手太小,酒坛子下端又没有专门抓取的地方,一个不稳,酒坛酒从小胖子手里落在地上。

    “啪”的一响,酒水跟着打破的坛子碎片飞溅,也带着汉子的心飞起来。

    这颗心很快“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跟着汉子来的,坐在旁边桌子前艳羡看着汉子饮酒的武师们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

    他们乍舌,那可是一杯四十贯的酒啊,!武师们心疼的同时又猛嗅着空气中的酒香,尝是尝不起了,闻闻总不掏钱吧?

    在坛子摔碎后,客栈一时安静,唯有小胖子有恃无恐,“这坛待会儿赔你,快上酒,我家不差钱。”

    “那就好。”余生也不心疼,他就等这句话呢,迅速回头吩咐黑妞再取一坛过来。

    直到这时,一直浅斟慢酌的汉子才回过神来,他的手刚要动,,被半老徐娘按住了。

    她朝着汉子微微一笑,“孩子还小不懂事。”

    汉子的手慢慢松了下去,只是责怪小胖子一句:“坐好了,做事别这么毛躁。”

    小胖子才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在凳子上摇摆着身子喊道:“我要喝酒,我也要喝酒。”

    方才自家老爹饮酒时的享受的笑容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作为什么好东西都要抢的孩子,他岂能善罢甘休?

    汉子不理他,珍惜万分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更是勾起了小胖子的好奇心。

    这时早就回来,在旁边嚼冰的包子向小胖子做了个抢的手势,“忘了我告诉你的?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就去抢,抢都不敢抢,你还感受喜欢?”

    小胖子心领神会,伸手就去夺他老爹手里的酒杯,正在慢饮的汉子一不小心被这小子拉着洒出半杯酒来。

    “啪唧”,诸位武师又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我!”汉子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小胖子拉到自己怀里,照着屁股就是“啪啪啪”,“我让你抢,让你抢!”

    半老徐娘上前去拦,怒道:“姓莫的,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这半老徐娘的指甲尤其特别长,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向汉子脸上挠去,十个血印立刻出现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都为他感到疼。

    “让开,你个败家娘们,这孩子全是你惯的。”汉子推开半老徐娘又打一巴掌。

    小胖子在这边哭的震天响,包子和草儿却聚在一起“咔擦,咔擦”嚼着冰块看着这台好戏。

    “不错,这法子不错,让他父母再包庇,现在自作自受了吧。”草儿把碗递给包子,“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聪明的。”

    “这是生哥儿教我的,生哥儿说了,对付这些什么,叫什么来着……”

    包子挠了挠脑壳,恍然道:“对,熊孩子,对付熊孩子和熊父母,就得让他们自食恶果。”

    这话是余生很早之前对包子说的,当初老余还在,有一对夫妇带一熊孩子在客栈短住。

    那熊孩子整一混世魔王,在客栈里撵鸡追狗,闹的客栈鸡犬不宁。

    这小子还跟狗一样,穿着开裆裤到处撒尿,作为老余掌柜的唯一属下,清洗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余生。

    更让余生恨的是那小子见到什么都摆弄,完全把客栈当成了自己家,把余生整理好的东西全都要弄乱。

    余生和老余曾向客人提醒过,让他们约束一下自己的孩子,但那对夫妇觉着小孩子都这样,反倒埋怨余生他们小气。

    咽不下这口气的余生让包子捉来许多曾咬过余生的虫子,诱使那小子捉回去玩。

    第二天,那小子就不能到处撒尿了,因为四五岁的胯下,足有成人那么大,撒尿得憋一泡大的才能出来。

    唯一让包子不解的是那对夫妇走路也不利索。

    丈夫被那熊孩子害了还有可能,女的走路姿势为啥也不对了?包子现在都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虽然出人意料,但结果还是不错的。

    自那以后,那小子稍一折腾就会招来他娘的压制,深怕他再弄回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来,慢慢也就老实了。

    见一向优雅的半老徐娘一头乱发,雇主脸上全是血道子,坐在旁边的武师们看不下去了。

    居首的武师走上来,“两位,赶紧停下来,别被外人看了笑话,孩子不懂事,你们俩还不懂事?”

    “放开,别拦我,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我今儿非得教训教训她。”

    汉子这时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半老徐娘身上,小胖在在父母打斗时落在地上逃开了。

    “我不懂事?要不是老娘机警,你早成干尸了。”被武师隔开的半老徐娘跳着要去挠汉子,“我看是你全集不懂事,现在儿子这么不懂事,全是你们家遗传的。”

    “胡说八道,老子像他这么大已经帮家里料理家务了,明明是你这蠢娘们宠的。”汉子摸脸一手血,更加愤怒了。

    俩人隔着武师拳打脚踢,互相数落着对方造成了小胖子现在的模样。

    小胖子起初还在哭,后来被父母的吵闹压了下拉去,再后来有些腻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半杯酒上。

    他悄悄的挪过去,手碰到酒杯,轻轻的取了下来。

    搁在俩人中间的武师脸上多了几道指甲印,被汉子推搡着衣冠不整的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好好好,我不拦你们了,你们继续打,狠狠的打。”武师后退一步让开位子。

    夫妇二人一下子短兵相接,抬起的腿和伸出的爪子反倒不知往哪儿放,一时间僵住了。

    “咻…”恰在这时,桌角传来吸酒的声音。

    夫妻二人低头望去,见小胖子端着酒杯把价值二十贯的半杯酒喝到了嘴里。

    “呸”,喝不惯酒的小胖子又把酒吐在了地上,“太难喝了!”

    他抹了抹嘴,抬头一看,见父母望着他,小胖子有种不详的预感。接着见父母对视一眼,拳光掌影向他头顶落来。

    砰,砰。

    包子和草儿不忍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包子道:“生哥儿,有大智慧呀。”

    这自食的恶果来的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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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剑囊镇。

    快到晌午的日头烤着整片大地,所有生物为之屈服,镇子也蛰伏起来,一片安宁。

    直到被哭声打破。

    客栈里,镇上百姓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二人的双打。

    对于打孩子,在镇上再寻常不过了。

    所有在座百姓奉行的都是“打一顿就好”原则,而且小胖子抢人东西,强买强卖太讨人嫌,所以没人上去劝阻。

    包子甚至觉着这对夫妇打的太轻了,他家老爷子揍他,都是吊在树上打的。

    这位姓莫的汉子带来的武师们也不出手帮忙,方才出头的武师现在脸上还有一道道血印呢。

    倒是背小胖子来的奴隶在旁边想拦,不过有些胆怯,举着手不敢上前,深怕惹恼了主子招来杀生之祸。

    最后是进来的马婶儿拦住的。

    她端着一碗饭,上面铺着香酥金黄的小黄鱼,一进来,在旁边看热闹的余生双眼就盯上了,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马婶儿把碗放下,上前拦住莫姓夫妇二人,“哎,别打孩子啊”,她伸手把小胖子从夫妇那儿夺过来。

    她看了一眼小胖子,“看着胖嘟嘟,挺惹人爱的,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

    “嗯,嗯”,小胖子抹着眼泪赞同的点了点头。

    莫姓夫妇二人喘着气,对视一眼后半老徐娘道:“你不知道,这小子该打,不然不长记性不懂事儿。”

    马婶儿皱眉,“这话不对,长记性懂事儿和打没关系,你打他一顿也不长记性。”

    “嗯,嗯”,小胖子又赞同的点头。

    “什么,你还不长记性?”莫姓汉子卷起袖子,吓的小胖子忙往马婶儿身后缩。

    “别吓到孩子,你这法子不对。”马婶儿低头扫小胖子一眼,“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饿他几顿就好了,省力还有用。”

    “啊?”莫姓夫妇二人一怔,小胖从马婶儿身后探出头,“别啊,那还是打我一顿吧。”

    不让小胖子用饭,那比杀了他还要狠。

    “这法子很管用,你看我家这小子,前些时候整天知道玩,饿了他几顿,现在也吃的来之不易,跟着别的孩子取捡鱼了。”马婶儿把小孙子拉过来言传身教,顺手把放在桌上,余生脸快要贴近的饭递给小孙子。

    “快吃,这是奖励你的。”马婶儿摸了摸小孙子的头,把他背着的小背篓接过来。

    以小孙子的身板,里面的鱼不多,但已经让马婶儿很满意了。

    接过饭碗的小孙子不着急吃,指了指小胖子道:“方才他抢葫芦时把我推倒了,不过葫芦倒是付钱了。”

    “啥,推倒你了?”护短的马婶儿脸色一变,把小胖子推到身前对莫姓夫妇道:“继续打啊,打有时候比饿着管用。”

    小胖子一脸错愕的看着马婶儿,这大娘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半老徐娘拉过小胖子,“不打了,不打了,他抢东西推人我们方才已经教训过了。”

    马婶儿“哦”了一声,小胖子刚才被打的是够惨的,她也就不追究了。

    她回头刚要让小孙子用饭,见余生直直盯着盖着小黄鱼的饭。

    “去,去。”马婶儿赶走他,“这不是让你吃的。”

    马婶儿把饭带这儿来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别处都热,呆一会儿汗水就淌,只有客栈凉快。

    不少乡亲就是把饭端过来在客栈享用的,他们还在客栈门前阴凉处铺上了竹席,借着客栈的凉快消暑。

    余生不舍的离开,委屈的道:“马婶儿你绝对故意的,不带你这么勾引人的。”

    “好好,是马婶儿不对,待会儿给你摘点椿菜送过来。”马婶儿笑着说,小时候余生没少到她家偷香椿。

    “椿菜?”余生拍拍额头恍然道:“这鬼天气,让我忘记现在才是春天了。”

    新年刚过不久,现在应是早春时节。

    奈何在天上两头三足乌的折腾下,大荒直接进入了往常夏日才有的高温天气。

    也多亏现在才是早春,要真到了往常夏日时节,余生估计要热的出人命。

    现在虽热,但还可以忍耐。

    草木们在这温度下虽争相发芽,但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成为参天大树的,也得慢慢来。

    马婶儿屋子后面长着一排椿树,现在就刚刚长出头茬椿芽。

    余生闻言立刻忘了小黄鱼,“别,大热天的就不麻烦马婶儿了,待会儿我领人去采。”

    余生前世今生都爱椿芽,特别是头插椿芽,无论是喜掐取嫩芽,炒肉,炒蛋还是香油拌食都能勾起他的馋虫。

    旁边坐着的乡亲们听到了,也纷纷向马婶儿打招呼要去采椿芽。

    最后还是里正制止了他们,“行了,行了,头插椿芽在你们手中糟蹋了,还不如让小鱼儿采了。”

    头茬椿芽肥嫩,而且香味浓郁,质量上乘,里正觉着在余生手中才不至于被埋没。

    “等余生做时,我们尝一尝就好了。”里正回头对余生说。

    “只要不跟我抢,到时候让大家都尝尝。”余生说

    野椿树不少,头茬椿芽都让他收了,足够他享受好几顿了,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烈日会不会让椿芽变了味道。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好吃的小胖子见众人期待万分,把悲伤抛在脑后叫起来。

    余生瞥他一眼,“你也看到了,这椿芽十分珍贵,到时候…”

    “我家不差钱!”莫姓夫妇同小胖子一起说。

    “嘿”,现在余生知道小胖子这财大气粗惹人嫌的“不差钱”口头禅跟谁学的了。

    “打了一顿,又渴又累,掌柜的,再上一坛子酒。”汉子坐下,出口就要一坛酒,果真不差钱。

    “我的粥呢?”半老徐娘也催促,她可还记着余生说那粥有养颜之功效呢。

    小胖子左右看了看,自己坐在了凳子上,少年装老成,“哎,挨了一顿打,我也饿了,掌柜的,快把你们客栈所有拿手菜端出来。”

    “那得提前说清楚了,价…”

    余生把酒坛子放下,刚要提醒,“不差钱!”一家三口打断了他。

    对于口腹之欲,这一家人向来不吝啬。

    只要不差钱,一切好办,余生转身向后厨,不忘吩咐叶子高,“数清楚多少杯,到时候把打碎的那坛也加上。”

    叶子高答应一声,却见走到后厨门口的余生又折回来,低声问:“高兴去妖城多长时间了?”

    “在峡谷那儿就没有回来,跟着小狼主和风狸直接去了妖城。”

    余生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白高兴,安放想来凶多吉少,高兴这人痴情,别到时候想不开了。

    “不至于。”叶子高摆了摆手,又关心的问余生,“不至于吧?”

    “谁知道,晚上你骑黑妞去妖城跑一趟。”

    “这,这不大好吧。”叶子高腼腆的说,明显只把“晚上骑”听了进去。



    “骑你大爷,骑你大爷。”余生一脚把他踹开。

    他回头朝直直盯着莫姓夫妇的黑妞喊道:“独孤黑妞,下来净化一下你家椰子糕思想,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春天到了,这也情有可原。”富难在旁边幽幽的说。

    他手托着腮,目视前方,故作深情,说话声音也故意压低了。

    余生不解的看他,“你又做什么妖呢?”

    富难漫不经心的看了余生一眼,继续看着前方,“这是男人的优雅,你一个小男生不懂。”

    接着他扭头悄声说:“听说,这样可以吸引到姑娘。”说罢,他又变回了原来姿势,向前面镇上一姑娘微微一笑。

    “优雅你大爷,跟我去后面干活去,不然把你在锦衣卫的职位撤了。”余生推着他进入后厨。

    至于黑妞,压根没搭理叶子高。

    倒是饮酒的莫姓汉子抬起头,“独孤黑妞?谁呀,这么霸气的名字。”

    对他的钱龙视眈眈的黑妞拱拱手,“有眼光,我就是黑妞,不知大侠怎么称呼?”

    既然不差钱,套个近乎骗个钱想来是很容易的吧,黑妞心里打的这个主意。

    莫姓汉子举着酒杯,“莫问。”

    “莫问?”

    “对,莫问。”汉子点了点头,认为黑妞听明白了,却不知道黑妞已经彻底糊涂了。

    “有什么不能问的,难道你的名字很难听?放心,我们这儿有富起来男和鱼生的,再难听也不怕。”黑妞说。

    这话让众人纷纷侧目,若论难听,独孤黑妞这名字在客栈当仁不让好不好。

    “不,莫问。”莫姓汉子认真的对黑妞说。

    “不问就不问。”黑妞有些恼了,她以诚相待,这人却三缄其口,委实不是大丈夫。

    “不是,我的名字就叫不问,不是,莫问。”汉子无奈,他这名字,每次都得给别人解释一遍。

    “哦,哦。”黑妞恍然,笑道:“那你家老爷子够幽默的,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

    莫问郁闷,这名字哪里幽默了?

    那边数着莫问饮了多少杯酒的叶子高听出了不同,走到前面把黑妞推走,“去去,别打坏主意。”

    能让黑妞这么与人尬聊的,只要那人不是叶子高,那绝对是为了钱。

    “你挣不到钱,还不许我骗了。”黑妞推开叶子高,刚要继续找话题聊下去,见富难把粥和灌汤包端出来。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粥与灌汤包是现成的,足以让这不差钱的一家先解一下馋。

    既然别人出了大价钱,余生也不能马虎,他自己系上围裙已经在灶台间忙碌起来。

    满怀期待的莫问夫人待富难把粥放下后,有些失望道:“这就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粥?”

    这名字听的多霸气呀,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呢,原来时一碗煮着各种谷物的粥。

    “你别小看这粥。”这粥不只有灵力,而且美味的让扬州百姓都念念不忘,“你饮一口就知道它的妙了。”

    莫闻夫人将信将疑,迟迟不下手,把目光放在了小胖子身子,他这儿子是个急性子,而且嘴刁,可以试菜。

    小胖子不知道他亲娘心中打着这主意,把粥吞了一大口,然后“啊”的发出一声。

    “怎么,不好喝?”莫问夫人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不回答,端着碗将粥一饮而尽,伸手就去端夫人前面那碗粥。

    “啪”,夫人把他的手打开了,“刚才白打了是不是?”

    小胖子缩了缩身子,把手收了回去,方才的男女混合双打给小胖子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了,他见莫问在品酒,他娘在优雅的品粥,把主意打在了那笼灌汤包上。

    莫夫人没有看到小胖子的动作,优雅的饮了一口粥,双眸中的神色为之一变,十分意外的看的这碗粥。

    里面的食材虽没什么稀奇,味道却不同寻常,与他们在姑苏城尝到的神厨易牙子做的羹汤不相伯仲。

    不过易牙子的羹汤放了许多山珍海味,这客栈用一些谷物熬的粥酒与他比肩,不得不说厨子也可以担当“神厨”之名了。

    料不到乡野小店居然藏着这么一位神厨,莫夫人放下汤匙,刚要询问厨子是谁,听见小胖子“啊”的一声。

    “怎么了?”夫妻二人同时望向小胖子,关心的问。

    被灌汤包里面的汤汁烫到嘴的小胖子刚要如实说,突然眼珠子一转,露出一脸嫌弃恶心的道:“太,太难吃了。”

    “有这么难吃?“莫夫人又有些不相信。

    她刚刚才认为这客栈里面藏着一位神厨,而且灌汤包在她看来十分精美,形似菊花,像是一个模里刻出来的。

    虽不知道这味道如何,但看这品相就让人觉着味道差不了。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难吃的东西还是我来解决吧。”小胖子急忙拦住。

    “你小子有这么好心?”莫问才不信什么东西都抢的小子会忽然变好,手里的筷子瞬间夹走一个灌汤包。

    他把灌汤包放进嘴里一咬,“嗯”,也发出被烫的痛苦的声音。

    “怎么了?”

    看着莫夫人询问呢的眼神,莫问瞪了小胖子一眼,把包子往自己身边挪,“确实挺难吃的,还是我解决吧。”

    “我来吧,谁让我是您儿子呢。”小胖子大义凛然的说。

    “还是我来把,谁让我是你儿…老子呢。”莫问坚决不放手。

    “这有什么好抢的,难吃就丢掉。”莫夫人见他们抢个不休,直接把笼子抢了过来要丢掉。

    “别!”莫问父子大喊一声,没吓到莫夫人,倒是把刚进门的狗子吓了一跳。

    吐着舌头,喘着粗气的狗子身子一缩,转头要跑,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地盘。

    它不满的向莫问三个人“汪汪”叫两声,迈着四方步走进客栈,在外面玩累了,它回来补充水分。

    “嗬,这狗真够丑的。”莫问和小胖子异口同声。

    狗子没理他们,现在的狗子已经坦然了,说它丑的这群人全是有眼无珠之辈,不懂得欣赏它的灵魂。

    “嗬,这狗还挺傲的。”莫问说着回头,见莫夫人小口咬了一口灌汤包。

    汤汁带着灌汤包的鲜香刹那间充斥整个口腔,意外的惊喜让莫夫人身子一颤,接着心就被愤怒占据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难吃!”莫夫人筷子一拍,对莫问父子投以怒目。

    “这个,我们是怕你被烫到。”莫问赔笑着低声说。

    “是吗?”莫夫人把一笼灌汤包往自己身边一拉,“我也怕你们烫到,所以我全解决了。”

    “啊。”自食恶果的莫问父子发出悲凉一声。

    饮罢水的狗子抬头看他们一眼,刚要准备出去,忽听到后厨有熟悉的脚步声,整个狗身一激灵,屁颠屁颠向后厨跑去。



    余生做了一道麻婆豆腐,又做了一道狮子头,一道蒜泥白肉。

    三道菜摆在掌盘上相映成趣,不饿的人也要被勾起馋虫。

    特别是那盘蒜泥白肉,伴着热气,酱油、辣椒油和大蒜组合的香味直扑鼻端,在炎炎夏日让人食欲大振。

    余生转身刚要喊人端出去,见狗子钻了进来,登时有些恼火,他还记着大战之前这狗朝他“嗷呜”呢。

    许久不见主人,本想来亲近的狗子一抬头见余生举着刀低头看着它若有所思,立刻觉着有点不对。

    待余生抬脚时,狗子也反应过来,扑腾的爪子转身就逃,余生提着刀就追。

    仓皇的狗子一头撞在墙上也不来不急呼痛,爬着就钻出了门帘。

    “你别跑,我不杀你!”余生追了出去,一下子惊到所有人。

    余生左右环顾,见狗子跑到了木梯上,提着刀就追上去。

    “还有狗肉,现宰现杀的?”刚刚决定暂时住下,决定好好尝尝客栈美味的小胖子咋舌。

    半老徐娘莫夫人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木梯上的余生喊道:“掌柜的,这狗肉我们可不吃啊,太丑了。”

    “万一吃下去变的跟它一样丑了,那…”莫夫人身子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敢想象。

    “汪汪,嗷呜…”尚在逃亡的狗子这下对他们不客气了。

    它对狗肉敏感的很,这一家子不止说它丑,居然还敢说它难吃,真是狗子能忍,单身狗也不能忍。

    “给老子站住。”余生在后面追着他,狗子依旧不停歇,绕着二层的游廊转。

    不忘回头朝余生“汪汪“叫几声。

    “这孙子是越丑越不听话了。”余生气愤道:“早晚把你做了狗不理包子。”

    系统适时在余生耳边科普,“狗不理包子并非狗肉做的,它的名字来自于它的创始人,那人小名狗子。”

    说到这儿,系统恍然,“身为狗子爷爷,你做狗不理包子倒也有些道理。”

    “我爷爷你大爷。”余生站住,见狗子绕着走廊到了另外一端。

    客栈游廊上有栏杆,还有坐着的美人靠,余生不敢飞起来,深怕碰到头或砸坏什么东西,是以迟迟抓不住狗子。

    狗子还尽往角落里钻,似乎知道余生抓不到它,扭过头来朝余生“汪汪”叫着。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你个孙…丑狗给我等着。”余生又追上去。

    黑猫和警长两只猫听到动静从角落里钻出来,正在狗子逃跑的路线前面。

    “拦住它。”余生招呼两只猫,岂料两只猫理也不理余生,直接让开趴在地上看起了热闹。

    “一群白眼狼。”余生掠过它们向狗子追去。

    狗子这时已经跑的有了兴致,把这场追逐当成了一场游戏,不时的回头看着余生。

    在跑到木梯处,它又回头时,小白狐伸展着慵懒的身子,优雅的从三楼下来。

    见余生追狗子,小白狐立刻有了精神,在狗子扭头要跑时,一爪子把狗头摁住了。

    “好,还是小白懂事儿,一会儿午饭赏你个鸡腿。”余生称赞小白狐一句,上去把狗子拿住。

    这时狗子变了,“嘤嘤”的叫着,化身狗腿子蹭着余生的腿,还舔起了余生的手。

    “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养出你这么一条二狗子。”余生拍了狗头击下,最后在它的求饶下还是收手了。

    余生提着狗子下了木梯,见叶子高已经把麻婆豆腐三盘菜端上去了,顺带着还有两笼灌汤包。

    “掌柜的,别的菜暂时不用上了。”狼吞虎咽的莫问向余生招手。

    “为什么?”抱着狗子的余生不解,“不是说不差钱么,这几道菜就迟穷了?”

    “不差钱!”莫问与妻子异口同声,似乎质疑他们莫家差钱是一件很侮辱人的事情。

    之后,莫问才道:“我们只是觉着掌柜的厨艺不错,想多留几天好好品味一下。”

    作为好吃的一家三口,遇见美味后的三人有自己独特的享用理念。

    首先食半饱,若吃的太饱,会改变后面食物入口时的味道和期待,远不能品出它的美味。

    此外,一次品尝太多的话,再美味的食物也会改变味觉的记忆。

    听到这不差钱的一家子要留下来,余生乐了,这敢情好,他就喜欢这样不差钱的客人。

    既然莫问一家人不再点别的菜,余生也清闲下来。

    他回后厨用留下的食材做了三道同样的菜,又做了一道叫花鸡,抓门扯下来一根鸡腿给小白狐享用。

    余生把另外鸡腿递给小姨妈,然后才摆在桌子上,众人一拥而上,一人扯一块,盘子一下子就空了。

    “嗯,好吃。”草儿满意点点头,浑然不顾被油沾满的双唇。

    余生做的叫花鸡特别好吃,尤其在用客栈自家养的鸡的时候,那味道简直绝了,草儿一直念念不忘。

    别的人也啃了一嘴油,只有余时雨和清姨要优雅些。

    不过余时雨有些不满,她瞥了清姨手里的鸡腿一眼,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鸡胸,幽幽道:“有些人啊,重色轻友。”

    清姨小口吃着鸡腿,漫不经心道:“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按辈分来说,她还是余时雨小姨妈呢。

    见余时雨不满手里的鸡胸,余生把鸡肋递给她,“要不我们俩换换?”

    “免了。”余时雨才不傻。

    狗子见别人全有鸡腿,在余生脚下“嘤嘤”的叫着,最后才讨来一根骨头,还是叶子高啃完丢过来的。

    狗子嫌弃的把骨头拖到一边,继续蹲在余生脚下哼唧着,那根骨头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它才吃。

    还有一个在旁边看着流口水,小胖子看着草儿嘴里的鸡腿,咬着自己的手指艳羡不已。

    黑妞看见了,撕下一块鸡肉递给他,“拿着。”

    “给我的?”小胖子惊喜的接过来。

    “对,反正你们也不差钱,到时候付账给我就好了。”黑妞露出白牙笑了笑。

    小胖子不在意,这鸡腿太香了。

    他几口吞下去,意犹未尽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

    见余生那桌讨不来了,才回头对莫问说:“要不咱们就在这镇子定居吧?”

    “不行。”莫问端着酒杯摇了摇头,“这儿离南荒太近了,迟早也会遭殃,咱们还是得离远点儿。”

    “对,活命要紧,咱们去找东荒少主,他是东荒王的儿子,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些干尸。”莫夫人说。

    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挑逗着狗子的余生一愣,向在座的诸位轻轻摇了摇头。

    他扭头问莫问,“你们说的是干尸是?”



    听到余生询问,莫问心有余悸,饮一杯酒压了压惊。

    仔细说来,那些人不只是干尸,还有毒尸和僵尸。

    这些人尸体变成的妖怪,一夜之间从南向北的在南荒东部荒蔓延开来,把活人变成同类。

    “听说这局面是几个叛变灵山的神巫造成的,他们或用毒,或用巫术控制住人的身子,让这些人不止悍不畏死,而且不容易杀死。”莫问说着叹了一口气,记起了僵尸围城的情景。

    幸好他有钱,当时身边跟着许多招募来的武师,得以杀出重围,逃过一劫。

    “僵尸!?”余生与清姨对视一眼,记起了黑水城主带回来的家伙。

    他问莫问,“南荒的那些城主拿那些僵尸毫无办法?”

    “也不是毫无办法,主要是这些僵尸太难杀死了,只能割下脑袋才成,许多城主砍都砍累了。”莫问说。

    况且这些有厉害城主驻扎的城池也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大多在山野间游荡,不断的侵袭山村小镇壮大自己的队伍。

    “唯一有法子对付他们的是巫院的巫祝,正是灵山派出了大量巫祝,才使得这些僵尸,毒尸没有向东荒中西部蔓延。”

    不过莫问是信不过巫祝他们的,在听到东荒有东荒盟主后,领着人来投靠他来了。

    “东荒盟主哎,那可是东荒王的儿子,呆在他身边可比呆在灵山安全多了。”莫问说。

    特别是在途中听到余盟主在不用他娘出手就杀了远古神猰窳的时候,莫问更确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余时雨听到莫问夸余生,冷笑一声,“那你得小心了,听说东荒盟主贪财,小心把你那几大车全抢了去。”

    莫问一怔,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我们可以去找他媳妇,听说扬州城主仁厚。”莫夫人说道。

    在来时的路上他们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咳咳”,小口优雅的用饭的清姨还是被呛住了,余生乐不可支的轻拍她背,还递过去一杯酒。

    见余生得意的模样清姨就来气,暗地里踹了他一脚,然后把杯子取过来一饮而尽。

    余时雨在旁边幸灾乐祸,故意问道:“扬州城主不是余盟主小姨妈么,怎么又成他媳妇了?”

    “你这话说的就没头脑了不是,东荒王那是什么来历,与四溟同生共长,年岁不知多长,岂会真有姐妹?”

    莫问压低了声音,“其实啊,扬州城主是东荒王为他儿子定下的娃娃亲。”

    “咳咳”,一杯酒压不住咳嗽,清姨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在座的叶子高等人忍着不敢笑,深怕一不小心被惹怒城主被罚了。

    在客栈,余掌柜是傀儡,城主才是当家作主的。

    余时雨还要再说,清姨嗔怒道:“用饭的时候安静点儿,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余时雨做个鬼脸,“现在是谁不懂得尊老爱幼,我虽年纪小,但辈分老啊。”

    说罢,她扭头问莫问,“扬州城主是余盟主娃娃亲这事儿你们是哪里打听来的?”

    “姑苏啊,一捉鬼天师小老头传出来的。”

    莫问说着摆了摆手,“嗨,其实也不用听谁说,你想想,余盟主又矮又丑,要不是娃娃亲,扬州城主会看上他?”

    “啪”,余生筷子一放站起来,要不是考虑到桌子是自己的,小姨妈还在用饭,他早掀桌子了。

    “你说谁又矮…”余生停了一停,“谁告诉你东荒盟主又矮又丑的?他瞎了眼不成。”

    莫问见余生不高兴,以为冒犯了余生心中敬爱的余盟主,忙摆手,“这不是我们说的,这也是姑苏城流传的,听说是一小老头传出来的。”

    他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现在是不是快到扬州了,到扬州的路怎么走?”

    莫问来自南荒,对东荒一窍不通,是一路打听过来的。

    “是快到扬州了,顺着外面的大道向北,星夜兼程走上个五六天差不多就到扬州城了。”余生毫不犹豫指了个错路。

    敢说他于生又矮又丑的全讨不了好果子吃。

    “这死老头。”余生顺便挽起袖子,对着在座的人谴责道:“当初就应该把他那把老骨头给拆了。”

    余生一听就知道那厮是曾在客栈短暂盘桓的捉鬼天师小老头。

    众人端着碗不说话,讲道理,当初的余生是真的又矮又丑,当然现在长高,甚至超过了小姨妈。

    这也是莫问饮着号称是东荒盟主酿造的酒,却丝毫没有把余生往盟主身上靠的原因。

    莫问这时放心的点了点头,还有五六天就到扬州城了,那可以在客栈多呆几天,不用担心被僵尸给吃了。

    酒足饭饱之余,在炎热的午后,众人毫无折腾的力气,纷纷起身要去休息。

    余生留草儿洗碗,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长得不高,碰不到洗碗的台子。”

    这理由很有说服力,余生留她不住,目送她拉着柳柳噔噔上楼去了。

    最后是故作忧郁的富难被赶去刷锅洗碗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余生背后还有个城主。

    午后的客栈里散落着许多人,在外面的台阶,里面的地板上打着地铺。

    这些乡亲全是在家里热的睡不着,借客栈的凉快来休息的。

    余生给他们打一个招呼,拉着小姨妈去楼上午休去了,手里还提着一坛酒。

    来到阁楼上,推门进去时,清姨把酒接过,“行了,你去歇着吧,下午还要去采香椿芽呢。”

    “我进这里面歇着就好了。”余生趁小姨妈提着酒,侧身挤进去。

    清姨拦他不住,无奈的跟在后面,“你的脸皮现在时越来越厚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现在我俩的事儿都传到姑苏城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余生把窗子打开,外面见底的湖床在阳光下银亮一片,还有水似的。

    他接过清姨手里的酒坛子倒了两杯酒,手指在酒杯上轻轻一点,立刻变的冰凉。

    清姨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担忧的道:“要是在这么持续下去,等不到饿殍遍野,百姓不是渴死就是晒死了。”

    余生把一杯酒递给清姨,从身后抱住她,俯首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

    “不至于,我倒是觉着要小心被淹死。”余生闷声说。

    干涸的河水和湖水被蒸发上了天,迟早要落下来。

    东荒临海,降雨本就比中原与中荒多许多,春夏又常是连绵的雨季,一下起来就连绵不断。

    到时候一落雨必然是瓢泼大雨,需小心山洪爆发才是。

    清姨点了点头,决心让城主府趁着这段时间把河道疏通一下。

    不过爆发更大山洪她也不怕,“到时候把你丢到水里去,以东荒王控水的本事,让河水变道轻而易举。”

    “那是东荒王,不是我,你不怕把我丢下去淹死了?”余生说着,唇已经贴在了她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住了。



    余生觉着自己有乌鸦嘴的潜质,刚说了落雨,午觉醒来后天就变了。

    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东方出现万丈高的乌云,变换成各种形状,如同千军万马挪过来。

    “要变天了。”起床后的余生打开窗子说,同样醒过来的清姨坐在梳妆台前稍作打扮。

    余生走过来帮她把盘发,清姨在描眉时说道:“待会儿我去城里一趟,傍晚的时候回来。”

    余生应了一声,“要是傍晚下雨的话就等等吧,别被淋到了。”

    天边的云来势汹汹,若落雨,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停掉的。

    有了云,风也有了,虽然风中带着热,但还是带来一丝微凉。

    清姨踏剑去了,风拂动她的衣袂,秀发,仙姿动人,余生目送她去了才下楼。

    许多百姓们还在睡着,鼾声不大,却在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富难已经起来了,在桌子旁边举着一根骨头逗弄狗子,狗子对他不屑一顾,只是吐着舌头。

    黑猫和警长也在,它们坐在桌子上,老老实实的看着站在它们前面的白猫。

    那只白猫一副领导模样,来回巡视着,似乎对黑猫和警长有些不满,正在训诫它们。

    见到余生下来后,白猫立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跳下桌子与余生错身而过上楼去了。

    “这白猫不会教坏黑猫和警长吧?”余生望着白猫的背影说。

    “呵,说的黑猫和警长好像是什么好货色。”富难说。

    这两只猫坏得很,一直在富难床下面藏老鼠干,让富难无故的蒙受不白之冤。

    小白狐别扭的卧在凳子上睡觉,自从有了灵智之后,它似乎也知道了廉耻,现在吃饭睡觉都把胯下藏得严严实实。

    听到余生说话,小白狐站起来,向他叫一声后跑了出去,很快叼着自己的钱袋跑进来。

    它蹲在余生身边,把钱袋打开扒拉出三文钱,抬头看着余生,爪子点了点那三文钱,又咬了咬余生的衣角。

    “干什么,你要给我钱?”余生立刻眉开眼笑,蹲下要去捡那三文钱,“那我不能辜负你的好意,笑纳了。”

    小白狐毫不犹豫的一爪子拍开余生,又咬了咬余生的衣角,摇了摇自己的尾巴。

    余生纳闷不已,“不是给我钱你扒拉出来干嘛,炫富?小白你也学坏了。”

    小白狐在客栈捉兔子又牧鸡牧鸭,倒是攒了不少钱,那钱袋的分量让余生都看着眼热。

    “噗”,富难笑了,幸灾乐祸起来,“看你这掌柜当的,真是憋屈死了,居然被一只狐狸当着你的面炫富。”

    余生不屑的看他一眼,“我再憋屈也比你一个被老鼠可怜和救济的穷光蛋强。”

    “你老实说,藏在你床下的老鼠是不是你伺机打击报复?”

    “不是!我都说了,是那两只贱猫干的。”富难梗着脖子说,这就是他讨厌那两只猫的原因。

    这时小白狐又咬了咬余生裤腿。

    在余生一头雾水时,迷迷糊糊走下木梯的草儿没好气道:“它让你给它买件衣服穿上,笨死了,这都猜不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余生恍然,回头道:“你个小矮子还挺聪明的。”

    草儿立刻炸了,斗鸡一般跃下台阶,“你说谁矮呢。”

    “说你呢。”余生绕着桌子避开她,“敢说我笨,你的眼是有多瞎。”

    “我眼瞎?我那是凭良心说话,不然它会痛的。”草儿绕着桌子追过来。

    俩人你来我往,“死矮子”,“大笨蛋”一时间不绝于耳。

    因为太热,大白天很少出现的凤儿见有热闹可看,从楼板上钻下来看,客栈休憩的百姓也被吵醒了。

    “小鱼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揭人短呢。”里正教训余生。

    “她还嘲弄我智商呢,说我笨呢。”余生依旧绕着,让草儿咬牙切齿。

    “那不一样,你那不是短处。”里正说。

    余生一怔,“那说我笨还是长处了?”

    “我可没这么说。”里正说,这时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帘子,让人神清气爽。

    “有风了。”里正惊喜道,好几天大地被太阳炙烤着都是死气沉沉的。

    “嗯,快要变天了,雨估计小不了,你快让大家回去收拾一下。”余生躲着草儿追击时对里正说。

    “是吗?”里正一愣,探头向窗户外看了一眼。

    那乌云宛若一座大山,不断的由东向西的压过来,这场雨绝对小不了,里正急忙招呼大家起来。

    在里正他们离开后,追击余生不得的草儿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忽然道:“哎,里正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短处?这不是变着法的说自己矮吗?

    见草儿不再追,余生也停下来,“行了,行了,腿短就别追人了。”

    他把小白狐的五文钱捡起来,“我还得找马婶儿给小白狐做件衣服呢。”

    这时,小白狐又咬了咬余生的衣袖,从钱袋里多扒拉出五文钱。

    “哟,这是我的跑腿费?”余生意外的捡起来。

    “得了,一客栈的扣门就别想着发财了,它那是让你帮它置办件儿好的。”草儿为自己倒一杯茶说。

    小白狐点了点头,然后叼着自己的钱袋去后院了,富难悄悄跟上去,不一会儿被几只大鹅追打进来。

    “活该,居然惦记小白的钱,你要不要脸?”余生手里掂量着铜钱,鄙视着富难。

    “谁惦记了,我只去后面找点水喝。”富难嘴硬,浑然不知余生和草儿透过窗户看了个一清二楚。

    余生饮了一杯茶,招呼富难跟着他去采香椿,顺便把小白狐招呼过来。

    若让马婶儿给它衣服的话,得让小白自己去,也好量体裁衣。

    柳柳她们还在午休,草儿闲着无聊,跟着余生一起去了,狗子一看,也屁颠屁颠的跟上来。

    方才云还只在天边,出来时已经到了头顶,风也大起来,不是微风拂面,带的动头发。

    “终于要凉快几天了。”草儿向东望不见云的尽头,不由的叹道。

    连续几天暴晒,让她的药圃奄奄一息。

    “这样看来,两个太阳也不是太坏事,至少不是十个太阳一起出来。”草儿继续说。

    “呸呸呸,小心你乌鸦嘴。”余生绕着树影和屋的影子走路,这时西面的两个太阳还是很烈的。

    “两个太阳对扬州影响小,中荒,中原就不一样了。”余生说。

    那里有云的雨到不了,两轮太阳就足以让百姓们颗粒无收。

    “那倒是。”草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