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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如他之前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皇太极掌握着主动权。胡广想着,抛开这个思绪,又问满桂道:“卿觉得奴酋下一步,会如何动作?”

    如果按之前的推测,奴酋可能会撤。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女真并未伤筋动骨。这奴酋行事还很狡猾,出牌不能按常人推断。他是不甘心,还会酝酿再攻一次?还是说会果断退走?这个,还真不好说。

    果然,满桂也被刚才皇太极的及时撤兵而触动到了,想了一会,据实回答道:“末将无能,一时难下结论!”

    “没事,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吧!”胡广笑了下道,“这次的守城之战,乃是我朝对虏的最大胜仗,卿已做得很好了!”

    没想到,满桂竟然不领情,耿直的他,让他立刻据实回奏道:“今日之战,不是末将的功劳,实为军卒士气高,守城才会如此轻松,才能给建虏一个重击。末将以为,要论功劳,陛下当为第一功!”

    “叮,成就值+1,来自侍卫甲!”

    “……”

    听到系统提示声,让胡广明白,自己这些护卫也是赞同满桂的观点。

    他心中还没有什么想法,就见李凤翔已抢先拍了马屁:“陛下英明神武,实乃天纵英姿,奴婢有幸目睹陛下谈笑间,建虏灰飞烟灭,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广无语,你这人,说话太夸张了吧?不过你说得这个形象,我喜欢!

    高时月在边上见到,马上跟着恭维。方正化以及其他宦官护卫,也纷纷拍起了马屁。这齐声呼声传到了箭楼外,让外面的军卒听到,最终在京师城头,汇聚成了一个由衷又充满喜气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广很是高兴,不是说他被马屁拍晕了,而是眼下这种局面,就是他想要的。有的时候,打仗确实是个好东西,能快速凝聚威望。至少此时,他可以肯定,在这些军卒,在身边这些宦官侍卫心中,他高大的形象肯定已经建立起来了。而这,对于他以后实施各项改革,将会是一个助力。

    一想起这个,胡广就记起一事,当即向满桂交代道:“卿速派人核查城下是否还有活人,是否有一个叫陈二的汉奴,他是锦衣卫试百户……”

    略加解释之后,满桂心中惊讶之余,马上领命而去。

    胡广的意识进入聊天群,切换到工作组中后,点了高应元的图标道:“围攻京师的建虏已退走,朕让满卿去查陈百户的情况了。”

    他知道,高应元肯定一直很担心的,因此先给他通个气。

    果然,高应元立刻回应,语气中带着感激和担忧:“多谢皇上,俺二哥应该不会有事的,他很聪明的。”

    胡广没法回答,便切换到了初等组中,想要了解昌黎的情况,却没发现刘王氏有留言。不由得心中一紧,该不会是情况危急了吧?

    这么想着,他一点刘王氏的图标问道:“刘王氏,眼下情况如何?”

    稍微过了一会,刘王氏回话了,这一次,带了不少埋怨:“小和尚,都怪你,是你让民妇喊孙承宗催祖大寿的,民妇照着喊了,结果县尊刚好到了俺身后,听到了俺直呼阁老的名字……”

    “噗嗤”一声,而后立刻打住,是如花的声音。

    胡广听了也无语,好吧,刘王氏你真够运气的!

    不过说到底,这还真怪自己,胡广心中想着,便转移了话题问道:“现在卢象升……卢知府如何了?”

    “在城下厮杀呢,周围全是建虏,不知道要杀到什么时候?知府大人都已经是个血人了,民妇不知道知府大人能坚持多久,建虏实在太多了……”

    胡广一听,一颗心又沉了下来,不由得有点担心,祖大寿能及时赶到么?

    他不知道,祖大寿的行军,是按车营的移动速度来的。此时的关宁军主力,离昌黎还远着呢!

    不过在昌黎不远的一处隐蔽处,倒是有两千左右的骑军正在休息。之前那个曹总旗刚好飞驰到一员将领面前,才翻身下马,就大声禀告着昌黎战况。

    末了,就见曹总旗脸色严峻地总结道:“昌黎城下已到关键时候,如无援兵,怕是那支勤王军难免全军覆没!”

    说完之后,他脸色诚恳,带着期望之色道:“大人,我们出击吧?”

    那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将领并没有马上答复,只是皱着眉头显然在考虑什么。

    他边上的一名家丁头目见了,便和蔼着脸色对曹总旗说道:“少爷,大帅有严令,不让老爷莽动的。”

    曹总旗一听就急了,他一反在自己手下面前的沉稳,有点激动地道:“叔父,要是再不救的话,那卢知府就战没了。那可真是一条英雄汉,还是位进士老爷啊!”

    “少爷,你就别让老爷难做了,军令可不是儿戏!”家丁头目一见,还是劝谏曹总旗道。

    曹总旗听了不由得有点左右为难,不过他很快眼睛一亮,立刻又说道:“叔父,大帅对打胜仗总不会责怪吧?如今建虏攻打昌黎,久战不下,又被卢知府杀败了几千建虏,连巴牙喇兵都不是卢知府的对手。此时肯定在城下血战,我们关宁铁骑突然从后杀出,必能大胜,这可是大胜,是第一大功啊!”

    说到这里,思绪涌动,立刻又补充道:“叔父要是能救下卢知府,必定能得其赏识。而他肯定也将因这一仗升迁。他可是文官,是进士啊,叔父必然会受益匪浅!如此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不愧是原本历史上能成为威震敌胆的一方总兵,所说之话顿时就触动了他叔父的内心。只见曹参将终于有了反应,转头问那家丁头目道:“建虏那些白甲探马呢?”

    “老爷放心,正引着他们在绕路呢!”那家丁头目立刻回答道。

    要论这边的地形熟悉程度,建虏拍马都赶不上他们,只是带着他们兜圈圈,不要太容易。

    听到这个答复,曹参将不再犹豫,立刻说道:“好,我曹文诏就赌这一回,上马出发!”

    昌黎城外,七千建虏死了一千左右,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卢象升领军杀死的。受伤的大概三千左右了,不过多为轻伤。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昌黎守军并没有多少致命的守城器械。多是推倒了云梯,让建虏掉下去受伤而已。如果昌黎城墙和京师那么高的话,估计摔死的人会更多些。

    也因为是这种情况,昌黎之战虽然打得激烈,打得持久,却只有那么一点建虏死亡而已。

    除受伤的建虏可以回营之外,不管有没有得到足够休息的其他建虏,都被阿济格派了去围攻城下的勤王军。

    而此时的勤王军,到底是民壮组成的而已,虽拼命厮杀,有着明军中罕有的血勇,却还是不断地战死,人数正在缓慢地减少,建虏的包围圈也随之不断缩小。

    如果不是昌黎城头上能支援一点战力,比如左应选召集了城中所有能射箭的,全都在这边放冷箭。还有为数不多的开花弹,冷不丁地来一个,让建虏不敢专心围攻,从而减少了勤王军的一些压力。

    然而,不管是城头上的左应选,还是城外的阿济格,全都很明白,城外这支勤王军坚持不了多久的。

    至于援军一说,他们两人心中也很清楚,这是骗骗那些无知的百姓和军卒而已。因此,他们两人,一个心情极度沉重,而另外一个,则一脸看戏的状态,就等着拿卢知府的脑袋当球踢。

    慢慢地,昌黎城外的勤王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而卢象升等人的战马早已没了,身边也只剩下五六个家丁而已,全都犹如血人一般,虽想拼命却有点力不从心,被建虏杀得连连后退,都已经凹进防御阵线,靠突出部分的民壮用命在分担着压力了。

    能看出来,估计再要不了多久,城外这支勤王军就会被建虏消灭。左应选在城头看得睚眦欲裂,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射箭支援的民壮,两臂已射得没力气,而开花弹也已用完,能给予城外的支援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左应选眼角忽然被什么刺了下,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却见城北方向远处,似乎有一长排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身边的刘衙役也注意到了,视力明显比左应选要好,只看了一下,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看,援军,援军啊,援军真得到了!”

    这么一喊,城头上的民壮也注意到了,顿时,他们无不喜极而泣,或者狂喊乱叫。

    阿济格看着城头这边,感觉有点不对。不过视线没有昌黎城头的民壮高,凭着多年战阵的经验,感觉到有马蹄声来自远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一会。

    他开始以为是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不以为意地转头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只见视线的远处,一股红色铁甲洪流,正缓缓而来。都是老相识了,他一眼就看出,这支骑军是关宁铁骑。

    更为关键的是,在其后面,尘土飞扬,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骑军会出现。正在围剿苦战城下勤王军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出现这支关宁铁骑,阿济格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脊椎升起。

    远处,在骑军的前面,曹总旗领着他的手下夜不收,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心中松了口气:“还好,来的及时,城下还在厮杀!”

    离建虏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已等不及了,就怕多耽搁一分钟,城下的卢知府便会多一份危险,直接双脚一夹马腹,开始催动战马提速,同时大喊道:“不怕死的,随我曹变蛟杀虏!”

    他的手下一见,纷纷催动战马开始提速,同时跟着大喊道:“杀虏!”

    滚滚尘土,隆隆铁蹄声中,曹变蛟就是这支钢铁骑军的箭头,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猛虎出山般扑向昌黎城下。

    如雷的铁蹄声,就算战场的厮杀再响,只要不是真正的聋子,都会被惊动。外围的建虏转头看去时,顿时就被迎面杀过来的关宁铁骑惊呆了。

    回过神来时,他们马上看到,贝勒爷跑了,没错,阿济格率先跑了,连一点组织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本能地,没人再有抵抗的心思,全都哭爹喊娘地转身就跑。

    只是很可惜,这大部分建虏因为是要围剿城下勤王军,基本都是步战的。在隆隆地关宁铁骑声中,谁也来不及去营地抢战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纷纷向阿济格逃跑的方向逃去。

    卢象升等人的压力顿时一松,等他看清远处的明军骑军正冲锋而来,看着建虏疯狂撒腿而逃时,本能地反应,让他一挥手中的偃月刀,指着建虏逃跑的方向大喊一声道:“杀!”

    话刚说完,那偃月刀便再也拿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人也跟着软了下去。

    卢大和另外一名家丁一见,连忙丢了兵刃伸手去扶卢象升。没料他们自己也已耗尽了体力,这一扶之下,卢象升原本就人高马大的,身上还穿着重甲,顿时就带着他们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勤王军中其他还活着的青壮,心中提着的那一口气散去,也犹如他们的知府一般,全都软倒在地。几乎是所有人,都已精疲力竭了。

    呼啸而来的关宁铁骑中,冲在最前面的是曹变蛟,继续追击建虏而去。此时,正是杀敌的好机会,不能因此错过。

    不过,当他经过勤王军附近时,看着卢象升他们软倒在地,不但没有丝毫鄙视,反而在马背上直起上身,擎长枪在胸,一脸敬佩地注视着卢象升,表达心中的敬意。

    他的手下,还有其他明军也一样,全都用各自的方式向昌黎城下这支勤王军敬礼。

    能和建虏野战,而且还只是一支民壮组成的勤王军而已。只要这些关宁铁骑中还有一点血性的人,无不肃然起敬!

    城头上,左应选回过神来,当即大喊着人,让他们快去挖开城门洞,还让人去烧热水,准备救治伤员。

    昌黎之战,终于以明军的胜利而告终。

    ps:因为蝴蝶效应,昌黎之战的过程变了。真实的昌黎,比这要伟大好多。建虏攻了七日,兵力增加到3万,还是没打下昌黎。这一仗在后世之所以没什么名气,是因为明朝最终灭亡,而建虏成为了书写历史的胜利者。

    “小和尚,小和尚,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啊,赢了……”刘王氏喜极而泣,带着哭音在聊天群里面叫着,喊着,不管有没有回应,就在反复着说着赢了,似乎她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表达她此时的感情。

    初等组中的热心人,基本一直在线的如花先反应过来,惊喜地问道:“建虏退走了?”

    一听有人回复,刘王氏立刻回答道:“不是,建虏不是退走,是逃走了!呵呵呵呵……他们逃不了,都会死,从来没想过,看到杀人,我竟然会这么开心,杀光他们……”

    这一次,惹人厌的马富贵没有插话,或者是没想到,或者是被刘王氏骂怕了吧。

    难得冒泡的曰从听到这一连串的声音后,也冒泡了:“建虏区区蛮夷,远道而来京师,难道还真能讨得了好去?”

    话语间,隐隐有一种轻视感,还夹杂着自己料事如神的感觉。

    如花一听,连忙辩解道:“胡师,您一直在南边不知道,建虏之厉害,我明军之前可是从来打不过的。”

    正在这时,胡广进入了初等组中,点了刘王氏的声音听,顿时大喜道:“刘王氏,可是援军到了?”

    “正是,啊呀,小和尚,你真是太厉害了,就是山海关的援军到了。你不知道啊,城外的建虏连一下抵抗都没有,看到援军出现,就那么哗啦一下,撒开脚丫子到处乱跑,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被骑军到处追杀,看得我……民妇很开心……”

    大概是见到胡广有了回应,刘王氏竟然连珠炮似地说着话,根本就不歇一下,描述着她心中的兴奋,描述着城外的追杀。

    胡广等了一会,基本就听明白了昌黎的情况,就连忙问道:“卢象升……卢知府怎么样?”

    一听这话,刘王氏才想起来自己高兴坏了,好像都没说卢知府的情况,连忙回答道:“卢知府和城外勤王军都坐在地上歇着,都没力气了。离得有点远,民妇不知道卢知府的情况怎么样。县尊大人已经让人在挖城门洞了,很快就能挖开的。”

    “啊呀,县尊派人来叫民妇,还有其他几个女的一起去做绷带了。”

    胡广一听,连忙提醒道:“记得用开水烫烫消消毒,有进一步卢知府的情况,就告诉我。”

    “好的,民妇知道了。”刘王氏现在对胡广的话,是再没有质疑,毫不犹豫地一口就答应了。

    等她说完话后,如花也冒泡问了:“小和尚,我们京师是不是也打赢了,好像没有打仗的声音,似乎是在喊万岁了。”

    “对,没错,建虏退了。”胡广回答了之后,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微笑着对面前这些人说道,“昌黎大捷!”

    “这都是陛下指挥有方……”李凤翔第一个开始拍马屁,可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是昌黎大捷,不是京师大捷么,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等他回过神来后,连忙改口道:“仰仗陛下之威,我大明的反攻开始了!奴婢为大明贺,为陛下贺,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了!”

    他不知道,昌黎能胜,确实是有胡广指挥的功劳在内。

    不过胡广并不会细说,也无所谓这点。在高时月等人也跟着拍马屁声中,他看到前面城头上似乎有吊起几个人。

    不一会,满桂匆匆而来禀告道:“陛下,城下果然找到了陈百户,不过他受了重伤,恐怕一只手是保不住了。”

    胡广一听,想起以前的承诺,便让满桂带路,要亲自过去瞧瞧。

    当胡广一出现在城头时,还沉浸在兴奋中的军卒们连忙跪下行礼,山呼万岁。

    城头上有一副担架上躺着的一人,身着金兵服饰,听到动静后,想挣扎着起来,可额头都是汗,可能是疼痛得很,一时竟然起不来。

    胡广笑着让他们平身,快步走了过去,在满桂的引领下,到了那个金兵的身前道:“无须多礼,你且躺着,你是陈百户?”

    他看到这人的一只右手,似乎是被滚木礌石砸到了,已经有点变形。右腿上还有包扎,似乎也受伤了,不过这腿上伤势应该不重。

    这人,就是陈二,亏了他机灵,同样也是命大,攻城的时候找机会躲在了墙角,还有死尸掩盖自己,才逃过了一命。

    此时他听到问话,想着皇帝竟然亲自过来看望自己,心情激动之下,忽然就被他一个翻身,从担架上翻了下去,从仰天变为匍匐在地,激动地回应道:“正是草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刚有动作时,方正化吓得立刻护住皇帝,就怕这汉奴有诈,是来刺杀皇帝的。

    胡广却没在意,关切地说道:“朕说了无须多礼,免得牵动你的伤势。高百户很牵挂你,能活着就好,此战你们功劳不小,朕不会亏待你们的。先好好养伤,来日再为朕,为大明效力!”

    “草民遵旨!”陈二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对他这个汉奴这么好,也没想到皇上很关心他们,一时激动地想不出什么话来,唯有吐出这四个字而已。

    胡广见了,一挥手道:“来啊,把陈百户抬下去好好救治!”

    而后,他扫视周围看着他的那些军卒,大声地宣布道:“京师大捷,昌黎同样大捷,只要我大明尽心用力,建虏不过如此,等他日朕做好准备,必御驾亲征,带着你们光复我大明辽东,解救那里受苦的同胞!”

    士气高昂,热血沸腾,军卒们无不大声回应,而后恭送皇帝回宫。

    此时,离昌黎还有二十里的地方,祖大寿正在发飙:“什么,曹文诏竟然敢不顾军令,私自出击,他是嫌脑袋不够硬,还是觉得本帅的刀不够锋利?”

    “大帅息怒,我家老爷说了,实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战机转迅即逝,请大帅明鉴!”信使能被派来通报,自然是玲珑之人,连忙辩解道。

    可是,祖大寿却听不进去,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头一看,发现疾驰而来的,竟然是阁老身边人,顿时愣住了。

    昌黎城外,祖大寿领着所部骑军将近三千赶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只见漫山遍野间,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关宁骑卒,或者押着俘虏,或者手提一堆首级往城下聚集。而在那城下,已有一千多俘虏被看押着。

    冲天的喜气,虽然看不见,但祖大寿这些后来者却能感觉到。这样的战况,这样的喜庆,这种胜利的感觉,有多久没见到了,谁都无法记起。

    “大胜,此乃大胜也!”茅以升捋着自己刻意养起来的飘飘长须,忍不住赞叹道。

    当他们一行往昌黎城下而去时,一骑人马飞驰而来。离得近了,为首那员将领带着手下快速翻身下马,抱拳大声禀告道:“末将曹文诏,见过大帅。”

    刚说完,看到茅以升也在,便又抱拳道:“见过茅先生。”

    他的手下个个难掩喜气,大声跟着他们的主将一起向大帅见礼。

    祖大寿满面春风,丝毫看不出他之前有发怒过的痕迹,只听他大声道:“不错,曹将军没有辜负本帅厚望,本帅一定为你请功!”

    茅以升比较关心另外一件事,在祖大寿的话音一落之后,他就马上关切地问道:“卢知府如何,可曾救下?”

    “回茅先生,卢知府没事!”曹文诏马上回答了之后,一脸敬佩地补充道,“卢知府实乃古之冉闵,宋之杨再兴,身居万夫不当之勇。只领家丁,野战硬憾建虏,光是他身上取下的箭镞,就差不多有一升之数,亏了身披两重重甲,才没有遗憾。如今正在昌黎县衙养伤,暂时没法动弹了。”

    关宁军中,曹文诏就是一员比较出名的勇将了。他都这么说,由此可见那卢知府有多神勇。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是进士出身,此战之后,必能得到朝廷重用。

    因此,一听之下,茅元仪和祖大寿当即让曹文诏带路,前去拜见卢象升。

    昌黎城下,随处可见战事的痕迹。祖大寿等人久处军中,一眼就能看出之前昌黎经历了多大的考验。不由得也暗暗有点吃惊。他们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昌黎县城,竟然能在建虏如此强度的攻打之下还能保全,看来这昌黎县令的本事也不小,此战之后,必然也能高升。这么想着,祖大寿等人心中又高看了昌黎县令一眼。

    离县衙门口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为首的祖大寿便勒马而下,门口的衙役进内通报时,他们也只是站在门口,以示敬意。

    昌黎县令左应选很快就赶了出来,连忙迎了祖大寿和代表孙承宗的茅元仪往县衙里面而去。身为读书人,自然有共同的语言,茅元仪边走边关切地问道:“昌黎苦战几日,牺牲甚多吧。县尊回头把战死者的名字都记下,学生必定禀告给阁老。”

    左应选听见,不由得有点感慨,随后回答道:“苦战确实是苦战,但战死得倒也还好,多是受伤而已……”

    “什么?这怎么可能?”边上的祖大寿一听,吃惊地插话问道。

    要知道这里只是昌黎县城,守城的还只是普通民壮而已,战死得少,这没道理啊!

    左应选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吃惊,当即伸手一招,让一名衙役从附近的一件厢房里取来一套衣裳道:“全靠了这,救了很多人一命!”

    祖大寿和茅元仪分别拿过一看,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衣帽里竟然缝着瓦片。

    茅元仪把手中之物给了祖大寿,而后一脸佩服地道:“学生对县尊真是心服口服了,这等奇思妙策,真比得上撒豆成兵了!”

    昌黎这一仗中,多是汉奴和蒙古鞑子攻城。其中蒙古鞑子是穷得叮当响的真正穷鬼,他们甚至都没多少人用得起铁制箭头,有不少是骨制的。瓦片虽然挡不住重箭的射击,可要挡下骨箭,还是比较轻松的。

    茅元仪没料到,他说完之后,左应选竟然摇头了,同时回答也让他大吃一惊:“这个奇思妙策乃是我昌黎一民妇所献,非下官之功劳。”

    说到这里,他转身伸手一示意,再次引着客人往衙门里走,同时又道:“她还强调说你们会来援救昌黎,当时下官以为她只是想鼓舞士气而已,没想还真被她说中了!”

    一听这话,祖大寿和茅元仪互相看了眼,似乎都微微有点尴尬。

    就这说话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后衙,通报之后,为首的几个人便进入主房。

    床上,已是坐靠在床头的一名汉子,几乎全身都包扎着绷带。脸色还有点疲惫,不过精神却很好。

    左应选快走一步,介绍道:“大人,这位是山海关祖总兵,这位是孙阁老的幕僚茅元仪茅先生。”

    祖大寿和茅元仪面对卢象升,不敢托大,连忙见礼。

    卢象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下官有伤在身,失礼了!”

    茅元仪等人又岂会在意,客套几下后话题便马上转到这刚结束的昌黎之战上了。一个重要的议题,是这场大胜的奏章怎么写!

    虽然按照品级来说,祖大寿是总兵官,是最高的,可卢象升是正儿八经的进士,还是牧守一方的知府,他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但卢象升显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只听他说道:“此战要是关宁军来得不及时,下官这支勤王军肯定不保,昌黎之战,还能坚持多久也难说,因此,首功当归关宁铁骑,这点毫无疑问。”

    祖大寿一听很是高兴,花花轿子大家抬,他便回答道:“如果不是卢知府先和建虏决战,在野外重创建虏,我关宁骑军能否赢下这场战事亦是难料。”

    卢象升听了只是一笑,而后看向曹文诏道:“曹将军所部确实勇猛,那领头之小将,更是锐不可当,他日必是我大明的一员将才!”

    “愧不敢当!”曹文诏一听,连忙谦让道,“他乃是末将侄儿曹变蛟,年轻气盛,还须多加磨炼才是。”

    卢象升记住了这个名字,转头看向左应选又道:“昌黎之战的根本,乃是左县令守住了城池,极大地消耗了建虏的兵力和锐气,方有后续之事。”

    “左县令忠心为国,不为建虏兵威所吓,更让本官想不到的是……”卢象升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正色说道,“本官所领勤王军几次遇险,都亏了你在城头策应。”

    说着,卢象升细数了起来:“当我军力竭的时候,你便让全城百姓齐喊有了援军,方能让我军坚持更久。”

    “当白甲兵第二次拦截我军的时候,忽然从城头丢下……对了,那是什么武器,竟然如此厉害,能炸伤大批白甲兵,以致他们混乱不堪,从而给我军有了冲近城下的机会?”

    卢象升说到这里时,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问这事,当即有点好奇地注视着昌黎县令。

    左应选一听,连忙回答道:“名曰开花弹是也,由火药,砒霜,碎石等物做成。”

    茅以升听到,不由得插嘴说道:“还有那瓦片盔甲,也是件好东西,真是不错!”

    听到他们如此夸奖,左应选不由得摇摇头,而后同样正色说道:“下官惭愧,其实这几件事情皆不是下官想出来的,不管是假传消息鼓舞士气,还是瓦片盔甲,或者是开花弹之法,都出自县内一民妇而已!”

    这话一出口,顿时这些为首之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这隐情。

    卢象升先回过神来道:“真没想到小小昌黎竟然藏龙卧虎,那民妇真乃女中豪杰是也,可否引来一见?”

    本朝其实也有女将,即四川白柱土司秦良玉。不过人家是领军打仗的那种,和如今昌黎这个智谋型的不一样。

    茅以升以古时谋士自居,先后在杨镐、孙承宗手下出谋划策,也没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同样很是好奇,要求左应选带上来见上一见。

    没过多久,刘王氏便被找了来。众人一看,不由得微微有点失望,就这第一眼的感觉,这完全是个民妇,最多算是有点力气的民妇,完全看不出那种犹如诸葛亮般谋士气质的巾帼英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

    刘王氏没想到自己会被叫来这里,一个个朝廷高官在此,她惶恐得很,连忙跪下行礼。

    “刘王氏,你乃是昌黎之战的英雄,无需下跪。真要说起来,本官如今还能说话,还是多亏了你,也算是救命之恩了。”卢象升和蔼地说道。

    刘王氏激动地压根说不出话来,只能唯唯诺诺而已。等时间长点,他们都夸奖她的几个事项时,她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了点,几乎没有考虑,连忙解释道:“这些其实不是民妇想出来的,是一名小和尚告诉民妇,让民妇如此做的。”

    左应选听了一愣,他没想到刘王氏竟然还提这事,这怎么可能?

    卢象升等人却没听过这事,一听之下有点好奇,连忙追问了起来。

    “他叫普渡众生,不在昌黎,现在在京师,和礼部尚书温大人的关系很好,温大人很维护他的。”

    “他一直很关心昌黎,经常让民妇说昌黎的战况,然后就给民妇出主意。刚才的这些事,都是他让民妇做的。”刘王氏说到这里,知道他们可能不信,就一脸真诚地提高声音道,“真的,民妇没有说假话,你们相信民妇……”

    左应选低着头,微微摇头苦笑。早知道刘王氏还是要说这些匪夷所思的话的话,就不让她过来丢人现眼,让这些同僚还以为是个疯婆子而已!

    卢象升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有点难以置信地听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倒是茅以升和祖大寿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惊容。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从刘兴祚那看到过。之前一直不信,只是因为孙承宗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也就将就着。

    如今基本可以证实,那刘兴祚所说之话基本属实。这么一来,刘兴祚在山海关足不出户,却能知道昌黎之战的事情,和这刘王氏所说,她身在昌黎,却能和远在京师的人沟通,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还有一点,不管是刘王氏还是刘兴祚,他们所说这诡异之事中,竟然都和温体仁有关。如此一来,恐怕是真有其事,这普渡众生也绝对不会是虚构出来的了!

    刘王氏在说完之后,见他们似乎不相信,就有点急了,连忙道:“真的,民妇所说,句句属实,民妇没有骗你们……”

    “好了,我相信你。”最终还是茅以升开口说道,“如此看来,这普渡众生也算是一位难得的谋士,昌黎之战,立功不小,当在奏章中据实上报!”

    说话的同时,他心中打定了主意,等他日去了京师,一定要和这个普渡众生好好结交一番,不说这和尚的才智,光是他身后站着的礼部尚书,就值得如此去做了。

    而卢象升听了微微有点诧异,这样蹊跷的事情竟然还有人相信。他刚才也观察到了,似乎祖大寿也相信这事。这么一来,他就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也没追根问底,既然茅以升提了话题,他便顺着说道:“既然如此,等昌黎之战的战果统计出来后,就据实上奏,功绩成就什么的,就由陛下钦定吧!”

    “对对对!”祖大寿连忙赞同,“就据实上奏,如今京师被围,此等大捷还得早日报于京师,让皇上能开心开心。”

    建虏入侵京畿之地以来,大明基本没有像样的大胜,一直是丢城失地,明军被灭或溃,这样的大胜报上去,朝廷震惊,皇帝惊喜是可以想象的,这奏章上的相关人等,绝对会有重赏。这样的好事,在场的人,都不会排斥。

    因此,卢象升也是点点头道:“刘王氏的功劳也不小,奏章中也得提点提点。本官一身是伤,没法动弹,这奏章就由左县令和茅先生来写,而后呈给孙阁老,如何?”

    他虽然如此说,可这奏章写完之后,自然不可能不给他先看的。因此,他这个提议,皆大欢喜。

    茅元仪当即提议就在这里开写,于是,就没刘王氏什么事了,表扬了几句后便让她走了。

    刘王氏出了衙门,整个人还懵懵懂懂地,等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会上达天听时,就激动得不得了了,连忙进入聊天群去找小和尚了。

    “小和尚,你在么?有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哦,什么喜事?”胡广此时已回到皇宫,刚进入聊天群,就听到了刘王氏欣喜地呼叫声,便马上回应道,“是昌黎之战的战果统计出来了?”

    “呃,没有!不是这个!”刘王氏稍微一愣,随即又高兴地说道,“刚才知府大人他们把民妇招过去了,说民妇有功,那报功的奏章上都会写上民妇的名字,这可是皇帝能看到的,呵呵呵……”

    “……”胡广无语,就这,就高兴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大明皇帝,也就是我,早和你很熟了好不好,还被你一口一个小和尚地叫,你知道不?

    如花的图标抖动,只听她带着丝羡慕恭喜道:“恭喜你了,真是祖上积德啊!”

    刘王氏连声道谢,情绪很是欢快,她没听到胡广有反应,忽然回过神来,连忙又说道:“小和尚,你别担心,知府大人他们问话的时候,民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都是你教民妇的。老爷们都说了,你的名字也会在奏章上写着的。到时候皇上一高兴,说不定就封你个主持当当了。”

    “……”胡广继续无语,我自己封自己一个主持当当,我疯了么!

    刘王氏还没见他有说话,有点意外,便继续呼叫道:“小和尚,小和尚……”

    “我在呢!”胡广回应一句道,“我知道了,等战果出来……算了,估计你也很难知道战果的统计数据,那就这样了。”

    刘王氏听了心中有点忐忑,不知道哪里说话不对,她以为胡广又走了,便出声问道:“如花姑娘,小和尚这是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没事,大姐不用担心。”如花安慰了一句,回想起胡广的言行,有点不确定地道,“或者是他瞧不上这点功劳吧,反正给奴家的感觉,小和尚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可能来头不小。”

    “可这是能上达天听的好事啊!我都高兴成这样了,他的功劳比我大多少都不知道,怎么就感觉不到他有多高兴呢!”刘王氏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喃喃自语道。

    胡广听了无语,得,你自己慢慢想吧!

    他瞧了下聊天群左下角,发现自己的成就值又增加了不少,已经有3756。

    如今初等组的名额上限是6人,不过目前只有4个人而已,看来是时候多加几个人进来了。之前系统好像有过提示,等到聊天群中有10个人的时候,就有新的权限了。

    这么想着,胡广便来了兴趣,点了加人按钮,弹出转盘又开始加人了。

    这一次,他倒没有多少期待,反正就是加人进来,好坏无所谓,凑人数先。

    指针由慢变快,再由快到慢,最终指向了二十弱冠和三十而立之间,并且是偏三十而立的绿色区域。也就是说,这个新加进来的人,是一个25岁以上不到30岁的男人。

    胡广加完人后,往初等组中右侧的姓名上一瞧,发现多了的那个人名叫“满江红”。

    好吧,初步判断,又是一个不正常的。胡广无奈,正想说话时,却听马富贵抢先开口了,只听他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自报家门,本公子要是高兴了,有赏!”

    得,看来他在老人面前找不到优越感,看到有新人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又开始显摆了。

    如花似乎也很感兴趣,跟着插话道:“来这聊天群,都是要先介绍自己的,这是规矩。”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不过胡广估计都竖着耳朵在听。现在有马富贵和如花代劳问话,他也一样乐得旁听。

    稍微静了一会,满江红的图标抖动,只听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规矩,规矩,规矩……”

    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到了后面,似乎是吼出来的,似乎充满了不甘,让群里听到的人都不由得一愣。

    喊完之后,这人竟然唱起了戏:“红玉阶前,问何事、翩然引去。湖海上、一汀鸥鹭,半帆烟雨。报国无门空自怨,济时有策从谁吐……”

    如花先回过神来,有点惊讶地插话道:“这是河南梆子?”

    “此乃宋朝吴潜吴毅夫的《满江红·送李御带珙》!”曰从也说话了,一下便判断出了这人唱得是什么。

    那人不管不顾,还是在自顾自地继续唱着“……试举头、一笑问青天,天无语。”

    “他娘的,原来是个疯子!”马富贵似乎啐了口,而后有点悻悻然地骂了句。

    没想到这一骂,那人立刻停住,当即喝道:“大胆,尔敢辱骂于孤,难道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谁?孤?”马富贵听了有点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而后又嗤笑道,“还孤呢,你敢称朕么?真得是疯子一个。”

    “对对对,你说得对,不是孤,还不是孤!”满江红听了竟然是承认了,随后又用河南梆子唱了起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胡广默默地听到这里,不得不承认,恐怕自己是真得手背,竟然加了一个疯子进来。

    初等组中还有一个名额可用,他正考虑是否要再加一个人进来试试时,忽然感觉有动静,意识便从聊天群中退了出来。

    原来是内侍通传,说大明首辅温体仁请求觐见。

    估计温体仁是休息过来了,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胡广便传旨召见,聊天群就先不进了,正事要紧。

    见到温体仁时,胡广果然发现他的精神很好。在见过礼之后,温体仁先是恭贺了打退建虏之事,而后才双手呈上一份奏章道:“陛下,臣举荐一人,可为内阁辅臣之一。其懂钱法,知兵事,亦爱民如子。圣人有云,举贤不避亲,因此他虽为臣之同乡,臣亦不避之。”

    说到这里,双手往上一抬道:“此乃其之履历政绩,请陛下过目!”

    轮值太监见了,连忙上前,把那份奏章转呈御前。

    胡广有点好奇,不知道温体仁到底举荐了谁。连忙拿过那奏章,快速看了起来。

    ps:大家能猜到满江红和温体仁举荐这人是谁么?后一个可能可以百度出来,但前面这个,嘿嘿,我觉得没人猜得到,除非是在qq群中听我说过后续剧情的才有可能知道。

    闵洪学,浙江乌程人,万历二十六年成进士,于天启二年三月,以右副都御史兼云南巡抚,镇压黔蜀之乱波及到的云南动乱,前后历经五年零八个月。

    在温体仁的奏章中,除简略写了闵洪学的这个经历之外,还附上了闵洪学在这期间所写的奏章概要,即《抚滇奏草》十二卷。

    光是这些奏疏的名字,就让胡广这个后来者眼前一亮。比如说《请开粤路》、《请滇路粤、蜀并开》这两疏,就很符合后世的理念,不管是要致富还是要去平叛,都要先修路。

    还有《建学事宜疏》、《议建州学疏》、《荐举教职疏》等,胡广从这名字上就能看出,这是请求在云南这些偏僻地区推广教育,是推行王化的必要措施,也是值得肯定的。

    另外还有《捐俸助工疏》、《率属助工疏》、《捐俸犒边疏》等等,这是自己带头捐钱,垂范僚属为云南公共事业做奉献的节奏。这种事情,就是在后世都不多见。

    忽然,胡广看到一条,顿时就明白了温体仁推荐闵洪学的真正原因。在奏章所列之《铸钱请敕疏》、《条答钱法疏》、《解进余钱疏》等后面,温体仁用小字注明了闵洪学在云南推广钱法,结束了云南长期使用“海贝”当货币的落后状况,和全国其他地区统一了起来的说明。

    胡广是看得眉毛飞扬,当即让轮值太监把闵洪学的奏章都找出来。他有一种迫不及待地感觉,想全部看一遍闵洪学的奏章。他隐隐有感觉,这个闵洪学很可能是政治、军事、经济方面的全才。

    温体仁得到赐坐,在下首看着皇帝的神态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知道自己这个推荐该是合了皇上之意。

    奏章很快便调了过来,胡广借助原崇祯皇帝的文学水平,一口气把所有奏章都看完了。而后抚卷欣慰不已,此真乃良才也!

    不过有一点,胡广就比较不解,按理来说,闵洪学也算是朝廷高官,又有如此的政绩和本事,为什么后世却不闻名?

    他其实不知道,原本在康熙朝末修成的《明史》中是有闵洪学列传的,但在后面的殿本《明史》中却删去了他的传记。满清历经三朝所修撰的《明史》,不知道掩盖了多少真正的英雄豪杰。

    而且闵洪学的《抚滇奏草》十二卷,在后世国内也已不见踪影,还是后来在日本内阁文库中被发现,才重见天日。

    这一些,从闵洪学的百度百科只有简略几句的介绍上就可以得到佐证。

    胡广可谓是龙颜大悦,高兴地对温体仁说道:“温卿,你举荐得好啊!只要是人才,不管亲疏远近,皆举荐给朕,哈哈!”

    “对了,他人呢?”胡广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这闵洪学,亲自面试一番的冲动,刚问了一句后,便又向轮值太监道:“传旨,召……”

    温体仁见此,不得不站起来,躬身一礼道:“陛下,闵太保在崇祯元年因病回籍修养了。”

    闵洪学调离云南后任南京右都御史,不久加封太子太保世袭锦衣指挥佥事。而后便到了崇祯元年,因病退休了。

    胡广听了,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这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啊!该不会是原来的那个崇祯皇帝登基后大力打击阉党,重用特用所有东林党人的事,影响到了这个闵洪学吧?

    他不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在崇祯三年时,温体仁向崇祯皇帝举荐了闵洪学,最终闵洪学担任左都御史。但在崇祯四年代为吏部尚书时,因此温体仁出任首辅,连累他被东林党人攻击,最终在崇祯六年秋又称病回籍,而后再无出山之日。

    虽然胡广猜出了一丝什么,不过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分辨不清善恶是非的崇祯皇帝,只要他有本事,就不会让他受委屈了!

    胡广沉吟片刻后,便对温体仁说道:“温卿,建虏驻扎在德胜门,其他地方虽然只是游骑巡哨,但朕派出天使往召他怕是不方便。卿看这样可好?”

    “由卿出面,征召曰从来京,同时由他传达旨意,召闵洪学来京,他会来么?”

    一听曰从两字,温体仁便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当即微微一笑,心知这就是聊天群的好处。他躬身一礼道:“陛下英明,如此可也!”

    “好,那朕拉你进去和他说。”胡广说完,意识便进入了聊天群。

    他们两人后面的对答,让边上伺候着的宦官和宫女听得莫名其妙,只能归结为自己学识不够,不由得皆暗中感慨不已。

    此时,远在山海关的孙承宗,已经是坐卧不安,一点都看不出一名久经风霜老人的沉稳,也没有一点身为大明阁老的沉着,不时在刘兴祚面前来回踱步,坐了又起来。

    相比来说,反而是刘兴祚比较镇定,不过后来也看不下去了,一抱拳说道:“阁老,要不派人去催催?”

    之前已有快马来报,说是昌黎大捷,只是战报还未到来,因为未有最终定论。

    孙承宗听了稍微一愣,随后醒悟过来是自己着急了。可是,他由不得不急啊!自从建虏入侵京畿之地以来,建虏势如破竹,击败击溃明军犹如玩得一样,大明军队在建虏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

    孙承宗临危受命,面对京畿之地的千疮百孔,感受到的压力,不在其位,实在难以体会得到。为此,他不得不一心保住最为精锐的关宁军,亲自坐镇在这里,对祖大寿耳提面命,就是想有一张能对付建虏的王牌。

    如今昌黎可有七千建虏,却能一战而胜之,这等大胜,乃是实打实地大胜。有了这么一场胜利,当捷报传遍京畿之地时,不但是对京师的有力支援,也能大大鼓舞勤王军的士气,进而打击建虏的士气,从而使这场战事发生改变,甚至是转折。

    他正急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欢呼声中夹杂着“昌黎大捷,杀虏……”的信使喊声,直奔衙门大堂而来。

    期待已久的信使,终于是到了!

    看到喜出望外的信使脸色,孙承宗便知道这场大胜少不了了。可当他看完捷报时,却还是被震住了。

    七千建虏,逃走的不过五百余人左右,其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几乎可以说,建虏是全军覆没了。这样的大胜,似乎从建虏作乱以来,从未有过。

    这样的大胜,咋一听之下,估计明国没人会觉得这捷报是真实的,按惯例,十之八九是注水了的。

    可是,以孙承宗的经验,他从捷报描述的过程来看,却能断定这捷报里面的数字该是真的。

    因为光是俘虏的建虏就有将近三千人,这个可是假冒不了的,而且从战事的过程看,就算是真建虏,其战力怕也被昌黎和勤王军的意外悍勇给消耗得差不多了。这种时候,突然被关宁铁骑从身后捅一刀,不败就怪了。更何况,这里所谓的建虏,其实只有一千左右才是货真价实的女真鞑子。

    另外,孙承宗敏锐地感觉到,这次的大胜,和建虏头目的指挥能力有关,也跟建虏连日大胜而轻敌有关,否则勤王军能否重创建虏都不好说。

    不过,结果都已经出来了,谁还会在意这些。如今不关是明军,还是朝堂上下,全都需要这样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

    因此,孙承宗在看完这份捷报之后,立刻拍案叫好。命令捷报抄写多份,立刻传送各地,当然,也包括了立刻加急送往京师。

    当他忙完这些时,看着还在他面前的刘兴祚,忽然回过神来,顿时就愣住了。

    在这之前,他对刘兴祚的态度是宁可信其有,可如今昌黎之战的过程证明了刘兴祚所言是实,这反而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什么时候,这世上出现了这么一种神奇的联络方式,能让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知道很远地方的事情。难道是自己派去监视的人,忽略了什么事情?不是信鸽,是什么更小的鸟儿?

    之前刘兴祚已经说过不方便透露,孙承宗也不好再问,心中存疑,表面却似乎不在意刘兴祚的神奇,把他给放回去了。

    天色将近傍晚之时,通州城头,主事的巡抚解经传脸色有点疲惫,正想回衙门休息时,忽然看到远处尘土扬起。

    “有大队骑军过来了!”他边上的总兵黑云龙也注意到了,立刻紧张起来,大声说道。

    下意识地,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建虏的骑军,全都紧张了起来,城头备战,城下勤王军大营也呜呜呜地吹起了警戒的号角声。远处地明军夜不收,则是疯狂地骑马而回。一时之间,通州上下,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还真别说,他们真猜对了。那远处带起尘土的骑军,大概有四百来骑,真得是建虏的骑军。

    只是,有一点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似乎有点难以相信,这眼前这支骑军,真得是建虏的军队么?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甚至他们都想到了丢盔弃甲这个词!

    不过看军服样式,确实是建虏无疑,还是货真价实的女真鞑子!这一下,城头城下顿时傻眼了。

    “谁能告诉本官,这是怎么回事?”解经传似乎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眼睛盯着那支建虏骑军,正从通州远处疾驰而过,似乎是去京师建虏大营那边去了。

    总兵麻登云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他听到中丞大人的说话,有点不确定地回答道:“好像是打了败仗跑回来了?”

    “好像是这样!”黑云龙接腔说道,“但建虏野战很厉害的,谁能打败他们?”

    他这话没人接,实在是他们城头上这些人都想不出来,到底谁能把建虏打成这样?

    看着这支建虏骑军消失在视线远处好一会后,城上城下才回过神来,纷纷议论着解除了警戒。

    “如有情况,即刻禀告于本官!”解经传打了个哈欠,脸色很是疲惫,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吩咐一声后,回衙门去了。

    城头上的几个总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也是各干各的去了。

    不过当天色马上黑下来之时,却有明军夜不收从京师方向狂奔而来。这些是重赏之下临近京师侦查京师战况的,大声喊着大捷冲入了通州城内。

    很快,通州城外勤王军的各路总兵又被解经传召集到衙门,一脸兴奋地宣布了京师保卫战的胜利。

    “建虏两次攻打京师,皆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哪怕是今日规模浩大的攻城,甚至连城头都没有攻上过一人!”解经传给底下各路总兵大声解说着京师战况,言辞之间,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确实,他身为最邻近京师的勤王军总领,得孙承宗之命,要策应京师安全,身上的压力是很大的。毕竟京师城外可有号称十万之数的建虏大军,要是京师危急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领军前去支援。

    如今好了,京师没事,就不用冒险了。

    这些总兵们听到好消息,也是比较高兴,不过他们隐隐还是有一丝失望,要是京师能自己都守住了,那要他们这些总兵干嘛?

    身为带兵将领,他们关注地更细,在问解经传不得后,又召来那些夜不收的头目,仔细地问了攻城情况,结果却发现建虏好像真是损兵折将却奈何不得京师。

    京营的情况,他们其实是心中有数的。这种状况,让他们有点难以理解,什么时候,京营会变得那么厉害了?说实话,他们实在想不通,按理来说,两次的京师战事,城头应该都会守得比较惨烈才对啊!难道说,是建虏这边出了问题了?

    想不明白,也猜不出来,最终解经传和这些总兵就这么着又散了。

    夜色之下,京师城头的满桂,借助那个单筒望远镜,发现有几百建虏从远处,狼狈而入建虏大营。

    “李公公,这该不会是皇上所说,昌黎大胜后逃回的建虏吧?”满桂有点不确定,问站他身边,同样用望远镜看了的京营提督道。

    李凤翔一脸笑意,毫不犹豫地道:“肯定是了,从皇上所说时间推测,差不多就是这时候逃回来吧,哈哈,建虏军心必乱,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咱家马上入宫,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皇上!”

    满桂一听,当即严肃地摇摇头道:“不可松懈,建虏就如同草原上狡猾的狼,一不小心就能上来咬一口。”

    李凤翔一听,脸色有点不屑,不过如今他是明智了,知道满桂是皇上眼中的红人,他也不和满桂争辩,只是告辞往皇宫而去。

    此时的胡广,已经用了晚膳。考虑了下后,还是决定先不去看出生没几天的小儿子,再等等再说。

    一天下来也经历了不少事情,胡广静下心来总结。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有一句话是非常有名,也很普及的,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胡广知道,不管远目标是要中兴大明,还是小目标要保住自己目前的一切,都需要掌握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再远一点说,是要把全国的军队都收归朝廷,而不再是某人的私兵,这点非常重要。

    昨日安抚伤员的效果很有效,这点胡广自己能感觉到。答应过的大明忠烈堂也一定要建,这些都准备在打退建虏后,祭告太庙时公开宣布,并马上动工。

    ……

    胡广陷入沉思,既没有处理政务,也没有去聊天群,只是在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直到李凤翔的到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陛下果然料事如神,奴婢方才在城头上看到有女真鞑子仓皇逃回,必是昌黎败军无疑。”李凤翔带着一丝媚笑,讨好地拍马屁道。

    “就这?”胡广听了,并没有一点意外之色,看着李凤翔,淡淡地问道。

    同时他心中想着,这人唯一的长处,就是有时候能猜出自己的心意,适时表现,倒也是个当托的好角色。

    胡广在后世曾看到一段话,说是对皇帝来说,不存在所谓的奸臣忠臣,只要能办事,能办好事,忠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用好他们。如今看来,也算是有几分道理。

    李凤翔看胡广这神态,却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皇上并不怎么高兴,顿时心中惶恐,脑筋一转,就连忙补充道:“陛下天纵神武,今日三言两语便大涨我军士气,胜建虏于谈笑间。如今昌黎建虏又败,奴婢猜想建虏心惧陛下威武,必不敢久留京畿之地,此战胜矣已是确凿!”

    胡广听着他说这话,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在城头上顶回皇太极的话,现在回头想想,好像面对这个有名的建虏头子,还真是赢了一局,不由得心中有点得意。

    李凤翔看见,以为自己终于猜中了皇上的痒处,便又笑着拍马屁道:“只是可笑满总兵以前被建虏吓过,还战战兢兢地担着心思,真是好笑。要奴婢来说,有陛下之神武,建虏还敢再损兵折将不成……”

    “嗯?”胡广听到在这里,回过神来,当即严肃了点脸,认真地交代道:“不可这样说,兵事由满卿做主,你只需辅助于他便是,明白么?”

    李凤翔脸色一白,按理来说,哪个皇帝在此等大捷之下,会不自得的?刚才皇上好像都露出了点意思的,他心中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忽然又换了态度。

    他当然不知道,胡广作为后世人的态度,就是术业有专攻,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这是一个做事原则。李凤翔不敢说什么,连声应是。

    胡广正想让他退下,忽然想起一事,便对他说道:“你去问下满卿的意见,问他要是建虏从各城运来大将军炮这样的火炮,可能一共会有十来门的样子,他能有把握守住么?”

    李凤翔一听,吃了一惊,不过他已经学乖了,不敢发表看法,连忙应下走了。

    胡广之所以这样说,是高应元告诉他的。如果满桂没有把握的话,他就想让关宁军派出骑军,在高应元情报的策应下,打埋伏毁了鳌拜的任务。

    想着这事,胡广进入聊天群,切换到工作组后,点了刘兴祚的图标问道:“孙卿对你的话是否已经相信?”

    “末将估摸着,大概会比以前管用了。”刘兴祚不敢打包票,保守回答道。

    胡广听了稍微沉吟一下,然后就吩咐道:“那这样,你先准备下,有可能要你和关宁骑军一起出动,前去伏击建虏押送火炮的部队。”

    “末将遵命!”刘兴祚没有犹豫,马上就答应了。

    这事交代完成,胡广便点了温体仁的图标问道:“温卿,如花那边情况如何了?”

    “陛下恕罪,臣还未来及了解情况。”温体仁马上回答了一句后,稍微停顿了下又确认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他估摸着应该不会只是问结果而已,毕竟苏州那边还没有结果,京师也还被建虏围着,应该不着急才是。

    胡广正想回答,可看看工作组中的其余两人,忽然感觉到,要是以后人多了的话,有些话也不方便就这么说,还是有必要把工作组也多建几个出来,不同职能的人分到不同的工作组中为好。

    这么一想,他也不去回答温体仁的问题了,在脑海中直接问道:“系统,我可以创建第二工作组么?”

    “宿主权限到了后,就可以新建更多工作组,谢谢!”

    胡广一听,得,还是要等权限足够才行。这么想着,他一考虑,便命令系统道:“系统,初等组的名额上限再增加一人。”

    “叮,消耗1000成就值开通初等组名额上限,目前初等组名额为7人。”

    工作组中有三人,只要初等组中再加两个人进来,就能凑足10个人,权限就有新增。胡广这么想着,便点了加人按钮,准备马上加人,反正成就值足够。

    可当他要点下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手背加进来一个神经病。这万一又加进来神经病的怎么办?

    想了下,为了保险期间,胡广决定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的情况下再来加人试试。

    这么想着,他便传旨就寝,准备睡个好觉先。

    他是能睡了,可还有很多人没法睡觉。比如满桂,他反而很担心,命令一道道地传下去,严令城头防御不得松懈。他可是记得,皇上说过,建虏军中可还是有不少飞钩的。

    所幸的是,一夜无事,直到天亮之后,建虏大营才有了动静。

    满桂通过望远镜能清楚地看到,只见建虏似乎在押人游营,人数之多,浩浩荡荡地足有几百人。

    几乎不用猜,这肯定是昨日败逃回来的那些建虏了。没有杀掉,也真是有点遗憾。

    满桂能看到建虏大营的动静,城头上的守卒同样也能看到这动静,虽然看不清楚,但一样能猜出建虏是干嘛,顿时一个个兴奋地对着建虏大营指指点点,嘲笑建虏也有无能的一天。

    就连还在睡觉的京营提督李凤翔,也闻声起来看热闹了。当他看清情况后,不由得笑着对满桂道:“咦,还绑到营门这边来打了?啧啧,这一字排开地用皮鞭抽,确实很壮观啊!可惜陛下不在,要不也能让陛下高兴高兴了!”

    “女真鞑子人少,这几百个人之多,还真没那个魄力都军法从事,估计挨打也是做做样子,否则再加几百个伤卒,也够建虏心疼的。”满桂说着还用手指着道,“公公请看,这些逃回的女真鞑子都是精锐,有一部分甚至还是巴牙喇兵来的。”

    李凤翔看得点点头,忽然转头看向满桂道:“昨晚没事吧?”

    “嗯,没事!”满桂点头回应。

    看,咱家料事如神吧!就知道不会有事。李凤翔心中想着,如今看到城外的情况,他更可以肯定建虏已没有了继续攻打的士气。只不过被皇上教训过,因此倒也没有嘲笑满桂的胆小,而是问满桂道:“咱家一会就要进宫,昨晚陛下所问之事如何了?”

    “请公公回陛下,以末将认为,建虏就算有炮,也没有炮手能用之;就算有炮手,其大将军炮之类的射程和威力也没有城头的红夷大炮厉害。如若建虏果真运炮前来攻打京师,末将有把握守住京师。”满桂满脸严肃,就好像皇上就在面前一般,转身面对李凤翔,双手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

    李凤翔点点头,自回紫禁城去了。

    满桂再观察了一段时间,还发现建虏探马似乎少了好多,建虏大营中的迹象显示,似乎建虏还真没有攻城的意愿,这有点反常。该不会建虏真得因为昌黎之败,已无心攻城,准备撤了吧?

    他带着疑惑,让轮值的亲信家丁盯着建虏大营的动静,自己则去休息一会了。

    与此同时,在通州,好好地睡了一觉的巡抚解经传神清气爽地坐在大堂上,看着底下的勤王总兵们问道:“昨日之事,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黑云龙看看身边的同僚,跨步抱拳回应道:“回中丞的话,已派出夜不收去查探,暂未有消息……”

    说到这里时,见解经传眉头一皱,他便连忙补充道:“不过末将今日一大早发现,似乎建虏探马少了许多,原因还待查!”

    “嗯,一有消息,即刻禀告本官!”解经传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昨日建虏那狼狈样,说话声都似乎大了一点。

    底下的总兵们正要回答时,忽然外面传来骚动,似乎还比较大的样子,隐隐约约地,似乎是有欢呼声。

    解经传一听,心中不高兴了,该不会是那些百姓又在闹事吧?

    之前为了抢运粮食,结果在城外死了不少,而后又在城下砸死了一些。之前已经有城中百姓为此闹过一次,让解经传很是不高兴。

    其实,这种事情要只是刁民而已的话,他也不怕。只是没想到的是,城中不少士绅的家奴竟然也死在了城下,让他有点没想到。

    为此,他心中很是诽谤过,那些个人家难道还缺这点粮食,竟然也派了家奴去抢!

    解经传就怕这些士绅在朝中有关系,如果往御史言官那里带个话,被政敌攻击的话,这种事情就会说成残害百姓,能不能平安无事地躲过一劫还真不好说。

    也因此,他对城中百姓的闹事,还真是有点头疼,一直避而不见,让通州县令出面进行安抚,答应会赔偿钱粮。

    只是这一次,他猜错了。喧哗声很快由远及近,隐隐地就能听清声音了:“昌黎大捷,俘虏建虏三千,杀建虏三千;昌黎大捷……”

    大堂内,不管是解经传还是各路勤王总兵,虽然听清了声音,却都一脸不信,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俘虏建虏三千,杀建虏三千,这怎么可能?是什么人在谎报军情?

    很快,孙承宗所派的信使由轮值城头的麻登云总兵领着,闯进了大堂之内。在一片惊讶声中,信使昂着头,中气十足地大声宣布道:“奉阁老之命,往各城宣示昌黎大捷,此乃昌黎战报,请中丞大人过目!”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昌黎竟然大捷,这消息可谓石破天惊,让解经传再也坐不住,甚至都等不及手下给他转呈,亲自站了起来在半途接到战报便看了起来。而那些总兵们则互相窃窃私语,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战果也太大了,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可这是阁老传递各地的捷报,显然也是要送达京师御前的,要是注水太多的话,御史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在怀疑、猜测、兴奋、难以置信地气氛中,战报在大堂内众人手中传了个遍。如果不是有阁老的印章,如果不是那些战果难以造假,就凭着这战事经过的描述,他们是十万个不信!

    呵呵,昌黎小县而已,七千建虏攻打了两日,竟然没有破城,这可能么?

    还有,一个文官,进士出身的知府,竟然能领着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民壮,在建虏军中杀进杀出,和建虏进行野战而不败,谁能说下,这吹牛是不是吹到天上去了?

    可是,这些又是事实,战报上就这么写着的。大堂内的这些通州高级官僚军将,忽然得到一个共同的认识,其实,建虏不外乎如此而已!

    在一众人等羡慕昌黎大捷的同时,解经传也兴奋了起来,大声下令,加派夜不收,侦缉建虏情况。

    几乎所有收到昌黎大捷的城池,无不和通州一样,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