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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一康的话李子居自然明白。如果他们不能赶在延平府的援兵到来之前拿下延平府,到时候清军的援兵一到,对他们形成合围,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此刻,已经接过雨笠带上的李子居也随着郝一康看向延平府方向。

    雨,还在下个不停。

    天空中又是一阵亮光凸现,几道闪电犹如火蛇一般扭动着“身躯”布满了半壁天空。

    “轰…轰…轰隆隆…”

    闪电过后,一阵的巨大雷响声响起,宛如在人的耳边直接炸雷一般。

    巨大的雷响把站在雨中的人吓得激灵,在天威面前,人显得是如此的弱小不值得一提。

    秋之意,逆之则伤肺。肺者,忧悲也。

    秋雨,冷凉而伤悲。

    大雨滂沱,行雷闪电。人的本性都会趋利避害。然而此时列阵的剿匪军们只能头带雨笠,站立在这里淋雨等待命令。

    先锋阵行中太少的绿营兵们在不断的抱怨着,虽然剿匪军的人也都在跟他们一样淋雨,可是他们此时更愿意待在营帐之中躲雨烤火。

    “康非余…”郝一康大声喊道。

    “报。郝团长,卑职在这,有什么吩咐。”身为传令旗牌官的康非余跑到郝一康面前行礼回答道。

    “传令下去,大军进攻延平府。”郝一康大声令下。

    “是,卑职遵命。攻击延平府。”康非余大声回复了郝一康后,随即转身离去。

    “大雨会对我军形成阻碍,对于清兵守军又何尝没有?”郝一康再次望向延平府喃喃自语道。

    片刻之后

    “咚…咚咚…”

    剿匪军鼓声开始变动,短而急促。

    “该死,这伙反贼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雨还不准备放弃攻城?”此时已经是撑着雨伞的张义成,听见了剿匪

    军变换了的鼓声后,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大雨本就不适合战斗。不过攻城的剿匪军比起现在延平府城墙道面上的守军来,起码还多一件可以遮头的雨笠。

    “冲啊…”

    “杀…”

    响亮的雨水依旧压盖不住攻城绿营兵的呐喊声。

    “任习乐…立刻传令下去,响鼓,让守城的人马去防守。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反贼杀死就别在藏着躲雨。”张义成把伞一丢,大声吩咐着身旁的旗牌官道。

    “嗻…卑职遵命。”任习乐跪地领命后,立马跑出去传达张义成的命令。

    “咚咚咚…”

    几口热茶的功夫后,延平府城墙上也是鼓声大起。原本躲到一边避雨的延平府守军,此时都纷纷拖着厌恶的步伐,手提着兵器,冒着大雨来到女墙前。

    在这种天气之下,这些守军们更多的是想着能投降就投降得了。

    但是他们又听到那些将领说,反贼在攻破福州后对守军进行了大屠杀,尸体布满了江河,鲜血染红了江海。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出来。

    延平府常年没有经历过战事,守城清军更是没有考虑过雨天作战的问题。此时,他们普遍都缺乏雨笠。即便是清军的后勤部紧急去寻找,估计这一时半会也是指望不上了。

    此刻,城墙上绝多部分守城清兵只能任由着大雨不断的冲刷着他们的脸庞。

    雨水不停的涌入他们的眼睛,模糊了视线。为了能看清眼前,他们唯有频繁的抹干脸上的雨水或者是用一只手遮挡在额头之上。

    攻城的绿营兵越来越近,不少的梯子开始架到城外墙之上。

    守城的清军开始射箭。

    本来雨天射箭对弓矢的损害几乎是毁灭性,但是守城的清兵们也顾不上许多。要是城池被反贼占领了,保留下来弓矢也不过是资敌而已。

    大雨天射出来的箭矢威力大打折扣。但对于身上竟有一件号衣的绿营兵来说,依旧有被射杀的危险。

    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攻城的绿营兵中逐渐出现了伤亡,不少人就这么倒在泥水之下,再也爬不起来。

    “弟兄们,剿匪军师长说了。第一个冲上城头者赏银五百两,全营赏银五两…杀啊…”一攻城攻城的绿营兵千总作最后的动员。

    攻城的绿营兵们随着呐喊之声开始攀爬上了梯子,雨水冲淋的梯子有些滑,一不小心还有滑落者。

    大雨不停,城墙之上也不断有石头,滚木随雨落下。

    “啊…”

    一个被砸中攻城绿营兵松手掉落在地。

    此时,地面也倒下了不少的尸体。

    也亏是大雨天,不然守城的清军再城下倒金汁以及抛下各种燃烧之物,城底下惨状更甚。

    “咻…噗…”

    一手拿着石头正想往下丟的清军喉咙里透过了一只箭,随即便同着石头一起掉落城墙。

    剿匪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对延平府城墙上的守军压制。雨势过大,剿匪军的火枪没发发射,唯有以弓箭。

    攻城的绿营兵般如潮水涌往城墙,延平府的守军虽然很努力,无奈雨天之战实在太过突然,许多守城的手段都没有能施展就让攻城的绿营兵爬上了城头。

    “都给本将军守住,守住…这战之后,喝酒吃肉领赏银。”望着不断由女墙凹缺口跳上来的攻城绿营兵,张义成把出了刀来,焦急的大喊道。

    随着战事的进一步加急,进入城墙的攻城绿营兵越来越多。此时,一旁大喊的张义成也不再观望,手提刀急步走到交战区。

    在张义成面前的攻城绿营兵见状,立马提刀砍向张义成。只见张义成举刀挡了一下,随即一挥刀,眼前的绿营兵躲避不急便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攻城绿营兵见状,想着可以趁着这个空档给张义成一刀,却不想张义成手反握刀把,一个回转甩过脸上的雨水,又是把这个来攻的绿营兵给砍翻在地。

    张义成回过身子,看见前面一个攻城绿营兵正与自己的守军交战着。张义成立马走了过去,往那交战着攻城绿营兵背后就是一刀。刀刃入骨,这攻城绿营兵立马倒地身亡。

    战事如火如荼。

    雨势虽然缓上许多,但天空中依旧是闪电乱舞,雷响不断。

    张义成一出手就连杀了几人,大大的鼓舞了守城的清兵。原本这延平城墙有被攻城绿营兵危险,此时也让守军稳住了阵势,隐隐间有把占领在城墙道上攻城绿营兵赶下去的趋势。

    “噗…”

    张义成又砍翻了一个攻城绿营兵。面对张义成的攻城绿营兵看着他纷纷往后退。

    “轰…轰隆隆…”

    天空中又是一阵雷鸣闪电。巨响在耳,不亚于之前剿匪军发射的炮弹般。

    望着不断被张义成逼退的攻城绿营兵,守城的清军大呼道:“将军威武…”

    一个攻城绿营兵不忿的上前就是刺出一刀,却被张义成一刀化解,随即又被砍翻在地。

    望着张义成如此,其他的攻城绿营兵不敢再贸然与他相战,唯有提刀相对而退。

    此刻,张义成觉得自己宛若霸王附身,战神在世一般,万仗豪情油然而生。

    忽然之间,张义成想起以前的听书戏曲一个故事。

    张飞挺矛立马于长坂桥,双眼圆睁,虎须倒竖,向追兵大喝:“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曹操疑惑,张飞又喝:“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曹操身边夏侯杰惊吓得胆肝碎裂,从马上栽地身亡,曹营战将畏惧而退。①

    “古有张翼德喝断长坂桥,今我张义成要是也能喝退围兵,不也能成为千古奇谈?要是朝廷知道了,说不好我就能官至总兵了。”张义成想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神情似乎有些走神的模样。

    张义成面前的三个攻城绿营兵见状,互相眼神示意一番,随即宛若脱兔一般,三人分上中下攻击张义成。

    却见张义成几个退步,手中的刀不断变换着招式。寒光闪晃,刀身所过之处带着雨水四处溅射。仅十来息的时间,攻进张义城的三人就被他砍在地上。

    其他的攻城绿营兵见到如此情形,连连再退了几步,有甚者甚至身子靠在女墙处准备好随时往梯子退回去。原本拥挤的城墙道上,此时却愣是在张义成面前空出了一丈有余的空地。

    ”我张义成在此,谁敢来决一死战…”此刻,张义成感觉自己正是项羽、张飞、关羽灵魂转世一般,提刀指天,对着眼前的退缩的攻城绿营兵轻蔑大喊道。

    “轰隆隆…”

    响雷怒吼

    一道道闪电的亮光照耀之下,此时的张义成显得如此的霸气凌人。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守城的清兵在张义成的霸气感染下疯狂的呐喊着,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后退的攻城绿营兵纷纷紧握着手中的刀看着张义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把刀光闪现,一名剿匪军挤过人群。脚下一个雨水溅射,刀便到了张义成身前。张义成退步一接,卸过这名剿匪军的刀势。二人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这剿匪军总归还是不敌张义成,被他砍在了地上。

    如此情形,面对这张义成前面的攻城绿营兵们再次退了几步。

    “还有谁?还有谁不服,还有谁…”张义成举刀朝天,霸气的大声吼叫着。

    突然,一道闪电爆亮,突闪而下。

    随即听见一声巨响:

    “嘣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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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闪耀的白光瞬息即下,让人没有一点点的防备,伴着雷电摩擦空气产生的巨响。

    “嘣…窿…”

    一声雷击中物体的响声。

    此刻,在城墙外远处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雷电宛如一条巨大闪亮的火蛇,在空中扭动着身形而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落城头。

    “这是怎么回事?”在张义成身旁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瞬间一片闪白。直到从眼睛的亮白中恢复回视力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才有不敢相信的问道。

    眼前的张义成已毫无生息,上一刻他还能大喊大叫着,此时却只是张大着嘴巴,瞪着双眼。

    只见他的手依旧在朝天举刀,但是身上冒出的缕缕丝烟正说明他的遭遇。在张义成身后的几名清军似乎也遭受了他的牵连,在这一刻纷纷软了身体,倒了下去。

    强大的雷击瞬间烤热了落在城墙道面上的雨水,在张义成面前不远的几名攻城绿营兵,完全能感受到城道面上传递上来的热量。

    “这是…”望着还站在那里不动的张义成,原本还在提刀警惕着的攻城绿营兵们有些不敢相信的相窥问道。

    “兹…”

    一丝丝小的空气透破声,又是一阵闪耀的白光。

    “嘣…窿…”

    再次传来一声雷电击中的响声。

    此刻,原本还举刀朝天站立着的张义成也终于随着这次雷击缓缓倒地。

    然而,就在他正要倒地之际。

    “蹦…窿…”

    再是一道闪电怒吼而下。

    此刻,张义成终于可以倒在地上了。

    只见他的手依旧还在紧紧握着刀,但是身体发肤具与被烧焦,宛若黑炭。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有被烧着的痕迹,只是着火之处很快就被天空中落下的雨水浇灭。

    眼前的这一幕若是让张瑞看见了,不嘚感叹一句:莫装逼,装逼招雷劈。

    强大的电流再次燃热了城道面上的雨水,除了雨水带来的热量之外,张义成尸体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两腿通过电流的发麻感。

    场面诡异而安静

    “哗…”

    强风急卷起一阵大雨,噼噼啪啪的砸打在人的脸上让人直感发疼。

    “神助剿匪,天灭满清…”

    此刻,面对着张义成的攻城绿营兵们听到了身后一道叫声传来。

    “神助剿匪,天灭满清…”

    在许多人还没有听清楚前面的话时,又是一阵声音传出。

    不管是不是真有天帮神助,这口号就足以让攻城的人马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杀啊…”

    攻城绿营兵们紧握住刀把,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力气一般,大喊大叫着冲往城墙道中守城清兵面前,与他们去厮杀在一起。

    反观城墙道上的清兵,更多的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一些人准备下决心拼死抵之际,却听见身旁不远之地有声音传来: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投降的守城清兵从张义成尸体处不断的漫延开来。此时,攻城的绿营兵跟剿匪军们也不再疑虑其他,一路快速占领城墙。

    守城清兵投降快让人难以置信,对于跪在城墙道上挡住去路守城清兵,甚至得攻城的人用脚踹开一条道来。

    “快…快…快来帮忙,把城门打来。”快速抢占了城门处的一名绿营兵千总大声地对着跟在他身后的绿营兵喊道。

    “是…大人。”

    随着人手的加入,阻挡在城门的木头,沙石很快就被搬开。

    “吱吖…”

    沉重的城门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终于缓缓打开。

    望着打开的城门,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李子居此刻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郝一康之前说的问题不无道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接到有清兵援军的消息。然而一但他们接到了有清军援兵过来,也就说明他们已经身处险境之中。

    与清军相比,他们这一路的剿匪军只能说是一路孤军。一旦他们攻城受阻被清军给合围了,那援军最少也得两个月的意思才能抵达这这里。

    没有城墙的防护,在清军合击之下,即使剿匪军再英勇,也该是必败之局。

    李子居觉得自己既然降入了剿匪军,也就不再奢望满清朝廷会原谅自己。正如剿匪军那些军正所说,当年的吴三桂对满清功劳够大吧,结果还不是让他们鞑子皇帝逼反了,落得一个家族灭亡。

    自己是要战绩没战绩,要军功没军功。这满清朝廷要是胜了,自己还能活,这才有鬼了。

    守城主将已死,城门被打开,延平府城被攻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延平府一旦被剿匪军拿下,则整个福建的西北面就完全暴露在剿匪军的面前。剩下邵武城的清军孤立难支,已经不足为虑。

    这剿匪军驱绿营战绿营的法子,一路过来取得的战果相当不错。不但减少了已方伤亡,更能不断的吸收一些优质的兵源。

    这与当年满清八旗以汉军战汉人的方法如出一辙。只不过是事过境迁,当年号称不可匹敌的满清八旗如今在剿匪军的战刀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福建拿下后,剿匪军必定兵进江浙。一旦剿匪军能拿下南京,则整个天下的最富裕之地都在剿匪军的囊中。那时,剿匪军也就盘活了整个局面,拥有与满清这个庞然大物逐鹿天下的资本。

    每每想到这里,李子居就在心中忍不住乐。

    在其他人眼里,能做到守备也许是很不错了,但是李子居认为自己应该拥有更好的成就。在满清的制度之下,李子居也只能认命,然而剿匪军的到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希望。

    赌,是每个人都有的天性。局面稳定了再下注也许会更安全,但是永远不会比冒险得的多。更何况李子居不认为自己会赌输。

    雨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随着雨停,延平府的战事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张义成的“意外”身亡,加速了延平府守军的战败。此时,延平府城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兵马在战斗。

    延平府以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这么被剿匪军攻占了下来。

    这消息传至京城时,京官们都是大跌眼镜,更是有人要告张义成“不德”之罪。



    是,不德之罪。

    张义成被雷劈纯属是因为自己不修“德行”所至,这与朝廷何干?

    朝上会议中,都察院有言官拿出了张义成平日是如何为祸相邻,鱼肉百姓,坏事做尽的证据;更有人大声指责张义成为人是如何混账。勾结江洋大盗,调戏妇人欺凌孕妇,甚至连母猪也不放过。

    对于朝中的官员为什么会对张义成泼“脏水”,乾隆再清楚不过。至于他手底下的官员是什么德行,他也明白。如果可以的话,乾隆是不愿意下罪一个为朝廷尽忠而亡的将领,毕竟这样会寒了许多为朝廷卖命的人的心。

    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今反贼可是拿着张义成被雷劈之事在宣扬朝廷无德,被天所弃。如果朝廷找不到合理的说法反击,人言可谓,三人可成虎。

    在与朝廷大义相比,即便乾隆再不愿意,张义成都必须成为朝廷的替罪羊。

    张义成平日不修德行,罔顾君恩,罪大恶极,以至被天罚雷劈。其家人本该被贬为奴,流放宁古塔。

    然,其虽有大罪,但圣上顾念其为朝廷尽忠。故而功过相抵,不作其他处置。

    乾隆二十一年,时临中秋。

    秋风瑟瑟,庭院深处有高木耸立。一阵微风吹过,几片老黄的由高枝上飘然落下,不由得让站在庭院中赏景之人倍感秋意苍凉。

    “国公大人,你在这里呢。”苏云亭由慢步走来,躬身施礼问道,

    “哦,是云亭啊!找我何事?”正在观看着纷纷落叶的傅恒回过身子来说道。

    “国公大人,芜湖的知府等一众官员已备下当地特色酒宴,恭请大人移步用膳。”苏云亭缓缓的回道。

    “知道了,随我过去吧!”傅恒说完便没再多看这眼前的景色,迈开步伐离开。

    “是,学生谢过国公大人。”苏云亭躬身答谢道,随即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傅恒身后。

    自九江一役战败后,剿匪军一路尾追而来。傅恒所领清军边战边退,一众人马由池州退往铜陵,再由铜陵退守至如今的芜湖。

    由江西一路退守到芜湖,傅恒本无再作他想,只想着在芜湖静候朝廷定下的罪责旨意。毕竟九江大败,不管什么原因,自己身为主帅罪责必定难以逃脱。却没想到,朝廷却传来“戴罪立功”的旨意。

    君恩浩荡,如何不让傅恒感激涕零?

    于是,原本心灰意冷的傅恒再次恢复了斗志。如果这次还不能给朝廷一个好看的成绩,即便是乾隆再维护,傅恒也难辞其咎。

    在朝廷的旨意还没有到达之前,芜湖的官员乡绅无不对傅恒敬而远之。如今,朝廷旨意一下,这些人无又不是另外一副模样。

    自古都是雪中送炭者少,锦上添花者多。为何如此?

    无他,利益也。

    正如傅恒去赴他们的酒席一样。并非傅恒有多瞧得起他们,只是身在他们的地盘,有许多的事情用得上他们。

    傅恒始终都是大败而来,而非大胜归来。更需要他们帮忙筹钱筹粮筹兵,所以傅恒不得不降低身份,去与他们见上一面甚至许些好处。

    安徽,池州府

    铜陵,位于长江下游南岸。水利交通,便于运输。

    “嘭…”

    “嘣…嘭…”

    铜陵城墙上,火炮轰炸城墙的响声不断传来。此时,正是剿匪军在围攻这铜陵县。

    铜陵仅作为位于长江的小县城,剿匪军上层早已下达了命令,务必在一天之内攻破铜陵。故而,战事一开始便异常猛烈。

    “…砰…砰…砰…”

    高大的攻城塔上,硝烟瞬间弥漫了起来。一声声的排枪齐射的声音轮番在响着,于空旷之地上形成阵阵的回声。

    一上来就是弹药倾泻而来,铜陵城上的守城清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好不容易被城中官绅们用银子喂出来守城决心,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完全被剿匪军给打没了。

    剿匪军主力进攻的铜陵城墙上,一片炮火、枪弹覆盖着。城墙道上残肢碎体,血肉模糊的尸体布满在整道防守城墙道上,鲜血由城墙道上流下,染红了整段的城墙面壁。

    仿佛人间地狱一般的情景,守城清兵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死了去。如果能一下子就死去还是好的,就怕是断手断腿在城墙道上被慢慢折磨而死。

    银子是好,不过也得有命拿。守城的清兵无不纷纷退到谯楼中或者直接躲到城下去。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这是要正式爬墙进攻了。

    “杀啊…”

    洪亮的呐喊声响彻天际。

    “上去,反贼要上来了,快上去守城。”铜陵城守备尤世慨手提着刀,带领着亲兵们正赶着在城墙下躲避的守城清兵。

    “啊…”

    此时,一个被米尼弹击中的清军惨叫着从城头上掉了下来。正掉在尤世慨眼前的地面上,抽搐几下就这么过去了。

    “…砰…砰…砰…”

    齐射的枪声还在轮番的响彻着天际,城门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尤世慨身旁的亲兵们无不紧张的握着刀把。若是可以,他们到希望尤世慨能带着所有人投降。

    也不是他们悲观,只要还有一点理智的人都明白,在反贼如此猛烈炮火之下,这场战争他们绝无可能取胜。

    “王壮,怎么了?害怕了?你不是说两广的廋猴子们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吗?”尤世慨回头看着身后的一亲兵打趣着说道。

    “大人说笑,属下哪里会把两广过来的瘦猴子看在眼里。只是他们的‘炮仗’声有点响得吵人,不习惯罢了。他们要是敢过来,属下会教明白他们该如何做人。”那叫做王壮的亲卫壮了壮胆气说道。

    “哈哈…好。有勇士如此,何愁反贼不灭。待平定了反贼,本官亲自替你们请功,让你们也去做官去。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尤世慨大声的激励道。

    “属下(小人)谢过守备大人,愿为守备大人效死。”闻言的亲兵纷纷跪地答谢道。



    尤世慨并非不知剿匪军势大而来。只是自古常言富贵险中求,尤世慨认为自己如果去不搏一把,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成为一代名将,流芳千古?

    况且,傅恒跟他有约定,只要他能坚守十天左右,必有援兵。待铜陵之围一解,傅恒保他入旗,官升三级。傅恒的承诺让尤世慨欣喜若狂。

    “肉”太诱人,以至于眼前有再大的危险也不值得一提,哪怕是螳臂挡车也毫无畏惧。

    “杀啊…”

    “上…快上,攻上去…”

    在混乱的呐喊声中,铜陵县的城墙上已经纷纷架上了梯子,攻城的人马不断的蜂拥而上。

    “快,快出去守城…丟石头,丟木头…金汁…金汁准备好了没有…”铜陵城墙上也在急促的喊叫声。

    “…砰…”

    剿匪军的攻城塔随着攻城人马的步伐也在不停的靠近城墙,攻城塔上轮番不停的火枪的为攻城的人作最后的掩护。

    “…咻…咻…”

    靠近城墙底下,剿匪军的弓箭手们也不停的往墙缺口射箭。

    “杀啊…”

    第一个举盾上到城墙凹垛处的攻城绿营兵大喊着跳进了城墙道中。待跳入城墙道了以后才发现,这城墙道上的守军是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是躺在血泊之中不动或者是在那里捂着伤口嚎叫。

    随着第二个攻城的绿营兵们跳进城墙之中,剿匪军的排枪声便停了来,城墙下的弓箭手们也停下了射箭,以免误伤己方人马。

    剿匪军的火枪跟弓箭兵都已经作了做大的努力,剩下的就看到攻城的绿营降兵们的本事了。如果这样都打不过守军,那么攻城的降兵们也就怨不得剿匪军了。

    清兵守军在战事一开场就受到剿匪军猛烈的炮火洗礼,死伤无数。直至攻城的人马攀进了城墙道中,这才敢蹬上城墙中进行肉搏,清军这样的士气能好才怪。

    反贼能如此轻易便登上了城墙,而已方对于他们却毫无办法。要大炮没大炮,要火箭没火箭,弓箭射不过别人,即使能挡下了这一波攻城的人马又能如何?

    如今整个铜陵城可都是被剿匪军团团围住,即使能挡住了这一波的反贼,后面的反贼也是一波跟着一波上来。

    守城的将领们还说只要挡住反贼半个月即可,可是这才开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受到如此猛烈的攻击,还能如何守城抵抗?

    与守城的清兵不同,此时攻城的降兵们却是异常的兴奋,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们之前还是百般无奈,准备英勇赴死状,却没想这么简单就攻上城墙,这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爬上城墙的攻城降兵越来越多,但是抵抗的守军们却是越来越少。

    “降者免死,降者不杀…”

    许多攻上了城墙的降兵们操着一口正宗的安徽当地方言在大声唤降着。不管这喊叫有没有用,能喊多降一个自己多一分安全,没有什么比不用命去搏杀更好的了。

    “你不是广东的瘦猴子,也是俺们安徽的老乡?”一守城的清兵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拿刀相对的攻城降兵问道。

    “你傻啊!俺哪里什么广东的。俺是池州人。”看着他的攻城降兵不屑的回答道:“你降不降,不降老子的刀可不跟你客气。”

    “降,降…老乡,真的是投降不杀?”这守军询问道。

    “骗你作什么,投降不杀,老子不也是投降过来的。不骗你。不但不杀,还会有钱领。但是你要是敢反抗,别怪老子刀下不认你这个老乡了。”这攻城降兵趾高气扬的吼道。

    “这?是…是,俺这就降…”说着,这守军也不敢再多迟疑,直接丢了刀跪在地上投降。

    无论是眼前的顺境还是身后洪亮的鼓声,都使得攻城的降兵们士气如虹,似洪水猛兽一般碾压着过去。守城的清军中除了少许的职业绿营兵,其余多属于乡勇。

    城头的炮击早已把这些临时组建的乡勇的勇气轰没了,剩下的人多数只想着如何保住性命活下去而已,至于有几个冥顽不灵的人也无害大局。

    战局已再明朗不过,不是顺降就是灭亡。

    剿匪军如此快速就攻入铜陵城,让尤世慨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螳臂挡车。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傅恒敢跟他保证,只要他完成任务就能给他官升三级。

    别说官升三级,就是跟他说直接官升总兵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完全不了这个任务。现在别说是十天,就是半天也没有办法抵挡这反贼军威。

    一下子,尤世慨才想起来。傅恒可是手握着十多万兵力跟反贼一战而败,才逃到这里。他许自己这天大的好处,不过是想让自己阻挡一下反贼的步伐罢了。

    相信连傅恒也没有考虑过自己可以抵挡得住反贼的攻击,可笑自己还傻傻的幻想着自己能力勉狂澜。

    随着战事的推进,之前还叫嚣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的王壮等人,在被攻城的降兵们包围之后也都随着尤世慨纷纷弃刀而降。

    直至王壮投降,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的叫嚣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剿匪军都没有出手,只是驱赶的降兵就已经足够把他灭了几回。

    安徽,池州,剿匪军总部。

    此时,在参谋部处庞大的沙盘上正插着许多的红红绿绿的小旗。

    此刻,代表着铜陵城的红色小旗一如剿匪军的参谋们在沙盘上的推演一般,轻松的拔掉了那阻挡的旗帜。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沿着长江水道,放眼芜湖了。接下则是扫通水路,兵临南京。

    南京,两京之一。

    自明末后,汉人政权中,只有当年的朱明的国姓爷朱成功才有过兵临南京城下之威。可惜,他最终还是败了。

    如今,百年时间。南京能否再次回到汉人的手里,也就只有看剿匪军的了。

    整个天下都放眼相望,只要剿匪军能拿下南京城,站稳脚跟。那么天下文人必将争先来投,剿匪军也将正式拥有逐鹿天下的资本。

    “报…六哥,福建有紧急军情。”参谋部军营房外,有通传声传来。



    “传进来…”屋内的张瑞放下手头的工作,对着跟在身旁的亲卫缓缓吩咐道。

    福建,目前是李国忠(军长)跟蒋泓(军正)在负责。

    当初的白丁一个的乡下小子成长为剿匪军的一军之长,李国忠靠的可不仅仅是他对张瑞的忠心不二,他的沉稳能干也让张瑞放心。

    至于蒋泓,在直连山时便是剿匪军的骨干,其行事作风也属于沉着稳重之人。

    张瑞有点想不明白,以影部跟参谋部收集到信息来看,他们二人如果按着参谋部制定方案行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对,为什么还会有紧急军情传来?

    “是…”

    一小会后,门外就进来了一名风尘仆仆的通信兵兵。

    “报,六哥。福建军情急报…”通信兵对着张瑞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双手递出军情信件。

    刘石头见状,很自然的走了过去接过信件,然后打开了递给张瑞。

    刘石头如此行径,倒也不是因为张瑞懒惰或者是他不尊重送军情过来的通信兵。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随着剿匪军地盘的不断扩大,张瑞不得不注重自身的安全。

    同时,在后世的各种暗杀、毒杀、间谍杀…等等电影电视剧的影响下,张瑞还怎么敢拿自己的安全任性妄为?毕竟自己不再是一个毫无实权、一穷二白的山野村夫。现在各种凌乱交错的利益之下,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剿匪军说不定就会瞬间分崩离析,败亡消失。

    其实也有人跟张瑞提议,早日大婚,只要诞下了子嗣则能安稳住大军以及群臣的心。

    对于他们的提议,张瑞自然明白。不过,剿匪军从起义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半多些的时间而已。剿匪军会有这般快速壮大的发展连张瑞也是意想不到,只能说人心不在清。

    但是谈起子嗣问题,张瑞这副身体现在也不过十七岁,过了年才只能算得上是十八。

    这成年礼还没有到,在早龄结婚的古人来说也算是早的了。太早行房对于身体总归是有所损伤。张瑞也不说为别的什么,就算是要跟乾隆比谁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长命,张瑞也希望能活过已经四十六岁的乾隆,不然岂不成为天下的笑话。

    然而比起这些来,张瑞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要拿下南京,进而占领东南边的半壁江山。如果南京拿不下,被满清反攻回来。那就别谈什么子嗣了,免得到时候他生出来也是受罪,正如洪秀全的儿子洪天福被满清来个凌迟处死一般。

    信纸不大,内容字数也不多,大概只有几百字的意思。信纸右边结尾出赫然签着李国忠跟蒋泓二人的属名。

    此刻,张瑞从刘石头的手中接过了信纸,放眼扫了几眼。

    只见上面说道,福建近几日遭受了强台风,运输军粮的海船受了风灾沉没大海。广东那边即使能够在最快的速度接到信息,再准备军粮运送抵达福建军营也得近三个月,那军中早已断粮。

    台风过境,百姓受灾。当地官府的官员贪污亏空库粮厉害,以至于福建此刻没有足够的库粮赈灾。福建的粮商们有粮在手,却不肯卖给剿匪军赈灾,却要高价卖于百姓,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

    救灾如救火,目前二人协商张瑞的请示,是否先暂停对杭州攻势,全力救灾。对于无良的奸商能否便宜行事?同时,他们二人目前“扣”下由朝鲜过来的两艘粮船,用来平价粮食。对于朝鲜,六哥准备如何看待?

    张瑞看完,轻皱了几下眉头。随着各种事务处理的越来越多,张瑞的眉间甚至都出现了皱纹。

    此时,张瑞拿着信纸坐了下来。拿起桌面上的毛笔粘了粘墨砚里的墨水,快速的书写道:

    进攻不可停,留下少许兵马监督当地官员救灾即可。至于那些奸商们,允许便宜行事。朝鲜粮船,不必在意,平价给钱即可。

    随着张瑞的快速批阅完,他便又把信件折好交给刘石头,让他再安排人手给李国忠送回去。

    “太平,去把秦岩给我找来。”张瑞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唤道。

    “是,六哥。我这就安排人过去找秦团长。”陈太平回答道。

    顷间过后

    “属下见过六哥。”秦岩快步而来,行了军礼说道。

    “秦团长,池州的那些乡绅地主们把粮都送过来了没有?”张瑞问道。

    “是的,六哥。他们已经都运过来。”秦岩恭敬的回答道。

    也难怪张瑞紧张。随着剿匪军的快速推进,剿匪军后勤的压力越来越重。为了能保证战事能更快速的推进,张瑞只好采用了尽可能的就食当地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后勤运粮的压力,进让他们能更多的运输兵器火炮、枪支弹药之类的战斗物质。

    这种办法也不见得好,容易给大军形成断粮的危险。也正是这样,所以张瑞不得不在池州等待,囤积足够的粮草。

    说是就食当地,其实主要就是要那些地主乡绅们出钱出粮。这方法对当地的地主乡绅自然不公道,不过跟自己的大军相比。张瑞也只能低声的说了抱歉。

    钱粮,从来都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既然要钱粮,就只能问有这些的人要。普通百姓就是拿刀割也割不出几两肉。再者,张瑞也不是白问他们他们拿,这只是“借”,还会有利息还他们。

    其实,也不是张瑞多“仁义”,对于那些没有作奸犯科的汉人土财主们,他们的钱粮也来得不容易。至于那些完全不肯合作的,只好杀鸡儆猴了。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地主乡绅在当地百姓面前可是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有时候朝廷的命令也不见得比他们话好使。

    为了把更多的地主乡绅绑上剿匪军的战车,张瑞这个办法虽谈不上光明却也不得不说是好事。

    胜了满清,一切好说。不胜满清,钱粮全无,自求多福。

    为此,当地的地主乡绅们也唯有配合好剿匪军的宣传队进行征兵。

    忽然之间,剿匪军的征兵工作由原本的越来越难便得容易上了许多…



    一阵风凛冽的吹过,唐努乌梁海面上泛起了错乱不断的涟漪。

    唐努乌梁海位于喀尔喀蒙古西北,西伯利亚以南。北至萨彦岭,南到唐努山。

    “乌梁海”之称出现于清代,其先世为中国史书中出现的“温良改”、“斡良改”;唐代的“都播”、“都波”…

    在唐朝时,都播等部先后遣使请求唐朝在其地设置“唐官”,唐朝置坚昆都督府,隶属于安北都护府管辖……①

    此时,乌梁海隶属于扎萨克图汗部的和托辉特部。

    八月中,蒙古的气候早已转冷。

    穿过乌梁海边的森森林木,在离之不远的丘陵处住扎着不少的蒙古包。

    这蒙古包群的北面,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蒙古包。与其他蒙古包相比,它要大上许多,同时它的布料亦更加的奢华。在整个蒙古包群中显得鹤立鸡群,身分尊贵。

    此时,这个蒙古包有缕缕烟雾由顶部散发而出。走近一观,只见它的正中心有一堆烧得正旺盛的柴火在煮着水。

    良好的换气系统,使得烟雾袅袅而上,柴火燃烧出来的热量暖和了整个蒙古包却不会使烟雾弥散开来。

    蒙古包內堂处,左右按列放着六个案几,案几上摆着一些壳仁果子和一壶由茶砖沏出的浓奶茶。

    此刻,蒙古包门外进来了十二个穿着相似,身形各异的蒙古人。

    他们在参拜完坐在主位的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后,也就纷纷找位子坐下来。

    “好了,人都到齐了吩咐下去,把烤好的牛肉、羊肉都抬上来。”看着纷纷坐落在位来人,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便对着身旁的侍从吩咐道。

    “是…”侍从躬身行礼回答后便出了去。

    “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不知道您召集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案几左边,一个身形粗犷的人站起来对着主坐上的中年男子躬身施礼说道。

    “哈哈…挞库雅,你还是一样的急性子。”青衮杂布大笑了几声说道。

    “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和托辉特的主人。你也知道,我挞库雅就是一个粗鲁的汉子,要是冲撞了您,还求见谅我的鲁莽。”挞库雅说着,再次用手按着心口对着青衮杂布躬身行礼

    挞库雅,阿尔泰乌梁海人。

    原本他们这些阿尔泰乌梁海人并不属于青衮杂布管理。只是三年前的秋天,青衮杂布带兵过来“降服”了起来他们。这才使得满清朝廷让他们这些阿尔泰乌梁海人归属于和托辉特部。

    “挞库雅,本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无需多礼。”青衮杂布挥了挥手,以打消挞库雅的担忧说道。

    “谢谢尊敬的青衮杂布台吉。”挞库雅依旧是施礼回答。

    青衮杂布见状,也就不再纠缠下去,然后它对着挞库雅的道:“挞库雅,本王有好一些时间没有在和托辉特,你跟你部落的族人们现在过得如何?”

    对于青衮杂布的问话,挞库雅一时间也猜透他的意思,只好模糊的回答道:“回青衮杂布,部落也没有太多改变,过得也就马马虎虎的样子吧!”

    “马马虎虎?怎么,我可是听说了,自喀尔喀蒙古撤驿之后,你们可是在汉商那里抢了不少的好东西。”青衮杂布一副调笑的模样,对于手下的抢掠毫不在意。

    “嘿嘿…也没拿到什么东西,都是部落里族人们生活所需。”挞库雅脸露着笑容的回答道。

    “你们的事,我不理。再说了,那些汉商们个个肥得流油,他们满人拿得,我们这些成吉思汗的后裔怎么拿不得?”青衮杂布毫不在意的说道,对于汉商的抢掠是理所应当一般。

    “台吉说得是,要是我们蒙古人的成吉思汗还在,哪里有满人什么事。”挞库雅附和着说道。

    挞库雅的话让在坐的人纷纷点头认可,甚至有人大吐苦水,诉说着对满清的各种剥削不满。

    “连额琳沁多尔济亲王都被满人杀了,他们满人实在欺人太甚…”

    “可不是,额琳沁多尔济身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向不治罪’,这满洲人欺人太甚!”

    “满人就只会征用我们为驿兵,却从来不给我们好处…”

    ……

    听着自己底下“鄂拓克”(蒙古语:小部落)将领们对满清的各种不满,青衮杂布却是很满意。只见他伸出手来压了压喊道:“好了,诸位停一停。”

    “看来诸位也是对满清不满,如今准葛尔的阿睦尔撒纳虽然势弱但也还在反抗着满清。我们难道就是懦夫?我们要用行动告诉满人,蒙古的草原只能由蒙古人陈驰由不得他们满人放肆…”青衮杂布大声呼喊道。

    “好…青衮杂布台吉说得太对了,这是我们蒙古人的天地…”

    “对…我们蒙古人绝对不是他们满人的奴仆…”

    一群的附和声下,一只烤羊跟烤牛被抬了进来。

    蒙古包中暖意融融,大碗的酒倒满,就着块的羊肉牛肉吃下,让人甚是满足。

    酒碗交错之间,个个红光满脸。

    “呃…”

    一个饱嗝响来。

    “喀乎额,你带来的这个酒真不错,喝着就比我们的马奶酒上劲。”坐在案几右列第二位的延回达很是满意的点头说道。

    “哈哈…这个听说是汉人们的山西什么酒。我前不久抢了一队汉商才搜刮来的,这不是看见青衮杂布台吉在,这才拿过来与大家分享一番。”喀乎额说着便对青衮杂布躬身行礼。

    “喀乎额有心了。”青衮杂布举碗示意道。

    “那些汉人们总能做出好东西来,能拿他们做奴隶再好不过了。”延回达说道。

    “可不是,除了成吉思汗,不知道还有谁能带领我们蒙古人再次杀入中原的花花世界去。”青衮杂布叹息道:

    “如今满人如日中天,想来不会再有我们蒙古人什么事了。”

    “不,青衮杂布台吉。恕我冒昧打断您,说满人如日中天就错了。我前些天不是抢了一伙汉商,当我正准备杀了他们时,您知道他们跟我说了什么吗?”喀乎额突然之间打断青衮杂布的话说道。

    注①:详见百度。

    (对于蒙古地域风俗多不了解,如有错误,请多指点,谢谢!)



    喀乎额话音刚落,在场的每个人都被他的话给吸引了,本来还有些吵杂的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喀乎额,别卖关子了…”有人催促道。

    “喀乎额,你别不是被那些汉人给骗了。他们那些汉商可都是奸狡之徒,这满人还能有什么消息没有透露出来…”

    “就是,就是…”

    对于身边的人的各种调侃,喀乎额只是毫不在意的轻轻笑了笑。在喀乎额看来,要是引起座上青衮杂布的兴趣,青衮杂布说不定还能赏自己一些什么。

    “喀乎额,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喀乎额的话也让青衮杂布感到了好奇。

    他对朝廷的关注不算少,虽然在汉地也经常有造反之事,不过都起不了什么风浪就被满清朝廷给打压了下去。

    在青衮杂布看来,汉人的造反实在不值得一提。那些被圈作牛羊一样的奴隶能干得了什么事?唯一骁勇善战的蒙古勇士才能让满人有所顾忌。

    虽然青衮杂布是看不起汉人,但是如今的状况,任何有关于满清的消息都不容青衮杂布可以轻视。

    喀尔喀蒙古额琳沁多尔济亲王被乾隆赐死之事,却是吓到了青衮杂布。同样是与阿睦尔撒纳相交,身份尊贵如斯的额琳沁多尔济都会被赐死,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

    “回青衮杂布台吉,那人说他是什么狗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派过来的密使,如今他们大元帅已经带兵攻占了满清的整个东南边。还说他们截获一条满人要对付我们的消息。”喀乎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似乎只为转述,真假不论。

    “喀乎额,我敢说你一定是被骗了。谁人不知道,这满清朝廷的钱袋子主要就在那边,要是那些汉人真是占了那些地,满人还会顾得上我们?”坐在喀乎额旁边的格隆多满脸不信的打断着道。

    “就是…满人要是这都不扯兵回去平乱,他们的江山还要不要了…”又是一人附和着说道。

    “这些我哪里知道。青衮杂布台吉,人我也都带来了,要不让他亲自跟大家说?况且那人也说希望可以见您一面。”喀乎额望着青衮杂布请问道。

    “也好…喀乎额,让人去带他过来吧!如果他是密使就听他说说什么,他要不是,就直接剁了喂狗。”青衮杂布随意的说道。

    “是…青衮杂布台吉。我这就差人过去带人过来。”喀乎额回道。

    风,凛冽的吹着。

    寒风中夹带着唐努乌梁海的湿气,很是冰凉。

    此时,一个小小的蒙古包中挤着十来个人。这些人形态各异,有中年管事,有赶车小厮,还有身形颇为粗壮的护卫。而这护卫中有好几个身上还包扎布条。

    外边冰冷,即便是狭小的蒙古包中挤着十多个人,没有点燃篝火依旧是让人备感寒冷。

    “叽咕…”

    一声肚饥声传响。

    此刻,一个蹲在地上的小厮正对另外一个坐着的小厮吐了口气说道:“好冷啊!吴大哥,还饿…”

    说完,这小厮又对着自己手掌喝了一口气,然后猛搓了几搓自己的手。

    “没事,小春子。有吴大哥在,一会就让你吃上好吃的烤羊肉。”只见坐着那的吴卫伸出手来拍了拍那个小厮的肩膀后回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可还没有吃过羊肉呢。以前看见别人吃,那味道可香了。”李春不疑有他,高兴的回答道。言语间,似乎有口水流了出来。

    要是在以前,吴卫说出这些话,李春最多就觉得吴卫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就在三天前,商队被抢的时候,当时不少的人都被杀死了。就在李春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吴卫却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剩下的所有人。从那一刻起,李春就认定了自己这个大哥吴卫的能力。

    “吴家的小子,你也别吹太过了。你要能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们就对你感激不尽了。”那中年管事叹了叹气告诫道。

    “黄管事,什么吹不吹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面吧!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打听了他们不少的消息,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了。”吴卫笑着说道。他那自信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倍感安心。

    “吴卫好样的…”

    “吴大哥英雄少年…”

    “黄管事,你就别担心了,要不是吴卫,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的…”

    在各种吵杂声中,蒙古包的门帘处忽然进来了一个蒙古,对着里面用着蒙古语大声叫唤道:“里面的汉人使者,我们台吉叫你过去。”

    吴卫跟商队来蒙古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敏而好学的他也多少懂些蒙古语言,正常的交流问题不大。这也是剿匪军影部选着他的理由。

    说起来,他吴卫不过是山西王家商队的一个赶车伙计。在剿匪军攻下湖北武汉时,吴卫正好跟随着王家少爷到武汉谈生意。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被在武汉的剿匪军影部人员找上。吴卫平时虽说有些胆气,但是剿匪军毕竟于朝廷而言是反贼,这造反可是要杀头的。如何让吴卫不胆战心惊?

    可是,在剿匪军影部的人各种“大义感召”之下,特别是见识过剿匪军那惊人的攻势,吴卫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作为多年的随车伙计,吴卫渐渐懂得。想要出人头地,除了好学机灵以外最重要的是学会把握机会。而机会从来不会过多的等待某一个人。

    原本吴卫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通过努力得到主人家赏识,做个管事。学了经验以后再拿积蓄做点小生意也就知足了。

    可是,如今却有着更让人向往,更远大的前途摆在自己的眼前。让吴卫怎么能不动心?

    的确,造反是有被砍头的危险。但是自古富贵险中求。剿匪军若是成了,自己能流芳千古,亦能改变自己后世子孙的命运。若是剿匪军败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堂堂汉家儿郎,还能让满人一直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吴卫就加入剿匪军。



    “这个壮士,我蒙古语说得不是很好,能否带上我家管事作为翻译?”吴卫站起来对着进来通知的蒙古士兵抱拳说道。

    “这…”蒙古士兵稍微语塞了一下,想了想后催促道:“那就带上吧!你们快点随着我来,别让我家台吉久等。”

    “行,我们这就可以过去了,还请壮士带路。”吴卫拱了拱手说道。

    此时在吴卫的身上已经找不出赶车伙计的痕迹,完全呈现出了一副上位者的作态。

    “哎…我这把老骨头哟!怎么就…”黄昂虽然很是不乐意吴卫叫上自己,却也只能无奈站起来跟了出去。

    其实黄昂也明白,若非吴卫编出一个什么汉王密使的名头,估计他们此时都已经被这些喀尔喀蒙古人给杀死,葬身狼腹之中了。

    可是,要如何圆这个谎言?吴卫自十三岁进入王家跟车,哪里会是什么汉王密使?汉王是谁,有谁知道?

    如果圆不了这个谎言会怎样?黄昂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黄昂自认为自己是圆不了这个谎,如今只能就看吴卫有没有本事骗过那些蒙古人了。

    一路走来,吴卫神情凝重,沉默无言。黄昂虽于吴卫并行,更不敢出声打扰吴卫。

    黄昂明白,吴卫现在是在思考着一会该如何回答那些蒙古可能提出来的问题。如果自己还不识趣的打扰他,那不是太过不懂事?而且自己这些人的命可以说都在吴卫的言语之间了。

    路程没有多远,几个弯绕的功夫。他们几人也就到了。

    “报,青衮杂布台吉。人已经带到。”蒙古包外,带领的蒙古士兵让门口的护卫通报道。

    此时,只见原本还在嘴里正嚼着羊肉的青衮杂布,端起面前盛满酒的酒碗大饮上了一口,伴着浓香的酒咽下了口中的羊肉后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台吉…”

    随着话音落下,蒙古包中的人无不放下手中的酒肉,纷纷盯着那门口处。

    片刻之后,一道亮光冲门帘处闪显出来,只见那掀开的门帘中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人。正是跟蒙古士兵过来的吴卫跟黄昂。

    众人打量了一下。吴卫身高谈不上高,但是与在场的蒙古人相比却也谈不上矮,只是没有他们壮实。相反,黄昂比起在场所有人都要高上些许,脸上带着些文人气息。

    “你就是汉人的密使?”青衮杂布望着黄昂下意识的问道。

    青衮杂布常年与朝廷打交道,对于汉人爱用文绉绉的“弱鸡”早已成了潜移默化认知。故而青衮杂布并不会认为所谓的密使会是旁边年轻的小伙子。

    “回…回台吉…我不是,小人旁边的这个才是。”黄昂有些颤抖的用着蒙古语回答了青衮杂布,随着便用着习惯性的手势指向身旁的吴卫。

    “哦?”黄昂的话让青衮杂布有些意料不到,他不由得好奇地重新打量吴卫了起来。

    吴卫依旧是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其他异动。与黄昂的畏惧不同,他却是抬着头毫不畏惧的望着青衮杂布看过了目光。

    若是以前,饶是吴卫再有胆气也不敢直视青衮杂布。毕竟格局就在那里,这不是他能随随便便就可以越过的坎。

    不过

    “你害怕我?”

    此刻,吴卫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第一次面见张瑞时的情景,他依惜的记得张瑞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话。

    吴卫听说过剿匪军的主帅六哥非常年轻,却没有想到见到本人居然可以这么年轻,年龄似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有点像邻家小弟弟一般。

    可是,即使是这样,吴卫依旧是在潜意识中就害怕张瑞。

    一个能打败朝廷,占据这么大一片疆土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害怕?而且吴卫还听说这个张六哥可是曾经以一己之力就杀了十多个绿林好汉。

    也正是种种的传闻以及见到张瑞时,张瑞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吴卫感到由心的畏惧。所以吴卫在看见张瑞望自己的时,目光就躲闪了起来,生怕自己会不小心惹了张瑞,被他一刀给剁了。

    “是…是…是的。”吴卫颤颤抖抖的回答道。

    “好端端的,为什么害怕我呢?”张瑞看着吴卫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张瑞只是简单的问话却让吴卫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愣住在那里猛揪着自己的衣角搓动。

    张瑞见状,只好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道:“记住,在我这里,只要你身负正气,无惧于任何人。”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吴卫好像突然之间悟到了什么一般,望向张瑞的目光竟然不再躲闪。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句看是简单的话,有时候就像真言之语,待点破的迷雾的窗纸,就会看到另外一片不一样的天空。

    吴卫还清楚的记得张瑞在给他下达了命令后所说的话:“记住,你这次去是代表我们剿匪军。你如果觉得自己做不来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不会怪你。”

    “但是,你如果选择去,就要记得,绝对不可以因为贪生怕死而坠了我剿匪军的脸面。不然,就是我饶得了你,我身后的弟兄们可都饶不你。”

    “你是汉人的密使?”此刻,吴卫的耳边传来了青衮杂布的话。

    “放心吧!汉王,我就是身死也不会丟了剿匪军的颜面。”吴卫心中暗念道。

    只见吴卫手按着心口对着青衮杂布躬身回答道:“是的。尊敬的台吉,我是汉王派过来的密使,我…”

    “你等等,你所说的汉王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个人?”青衮杂布打断吴卫问道,语气颇为不屑。

    青衮杂布说话的语速稍微有些快了起来,吴卫有点听不明白。幸亏黄昂的蒙古话说得比较流畅,也就帮忙翻译给吴卫,吴卫这才了解青衮杂布所说的话。

    “台吉所在的地方是在蒙古的极西北之地。地偏,对天下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是正常的。不知道台吉有什么听说过剿匪军呢?”吴卫问道。



    “剿匪军?哈哈…你们听听,这是把满人当成匪了…”青衮杂布看着座下的诸多部落大笑着说道。

    “哈哈…可不是…”

    众人附和着说道。

    “什么狗屁的剿匪军,不会就是二流子的…”青衮杂布大笑着说到这里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然后正色看向还站在那里发愣吴卫,疑惑的自然自语道:

    “剿匪军?不会是…”

    “你,问他,他们是不是真叫做剿匪军…”青衮杂布指着黄昂大叫着问道。

    青衮杂布的激动让在场的蒙古将领们很是不解,这什么剿匪军,台吉真有必要这么激动?

    黄昂也让青衮杂布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转向吴卫说道:“上面的那个台吉让我问你,你们真的是叫做剿匪军?”

    青衮杂布的语速说得很快,吴卫看着他在上面大喊大叫着还有点迷惑,这青衮杂布是不是突然就发疯了。直到听到黄昂的问话后,吴卫这才明白过来。

    “这还能有假?告诉他,如假包换的剿匪军…”吴卫傲气的说道

    待黄昂转述完,青衮杂布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坐了下去。

    “台吉,怎么了吗?”一蒙古将领问道,其他的人也是在急切的看着刚坐下去的青衮杂布。

    “如果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剿匪军就真是……”青衮杂布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真是?…什么?…”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期待青衮杂布的解说。

    “这剿匪军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很正常,满人们藏得够深。我也是在一个驿站上得来的消息。当时那里说汉地有汉人在造反满人,声势浩大。我当时还以为是假的,真想不到啊…”青衮杂布有些感叹,随即向吴卫问道:

    “你说你是剿匪军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这个我的身份令牌,请过目。”吴卫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概两寸大小的精钢牌子递了上去。

    待青衮杂布由侍从手中接过牌子一看。只见上面刻着很多他看不懂的编号字符,唯有用汉字书写的影部以及吴卫等字他看得明白。

    虽说青衮杂布看不懂这令牌的绝大部分信息,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如果眼前这小子是假的可能性非常低。

    一个赶车的小厮绝对没有可能有这么精美细致的东西,单单是这手中的精钢都是难以多得了。

    青衮杂布把令牌还了回去后,就让人给吴卫、黄昂二人加了位置。

    “你们汉王让你过来有什么事情?”青衮杂布没有任何客套,望着吴卫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台吉,我们潜在皇城的影部兄弟在前些日子探得一则关于满狗对付你们的消息。原本你们离我们远不可及,按理说我们也可以不理会。不过我们汉王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就派我过来了!”吴卫缓缓说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有点意思。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青衮杂布好奇的问道。

    “乾隆将命一个叫做乌雅兆惠的人对准格尔进行‘三光政策’,而…”

    “等等…”在吴卫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听道黄昂翻译的青衮杂布连忙伸手出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什么叫做三光政策?”

    “这个三光政策就是烧光、杀光、抢光。烧光住所,杀光青壮、老人和孩子,抢光女人和钱财。”吴卫正色的回答道,语气平静的似乎理所当然。

    “什么?你没有骗我?”青衮杂布听完再也坐不住,震怒的站起来吼道。

    此刻不但青衮杂布,连坐在这蒙古包中的蒙古人都是红起了眼睛,异常愤怒。

    “骗你?没有这个必要。”吴卫毫不在意地回道:“你们可以选择不信,也可以选择不抵抗,甚至可以现在就把我拖出去砍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会等到回归了你们长生天的怀抱再后悔。”

    吴卫的话让坐上的青衮杂布脸色变化不停,几个还想着请命砍了吴卫的蒙古将领也忍住了口中的话,愣是没有吭出一声,都在看着青衮杂布。

    “对了,我想起了还有一件是关于你青衮杂布台吉的消息。”吴卫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大声呼了起来。

    本来还在沉思着青衮杂布再次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在那惊呼咋起的吴卫。

    “过来围剿你的是一个叫做成衮杂布的人,你的一家已经被定了死罪,你本人要是没死被捉住了:更是是凌迟处死之罪。你的部下,一经逮捕,立刻处死。”

    “不可能,你骗人…”

    “汉人骗子…”

    吴卫的话让在场的蒙古将领们不由得群起而大声着呼喝。

    “嘿嘿,我还是那句。你们要是觉得我是在说假话,大可不必信就是,到时候看是谁会后悔。”吴卫用近乎无赖一般的语气说出这话时,刚刚还在呼喝的人却只能面面相窥,无言以对。

    诚然,吴卫也许就是在空喊“狼来了”而已,可是他们却不能不防着。因为狼要是真来了,喊话的人不一定会被吃掉,但是他们的“羊”肯定跑不掉。

    在众人的沉默之下,青衮杂布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有带着证据过来吗?要是没有证据,这话就是传了出去,有多少人能信?”

    在青衮杂布决定发动“撤驿之变”之时,他就有考虑过这以后还有没有回头路的问题。

    喀尔喀草原是很大,可是与庞大的清帝国相比,它还是太小。更别提他那小小和托辉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可是,阿睦尔撒纳的造反使得满清连喀尔喀亲王额琳沁多尔济都赐死,而与阿睦尔撒纳素有来往的青衮杂布要是还认为自己不会受到牵连,不是显得自己太傻了?

    早在乾隆十六年,青衮杂卜就曾因为“坐纵属私与准噶尔互市(纵容下属与准噶尔通商贸易)”之罪而被削爵降职。

    青衮杂布不想死,所以他就发动了这“撤骆之变”,拉动整个喀尔喀草原下来。满清为了平定整个喀尔喀草原也就只能大赦,说不定自己也就可以躲过一劫。

    可是,一切似乎事与愿违。

    “我们汉王说了,证据这东西。台吉肯定有办法弄得到①。”吴卫回答道。

    注①:参考青衮杂布发动“撤驿之变”之时伪造兵符,散布谣言之事。



    清晨,阳光温婉柔和。渲洒在金漆漆的琉璃瓦上一片红亮,显得格外的平静自然。

    时临九月,北平天气已慢慢转寒。

    虽有日出,依旧是寒气逼人。晨早的气温普遍较低,今日更甚。

    一些外出的行人被这突然的寒气弄得有所不适了起来。寒冷的气息让街上行走的人清晰可见由自己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变成雾气的形态。

    此刻,街道上许多出门时身着较为单薄的人都不由得的用手掌搓着两边的胳膊,然后紧扯自己身上的衣裳裹好自己匆匆行走着。

    紫禁城,乾清宫。

    深宫大院,寒风急促,常有风啸声起。行走于宫道之中的太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寒流弄得哆嗦。

    “呼…”

    又是一阵短促的风啸声响起。

    风不大,却听得人心中厌恶异常。

    “啪啦…”

    乾清门殿外,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声传来。

    此刻,正在殿內准备跟众大臣朝会商议的乾隆不由得眉毛一皱,心中很是不喜的问道:“何人在殿外失仪?”

    “奴才这就去看看。”乾隆身旁的服侍太监王泳立马躬身行礼道。

    乾隆眼角一挑,微微的一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太监王泳便识趣的退身下去。

    底下的大臣们看着这无端之事也不做声息。朝廷如今战事不停,琐事一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勾不起他们的八卦心思。

    若是按着平常的早朝议会,乾隆一般都只是在养心殿西暖阁召见大臣们商对了事。

    可如今,东南边战事不停。朝廷派出重兵依旧没有能剿灭南边的反贼,反贼还越战越勇,非但占据湖广之地,兵锋也已进入了江南之地。

    江南诸地,乃朝廷的赋税来源的重要“钱粮袋子”,万不可有失。如果朝廷不能尽快的平定这场动乱,别的地方的动乱再起,那大清帝国的根基将就会被动摇了。

    若只是一面交战,对于大清帝国而言也不用那么吃力。可是西北准格尔还未完全平定,喀尔喀蒙古又起撤驿之变。

    帝国多事之秋,朝廷面临的危机完全不亚于大清圣祖爷康熙当年所面临的“三藩之乱”,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乾隆也效仿自己崇拜的圣祖爷康熙,在乾清门举行“御门听政”。祈求大清的列祖列宗庇佑,大清帝国能平定天下,再造就一段传奇佳话。

    “兵部尚书舒赫德何在?”乾隆扫了一眼满桌子奏折断然问道。

    “启奏圣上,奴才在这。”只见舒赫德从站列之中急步迈出,跪拜在地回答道。

    “平身吧!”乾隆扬了扬手说道。

    “奴才叩谢陛下。”说完,舒赫德从地面上缓缓爬了起来。

    “朝廷不是一早就下旨让广西提督郑远贞领兵由广西进攻广东了吗?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动静,广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乾隆很是生气的问道。

    “回禀皇上。受南边战事影响,京城与广西的驿路不畅,广西军情得绕道传送,奴才今早才收到由广西传递过来的加急奏章。时间匆忙,奏章还没来得急上递皇宫。因此,奴才斗胆直接把广西传来的奏章带在了身上,正准备启禀此事。”舒赫德躬身礼拜说道。

    随即,舒赫德便由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本奏章递交上去。

    乾隆手里接过递上来的奏章,直接放在了案台上,也没有准备展开一看的意思。

    “它在上面说了什么?”乾隆问道。

    “回圣上。广西提督郑远贞在奏章上说:他在七月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粮饷,也策动了广西地方上的土司们共同出兵进广东。可是…”舒赫德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乾隆的面色。

    “可是什么,别给朕吞吞吐吐的,继续说下去。”乾隆厉声说道。

    “嗻,奴才遵旨。”舒赫德也就继续说了起来。

    “可是,在郑远贞准备兵进广东之时,安南国国主阮光平①可能是在哪里听到了朝廷在南边战事,近来躁动不安,不断在广西的边界挑事。虽然安南国此时还有所顾虑,但边境上已不断发生刀兵之事。”

    “安南小国,也敢欺到朕的头上。眼里还有没有我大清国…”乾隆怒拍了一下面前案桌,大声喝道。

    “皇上息怒,臣(奴才)等有罪…”

    ………

    “舒赫德,你继续说下去。”乾隆继续说道。

    “嗻,奴才遵旨。”

    “郑远贞本想着以朝廷之令为主,待兵进广东后再回守广西,也就对安南国便多加忍让。却不想安南那边不依不饶,如今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许多让郑远贞策动好的土司在知道这事后,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纷纷撤回了自己的兵马。如今郑远贞能调动的不过是自己手中区区两千来绿营兵以及数百的土司兵而已,而反贼在郁林府就囤兵数万。如若贸然进攻,实属不智。”

    “那郑远贞这次上书是何意?”乾隆脸色很是不好的问道。

    “回禀圣上,郑远贞的意思是与任何一边交兵对广西都不利,不如维持现状,广西还能为朝廷提供钱粮税收。”舒赫德吸了吸气回答道。

    “好,好个维持现状。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乾隆气急问道。

    底下瞬间一片议论声起,却没有人出来建言。

    “傅森,这事你怎么看。”乾隆扫了一眼底下议论的人说道。

    “回禀皇上,奴才以为。安南小国不过是以为我大清国此时正陷入战事,想要从中获取利益。朝廷大可谴使者质问安南国,以我大清天威,料想它也不敢不收起它的那点小心思。”傅森由站位走出,行礼后说道。

    “至于广西那边,兵进广东的计划不变。如果广西的那些土司们不愿出兵相助,朝廷可以让广西提督郑远贞由当地百姓中抽丁组建乡兵。唯有扰乱广东,使反贼首尾难顾,便能扰乱反贼军心。对于平定反贼

    “好,兵部有何看法?”乾隆看着舒赫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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