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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瑞不得而知。

    自在战场回来以后,张瑞就把后面的工作大概安排了一下,随后便开始着手弄他的水力作坊。

    其实,要在直连山这里建立水力作坊并不是张瑞心中的理想位置。只是没有办法,原本张瑞还指望能尽量“猥琐发育”。怎能想到就“浪”了那么一下,就拉了“BOSS”的仇恨值。

    对此,张瑞内心悔恨不已。也不禁的责怪自己道:“要知道会这样,就当拜错坟头,给那个‘人没德’跪那么几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如今浪费了大好的局面,真是在深渊模式中的碰到了最难模式。好在,如今张瑞算是勉强过了第一波的考验。

    按着张瑞的推测,以清朝这个时代消息传播速度来看,加上两广总督等人的有意隐瞒之下。今年应该可以安安心心的渡过了。

    但是,张瑞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多做准备肯定比没有准备的人强。

    于是,张瑞开始着手建立水力作坊,目的就是兵器盔甲,特别是火器跟火炮是少不了的。

    张瑞自信自己可以通过各种手法控制住自己的队伍的忠诚,毕竟张瑞引入这个“队正”可是划时代的存在。

    再者,清朝实在不能让人归心,不然也不会一直有人起义。那怕现在是某些人说的“盛世”,但是依旧不断地有人造它的反。

    为什么?就是满清的各种不公跟对待其他民族的压榨,这其他以汉人最为重要。

    但是,起义不是演戏,是要真的死人的。

    所以,张瑞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提供给队伍最好的装备。不然,随便的拉他们起义也就是不负责任的让他们去送死。

    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好。这是张瑞这些年一直推崇的话

    别人不理解张瑞为什么要如此浪费,要销毁那些火炮。但是,张瑞却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因为“铁模铸炮法”铸炮虽然快,价格也便宜。但是它有一个致命伤,就是它铸造出来的炮绝大多数会形成白口铁。

    白口铁性脆,无法用机械镗孔,甚至也不能直接在炮身上钻火门。而且白口铁制的火炮在发射过程中会产生裂纹,反复使用甚至会炸裂。

    张瑞在铸造那些火炮时本来就是赶工,加上考虑直连山的铁料问题,所以铸造的炮身相对薄了些。如果多发几下就非常容易炸膛。

    这就是为什么张瑞在战场上,张瑞只让那些“临时工”炮手就发四发就收工而且还是让他们用丝绸装好的火药包发射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填装时放多了火药,直接炸膛。

    这些事情张瑞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一是为了让那些“炮手”们继续保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以为打炮就是这么简单。

    二是因为他要给他们一种无所不能的神秘感,让他们对自己继续保持着尊重。

    很多事情都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好像现在,张瑞一直以为建立水力作坊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很多穿越小说中,只要没有蒸汽机之前都会写到水力作坊的问题。而且,看那些穿越前辈们弄这个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但是,张瑞去做了才发现,他就只会建房子跟齿轮链接那块。

    至于如何建坝堵水他还真不会。而且,堵住了这溪流的水还得考虑雨季来临时排洪等诸多问题。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经过了四天的寻找,张瑞总于等来了会的人。

    事实证明,汉人不是没有能人,只是一直被压制而已。

    而且,这个时代的匠人都是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有力气却找不到可以拿钱干活的地方。在张瑞的悬赏寻求下,过来张瑞这边做事的匠人趋之如骛。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张瑞又不得不感叹:“无论是哪个世界,还是有钱人好啊!”

    终于,在二十多天后,第一个水力作坊也建成了。

    (差少许字,正在补,请晚点看。)

    “六哥,刘总管找你回去。说有事情找你商量。”此时,山上的一个队员下来找到正在跟吴治水商量事情的张瑞说道

    “噢?知道是什么事情吗?”张瑞问道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当时他只是让我找你回去,好像说是关于俘虏的问题。”那队员回复道

    听完这队员的话,张瑞想着应该是赎金的问题。从放杨应琚他们回去到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天了。

    为了让他们能尽快的给银子,张瑞可是提出了,留直连山的俘虏每人每天二两银子伙食费的条件。

    当初他们本来不同意,但是形式比人强。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要你开了头就不会在乎后面,那怕是继续错下去。

    同时,张瑞还解释说了,这银子除了给他们的伙食费跟医疗费外,还有就是那一百五十万银子的利息钱。这理由他们也反驳不下来,所以也就咬牙答应了下来。

    要知道张瑞这里可是近一千五的俘虏。也就是说,他们每往后推迟一天,他们两人就得多付三千两银子给张瑞。

    这二十天就是六万两……

    虽说这跟他们付给张瑞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比起来不算多。但是,六万两银子终究不是小数目。很多小地主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存到这个数。

    所以,杨应琚他们不得不着急,除非他们真想来个鱼死网破,拒付银子。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会这么做,毕竟能活下去就没有人想死。

    ……

    因为这队员的带来话,张瑞也只能是把手中的工作暂时都交给了吴治水。

    对于张瑞对自己信任这点上,吴治水很是满意的。

    其实吴治水哪里知道,张瑞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用的人。

    那些工匠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做事只是按着传统老一辈教下的方法去弄。思维模式单一,不会多想也很少去变通。

    这水力作坊的真正用途,谁都不知道。

    因为也没有全部建好,张瑞也不着急安装它们的用途的齿轮设备。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水力作坊对于满清朝廷来说,真算不得是有难度的事物。但是他们不懂得如何作用,懂也不懂了。

    吴治水是此时难得肯主动过来帮张瑞的读书人,虽然他有些以喜好做事的“富家公子”性子。但是,张瑞要是这样也不懂得拉拢他一下,那不傻了。

    直连山上聘请过来教授“队正”识字的几个童生,在知道张瑞被乾隆御点成反贼后,都纷纷闹着要离开。于是,张瑞只能是连哄带骗加上各种威胁,说不得直连山现在一个教书先生也没有了。

    其实也不怪那些读书人,毕竟他们都不是完全破产活不下去之人。他们认定了,如果继续跟随在张瑞的身边肯定会被拖累。

    张瑞现在的实力太弱,犹如暴风雨中的一片小舟,随时会被“我大清”摧毁,让人看不到未来。

    所以,除非是实在让我大清逼得活不下去或者是真心要反清的士子。不然,任何一个有点长远目光的读书人都不会贸然加入张瑞的队伍之中。

    ……

    在给吴治水交代了大概的工作后,张瑞便跟着那队员的后面往回山寨走。

    此时的直连山风景一改当年的冷清。山下成片成片的房子都住满了人,涌涌泱泱的人群走动让整个山区都透着令人振奋的生机活力。

    虽然在直连山这里一切都只是简单的草创。但是,每个努力干活的人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工钱跟口粮。

    经过山下的住房区时,每个认识张瑞的百姓都会主动过来跟张瑞打招呼。当然,其中的不乏拘谨不安之人还不如小孩子活泼可爱,张瑞也都一一回应了他们。

    由于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张瑞也没有在路上逗留多久,很快的回到了山寨上。

    ……

    直连山山寨议事厅

    厅堂上有一把头交椅,下面左右两边分别陈列十把椅子。

    此时,刘睦修正在这里接待着杨应琚的绿营参将李开复

    “刘总管,你找我什么事情呢?”只见张瑞人还没进门就已经传来了声音,完全没有做大事者的沉稳。

    进入议事厅,张瑞发现此刻刘睦修的身边坐着了一个人。

    “这位是?”张瑞看着正看向他的李开复问道

    其实也不怪张瑞不认识李开复,虽然他也投降了。但是随后却被杨应琚当做亲兵挑选,回去了广州。所以张瑞估计也就是大概看过他几眼没有用心记在心中。

    只见李开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稍微打量了一下张瑞。心中感叹道:

    “真是年轻,难以置信。我们居然会是败给了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待比一代强。”

    “在下是杨总督手下的绿营参将李开复,见过六哥。”说着,李开复对着张瑞抱了抱拳说道

    自古武者只服从强者,而将军则钦佩击败他的人。

    虽然李开复不知道张瑞的武艺如何。但是经过上次的战场失败,显然张瑞得到了李开复的尊敬。

    “哦,原来是李将军,久仰久仰。”张瑞对着李开复也是抱拳施礼

    “不敢当得将军一词,六哥客气了。”虽然李开复口中如此说,但是听到张瑞这般人物称呼自己“将军”一词,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暗自高兴。

    “好说,好说,不知道李将军找在下所谓何事?”张瑞对着李开复问道

    李开复看了看周边,再看了看张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的议事厅也就只有刘睦修一个人了。

    刘睦修见状,正欲借言离开。却听到了张瑞言道:

    “这是我山寨的总管刘睦修,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他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是的,六哥。不过不是我不想听六哥的话,但是我接到杨大人的命令是,事情只可以找你商量。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场。所以…”说着,李开复看着现在旁边的李开复说道

    “很抱歉,刘总管。不是在下不相信你,只是军令难为。”

    “这个明白,既然六哥回来了,那么我也该去做我的事情了。”刘睦修一脸淡然,对着他们二人连忙抱拳说道

    “那么就辛苦刘总管了。”张瑞也是对着刘睦修抱拳回道

    待刘睦修出了议事厅后。张瑞便坐到刚刚刘睦修坐的位置上,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呢?”

    看着此时毫无防备的张瑞,李开复心中忽然想:虽然我现在没有带兵器,但是如果我此刻突然暴起,能不杀了张瑞呢?

    然而李开复只是一念而过,双手老老实实的接过张瑞递过来装满了茶水的茶杯。

    毕竟这不是简单的袭击就完事。如果成功了,一切都好说。

    但是不成功的话,说不得张瑞会以杨应琚的把柄为要挟。到时候随便弄点罪名给自己,到时候自己说不得要落得一个满门抄斩。

    而且,自从战场战败后,李开复可是亲自找人了解过张瑞。

    李开复自认自己读书不多,也不是读书的料。但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有所了解。

    据说张瑞可是一个人就杀了六个土匪,一个悍匪。

    在听着张瑞这样的战绩,李开复自认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到。所以,此时他也畏惧张瑞的真正功夫。

    其实他哪里知道,张瑞当时是偷袭般的杀死那些的土匪。

    “李将军功夫应该不错吧!”张瑞好像很没有头绪的问道

    只见李开复双手端着茶杯,心情瞬间喜悦了起来。没有哪个武者不喜欢别人说他武功高。犹如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

    “一般一般,还算过得去。也就能近身对付三五个毛贼的样子。”李开复谦虚的说道

    “如此说来,自是武艺不错。怎么没有想过在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把我杀了?”说这话的时候,张瑞说的不是杀他自己一般,非常平静。

    李开复闻言,连忙大呼不敢。特别是听着张瑞那平静得没有任何涟漪起伏的声调,心中庆幸不已,不由得感叹:

    “幸好刚刚没有任何轻举妄动,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果然能爬到这个位置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六哥就是爱说笑,在下哪敢在六哥面前放肆!”李开复赔笑着说道

    “没事,我就是感觉奇怪,所以问问。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都难免会这样想,毕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真杀了我,回去说不得得官升几级。”张瑞依旧不是在说杀死自己一般的讨论着

    “这…这…”李开复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接张瑞的话了

    “说不想杀你,你都不信。说想要杀你,那不是得罪你了?”李开复心中有些想要骂娘的冲动

    见着李开复的在那唧吾不语,张瑞反而安慰他道:“李将军不用在意,我就随便说说,没有任何意思。”

    “呵呵,如此便好。”李开复有些无奈的笑道:“那么,让我们来说下银子还有‘信件’交接的问题吧!”

    “好,说说你们那边的方法吧!”张瑞回道

    “我们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的意思是:这银子会由瓜尔佳将军亲自运送,并以军需品的名义押运到当时交战的山谷,预计后天会抵达。六哥你明天就带着我们的人还有信件过去,由我出面指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知道六哥有没有问题?”李开复毕恭毕敬的问道

    张瑞听完,稍作思索后回道:“这个倒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有给我算好你们的人在我这边花销银子没有?”

    李开复听到张瑞的询问,忍不住心中骂娘了起来:这花销也太她N的高了,短短的二十多天就花费就够给他们发两年多俸银。

    要不是你张瑞手里拿着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的把柄,说不定他们就能下令砍了你俘虏的人,而不是如此高价的赎回他们…

    李开复虽然心中有着各种想法,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流露,也难得他一个武将还能学会这‘养气’的功夫。

    “六哥放心,这个我们自然是已经算好。不过这个天数实在不好控制,所以杨总督这样算,你看看合不合理?”

    “说…”

    “我们的人就按一千五百人算,多出来的人也不再算下去了,凑个整数方便计算。你看行不行?”李开复小心翼翼的问道

    “唔…”张瑞用手摸了摸下巴想着:这些家伙原来是想要讨点小便宜。算了,反正钱都是你们出的。我最多少收点银子。

    “行,没有问题。”

    “那就谢谢六哥了。至于这个天数,我们算过了天数。你也知道,行程这东西,很难算得非常准,所以我们就算到二十五的天。”李开复犹如提前背熟了台词一般,不假思索地说出来

    “我们就付七万五千两银子伙食银子,你看看合理吗?”

    “二十五天?亏了些。不过还是先把银子拿到手了再说。”张瑞心中想着,但是脸上却这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说:

    “你们这样算,我可是要亏上万两银子啊!这亏得有点多。”

    “还请六哥见谅,这个实在是为了方便计算。”李开复连忙解释道

    “你们方便计算也没有理由让我亏这么多,这不是没有信用嘛!”张瑞毫不客气的斥述道:“你们要是觉得难计算,让我来算给你们数怎么样?”

    “这…”听到张瑞的话,李开复有点难以回答,同时也有些震惊。

    于是,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张瑞说道:“这个是杨总督让我交给六哥的信。大人说,六哥看完信如果觉得不值,让我就把它当场烧了。然后六哥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本来张瑞就是想压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想不到,这还有了意外的惊喜。

    张瑞感谢奇怪的状态下接过了信件。打开一看,不可否认,杨应琚写的字真不错,一个一个字跟印刷差不多。

    不过看这信,张瑞有些尴尬了。因为这些繁体字中有很多字他都不是很认识。

    好在,通篇的文字不多。中文的博大精深就是只要懂个大概,其他的靠猜也猜得出来它的意思。

    这信说了两件事。

    一件是说锡特库即将要被调走,接替他的李侍尧将会在九月底到来。

    另外一件是一个交易。从此时到李侍尧接替锡特库后,除非之后的李侍尧要对付张瑞,不然广州总督府那边不会下任何的命令对付张瑞。但是,张瑞作为交易,不能算那些“伙食费”。

    如果张瑞同意就把信烧了,如果不同意就把信交回给李开复。

    “果然是好手段,真是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张瑞看完信后,把信纸折好。然后对着李开复说道:“想必李将军身上带着火折子吧!可否借以我一用?”

    很抱歉,诸位书友们。今天收工回家做饭吃完后,居然坐着坐着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已经到这个点数了。本来准备不洗澡,开始码字。但是今天实在出太多的汗,整件衣服的湿过了,不冲凉实在受不起。

    请大家允许我像主角一样,刷一下信用吧!好在,明天休息,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补回来这几章肯定没有问题。

    感觉很对住期待本书更新的书友们,也对不住打赏的书友们,请书友们先原谅我这个不够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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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干翻“我大清”,请大家都为主角做点举手之劳的事情吧!谢谢

    “钟报国,别乱说话。”李爱明听到钟报国后面的话后,立马喝道

    “是,队正。”只见钟报国条件反射般立马双脚立正,向李爱明行了一个队礼。(现代军礼)

    据说,张瑞给剿匪队加入这个队礼的时候说。这队礼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它有更加深层的意思。

    它是在提醒队员们:为了剿匪队的荣耀,可以奉献出自己的这个脑袋。抛头颅,洒热血。如果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就不配成为剿匪队的一员。

    如果能做到,就是真正的英雄。

    真英雄是该让人尊敬,而不是一个磕头虫。

    所以剿匪队的人都不准随意磕头,除非是在受官或者队伍受旗等特殊的情况之下。不然就是对真英雄的侮辱,这是六哥不可以接受的。

    张瑞的这套说辞很对那些年轻小伙子的口味,特别是乡下的那些少拘束的年轻小伙子。

    于是,有张瑞的命令在那里,剿匪队的跪拜之礼这才慢慢的退去。

    而张瑞的这套说辞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自己编出来的。

    实在是封建思想太过厉害,自己不让他们跪拜。他们就觉得自己要抛去他们一般,各种不愿意。

    可是一直接受他们跪拜,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张瑞又非常不习惯。而且,张瑞认为要反清就要先站起来再说。

    于是,他就弄出了这套说辞。

    不是特别场合,所有剿匪队员都必须以队礼相敬。

    因为六哥只喜欢肯随时给他奉献自己头颅的队员。这样的队员都是真英雄,不是没用的磕头虫。对待自己的上官时更应该展示出来自己的决心,证明自己是真英雄。

    于是,便有了这队礼的说法。

    李爱明也对钟报国回了队礼。

    “稍息,解散。”

    “是,队正。”

    李开复看着他们这套很奇怪的交流,忽然有些痴呆了。

    同时,他也震惊钟爱国的话。

    “有六哥的地方就是国。”

    “想不到,张瑞对底下的人控制已经达到了这般的恐怖。恐怕连一直呼吁‘无生老母’的白莲教也不过如此吧!要是给他再发展两年。以他的实力,我们有谁还敢来围剿他?”李开复心中暗自想着,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道:

    “也许,圣上真的错了?把他逼反错了?”

    “李将军,你说什么呢?”李爱明看着正在低声细语的李开复,便出言问道

    “哦,没事。只是觉得这钟小兄弟的说的话有些点意思而已。”李开复不敢说出心中的想法,只是随便的扯过去

    “这都是乡下孩子,不太懂事。有什么说错的你也别放在心上。”李爱明解释着

    “不会,这个…李…队正。不介意我继续跟这个小兄弟聊聊多一些吧!”李开复也不知道这个队正是什么的职位,也就跟着称呼“队正”。估计也就是绿营的外委把总的意思。

    “这个自然可以。”李爱明回道,然后看向钟报国说道:“钟报国,好好回话,知道了没有!”

    “是,队正。”钟报国大喊回复

    “嗯。”李爱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李开复说道

    “李将军,有什么话可以问。”

    “有你在这里,能问到什么话?”李开复内心吐槽着,但是还是问道:”为什么小兄弟这么喜爱六哥呢?”

    虽然不知道刚刚自己说的话为什么队正这么紧张,也不明白队正说的“好好回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听说是聊这个,钟报国又放松了起来。

    “那是因为六哥好啊!”

    “哦,怎么样个好法?”李开复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嘛!这个…我也不太会说,但是我就知道他就是好。”钟报国有些词穷难以表达内心想法的样子,还捉急的挠了挠头发?

    “头发?不仔细看还没有留意。仔细回想,他们好像很多人都去了辫子。果然是反贼,看来圣上真是远见,这都长出了短短的头发了。”李开复忽然之间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内心加了一句肯定:

    “不过,还真别说,这有头发的确好看得多。”

    身在“反贼”窝的李开复也都“麻木”了,所以对于割辫子自然也不会大惊小怪。毕竟你不能要求你的“敌人”要按着你的想法活在不是?

    或者在李开复眼中,他们这跟找死是没有区别。打小了就听老一辈说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虽然不知道老一辈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传统,但是“我大清”的国情就是如此。

    “他们看来都是不准备留头的人了。所以,只是暂时留个头发也不能说他们什么了。”李开复安慰着自己道

    “这个,说一个人好总得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吧!”李开复引导着说道

    “这样啊,那多了。”钟报国好像忽然感悟到了

    “六哥他让我们全家吃上了饱饭,还是白米饭。不是浓粥哦!是饭。以前我们很少可以吃上白米饭,都是吃野菜煮的粥。有时候野菜不够,还要放糠下去一起煮。吃起来喉咙有被割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有时候还吃不上。”

    钟爱国一边回想一边说着,隐隐之间还暗自难过。

    钟报国说的话,李开复自然是有所了解。

    虽然他一出生就是世袭来的官职,自小可以吃饱穿暖。但是,他也不是什么精贵的富家子弟,不懂的世俗艰难的武夫。至少他家里的佃农大多是如此的过活。

    但是,他的爷爷跟父亲都跟他说,这些就是贱民该有的生活。他们是人上人,不能跟那些贱民混在一起谈。

    他的同僚们也是这样认为。贱民们不能算作是人,只能算成会说话的“牲口”。而且,这“牲口”还是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对付他们应该要想打就打,要骂就骂。也跟他们客气,你对他们客气了,他们反倒以为你好欺负,是个软蛋。

    谁叫他们是贱民呢,谁让他们祖先在满清入关时不会拥护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呢?

    如今,活该他们贫贱。

    贱民就该有贱样

    能有口给他们吃就算他们的福气,能有吃上几顿饱饭就是“盛世”来临,皇帝圣明。

    还敢挑三拣四?

    “事实不应该是这样吗?”李开复内心肯定着自己。

    就在李开复发自内心的肯定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钟爱国继续说道

    “我记得我弟弟妹妹之前还经常哭着一直喊肚子饿,但是六哥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之前我爹去帮建房子,我娘现在去开荒队。两个人都有一份口粮,加上我自己的那份,够我们一家吃饱了。”

    “我回家的时候,听我爷爷说。家里分了田了,我家分十五亩,而且六哥还给我们队员每户都分一头牛。”

    “等我爹娘都种上了庄稼,收成了。全家可以天天吃饱饭了,那时候才是真的‘盛世’了。”

    “多少?十五亩无主的开荒地?还分一头牛?就这些?这才值几个钱?不够自己喝一顿花酒的钱。”李开复听完钟报国的话,觉得内心不够用了。

    “果然贱民就是贱命,这就值得他们死心卖命了?”

    “就算是有十五亩的地,但都是一些刚刚开荒出来。这产粮也不高啊!以后除去租子,朝廷的税收也剩不多吧!”李开复下意识的还认为他们还该给大清交税。

    “不会。六哥说了,每亩地就收两斗粮而且还是算上了朝廷的税收了。”钟报国立马反驳道,他也没有留意到这个税收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

    “我懂的不多,但是我爹算过了。每亩地再差也能产个八斗粮,出来给六哥的两斗,剩下的够自己一家天天吃上白米饭,到时可以再养些鸡跟猪,那日子会非常好…”

    “这不可能吧!每亩两斗?还算上了给朝廷的税?这连给朝廷的税收都不够,他收什么租子?”李开复不相信钟报国的话,看着李爱明,希望跟在他哪里得到更加理智的答案。

    “李队正,这不是真吧!

    “怎么不是真的,你以为六哥跟你们一样剥削我们?再说了,你的朝廷都把我们定成了反贼还指望我们给你上税?”李爱明眼睛斜视着李开复道,语言中夹带着嘲讽的语气。

    对于李爱明说的话,李开复有些无言以对。不由得心中暗笑自己傻

    “的确,怎么还指望反贼给朝廷交税。”

    李爱明看着李开复只是在那里呆呆的站着,没有反驳自己。心中一乐,有些卖弄的说道

    “不怕再告诉你一个你更加不相信的消息。”

    “是什么?”李开复被李爱明的话提起了兴趣,也许还能收到什么意外的信息不是?

    “其实有一次,我私底下听到六哥说过。以后条件成熟了,朝廷将不应该再无偿的收农民百姓的田税,而是在我们交粮的时候给回少数的钱财,当做买粮钱。”李爱明很是向往的说道

    “你说,要是真是这样,六哥不是天下农民百姓的福气,是什么?”

    “如果坐在金銮殿的是我们六哥,绝对比你们的圣上好得多,六哥是真心实意的帮助天下贫苦百姓,让我们都有住所,有饭吃,有衣穿。”

    “疯了,绝对是疯了。一群疯子,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朝廷不收农民钱粮,还出钱买你们泥腿子的该交的粮。也亏你们想得出来,想疯了是吧!”李开复听完李爱明的话后,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有些癫狂的样子,于是,竟不注意的说出了声音

    “果然圣上没有说错,你们就是一群反贼。还是爱疯想的反贼。”

    “你说什么?”李爱明怒喝道

    李开复没有回答李爱明的质问,只是继续问李爱明说道:“想来你也懂些世事,你想想,这怎么可能?朝廷如果不收你们的税,哪来的钱粮养兵马?哪里来的钱粮运作朝廷?你们交粮还得给钱你们?他就是有金山银海也不够败。”

    也许是李开复的话很有道理,李爱明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回复他,只是不愤地念念说道

    “我怎么知道,六哥自然有他的办法。再说了,六哥也没有明说出来,他只是私底下说说。不过,六哥肯定有他的办法。他的聪明又怎么是你能理解的。”

    “是,我也懒得理解。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吧!”李开复有些嘲笑道,心中更加肯定这伙就是一群“疯子”反贼,注定不可能成事。

    “看来我之前是想多了,如此天真的‘反贼’。等我大清兵马一到,必是他们人头滚滚落下之时。到时候他们到阎王那边去,就不用交税了。”

    双方怀着各自心思,一路不悦之中,下到了直连山下。

    “队正,六哥真有说过,以后会收我们的税还会给钱我们?”此时,落在李开复身后的钟报国悄悄的问着身边的李爱明说道

    “是有说过,不过是简单的闲聊的时候说的。刚刚我只是气不过他质疑六哥,我才说了出来。“李爱明悄悄回道,同时有告诫钟报国

    “其实前面那个家伙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这事你也不要到处乱说,到时候别人乱传了会让六哥难做。如今每亩两斗租子是每朝每代都没有这么低的事情了。”

    “这个我懂,没有我们交的租子。那六哥还拿什么来养活我们?如果六哥不能保护我们,我们又得回到从前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我还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给六哥多些租子。那样六哥就能再招多一些弟兄,等六哥打到京城,做了皇帝。那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了。”钟报国很理解的回答道,一副向往的样子

    “嗯,我也很希望六哥能做皇帝。六哥这样的好人要能做皇帝是我们的福气,你相信六哥吗?”李爱明对于钟爱国的说法很是满意

    “相信啊!谁不相信我都相信。我家的米缸没有骗我,我家的田地就在那里。为什么不相信?”钟报国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李爱明很欣慰,又一个迷途的少年被自己带上了正确的道路

    “咦?这石头上刻着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李开复看见山下的路口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了几个大字

    “公正,平等,自由”

    李开复上山的急匆匆的,没有留意。但是,现在下山游玩看见了,就忍不住发出疑问,那怕是刚刚有些不愉快。

    “哦?这个是六哥让人刻上去的。至于什么意思嘛!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不是?反正你心中我们就是‘反贼’,反贼的东西,你知道也没有什么用。”李爱明爱理不理的回答着李开复。

    “你要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对,是我多事了。那我们继续走走吧!”李开复有些无奈的回道

    “嗯…走吧!”李爱明简单的应了一句。

    直连山下的房子都是经过精心规划过的,所以房子虽然都是简单的泥砖房,但是整齐一致,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特别有观赏性。

    途中有不少认识李爱明跟钟报国的民众,看见他们的到来,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偶尔还会打趣说笑。

    李开复看着他们如此有说有笑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同样是这般的泥腿子。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都是冷漠甚至是害怕他们绿营兵,但是这里的队员却这么被他们看重尊敬?

    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都是一副没有了精气神、麻木的样子。但是这里的泥腿子却是那般生机活跃?

    为什么别的地方的泥腿子看着都不像一个人,但是这里的泥腿子似乎对未来充满希望?

    李开复不明白,难道他张瑞真有这样的能力?

    在李开复一路的思索当中,他们三人一路逛到了还在建房子的区域。

    忽然之间,李开复看见自己手下的一个绿营兵正光着膀子在搬着泥砖。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也是他手下的绿营兵,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大声聊着什么。

    李开复看见这番情景,心中立马愤怒。

    “这个张六居然敢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当成了奴隶来干活?难道我们每天要付的银子都是白付了吗?”

    怀着气愤,李开复想要去问问手下的士兵们都受到什么样的“虐待”。也好到时候回去禀报瓜尔佳将军,再扣张瑞一些银子下。

    于是,他便快速的走向那正在建房的绿营兵。

    但还没有达到之际,却听见他们在那里喊道:“大伙快点快点,加油。别让旁边的‘慢手脚’超过我们,那就丟人。”

    李开复听到他们这般的叫唤,心中又不由得感到奇怪。

    待他达到之时,那绿营兵也发现了李开复。连忙放下手头的活,不顾地上的泥渍污秽便对着李开复跪礼道

    “参将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是过来赎我们回去了吗?”

    在这绿营兵附近的几个本来还在砌砖的绿营兵们见状,也纷纷过来对着李开复行了跪拜。

    慢慢的,其他的绿营兵发现了状况,也纷纷过来给李开复行跪拜。

    如此骚动当然引发了周边巡逻的队员们的注意。后来李开复身边的李爱明对他们解释了一番,说是六哥的意思,他们才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告诫了李开复,让他注意一些,别弄出了大动乱不好收拾。同时嘱咐着让李爱明两个看着李开复一些,别让他乱来。

    好在,注意到李开复到来的绿营兵也不是很多。

    当然,也有些人不理会李开复到来,继续在那赶工似的砌泥砖或者是盖房顶。看着正在给李开复跪拜的绿营兵,还有说有笑的样子。

    李开复定了定神一看,居然是满洲兵。

    李开复此刻心中不由大惊,这要是让杨总督跟瓜尔佳将军知道,他们的满营兵也被当做奴隶一般使唤。那他们还不得责怪我?

    “这个张瑞真是胆大包天了,果然是反贼不怕死。连满人大爷都敢当奴隶使唤了。”

    只见李开复有些愤怒的对着第一个跪在他面前的绿营兵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张瑞赶你们过来干活,把你们当奴隶使唤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回禀参将大人,不是六哥逼我们干活,是我们自愿的干的。”那绿营兵头磕在地上回答道

    “自愿干活?怎么回事?他们也是这样的吗?”

    听完这绿营兵的话,让李开复一头雾水了。只见他指向似乎还在加速干活的满人对着他问道

    “是的,第一天被他们赶过来干活的时候,我们也以为是要当奴隶,白干活了。但是我们毕竟是俘虏,也不能多说什么。”那绿营兵回答道

    “结果他们告诉我,干这活是有工钱的。试问谁相信有人还会给俘虏工钱?这俘虏不被砍头,干活给口饱饭吃就了不得了,哪里还敢指望工钱?参将大人,你说是吧!”

    “嗯,对的。”李开复也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大人也这样觉得,说明我们当时肯定也没有想错。”这绿营兵听到了李开复的肯定,很是高兴。接着说道

    “但是,第一天,我们干完活后。他们居然真给我们发了工钱,而且还是当天傍晚收工就发。有些人发了一百蚊,有些人只得几十蚊,有的就得十多文。听说是跟干活的勤快有关。”

    “真给你们的工钱?”李开复有些不敢相信,再次问道

    “是真的,我们也不敢相信。但是钱都拿到了手里,还能有假?”这绿营兵回答道

    “我们六哥向来是言出必行,绝不放空话。”此时,一旁的李爱明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是。这位队官说得是。”此时还跪在地上的绿营兵对着李爱明的话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些奉承跟羡慕。

    李开复见着站跪的二人,如此鲜明的对此。心中忽然不舒服了起来,虽说那绿营兵跪的是自己,但是他也是跪着跟李爱明说话。

    “凭什么你张六的‘兵’要让我的兵跪着回答你?”

    于是,李开复没有理会李爱明的话,而是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绿营兵们说道:“大伙都起来吧!你们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明天我就会带大家回去了。”

    “是,大人。”

    ………

    跪地上的绿营兵们回答道,随后纷纷起了身子,慢步的离开。

    李开复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的样子,稍微留意了一下。有些人听说明天就可以回去,居然还表现得有些不舍?

    李开复感到很奇怪。于是,就在之前回话的绿营兵要离开之际对着他说道:“那个,你,先留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①

    ①作者注:第一次利用文章内容拉票,原谅我的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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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人。”那绿营兵转身回答道

    “你叫做什么?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会自愿在这里干活?”李开复说出心中的疑问。

    “回大人,小的陈四得。”陈四得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紧接着说

    “我们大伙愿意过来干活是因为这里有工钱收。”

    “就那一百文?”李开复心中有些鄙视,想不到自己的兵也这么不堪了

    一听李开复的话,陈四得心中百感交集:“什么叫做‘就那一百文’,一百文很少吗?可以买上不少的米了。我每月也不过一两银子三斗米①。不过也对,你是参将,自然看不起这钱…”

    虽然陈四得有着各种感慨,但他还是得毕恭毕敬的的说出自己知道,因为他惹不起。

    “大人,现在他们不是按天给工钱了。”

    “又有新花样?”李开复心中暗念道。

    此刻,天空一朵阴云飘过。

    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拂而来,透着丝丝秋凉的气息。

    李开复念想之时,陈四得却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说道

    “现在是每建好‘一份屋’(一套房子),他们就给二两银子工钱。同时,为了对比。他们让我们都各自找够五个人,凑成一伙干活。一般两天到三天就可以建好‘一份屋’。也就是每天的工钱差不多是两百文。”

    陈四得简单的情况说明,也自然而然的道出了关键的话——只要你努力,工钱增加了。

    “这也不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建好一份屋?要知道这可得不少的功夫。”李开复听着怎么都是天荒夜谭,于是说出了疑问。

    “大人,你怀疑也是正常的。要是以前有些跟我这样说,说不定我就给他一嘴巴子了。但是,在这里,我们居然也都做到了。”陈四得急忙着辩说道

    “不但如此,还有些人为了干活,一天也不休息的干。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吃了六哥的饭,会特别有力气一些。”

    “胡扯,哪里吃的饭的不是米煮的,难道他张六的饭还能是‘变’’出来的?还不是到别的地方买的米。以后不许在传那些无稽之谈的事。”李开复喝骂道

    “是,小的知错了。”陈四得连忙低头认错

    “嗯,这就对了。你说的对比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不休息是怎么回事?”李开复在陈四得之前的话中注意到了这两个词,便对着他提问道。

    “是这样的,大人。”陈四得回答道

    “六哥把我们五人为一伙,设伙长一名;十伙归一组,设组队长一个。同一组之间的伙,每五天会进行一次对比。建房子多的伙可以额外获的钱。”

    “第一名的伙会获得一千文,第二名是六百文,第三名是三百文。伙长也会分别被奖励二百文,一百文跟六十文。最后的三名伙,每人分别会被罚六十文、三十文和二十文,伙长也会被罚同等的钱。”只见陈四得缓缓地说着,害怕会有什么遗漏

    李开复一听完,恨不得立马拍手叫绝。不过他还是强忍了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如此说来,组与组之间也有对比了?”

    “大人英明,的确是这样。”

    “我们这里一共有四个组,组与组之间会十天进行对比。第一名的组,全组每个人都会获得一百文的奖励,组队长最后一名的会全部会被罚五十文。”陈四得一一说道

    “了不得,当真是了不得…”听完陈四得的解说,李开复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

    “如此说来,我算是明白你说的有人不休息也干。不过,你们还有沐休日?”李开复再次问道

    “是的,六哥给我们定下,连续干五天可以沐休两天。如果不沐休,则那两天每天可额外得五十文做奖励。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不沐休。”陈四得有些感动的说道

    “这般工作,你们哪里是来干活,分明就是来捡钱。就是地主老爷也没有说干了五天还可以沐休两天的事情。”李开复有些感慨道

    “如今明白为什么我说,六哥不像你们那般剥削我们贫民百姓了吧!”李爱明听到了李开复的感慨,忍不住对着他说道

    “不可否认,这样的工作真的很吸引人,也难怪我手下的弟兄们肯这么卖力的给他干活。不过他这样子花钱能撑多久?我不信他真有金山银海可以供他挥霍。”李开复愤愤的回道

    “六哥自然有六哥的办法,只是你看不懂他而已。”李爱明怼回去

    “那你告诉我,他会有什么方法?”李开复有些气愤的问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问我?别说我不知道,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爱明有点气急而乐的笑着回道

    “得…说不过你,就你厉害。”李开复感觉自己一身力气打进了棉花的感觉

    于是,李开复也没有理会李爱明。

    “大人,我们是真的明天就离开了吗?”陈四得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明天就走,你不想走?”李开复一听陈四得的话就有些来气的质问

    “不敢,我哪里会不想走呢?”陈四得连忙致歉解释

    “想走就行,去弄你的事情吧!”李开复挥手让陈四得离开。

    “是,大人。”陈四得对着李开复行了跪礼后,转身离去。只见陈四得身后传来了很轻微的声音。

    “看来以后都没有机会可以超过李大河他们伙了,真气人,要是能再过两天我们一定能超过他们。”

    ……

    李开复继续逛这建房区,这才发现,原来陈四得他们之所以能建房子这么快,是因为有其他的绿营兵们不断的给他们送砖木材料。

    望着忙忙碌碌的众人,他们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工作。李开复佩服张瑞的同时也也不由得担心。

    “这张瑞竟如此心思周密,会把握人心。这样一来还有谁会不努力的干活?由小及大,那他的‘军队’精锐的程度就可想而知。如果此人能为‘我大清’所用,必是不可多得的能官。但,他怎么就成了反贼了。”念及至此,李开复心中很是痛惜

    “看来要围剿张瑞得是好一番腥风血雨,血流成河了。”

    人类的创造力有着无限的可能。

    如今的直连山经过整体的规划扩建,很难让外来之人相信,在几个月之前这里会是荒凉的一片山地。

    当初李开复刚刚到来直连山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县城或者说是一个未知的州府。

    一条两丈宽的夯土路,由直连山一直修到连接外边县城的道路。

    这条夯土道每隔一小段就会用颜色分明的石头压入中间的泥土里,形成一条中间分道线。道路每隔几里就竖立起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文明礼让,靠右行驶。”

    整体路面宽阔整洁,看着让人舒心。据说六哥为此,还专门成立一个叫做公路局的,里面的十来个人就是专门看管各种道路。

    直连山山下是成片成片的百姓居住区,下山腰则是新建成的剿匪队员居住区、训练校场以及食堂。半山腰则是以前土匪建造的山寨所在。

    直连山由一条宽阔的石阶山道直通上半山腰。除了这条石阶山道,如今还修了一条宽阔适合行车的环山道,连接到山寨。方便了运送和存储物资。

    直连山山顶处本有道半丈多宽的山泉水流出,直通到山下的溪流。当初那些土匪之所以选着这里建造山寨,看中的也是因为有山泉溪流。

    张瑞感觉这泉水就这么流逝掉太过浪费,于是就让人在山下挖了一个大型的水库,也正好把那些土用来建土胚砖。然后把山泉水引流至水库,以供众人使用。

    李开复还在逛建房区的时候。此时通往直连山的夯土道上,陆陆续续的车队行走着。除了那些运送购买物资的车队,还不少牵家带口过来的百姓们。

    太阳烈日,秋风气干,令人口干舌燥。

    道路上来往的车队经过时,带起一阵一阵的尘埃。

    虽然往来的车队不少,但是由于大家都遵守右行的规矩,倒也不会拥堵到一起,如此情形让往来车队都暗自称奇。

    他们在别的地方可没有这般通顺过。

    别看这道路看着宽阔,但是来往的车队真心不少。如果没有这个规矩在,车队们各自行走,左穿右插的说不得会堵成狗。

    这道路通畅除了要自觉遵守之外,还有就是六哥说的“交警”的功劳,据说它的全部名称叫做:“公路交通运输管理警察”。

    对于这个称呼,百姓都搞不懂。只是六哥叫它做“交警”,大家也就跟着叫做“交警”。百姓们的理解:它就管理道路上规矩的“道路衙役”,所以很多百姓也管他们叫做“道路衙役”。

    这个“交警所”人数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人,有马十匹。

    平时他们就是骑着马巡逻整段道路,如果发现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就拉出来好好“教育”一番。

    “这位老哥,你也是来投奔六哥的吗?”

    此时,道路上一个身穿破旧的麻衣、脚不穿鞋的中年男子马三走开口对着对着另外一个依旧是身穿破旧衣服、脚不着鞋的中年男子钱进来说道

    看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队,马三走一路也不敢跟来往的车队之人说话。

    直到到碰到了同样身穿破旧的衣服的贫民钱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同类”一般,这才过去大胆问道。

    “是啊,我在家乡听别人说有这么一个地方。有一个叫做六哥的好人,是我们穷人的希望。”钱进来看着同样是身穿破旧衣服后面跟着妻子儿子的马三走,于是放下了戒心,对着他一一说道

    “如果是活不下去了就可以来找他,他会给饱饭吃给暖衣穿,还会分房分田地。”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间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我家‘堂客’说:‘反正都活不下去,不如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呢?’

    只见钱进来说着,他的妻子便带着儿子女儿就跟了上来。对着马三走的妻子问道:“这个大嫂,你们也是过来投奔六哥的?”

    “对呀,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原本已经是四六分租的地主刘剥皮现在又说什么朝廷要打仗,要加租,非要三七分租。你说,如果交了七成的租子还要再交税粮,那我们一年忙碌下来又还能剩下几个米?”马三走的妻子马陈氏对着钱许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说六哥这里每亩只要两斗粮。于是,我跟我当家的就合计着,过来生活得了。反正不管是在哪里生活,只要能活下去把我这个儿子养大就可以了。”

    说着,马陈氏就抱起自己这个五岁大的儿子,溺爱的摸着他的头。

    马陈氏本来孕育过两个儿子,但是他们都是因为食物匮乏导致营养不良体弱多病而相继夭折。每每想起,都让她心如刀割。

    但是,这就是现实。一个自幼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的人,从小被灌输要认命的人只能在现实中妥协着过活。

    在马陈氏看来,起码她的那两个儿子还是来到这个人世间一趟。但是,又有多少的孩子是因为家里实在是没粮养不起,一出生就被掐死或者淹死丢上孩坟山的呢?

    马陈氏每每想起自己上山砍柴的时候看见累累小孩子的白骨,心中不由得无力伤感。那可是整山整山的,一座山不够,就往第二座上丢弃。注①

    “是啊,如果真的是能每亩两斗的租子。那六哥真是全天下百姓的活菩萨。”钱许氏双手合十,一副感恩的说道

    “可不就是如此,如今也快到,到时候去打听打听就可以了。”马陈氏说道

    “对对…希望传言是真的,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我们可是在江西一路过的。”钱许氏拉着儿子跟女儿,很是担忧的说着

    “江西,那很远了。我们是湖南过来的…”

    ………

    直连山

    后山办公书房

    “六哥,你又没有发觉最近过来我们直连山的百姓数量的不断的上升?”刘睦修对着此时正在书写的张瑞说道

    “最近这些天都忙于弄作坊跟俘虏们的事情,没有怎么留意,是怎么回事?”张瑞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了头,看着正望向他的刘睦修说道

    “我最近发现,来投奔我们的百姓不但是多了,而是来源的地方也不再只是我们两广,还有湖南,江西,连贵州都有。”刘睦修有些疑惑的说道

    “知道是什么情况吗?”闻言的张瑞有些警惕了起来,如此大规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找他们了解过,他们都说是听别人在传你的事情,所以就过来看或者直接过来投奔你的。”刘睦修回答道,同时也有些责怪张瑞

    听完刘睦修的话,张瑞不禁疑惑了。他也没有到那些地方放消息啊!怎么就会传那边去了?

    “上天不会这么玩我吧!我好不容易才压下来,不让满清注意。这到底是谁给在给我干的‘好事’?”

    注①:《英使谒见乾隆纪实》《我见乾隆盛世》参考于当年英国使团访清的记载

    翌日早晨

    太阳刚刚露完了整张通红的脸,天空被照成红彤彤的一片。

    清朝的时候不像现代,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虽然张瑞这个现代人不搞什么宵禁,但是无奈直连山目前也只是刚刚起步,到来之人都还处于挣扎在温饱问题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商业夜市之说。

    所以,睡得早起的早是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有谁要是经常睡到太阳晒屁股还没有起来的,会被人骂成“死懒一个”。

    假如还没有成亲的年轻小伙或者姑娘,将来娶妻嫁人都会被打上“懒惰”的标签而被考虑。

    此时,分到田地的百姓们都早起,过来各家的稻田处看“田水”位。

    由于张瑞对直连山下溪流的改造。如今,开荒出来绝大多数都可以得到有效的灌溉。

    如今,直连山通往外边的夯土道两边的稻田上都抢种完了禾苗。虽说是刚刚开荒出来的稻田,但是有充足的水灌溉,想来两三个月后的收成也不会太差。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带来清晨特有的气息。

    本来带着睡意的李开复望着两边的种满禾苗的稻田,颇感愉悦,特别是看着那田边行走看“田水位”的百姓。李开复心中不由得感叹:

    “果然,有“人烟”的地方就是要比荒凉地更让人感觉舒服。”

    说到“人烟”(就是有人居住的意思),李开复看着整条道路的拥挤的行人。这些都是张瑞带过去取银子的“兵”跟自己一众的俘虏人员。

    这条直道上居然涌上了近四千人,也亏它够宽阔。不然照这个队列,不知道要拥挤成什么样子。

    如此多人的行走自然被道路旁边看“田水位”的百姓关注,他们无不是注足观望或者找到旁边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李开复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每当张瑞经过的时候,那些注足观望或者聊天的人无不是下跪叩拜。

    张瑞刚开始也一一进行了拱手回礼。后来,跪拜的人实在太多,他也只能索性接受了。不然一路回礼下来,估计都不用走了。

    如此情形,这让李开复很是震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张瑞在这些泥腿子的心里竟如此受尊敬。即便他们杨总督经过时,也不见得这些泥腿子们会这边诚心的跪拜。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李开复不安的事情。最让他不安的是张瑞那些蛊惑人心的话。

    正如昨天傍晚,张瑞在直连山下那个大型“广场”弄的大型篝火晚会的讲话,天知道他也不怕发生啸营的事情。

    如今,每每想起张瑞在昨晚晚会上说的话。李开复就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回房里睡觉。非要多事,跑去听他那些大逆不道,蛊惑人心的话。

    每次想到这些话,李开复内心都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但是如此的让人激动。

    如果以后都听不到了,该是如何寂寞。可是,它偏偏说的却不是自己。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间上最壮丽的事情…”

    想起当时众人欢叫时的情景,李开复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自己一个敌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张瑞的军队是怎么样的兴奋。

    想到这里,李开复又忍不住再次想起张瑞“蛊惑”百姓们的话。

    “…我的一生都将致力于百姓安居乐业。以后跟随着我的人们:每个勤劳种田的人,吃不饱,那是我的错;每个辛劳织布的人,穿不暖,那是我的错;每个努力干活的人,却活不下去,那是我的错。除非我被乾隆给杀死,不然我的一生将为此而不断奋斗。大家是否会助我…”

    李开复不得不承认,张瑞这些话说到了那些泥腿子们心里。自小他们听到都是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怨自己的命。

    吃不饱穿不暖活不下去,那都是因为你的命不好。如果你命好就投胎好人家,肯定没有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他们。你们不是孤单无助的人,你们有人可以依靠。

    我大清几任皇帝,有谁敢做这样承诺?他们谁又屑于这些泥腿子们的死活?

    你们这些泥腿子活不下去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只要敢对我大清的“圣明皇帝”有所怨言就是大不敬,那就唯有让你们活不下去变成真的活不下去了。

    每次想到张瑞这些话,李开复心中都忍不住感叹:

    “这是多么明显的“蛊惑”人心的话啊,可是这些泥腿子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何必如此的激动不安?”

    其实李开复哪里明白,那怕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怕知道它只是一个谎话,但是它满足了百姓对自家皇帝的幻想。

    皇帝错了,一样可以骂。

    听说前明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大臣敢指着朱家皇帝的鼻子骂?可是皇帝还能虚心接受,如此的鞑子皇帝天天给他歌功颂德,他还不乐意。

    是的,中国的汉人百姓大部分都是天性安静、顺从、胆小。

    但是,不代表他们都是傻的,他们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他们都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朝廷,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等人的朝廷,而不是一个一味只知道税收,有些各种各样不公还不可以说它的朝廷。

    以乾隆三十一年的一个例子:正蓝旗包衣奴才辛林,打死了民人(汉人)刘希尧,刑部奏准将辛林杖一百,流三千里,但是因为是旗人,按满清赋予旗人的特权,最终惩处仅是戴枷鞭责而已(还是由满人自己来执行,因为满清规定旗人案件通常由旗人的专门衙门审理)。一个旗奴打死了汉人都能这样,享受折枷换刑的特权,从这里可以反映出一条汉人性命在满清时期的待遇。(《刑科题本》,乾隆三十一年,清代档案)

    如果说张瑞前面的话都只是让李开复各种感叹而已,那么张瑞后面那段话才是让李开复内心真正的不安,也让李开复内心产生了异样,第一次感觉对不起“我大清”,对不起圣明皇上,对不起忠君报国。

    “…我有一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