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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战天txt下载

    沈云本来也想去前面大厅。被云景道长拦了下来。后者说:“没得在我家里,还要劳烦主公的。”

    说的也是。这里可是玄天门的山门口。沈云遂做罢。

    云景道长赶到大厅时,一眼就看到在上首的方位上,大刀金马的并排坐着两人。右边那位身着湖蓝道袍的中年短须男子,修为是金丹一层。坐在左边的那个是个中年美妇,修为与他是一样的,也是金丹三层。两人皆是法修。

    八位正清门的弟子,环侍两侧。其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筑基十层。

    看到这里,他心里更加踏实了。

    再看到东灵被五花八绑,被一名正清门弟子按在地上。他甚是狼狈,身上的藏青色长袍被扯成了破布条,发髻全乱了,凌乱的披着,脸上现着鲜红的巴掌印。不只一个!使得原本清秀的脸肿得象个猪头。两个嘴角都破了,挂着两道血线。地上

    顿时,他的怒火噌噌的上窜。

    “两位道友,好大的威风啊!”冷笑着,他不客气的用拂尘指着东灵,“不知道贫道的人犯下了什么样的滔天大罪,叫两位道友如此大动肝火!”

    说话之时,金丹三层的威压朝着那名按着东灵的正清门弟子全开。

    “扑腾!”

    这名弟子只觉得好比高山压顶,两个膝头重重的跪倒在地。

    “咔嚓”、“咔嚓”。接连两声脆响。那是他的两个膝盖骨碎了。

    “哎哟!”他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上位的两名金丹真人这才发现有人进了大厅。两人双双从位置上一弹而起。

    这时,中年美妇反应更快,看清来人的修为,连忙向自家师弟使了一记眼色,对着云景道长抱拳行礼:“原来是玄天门的师兄驾到。失敬失敬!”话虽这么说,脸上却仍然挂着薄怒。

    云景道长在自家门口,怎会怵她?冷笑一声,轻甩拂尘,硬梆梆的应道:“不敢当!”

    中年短须男子也回过神来。他自知修为不如对方,气势已弱了几分。只是面子上仍然下不来,于是,默声不响的站在原位。

    云景道长没有理会二人,径直在上位的左边,也就是刚才中年美妇坐的那张高背藤椅上坐下来,问道:“两位,能否告诉我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美妇见状,心里暗道:苦也。

    弟子们打探的结果是,这家寻仙客栈虽是镇子里的老字号,却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所以,寻仙客栈平素里行事,低调得很。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没有什么背景,是指人家的东家名声不显,修为只有金丹三层。

    说句老实话,金丹三层,又不是嫡枝,这样的身份,在大门大派里,真的是上不得台面。但问题是,她和师弟两个的修为都不如对方——对方与她的修为是同一个境界。可她连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能觉察出来。单单是凭着这一点,她已自知不敌。

    该死的!中年美妇在心里骂了一句,好不后悔:早知道点子这么硬,就要等大师兄回来后,再过来找这厮算账的。

    而现在,她与师弟两个联手,也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

    更重要的是,这里不是正清门的地盘,而是玄天门的地盘。他们若是打输了,吃了亏,那就是真的吃了亏,很难立时把场子找回来。

    理清这些,她在心里暗道一声“晦气”,薄怒淡了下去。在右边的那张藤椅上坐下来,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好,叫师兄知道,我们并非是无理取闹。”说着,她向一位年轻的男弟子呶呶嘴,“毅子,你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禀报给玄天门的师伯听."

    “是。”这位男弟子领令,从队列里站出来,对云景道长抱拳行了个正式的道礼,“吴弘毅见过师伯……”

    不料,云景道长理都不理他,而是扭头去看那中年美妇:"贫道云景,不知师妹如何称呼?“

    这等于是打中年美妇的脸。偏偏后者还没话说。

    她暗地里磨了磨后槽牙,尽量平静的应道:“贫道盈玉。”指着在客位上坐下的中年短须男子,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贫道的师弟,道号玄玉。“又指着站出来的这位大弟子,也介绍绍道,“他是我师弟座下的大弟子。也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云景师兄一看就是个磊落人,是非曲直,且先听孩子们说一说。”

    却只字不提倒在地上,咬牙死扛的那名男弟子。

    她能忍,云景道长却忍不了。闻言,皱了皱眉头,用拂尘指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东灵:“盈玉师妹,我的人,你们打也打了,绑也绑了。他不过是一个凡人,怕是扛不了多久,等不及吴师侄把事情说清楚。真是可怜!盈玉师妹,发个善心,可以先让他起来,去后堂处理一下伤口吗?“

    盈玉道长被他堵得胸口阵阵发闷,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深吸一口气,强按下性子,应道:“好吧。先让他去包扎伤口。”

    云景道长轻甩拂尘,吩咐道:“来人,把你们掌柜的抬下去,请个郎中来,好生包扎一下伤口。”

    话音刚落,两名伙计自月亮门里哆哆嗦嗦的小跑出来。两人合力,抬起东灵,又飞也似的跑进了月亮门。

    一码归一码。暂且没人理会躺在地上的那名弟子。

    盈玉道长默声等了片刻,见云景道长端坐在上首,仍没有发话,只得又耐着性子问道:“云景师兄,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云景道长微微颌首:“吴师侄,你说吧。”

    盈玉道长还好,坐在客位上的玄玉道长被他气了个倒仰,眼底现出厉色,正要拍案而起。盈玉道长一记眼风过来。他也深吸一口气,默默的按下。

    吴弘毅见自家师尊也连个屁都不敢放,立时气势全无,老老实实的抱拳称“是”,说起上午的事:“上午,弟子与几位师弟师妹……”

    云景道长又冷声打断:“说清楚点!到底是几位,具体是哪些人!”

    这回,他倒是收敛了威压,但是语气甚是严厉。吴弘毅没忍住,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瞥了一眼客位上的师尊,又看向上位的二师伯。

    盈玉道长冷哼:“说清楚些也好。毅子,你不要紧张,慢慢说。”

    “是。”吴弘毅抱拳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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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弘毅是个口舌伶俐,又不失精明之人。他明白了二师伯的意思,不偏不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原原本本的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盈玉道长挑起一边秀眉,扭头看向云景道长:“云景师兄,我们应邀来参回贵门的金丹法会,一个错眼,稍不留神,座下的女弟子便被登徒子唐突了。难道这就是你们玄天门的待客之道吗?”

    云景道长轻轻的甩了甩拂尘,垂眸应道:“盈玉师妹怕是搞错了。这里是寻仙客栈,离我们玄天门的山门还有一段距离呢。”

    盈玉道长呵呵:“云景师兄为什么不敢看贫道?是因为窝藏了登徒子而心虚吗?”

    “贫道的心实着呢,一点儿也不虚。”云景道长依然没有抬眼皮子,撇嘴道,“不过是怕被当成登徒子,所以才不敢看盈玉师妹。”

    “你……”盈玉道长气结,好看的杏眼圆瞪着他,一张芙蓉面顿时涨得通红。

    两旁的正清门弟子见状,都知道她这回是忍无可忍,终于要发作出来了。

    云景道长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垂着眼皮子,老神在在的说道:“之前不知道贵门的女修是看不得的,看一眼就会沦为登徒子。不好意思啊。刚才,你们每个人,贫道都不只看了一眼。虽说不知者不为罪,但贫道这厢还是给盈玉师妹,还有各位师侄女道个歉吧。”说着,他先是冲盈玉道长抱了个拳,然后准备向两边的女弟子们抱拳。

    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笑话他们正清门。再者,现在玄天门与正清门又没有扯破脸,

    “云景师兄真是好辩才!”盈玉道长呼的站了起来,冷声笑道,“师妹自愧不如。罢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师弟,我们走!”她气呼呼的叫上玄玉道长,三步并作两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客栈大门。

    但玄玉道长不能和她一样,一走了之。

    躺在地上碎了膝盖的,是自家小徒弟。先前是长幼有序,师姐又是为自己出头,是以,玄玉道长才一直坐在客位上,没有吭声。

    这会儿,师姐走了。他的修为不及对方,更不好为弟子们强出头——这些年,正清门崛起得太快。不知道刺了多少人的眼。他们这回要是打赢了,那还好;可若是打输了,绝对会沦为仙山本年度的最大笑话。这也是师姐刚才为什么一忍再忍,最后负气离去,也没有动手的原因所在。

    但,小徒弟是必须带走的。不然,又落了笑柄不说,还会寒了弟子们的心。

    他没有看上位的云景道长,走到小徒弟面前,蹲下身子,沉声说道:“明儿,忍着点。师父带你回客栈治伤。”

    “是,师尊。”小徒弟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刷的夺眶而出。

    太委屈了,有木有!

    正清门的弟子,何时吃过这种亏?

    但是,他知道,师尊不为自己出头,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然的话,师尊也不会亲自过来抱自己。

    玄玉道长轻轻的抱起小徒弟,招呼上徒弟和师侄们,一行人离开了客栈。

    等他们走远了,云景道长这才甩了一下拂尘,冷笑一声,从高背椅里起身站起来:“正清门……也不过如此!”

    他先是去后堂看望东灵。

    郎中刚走。后者的头上包着绷布,脸上只现出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躺靠在一张长榻上。一位伙计拿着调羹,在一勺一勺的给他慢慢喂药。

    看到云景道长进来,伙计连忙要起身。

    “你继续喂他喝药。”云景道长抬手示意道。

    “是。”伙计领令,继续喂药。

    云景道长在长榻对面的一张鼓凳上坐下来,问道:“郎中怎么说?”

    伙计一边喂药,一边答道:“郎中说,掌柜的鼻梁被打断了,左边脸颊上的骨头也伤到了,要好好养些时候。还有,掌柜的以后肯定会有点破相。”其实,郎中是悄悄的将他拉到外边,低声说:“你们掌柜的这张脸是完全毁了。老夫技拙,无能为力。你们去请玄天门的仙师给你们掌柜的治一治吧。”他怕掌柜的听了心里受不住,只好将话往轻里说。反正仙师无所不知,掌柜的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一看便知,想来也不用他多说。

    伤势果然不轻!正清门,欺人太甚!云景道长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拧眉说道:“东灵,你不用担心。我回宗门给你讨粒丹药来,保证不会让你破相。”他身上有医伤的回春丹。但是,东灵是个凡人,受不住回春丹的药力。而他是法修,也不敢用三脚猫的医术,给东灵接鼻梁,只能回宗门去请教专门的医修。

    东灵努力的挤出一道笑容:“仙师,您一定要帮小的搞到仙丹啊。小的还没娶媳妇呢,可不能破了相。”

    云景道长被他的话逗笑了,轻甩拂尘:“你放心便是。”

    见东灵的情形还好,性命无忧,他这才起身离开,去向主公汇报。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沈云听完,气愤之极,“拿一个没有一丝半点修为的凡人出气,算什么!”

    云景道长叹道:“幸亏伙计报信快,我及时赶了过去。东灵的嘴紧得很,什么也不肯说。正清门的人已经被激怒。我若是再慢一步的话,只怕东灵性命不保。”

    “我以为,这里会比边界好一些。”沈云握了握拳头。

    “怎么会呢?”云景道长甩了甩拂尘,“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谓仙凡有别,能好到哪里去?这里的凡人处境看上去要略微好一些,是因为他们世代居于此,与玄天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他门派想对他们下手,得先掂量一下轻重,看能否对付得了他们背后的势力,仅此而已。今天如果不是我用了主公传给我的敛息之法,骗过盈玉,让她以为不如多矣,只怕还有一番扯皮。她肯定不会这般轻易认输。”

    这就是仙门各门派之间的所谓情谊。

    说白了,就是利益,还有强者至上。

    真是令人灰心。他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沈云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话题:“走,带我去看看东灵。此事因我而起。我没留心,招惹来了这伙煞神。却叫他代我受过。我对不住他。”

    云景道长连忙说道:“主公言重了……”

    沈云摆摆手,打断他,说道:“希望我能够治好他的伤,莫叫他破了相。”



    沈云轻轻拆开东灵脸上的绷带,替他仔细的检查伤口。云景道长端来一盆温水,在旁边打下手。

    不多时,检查完毕。

    看着东灵紧张的眼神,沈云轻笑道:“无妨,只是伤到了骨头,没什么大碍,不会破相的。”

    东灵很明显的松懈下来:“谢谢大人。”

    “这也是主公医术了得。”云景道长现在可以实话实说了。见主公的手上沾了不少血渍,他将水盆端上前,说道,“那些家伙下手真重。将东灵的整张脸都打得塌下去了。我实在是气不过,一怒之下,直接压碎了那名弟子的一双膝盖骨。”

    东灵当时神识不清,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闻言,他又紧张起来:“那,那些人不会再来客栈里吧?”只是看了一个女弟子一眼,就兴师动众的打上门来。这回是直接碎掉了一双膝盖骨,那些人还不得拆了房子啊!

    云景道长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怕什么?天塌下来,也压不着你。”

    东灵扯起嘴角,笑了笑。

    云景道长嫌弃的说道:“别笑。象被狗熊打了似的,整张脸都凹下去了。本来就很难看。这一笑,更难看了。”

    “这么严重?”东灵立马打住,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立在榻旁,跟个木桩子似的伙计。

    后者收到,使劲的点头:“您被从前头抬回来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郎中用仙符化水,才救回您命。郎中说,您的脸全毁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请来仙师,才能给您治伤。小的怕您难过,受不住,才把话往轻里说。”

    东灵吐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沈云,再次道谢:“多谢大人。”

    这时,沈云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东灵说道:“先睡一觉。等醒来,伤就好了。”

    好简单!难怪仙师如此之尊敬大人。东灵大喜,咧开嘴要笑。猛的想起刚才仙师说的话,他赶紧的抿住嘴,应道:“是。”

    沈云手指轻弹,隔空点了他的睡穴。

    后者立时合上双眼,沉沉睡去。旋即,房间里响起了一连串欢快的鼾声。

    云景道长不由笑了:“他倒是心大。”

    东灵的祖上与他没有因果。是以,自从父亲过世后,他料理完后事,便没有再回客栈。但是客栈却是始终如父亲在世时一样,年年往宗门里给他送四季供奉。最初的一百多年,他自顾不暇,基本上没有回应过客栈。而客栈却百年如一日的坚持了下来。云景道长被他们的诚心所感动,这才在去边界之前,回了一趟客栈。但后来,他凝丹,在内门开山,做任务……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近几十年里,总共也就到了客栈三回。而东灵接手客栈不过两年。他也是这趟回来,看到他送来的供奉,才知道客栈的老掌柜过世了,换成其子东灵。故而,他对东灵也了解不多。

    这一次,东灵面对两名金丹真人的逼供,至始至终,没有透出主公的一个字。可见,必定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云景道长在进入大厅,看到他的那一刻,便被他深深的打动。真正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这才直接反击回去,碎掉那名弟子的一双膝盖。接下来,他对盈玉道长等寸步不让,还有,请主公过来替东灵治伤,皆是因为东灵是他的人。

    旁边的伙计惊讶极了,不由瞪圆了双眼。白荷镇在玄天门的山门外。从小耳濡目染,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见识过法术的。但这回,他是真的开了眼界——刚刚大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先睡一觉”,然后,掌柜的应了声“是”,真的就睡得死沉死沉的,打起了呼噜。

    云景道长本来想将这名伙计支开。见主公没有在意,又想到主公立志于引导凡人修行,遂作罢,任伙计留了下来。

    沈云先从针囊里拿起一根银针,轻轻拧进东灵头顶的天灵穴,然后,右手一晃,掌心出现一把薄如蝉翼的红缨柳叶飞刀。

    云景道长见了,不禁赞道:“好宝贝!”

    “这是柳一。”沈云一边用刀云割东灵额头上的发际线,一边介绍道,“有了它,给东灵治伤,便利得多。”

    小刀子割下去,皮肉翻开,现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扑腾”一声响。那是伙计被吓坏了,受不住,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我带他去外边。”不用沈云吩咐,云景道长身形一晃,将人从地上扶起来,飞快的带离了房间。

    好吧,不用说伙计是寻常的凡人,受不住。这场景,便是他见了,也有些吃不消——之前,他以为主公是用灵力、丹药之类的替东灵治伤,还想着在旁边学一学。现在,见了这架式,感觉自己应该是猜错了。貌似主公是要割开整个面皮,替东灵修复碎掉的面骨……这可不是他这个法修随随便便看一次,就能学到的技艺。罢了,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云景道长猜得没错。沈云确实是有柳一之利,麻利的割开东灵的大半张面皮,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变形、碎掉的骨头重新拼拢、复位。最后,重新将面皮缝上去。

    而这些,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他拿出柳二,以及一块木头,削出一个面具,试着给东灵戴在脸上。

    东灵现在的脸上就象是用碎掉的鸡壳皮重新拼拢回来的鸡蛋壳,受不得任何力。这个面具是临时性的,起一个支撑住用。所以,它的外面可以粗糙,但是,里面那一面必须与东灵的脸严丝合缝。不然的话,前功尽弃。他又得重新去拼骨头。

    试了改,改了又试……如此调试了三回,沈云终于满意了,这才正式给东灵戴好。

    第三步,将道力抽凝成只有头发丝三分之一粗细的细丝,一点点的修复所有的伤口。包括骨头的,还有皮肉上的。

    这一步也很费时费力。

    当华灯初上时,沈云终于忙活完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收回道力。

    真是累坏了。

    他也是头一回如此治伤。第三步的繁琐和消耗,皆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伤治好了,他的道力消耗掉了一大半,离警戒线仅仅只有一成之差。

    “你的运气不错。”他低头对仍在沉睡中的东灵轻语,“便是两个月之前,我也治不来你这伤。”

    这次回沈家庄,他闭关了一个多月,整理了前次的仙山之行,修为又精进不少。尤其是心境大大提升。这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一个详尽的、可操作的治伤方案来。

    如果换成是两个月之前,他肯定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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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直起身子,抬手轻轻取下覆盖在东灵脸上的木质面具。

    效果不错。东灵的脸恢复如初,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并且,在整个治伤的过程中,东灵的鼾声从未间断过。

    “东灵,醒来。”沈云在他的面前轻轻的打了一记响指。

    东灵的眼皮子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茫然。

    “东灵,你感觉如何?”沈云微笑着问道。在隔空点住东灵的睡穴的同时,他用了《心魔传承》里的摄心法门,困住了东灵的心智,以确保其不会在治伤的过程中被剧痛惊醒。刚才的那一记响指,就是解除摄心法。是以,东灵醒来后,目光迷离,是正常的反应。缓一缓,便好了。

    东灵眨了眨眼睛,终于记起来了,翻身从榻上一骨碌爬起来:“大人,我……小的……”心里可急坏了。他怎么在大人面前睡着了?真是该死!

    摄心法是有一些短暂的后遗症的。比如说,手脚绵软无力。

    这不,东灵刚一下榻,两个膝盖猛的往下沉。他“啊呀”轻呼,整个人象棵树一样,一头向前栽去。

    好在沈云在旁边,伸长臂,稳稳的扶住了他的一条胳膊:“你大伤刚愈,先别急着起身。在榻边略微坐一坐,等缓过劲来,再下地行走。”

    “大伤……”东灵坐回榻边,终于记起来了,一双手连忙去摸自己的脸。旋即,脸上现出难以置信的狂喜,“我的脸……呀,全好了!”

    沈云这才对门外说道:“道长,你们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云景道长在门外应了一声,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三名伙计。

    “哇!”三人齐声惊呼,“掌柜的,您的脸,一点伤也没有了!”

    “是真的全好了!”

    “我瞧着比先前还要俊一些了呢!"

    他们围着东灵,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云景道长也被扎扎实实的惊艳到了:“主公的医术,了不得!出神入化!至少我没有见过比主公还要厉害的医修!”这话绝对没有半点恭维,而是事实。在玄天门里,弟子们断手断脚,抬去给那些金丹境的医修治,没个十天半月的,复不了原。金丹境以下的医修,用时更长。东灵的伤,可比断手断脚要严重得多。先前,他以为,东灵少说也要打十天半月的绷带的。哪里料到仅仅是一个下午就能恢复如初。这样的医术,不是出神入化,又是什么?

    沈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不是正宗的医修,只会用笨法子。如果换成真正的医修,他们应该会有更好的法门治这种伤。”这样才是“术业有专攻”嘛。

    “还有更好的法门?”云景道长轻甩拂尘,笑道,“反正我是没见过。”这话也是大实话。在各个门派,医修都是很牛气的存在。基本上,元婴及以上境界的医修,象他这样的,是无缘得见了。而主公刚才现的这一手,金丹境的医修们是绝对使不出来的。所以,他是真的无缘见到“更好的法门”。

    顿了顿,他用拂尘指着东灵问道,“主公,这几日,他能洗脸吗?还有,吃食上有什么忌口的吗?”

    沈云笑道:“当然能洗了。也无需忌口。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一名伙计见他甚是和气,壮着胆子问道:“掌柜的最爱啃猪蹄。每天的晚饭都要啃一个的。今晚也能啃猪蹄?”

    “能。”沈云很肯定的应道。

    “我的天帝老爷!”这名伙计大受鼓舞,亢奋的对东灵笑道,“掌柜的,你连猪蹄都能啃,那是真的好利落了!”

    “仙术!绝对是仙术!”

    “那肯定是仙术无疑呀。之前,郎中走之前说得清清楚楚,不是仙术,治不好掌柜的。”

    不等东灵开口,其他两名伙计热闹的议论起来。

    东灵乐得合不拢嘴,一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好了,真的全好了!”

    沈云向云景道长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随他一道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外,沈云站住,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又禁不住笑了笑,说道:“道长,明天还要参加金丹法会。今晚,我想早点歇下,只能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不去看灯会了。”

    “其实灯会也没什么看头。”云景道长笑道,“主公早点歇息。我就不打扰主公了,先回宗门。明天早晨,再过来接主公。”

    “好。”沈云颌首应下。

    话说盈玉真人回到弟子们下榻的客栈后,一连灌了三大盏茶水,也没能顺过气来。

    偏偏这时,她的大弟子进来禀报:“师尊,明师弟的腿怕是麻烦了。”

    “怎么回事?”盈玉真人的怒火呼呼的猛往上窜。

    大弟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垂眸答道:“刚才师叔替他检查过了。说是一双膝盖骨粉碎。回春丹根本就没用,只能暂且止住痛。”

    “该死的云景!竟下如此狠手!”盈玉真人一挥袖,扫落了高几上的茶盏。

    “砰!”一件下品宝器就这样摔成了好几瓣。

    大弟子早已料到师尊会大动肝火,也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盈玉真人发泄过后,径直往外走:“走,随我去看看明儿。”

    “是。”

    两人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时,恰好玄玉真人自内出来。

    看到盈玉真人,他说道:“师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明儿怎么样了?”盈玉真人压住怒火,关切的问道。

    “很不好。”玄玉真人愁眉不展,“一双膝盖骨全碎了,严重变形。如果不及时请个医术高超的医修前辈来治伤,只怕明儿的一双腿都要废了。”

    盈玉真人颌首。这样的伤势,确实只有元婴境界的医师才能治。她提议道:“明儿的伤,不宜挪动。派人回宗门,上回春峰请师伯师叔们过来,一去一回,怕是会耽误明儿的病情。这样吧,我去请大师兄。大师兄在玄天门比我们要有脸面得多。想来大师兄出面,定能请来玄天门的师伯师叔。”

    “是,就依师姐所言。”玄玉真人想与她商量的,就是这个法子。

    就在这时,他的大弟子吴弘毅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师尊,那家伙的脸全好了!跟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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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里慌张,成什么体统!”玄玉真人正是恼火之际,陡然看到大弟子如此失态,脸立刻拉了下来,沉声斥责道。

    吴弘毅挨了训,立时毕恭毕敬的站直了,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盈玉真人白了自家师弟一眼,温声问道:“毅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不要急。”

    “是。”吴弘毅这才抬起头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己师尊,壮着胆子如实禀报,“弟子看到小师弟被打得这么惨,气愤不过,偷偷的折回寻仙客栈,想找他们拼命……”

    “你……”玄玉真人一听,刚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呼的一下,又飞窜上来,横眉立眼的瞪着自家大弟子。

    吴弘毅打了个哆嗦,应声打住。

    “师弟!”盈玉真人用拂尘挡在玄玉真人胸前,嗔怪道,“毅儿也是护着底下的师弟师妹,情有可原。再说,毅儿行事,素来沉稳得很。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再关心孩子们,也得先听毅儿将事情说个清楚吧。吹胡子瞪眼睛的,瞎着什么急呀?"

    玄玉真人吐出一口浊气,先是虚心受教:“师姐教训得是。”然后,再看向自家大弟子,沉声说道,“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你接着说。”

    “是。”吴弘毅接着往下说,“弟子赶到那寻仙客栈,先在外围察看地形。不一会儿,从客栈里面走出来一队人。三名伙计打扮的男子拥着一名身着藏青长袍的年轻男子。他们看上去很高兴,有说有笑。小师弟正在受苦,这店里的伙计们却跟捡到宝一样,乐不可吱。弟子当时就来了气。想看清楚他们,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这群冷血的凡人一顿。结果,弟子看清他们拥着的那名年轻男子的脸时,吓了一大跳。那名年轻男子竟然就是寻仙客栈的掌柜。先前,他的脸被小师弟打得完全不成形,这才一个下午,竟然全好了,完全看不出伤痕来。弟子想着,定是有了不得的医修大能出手。所以,急急的跑了回来,禀报两位师尊。”

    “真是刚要瞌睡,就碰到了枕头!”盈玉真人的神色为之一松,乐呵呵的对吴弘毅说道,“毅儿,这事你做得好。”又对玄玉真人笑道,"你看看,毅儿行事,没话说吧!“

    玄玉真人笑了笑,吩咐大弟子:“毅儿,你先去里边照顾明儿。请医的事,有为师和你二师伯呢。”

    “是。”吴弘毅抱拳行了一礼,领令去了房间里。

    玄玉真人看着他进了门,这才收回目光,望着盈玉真人:”师姐,我觉得毅儿猜得没错。明儿当时下手不轻。那个掌柜的却一点事也没有。替他治伤之人,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医修前辈。“

    盈玉真人点了点头:”只可惜,我们下午才过去闹了一场……那个云景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心眼小得很。明儿不过伤了一个凡人,他竟然下那么重的手,彻底毁了明儿的一双膝盖。这会儿,我们再过去,只怕是上门求辱。”

    “师姐所虑极是。”玄玉真人也甚是赞同,“并且极有可能是,舍了这张脸,还请不来人。”

    盈玉真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叹道:“看来只能请大师兄出面了。”

    “我马上给大师兄传讯。”玄玉真人说道。

    盈玉真人点了点头,吩咐道:“要是万一大师兄也不请来人,你也要将结果告诉我。到时,我们再商量其他的法子。明儿还年轻,不能让他的腿就这样毁了。”

    “是。”玄玉真人应道,“有劳师姐操心了。”

    “都是自家弟子,应该的。”盈玉真人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又回到了房间里。

    云景道长回到洞府,刚换上常服,从道童手里接过茶碗,正要喝,门口,道童禀报:“真人,金莲峰的清成师伯领着两位客人造访。”

    “金莲峰的清成师兄?”云景道长顿时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升起来的感觉。

    同是金丹法修,地位之别,有时候是天差地别的。比如说,他与这位清成师兄。

    他出身外门,好不容易拖着天寿的尾巴,凝结金丹。虽然也因此而进入了内门,却是旁系里的旁系。

    但清成师兄就不同了。人家称得上是嫡系中的嫡系。凝丹时,不过六十四岁。今年不到百岁,已是金丹四层的修为。在他面前,将“师兄”的身份,坐得铁实的。

    象清成师兄这样的人,平时基本上与他连话都不会。更不用说亲自上门“造访”。

    云景道长绝不相信对方是来与自己叙同门之谊的。

    心思电转,他捋须呵呵轻笑:“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热茶,他放下茶碗,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是。”门外的道童双手奉着一张拜帖,飞跑进来。

    “还真是金莲峰的帖子。”云景道长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挑眉轻笑,“金莲峰的帖子,据说是出了名的不易得呢。”

    袖了帖子,他大步流星的出了洞府。

    才走到大门口,他便扬声打招呼:“不知师兄前来,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之极。请师兄千万莫要怪罪。"话说完,他正好走下了石阶,抱拳出现在三人面前。

    清成真人亦展颜笑着抱拳回应:“是我等冒然造访,还望师弟海涵。”

    “师兄客气了。”云景道长乐呵呵的应着。一偏头,目光落在其右边的那名客人身上,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玄玉师弟,真是稀客啊!”

    玄玉真人也没指望能看到他的好脸,硬着头皮抱拳行礼,含糊的应道:“云景师兄,得罪了。”

    云景道长呵呵,先将三人请进洞府的会客厅。

    长幼有序。虽是他的洞府,但师兄面前,他也只能陪坐上首的次位。四人分宾主落了座后,清成真人清咳一声,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师弟,刚才玄玉师弟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原委。到底是个孩子,下手不知轻重,伤了你的人,确实不对。但是,孩子不懂事,咱们做尊长的,也不能计较太多。你看,你也重罚过了。这气也该已经消了吧?师兄厚着脸皮,来为那孩子讨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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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景道长心里冷哼。什么孩子!那名弟子也就是面嫩而已,骨龄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了。换成是在凡人界,生出来的孩子都会叫“爹”了。再说,东灵又才多大!他们对东灵下狠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那也是一个'孩子'!

    该死的仙凡之别!

    从来没有如此之感同身受。

    再一次,觉得主公引导凡人修行,其意义非常之伟大。

    面上没有透出一丝一毫来,他讶然的挑起一边眉毛:“师兄何出此言?‘那孩子’不是当时就被玄玉师弟带回去了吗?我没有扣人。“

    清成真人见状,心里暗道“滑头”,笑了笑,说道:“师弟别误会。我知道你很大度,没有扣人。怪我刚才没把话说清楚。长玉师兄与玄玉师弟此番前来,是想请师弟帮个忙。”

    “师兄面前,谈什么帮忙?”云景道长爽朗的笑道,“要我做什么,师兄只管吩咐就是。”

    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是给长玉真人与玄玉真人的面子。而是看在清成真人的面上。

    长玉真人一直是微笑着的。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论修为,他的修为比清成真人还要高出整整三重小境界。仙门各门各派,同气连枝。说起来,他也是云景的师兄。可是,这个家伙却除了在洞府门口冲他抱拳行了一礼之后,再没有搭理过他;

    论身份,他是正清门的嫡系出身,元婴上人座下的大弟子。他元景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明儿,他能亲自过来见一个从外门爬上来的小人?

    结果,这人竟然还敢无视他!

    真是岂有此理!

    长玉真人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清成真人看了云景道长一眼,笑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师弟,帮寻仙客栈的掌柜治伤的那位前辈何在?烦请师弟帮忙引荐。”说到这里,他又向云景道长使了一个眼色,“那孩子还小,怎不能这就样毁了一双腿吧?"

    其实,云景道长等的就是这句话。以他在宗门的身份和地位,要想把主公推到各位师祖面前,并非易事。但是,对于清成师兄来说,此事却要容易得多。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即,主公现在还被玄玉真人那边当成登徒子呢。

    要想真正的混进仙门的高层,一个好名声等于是敲门砖。所以,这个污名,主公绝对不能背。

    心中一动,云景道长颌首笑道:“师兄说的是。”

    听到这话,不只是清成真人和玄玉真人期待的看着他。便是长玉真人也抬起眼皮子,看了过来。

    可是,云景道长却闭上了嘴巴,没了下文。

    这是要有条件?清成真人心里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个云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居然敢跟自己摆条件!

    好笑的是,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刻薄之人。如果此事成了,难不成他还会少了云景的好处?

    果真是从外门混上来的破落户。这股子小家子气真的是融进了骨子里!

    有道是,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所以,越是这样,他还真不能与这个云景一般见识。至少眼下不能。

    清成真人按下心中的鄙夷,耐着性子笑道:“师弟是有什么苦衷吗?在座的都是师兄弟,不妨直言。”

    这时,长玉真人也出声了:“是呀,云景师弟莫要与我们客气。”

    他依然是温润如玉,但是,只有玄玉真人知道,自家大师兄会这么说话,心里已经是极不耐烦了。

    “两位师兄有所不知。”云景道长本来就没想与他们俩客气,是以,当即借坡下驴。他看了玄玉真人一眼,诉起苦来,“说起来,也怪我嘴快。被师侄打伤的那个凡人,叫做东灵。其祖上与先父有旧。自先父过世后,他们世代供奉着我。唉,我身边也就只有他们这一家人了。看到他被打成那样,讲真的,我比自己脸上挨耳刮子还要难受。再者,他们家世代单传,只有东灵这一根独苗。我便是豁出性命去,也是不能让东灵有什么闪失的。所以,我去请一位前辈出手,为东灵治伤。结果,前辈问我,什么人会对区区一介凡人下如此重之手。我一时嘴快,就将事情的原委全说了出来。前辈很生气……”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握拳掩嘴清咳,却拿眼睛看向玄玉真人,“不然的话,我哪里请得动前辈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凡人治伤。”

    能修至金丹境界的,哪里会是傻子?清成真人等人都是闻言知雅意。

    清成真人闻言,也目光流转,看向玄玉真人。这次,他来做保,纯粹是因为云景在宗门不显。现在,事情既然已经牵涉到了一位少说也是元婴境的医修大能,他就不好再强压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修行之路,危机四伏,可谓步步惊心。谁能保证自己没个三灾六难的时候?所以,得罪谁,也不可得罪一位医术了得的医修大能啊。

    也因为这位医修大能,往后,他少不得要与云景师弟交好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猛的打了一个突——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云景师弟开山不过十几二十年的样子。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云景师弟的修为竟然已是金丹三层了!这样的修行速度完全不让他当年。可问题是,云景师弟的资质、资源,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莫非是因为这位医修大能的提携?

    他在心里暗自说道:这事必须查!并且还要仔细的查清楚!

    客位的上首,长玉真人心里划过一道灵光:莫非这位前辈就是多看了一眼小丫头的那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很生气”?并且还亲自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凡人治伤?还有,这个云景分明是有恃无恐。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脸?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他越想越觉得这便是真相。

    真要是这样的话,师妹和师弟还真是捅了一个大篓子。长玉真人飞快的向玄玉真人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收到,头皮都麻了。

    什么意思!大师兄竟然要我道歉!

    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破落户道歉!

    简直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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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师兄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玄玉真人只能暗地里磨了磨后槽牙,清咳一声,起身向云景道长抱拳致歉:“对不起,云景师兄,我行事太过鲁莽,不该纵容弟子伤了你的人。”

    云景道长连忙起身,抱拳还礼:“刚才师兄已经将这件事说清楚了。玄玉师弟无须如此。”

    什么意思?这一页早就翻过去了?不接受我的道歉!玄玉真人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对面的大师兄。

    你看我做什么呀!长玉真人被自家师弟气了个倒仰。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他早就一记毛栗子敲上去了,骂起“猪脑壳”来。

    但是,谁叫自己是大师兄呢!

    这会儿不替师妹师弟们包圆了,将来捅出更大的麻烦来,师尊座前定是不好交待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明面上是当面训弟,实则是替这个今天没带耳朵出门的“猪脑壳”将整情定了性:“师弟,这次确实是你与师妹两个做得不对。只是看了一眼,就兴师动众的上门闹事。这不是胡闹吗?也幸亏云景师弟谦和大度,不与你一般见识。”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也是我的错。平时,我太纵着你与师妹两个了。”说着,他起身,也向云景道长抱拳,“对不住,云……”

    云景道长既然打定了主意,当然要先拿出态度来。哪能真受他的礼?见状,他侧身避过,脸上现出诚惶诚恐之色,双手摆得飞快,急忙打断道:“使不得,使不得……”

    清成真人也站了起来,伸手去拦住长玉真人,劝阻道:“长玉师兄,言重了。真的言重了。”若是在平时,他定会大包大揽的将事情定为“一点小误会”。并且,明确的告诉长玉真人,这一页也能翻过去了。只是,这一次,很明显的,事情牵涉到了一位医修大能。整件事情该如何定性,已不能他能做主的了。是以,他只能顺着云景师弟的意思,略微的劝一劝。真的只敢“略微劝一劝”。他怕用力过猛,惹得那位医修大能不满。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他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他若是因此而得罪了那位医修大能,岂不冤枉得很?

    长玉真人也是摆个态度而已,当即借坡下驴:“两位师弟都是万里寻一的谦谦君子。我等惭愧,惭愧得很!”

    在座的都是法修,嘴巴子利落得很。场面上的恭维话,谁不会说?三人热热闹高的相互恭维了一圈。

    玄玉真人在一旁看得再明白不过了——大师兄要他道歉不假。但是,刚才他道歉的内容错了。大师兄是要他为那个轻薄恬丫头的登徒子澄清。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大师兄在客栈里听完事情的原委后,也甚是气愤,也是一口一个“登徒子”的骂着,还说,等治好明儿的伤后,定会为恬丫头做主,便是铲地三尺,也要将那登徒子挖出来,好好的教训一顿。

    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变故,令大师兄的态度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玄玉真人心思电转,脑海里突然现出一道灵光——啊,我知道了。问题肯定是发生在那位医修大能的身上!难不成大师兄怀疑那位大能便是轻薄恬丫头的“登徒子”?

    无量天尊!这回可是捅了大篓子!他只觉得后背上冷汗如注,禁不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

    心里的不情不愿被吓了个精光,玄玉真人上前,诚心诚意的向云景道长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云景师兄,是小弟的错。一不该,骄纵弟子们无中生有,在寻仙客栈惹是生非;二不该,一听弟子说在外头吃了亏,便感情用事,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也不管里头的是非曲真直,便拉了师姐打上寻仙客栈。现在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所谓的女弟子被轻薄,根本就不存在。回去后,小弟定会好好管教弟子,严惩不贷。叫他们长此记性,不敢再这般无中生有,红口白牙的污人清白。经此一中,小弟也要吸取教训,以后行事,不可感情用事,也不能再如此鲁莽。”

    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诚意也是十成十的纯。不过,他内心里真正的道歉对象却不是云景道长,而是那名医修大能。如果是对着云景道长,他根本就拉不下来这张脸……

    云景道长在外面摸爬打滚一百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洞察世情的利眼。他何尝看不出这一点来?反正他又不是头一回被人轻视。只要替主公洗清了冤屈,其他的,都是细枝末叶,不值一提。

    “玄玉师弟言重了。”他主动说道,“这事我也处置得有些欠妥。当时看到东灵奄奄一息,我的火气上来了,下手也没个轻重。真是对不住。”

    终于听到他提起这一茬子来了。其余三人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妈呀,这一页,终于翻过去了!

    清成真人再次打圆场:“师弟,不瞒我说。来之前,我们已去过回春峰,接连请教了几位师兄,都说束手无策。教育孩子嘛,也得先把伤治好,是吧?所以,师弟,你能不能请那位医修前辈出手?”

    玄玉真人这回是彻底把耳朵连同脑瓜子都捡回来了,在一旁连声保证:“回去之后,我一定严惩他们。给云景师兄一个交待。”

    云景道长“哎呀”轻呼,摆手劝阻道:“一事不二罚。玄玉师弟万万不可。”

    “云景师弟真是宅心仁厚。“长玉真人乐呵呵的抱拳,“我先替那几个不成器的小东西谢过师弟了。”

    “哪里哪里。”云景道长抱拳回礼,“只是,实话告诉三位,替不替师侄治伤,我也做不了那位前辈的主。”

    “说的也是。”长玉真人与清成真人皆颌首。医修大能的主,哪里他一个寻常的金丹晚辈能做得了的。

    玄玉真人抱拳恳切的请求道:“劳烦云景师兄在前辈面前多多美言。”

    “那是自然。”云景道长伸手握住他的拳头,“玄玉师弟也莫急。那位前辈待人甚是宽和,并不是一个严厉之人。这样吧,三位请先回。我这就去寻那位前辈,禀明情况。不管前辈的决定如何,我都会尽快传讯回来。三位以为如何?”

    还能如何?长玉真人率先表态:“有劳云景师弟了。”

    玄玉真人赶紧跟上:“多谢云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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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的。”云景道长说话算数,送走清成真人等三人后,立刻动身回到寻仙客栈,一五一十的道出三人去洞府找他的始末,末了,又道,“主公,对不住。我贪慕他们的嫡系地位,松了口。”

    在来的路上,他思来想去,有些后悔——不该松这口的。因为以主公的修为与才能,出人头地是迟早之事。他太沉不住气了。

    沈云不以为然的摆手:“其实,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

    “主公要找上门去,替那个弟子治伤?”云景道长讶然,心道:难道主公也是畏着正清门的权势?

    沈云向他解释道:“白天的那个女娃子,象是我的一位故人。”

    “原来如此。”云景道长恍然大悟。他就说呢,好端端的,主公为什么会盯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平常,再漂亮的女子,也不见主公多看一眼的。

    “道长知道凡人界选仙童的事吗?”沈云问道。

    云景道长点头:“这个知道的。仙庭与仙门之间有约。仙门不在凡人界自行收徒。每年,仙庭选送一批有灵根的六岁童男童女过来。我听说,在凡人界,这些被选送过来的童男童女,都被称作仙童。”

    “是的。”沈云笑道,“我那位故人就是一名仙童。她那时不过六岁。小孩子相貌变化大。我只是觉得那个小姑娘看着象,也拿不准。所以,当时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竟然闹出一场是非来。”

    提起这茬,云景道长就来气,冷哼道:“就他们正清门事多。我活了两百多岁,也是头一回听说,旁人看一眼女修士就是轻薄,当师父师伯的,还要找上门去,喊打喊杀。我对正清门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他们的门主泰阳真君,我素来是敬重有加。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盛名之下,其实难负。”

    沈云也不认识几个正清门的人。先前就认识一个叶罡,现在又多了玄玉真人一群人。而正清门现在已是仙门的第二大门派,门中弟子必定众多。单纯从这么几个人,去评判整个正清门,无异于管中窥豹。再者,真正说起来,他还欠着泰阳真君一份人情呢。当年,如果不是泰阳真君托叶罡送给他一份担保书,他也没法将让青木派过明路。

    是以,他不置可否,话锋一转,说起替正清门弟子治伤之事:“道长,明天还要参加金丹法会。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过去给那名正清门弟子治伤罢。”

    “是,我马上给玄玉传讯。”云景道长也是这么觉得的。仅仅是多看了他们正清门的女弟子一眼,就要打上门来兴师问罪。由此可见,正清门的人行事有多嚣张。所以,今晚若是不能治好玄玉真人的弟子的一双膝盖,明天的金丹法会上,指不定正清门的那些真人会发什么疯,闹成什么样子呢。到时,主公的计划就要被他们给搅黄了。

    一来一去,很快,他与玄玉真人通过传讯符说好了:他与沈云赶去正清门弟子们下榻的客栈,替受伤的弟子治伤。

    也没多远,就是半条街的距离。

    两人走过去,也就是半盏茶不到的工夫。然而,就这么一会儿,整座客栈是灯火通明。正清门的人,从长玉真人,到门下的弟子们,盛妆在大门口等候。

    吴弘毅他们师兄弟几个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两人,脸色刷的全变了,齐齐的倒抽一口冷气。

    啊,真的被师尊说中了。那人就是医修大能!

    长玉真人等三位真人听到背后的抽气声,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尤其是玄玉真人,好比是刚嚼了一大把黄连似的,苦不堪言:这回可是被这帮小兔崽子给坑苦了……

    盈玉真人望着走过来的医修大能,目光流转,禁不住在心里大赞:好俊啊!便是天神下凡,怕是也不过如此丰姿!

    她一时看得痴了。以至于云景道长跟在沈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也再清楚不过的感受到了她那赤裸裸的目光。后者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来,心道:原来,正清门的规矩是,旁人不许看他们门中的女弟子。但是,他们的女弟子却可以肆意的盯着陌生的男修看。今儿真是大大的长了见识。

    长玉真人看清楚云景道长前面的年轻人,终于确定了。没错,这位肯定就是那位医修大能。

    一是,他无法看出对方的修为;

    再者,对方不管是穿戴,还是举止,无一不显露出大家风范。

    只是这位前辈面生得很,再加之,云景道长先前对其身份语蔫不详,他无法知道这位前辈是否也是仙门中人。他决定先笼统的称一声“前辈”。

    “烦劳前辈亲自前来,真是罪过!”他率先快步迎上前去,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自称“晚辈”,“长玉见过前辈。”

    沈云抬手,虚扶了一把:“师弟莫客气。”

    这个辈份定位,是他仔细思考之后,才决定的——出门前,他又特意问过了云景道长。得知叶罡现在也是金丹真人。而他与叶罡一直是平辈相称。

    长玉真人不由愣住。难道这位不是什么元婴大能?而是一位金丹后期的师兄?

    他这点小心思,沈云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笑了笑,问道:“我与你们叶师兄有些年头不见了。他可还好?”

    “叶师兄?”长玉真人的脑海里现出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宗门里姓叶的师兄不少,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位?”

    “叶罡。”沈云又笑了,“你们正清门里,我也就认得他一个姓叶的。”

    长玉真人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能被这位唤一声“师弟”,全是沾了小师叔的光。而这位以修为定辈份,将小师叔当成了他的同门师兄,可见也是没有说谎。这位是真的对正清门知之不多。

    这年头,消息闭塞到这一境的修士,真是少之又少啊。

    他心里猜测道:这位该不是闭关太久,不曾问过世事了吧?

    云景道长在一旁暗自着急:糟糕,露馅了!



    小师叔?叶罡不是他们三个的同门师兄,而是小师叔?沈云看清楚了长玉真人的心语,不由满头黑线。

    他提及叶罡,本是想向长玉真人点破,自己为什么会以平辈与他们交往。却不想,反倒成了画蛇添足之举。

    怪不得师父生前常说,最好不要说谎。因为一个谎言往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好吧,他刚才也谈不上骗人。他确实认识叶罡,并且也与之称兄道弟过……

    而长玉真人飞快的理清了思路——他觉得,自己先前的判断没有错。这位还是一位元婴大能。

    理由如下:

    一是,当年,师祖收小师叔做关门弟子之事,轰动了整个仙山。是以,放眼整个仙山,谁会不清楚小师叔在正清门的身份与地位?只有那些闭生死关,错过了当年盛况的元婴老怪们!

    二来,叶姓在宗门里,可是大姓氏。光是元婴境的师伯师叔们,就有三位。是以,除了元婴老怪,谁敢大大咧咧的直言,“正清门里,我就只认得他一个姓叶的”?

    还有就是,医修们普遍狂妄。尤其是高阶医修。

    思及此,长玉真人面上的恭敬一点儿也不见少,依然谨执弟子礼,很认真的回复道:“小师叔前不久刚闭关,是以,没能来参加这次金丹法会。”

    云景道长正在心思转得飞快,想法子替自家主公圆场子。不想,竟会听到这么一句。也幸亏他是在一个在外门混了一两百年的老油条,不然,真的会被惊落下巴——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竟也不会招来怀疑!

    修真界,果然是强者的天下。他不能不服。

    沈云看清了长玉真人心中所想,只觉得腻味,淡声的应道:“哦。原来如此。”接着,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受伤的那名弟子呢?他在何处?”

    “安置在客房里。”长玉真人连忙答道。

    沈云略一颌首:“走,到我过去。”

    “是。”长玉真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在前面引路。

    云景道长紧跟而上。

    啊,医修大能愿意出手救治明儿了!玄玉真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也赶紧的跟上去。这时,发现师姐仍然站在原地,不见动。他扭头一看,只见师姐定定的望着大师兄他们那边,好象丢了魂似的。

    是谁勾走了师姐的魂?

    他敢负责任的说,绝对不会是大师兄。

    也肯定不会是云景那个糟老头儿。

    走在前面的,总共就那么三个人。除去大师兄和云景,就只剩下那位前辈了!

    他摸了摸鼻子。凭心而论,前辈是真的长得好,仪堂表表,气宇不凡。也难怪师姐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跟被勾了魂似的。

    可惜啊,至始至终,前辈连个眼风都没给师姐。倒是又看了一眼恬丫头。

    足以可见,这位前辈是真的只喜欢没长开的小丫头,不好师姐这口。

    想到这里,玄玉真人只觉得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一这位前辈真看上了恬丫头,他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是祸躲不过,他飞快的甩了甩头,在心里接连默念了三声“无量天尊”,悄声提醒道:“师姐……”

    盈玉真人回过神来,只觉得脸皮子被点着了一般,火烧火辣的。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道:多少年不曾这般脸皮滚烫过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再抬起眼皮子去看前面,已不见那道青色的身影。

    心,顿时“砰砰”狂跳。

    我这是看上了他!

    修士行事,讲究听从心意,率性而为。

    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盈玉真人也快步追上了去:“走,我们也上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在数步之外。

    哇,看来师姐这回是真动心了。这架式就跟老房子着火一般,没得救了!不过,这样也好。前辈行事,也不能太妄为。有师姐在前面顶着,恬丫头就安全了。玄玉真人笑了笑,紧步跟上。

    弟子们被撂在原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声的分成了两拔:一拔人,跟上了师尊们;另一拔人,以吴弘毅为首,玄玉真人座下的弟子们都留在原地。

    “大师兄,真的是他!”

    “怎么办啊?小师妹会不会有麻烦?”

    等人都走远了,他们围着吴弘毅,着急的压低声音询问。

    而他们的小师妹垂着头站在一旁,小脸已然煞白。

    吴弘毅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被吓成了这样,心里一软,低声喝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有师尊在呢。小师妹怎会有麻烦?”顿了顿,他吩咐道,“你们在这里陪着小师妹,我上去看看。”

    “是。”

    另一边,长玉真人已陪着沈云到了楼上的客房。

    “前辈,这便是那名受伤的弟子。”长玉真人指着在长榻上昏睡的一名年轻男子说道。

    沈云走过去,掀起其身上的薄锦被。

    这名男弟子的外袍已被除去,下身就只穿了一条月白色的亵裤。两个膝头那里,被血染得通红。

    “这么久了,你们一直没有给他做任何处理?”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长玉真人如实答道:“只做了初步的检查。发现两个膝盖骨都已粉碎。回春丹无用。晚辈们生怕会误了他的伤,故而不敢妄动。”

    沈云冷哼:“止血也不会?他这是流血过多,昏睡过去了。”

    长玉真人一时语结。当时,盈玉师姐确实是要替明儿止血。是被他喝止住了。他担心那样会更加气血不通,伤上加伤。再者,修士只要没伤到丹田,流点血,算不得什么大事。回头服两枚回春丹就行了。

    沈云对着那条血染的亵裤轻挥衣袖。

    “哗啦——”两个裤腿象是同时被两把锋利的宝刀划过,自中间裂开来。

    血肉模糊的两个膝头完全暴露了出来。

    沈云也不由暗自轻呼:道长下手可真不轻!

    此时,云景道长的气已经全消。看到自己的“杰作”,不禁老脸发烫,在心里轻念了一句:罪过!

    长玉真人也是头一次真正看到伤处。看到触目惊心的伤,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前辈,这伤,能治吗?”

    “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不能治的?”沈云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盈玉真人刚好进门,听到这句话,顿时只觉得他帅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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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小伤?长玉真人愣了愣。他知道这伤不会要了明儿的命。但如果没治好,足以毁了明儿的一双腿,甚至还有明儿的前程。

    所以,这能算“一点小伤”吗?

    他吐出一口浊气,正欲再问,这时,只见这位前辈右手一晃,掌心里现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红缨小飞刀。

    飞刀寒光闪闪,晃眼得很。

    长玉真人禁不住在心底里大赞:好一把柳叶飞刀!

    然而,再看到前辈拿着这样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在明儿的左膝头上比划着,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就这样下刀?明儿岂不是会生生的痛死?

    “都出去。”沈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长玉真人心里猛的打了一个突,暗道:前辈看出了我在质疑,所以,不高兴了……

    没有犹豫,他抱拳称了一声“是”,转身往外走。看到师弟师妹也都跟了进来,他冲两人略一颌首,示意他们也跟自己出去。

    盈玉真人和玄玉真人都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门,看到云景道长站在外面的过道上。他的身后,是他们座下的弟子们。

    “师尊……”弟子们看到他们,眼睛都亮了,齐齐的抱拳行礼。

    不用说,定是他们也想进屋看医修大能治伤,却被云景给拦了下来。见到他们后,弟子们如获救星。

    长玉真人直接无视,轻挥拂尘,打断他们道:“都散了吧。切勿高声喧哗。”

    没想到竟会被赶走,弟子们好不失望。却不敢再坚持,他们轻声应了声“是”,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这次真是有劳云景师弟了。”长玉真人走过去,笑盈盈的向云景道长抱拳道谢。

    后者还了一礼:“长玉师兄客气了。”

    玄玉真人看着,嘴里又泛起丝丝苦味。明明这是个家伙打伤了他的徒儿。然而,他们却还要反过来向施恶者道谢。这也就罢了。因为大师兄说的对,能屈能伸方是真本色。如果能因此而入了那位前辈的眼,这点子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然而,他这般的伏低做小,委屈求全,那位前辈全程就没有给过他一个正眼。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自入正清门以来,他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盈玉真人也上前抱拳见礼:“小妹盈玉,见过云景师兄。白天的事,是小妹行事莽撞,还望云景师兄海涵。”

    “盈玉师妹万万不可这么说。先前,清成师兄做保。我们说得很清楚。事情已然过去,无须再提。”云景道长也是客气的还礼。在心里,他最清楚不过了:别看这两位如今对他礼遇有加,其实,两人还是一样的看不上他。尤其是这位“盈玉师妹”。两人之所以如此殷勤,不过是因为主公罢了。好在他也有意将主公推进仙门的嫡系核心圈里。不然的话,他还真不想搭理。

    呵呵,所谓的“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

    “是。”盈玉真人温婉的笑着应下,目光一转,看向客房紧闭的门,试探着说道,“这位师叔面生得很呢。”

    在客栈的大门口,大师兄与前辈的对番,她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坎里。细细琢磨了一回,她觉得这位前辈应该是玄天门的一位闭关多年,刚出关没几年的元婴医修。也不知道元景撞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搭上这样一座大靠山。还有,既然前辈与小师叔是平辈论交,那么,她唤一声“师叔”应该也是使得的。

    长玉真人和玄玉真人也正要想办法从云景道长那里套取这位前辈的真正身份。现在有盈玉真人出头,他们俩都打住了,面露矜持之色。不过,两人的耳朵都不约而同的动了动。

    云景道长看在眼里,心底里暗笑,只是面上一点儿也没有透出来。他看了一眼盈玉真人,笑道:“请恕我孤略寡闻。不知盈玉师妹是哪位师伯座下?”

    这就是旁系出身的金丹真人们的悲哀了。他们要么师尊不显,也是好不容易才勉强结婴的旁系,要么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师尊。前者的话,绝大多数是止步于元婴初期境界,属于元婴的末流,在十大门派里的地位不上不下的;而后者更惨,完全没有师尊庇护。任何一个元婴大能,都是他们的“师伯”。

    云景道长是典型的后者。

    不过这样也好。上头没有师尊管着,他行事相对来说,要自由得多。比如说,他去做青木派的客卿长老,就无须向门派里的任何人禀报。当然,反过来,只要不损害玄天门的利益和名声,也没有任何一位“尊长”会出面干涉。

    不是师叔?盈玉真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连忙报出师门:“我等季灵上人座下之弟子。”

    正清门的嫡系取道号,都是将“字辈”当成第二个字。而第一个字则能反应出,他们在同辈弟子里大致的地位。比如说,泰阳真君他们这一辈,就是“阳”字辈。泰阳真君是全祝融大陆出了名的天纵之材,在同辈弟子更是娇娇者,故而,他凝丹之后,被其师尊赐道号“泰阳”。

    “阳”字辈的下一辈,便是“灵”字辈。

    同理可得,季灵上人在同辈弟子里的地位也不低。

    事实上也是如此。泰阳真君座下总共有五位弟子。而季灵上人就是他收的第四个徒弟。传闻,泰阳真君是把季灵上人当做关门弟子。当年,在季灵上人的拜师礼上,泰阳真君曾当众宣布,不再收徒。后来的一百多年里,泰阳真君也果然没有再收过徒弟。十几年前,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泰阳真君突然又收徒了。估计是泰阳真君也觉得出尔反尔有些难为情,所以,这一次收徒,他甚是低调,没有与前面四次收徒一样,举行隆重的仪式。而且再一次郑重宣布,仅破此一例,自此以后,绝对没有再收徒的打算。

    “原来是季灵师伯座下的高徒们。”云景道长心道:难怪……你们确实是有嚣张的资本。

    他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主公之运道真是太好了。前来参加金丹法会的人有如云集。然而,主公随随便便的多看一眼,便与这等嫡系圈里的最核心存在们搭上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