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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自返回自己的马车,两群人也合成一群,然后浩浩荡荡往宗山别院而去,门口的禁军也没检查就直接放行。

    进入宗山别院,顺着林荫小道弯弯曲曲的行驶了十分钟左右,最后在一座小山附近停了下来。

    小山下有一个方圆十多亩的小湖。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太阳西坠挂在山巅,阳光贴着湖岸边宫殿的房顶照射下来,落在青翠碧绿的山坡和湖面,清风吹皱湖面,粼粼波纹闪耀荡漾着金色的光芒,小湖四周绿树红花,山水相依交相辉映,景色宜人美不胜收。

    看着眼前的风景,陈旭赞叹不已,皇家果然是皇家,虽然四周的建筑青砖石瓦看起来不如后世园林那种小桥流水的清幽雅致,但建筑和山水花草也相映成趣自然和谐,宁静中带着一股厚重和天然,带着另一种让人流连忘返的味道。

    而此时小湖边不光是他和赢诗嫚两人,还有几个身穿彩群的少女,还有几个姿容绝美风韵成熟的女子,此时三三两两聚在湖边玩耍,甚至还有人赤着脚提着裙摆在岸边的浅水处抓小鱼小虾捡拾贝壳。

    “五姐姐你可终于来了!”

    马车刚停下不久,三个穿着精美裙服的少女便嬉笑着跑过来打招呼,不过等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陈旭的时候,三个少女忍不住捂着嘴巴半晌,这才一起上前福身行礼:“拜见清河侯!”

    陈旭自然不敢托大,赶紧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陈旭拜见三位公主!”

    “嘻嘻,清河侯的大礼我们可不敢受,不然五姐姐回去会打我们屁股!”三个少女赶紧让开,一个个都兴奋的对着陈旭叽叽喳喳。

    “你们可不要乱说,我是在门口遇到清河侯,顺便邀请他进来给我讲故事的!”赢诗嫚脸色羞红的嗔道。

    “好啊好啊,清河侯快讲故事!”三位公主都一起欢呼鼓掌,其中一个还说,“我可听父皇偶然说起过,白蛇传就是清河侯写出来的,这个故事我们还从未完整的听过,今天就请清河侯给我们好好讲述!”

    陈旭没办法,只好找了一片平整的草地坐下来,赢诗嫚和三位小公主也兴趣盎然的环坐四周,开始听侯爷讲述这个充满了神秘怪异的新奇故事。

    而在陈旭讲述的同时,在小湖边玩耍嬉戏的几位妃子也好奇的走过来站在不远处倾听,然后伺候的宫女、随行的内侍、护卫的禁军、赶车的马夫都围在四周听的入迷,时不时的发出各种惊呼,最后圈子越围越小,就只能看见乌压压一片人头,侯爷在里面已经看不见了。

    而就在陈旭在宗山别院讲故事的同时,距此不远的驿馆街上,夕阳下走来一老一少。

    老者须发灰白,穿着一身破旧麻衣,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在地上敲来敲去,明显是一个瞎子。

    老者身边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同样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背着一把二胡,亦步亦趋的搀扶着老者慢慢往前走。

    此时的驿馆街更加热闹,各府署衙皆都散班,一些经常光顾这里的官吏吃过申食之后,酒足饭饱骑马乘车正陆续而来玩耍娱乐。

    这一老一少装扮虽然怪异,但并没有引起行人多大的兴趣,来此玩耍的人最主要的兴趣是两边园舍之中那些美貌的大小娘子,喝酒听歌观舞,兴趣来了还可以搂搂抱抱干点儿别的,因此只不过打量一眼之后就兴冲冲的冲进两边的园舍之中找自己相好的去了。

    少女扶着瞎眼的老者慢慢走到驿馆街中央,然后找了一个马车相对稀疏冷落的地方,就在街边坐了下来,少女把背着的二胡取下来递给老者,老者摸索着开始调弦,吱吱呀呀的拉扯着发出如同杀猪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怪异。

    “咦,这个瞎子在干甚子?”几个路过的人立刻新奇不已的停下来观看。

    “似乎是一种乐器?”

    “甚是怪异的乐器,声音太难听了!”

    “非也,看样子还在调试,弦鼗琴瑟等丝弦乐器演奏前都需要调试,不然五音不准如何演奏?”说话之人明显对乐器有一些见识。

    (注一下:弦鼗既是阮,起源于胡琴,后来发展成为琵琶,而琵琶在秦朝已经出现,是胡人坐在马背上弹奏的,史书记载:批把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批,引手却曰把,象其鼓时,因以为名也。)

    而就在几个好奇的围观者交谈中,老者已经把二胡调试完毕,然后摇头晃脑的竟然演奏出一首如今咸阳人耳熟能详的白蛇传名曲渡情。

    “嘶~~”

    几个围观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腔期待就像瞬间被浇了一票冷水,无他,这声音真的如同杀猪一般,不是普通的难听,而是非常的难听,这首渡情完全就特么的不在调上。

    “走走,实在是太难听了,听多了会神魂不宁!”几个人脸色苍白的转身就走。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女从脖子上取下一副竹板,手指翻飞中两块竹板撞击之下发出噼噼啪啪清晰悦耳的声音,同时也不管音乐节奏对不对的上,用清脆的声音开始大声说起来。

    “打竹板,拉胡琴,诸位老爷请慢行,且听奴把话讲明,奴家本是河东人,父母双亡家中贫,去年六月大河乱,淹了奴家十亩田,……”

    “咦,好听好听!”本来已经走出去七八步的几个人又几乎同时转过身来,然后津津有味的就围在旁边听起来。

    吱吱呀呀如同杀猪般的琴声在大街上传出去很远,加上噼噼啪啪清脆的竹板声音,其中还夹着清晰的少女大声说出的非常押韵的内容,因此很快就有大量的人围聚过来,把妹的官吏,随行的仆从、赶车的马夫,馆舍的帮工,甚至还有许多莺莺燕燕的女子都被吸引过来,不到十分钟,整条大街便被围的水泄不通,而且还有人络绎不绝的从两边的馆舍跑出来看热闹。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任何一样新生事物都会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何况还是这些有钱有势有大把清闲时间的人,聚众观看之时还不停的讨论。

    “可怜可怜,大河泛滥冲毁田产房子,又父母双亡家贫如洗!”

    “河东每年都是如此,三年小涝五年大涝,逃难者不知几许!”

    “好可怜啊!”一些落难馆舍的女子听的眼睛发红,瞬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伤楚,一个女子掏出几枚铜钱塞进少女的手中,抹着眼泪说:“这些钱拿去买些食物充饥吧!”

    “谢谢姐姐~”少女要磕头。

    “不谢不谢,姐姐也是苦命人,帮不了你太多!”女子眼圈红红的赶紧把少女扶起来。

    “唉,实在可怜!”一个马夫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掏出两枚铜钱放在了少女的手中。

    自古以来,只有穷人最同情穷人,也最容易爱心泛滥,有了女子和马夫牵头,又有几个女子和穿着粗布麻衣的帮工开始慷慨解囊,一钱两钱的塞进少女手中。

    “谢谢诸位好心的哥哥姐姐!”少女感动的已经语不成调。

    而围观的几个馆舍的管事却瞬间看出了生财之道,其中一个挤上来说:“你的遭遇的确可怜,但在大街上流浪乞讨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在路边聚众乞讨扰乱京师,是要被抓去做官奴的,你随我去齐园,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两百钱的零花钱,你看如何?”

    “呵呵,钱管事,两百钱如何拿的出手,小娘子别去,随我去楚园,包衣食住行,每月还有四百零花钱!”一个穿着精美服饰的胖子直接就把价格翻了一倍。

    “杨胖子,你非得和我争抢?”

    “嘿嘿,我哪里和你争抢了,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想多帮帮这位可怜的小娘子!”

    “你……哼,某每个月出五百钱!”

    “五百五十钱!”杨胖子冷笑。

    “爷爷~”少女紧张的挽着老者的胳膊不敢回答。

    “多谢诸位大人,老儿和孙女流落到此,最多几日便会离去,不敢奢求长住……”

    听见老头儿拒绝,杨胖子和钱管事袖袍一甩便转身离开,另有几家馆舍的管事也知道没戏,也都回去照顾自己的客人去了。

    因为此事一闹,爷孙两个似乎也知道这里不是久呆之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而围观的人群没有快板听了,也都三三两两散去准备去喝酒把妹。

    “老丈慢走,某有话说~”一个中年人叫住爷孙两个。

    “这位大人还有何事?”老者虽然眼瞎,但可能也知道留在这个地方之后,自己的孙女或许就也要沦为娼妓,因此非常紧张的将孙女护在身后。

    “老丈莫要紧张,我是旁边这间银月阁的管事,我想请你们把今日这段说唱表演几天,每日有饮食供应,还有五十钱的打赏,当然,你们想要离去随时都可以!”

    老者犹豫,而旁边的少女却摇着他的胳膊说:“爷爷,奴饿~”

    “希望管事大人说话算话!我等要走不能强留!”老者再次犹豫许久之后说。

    “放心放心,食物自然管饱,我还可以马上安排洗漱换上干净衣服,不要钱!”管事连连点头。

    “那……多谢管事大人!”老者终于答应,然后在少女的搀扶下,跟着管事走进旁边的银月阁。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是酉时末,天色迅速阴暗下来,驿馆街上也陆续挂起灯笼点亮火烛,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两边的馆舍也灯火通明变得越来越热闹,甚至街边上还摆上了几个煎饼果子摊,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徐徐在夜风之中散发开来。

    但在平日显得人庭冷落的银月阁,今晚却特别热闹,大门两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而且还有许多人挤在门口,因为里面已经挤不进去了。

    银月阁进门的大厅之中,坐着一个瞎眼的老者,不过此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粗布麻衣,依旧拉着咯吱咯吱如同杀猪一般的二胡,老者旁边站着一个梳妆整齐,穿着一套襦裙,依旧打着竹板还在用清脆的声音诉说着父母双亡又遭遇洪水无家可归的凄惨身世。

    一天……两天……。

    转眼五天过去。

    少女凄惨的身世和遭遇在听者的同情和哀叹之中热情慢慢褪去。

    但因为少女和老者的这几天表演,银月阁每天可以说是门庭若市,来听这段快板书的商贾官吏听完之后也就顺便在银月阁点一个小娘子陪伴,然后听听歌看看舞,喝喝小酒摸摸捏捏的把这份同情消散在温柔乡里,因此银月阁最近几天可以说是驿馆街最为火红的一个馆舍,惹的齐楚韩燕赵魏几座大园子的管事和小娘子狠的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但随着这股热情过去,这份新鲜感也慢慢消失,银月阁也慢慢安静,每日虽然依旧人来人往比以前热闹许多,但已经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平衡,其他园子的客人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状态。

    这天晚上,瞎眼的老者和少女依旧还是在表演这段快板,但四周围坐喝茶欣赏的客人少了许多,不说稀稀拉拉,但也只不过二三十位,比起头两天来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辆双辔的马车辘辘沿街而来,大街两边满楼手帕挥舞,但却丝毫影响不了这辆马车的行驶,在车夫的驱赶下径直行驶到银月阁前停下,然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官府的男子。

    男子下车后稍微整理了衣服和头冠,门口两个负责迎接的女子赶紧迎上去,左右两边分别搂着男子的胳膊娇声说:“哎呀,阎大人您可来了,这几日我们银月阁别提可是有多热闹呢?”

    男子脸色略有些不快的哼了一声说:“绾绾可在?”

    “大人您可真的铁石心肠呢,每次都只要绾绾,我们两个也会很会服侍人啊!今晚就有我们姐妹服侍阎大人可好?”两个女子簇拥着男子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男子没有继续说话,走进大堂就看到正在拉二胡打快板的爷孙两个,于是好奇的停下来倾听。

    这时一个身穿华服听戏的青年人使劲儿拍着桌子说:“我说你们两个还会不会说点儿别的,这一段我已经听了三天了,如果能有别的段子,说的好有赏!”

    青年文士随手从钱袋里面摸出来几枚金光灿灿的金饼子放在桌上。

    “哗~”不光是银月阁的一群女人和帮工捂着嘴巴,就连管事和同样坐在旁边听快板的一些官吏和商贾都尽皆动容。

    一枚金饼子重一两,价值铜钱两百枚,华服青年足足拿出来有五枚,也就是说价值一千钱,而一千钱几乎是一个中等富裕之家一年的收入,即便是在咸阳也还能生活的像模像样。

    要知道一个六品的县令一年也不过五六百石官秩,折算下来每个月也就两千钱的收入,七品八品的官,官秩更少,至于吏职,一般每个月就三五石粮食,刚刚够一家人温饱而已,虽然驿馆街的消费也并不算高,但也不是普通的刀笔小吏能够消费的起的。

    至于普通的帮工,一个月顶多也就三五十钱的收入,就像后世最普通的苦力工薪阶层,刚刚能够混饱肚子而已,其他的就别想了,而即便是帮工这种工作也并不是特别好找。

    因此穷在大秦来说还是常态,除开最顶级的富豪、王侯公卿和大秦的正式官员之外,绝大多数人都还是很穷,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百家门徒都削尖脑袋挤到咸阳来的原因,因为要想当官,最快的途径就是得到皇帝的认可。

    因此看着这几枚在灯光下闪烁金光的金饼子,少女的眼睛瞬间就移不开了,手中的竹板也停了下来。

    有了这一笔钱,她们就能返回老家修房子买牲畜农具。

    “爷爷,要不您就讲那个故事……”

    “不行!”小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然后摸索着站起来拿起二胡和拐杖说:“跟爷爷走吧,我们不说快板书了!”

    “嘁,老丈,你眼瞎莫非心也瞎了,这可是五两金子!”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忍不住说。

    “不错,老丈,你们在这里说了好几天,我也是慕名而来听了三天,有好听的故事就讲出来,说的好听某也有赏!”一个身穿文士服装的中年人也摸出来一枚金饼子放在桌上。

    “哗~”房间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不错,老丈莫要推脱,今日你不讲不可能走出银月阁,不然本官通知禁军将你爷孙二人抓捕流徙到西北去垦荒!”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威胁说。

    “爷爷,奴害怕!”小女孩吓的脸色苍白,紧紧的抱着老者的胳膊小声说。

    “唉,罢罢!”老者长叹一口气,用粗糙的大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犹豫许久之后对着四周团团作揖说:“不瞒诸位大人,老儿以前也是读书人,而且双眼清明,但只因一件极其恐怖之事,老儿变成了瞎子,而且那件事却日日如同噩梦一般在挥之不去,既然诸位苦苦逼迫,老儿就把这件事说出来,听完之后诸位也勿要外传,权且当做一个无聊的故事,切勿深究真假!”

    “老丈勿要聒噪,快说快说!”一群人都迫不及待的催促。

    “快给诸位客人上香茶!”银月阁的管事也略有些激动,如果老头儿真的讲的好,估计后面几天又会门庭若市,每日日进斗金,这点儿金饼子他还没太看得上眼。

    老者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几口热茶之后脸色变得非常严肃而认真,然后慢慢开始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那还是三十八年前,老儿当时二十七岁,因为喜欢读书,所以经常读书到深夜,夏夜的一天,等妻儿熟睡之后,我便点起松明坐在窗前看书,正看到的入迷,忽然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进来,松明被吹灭,就在我准备去把火烛点燃的时候,突然外面荒野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而听完快板书的中年男子本来已经走到楼梯口,听了这开头,也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

    “因为当时我正年轻力壮,同时也以为是有人夜行遭遇了野兽,因此便拿起一把柴刀出门观看,当时正是七月十五,虽然是月圆之夜,但却发现天上的月亮竟然慢慢被乌云遮盖,我提着柴刀深一脚浅一脚往惨叫声传来的位置走去。因为就在我家附近,所以四周我还算熟悉,沿着一条小路走了许久,但我始终都没看到任何东西,就在我以为方才惨叫之人已经被野兽叼去准备回转的时候,突然前方再次传来一声惨叫,而且声音隔的并不远,于是我再次往前走……”

    “四周全都是荒草荆棘,平日蚊虫蛇蚁甚多,但那天却什么都没有,蚊虫蛇蚁仿佛就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感觉越走四周越安静,同时也感觉越来越冷,而且四周阴风阵阵,似乎还夹杂着像人又不像人,像野兽又不像野兽的哭嚎嘶吼,我越走越冷,最后仿佛坠入了冰窟中一般,因此也越发的心惊胆战,最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一辈子都做恶梦的场景……”

    随着老头儿慢慢的诉说这个离奇的故事,整个银月阁都安静下来,不光是楼下的客人,就连楼上正在房间里玩耍娱乐的客人和妓女也都下来,然后近百人都凝神静气的站在旁边仔细倾听。

    而当老头儿说到那冷风和尖叫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来由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冒出来,仿佛银月阁的温度瞬间跟着下降了十多度,胆小的甚至浑身发麻,紧张的使劲儿捂着嘴巴,生怕叫出声来惹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方才拿出金饼子的华服青年此时脸色苍白紧张,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打着哆嗦问。

    “我看见平日本来是一处荒山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阴森破旧的殿堂,大殿中央有一口巨大的青色铜鼎正在熊熊燃烧,火焰竟然绿色的,而铜鼎之中还有一个人正在火焰中挣扎,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每过一会儿就会从嘴里喷出一个人形的影子在火焰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很快就会被火焰焚烧殆尽,在铜鼎四周还有一群衣饰古怪的人,那些人长的稀奇古怪,其中有一个浑身穿着漆黑的衣服,带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帽子,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字,在夜色中还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另有一个浑身白衣的人,吐着长长的舌头,带着高高的白色帽子,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而在两边还有两个更加奇怪的怪人,一个人身马首,一个人身牛首,手里提着青色的锁链,而且锁链同样释放着淡淡的绿色光芒,除开这四个之外,四周还隐隐绰绰的挤满各种脸色呆滞的人,一个个披头散发吊颈长舌,犹如鬼魂一般……”

    老者声音低沉,犹如带着一股寒气,说的故事也恐怖异常,四周的人听的一个哆嗦接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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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些究竟……究竟是什么怪物?”

    大腹便便的商贾只感觉自己的尿快夹不住了,后背寒透,仿佛四周就被老者说的这些怪物包围了一样,让他想站起来拔腿逃走。

    “老儿不知,当初我也吓的要死,趴在草丛之中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走,那铜鼎之中的人喷出好几次人形的影子之后,整个人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样子沉入鼎中再也看不见,然后那两个牛首马首的怪物用锁链将另一个人锁起来拖入铜鼎之中再次炙烤,不一会儿那个人就在绿色的火焰中开始喷出人影发出惨叫……”

    “我不敢乱动,一直趴了整整几个时辰,直到东方天色开始发亮,而这一夜,那群怪物用铜鼎整整烹杀了上百人,可能是因为天亮,那些人也烹杀完了所有人,这才用锁链套上铜鼎准备离开,但就在我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脱一命的时候,却不防被他们发现了,于是我被那牛首的怪物用锁链锁住准备也投到铜鼎之中……”

    “啊~~”一个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又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惊恐的浑身颤抖。

    而就在老者讲故事的时候,一个彩裙女子却偷偷走出银月阁,在大门两边看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精美的玉佩。

    “绾绾姑娘要坐车吗?”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车夫立刻跑过来。

    “我不坐车,方才有个客人丢了一块玉佩,你帮我送回去!”

    “好嘞,绾绾姑娘放心,我一定送到!”车夫接过玉佩转身驾着马车离开,绾绾目送马车消失在灯火阑珊的驿馆街的尽头之后,这才转身走进银月阁。

    “那一条锁链就像一座冰山,一下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就在我吓的魂不附体以为要和那些人一样被投到铜鼎的白火之中烧死的时候,突然那个身穿黑衣戴着黑帽的怪人拦住说:且慢,此人阳寿未尽,魂魄怎么会流落到阴间?白衣白帽帽的那个怪人也点头说:不错,但眼下怎么办,如果放此人魂魄还阳,必然会把方才之事透露出去?黑衣怪人点点头说:那就还是烧了吧,免得引起阳间恐慌。”

    “我惊恐之下拼命磕头求饶,知道一旦投入铜鼎之中必然会被焚烧而死,而此时天色越来越亮,四周破旧的殿堂也越来越虚幻,而我也感觉越来越虚弱,似乎要慢慢融化一般,疼的我浑身颤抖……”

    老人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快说快说,你是怎么逃脱的?”听众虽然一个个都紧张惊恐,但却还是有人忍不住连声催问。

    “这时远处有哭喊声音传来,似乎是我娘子的声音,我越发惊恐,害怕她追寻过来也被这些怪人用铜鼎烧死,就使劲儿磕头求饶,最后那白衣白帽的怪人说:时间来不急了,要不就烧掉一魂一魄让其忘记此事还阳去吧。但黑衣黑帽的怪人摇头说:我等不能违背阴间律令,要么烧死要么还阳,烧去一魂一魄,日后阴魂不全无**回也。于是那个白衣白帽的怪人看着我说:你方才看到被我们烧死的都是阳间罪大恶极之徒,在生死簿上早已消去阳寿,被拘来用九幽之火焚尽三魂七魄永世不得投胎转世,本来你误闯阴曹地府目睹我等行刑,按阴间律令也要被烧死,但我等念你阳寿未尽,因此便放你还阳,但你却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妻儿魂魄尽皆要经受阴火灼烧而死,还有,卯时三刻我会废去你的双眼,以示对你的警告,去吧!白衣怪人手中一根哭丧棒轻轻一挥,我便感觉身体突然一轻,就看到自己竟然依旧坐在房间的窗户前面,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册,妻子正抱着我哭号不止,我急忙问妻子发生了什么事,她说起床发现我坐在窗前浑身冰凉没有呼吸,已经死了……”

    “啊!?”四周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各种惊恐的叫声,开始那个华服青年脸孔扭曲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了,你……你一定是魂魄离体遇到了阴间的鬼差!幸亏天亮,不然你……你的魂魄就被会鬼差投入阴火中焚烧彻底死掉!”

    “是啊,我醒过来后犹自不信,因此等天色大亮之后专门跑到夜里看见那些鬼差的地方,而那里并没有什么破败的大殿和青铜大鼎,只有一片平日所见的荒山,因此我松了一口气,只是把昨夜的遭遇当成了一个噩梦而已,但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一根荆棘弹起来刚好打中我的双眼,我的一双眼睛就这样瞎了,而当时差不多正是卯时三刻,我这才相信昨夜看见的都是真实的事情,那些被烹死的都是人间恶徒被鬼差拘拿到阴间的阴魂……”老者说到这里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端着茶杯开始喝茶。

    “这位兄……兄台还……还请明言,何……何为鬼差?”大腹便便的胖子额头虚汗滚滚而落,满屋子人也都惊恐一起看着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哆嗦着说:“我……我听说那两个怪人就是阴曹地府阎罗王的属下,唤作……唤作黑白无常……,另外两个叫牛首马面,乃是专门……专门拘人魂魄的鬼吏和鬼将,不……不,我不能说……说了就要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华服青年说话之时慌乱的站起来,使劲儿推开围在四周的人跌跌撞撞往银月阁外面跑去,还没到门口就连声大喊车夫,然后在大街上来往不断的人注视下,连滚带爬的爬上一辆马车连声催促离开。

    “方才那位不是马公子吗,怎么看起来如此惊慌失措……”街上有人奇怪不已的问。

    而就在此时,银月阁中接二连三跑出来数十个或穿华服或穿官袍的男人,一个个都脸色苍白的爬上自己的马车吩咐赶紧离开,银月阁门前瞬间一片慌乱,马车互相撞在一起,人吼马嘶翻混乱不堪,而这个动静几乎把整个大街都就惊动了,无数人围过来打听情况。

    “陈兄,银月阁到底发生何事?”一个身穿官袍的人抓住一个往马车上爬的官员好奇的问。

    “莫问莫问,平劝付兄最好也赶紧离开,此间闹鬼!”这个方才在银月阁内威胁爷孙二人的官员惊慌失措的爬上马车还来不及坐好便一连串的催促车夫,“快行快行!”

    于是随着驾驾几声,马夫狂抽几鞭马车便沿街狂奔而去。

    “闹鬼?”问话之人只感觉后背一阵寒凉,看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都仓皇离开,顿时也头皮发麻,酒也不喝了,妞也不泡了,匆匆爬上自己的马车也连声催促离开。

    而此时,更多的人从附近的齐楚韩燕等园舍冲出来,有穿官袍的,有穿华服的,冲出来之后互相询问打听,而方才问话之人也被人认了出来。

    “付安兄,是何情况,为何如此匆忙离开?”一个中年官员一边系衣带一边问。

    “孙叔兄莫问,方才听闻驿馆街有鬼,已经吓死几个人了,快走快走~”这个叫付安的官员也来不及过多解释,同样催促车夫赶紧走。

    而还在系衣服的孙叔兄衣服也不系了,大喊一声鬼来了,然后跳上旁边的一辆马车仓皇而去。

    这一声大喊让整条本就慌乱不堪的驿馆街瞬间大乱,无数人从两边的馆舍冲出来找自己的马车离开,整条大街人喊马嘶,这个情况很快如同瘟疫迅速传播开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本来熙熙攘攘的大街很快就空空荡荡,大街两边的曲园馆舍之中也传来各种女子的尖叫之声,随着哐当哐当关门落锁的声音,几乎转瞬之间,整条大街人去楼空,只留下银月阁前孤零零一辆马车,车夫无声无息的躺在车上,似乎已经睡熟。

    此时银月阁内也是一片慌乱,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全都尖叫着逃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的死死的,帮工全都浑身哆嗦颤抖,而讲完故事的老者这时候情绪到是平静下来,杵着棍子慢慢站起来,一双瞎眼看着银月阁外的大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小奴跟爷爷走吧!”

    “爷爷,奴害怕!”少女紧紧的搂着老者的胳膊。

    “不怕不怕,反正你爹和娘都已死了,爷爷说出来这份报应也落不到你的头上,拿着这些钱,我们回老家!”

    “是!”少女哆嗦着把放在桌上的几个金饼子都收起来,然后背上二胡扶着老者一步一步的走出银月阁,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在两边挂着的皮灯笼昏黄的光芒映照下,如同两个漂浮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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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阁内转眼客人几乎都跑光了,只留下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也赶紧离开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彩群的女子急匆匆从二楼下来,看见男子后脸色惊喜不已,直接扑上来钻进男子的怀里娇躯颤抖着说:“阎大人,奴害怕!”

    “绾绾!?”男子顿时一股男子汉的气势散发出来,搂着女人娇柔的身躯安慰说:“别害怕,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本官去房间陪你!”

    “谢谢阎大人!”女子紧紧的抱着男子的胳膊。

    “呼~”人都跑光了,脸色苍白的管事正准备吩咐关门,却发现还有人没有离开,因此焦急的抹着额头的虚汗追上来说:“阎大人,您怎么还在?您赶紧回家吧!我们也好关门!”

    男子虽然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但还是咬咬牙说:“无妨,本官还有一件事要问问绾绾姑娘,耽误不太久!”

    “是是,大人请快一点!”管事结结巴巴的说。

    男子点点头搂着女人走上二楼,来到绾绾的房间。

    关上门,女子直接就挤到男子怀里不愿意下来,娇躯还在微微的颤抖,明显是被老者方才的故事吓的已经魂不附体。

    “阎大人,今晚就在这里陪奴一夜好不好?”女子脸色苍白的娇声说。

    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摇头,叹口气说:“绾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形,赵氏女嫉妒成性,乃是一个悍妇,我虽然是官身,但却也得不顺着她,不然这身官服难保,要不然我也不会隔这么久才来看你,你勿用害怕,世间哪里会有鬼,只不过是那老者为了钱财瞎编的故事而已,我陪你一会儿再回去!”

    “多谢大人,奴先去关上窗户,再去给您倒一盏茶!”

    女子站起来,略微有些发抖的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下,然后关窗的时候失手把撑木掉落下去,吓的尖叫一声惊恐的蹲在地上许久才慢慢起身去给男子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又吓的躲在男子大人怀里瑟瑟发抖。

    男子搂着女人脸色并不平静,忽而狰狞忽而颓废忽而又咬牙切齿,时间一晃过去了近半个小时,男子突然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阎大人,陪奴一晚真的不行吗?”女人撒着娇,慢慢解开男子的衣袍小手温柔的慢慢往下摸去。

    男子脸色纠结的轻轻抖了几下抓住女人的手摇头:“绾绾,今日真的不行,我知你害怕,但我戌时中必须还家!”

    “大人就真的如此害怕家里的母大虫?这等悍妇早日休掉,奴一定每天每夜把大人服侍的舒心!”女子满脸凄楚的看着男子。

    “哼,你说的容易,她爹是礼部令,我如何敢!”男子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冷,最后看着女子说:“我今日来,是有一句话想问你?”

    女子害怕的说:“阎大人请说,奴再也不敢说这句话了!”

    “知道就好!”男子再次冷哼一声,声音也变得冷硬无比,“我听说要你去清河剧院演出!”

    绾绾脸色苍白的点头,“清河侯答应替奴赎身!”

    男子脸色更加难看,脸色突然变得很狰狞的说:“要不是家里有一个妒妻,某又何必忍到今日,这两年我先后在你身上花了上万钱,你难道就这样绝情绝义!”

    “非是奴绝情绝义,是奴早已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奴伺候大人两年,日盼夜盼总也盼不到您给奴的许诺,这样以后你我各自过自己的平静生活,你回家有妻儿相伴,奴也可以找一个夫婿嫁人,从此结婚生子平静到老,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哈哈,没有瓜葛,恐怕你想多了!”男子脸色狰狞的哈哈大笑。

    “你……你不要乱来,清河侯不会饶过你的!”绾绾惊恐的往后退。

    “哈哈哈哈,他?”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抓住绾绾的头发,啪的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贱奴,即便是清河侯要赎你,你以为就可以麻雀变凤凰,贱奴就是贱奴,以后本官想要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不然本官你送到刑徒营去,在那儿你会活的相当舒坦,刺啦~”

    男子说话之时双手撕开女子的衣裙,瞬间大片的雪白肌肤裸露出来。

    “阎大人饶命,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女子脸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嘴角有鲜血沁出,惊恐的连声哀求。

    看着女子哀怜无助的惊恐模样,男子突然有一股浴火从体内升腾而起,一把将女子推倒床榻上,扑扑啦啦几声将衣裙全部撕扯丢弃到地上,看着眼前这具比家里的母老虎要雪白苗条娇嫩无数倍酮体,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欲望,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扑了上去,将女人狠狠的压在了床榻之上。

    很快房间里便响起了沉重的喘息和女子娇柔求饶还带着哭泣的喘吟声,期间还夹着贱人贱人的恶毒辱骂和砰砰的撞击声。

    几分钟之后,随着房门哐当一声打开,男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大步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狰狞和一抹纵欲之后的红晕。

    而房间内,绾绾赤身裸体跪在床榻前,额头上有一道伤口,嫣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落在饱满的胸脯和肌肤上,虽然脸上还挂着眼泪,但眼神却平淡无比,她赤身裸体的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重新将关闭的窗户打开,灯光从窗户透出去,而孤零零的大街上,此时空荡荡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整条大街只有她这扇窗户透出光芒。

    男子下楼之后满脸怒气冲冲的走出银月阁,而身后敞开的大门迫不及待的哐当一声关的死死的。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街和几盏在夜风中摇摆的昏黄皮灯笼,男子站在银月阁门前的台阶上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车夫~车夫~”

    男子吼了几声,整条大街有声音回荡,方才本来一直等在门外的马车和车夫此时却已经不知去向。

    “呼~~”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大街上几片树叶草屑沿街掠过,而在这阵冷风吹过的同时,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和哭喊之声顺着夜风传来。

    阴暗的拐角出,突然现出几团绿色的火焰漂浮而来,同时隐隐绰绰还有几道黑色的影子,在昏黄的夜色下拉出很长的影子,而这影子竟然有带着尖顶的帽子,还有长角和马头的怪物。

    男子惊恐至极,脸孔扭曲的转身使劲儿拍打银月阁的大门:“有鬼,有鬼,快放我进去~”

    “咔嚓~”里面传来一声铜栓落下的声音,同时传来管事哆嗦的声音:“阎大人,您……您赶紧回家吧,我们今日不接客了!”

    “哐哐哐~”男子更加疯狂的拍打大门,但里面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男子双股战战的回头,就看见绿色的灯火越来越近,等看清楚之后吓的更加魂不附体,因为这几点绿色的灯火是几盏灯笼,竟然无根无由的凭空漂浮在离地一丈的距离,而在灯笼后面,还有几个怪人,一个穿着白衣带着白帽,脸色苍白吊着长长的舌头还在左摇右晃,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旁边同样一个怪人黑衣黑帽,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支笔凭空悬浮在书上一颤一颤的抖动,而在两人旁边,一个人身牛首的怪物,一个人身马首的怪物,手里各自提着一条锁链,锁链的一端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与地面的石板撞击还冒出一串一串的火花。

    “噗噗~”怪人路过之处,挂在大街两边的皮灯笼竟然熄灭,然后大街瞬间陷入更加昏暗之中。

    “鬼~鬼啊!”男子发出一声极其惊恐凄厉的尖叫拔腿就往另一边跑,但却不想自己是站在台阶之上,直接一脚踏空栽倒地上,而等他头昏脑涨的爬起来的时候,一群怪人已经飘飘忽忽来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恶徒阎乐,牛头马面,锁了!”

    黑衣黑帽的怪人翻看了一下手中的书册,声音低沉如同沙子摩擦一般刺耳难听。

    “哗啦~~”

    男子还没明白过来,只感觉脖子一紧,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两条锁链几乎同时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且猛然一紧,男子顿时舌头吐出来一大截,双手拼命的又扣又抓想要挣脱出来,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他张大嘴巴想要呼救,却根本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嚯嚯的声音。

    “哗啦~~哗啦~”

    牛头马面瞪着拳头大小的眼珠子,面无表情的拖着男子飘飘忽忽沿街而去,锁链依旧在地上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串串火花不断闪烁。

    这四个怪物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几分钟,大街上就再也看不见任何动静,除开挂在街道两边的皮灯笼全都熄灭之外,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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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色漆黑,一间阴森破败的宫殿。

    虽然是初夏时节,但宫殿之中竟然温度奇低,泥泞不堪的地面上还有一坑一坑的积水,水中竟然还有冰凌。

    大殿四周漂浮着几盏绿色的灯笼,将大殿映照的惨绿无比,而绿光的边缘,还隐隐绰绰有铜柱、锁链、铁钩、刀斧锯镬等刑具,铜柱上帮着一个浑身遍体鳞伤垂着头颅的人,而吊在半空的锁链之上还挂着几颗头颅和惨白的骨架,在黑暗之中来回摇摆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四周鬼影瞳瞳加上冰寒的气息,大殿之上散发着极其阴森恐怖的气息。

    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青铜巨鼎,里面有若有若无的火焰在燃烧,在四周昏暗的绿色灯笼映照下,火焰散发着阴惨惨的青绿光芒,让整个大殿看起来越发阴森恐怖,仿佛身处地狱之中。

    大殿正上方挂着阎罗殿三个血淋淋的古篆大字。

    阎罗殿的牌匾之下放着一张黑色的大案,大案后面一张黑色的大椅,一个身穿黑色玄服,头戴冕冠脸色惨白的中年人,脸色威严的坐在大椅之上,。

    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牛头马面用锁链像拖死狗一般拖着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进入大殿,然后噗通一声将男子丢在冰寒的泥水之中。

    “把他弄醒!”坐在大椅上的中年人语气冰寒的说。

    “哗啦”随着一盆升腾着白色烟雾的水泼在男子身上,在冰寒刺骨的冰水刺激下,躺在泥水中的男子身体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然后慢慢正看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副让他恐惧到肝胆惧碎的场景。

    “啪”

    看见男子清醒过来,头戴冕冠的中年人拿起案桌上一块惊堂木使劲儿一排,声音威严而低沉的问:“今日拘拿的是何人?为何还要惊动本王?”

    白衣白帽手拿哭丧棒的怪人弯腰禀报:“禀阎罗王,此人名叫阎乐……”

    “大胆,一介凡人竟敢盗用本王的称号,速速投入九幽大鼎炼死!”阎罗王大怒。

    黑衣黑帽拿着书册的怪人赶紧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阎罗王息怒,此人叫阎乐不叫阎罗!”

    阎罗王这才怒气烧减,看着白衣白帽长舌头的怪人说:“白无常,以后说话把长舌头捋直了再说!”

    白衣白帽的怪人脸皮抽抽了几下嘴里如同含着一团面糊糊说:“系……阎罗王,此人乃是阳间一个典狱长,但罪大恶极害死了数百人,臣连续数月接到镇守轮回塔的鬼卒禀报,有大量本来阳寿未尽之人离奇死亡而且日夜哀嚎不愿投胎转世,扰乱轮回律条,臣调查之后发现,一切都是这个阎乐在背后作祟,所以臣将其魂魄拘来听大王处置!”

    “啪大胆!”阎罗王大怒,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站起来,“阎乐身为阳间官吏,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害死数百阳寿未尽之**乱我阴间律法,黑无常,按照阴间律令该如何处置?”

    “依阴间律令,阎乐当受十八层地狱大刑伺候,此人私造擅改阳间文书,欺君罔上,是为一罪,当入拔舌地狱拔去舌头此人家中有妻,却还在外面凌辱奴女,此为二罪,当入剪刀地狱断其阳根此人身为赵高女婿,却暗中猜疑诅咒,是为不孝,此为三罪,当入铁树地狱经受千刀万剐此人害死数百无辜之人,制造冤魂扰乱轮回,是为四罪,当入孽镜地狱照出原形,之后不得投胎做人此人诽谤陷害辱骂他人,此为五罪,当入蒸笼地狱蒸七七四十九年此人暗中杀害刑部官吏隐瞒真相,是为六罪,当入铜柱地狱绑在铜柱之上用九幽地火焚烧九九八十一年……”

    黑无常捧着书,用极其沙哑低沉听得令人神魂错乱的声音一条条的念出阎乐的罪状。

    而阎乐此时似乎还未完全从窒息过后的冰水刺激中清醒过来,脸色呆滞的看着眼前这阴森诡异的场景。

    “啪啪啪够了!”阎王更加愤怒,手中的惊堂木连续重重的砸在案桌上打断了黑无常的话,“如此罪大恶极,勿用审判,直接用我阎罗殿十八般刑具折磨一遍,务必将其三魂七魄磨成飞灰!”

    “是!”黑无常合上书册转身吩咐:“牛头马面,将阎乐拖入剪刀地狱,先断其阳根!”

    “哗啦”

    躺在地上的阎乐只感觉脖子一紧就再次被两个怪物提了起来,然后在满是冰凌的泥水之中拖着就往黑暗中走去。

    “饶命饶命!”再次感受到那种濒临死亡的威胁,阎乐仿若突然神魂归体一般惊恐的用双手抓住锁链发出凄厉的哀嚎。

    “呵呵,如此罪大恶极之徒,本王如何饶你,不把你活活折磨五百年难泄本王心头之恨”

    “哐当”阎乐被牛头马面提起来重重砸在一张冰寒的铜台子上,随即一个面色狰狞的鬼卒拿着一把足有一米长的剪刀咔嚓咔嚓的开合着走过来。

    破败的宫殿、巨大的铜鼎、漂浮的绿光、恐怖的刑具、阴间的阎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鬼卒、冤魂、十八层地狱,冷惨惨阴森森,满耳充斥的鬼哭狼嚎,四周皆是残破的骷髅骨架,此时被拖到冰凉阴寒的铜台之上,看着狞笑着牙齿都了裂到了脖子后面的鬼怪,阎乐的心神彻底崩溃,身体一哆嗦,一股黄色的尿液从下体沁了出来。

    牛头马面将阎乐锁在了铜台之上,瞪着拳头大两个大眼珠子大喝一声:“行刑,先剪掉阳根!”

    黑暗中一个手持尖刀的鬼卒冒出来,刺啦一刀就将其裤裆划开。

    “咔嚓”

    手持大剪刀的鬼卒手起剪合,阎乐看不见,只看见一股血水喷起的同时下体一阵剧痛,顿时发出一声犹如杀猪般的惨叫,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

    “泼凉水”随着一声低喝,哗啦一声,又一盆冒着寒气的冰水泼在阎乐身上,几分钟后,阎乐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依旧还是狰狞恐怖的牛头马面两张丑脸,依旧是那两双如拳头大小死气沉沉的眼珠子。

    “继续行刑,剪掉十指!”黑无常沙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从九幽地狱之中传来。

    “咔嚓咔嚓”鬼卒再次挥舞着剪刀剪向阎乐的一只手。

    “阎罗王饶命,饶命啊!那些人都不是我要杀的,是赵高……是赵高指示我干得,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阎乐此时终于是被下体的剧痛刺激的清醒过来,眼前的恐怖场景加上老者在银月阁讲述的故事,心神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据,披头散发浑身泥浆的剧烈颤抖哆嗦,一张脸早已扭曲惨白的看不出任何正常人的形状。

    “停”阎王大袖一挥,然后慢慢走到铜台边上,看着锁在上面的阎乐冷冷的问:“你说的可是实话?”

    “是是,是实话,这一切都是赵高安排我做的,我……我本来害怕,但却又不敢不去!”阎乐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据鬼卒禀报,马伯渊一家三十四口死于代郡,可是赵高安排人所为?”黑无常声音沙哑的问。

    “是,马伯渊的确就是赵高找人暗害的,他……他让我串通刑部的官吏和雁门郡守,暗中修改徙令,把马伯渊一家骗到代郡之后杀死抛尸荒野!”阎乐使劲儿点头。

    “雍破一家二十二口也是被赵高害死?”

    “是是,雍破一家被流徙到北地,用假造的徙令骗到荒山之中杀死之后抛入河谷!”

    “童敬一家十八口呢?”

    “曹坤一家二十五口……”

    “他们……他们都……都是……赵高指示人杀死的!”阎乐此时已经惊恐到神魂崩溃的地步。

    这些被害死的人林林总总有七八家,分别杀死在不同的地方,而且阎乐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十分隐蔽,但这才过了两三个月而已,阴间的阎罗王竟然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因此他心神具裂只知道拼命点头。

    “生死簿与本王看!”阎王伸手接过黑无常递过来的书册,在上面扫了一眼说:“阎乐,我看生死簿你阳寿未尽,本不该死,但奈何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本王如果不杀你,马伯渊和雍破等共计一百七十九口人的冤魂就不愿投胎转世,今日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把赵高谋害这些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清楚,我便把这份罪过按在赵高头上,将他拘到阴曹地府替你经受五百年的折磨和煎熬,而你就可以重新返回阳间多活几年,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阎乐使劲儿点头,脖子都被锁链磨出血来。

    “好,那就快快讲来,不许遗漏一丝一毫,如若稍有隐瞒,你同赵高一起受罪!”

    “阎罗王在上,小人决计不敢有丝毫隐瞒!”

    “来人,笔墨伺候!”阎王大袖一摆返回到大案之后坐下。

    死里逃生的阎乐此时如同一堆烂泥一般躺在冰寒的铜台之上,然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赵高如何指示,他如何在其中操作,并且把参与其中的十多位官吏都交代出来,一个三缕长须脸色惨白的鬼吏坐在旁边奋笔疾书。

    忽忽一个时辰过去,阎乐交代的口供已经足足写下了数十张。

    “放他下来,让其签字画押!”

    “是!”牛头马面松开锁链,鬼吏把一支冰寒漆黑的毛笔塞进阎乐手中,阎乐在两个鬼卒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坐起来在口供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个鬼卒走过来牵着赵高的手在他血肉模糊的裤裆上按了一下,沾满鲜血之后在口供上按下手指印。

    而阎乐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下体,感觉自己的裤裆空空荡荡似乎几几已经没有了,顿时浑身一软从铜台上一头栽倒下来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厚厚一摞口供,阎王威严的脸色稍许舒展,看着趴在地上的阎乐说:“既然你都交代清楚,本王暂且就让你返还阳间,这些口供我将托梦交与阳间的御史大夫蒙毅,赵高之罪,先由阳间的法令进行惩治,这样马伯渊那些冤死的冤魂才会安息下来,等皇帝将他正法,本王将拘其阴魂到阴曹地府受那五百年折磨,必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记住,数日之后蒙毅在朝堂指证赵高,你要上朝堂作证,如若胆敢欺瞒,必然被本王再次拘拿同受其罪,你可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阎乐使劲儿点头。

    “牛头马面,送阎乐还阳!”

    “是~”牛头马面抖动手里的锁链,哗啦一声再次将阎乐锁了起来。

    “且慢~”突然一声冰寒的声音传来,就看到白无常将捆在铜柱之上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子头抬起来说:“阎乐,此人你可认识?”

    “认识认识!”阎乐连连点头,“此人名叫赵坡,乃是赵高最为器重的属下,杀死马伯渊等人的杀手就是赵坡一手安排的!”

    “大胆~”阎王再次拍案大怒,“此人勾结冉颡意图谋反,不光杀死了如此多的无辜之人,而且还想陷害太乙仙尊的弟子陈旭,来人,将赵坡锯成两截丢入九幽大鼎之中用阴火炼死!”

    “是~”一个面貌狰狞的鬼卒从黑暗中冒出来,拿起一把大锯放在赵坡身上来回不停的拉扯,阴惨惨的朦胧绿光之中,随着大锯的拉扯,扑扑啦啦的鲜血肠肚瞬间稀里哗啦掉落一地。

    “啊~”在如此恐怖血腥的刺激下,阎乐再也坚持不住神魂的恐惧,尖叫之中后脑勺一痛,然后噗通一声就栽倒地上。

    看着牛头马面把昏迷过去的阎乐抬走,坐在大案之后的阎王拿着厚厚一叠口供突然忍不住发出畅快的哈哈大笑。

    “虞大哥够了,别锯了,太恶心了,赶紧把赵坡押回去!”白衣白帽的白无常也忍不住抚掌大笑的同时让旁边还在卖力锯人的鬼卒赶紧住手,因为一条狗已经此时已经锯的快断成了两截。

    “阎王……呃,蒙大人,此计如何?”白无常说话之时伸手将长长的舌头拔掉丢在地上,又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帽子也丢到地上,用袖子在脸上擦了几下,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少年面孔,却是如今正名满咸阳的清河侯陈旭。

    “哈哈,清河侯此计果然奏效,如若不是老夫亲身在其中扮演,而是被牛头马面拘拿过来,恐怕也要吓的魂飞魄散。”阎王兴奋的将头上的冕冠和身上的衣袍也扯下来丢在地上笑着说。

    而此时,黑无常也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帽子取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陈旭和蒙毅拱手行礼,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哽咽着说:“师宣多谢侯爷和蒙大人,小女之仇终于能报也!”

    “赵高恶贯满盈,自然该死,此次老夫不光是要为你小女报仇,更是要给被他害死的一百多口无辜之人报仇雪恨!眼下阎乐的口供已经拿到,等老夫回去之后再准备一番,几天后朝堂之上自见分晓!清河侯告辞,老夫先走一步!”

    “蒙大人慢走!”陈旭笑着拱手,目送蒙毅离开之后,这才吩咐人开始收拾物品,取下阎罗殿的招牌,将青铜大鼎拆开,原来不过是几块绿色的木板,而里面燃烧的也不过是几盏蒙着淡蓝色丝绸的油烛,漂浮的几盏绿色灯笼也吹灭火焰收好,各种刑具也都打包抬上店外的几辆马车,很快一群人也都迅速离开大殿,至于那条锯被成了两截的大狗,也被人顺手丢在车上拉回去烫狗肉火锅下酒去了。

    ……

    已经是深夜亥时,驿馆街依旧阴暗孤寂,几盏皮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两边的馆舍全都门窗紧闭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老爷~老爷~”趴在地上的阎乐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不断的推搡和呼唤他的名字,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借着昏暗的月光,他看清了这是自己的车夫。

    阎乐身体猛然一个哆嗦坐起来,头痛如裂的张皇四顾,发现自己仍旧还是在驿馆街上,身上湿漉漉的,身下还有一摊泥水,不过瞬间想到了什么,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裤裆,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还穿的好好的,用手摸了一下,小几几也还长在身上,只不过已经缩的快摸不到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阎乐足足呆了半分钟才脸色呆滞的爬起来问。

    “我……我也不知道,小人只是坐在马车上打了个盹,醒过来街上就变成这样了,然后就看到您昏倒在街上,身上还有泥水!”车夫惊恐的回答。

    “放屁,本官方才从银月阁出来怎么没有看到你?”阎乐大怒,狠狠一脚把车夫踹到地上大吼。

    “老爷饶命,小人真的没有离开,就只是打了个盹,马车还是拴在此处没有移动过分毫,想来是老爷出门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昏头了!”车夫吓的连连磕头求饶。

    “昏头……昏头……昏你老娘……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阎乐又狠狠的踹了车夫几脚之后喝问。

    “大约是亥时!”车夫赶紧爬起来说。

    “亥时,那本官岂非是昏迷了一个多时辰?”阎乐此时已经迷茫了,不知道方才经历的那一场恐怖的经历到底是真还是假,同时回想起方才的恐怖经历,看着自己浑身泥水的样子,忍不住狂打了几个摆子,转身看着紧闭的银月阁的大门,又抬头看了一下二楼的某个窗户,然后脸皮扭曲的爬上马车说:“走,回府!”

    此时已经深夜,大街上除开偶尔有野狗野猫无声无息的奔跑之外,就只能偶尔看到巡逻的禁军,不过禁军看到马夫亮出的赵府的车牌之后也并未搜查和盘问,直接让其顺利离开。

    返回家里,阎乐直奔卧室,三下五除二将衣服全部脱光,然后盯着自己的裤裆直勾勾足足看了数分钟,用手又摸又捏发现虽然萎缩的比较厉害,但却还好好的长在身上。

    呼,甚幸甚幸,果然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阎乐终于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想起那如此真实的场景,他又感觉心头惴惴不安心脏忍不住砰砰乱跳。

    到底是不是做梦,为何如此真实?要不要明天再去找到那个瞎眼的老者仔细询问一下,到底阴曹地府是不是真的……?

    就在阎乐胡思乱想之时,突然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身材矮壮的女人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看着正摸着自己的雀雀发呆的阎乐,立刻就像母老虎一样咆哮:“阎乐,你竟然又敢背着我去找那些贱人,还鬼混到这么晚才回来!”

    阎乐看都没看这个女人一眼,拿起衣衫披上准备去洗漱,却被女人一把揪住耳朵,“阎大人,长进了是吧,竟然敢不回答老娘的话!”

    “放手!”阎乐忍不住低吼。

    “咯咯~果然长进了,竟然敢吼我,看看你那个熊样,没一点儿能耐,床上都使不上劲儿竟然还要去园子操那些贱女人,是不是每次就跟燧石一样,冒一下火瞬间就没了……”

    “放手~”听着女人恶毒难听的话,阎乐再次发出一声更加低沉的吼声。

    平日在家中,这女人仗着自己是赵高的女儿,完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光用恶毒的语言辱骂,还要严格限制他的出行,早出晚归都要管,而且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阎乐还要给赵高当牛做马帮他处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此次害死马伯渊等人阎乐虽然害怕,但也只能硬抗着,因此阎乐对赵家母女其实早已也恨之入骨,但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因为他替赵高干的坏事太多了,只要有丝毫的不愿意或者其他想法,赵高就会将他舍弃,甚至安排人将他干掉。

    因此这份憋屈阎乐早已积压在心底,得不到释放之下只能偶尔偷偷摸摸跑去园子找女人发泄,而温柔可人的绾绾就是他发泄的对象。

    绾绾虽然长的并不是特别漂亮,在驿馆街的十多个园子里面根本也不算出众,但却也能歌善舞,为了生活温柔体贴的讨好他们这些低级官吏,因此在绾绾身上,阎乐似乎找到了一点儿生活的乐趣,这两年也在她身上花了上万钱,而上万钱对于他这样一个六品的低级官员来说,绝对是一大笔钱,靠官秩完全无法满足,好在他平时还有点儿灰色收入,因此也还能消费的起,隔三差五的还能去快活一下释放一下心中的怨愤和郁闷。

    前几天他偶尔听说清河侯突然去了驿馆街,并且要把绾绾弄到清河剧院排演歌舞,因此今日好不容易脱离老婆的监视去了银月阁,也从绾绾口中确认了事实,因此他怒火中烧的凌辱了绾绾,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终究要遭报应,夜路走多了终究要撞上鬼,因此听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之后自己就撞鬼了。

    一场噩梦般的经历之后醒过来,身上一切都好,但回家之后他才发现,他的小雀雀虽然还在,但似乎不起作用了,因此突然之间,他害怕见到女人,加上心里的恐惧还并没消除,因此心情也有些压抑不住的想要爆发。

    “竟然还敢吼我,小心明日我告诉我爹!”女人发现自己往日逆来顺受的男人今日有些不一样,因此也有些忐忑的抬出自己的老爹来镇压。

    果不其然,阎乐一听这句话顿时就蔫儿了下去。

    “咯咯,还以为你能够多大能耐,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在园子里也没快活好,既然是夫妻,老娘现在也要……”

    女人说着把脸色发黑的阎乐推到床上,将他还未穿好的外套扯掉,而且连房门也不关就直接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的衣裙,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抖动着一身肥肉就爬到男人身上开始忙活起来,但忙活半天竟然发现躺在床上的男人就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不说,而且胯下的小雀雀竟然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啪~”女子一巴掌抽在阎乐的脸上,悻悻的从他身上爬下床,“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后院的马夫……”

    躺在床上的阎乐腾的坐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赤身裸体肥硕的女人说:“你方才说什么?你竟然敢跟马夫通奸?”

    “咯咯咯咯~”女人笑的浑身肥肉颤抖,戏谑的看着他说:“怎么?你自己没用还可以去园子找那些贱女人快活,我呆在家里就不能也快活一下,实话告诉你,不光是马夫,还有府上的管家和厨院的厨子老娘都睡过了,都比你强……”

    “你个贱人!”阎乐跳起来一脚踹在女人的肚皮上,女人猝不及防痛的弯腰痛呼一声,然后准备扑上来抓他,阎乐此时已经怒火中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一把抓住挂在墙上的长剑,呛得一声长剑出鞘,对着女人狠狠的刺了下去。

    “噗~”利刃入体,直接捅进了女人肥硕的胸脯。

    “你……你……”女人无法置信的看着捅进自己身体之中的宝剑。

    “贱人去死!”阎乐抽出宝剑再次连刺几下,女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气绝身亡,身上七八道伤口中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喷了出来,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看着死去的女人,阎乐微微的呆了一下之后咬咬牙赤身裸体提着宝剑出门走到隔壁的房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躺在榻上睡觉,阎乐掀开沙帐,借着昏暗的灯光,越看越发现与自己长的不像,以前还没太觉得,方才听了女人的话,竟然发现和府上的管家有三四分相似。

    “噗~”阎乐手起剑落直接捅进了小孩子的心口,然后头也不回的扭头来到后院,刚好看到正在和一个仆女调情的管家,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剑砍在管家的脖子上,一颗硕大的头颅直接掉落下来咕噜噜在地上滚出老远,喷出的血浆淋了仆女满头满脸。

    “啊~~”仆女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扭头就跑,阎乐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一剑从仆女的后背捅了进去。

    府上的这些仆女平日几乎也只听他老婆的话,他即便是有色心也没色胆,只能看不能吃,而且看眼下的情形,这些仆女和府上的管家马夫厨子肯定也偷偷摸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杀死管家和仆女,阎乐提着宝剑再次冲进厨房旁边一间传来喘息声音的房间,昏暗的烛光下,一个长相彪悍的厨子和一个仆女脱的光溜溜的正在榻上颠鸾倒凤。

    “贱人,去死~”阎乐一剑就把正坐在厨子身上起伏摇晃的仆女砍翻,然后如同疯子一样几剑劈下去,将厨子砍的血肉模糊,血水四溅中厨子很快就也气绝身亡。

    此时后院的其他人已经被惊动。

    因为是半夜,仆女帮工马夫等都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而已经杀红了眼的阎乐提着宝剑从房间冲出来,看一个杀一个,在下人惊恐的尖叫奔逃声中,很快院子里便横七竖八的躺倒一地,有的一剑毙命,有的还在地上哀嚎翻滚。

    院子里血水四溢,浓烈的血腥气器让阎乐更加疯狂,挨着把那些还没死绝的一个个都砍死,并且最后还仔细清点了一遍,发现家里的所有人的确都死光之后,这才浑身是血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劲儿喘息,等休息够了,他又爬起来把这些人都全部丢到后院的水井之中,并且把两扇石磨也丢下去,最后又用一块大石头将井口盖上,这才洗漱之后上床睡觉。

    而第二天一早,阎乐又装作任何事都没发生一样骑着马去刑部署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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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阎乐家发生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赵高平日本来就不怎么关心自己这窝囊女婿,只是像一条狗一样呼来喝去,有事就让他做,没事自然也懒得理会,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自己的窝囊女婿砍死了。

    而陈旭更加不会知道被他设计套出了口供的阎乐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死全家,不过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在意,这种祸害杀死赵高的女儿他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不会有,赵高反正会被灭三族,估计等蒙毅出手,阎乐一家也都要跟着死,只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

    因此自从设计拿到阎乐的口供之后,陈旭就再也没有去管这件事,要搬倒赵高,蒙毅是主力,他只是站在旁边帮忙套麻袋打闷棍,最后临门一脚,那是蒙毅这个老流氓的事。

    何况陈旭刚刚新婚,又把家人也都带来咸阳,自然要抽空多陪陪他们在咸阳玩耍。

    这天他带着水轻柔、杏儿和虞姬坐着马车去看了城外的工厂,见识了炼钢炼铁和打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去下游去观看了正在修建的水坝和大水车,直到酉时末,太阳快落山了这才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优哉游哉的回城,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看见是清河侯的马车,守门的百将还是很殷勤的打开了城门。

    开玩笑,宵禁法令虽然严格,但如果不放清河侯进城的话估计他可能会人头落地,皇帝虽然也喜欢法律,但也要分时间和场合,很多时候你跟他**律的他会给你讲道理,当你给他讲道理的时候他会砍你的头,这就是皇帝,所以当臣子的应该懂得灵活变通。

    果然,就在城门刚刚打开,陈旭的车马还没完全进来,只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玄武卫手持令牌连声高呼:“陛下有令,请清河侯入宫商谈国事!”

    于是百将抹着额头的虚汗很是庆幸自己的脑袋很清醒,没有坚持法不容情铁面无私。

    陈旭心中疑惑,这个时候按照习惯皇宫已经落锁,一般没有特别紧急的事皇帝是不会召见大臣的,更不会出宫。

    难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也不像啊,今天虽然他一整天基本上都在外面玩耍,但咸阳城一切平静,如果有急事府上的人肯定会去通知他。

    不过皇帝召见无论如何是不能推辞的。

    于是陈旭让一部分护卫护送水轻柔和虞姬、杏儿回府,自己则骑着马带着几个护卫去皇宫。

    皇宫果然已经落锁,在玄武卫的护送下,陈旭跟着穿过一道小门然后在皇宫内绕的一大圈最后来到紫宸殿。

    秦始皇穿着一身单薄的夏服正坐在紫宸殿内皱着眉头看奏书,眉头皱起老高,脸色也略有些愤怒。

    “陛下,清河侯到了!”守在门外的宫人站在店外禀报。

    “快请!”秦始皇放下手里的奏章抬头。

    陈旭跨进大殿之后,看着偌大一间房间内,除开座椅床榻之外,就只有几盏灯笼,案桌上的烛火随着晚风轻轻摇摆,皇帝孤零零的一个人案桌前面,看起来让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感。

    这就是皇帝,掌控整个华夏的千古一帝,此时王侯公卿和文武百官甚至普通百姓都已经吃饱喝足准备搂着娇妻美妾上床休息了,但皇帝却依旧孤零零的挑灯批阅奏章,这份辛劳和勤勉,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常年坚持下来的。

    “陛下,不知唤臣入宫所谓何事?”陈旭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而不仅仅是君臣礼义。

    始皇帝站起来迎接,脸上带着歉意的说:“这么晚了把爱卿召入宫,朕颇为不安,不过刚刚玄武卫送来一份急报,朕需要清河侯帮忙参详一下,这是密奏,清河侯一看便知!”

    陈旭心头更是疑惑,同时还带着一丝不安,玄武卫是皇宫禁卫,属于皇帝的私军,既是保护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又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刺探机构,满朝文武皆都无法染指半分,而玄武卫刺探的情报一般只有皇帝能看,而且一般玄武卫刺探的都是皇帝需要的东西,民生他们从来都不关注,而一份让皇帝都感到棘手的密奏,恐怕事情非同小可。

    接过奏书,陈旭借着烛光很快就看完了,然后脸皮抽抽的停不下来。

    这是一份从西北军营中传来的密奏,玄武卫的身份肯定是很隐蔽的,而密奏的内容也很简单,只说三月一万精锐马卒兵分三路出兵河南,其中李信和苏角两人率领的七千大军很快横扫河南,但还有江琥率领的二千余精锐马卒却偷渡大河去了河北,然后一去毫无踪影,二十多天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江琥作为马卒副将,但因为领军经验不足,因此蒙恬将军让其率领三千马卒巡守大河,一是监视河北匈奴的异动策应李信将军的后方安全,二是顺便抓捕出逃的河南匈奴,但不知为何在三月下旬江琥却竟然自作主张,不尊军令率领两千多马卒深夜渡河而去,只留下几百人镇守军营。”

    “这两千多马卒皆都是新式装备,特别是马鞍马镫这两样,是我们这次能够快速扫平河南的最大助力,而一旦江琥率领的这两千多马卒命丧河北,马蹬马鞍等制作方法必然会被匈奴掌握,一旦匈奴和胡人也开始大量装备这两样器具,恐怕再想如此轻松的征服河北就困难重重了,而且也会伤亡巨大……”

    秦始皇虽然说话的时候脸色很平静,但明显脸皮在不由自主的轻轻跳动,眼神也非常冰寒,此时内心肯定是异常愤怒的。

    “陛下,此事发生在二十天前,难道蒙恬将军没有在战报中提到过?”陈旭自然也知道皇帝说的不错,但让他更加不解的是为何如此重要的消息时隔二十多天之后才有玄武卫传回来。

    “这也正是朕担心的地方,如果不是玄武卫突然传来这份密奏,恐怕朕还一直蒙在鼓里,西北军营几乎每天都有战报传来,但却从未提到过这件事,蒙恬将军和狄道侯到底为何要对朕隐瞒此事?”秦始皇说话之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寒。

    陈旭赶紧拱手说:“蒙毅将军和狄道侯的想法臣不得而知,但恐怕也是和陛下同样的担忧,害怕装备落入匈奴手中而正在策划应对之策,何况从关外至咸阳沿路山高林密路途难行,通传一次消息需要至少六天时间,兵法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江琥将军也许是感觉有机可乘而突入河北主动寻找战机,因此臣觉得陛下不用太过焦虑,或许再等几日就会有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也说不定!”

    “天大的好消息?”秦始皇疑惑的看着陈旭。

    陈旭虽然忐忑,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点头:“不错,河北虽然是匈奴的老巢,但许多部族散落在草原之中互不统属,大大小小的部族各自称王,加上有大河阻隔,因此必然也都虚于防范,决然想不到我大秦健卒会突然杀入河北,何况新式马卒以一当十的战斗力,足足相当于昔日数万大军,但却行动快捷来去如风,在敌疏我备的情况下,只要有向导带路,恐怕江琥将军此次会给陛下一个极大的惊喜!”

    秦始皇听完之后沉默半晌,然后脸色慢慢绽开:“不错不错,清河侯果然思虑周全,此是朕没有想到的,我中原诸侯以前和匈奴胡人也多次交战,但因为马卒不够强悍,所以从未杀入过河北,因此河北之地的匈奴必然疏于防范,看来或许真的如同爱卿所说,江琥将军是发现了匈奴人的疏漏而乘夜渡河,只是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来,让朕牵挂不安!”

    “陛下,其实就算是江琥将军带领的这两千多精锐马卒全军覆没,匈奴人得到了马镫和马鞍的制作方法也并不算太大问题,匈奴自古就是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不说炼钢炼铁,竹木工匠都少的可怜,因此就算是给他们一年时间也决计无法装备出一支像样的大军出来,而只要等到入秋,我大秦至少可以生产制造出三万精锐马卒的装备,一旦陛下打算征服河北,必然还是摧枯拉朽之势,何况我们一直对河北的匈奴情况不明,江琥将军这样突然去搅和一下,必然让匈奴人惊恐不安,不然让他们一直平稳发展下去,假以时日等草原上也出现一个雄才大略的部族首领,一统河北诸多部族汇聚成一个超级势力,到时候更加难以遏制,因此江琥将军这突然而去,对于我大秦来说恐怕并非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试探出匈奴如今的实力,如果江琥将军全军覆没,那么就可以看出匈奴人已经出现了非常强大的部族,那陛下就需要早作决断尽快发动北伐之战,如若成功返回,那么就知道匈奴仍旧一盘散沙,可以徐徐图之!”

    陈旭一片长篇大论下来,秦始皇脸色更加舒展,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清河侯此言让朕茅塞顿开,江琥将军此次无论输赢,我们都可以试探出匈奴的实力,为后面的安排提前做好准备,唔,如此看来江琥将军有勇有谋不失为大将之才,等他平安返回,朕要好好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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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陈旭脑海中的小人甩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如果不是他穿越而来大约知道一些草原如今情形,决然不会如此为江琥卖力的洗白。

    根据后世知道的情况,眼下的匈奴真的还差不多是一盘散沙,但却也正在趁着中原诸侯战争的时机不断壮大。

    等再过十年左右,匈奴会冒出来一个杀父上位的猛人,那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注一下:念mò dú,而不是màodùn)。

    而正是这个冒顿,趁着中原内乱楚汉相争的时间迅速崛起,一统北方草原之后击败东胡和大月氏,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匈奴帝国,随后,他带领匈奴征服了楼兰、乌孙、呼揭等二十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向北则征服了浑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今山西东北)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套以南。匈奴居有了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号称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成为北方最强大的民族。

    而匈奴人也因此成为了中华文明往外扩张发展的一个巨大障碍,不光连年袭扰华夏边境劫掠女人财货,更是切断了中原与西域诸国的商贸往来,将中原压制的喘不过气来,严重威胁了中原王朝的统治。

    这个情形一直持续了一百多年,直到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率领大军一举将匈奴主力彻底击溃,匈奴这才被逐出漠南赶到了更加荒凉苦寒的漠北之地,然后匈奴开始逐渐分裂,到了汉和帝时期,中原再次大败匈奴,匈奴人彻底分解,一部分投降中原,一部分远遁中亚,而同时鲜卑族崛起占领了匈奴人的地盘,匈奴便从中华版图上消失,一个曾经的庞大帝国,一个给中原带来深重灾难的民族至此彻底消亡。

    也就是说,眼下的匈奴其实正在慢慢的崛起。

    而有幸的是中原经历十多年的诸侯征战之后终于统一。

    也只有趁这个机会彻底刚死匈奴,匈奴对中原的侵扰压迫的历史才不会再次重演。

    而这也是陈旭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不断做的一件事,那就是不断的怂恿秦始皇去怼匈奴,只有匈奴完蛋了,大秦才能把眼光放到西域,放到更加广袤开阔的西亚和欧洲,不然等匈奴崛起壮大,大秦就只能被阻隔在这片自认为是天下中原的地方继续互相窝里斗。

    而这一斗就是两千年,直到清朝,西方人开着坚船大炮打进来了,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特么的除开我大中国之外,地球竟然还是个球球形状的,不光如此,中原之外还有无数的国家,一个一个都牛逼的不得了,都来欺负老迈不堪的中国大爷。

    秦始皇是不在乎江琥和两千马卒的死活的,他关心的是匈奴可能会得到新式马卒装备的制造方法,不过眼下听陈旭这样一通解释之后,方才拿到密奏之后的愤怒和郁闷一扫而空。

    “爱卿新婚,朕最近也国事繁忙,因此好几天都没和爱卿闲聊了,刚好朕此时有些饿乏,走,爱卿陪朕去吃些饭食充饥,顺便也小酌几杯清河佳酿解解乏!”秦始皇笑着挽着陈旭的手就往殿外走。

    陈旭哭笑不得,不过秦始皇这么一说,他也感觉自己的确是饿了,于是只好跟着大BOSS去吃饭喝酒。

    虽然已经是酉时末,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但御膳房还是有充足的准备,因为皇帝喜欢加班批阅奏章,因此吃饭时间也并不是太固定,得到宫人的通传之后,御膳房很快就准备了一桌热腾腾的饭菜,鸡鸭鱼肉丰盛无比,而且都是和清河酒店的制作方法一样,再也不是往日那种非煮即烤的原始制作方法,煎炒烹炸色香味俱全。

    “爱卿请坐!”秦始皇此时心情已经变得很好,热情的邀请陈旭入座之后,数十位宦者、内官、宫女和御厨在旁边伺候。

    嫣红的清河佳酿倾入瓷杯之中,散发着清冽甘醇的果酒香味。

    “来,爱卿与朕同饮一杯!”秦始皇举杯,君臣两人对饮之后便开始一边闲聊一边吃喝。

    秦始皇平日吃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后宫的妃子有时候也回来相陪,但很少,因为都不知道秦始皇的吃饭时间,因此也不敢随意前来打搅秦始皇,只有听说秦始皇心情不太好吃不下饭,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妃子才会来劝解一下。

    因此对于秦始皇来说,像这样轻松吃饭的时间非常少,而且也只有和陈旭在一起吃饭他才会有这种感觉,很轻松,很随意,而且聊的内容也让秦始皇很喜欢,因为陈旭每次都会说一些三卷天书中的内容,这些都让秦始皇非常感兴趣。

    边吃边聊,很快就一个时辰过去,君臣二人饭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好几瓶,也越聊越兴奋,最后都醉意熏熏。

    “陛下,时间已经很晚了,臣不能继续打扰陛下休息,改天等陛下有空,臣再来与陛下闲聊!”酒足饭饱,陈旭脸色泛红的站起来拱手告辞。

    这个十六岁的小身板依旧扛不住太多酒精的刺激,此时他已经感觉有些晕晕乎乎。

    “哈哈,是朕做错了,爱卿刚刚新婚不久,家中还有娇娘等待,来人,送清河侯回府!”秦始皇笑着站起来,同样脸皮泛红身体略微有些摇晃。

    “是,陛下!清河侯请~”两个宦者一起躬身行礼。

    “陛下,臣告退!”陈旭还没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给秦始皇行礼之后在两个宦者的带领下出御膳房。

    御膳房外是一个花园,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气候温暖,院子里花草树木皆都繁盛无比,还有许多侍卫依旧在四周警惕防卫。

    酒喝得有点儿多,陈旭也有些迷糊,跟着两个宦者穿过花园之后沿着一条走廊曲曲折走了一截,慢慢酒意上头,脚步也有些凌乱蹒跚起来。

    “侯爷,您似乎有些醉了,要不要小的给您取一些醒酒的酸梅汤来,出了后宫还要走三五里才能出皇宫,加之天黑难行,要是侯爷摔伤了我们两个恐怕明天会掉脑袋!”另一个宦者也赶紧说。

    “嗯,也好,快去取来!”

    走了这一段路,陈旭感觉自己的确有些醉了,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因此也觉得还是醒醒酒再出去比较好,而且皇宫之中复杂无比,一不小心走错路掉沟渠或者水井池塘里面淹死那可就亏大了,就算没淹死也必然成为一个笑话,明日定然会在咸阳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会有人添油加醋的说清河侯昨夜掉到茅厕里去了也说不定。

    一个宦者小跑着离开,很快端着一碗酸梅汤过来,陈旭坐在栏杆旁边的石凳上尝了一口,酸酸甜甜非常可口,的确是酸梅汤,因此也没在意,几口喝干后靠在栏杆上稍微休息一下准备醒醒酒再走。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歇竟然越发的头昏眼花,挂在走廊上的灯笼都开始出现重影,而且感觉眼皮沉越来越沉重,就在他强行睁开眼睛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一软就栽倒下去。

    “侯爷,侯爷~”迷糊之中他感觉自己被人一左一右搀扶住了。

    “快送我出宫!”陈旭此时虽然头重脚轻感觉走不动路,但心还是清醒的。

    “是,侯爷!”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架着陈旭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迷迷糊糊中曲曲折折也不知走了多远,四周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阴暗。

    “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走错路了?”陈旭迷迷糊糊的问。

    “侯爷放心,眼下已经是戌时,后宫宫门早已落锁,我们走患者通行小门出宫更快一些!”一个患者赶紧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旭说着话却再也支撑不住了,感觉身体被一团漆黑慢慢包围,灵魂就像坠入了深渊一样,最后头一垂彻底没有了知觉。

    “侯爷~侯爷~”两个宦者呼唤了许久,发现陈旭真的已经没有了知觉,这才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架着陈旭快速离开。

    而就在两个宦者架着陈旭离开不久,一个身穿青色长裙身姿窈窕的女子出现在走廊上,手中提着一把短剑,脸上还挂着一块黑色的面巾,看着宦者和陈旭离去的方向,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悄悄的跟了上去。

    “笃笃笃~”昏暗的夜色下,一间偏僻的偏殿门房,架着陈旭而来的宦者轻轻敲响了窗户。

    “事情办得如何?”房间里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子声音。

    “赵大人,我们已经得手,清河侯昏睡过去了!”一个宦者小声回答。

    “吱呀!”门房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宦者官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赵高的四子赵柘。

    看着已经垂着头微微打着呼噜的陈旭,赵柘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抓住陈旭的头发将头抬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的确就是让他恨之入骨的陈旭,然后又转头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转身一边走一边说:“跟我来!”



    两个宦者架着陈旭跟着赵柘再次穿过几条走廊和一个小花园来到一座豪华的宫殿前面,门口两盏皮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但门口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

    “快,将他弄进去!”在赵柘的吩咐下,两个宦者架着陈旭走进宫殿里面,几个侍女和宫人此时都坐在椅子上或趴在桌子上毫无知觉,似乎陷入了熟睡之中。

    “陈旭,你不死难泄某心头之恨,好好享受吧!”

    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依旧毫无知觉的陈旭,赵柘忍不住发出几声刺耳的冷笑,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然后捏开陈旭的嘴巴把瓶子里面的液体都灌进陈旭的嘴里,这才推开殿内一间房门,让两个宦者将其抬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但装饰异常奢华,一看房间的主人在后宫之中的地位非常高。

    淡淡的烛光映照下,宽大的床榻上白色的沙帐随风拂动,可以看见床上躺了一个年轻女子,身上盖着薄薄的丝绸凉被,脸朝外侧卧,双臂裸露在外,薄薄的亵衣散开,饱满的酥胸在烛光的摇晃之中若隐若现。

    “咕咚~”赵柘死死盯着床榻上的年轻女人,忍不住喉结耸动了一下,但苍白的脸颊瞬间流露出一股无比的狰狞,咬牙切齿的转头说:“将他衣服脱光放到淑妃榻上!”

    “是,大人!”两个宦者三下五除二就将陈旭剥的光溜溜如同一具小白羊之后放到床上,并且还好心的将陈旭的手放在女子饱满的胸脯上,似乎想让他摸起来更方便一些。

    而此时,被放在榻上的陈旭却似乎有苏醒的征召,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双手开始在女子身上到处抚摸起来。

    “走~”

    看见一切都安排妥当,赵柘再次狠狠的盯着女子雪白饱满的胸脯看了几眼,眼神中似乎有无限的回味,然后咬牙转身带着两个宦者离开房间,离开的时候还把房门关好,又在寝宫外面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了什么破绽,三人这才快速离开,特别是两个宦者,跑的如同兔子一样快。

    很快三人走到宫殿外面的花园之中。

    “大人,我们两个必须今晚离开皇宫……”急匆匆走在前面的一个宦者回头说话,却看见夜色下面色狰狞的赵柘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插了下来。

    “噗嗤~”一股血光喷溅而出,匕首直接划破宦者的喉咙,宦者惊恐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张大嘴巴试图呼救,但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鲜血如同喷泉一样嗤嗤不断的从手指缝隙中喷射出来。

    另一个宦者被热血浇了一身,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同伴双眼圆睁捂着嗤嗤冒血的脖子软绵绵栽倒下去,而同时赵柘手中带血的匕首已经再次扬了起来。

    “赵大人,你……”这个宦者惊恐的往后退,但赵柘却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匕首直接插向他的胸口。

    “当~~”就在赵柘的匕首距离宦者胸口不到两寸的距离,突然夜色下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一丛花树之后扑了出来,手中一把短剑重重劈在匕首之上,赵柘猝不及防之下匕首被劈落在地上。

    “贼子受死~”短剑再次毫不犹豫的刺向赵柘。

    “噗嗤~”一声微微利刃入肉的声音,短剑直接捅进了赵柘的腹部。

    “你……你……是……谁?”赵柘无法置信看看捅进自己肚皮的短剑,又抬头看着蒙面的女子。

    “赵柘,你胆大包天竟敢陷害我夫君!”女子声音清寒无比,双眼在淡淡的夜色下如同寒冰一样盯着赵柘,然后慢慢伸手取下面巾。

    “青宁公主~”不光是赵柘目瞪口呆忘记了疼痛,就连坐在地上吓的魂不附体的宦者都忍不住惊呼出来。

    “看清楚了,那就去死吧!”王青袖手一抖抽出短剑,再次一剑捅进赵柘的胸膛,当短剑再次抽出来的时候,一股血箭跟着喷涌而出,赵柘口鼻之中也有鲜血涌出,然后身体软绵绵的栽倒下去。

    王青袖短剑一摆指着坐在地上打摆子的宦者。

    “公主饶命~”宦者吓的赶紧跪倒地上磕头,牙齿磕的咯咯直响。

    “起来,将他们两个丢到草丛里面去!”王青袖冷冷的说。

    “是是~”逃过一劫的宦者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将赵柘和同伴的尸体拖到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掩好,匕首也塞进赵柘手中,又用浮土把地上的血迹掩埋了一下,然后在王青袖的逼迫下再次返回走进方才那栋豪华的宫殿。

    淑妃的寝宫之中,陈旭此时已经彻底迷糊,赤身裸体脸色通红的闭着眼睛趴在淑妃身上摸来拱去。

    看着床榻上的情形,王青袖略带清瘦的白皙脸颊瞬间红晕密布,狠狠一掌劈在陈旭的脖子上,某个正在享受抚摸乐趣的侯爷身体一抖就趴在了淑妃的身上。

    “背上他速速离开!”王青袖伸手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盖在陈旭身上。

    宦者赶紧将陈旭背上往外走,王青袖将被子抖开将淑妃盖好,捡起陈旭的鞋子之后观察一下也跟着快速退出房间,将房门掩好之后离开,很快宫殿里便恢复了宁静。

    皇宫后院宫殿林立,嫔妃寝殿一座挨着一座,虽然是深夜,但还是有服侍这些嫔妃宫女和宦者来回走动,巡逻的内卫也并不少,甚至还有野鸟和小动物在黑夜中飞行奔跑。

    王青袖似乎对后院非常熟悉,用短剑逼迫着宦者在回廊和花园里躲躲藏藏一路前行,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才来到一坐四周比较荒凉的宫殿,径直走进宫殿之后,王青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的寝殿,此时安静异常,似乎听见了脚步声,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侍女捧着一个铜灯出来,看见背着一个光溜溜男子的宦者跑进来,顿时吓的花容失色的尖叫一声差点儿把手里的灯都丢了。

    “瞎叫唤什么?”王青袖忍不住呵斥一声,然后让宦者将陈旭背进自己的寝室后犹豫了一下让他放到自己的床榻上。

    “是清河侯???”小侍女看清光溜溜的男子之后忍不住捂着嘴巴惊呼。

    “再瞎叫唤就割掉你的舌头,给他盖上被子!”王青袖冷冷的吩咐一声,然后一把揪住宦者的头发拖出寝室,狠狠一脚踹在地上之后短剑顶在宦者的脖子上。

    “说,为何要这样做?”王青袖声音如同寒冰一样。

    宦者惊恐的的浑身打着摆子:“青宁公主饶命,这都是赵大……赵柘逼着我们做的?”

    “陷害清河侯,侮辱淑妃,莫非你们不知道这是夷三族的死罪?”王青袖柳眉倒竖。

    “知……知道……但是我……我们没办法,赵柘的父亲是赵高大人,如果我们不做的话我们全家都会被他杀死!”

    “说,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哪些人?”王青袖手中的短剑刺破了宦者脖子上的皮肤,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只……只有我们三个,这件事赵柘策划许久了,他想等一个机会陷害清河侯,刚好清河侯今天和陛下去御膳房饮宴聊天,于是他便让我等用迷药把清河侯迷倒送入淑妃的寝宫,本来赵柘答应这件事成功之后就安排我等逃出皇宫,但……但他竟然是想要杀掉我们……”

    “哼!蠢货!”王青袖忍不住冷哼一声,手中的短剑再次往前刺了半分。

    “公主饶命,赵柘虽然死了,但我知道他很多秘密,他勾结内宫许多宦官和宦者,偷偷摸摸做了许多事情,而且还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

    “他还打听上次清河侯用仙术为公主治病的事,对了……他还让人抓走了您的一个小侍女!”

    “什么?”王青袖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宦者胸口的衣襟低喝:“快说,那个小侍女现在在何处?”

    两个双胞胎小侍女从七八岁就开始跟着王青袖,虽然平日看起来王青袖对她们很冷淡,但这只是王青袖待人处事的习惯,但实际上对她们很好,吃穿用度都从未少过,而且平时睡觉都在一起,关系非常亲密,这也是两个小萝莉非常喜欢王青袖的原因,而且自从册封为公主之后,王青袖孤独的生活在这宫殿之中,平日能够说话的也只有两个小萝莉,但在半个月前,其中一个小侍女出去了一趟就再也没有回来,王青袖问遍了后宫几乎所有宦官和内官,池塘水沟水井之中都挨着打捞,但小侍女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件事甚至还惊动了秦始皇,安排后宫的内卫仔细搜查也没找到,但小侍女的身份的确太低微了,秦始皇也不可能大动干戈的去挨着审讯后宫所有人员,因此搜查了两天之后就放弃了。

    但王青袖却仍旧不愿放弃,几乎每天晚上就会蒙着脸出去在后宫探查,希望能够找到小侍女的下落,结果今天刚好看到喝的醉醺醺的陈旭从御膳房出来。

    于是阴差阳错之下她不仅救下了杨凌,同时竟然还打听到了小侍女的下落,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同一个人,就是被她杀死的赵柘。8)

    “公主,您那个小侍女如今还关在宦者署衙的杂物房内!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找她!”宦者此时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漓,只要短剑再刺入半分绝对会血管爆裂,因此哪怕痛的眼睛发黑也根本不敢动弹本分。

    “关于上次清河侯为我治病的事赵柘可曾知道!”

    “不……不知道,那个小侍女自始至终从未开口,不然她早就被赵柘杀死了!”

    呼~王青袖松了一口气,想起上次陈旭给自己治病的经历,瞬即又想起方才陈旭光溜溜和淑妃在床榻上的样子,清瘦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再次泛起一股红晕,然后收回短剑站起来说:“走,带我去找我的侍女!”

    “是是!”宦者如释重负战战兢兢的爬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在王青袖的逼迫下,宦者再次背回来一个小姑娘,浑身衣衫破烂遍体鳞伤,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被折磨过的痕迹,不过还好的是神智还算清醒。

    安顿好小侍女,把宦者捆的如同粽子一样嘴巴也用麻布塞紧后丢进一间杂物房,王青袖这才感觉到一阵无比的疲倦,洗漱之后换上干净衣服走进卧室,看着依旧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男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在淑妃寝宫看到的那副令人羞愧难当的情形,顿时浑身发热脸颊绯红,同时感觉身体里面似乎有血液止不住的哗哗流淌,猛然胸口一痛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起来,等咳嗽停歇之后她摊开手掌,手心一片血红。

    “呀,公主您又吐血了?”方才那个小侍女推门进来,看见王青袖手上嫣红的血迹赶紧跑上来帮她拿帕子擦干净,一边擦一边说:“公主,等明天让清河侯再用仙术给您治疗一下……”

    “出去,照顾好你姐姐,我的事不要你管!”王青袖声音清冷的打断小侍女的话。

    “是,公主!”小侍女吓的一个哆嗦赶紧低着头退出房间。

    王青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坐到榻上,借着摇晃的烛光看着身体偶尔痉挛抽搐的陈旭,许久的凝视之后,她慢慢解开裙带,褪去长裙,露出一具雪白细腻凹凸有致的身体,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陈旭紧紧的搂在怀里。

    “当日我刺你一剑,你却又三番两次救我,今日我救你,也算是没有亏欠,可惜我命不长久怕是很快就要死了,希望下辈子……下辈子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就算是如同牛郎织女一般,一年只见一次我也高兴……”

    王青袖呢喃着,双眼中泪水滚滚而落,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最后慢慢吻上去,同时动作生涩的在男人身上轻轻的抚摸起来,一寸一寸一直到摸到一个神秘的地方,睡梦中的男人身体猛然一抖似乎就像被激活了一样开始粗暴的迎合起来。

    (此处省略三万字,看官自行脑补算是加十更。)

    陈旭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比美妙的梦。

    梦中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大长腿仙女,容颜依稀有些熟悉,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两人在一座宫殿的大床之上颠鸾倒凤,一次一次的欢愉,一次一次的激情喷发,直到一切烟消云散。

    陈旭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张熟悉娇媚的容颜,没穿衣服的大长腿仙女没有,只有自己老婆水轻柔那张担忧的面容。

    “夫君,您可终于醒了!”水轻柔欣喜的擦着眼泪,不过眼眶红肿明显哭了很长时间。

    “我……我这是在哪儿?”陈旭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明明是和一个大长腿的仙女,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仙女变成老婆了。

    “夫君,您在家里啊!”看着陈旭满脸懵逼的样子,水轻柔温柔的说。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在家里,我不是在皇宫里面吗?”陈旭霍然从榻上坐起来,脑海中唯一存留的记忆还是昨日在皇宫里面,至于喝下那碗酸梅汤之后的事他几乎半分都想不起来。

    “对了轻柔,我是怎么回来的?”陈旭终于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水轻柔嘴巴微微张了几下最后轻声说:“夫君,您是早上侯府的侍卫从皇宫后门附近一条水沟里面抬回来的!”

    “啥!?”陈旭瞬间呆滞,然后拼命回忆昨晚发生的事,但任凭他想破脑浆子也完全没有丝毫记忆,同时还太阳穴都跟着突突乱跳,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毫无头绪的回忆。

    “昨晚皇帝召夫君入宫,一直饮宴到深夜,跟随的侍卫在皇宫大门附近等待,结果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夫君出来,天刚微亮的时候皇宫中突然有无数内卫禁军冲出来,然后全城搜捕一个宦者,同时少府令赵威还亲自来府上查问您的下落,我们才知道昨夜饮宴之后由两个宦者送您出宫,但皇宫的禁卫却发现其中一个宦者已经被人杀死在淑妃寝宫的花园之中,另一个宦者不知所踪,您也不见了,于是皇帝大怒,安排禁军全城搜寻宦者和您的下落,然后……然后天亮之后,搜寻的禁军在皇宫后门附近的一条水沟里找到了您!”

    “卧槽……怎么会这样?”陈旭更加懵逼。

    “夫君,听到您失踪的消息,娘因为过度担忧昏厥过去,师兄也带着人出城追寻到现在还没归来……”水轻柔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我去看看娘!”陈旭掀开被子下地,然后双脚一软差点儿跪倒地上,水轻柔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嘴里还说:“夫君在水沟中浸了冷水,要多卧床休息,娘没有大碍,方才还喝了一碗粥!”

    不过陈旭仍旧坚持着看望陈姜氏,等他看到陈姜氏的确已经苏醒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真的喝醉了?但不应该啊,想当年老子号称陈一件,两三瓶葡萄酒怎么会醉的人事不省……”

    陈旭坐在客厅椅子上喃喃自语,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一直发呆,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坐在旁边的水轻柔也不敢打搅,但一双美目落在他身上丝毫都没移开过。

    “哐当~”关闭的房门被撞开,虞无涯提着一把手铳闯了进来,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陈旭激动不已的嚷嚷:“恩公,您回来了?”

    陈旭这才收回混乱的思绪,满脸苦涩的点头说:“麻烦虞大哥了,我还好……还好……”

    虞无涯松了一口气把手铳插进皮套脸色古怪的说:“我听寻找的侍卫说您是从水沟里捞回来的?”

    “嗯~”陈旭略尴尬的轻轻哼了一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虞无涯倒了一杯咕咚一口灌下去,一抹嘴巴说:“看来恩公昨夜喝的不少,听说抬回来还昏睡不醒,以后要切记少喝酒,再说皇宫之中嫔妃公主甚多,要是醉酒乱性睡了哪个皇妃乐子可大了!”

    陈旭手微微一抖,茶水泼了一裤子。

    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梦中那具白花花的大长腿身体,还有那婉转的娇吟和极致的舒爽温柔,心情开始不断下沉,虞无涯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做过春梦的他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酒后乱性。

    如果是真的……

    陈旭又不由自主的轻轻打了个哆嗦。

    “恩公,你不会真的摸进哪个皇妃或者公主的寝宫去了吧?”虞无涯平时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却心细如发,瞬间察觉到了陈旭的神情不太对劲。

    “师兄,你瞎说什么呢?陈郎只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掉水沟里面去!”水轻柔脸颊绯红的一边帮陈旭擦衣服上的茶水一边说。

    “是是,恩公莫胡思乱想,无涯不过是瞎猜而已!”虞无涯赶紧改口。

    陈旭更加郁闷,心说你特么的瞎猜就不要说出来啊!

    “对了,有没有打听到消息,除开死了一个宦者之外,另一个宦者找到没有?”陈旭换一个话题讨论。

    “方才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侍卫说过了,那个宦者仍旧没有找到,不过昨夜还死了一个人,恩公知道了肯定很高兴!”虞无涯坐下来说。

    “谁?”

    “赵柘!”

    “赵柘死了?”陈旭霍然站起来,不过脚一软又重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不错,皇宫之中已经有消息传出来,早上巡逻的禁卫在淑妃寝宫的花园里不光找到了被杀死的宦者,赵柘竟然也死在一起,根据流传出来的消息看来,那个宦者是被赵柘杀死的,现场发现赵柘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但赵柘自己身上也有两道深达半尺的伤口,应该是短剑刺伤,其中一剑直接刺破心脏,当场就死了!”虞无涯神色略有些凝重的点头说。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两个宦者要送我出皇宫,但赵柘却出手准备杀我,然后其中一个杀死了赵柘将我送出皇宫之后消失了?”陈旭脑海中瞬间分析出一种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是两个宦者要杀你,但赵柘救了你!”虞无涯说。

    陈旭脸皮抽抽了一下说:“你觉得这可能吗?”

    虞无涯也摇摇头说:“这自然不可能,但眼下已经有消息传出来,许多人都是这样分析的,但如果真的要弄清楚其中的关节,只有找到那个失踪的宦者才行!”

    “轻柔,你和无涯大哥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陈旭感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隐秘,但此时满头浆糊根本就安静不下来,于是水轻柔和虞无涯出去把门关上之后,他这才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的念叨,“昨夜老子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会跑到淑妃寝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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