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秋季战争,对于李信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打赢了他也绝对不会封为彻候,因为匈奴单于被江琥上次干掉了,这次最多算是一次扫尾,协助江琥这个新近崛起的侯爷将匈奴彻底剿灭,至于东胡王那是皇帝留给王离的,只要王离干掉东胡王,此次必然再次被封为彻候,王氏一门三位彻候,将成为整个大秦天下最为显赫的家族,除开皇族之外无人能望其项背。
九月,深秋的河西草原已经开始飘雪,朔风呼啸中,成群成群衣衫褴褛的匈奴俘虏驱赶着大群的牛羊马匹往中原迁徙。
俘虏之中妇孺老幼一路哭泣哀嚎,但押解的兵卒却没有半分怜悯之心,皮鞭挥舞中将这些俘虏抽打的皮开肉绽,十数万匈奴一路颠沛流离哭嚎着最后抵达边关附近,然后被安置下来筑城垦荒,和大秦边关屯戍的兵卒刑徒一起混居放牧耕种,而其中大部分身体强壮的俘虏则被继续押解到中原各地,或赏赐给有爵者或在奴市上发卖,养马挖矿修路耕种就是他们未来的生活,从此背井离乡成为建设大秦的一支强大力量。
河北之地虽然匈奴已经被驱逐,但大秦根本就无力去管辖占领区,只能暂时放放弃,依旧是以长城为界,依靠屯戍的边民和这些匈奴俘虏慢慢的往北方发展。
地球太大了,秦国人数严重不够,没有必要迁徙中原之民去占据无法耕种的广袤草原。
这是陈旭的建议,皇帝没有太过犹豫便点头认同。
而就在大量匈奴俘虏往南迁徙之时,大量的战利品也在无数商队的运送下开始抵达中原诸郡,牛羊马匹和羊毛皮货堆积成山,光是牛羊皮数量就不下百万张,这些以前都是军用物资,但眼下军队已经用不完了,只能大量向民间倾销,往年需要百钱一张的羊皮现在只需要三五十钱,普通小富家庭都能享受得起,买回家做御寒的皮衣。
而因为毛衣的出现,高品质的羊毛也成为了富裕家庭不可或缺的御寒之物,眼下已经是深秋,这些羊毛运送到中原绝对属于是哄抢物资,两三斤细羊毛就可以织一件毛衣,穿在身上既轻便又保暖,比又厚又重而且味道很大的裘皮比起来好十倍不止,而粗羊毛也有人大量购买编织成毛毯,垫在椅子和床榻上,比芦花丝麻更加柔软舒适,而且更加上档次。
进入秋季之后,清河酒店已经开始使用羊毛毯垫了,清河侯府早在小河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用了。
因此羊毛的的新用途百开发出来之后,许多地方都出现了专门的羊毛工坊,召集大量的织娘开始纺织毛线,许多女人也开始在家编织毛衣和毛毯,成为了又一个轻松赚钱的行业。
九月中旬,江琥和李信两支大军经过周密策划和协调,等到一夜茫茫大雪之后,突然从东南北三面对盘踞在河套外西北角的匈奴发动了突然进攻。
纷飞的鹅毛大雪在朔风中怒吼翻卷如同巨龙一般,天地苍茫宛若混沌。
伴随着呜呜低沉的牛角号从四面八方响起,继而地面颤抖无数黑甲罩体的大秦铁骑踏破漫天风雪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突然出现,黑色的龙旗在风雪之中呼啦招展,全副武装的大秦悍卒手持钢铁武器和弓弩扑向慌做一团匈奴人。
对于大秦开春之后扫平河南突袭河北,此处的匈奴早已做好准备严阵以待。
但数月坚持之后已经慢慢进入深秋,因此匈奴人的防守也开始慢慢松懈下来,特别是最近气温不断降低,严寒大雪天气到来,匈奴人彻底开始散漫,以前从未听闻过这风雪天气之中中原军队还会进攻的记录。
但也就在他们松懈之时,大秦军队却突然出现。
面对惊慌失措慌乱不堪的匈奴人,两万包抄而来的秦军如同一群虎狼一般冲入大湖四周的匈奴人的聚集地,几轮箭雨之后,匆忙备战的匈奴人如同割麦子一般纷纷倒伏在地哀嚎翻滚,随后大秦悍卒抽出马刀怒吼着近距离开始劈砍冲杀,两万虎狼之师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穿插交错,一个个帐篷被锋利的马刀撕裂,如同杀神一般的秦军策马闯入帐篷之中,只要是手中有任何武器的人都会被当场斩杀,马蹄踏翻帐篷之中的火塘,飞溅的炭火点燃帐篷,一座座帐篷开始燃烧冒出浓烟,许多衣衫凌乱单薄的匈奴女子开始四散而逃,面对凶神恶煞的大秦兵卒只能伏地冰天雪地之中颤抖哭喊。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战斗,因此也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屠杀。
面对这些往日常年袭扰中原的野蛮种族,大秦兵卒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和仁慈。
铁蹄踩踏着满地的尸体,锋利的马刀上血珠飞扬,在朔风大雪之中爆出一朵朵的血花,然后扑溅在雪地之中迅速凝固,然后又被无数马蹄踩踏凌乱的血泥。
噗噗噗噗的箭矢漫空飞掠,惨叫和坠地之声此起彼伏,龙旗飞扬,血水四溅,浓烟翻滚,怒吼呐喊哭嚎充斥于这片美丽富饶宛若明珠的塞外江南。
“大将军,有一支匈奴人往西面的大山之中逃窜而去!”一个满身是血看起来狰狞无比的都尉冲到江琥面前大吼,他的身上还插着三支秃尾的羽箭,脸色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
“大将军,属下去追击!”江琥旁边,英布一抹脸上的鲜血大吼。
“好,英校尉带领本校兵卒去追击,切勿大意,若是追赶不上即刻返回!”江琥微微思索便点头。
“喏~,儿郎们,随本校尉去追杀匈奴蛮子!”英布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
“驾~驾~~”四周数百兵卒闻声而动,手持马刀紧随英布而去,瞬间就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随本将继续斩杀匈奴,任何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江琥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吼。
“杀~杀~杀~”
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狂暴的怒吼,刀剑的寒光在风雪之中光芒闪烁,每一次挥起落下,总会有一股血花喷溅,浓烈的血腥气息刺激下,每个人都是双眼血红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要把眼前见到的一切匈奴战士都撕成碎片。
湖畔的这一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一整天。
而接下来的追杀又持续了三天,以大湖中心,三天的战斗扩大到方圆数千里的区域,山林草场河道皆是战场。
虽然李信和江琥准备充足策划完备,但匈奴人也还是提前有充足的准备,在秦军开始第一轮冲杀之后,被部族保护在中心的匈奴贵族还是组织起了上万的战士进行了反抗,虽然没有马镫和马鞍这种适合冲阵的利器,但长久习惯于骑马射箭的匈奴人的战斗力爆发出来依旧非常恐怖,双方经过几轮箭矢如雨的对射之后,匈奴人跪了一半,而秦军也坠马死伤不少。
但秦军毕竟是有备而来,而且配备的全部都是双层皮甲,将领更是穿戴有犀牛兕牛皮甲甚至都是铜盔铜甲,以有备攻无备,匈奴人还是没有扛过凶狠的秦军,半个时辰的近身搏杀之后匈奴人便四散而逃,几位贵族被斩杀,还有几位投降,剩下的趁着茫茫风雪往西方的阴山余脉之中逃窜。
三日后,大雪早已停止,大地白茫茫一片,杀死的数万匈奴人的尸体散落在方圆千里的范围之内,如同柴草一般横七竖八被积雪掩盖,马蹄踏过,时不时就会踢出来一具冻僵的尸体。
李信和江琥此时已经汇合一处,正坐在一座牛皮大帐之中烤火取暖。
大帐之中凌乱不堪,许多地方还有喷溅干枯的血迹。
中央的火塘之上还架着一头小羊,此时已经烤的金黄,油脂一滴滴落入火塘之中,整个帐篷内散发着浓郁的烤肉香味。
几个年轻的匈奴女子跪在火塘旁边伺候。
数百近身护卫手按刀柄站在大帐四周保护。
“英校尉回来没有!”江琥用马刀从烤羊身上割下一大块肉一边啃一边问。
“回大将军,还没有英校尉的任何消息!”大帐外面传来侍卫的回答。
“唉~”江琥瞬间没了胃口。
“江将军也莫太过郁闷,前日风雪太大,这大山之中又道路不清,英校尉即便是有什么不测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去山中寻找的兵卒足有三千余,实在找不到也只能作罢,回咸阳之后据实告知清河侯,想来他不会怪罪与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帮你解释!”李信也是一边啃着烤羊肉一边安慰。
“唉,临行前清河侯把英布委托给我,当时我也如此说,但英校尉的确是一员猛将,攻击河北一人独斩两百余人,斩杀匈奴新单于图罗,这次战斗又一人斩杀数十人,还斩一位贵族,虽身中两箭依旧苦战不退,甚至还为我挡了一箭,如此大将之才若就此失去,某深感心痛……”江琥情绪低落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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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天过去,左右战利品和俘虏已经清点完毕,后续跟上来善后的大军和商队也已经陆续到达,大批大批的匈奴俘虏被驱赶着掩埋尸体,然后去附近的掘土伐木准备筑城。
根据清河侯的建议,以大湖为中心,河套西北,阴山以东将被划分为一个新郡,称为朔方郡,下辖八县,设郡筑城彻底将这片区域纳入大秦的势力版图之内,而且也可以将匈奴和西域诸国彻底分割开来。
“清河侯果然目光如炬洞彻天机,这一片区域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如果开垦出来足有十万顷粮田,等明年开春再迁徙数万户刑徒和戍卒屯守此处,三五年之后,此处必然变成一个巨大的粮仓,可以源源不断供应九原北地雁门诸郡,从此彻底改变西北的格局!”
骑在马上,看着忙碌的的俘虏和不断呵斥驱赶的大秦兵卒,李信忍不住赞叹。
入秋之后的第一场大雪来的迅猛无比,但地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必须趁着泥土还算松软赶紧筑城,不然等到真正寒冬,这里的土地将被冻的坚如钢铁一般锄头都挖不动。
“这个地方河网密布,水源取之不尽,而且这大湖之中鱼虾肥美,的确宛若一颗珍珠美玉一般,清河侯远在咸阳距此千里,竟然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令人不得不心生敬仰,这次大胜而归,必须备一份厚礼去拜访感谢一番!”
江琥策马与李信并辔而行,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一方巨大的湖泊,同样感慨不已。
两人带着数百侍卫把大湖四周几个最为繁华的匈奴聚集地视察一遍之后,看着善后的官吏和大量商贾开始驱赶牛马货车起运羊毛皮货,李信和江琥忍不住同时转头看了一眼远处连绵起伏的阴山。
“生死有命,疆场厮杀从未有过百无一失者,英校尉功劳甚大,听闻他家中娘子怀孕,如若诞下子嗣,到时候我等好生照顾安排就是,何况根据军功,英校尉此次一个右庶长跑不了,家中必然会获得大量田产和奴仆封赏,这些赏赐足够一家妻儿老小生活无忧……”李信在旁边说。
“唉,狄道侯说的是,走吧,此处战事已了,我等也该回大营向蒙将军交差了!”江琥叹口气调转马头,一群人向整装待发的马卒大军而去。
“不知王离攻击东胡情形如何?”一边走李信脸色略有些怅然若失的问。
“东胡眼下势弱,具琥所知东胡王所属的聚集地也不过三五万人,比这股匈奴差的多了,王离将军自幼便得上将军和通武侯教诲,不仅武功高强也精通兵法之道,此次剿灭东胡必然一帆风顺……”江琥策马跟在旁边说。
“此战之后,西北数十年将再无战事,某此次回去之后也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了!”李信摇摇头叹气。
“狄道侯正当壮年何须如此颓废,东胡和匈奴虽灭,但西北之地仍旧大有作为……”江琥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停下了话头。
“江将军为何话只说一半,这西北苦寒之地还有何大有可为之处?”李信忍不住问。
“此事……此事言说尚早!”江琥顾左右而言他。
“阴山侯何必如此,为了配合你扫灭此地的匈奴,某可是白白挨了一个多月几乎寸功未立,属下将士都天天在私底下咒我不举,如此大的耻辱我都忍了,贤弟竟然还要瞒我,好好,你不说就算了……”
李信故作生气,策马就带着一群侍卫往自己的军营方向奔去。
“哎哎,狄道侯莫要翻脸!”江琥只好赶紧追上去一把抓住李信的马缰赔礼道歉:“非是琥不说,而是这件事清河侯叮嘱我勿要外传,不过李兄不是外人,我就悄悄告诉你,但还请李兄保密,您附耳过来……”
江琥把四周的侍卫驱散,然后骑在马上凑近李信嘀嘀咕咕一阵。
“真的?”李信脸色惊异不定。
“某这次离开咸阳之时专门去拜见清河侯,清河侯就是如此说的,而且叮嘱我勿要外传,清河侯乃是仙家弟子怎会胡言乱语,此事李将军知晓后切勿外传,不然以后这份功劳肯定落不到我等头上!”江琥低声提醒。
“贤弟放心,某定然不会说出去!”李信连连点头。
“那就好,等此次回咸阳之后,我等一起带着礼物前去拜访清河侯,有他相助,到时候这西域之地皆都是我二人的功劳,王离也只能守在西北大营喝西北风……”
“哈哈,好,好,以后信和贤弟自然共享这开天辟地之功!”李信忍不住畅快大笑起来,方才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对了,某闻狄道侯数月前那个……那个有隐疾,曾在咸阳四处求医,但您这两日在营帐之中和几位匈奴女子夜夜欢腾不休,看起来仍旧龙精虎猛令某都感觉不及,不知是服用了哪位医士的神药?”两人策马向前,江琥忍不住低声询问。
“嘿嘿,某也答应不说的,但贤弟不是外人,你附耳过来……”李信也故作神秘的招手。
江琥也赶紧凑上去,两人嘀嘀咕咕几句,江琥脸上瞬间也露出惊讶又惊喜的笑容,“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清河侯才有如此灵丹妙药,贤弟何故不信哉?”李信低声说。
“信信,既然是清河侯所出,必然是神药,看来这次回去还得再加一份厚礼才行!”
“嘎嘎,那是,某也准备了一份厚礼!”李信低声笑的如同老鸭子一样。
看着自家两个大将军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笑的满脸淫荡的表情,所有侍卫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两位将军是不是吃了鸡屎,兴奋的有些莫名其妙。
李信和江琥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各自大军前方,此时列队等候的两万马卒经过月余厮杀之后已经只剩下了眼前这一万六千余人,损失的三千余兵卒大部分都是在和盘踞此处的匈奴厮杀中牺牲的,还有数百跟随英布一去不回,如今没有丝毫音信传回来,生死不知。
这三千余人损失看似不大,但也是春秋两次征伐之中牺牲最惨烈的一次了。
但三千余兵卒也牺牲的物有所值,此战共计斩杀匈奴成年男子近两万,余下趁着风雪逃跑有三四千,其余的和妇孺老幼皆都被俘,俘虏达到了五万人,所获的牛羊马匹无计其数,比春季的河南之战只多不少,风干的牛羊肉和皮货粮草堆积成山,皆都是这支匈奴准备数月用来过冬的,不过眼下都归了大秦。
每个士兵的两匹马上都驮满了缴获的战利品,除开一些精美的皮货之外就是金银珠宝,基本上人人都有所获,这些抢劫之物不会记入此次大军的战利品中,但即便是每个人都浑身塞满了东西,但所能带走的仍旧不到十分之一,大部分都被官吏清点转卖给了随同而来的商队,而商队都是用兑票付钱款,到时候官吏把兑票送去咸阳交给少府,少府再拿兑票去华夏钱庄提钱,这笔钱就成为了皇帝的私产。
所有的战争缴获都是皇帝的,土地、物资包括人口。
然后这些缴获又通过皇帝赏赐给有军功的将士。
“出,回大营!”
李信策马站在自己的大军前面,看着所有驮着满满当当战利品的将士,看着这些经过月余厮杀皮甲散乱但却杀气逼人的属下,李信举起长枪大吼。
“呜~呜~呜~~”
连续不断的低沉号角响起,在这积雪融化后的清冷寒风之中,黑色的大秦龙旗猎猎招展翻卷,数千马卒徐徐启行,踏碎满地血腥泥泞的冰寒迤逦往东南而去,很快拉成长长的队伍,马蹄敲打地面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传出去数十里远。
江琥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层参差不齐绵延高耸的阴山余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吼:“出发,归营!”
“呜~呜~呜~~”
低声呜咽一般的号角声在大湖四周回转激荡,而那些正在兵卒和监军的驱赶下掘土伐木忙碌的匈奴俘虏,一个个脸色或凄苦或愤怒或怨恨或惊恐的抬头,看着这两支徐徐而去的大秦骑兵,似乎不约而同的长吐了一口气。
这两万铁骑,就如同两头血气澎湃择人而噬的猛兽,锋利的爪牙间还有血水在滚滚滴落,只要稍微有些许的不满和反抗,瞬间就会被当场斩杀。
眼下虽然牛羊马匹粮食钱财皆都被夺走,但随着这两头猛兽的离开,死亡的气息也随之开始消散,只要老老实实的筑城,至少命还能保住。
长长的号角声不断响起,大军开拔逐渐远去。
而就在江琥带领部下离开不久,一队不过三百人的秦军马卒从极远处的阴山余脉之中疾驰而出,几乎每匹马的屁股上都挂着一大串脑袋,还有几匹马身上还驮着鼓鼓囊囊的皮口袋。
听闻传来的撤军号角声,三百兵卒在校尉的呵斥声中不断挥鞭使劲儿抽打战马,战马嘶鸣中四蹄翻飞带着泥浆和枯草径直往大湖疾驰而来。
“报~~禀大将军,英校尉平安返回,正从大湖位置赶过来!”一匹骏马疾驰到江琥身边,马背上的军卒大声禀报。
“回来了?”江琥一听大喜,让蒋步跟随大军继续前行,然后自己带着数百护卫转身迎了回去。
英布的确只是一个校尉,武爵只有六级,但这次大战能够平安回来,根据军功至少都能升爵五级以上,轻松一个右庶长跑不掉,这份军功足够在军营之中升至都尉,从此跻身军营的中高层将领。
最主要的是英布是清河侯的属下,而且还得到过皇帝的亲自嘉奖,若是挂了江琥自然无脸回去见清河侯,因此心情一直很不爽快,虽然清河侯明说死活无所谓,但要是真的没照顾好死了,清河侯必然不高兴,这是人之常情,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绝对不会一模一样。
因此自从战争开始之后,江琥一直都把英布留在自己的身边,冲杀之时看到有机会才会安排英布捡便宜抢功劳,但英布的确如同陈旭所言,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不仅杀敌厉害,而且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匈奴王庭一战之中还替江琥挡了一箭,虽然箭矢穿透两层牛皮护甲之后只是皮外伤,但还是把江琥吓的亡魂大冒,如果不是英布替他挡住,那一箭估计会射中他的脖子,明显是匈奴王庭的一位神射手专门想狙杀他这位大秦最高将领。
因此对于英布,江琥是既有惜才之心又有感激之情,更有对清河侯的报答之意。
英布的生死可以说是让他纠结了整整五天,非常后悔当时同意让英布去追赶逃跑的匈奴贵族,眼下听说英布平安返回,江琥自然是心头猛然一块石头落地,心情一下畅快到了极点。
江琥马鞭狂抽,战马四蹄翻飞掠过旁边整齐而行的大秦军卒,所有的兵卒都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大将军兴奋的表情一个个疑惑不已。
英布也正带领三百衣甲不整浑身泥浆的属下迎面疾驰而来,一个个看起来极其疲惫不堪,很多人身上还带着刀箭创伤,甚至还有人是用树藤将自己捆在马背上,奔跑之中东倒西歪,整支队伍看起来已经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
去时五百,归来三百余,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英布头上裹着麻布,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发黑。
看着迎面而来的江琥,英布一扯缰绳,疾驰的战马缓缓停了下来,身后的兵卒也都速度放缓。
“禀大将军,英布归来迟缓,请大将军治罪!”英布跳下马背,踉跄一下单膝跪在江琥面前。
“英校尉何罪之有,快快请起!”江琥马还没停稳便跳下马背,上前将英布扶起来,热情的来了个熊抱之后才上下打量英布一番,发现身上的皮甲之上起码有十多道箭创,许多地方都有沁出凝固的鲜血。
“英校尉当日自告奋勇前去追杀匈奴,身受如此多箭创,定然是与敌恶战数场,实乃真勇士也!”江琥拍着英布的肩膀大声夸奖,满脸喜不自禁笑的合不拢嘴。
“的确是连番苦战,不过最后还是让属下追上,一路斩杀近五百人,那群逃跑的匈奴贵族也干掉两个,头颅属下已经带回来了!”英布拱手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儿郎们都跟着受苦了,所有伤者就先安排在此处医治照料,等恢复一些再回转军营,其他人的军功本将会安排军吏登记,此战,诸位皆都有大功,回去之后自然论功行赏!”
江琥把英布身后的一群兵卒都一个个挨着扶起来,特别是其中几个重伤的,几乎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再不医治估计坚持不到一天。
“谢大将军!”所有的兵卒都一起拱手行礼,然后自有侍卫去通知随军的医士和护士前来为受伤的兵卒治疗和重新包扎伤口。
而当医士把这些人身上的衣甲解开之后才发现,一个个几乎遍体鳞伤,还有许多人身上还插着箭头,英布也是如此,后背和右腿各有一处重创,箭头都还插在血肉之中,幸亏眼下天气寒冷才没有发炎,不然若是春夏时节,这些伤口足以要命。
忙碌一个时辰之后,英布和一群消失了五六天的兵卒都得到妥善的治疗和安置,重伤无法行动者就留在大湖旁边的营地让负责监督奴隶筑城的官吏安排人照看,等过几日恢复一些之后用马车送回军营,其余还能坚持的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
“英校尉,当日我吩咐若是追不上就即刻返回,你却一直紧追不舍,若是你有个好歹,让本将回去如何向清河侯交代?”赶上大部队之后,江琥和英布策马走在最后,一边走江琥还略微有些埋怨。
“大将军恕罪,当日大雪纷飞,因此进山之后很快就迷路了,只能紧跟着前方匈奴人的马蹄声不断追逐,一直追了一天一夜,大雪停止后才发现已经深入大山之中百里,然后就被匈奴人发现,连番几次战斗之后,匈奴死伤数百,本校也伤亡上百,弩箭几乎耗尽,但又不敢返回,害怕一旦在山中迷路必然更加危险,因此属下只好带领儿郎继续与匈奴周旋,一天之后匈奴人也箭矢耗尽,我们这才与匈奴近身搏杀一场,幸亏得马具和兵刃之利,匈奴虽然野蛮,但还是被我们杀的四散而逃,然后就只斩的贵族二人,其他人不是逃亡深山密林就是沿一条小道越过阴山遁入了大漠之中……”
“大山之中还有小道直通大漠?”江琥惊讶不已。
“是,匈奴人逃走的那条山道虽然崎岖难行,但的确就是一条小路,而且沿途还能看到一些胡蛮在山上采摘野果,而穿过大山之后,我竟然看到一群红头发高鼻梁的怪人……”
“哈哈哈哈~”
英布这样一说,跟随在江琥身边的一群护卫都跟着大笑起来,就连江琥都忍不住笑着说:“英校尉,那些并不是什么怪人,而是月氏人,乃是上古炎帝禺氏部落遗民,都是红头发大胡子,高鼻深眼,与我中原之人大为迥异,后黄帝征服炎帝之后,禺氏便逃亡西垂,以前与我大秦还发生过数次战斗,不过都被打的如同野狗一般,眼下只能躲到阴山背面的荒漠之中去了!”
“原来如此!属下乃是楚地人,祖辈世居东南,对这西北之地的杂胡羌戎诸部皆不熟悉,今日多谢大将军解惑,不然回咸阳之后必然要闹出笑话来,当日看见,属下还以为是妖怪!”英布红着脸说。
“哈哈哈哈,勿怪勿怪,禺氏其实也算我华夏先民,只是野蛮不服王化而已……对了,本将看你们带回来许多战利品,那些皮袋里面盛放的是何物?”
策马一边走一边交谈,江琥指着英布困在两匹马背上的包裹笑着问。
“哦,这是属下从那些匈奴贵族和月氏人手中抢来的,有金银玉石,还有一袋黑豆样的东西,嗅之异香扑鼻,而且入口还有辛辣之味,我听闻侯爷喜爱制作美味而且也喜欢收集各种香料,因此特地带回去送给侯爷,看看能否制作美味食物,喏,就是这种东西……”
英布从衣袋之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植物种子递给江琥,江琥接过来看了一下,又丢了两粒在嘴里咀嚼几下之后微微点头:“不错,辛辣而且满嘴异香,非常提神,应该是一种很贵重的香料!”
“大将军说的是,这些看不起眼的东西那些贵族临死都不愿意丢弃,想来非常的贵重,我等不认识,但拿回去侯爷或许一看便知!”
“清河侯擅制美食,你这份礼物他必然喜欢,看来回去之后我也要安排人去那些贵族的战利品中好好寻找一番,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中原没有的东西,准备一些送去给清河侯,说不定还能讨到一顿饭食……”
“是极是极,这两个多月每天啃干馕喝凉水,要不就是吃那些烤的半生不熟的牛羊肉,与侯爷制作的美味比起来简直就是牛粪一般,实在难以入口,这次回咸阳之后,一定要去清河酒店大吃一顿才能解馋……”
“不错,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本将!”
“大将军放心!”
……
忙忙碌碌中一个月一晃而过。
西北军营之中仍旧每天有胜利的军报不停送入咸阳,而连续数期的大秦都市报也登载了随军记者送回来的战地新闻,这次的大胜再次刺激了咸阳民众的情绪。
但这些早已在意料之中的胜利陈旭却没有太大的兴趣去关注,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修建东方道上。
随着签订正式合同的商贾越来越多,大笔大笔的贷款也从华夏钱庄发放出去,而拿到这些大额贷款的商贾便开始筹建各自的建筑队,招兵买马抢占先机去各地招揽人手打造马车购买牛马等。
似乎一瞬间,整个中原地区便喧嚣热闹起来,大量的商队车水马龙一般来回奔波于即将修建的东方道上。
而随着大秦都市报的不断广泛宣传,修建新的东方道的消息已经传遍大秦天下,无数边远郡县也有大量的商贾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赶赴咸阳,一是想见识一番水泥这种号称仙术的神奇建筑材料,第二自然是也想参与分一杯羹,如果水泥是真的,那么将来必然会垄断整个建筑行业,水泥配方弄不到,还可以和那些拿到授权的商贾商谈煤石铁矿黏土石灰石的开采供应啊,做一个材料供应商也同样能够跟着发财,再不然也可以和拿到东方道合同的商贾合作修路,当一个小包工头,从这千万石钱粮的巨大投资项目中抢几口饭吃。
陈旭没有了往日的悠闲,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是杨堃孙叔炅和范采盈在处理,但他还是需要不停的反复叮嘱和催促那些已经签订了合同的商贾尽快开始筹备。
在他这种反复不断的压迫之下,好消息也接连不断的传来,与咸阳靠近的河东、河内、三川、上党、南阳这些自古以来便是繁华富庶之地的商人财大气粗先行而动,沿东方道已经开始筹备水泥厂的建设,实验工厂的主管章文和公输胜也各自派出大量的熟悉水泥窑修建和大铁磨浇筑的工匠去各处指挥。
八月底,秋收已经陆续结束。
关中诸地今年的粮食的确有些减产,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内史府范围内的粮食与去年的收成差不多,根据统计的数字来看,减产一成都不到,秋粮税也正在陆续开始入仓。
而随着秋粮收获结束,到处都开始出现了招收民夫的消息。
“长期招收大量民夫,身强体壮者优先,每日一斤粮食外带两钱补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三川郡丘氏工程队招收工人,每日一斤粮,另补贴三钱……”
“河东水泥厂招收大量人手,男女不限,男五钱女三钱,每日当面结清……”
“大量收购木材,急需木工,价格面议……”
“砂石砂石,大量收购不值钱的砂石,一石一钱数量不限……”
几乎同时之间,咸阳附近和东方道沿途郡县乡镇到处都召集人手的施工队,大量闲下来的平民都经受不住这个诱惑,纷纷带上衣服干粮出发去水泥厂和工地打工,一天一斤粮还有两三钱的补贴,一个月下来就是近百钱,一年就有上千钱的收入,这对于所有平日辛苦种田却并没有太多收入的农民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而商贾们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招人,效果也立竿见影,东方道沿途许多地方都开始汇聚大量的民夫和工匠,砂石木材等物资很快就开始堆积,水泥厂除开修建大窑之外,煤石铁矿黏土石料也在用车络绎不绝的往工厂运送。
九月中旬,几乎是在李信和江琥两支大军联合绞杀盘踞在河套外西北角的那一股匈奴的时候,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备之后,与咸阳最近的渭南水泥厂第一座水泥窑正式投入使用,窑火点燃,浓烟腾空而起,宛若一柱狼烟冲上数百丈的高空,给这个深秋的季节平添了一道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此时整个太乙山脉层林尽染秋意深浓,漫山遍野红黄交错色彩斑斓绚丽宛若一副彩锦。
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没有心情去领略这秋天的浪漫风景,无论是商贾还是匠工民夫,全都沉浸在这个新投产的水泥厂带来的激动和欢悦之中。
水泥厂投产,不光表示一切付出开始有了回报,而且也标志着新的东方道的修建已经开始走上了实质的正轨。
而且渭南水泥厂的建成投产,也给予了其他参与招商集资的商贾以极大的信心和热情,只要这条路明年建成,必将给他们所有参与者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十年二十年之后,所有人都会如同当初参加约法三章的商贾一样赚的盆满钵满,真正成为富可敌国的豪富阶层。
而且这条路一旦按时修通,压制商贾的律法将会被废除,商人将会迎来蓬勃发展的春天,这大秦天下,还有修不完的路,随之带来的还有数不清的发财机会。
五天之后传来消息,靠近洛阳的新安县水泥厂第一座水泥窑也点火投产。
接下来好消息接连不断,到了九月底,筹备的东方道沿途已经有七座水泥厂正式开始投产,随着窑火的不断升起,水泥这种神奇的建筑材料陆续开始展露出它强大的力量,带着一股股工业的烟尘味道,开始向整个大秦帝国蔓延。
所有投产的水泥厂第一时间就是修建水泥厂的储料仓库和到东方道的水泥道路,因为接下来的一年,所有的水泥厂必然要全负荷的运行,要源源不断给东方道提供充足的水泥以满足道路的修建。
虽然眼下水泥厂还全部都是依靠一千万的贷款在支持,但这笔钱足够所有的水泥厂支撑到东方道修建完毕,甚至还有盈余,但只要道路修通,水泥厂必然开始赚钱,因为到时候以东方道为骨干,必将很快会形成一个联通到附近郡城县城的公路网,各地官吏都会全力推动此事的发展,因为不修路,估计大量商贾都不愿意去做生意,粮食也运送困难,而看到水泥公路的好处,皇帝必然会要求各地加快对于驰道的改造,因为这个覆盖全国的工程早已在秦始皇的计划之内。
而全国光是正在修建和修建好的驰道足有数万里,足够修十多年了。
时间一晃进入十月,冬天来临。
塞外和西北早已冰天雪地,中原也天气逐渐变的开始寒冷。
但随着东方道的筹备进展,以东方道为主线,从咸阳到齐郡的沿途郡县,却已经火热无比。
经过两个多月的勘测之后,东方道建筑总署已经汇集了整条道路的所有测量数据,准备开始规划详细的工程标段和修建方法。
“根据汇总的勘测数据来看,新的东方道还是以以前的驰道为基础,路基基本上是完好的,只有很少的路段出现了毁坏和坍塌需要重新修补,而且以前的路基足够宽,因此为了不影响修路过程中的货物通行,我们这条路只占三分之一的路基宽度,设计宽度两丈,混凝土厚度还是一尺,但路基一定要夯实,下面还要先铺设一层大块的碎石,这样路面能够承受更大的力量……”
经过几天讨论之后,陈旭召集科学院和东方道工程指挥部的全体官吏匠工开会,亲自在科学院的会议室中详细讲解标段的分配计划和施工细则。
参与旁听的还有少府令赵威和三省六部负责协调的官员,同时还有参与了东方道招商集资的商贾代表。
会议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沙盘,长三丈宽一丈,上面用沙子为地,泥石为山,黑色的石墨粉为河,一根细麻绳为以前的东方驰道,对照所有的勘测数据制作出来一副粗略的沙盘地图。陈旭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棍,一边说一边用竹棍把沿途几座避不开的桥梁位置都指出来。
“大家请看,眼下施工难度比较大的是灞河大桥和洛河大桥,这两座桥比眼下正在修建的渭河大桥稍微小一些,但投资至少也在二十万石以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桥耗费也不小……”
而张苍等人皆都围聚在沙盘四周仔细的听讲。
对于这个巨大的沙盘,张苍等人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因为三十支测量队不断的返回科学院,但这些图纸虽然都有各种数据,但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因此即便是把所有的图纸摆在一起也看的眼花缭乱,因此在陈旭的指导下,几个工匠便在陈旭的指导下打造了这幅沙盘。
沙盘制作的很粗糙,绝对不是后世那种山川河流道路皆都按固定大小的比例严格制作的产品,虽然陈旭有提到比例尺问题,但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能根据测量回来的图纸和数据大致确定一个比例,用沙土石块等物品制作了这个超级巨大的沙盘地图。
但即便是这个在陈旭看起来粗糙到比五毛特效还五毛的沙盘,也让科学院的所有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因为在这幅沙盘上,所有人都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楚整个工程的所有大致细节。(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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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上,每一个标段都编写上一个对应与招商集资合同的号码小木牌插在上面,沿途所有的水泥厂,炼铁厂以及砂石场都用白色小旗标注出来,所有达到开工标段的区域都用绿色小旗标注出来,所有需要整改的地方都用红色小旗标注出来。
有了如此清晰明白的沙盘地图,因此短短几天之后,新东方道的规划便正式出炉,眼下就是由陈旭做最后的动工前的准备。
“这些桥梁由张院长负责,在开春之前必须根据勘测的线路选择合适的架桥位置,然后测算出需要的钢筋水泥砂石等物资的数量,然后安排该标段的商贾尽快将所需物资筹备齐全,在夏季来临之前最好将桥修好。”
“还有就是这几处坍塌毁坏比较严重的地段,冬天就可以召集人手加紧修筑,在开春之前必须完工,还有这几处需要弯道取直……”陈旭用竹棍指着几处道路比较弯曲的地方。
“侯爷,这几处地方都有小山阻挡,虽然山脊并不高而且土石混杂,以前的驰道都是绕路通过,取直难度太大,我建议还是按照以前的驰道修建,虽然要多耗费许多水泥砂石,但修建难度也小很多!”一个参与测量的匠吏提醒说。
“不,这几个地方绕的太远了,最远的根据测量的数据显示足足绕了一百余里,而如果取直之后只有十里不到,而且其中阻挡的小山宽度不过百丈,因此取直是最好也是最节约的设计!”陈旭摇头。
“侯爷,您说的这个位置我们也根据您当初的叮嘱特意观察和询问过当地的乡民,就算是两百丈的山脊要想挖开一条通道,起码要召集数千工匠和上万民夫耗费一年时间才行,我们时间不够!”
“取直问题我来解决,到时候直接在山脊最合适的位置用太乙神雷炸开一条通道就行了,山太高的就炸一条隧道出来……”陈旭脸色平静的说。
“太乙神雷?”会议室内一阵惊呼和躁动,许多人直接都站了起来。
“不错,此事你们再次安排人去重新规划取直的路段,两边的路基可以开始修筑,等位置选好之后通知我,我会携带神雷火药直接用神雷炸开,这样就可以让路程缩短数十里,而且也要大大节省人力物力……”
“好好,只要侯爷能够动用太乙神雷炸开这几座山梁,就光是这几个取直的路段加起来就会缩短近三百里,不光会节省数万石的钱粮,还能大大加快修路的速度!”几个承担这几处标段的商贾代表站出来激动的拱手道谢。
“这条路是我和李相的赌注,同时也是所有人的任务,无人可以懈怠拖延,本侯自然也要倾尽全力相助,诸位拿到各段的标书之后尽快送回去加紧筹备修整路基,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请随时和工程指挥部联系,平时密切保持联络,现在散会!”
于是所有的商贾代表都拿到自己的标书先后告辞离开。
杨堃带着一群官吏回东方道建筑署衙安排新的任务。
张苍也开始安排匠吏和匠工准备出发去勘测需要架桥的位置和测算架桥所需的物资。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新东方道的修建工程已经正式拉开序幕。
“侯爷,现在就开始平整路基李相知道后会不会说侯爷不遵守赌约?”孙叔炅跟在陈旭的身后略有些忐忑的问。
“怕什么,我只跟李斯打赌一年之内修好水泥路,这路基又不是水泥路,怕个屁,只要我不开始铺水泥他便没有理由去告我!”陈旭撇撇嘴说。
“侯爷,您这是有点儿不讲道理啊!”孙叔炅哭笑不得。
“对啊,我就不讲道理,为了修这条路他一分钱都没花,老子却花了几个亿,他凭什么还要找我的茬儿,如果他敢去告我,这条路我就不修了,嘿嘿!”陈旭呲牙咧嘴的冷笑几声。
“不修了侯爷的赌约岂不就输了?”孙叔炅呆呆的问。
“我输了不假,问题是他比我输的还要惨,你知道参与这次招商集资的商贾有多少?总共投入了多少钱?光是集资到的现款就接近二万万钱,这笔钱足够支持打一场大型的灭国之战,而这些钱全都是大秦最富的一群商贾的棺材本,要是他搅黄了这件事,嘎嘎,本侯乐见其成他去使劲儿搅和一下!”
陈旭如同夜猫子般的笑声让孙叔炅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仍旧迷糊,但大致也想通了其中一些关节,于是不停的开始抹冷汗。
这条路几乎撬动了整个大秦商界,集中了大秦目前最富的一群顶级富豪,这些富豪无不是各个行业的领袖和代表人物,正是因为这些商贾的存在,才让整个大秦的粮食布匹铜铁盐巴等有足够的供给和流通,以此保证了大秦的稳定,而现在这些人义无反顾的把大笔的棺材本投入到这条路当中来,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众志成城支持陈旭赢得赌注,这是陈旭一直以来不断以实际行动支持商业的发展和通过各种努力提高商贾的地位带来的莫大信任。
陈旭本身的仙家弟子的身份加上所作所为,目前在商贾中的地位不啻于神一般的存在。
二就是发财赚钱,这条路不挣钱,但附带的水泥厂、服务区和物流市场必然挣钱,所有商贾都知道运输途中经历的事情,吃喝拉撒必不可少,商队自己携带干粮和马匹的粮草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而一旦有了服务区,就可以用少量的钱解决这个大问题,必然受到所有商旅的欢迎。
而物流市场的出现,也可以大大方便商贾之间的交易,眼下一些大城市都有各种市场,包括咸阳就有平市、奴市、马市、军市等专门的市场,这些市场非常大也非常热闹,但进入这些市场都需要缴费,而且进城也需要交税,商人经营的不同货物需要专门运送到这些不同的市场才能交割售卖,但有了物流市场就不一样了,这些货运送到物流市场交割,由当地的商贾再运送去不同的市场售卖,这样就少了许多的中间环节和麻烦,同时也少交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费用,而当地的商贾也不用到处寻找供货商,直接跑到物流市场进货,还可以货比三家选择自己需要的货物,对买卖双方都是省时省力的巨大帮助。
还有就是对于水泥这种建筑利器未来的前景非常看好,有了水泥,以后无论修路修房子,水泥肯定就是首选之物,现在的咸阳到处都在大修宫殿,未来对于水泥的消耗完全不用担心,绝对和钢铁一样是最赚钱的行业。
何况粮食布匹陶木盐巴这些生活中需求最大的行业早已被瓜分垄断,没有新的行业出现,大家只能挤在里面互相抢食,惨烈程度简直无法想象,只有经商的人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
只有跟着清河侯才会有新的发财机会,这个根据范氏的酒庄,水氏的茶叶,各地的炼铁厂,还有新近崛起于江西之地的一个巨大瓷器厂就可以知道。
虽然那个瓷器厂不知道是谁开设的,但肯定和清河侯有关,因为瓷器最开始就是清河侯研制出来的。
所有这些原因都不停的刺激着大秦所有商贾要跟陈旭搭上关系,甚至不惜付出全部身家跟着一条路走到黑。
但如果这条路被李斯搅黄,必然是断天下所有富商的财路,天下商贾决然都会与李斯为敌,甚至是不惜拼命。
商贾不是百家门徒,一个个家族都有根深蒂固的背景,不是贵族就是和贵族有关。
秦始皇为了大秦的安定都不敢屠杀这些巨商,只能将这些富商迁居咸阳进行监控,而且还允许这些人继续经商,不然的话就是对大秦商业的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俗话说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自古以来就没有文人造反成功过的,一是自古以来文人相轻,这从百家门徒互相敌视和看不顺眼就知道,二就是大部分文化人都穷,没有巨大的财富来支持他们发展出强大的武力。
但商贾不一样,特别是这些前六国商贾,要钱有钱要粮有粮,甚至要人还有人,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像冉颡一样武装起来一支部队进行实质的破坏行动,如果这种人多了,大秦可以说很快就会千疮百孔。
秦始皇并非不重视商业,从他接见嘉奖寡妇清和畜牧巨贾乌亻果氏就可以看得出来,而且因为赈灾之事嘉奖齐茂为义商,同样看得出来,秦始皇非常重视商人,知道商业是大秦繁荣和稳定非常重要基石,不然的话他这次也不会答应陈旭和李斯的这个赌注,因为一旦陈旭赢了,压制商业的律法必然要被取消,秦始皇如果不重视商业,可以说压根儿就不会同意,而是会继续拖延陈旭的请求。
这个原因如果陈旭不说,许多人都可能猜不到,但唯独和他打赌的李斯一眼就看透了。
从李斯看到陈旭的招商集资手册和抵押贷款的计划之后,李斯便感觉到自己大势已去。
因为陈旭这两条就彻底将天下最富有的一群商人全部绑在了这个赌注的战车之上。
陈旭输得起,因为他一分钱没花,最多以后不提松解商律的奏书罢了,他还是双爵侯爷,还是会娶五公主,蒙毅还是会成为他的老丈人,照样吃喝玩乐,但这参与集资的数千甚至数万商贾绝对输不起,一输就是倾家荡产。
而一旦李斯从中作梗搅黄了这条路,如果陈旭再釜底抽薪宣布华夏钱庄破产,所有兑票和存单全部作废,天下所有依靠钱庄交易的商贾和参与集资的商贾数亿财产都会瞬间化为乌有,整个大秦商业瞬间就会崩溃,完全依靠商业支撑的咸阳这种大城市瞬间就会混乱不堪。
而商贾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把仇恨对准陈旭,而是会对准李斯。
于是为了平息天下商贾的仇恨李斯可能会被皇帝五马分尸。
就和当初的商鞅一样结局,盖上一个谋反的大帽子,但只为平民愤而已。
布商张峪看不透,以为可以在修路上动手脚拖延道路完成的时间让陈旭打赌失败李斯就可以获得这场赌局的胜利。
但实际上李斯瞬间就知道这一次赌注还没开始自己就已经输了。
以天下数万巨商做筹码,陈旭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但陈旭为了赢的李斯心服口服,而且为了自己以后在朝堂之上更有说服力,还是必须在一年之内完成这条路。
为了赢得光彩,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提前几个月开始铺路,但提前平整一下路基这种小动作李斯根本就会当做看不见,即便是看见了也会当自己是瞎子,在家里画圈圈诅咒陈旭不要脸的同时,也只能蹲在墙角不断的嘀咕: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呼,终于搞定了这个巨大的麻烦!”陈旭长吐一口气走出科学院。
但看着院子里那些落光了树叶的光溜溜的大树和吹在脸上已经感觉很寒凉的寒风,陈旭忍不住站在院子里呆了许久。
尼玛最近忙的一塌糊涂,没想到转眼就已经是冬天了。
而去年这个时候,自己似乎刚刚来到咸阳城。
瞬间,陈旭脑海里浮现出当时来到咸阳,秦始皇亲自到城外迎接并且同乘玉辇的情形。
“秦大大啊秦大大,我陈旭远道而来,只希望大秦能够站得稳挺过那一关,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
“快跑快跑~”
“嘻嘻,你来追我呀~”
咸阳女子学院内,一些身穿冬季校服和毛衣的小女孩儿正在外院的操场上打闹嬉戏。
天气逐渐寒冷,学院也组织一些课外体育活动让学生们暖和身体。
但这个时候的体育娱乐活动可以说少的可怜。
男人可以蹴鞠赛马射箭角力,但女孩子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投壶都不会,最多就是互相打闹奔跑一下。
因此陈旭坐着他的四驱豪华城市越野来到学院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女孩子在操场互相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但玩耍的方式让陈旭感觉到有些心酸。
不说乒乓球羽毛球没有,跳皮筋跳绳打沙包踢毽子这种最简单的娱乐都没有。
“拜见侯爷!”陈旭下车,这些女孩子都赶紧停下嬉戏打闹的动作一起围上来福身行礼。
“免礼免礼,你们继续玩儿!”
陈旭摆摆手准备去内院,却看到师宣带着一群男女老少的老师和教习出来迎接,其中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宛若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绾绾和五公主、蒙婉都在其中,特别是一身黑裙的水轻柔,步态轻盈宛若幽兰,飘飘然与众不同,带着绝世独立的气息和幽香。
“轻柔拜见夫君!”
“拜见侯爷!”
一群人行礼问候之后,师宣笑着说:“侯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学院巡视?”
陈旭长吐了一口气说:“忙了几个月,修路的事总算是有了眉目,今日闲暇特地来看看,怎么样,学院最近一切可好?”
“回侯爷,学院最近几个月都还平静,学生们的进步也很大,外面风大,还请侯爷去总务室烤火喝杯热茶暖和一下!”
“烤火就算了,本侯没这么怕冷,反倒是这些学生要照顾好,天气寒冷,你们要多开展一些室内室外外的娱乐活动,免得冻坏了!”
“侯爷说的是,但外面风大,打打闹闹恐有闪失,所以只能在教室里面避寒!”
“夫君,前几日两个学生在院子里打闹,其中一个摔伤了腿还在家养伤呢!”水轻柔提醒说。
“是啊,我们也正在商议是不是放假算了,特别是小班的学生,都只有八九岁,身体弱,其中还有几位小公主,一旦有个闪失恐怕不好交代!”师宣点头附和。
“现在放假太早了,至少要等到寒冬才行,走吧,去教务室,我教大家做几样简单的娱乐工具,这些小娘子一定会喜欢!”陈旭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侯爷请!”师宣大喜转身前面带路。
水轻柔和赢诗嫚等一群女老师都很好奇,叽叽喳喳的簇拥着陈旭往教务室走去。
来到教务室之后,陈旭吩咐让人找来麻布针线剪刀,还有谷子和鸡毛等物品,而鸡毛陈旭还特意叮嘱要公鸡脖子上那一圈柔软的羽毛。
对于陈旭需要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有人都满头雾水,但鉴于陈旭的奇特属性,师宣还是让教务处的管事赶紧安排人去筹备。
很快麻布针线剪刀谷子就送了过来,管事也不知道弄多少,直接就拿了一匹细麻布和一筐新收的粟米来。
“侯爷,您看怎么弄?”管事搓着手忐忑不安的看着陈旭。
“你过来,我说你照着做,很简单的!”
陈旭招手让一个负责教绣花的绣娘过来,然后拿起剪刀咔咔嚓嚓从一整匹布上减下来一根四指并拢宽的布条,然后对折比划了一下之后又剪下来四指宽的方方正正的两块布片,陈旭把这些布片递给绣娘说:“用针线把几块布的边都仔细缝制在一起,针脚要细密一些不能漏粟米出来,记得最后留一个角不要缝上!”
“是,侯爷!”绣娘拿起针线开始把几块布片都仔细缝制在一起,这些皇宫的绣娘本来就心灵手巧,因此在一群人的关注下,飞针走线不过十分钟很快一个四四方方的空布包都快缝好了。
“行了行了!针线先别取,从这个角把布包翻过来!”
在陈旭的指导下,绣娘纤纤十指非常灵巧的很快把空布包翻过来。
“往里面装进去半袋粟米!”陈旭笑着说。
“我来帮忙!”另一个绣娘赶紧上来帮忙,两人配合下很快就装进去半袋米,装好之后陈旭用手掂了一下发现轻重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于是就让绣娘把小孔仔细缝好,剪断麻线,最后放在陈旭手中的就是一个后世小孩子经常玩耍的沙包了。
“侯爷,这个东西叫何名?如何玩耍?”师宣对于陈旭剪废了一匹布制作出来这样一个鬼头鬼脑的布口袋很不感冒。
“这个东西本来叫沙包,不过因为是给小娘子们玩耍,所以装了粟米,这样要轻一些,打在身上也不会痛……”
“侯爷是说这东东西是用来打人的?”师宣瞬间满脑门子的虚汗。
“不是专门用来打人,这东西打在身上也不会痛,只是一种娱乐手段罢了,走,跟我出去我教你们玩,哈哈,很好玩的!”陈旭拿着沙包脚步轻快的往外走,于是一群男女老少的老师又跟着走到外面的空地上。
陈旭先在地上相隔五丈距离画了两条横线,然后把投沙包的规矩讲了一下,很简单,两个人站在两条线外,中间站一个人,两边的人互相对着中间的人丢沙包,如果中间的人抓住了沙包则积一分,但如果被沙包击中且沙包掉落地上,则减一分,分数减为负数则换人到中间
“五公主和轻柔来跟我配合一下!”陈旭站到中间,然后把沙包丢给赢诗嫚说。
“嘻嘻,这个听起来就好玩!”赢诗嫚站到线外拿起沙包看着陈旭说。
“准备好了就开始!”陈旭笑着勾勾手指,赢诗嫚犹豫了一下就把沙包对着陈旭丢了过去。
看着这个慢悠悠画着抛物线而来的沙包,陈旭伸手轻轻一下就把沙包抓在了手中。
“诗嫚姐姐,你要用力呀!”蒙婉忍不住跳起来嚷嚷。
陈旭转身把沙包丢给水轻柔说:“继续!”
水轻柔差不多也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规则,于是身体一个优美的旋转,裙裾飞扬之中如同跳舞一般就把沙包丢向陈旭,这个沙包又快又疾,陈旭都还沉浸在水轻柔优美的舞姿动作当中,沙包不偏不倚就砸在他脑门上,然后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呃,陈旭捂着额头目瞪口呆。
“嘻嘻~”水轻柔捂着嘴轻笑。
“打中了打中了!扣一分!”蒙婉兴奋的雀跃欢呼。
陈旭臊眉撘眼儿的把沙包捡起来丢给赢诗嫚,赢诗嫚这次终于领悟到了规则,于是这次增大力气把沙包丢向陈旭,这次的线路比较不好接,陈旭只好灵活的躲开,沙包飞向水轻柔,被她轻轻一下就抓在手中,然后趁着陈旭还未转过身来就丢过来,这次照例又快又准,直接砸在陈旭的后脑勺上。
“啪嗒!”沙包再次掉到地上。
陈旭:……
“哇,水姐姐好厉害!”
“嘻嘻~”水轻柔再次捂着嘴轻笑,眉眼弯弯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小女儿的得意神情。
“快快,诗嫚姐姐用沙包丢侯爷!”蒙婉欢呼着跑到中间把沙包捡起来递给赢诗嫚,赢诗嫚这次快速的把沙包丢出去,然后还没完全转过身来的陈旭被砸中了屁股。
“负一分,侯爷输了,快换人!”此时就连师宣也搞懂了规则,用沙哑的声音嚷嚷。
“好了好了,看懂就行了,婉娘过来玩儿!”陈旭臊眉撘眼儿的从中间走出来,招手让蒙婉和赢诗嫚交换位置。
很快水轻柔、赢诗嫚和蒙婉就玩得非常高兴和流畅了,只见沙包飞来飞去,三个人也很快轮换位置,蒙婉和赢诗嫚兴奋的嬉笑不已,水轻柔虽然心性恬淡,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也玩的十分投入,并且她和别人不一样,武功高强身体灵活,传接沙包一动一摇都如同跳舞一般好看,因此轮到他站到中间的时候,身形摇摆如同弱柳扶风一般,长发黑裙随着优美的身姿在风中飘扬,看起来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一般优美,而且动作轻盈准确,不管沙包从哪里来都能被她轻松的抓到。
玩了七八分钟之后,水轻柔已经积十多分了,于是蒙婉不干了,拿着沙包委屈的带着哭音说:“水姐姐作弊!”
“对对,轻柔这是作弊,换人换人!”水轻柔传接沙包如同跳舞一般的确好看,但明显水轻柔有作弊嫌疑,这样打一天别人也没办法打中她,于是陈旭也赶紧要求换人,不然蒙婉晚上回去对着她那个流氓老爹哭鼻子,必然又会浪费一顿饭菜才能摆平,于是水轻柔下来,换了绾绾上去。
这次三个女人势均力敌,很快就是欢声笑语,而此时,四周在操场玩耍的许多女学生都围过来观看,对这个新奇的娱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慢慢看懂了规则之后一起给自己喜欢的老师加油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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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打沙包三个人玩是最简单的,还有可以分成两组四个人玩,中间站两个,规矩还是一样的,负分出局,但有一次同伴复活的机会……”陈旭看着玩的兴高采烈的蒙婉三人说。
“侯爷,出局后该如何复活呢?”旁边一个绣娘忍不住好奇的问。
“中间如果有一人出局,还有一人可以继续游戏,如果她再次得分,可以选择复活同伴,这样出局的同伴可以再次上场参与游戏,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复活,这样给自己保留足够的积分……”
“原来如此!那样看起来比三人游戏的趣味性还要增加不少,至少可以让学生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一些!”
一群老师和教习瞬间都明白过来,因为得到积分在选择复活或者不复活同伴的过程中,其实就是验证同学友情的最好机会,大方些的同学都会用积分选择复活同学来一起游戏,这样就会获得更多同学的好感,但经常选择不复活同伴的人,将慢慢被别的同学疏远和鼓励,主要还是自私的人品换来的结果。
虽然这只是一个游戏,但也可以慢慢改变一些学生自私的性格。
“其实沙包的玩法很多,除开这种比较激烈的打沙包之外,还可用来跳房子!”陈旭笑着说。
“跳房子又是何种玩法?”这次师宣都忍不住问。
“跳房子,实际上类似于一种棋盘游戏,不过是要连续通过一些按照不同数字排列的格子,沙包做子,人为行棋者,不过这个棋盘是画在地上……”
“夫君能不能为我们演示一下?”
平日喜欢安静的水轻柔对于打沙包可能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对于下棋兴趣还是非常大,虞无涯下象棋略陈旭如同虐狗,但虞无涯遇到水轻柔,很多时候只能被打击的灰头土脸,输过几次之后他已经不愿意和水轻柔对弈了,这个师妹有些虐心,一点儿都不照顾师兄的面子。
“侯爷,要不要我再去做一个沙包?”旁边的绣娘赶紧说。
“不用不用,跳房子很简单,没有沙包也可以,用小石头也可以,不过玩到后面难度比较大,我先给你们演示一下跳房子这个游戏……”
陈旭一边说话一边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很快就画了一个最常见的九子格,里面还写上了阿拉伯数字,一二三为单,四五成双,六单,七八为双,九为单。
看着陈旭画出来的这个奇怪的格子图形,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却又满头雾水。
“这个游戏可以两人三人甚至更多人一起玩,可以用骰子法来确定每个人的游戏顺序,也可以自己达成协议,第一步是把沙包丢在标注数字一的格子内,然后从第一格开始跳,单格就单脚跳,双格就双脚跳,跳到九之后转身往回跳,动作一样,跳回到第二格的时候捡起沙包然后跳回起始位置,然后把沙包丢到标注数字二的格子里面,然后的规矩和第一遍一样,这样重复循环直到沙包最后完成第九格返回,这个游戏便算完成,第一个完成的人获胜……”
陈旭把大致的游戏规则说完之后,捡起一块小石头充当沙包丢进第一格之中,然后亲自挨着跳了一次,单脚双脚蹦蹦跳跳很快就返回来,然后拿起石子丢进第二格之中,又来回跳跃演示了一遍。
打沙包、跳房子、跳绳、跳皮筋这些游戏农村里的孩子从小都玩儿,但这些主要还是女孩子的游戏,男孩子喜欢的是更加刺激的项目,比如打弹珠、滚铁环、抽陀螺、溜滑板,而一想起溜滑板,陈旭顿时忍不住脸皮抽抽几下,手一抖,本来应该丢进第三格的石子滚到了第五格去了。
“侯爷,您丢错了!”师宣提醒。
“丢错了就换下一个人!”陈旭耸耸肩退开,几个女教习叽叽喳喳兴奋的围上来开始跳起来。
跳房子看似简单,但实际上越到后面就越难,难度不再于跳,而是在于刚好把子丢进某个数字方框之中,而这个问题随着几个教习跳房子的进度越往后越明显,很多次好不容易轮到,然后石头被丢到了格子外面或者滚到了别的格子里面。
“看见了吧,跳房子如果用沙包的话就不会经常丢错格子,石头不好掌控!”陈旭笑着说。
“原来如此!”师宣连连点头。
而在几个女教习跳房子的时候,许多学生也发现了一种新的游戏,于是很多人又围过来观看,并且还有女教习开始解说这个游戏的规则。
陈旭看见人越来越多,又让人去找来长短粗细不等的几根麻绳,开始教学生们跳绳。
跳绳这种游戏虽然看似简单,但身体和头脑不协调的人一辈子都学不会,至少陈旭曾经见过当初班上的同学,高中三年体育课跳绳考试都不及格的,其中最差劲的一个家伙每次都只能跳一个,简直笨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偏偏那个家伙的化学好的出奇,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第一。
所以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为你顺便把灯也关了。
那个化学很好的同学虽然高考化学依旧全班第一,但还是没考上大学,因为别的课太瞎了,瞎到上帝都不想帮他。
跳绳的花样就更多了,长绳可以十多个人一起跳,短绳可以一个人两个人跳,还可以挽出各种花式,而且只要身体协调的人几乎半分钟就能够学会。
因此绳子拿来之后,一群学生很快就玩的不亦乐乎。
而就在一群学生和一群老师兴高采烈的玩着陈旭最新发明的几种新游戏的时候,教务处的管事带着一个帮工用竹簸箕装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鸡毛过来。
“侯爷,鸡毛弄来了,您看这么弄?”
陈旭用手抓起一把,发现都还是温热的,因此好奇的问:“哪儿弄来的?”
“嘿嘿,这里离菜市太远,隔壁刘大人家养了几只公鸡,每天都飞在墙头上对着学院这边打鸣,方才我用了一些粟米勾引了一下,结果真的跳过来两只,被我们抓住拔光了脖子上的毛又丢过去了!”管事干笑着回答。
“不错不错,挺聪明!”
陈旭眉开眼笑的连声夸奖,而且一想起两只光脖子的大公鸡伸长脖子打鸣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一种很喜庆很舒心的感觉,就是不知道户部的刘大人看见自己家的光脖子大公鸡会有什么想法?
看见陈旭带着一群人转身又去了教务室,赢诗嫚和蒙婉绾绾也不打沙包了,把沙包丢给一群女生之后也跟着去了教务室。
过了十多分钟,一群人再次众星捧月一般拥着陈旭出来,陈旭手里多了一个鸡毛毽子,和后世常见的毽子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上面一丛五彩羽毛,下面一个是用麻线和细布包裹的一枚铜钱,羽毛根部用细布包裹之后用麻线缠的非常仔细。
再次站到空地上,顿时就围过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学生,因为陈旭手中的这个毽子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对于这朵看起来像羽毛花朵一样的玩具,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大家看好,这个毽子最适合单人玩耍,我给大家示范一下……”
陈旭说话之时将毽子丢起来,然后用脚一下一下连续踢了几次,看着这朵五彩斑斓的羽毛花在空中随着陈旭的脚飞舞落下,顿时点燃了一群女学生和女老师的热情,因此陈旭一个失误毽子掉到地上,他还没得及弯腰捡起来,蒙婉一下就把毽子抢在手中,陈旭弯腰下去手刚好碰到了蒙婉的胸脯上,只感觉一片柔软,然后还有一粒小豆豆划过手心的肌肤……很软也很小,还很刺激。
蒙婉瞬间脸颊血红,一双大眼睛躲闪着陈旭的眼神,飞快的拿着毽子转身跑了。
陈旭很遗憾的直起身,看着蒙婉被一群女学生包围在中间,然后就看到一朵美丽的鸡毛毽子如同花朵一般随着叽叽喳喳的惊喜声音起伏落下,场面一片欢腾。
踢毽子似乎是女人的专精技能。
哪怕从来没有学过的女人也能很快学会并且玩的非常流畅。
一群女学生围着蒙婉兴奋的拍手尖叫,很快几个与蒙婉交好的女孩子便获得了踢毽子的体验资格,玩闹之中鼓掌欢呼,更多的女孩子都从教室跑出来围观。
“夫君,您制作的这个毽子的确好玩,但恐怕过几天全咸阳城的大公鸡都要遭殃了!”看着蒙婉和一群女学生玩儿的欢呼雀跃的样子,水轻柔站在陈旭身边轻声说。
“还好还好,不是卤大公鸡脖子!”陈旭心有戚戚的点头。
“嘻嘻~”想起当初虞无涯为了吃到美味的卤菜,数天内偷窃了七八家王侯公卿的鸡鸭猪羊的事情,水轻柔捂着嘴巴轻笑,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问,“夫君,师兄出门近三个月了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陈旭想了一下安慰说:“虞大哥武功高强,办事也比较谨慎,而且也只是去寻找一些孤儿带去清河镇训练,应该不会有问题,说不定最近就会有消息传来,更何况与五公主和婉娘的婚事也可不能拖的太久,我已经安排人回清河镇打探去了,如果等到成亲之后还没有消息,我们一家便回去一趟,去小河村过完新年再回来!”
“嗯,轻柔一切都听夫君的安排!”水轻柔温柔的点头。(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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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学院最近很热闹,和以往不一样,以前是每天可以听到郎朗的读书声,而最近时刻听见的就是一群小娘子时不时的欢呼雀跃声。
而隔壁的户部户籍司刘侍郎家最近却出现了一个令人奇怪的现象,他家养的几只神态威武的大公鸡大部分脖子上的毛都秃噜了,看起来非常的别扭,特别是伸长脖子打鸣的时候简直无法直视,而且秃毛的公鸡隔三差五就多一两只出来。
“查,给老夫查清楚,是何人如此无耻无聊,竟然撸老夫家的公鸡毛!”
刘侍郎平日特别喜欢公鸡,因此看着家里越来越多的秃脖子公鸡,刘侍郎气的饭都吃不好,郁闷的把手里的碗筷砸在桌子上大吼。
“是是,老爷息怒,老仆这就安排下人去探查,一定把贼人捉住!”管家吓的赶紧转身出门去安排。
“夫君勿要生气,估计是孩童恶作剧罢了!”刘侍郎的夫人赶紧劝解说。
“哼,拔了老夫的公鸡毛,老夫以后如何带出去和别人斗鸡,即便是带出去也会惹出笑话,老夫这脸往哪儿搁?老夫今日非得把这个混账抓住不可!”
而且今日刚好旬休不用上朝,因此刘侍郎吃完早饭决定决定亲自出马去抓住这个无耻的撸毛贼。
刘府面积不小,和隔壁的女子学院面积差不多,足有二十多亩,房舍十数间,鸡圈就在院子最右面的院墙下面,每日这些大公鸡都喜欢飞到院墙上打鸣嬉斗,一只只都是锦羽长尾油光发亮,许多来访的客人看到后都赞不绝口。
而这群大公鸡也一直都是刘侍郎的骄傲,因为这些大公鸡帮他在咸阳的斗鸡圈赢得了不少名声。
几乎所有咸阳的王侯公卿都知道,户部的刘侍郎擅长养鸡,威武漂亮不说,而且善斗,每次一些斗鸡活动,总是能够听到刘侍郎很畅快的得意笑声。
刘侍郎黑着脸背着手来到鸡圈,发现管家也在,还正在教训几个下人。
“可曾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刘侍郎心情非常坏。
“回老爷,这些大公鸡就圈养在鸡圈,每日早晚我等都按时喂养并且清点数量,平日也不会有人靠近鸡圈,不知道为何这几日会出现这种怪事……”一个家仆战战兢兢的回答。
“大人,我猜……猜想可能是黄鼠狼……”
“放屁,黄鼠狼岂会撸毛,小心老夫踹死你!”刘侍郎气的脸皮扭曲一脚把说话的家仆踹在地上。
“老爷饶命,属下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公鸡毛撸去了!”几个仆人都吓的跪在地上磕头。
“你们确定这些公鸡一直都圈养在这里,平日也没有其他可疑情形?”
“老爷,老仆可以作证,这些大公鸡一直都圈养在这里,并没有闲杂人等靠近,只是这些鸡因为生性活泼,有时候都会飞到隔壁的女子学院去……”老管家指着足有两丈高的院墙说。
“嗯~还有此事,快去搬梯子来!”刘侍郎心头一动,很快两个家仆就去扛过来一架长梯搭在鸡圈上,刘侍郎撩起长袍塞在腰间,然后亲自爬到鸡圈顶上探头往隔壁的女子学院观看。
对面是一个小院子,应该是后厨,而地面上……
刘侍郎一眼就看院子里面还有一些散落的鸡毛,五颜六色和他家的大公鸡的毛有几分相似。
看着似乎有人从厨房出来四周观看,刘侍郎赶紧缩头顺着梯子下来。
“老爷小心!”管家赶紧把刘侍郎扶好之后问。
“府上的大公鸡一般什么时候放出笼?”
“卯时前,不过最近两日属下都没没敢放出来?”一个家仆赶紧说。
“现在就放出来!”
“是~”两个家仆赶紧打开鸡圈的栅栏进去抽开几个鸡笼门。
而就在刘侍郎在自己的鸡圈前面安排的时候,隔壁的女子学院的厨房里面也有一个管事带着两个帮工来到站在院墙下面抬头张望。
其中一个帮工说:“张管事,隔壁刘大人的鸡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今天恐怕又要扑空!”
“刘大人也真是小气巴沙的,扯点儿鸡毛而已,算了,你们随时盯着院墙,如果看到公鸡出来,立刻多撒点儿数米勾引下来,市场上鸡毛不少,但唯独刘大人家的鸡毛品质最好,做出来的毽子最漂亮,这么多贵人家的小娘子,得罪哪个都不行……”
“嘿嘿,张管事放心,只要刘大人家的鸡出现,我等一定……”
“嘘,快听,隔壁的鸡似乎出笼了……”
另一个帮工打断两人的对话,果然听见隔壁一阵扑扑啦啦拍打翅膀和咯咯咕咕闹腾的声音,似乎有一大群鸡都放出笼来了。
“哈哈,终于等到了,快撒粟米躲起来!”
张管事和两个帮工赶紧在院子的空地上撒了几把粟米,然后就飞快的躲到一堆柴草后面。
果然,隔壁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之后,很快就有几只大公鸡拍打着翅膀扑棱棱飞到院墙上,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整理羽毛,还有的开始伸长脖子开始打鸣,不过其中大部分都脖子光秃秃的,看起来特别显眼。
“哇咔咔,等了两天终于来了!”
“可是大多数脖子上的毛都已经被薅光了!”
“不知道为啥侯爷非得要用公鸡脖子上的毛,我觉得浑身毛都差不多,尾巴毛更漂亮……”
“我也觉得,等会儿飞下来的公鸡捉住之后干脆把毛拔光……”
“别太过分了……”
三个人躲在柴草堆后面小声讨论。
而关了两天放出笼的一群公鸡都憋的不行了,几只大公鸡几乎全都飞到院墙上,一字排开伸着脖子到处看,然后就看到了下面的撒满一地的金黄色粟米,于是就有一只羽毛最为漂亮的大公鸡带头飞了下来开始啄食,并且一边吃还一边咯咯咯咯的招呼同伴。
很快剩下的大公鸡忍受不了诱惑也拍打着翅膀飞下来,顿时院子里一群五颜六色羽毛美丽的大公鸡争抢啄食,其中大部分都是光脖子。
“张管事,可以动手了,准备了两天,这次可以好好的拔个痛快!”一个帮工兴奋的提醒。
“是啊,上次拔了刘侍郎家的鸡毛,侯爷还夸奖我们呢,这次必然要多拔一些,侯爷说不定更高兴!”另一个也很激动的低声说。
“嘿嘿!”张管事得意的干笑几声,小心翼翼的解开一根拴在旁边木桩上的绳子,然后手一松,只见一张绳网从天而降,一下就把几只大公鸡全部罩在其中,受到惊吓的大公鸡全都咯咯乱叫在绳网中不断扑腾。
“抓住了,快动手!”
张管事带着两个帮工如同狸猫一般飞窜出来,抓出来一只大公鸡就开始拔毛,动作极其娴熟,而且这次是不分脖子毛尾巴毛,大把大把的使劲儿往下薅。
自家公鸡的在隔壁惨叫闹腾的声音刘侍郎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因此便再次顺着木梯爬上来,然后就让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气到七窍生烟的场景。
三个学院的帮工正在兴高采烈的拔他最心爱的大公鸡的毛,而且这次不光是脖子毛,身上所有的毛都被拔了。
“老夫……老夫……”刘侍郎看的目眦欲裂,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颤抖。
“行了行了,别拔死了,换下一只!”张管事看着一只鸡快被一个帮工拔成无毛鸡了,赶紧提醒换一只。
“好!”这帮工抬手就把手里这只拔的几乎看不出形状的威武大公鸡丟过院墙,然后再次从绳网之中抓出来一只。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看着一只只被薅的羽毛支棱八丫的大公鸡从头顶上被丢过来,漫天羽毛飘散的风景,刘侍郎已经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哆哆嗦嗦顺着木梯一步一步溜下来,落地之后还感觉头晕目眩。
而看着不断从对面院子里丢过来的秃毛鸡,管家和两个家仆脸色呆滞。
“老……老爷,怎么办?”看着满地光着膀子咯咯狂奔的大公鸡,管家感觉自己脑海一片空白。
“太……太过分了,老夫……老夫要去朝堂参女子学院一本……”刘侍郎已经快气昏头了,哆嗦着往后院而去。
“老爷,您要三思啊,这女子学院是清河侯开的。”管家跟在后面提醒。
“那又如何,清河侯也不能不讲道理吧,何况薅老夫鸡毛的肯定不是清河侯的注意,老夫参他就是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属下!”刘侍郎怒气冲冲的说。
“但……但万一就是清河侯呢,老爷切莫忘了苏府令家发生的事?”忠心耿耿的管家跟在屁股后头继续提醒。
“呃~”刘侍郎一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管家。
“老爷一定要三思啊,只是几只公鸡而已,如果真的是清河侯安排的,后果恐怕很严重啊!”管家继续苦口婆心的解释。
“那……那就这样算了?”
“老爷,清河侯您得罪不起啊!”
刘侍郎呆呆的站了许久,翻腾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下去,最后苦笑着摇头:“唉,罢罢,你去把鸡圈改到东院去,开春之后好好再喂养一群!”
“是是,老爷放心,我这就去办!”管家抹着额头的虚汗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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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方才曲老爷带口信来说,邀请您去南香园喝茶斗鸡!”刘侍郎刚刚走进书房坐下,一个门卫便进来禀报。
“斗鸡……斗个腿的鸡啊……”刘侍郎脸皮抽抽着自言自语一句,但想了一下很快又站起来吩咐:“去鸡舍帮我捉一只品相好点儿的鸡,随老夫去南香园……”
两刻之后,刘侍郎带着家仆提着一个竹笼子坐马车出门,笼子里装着一只羽翅纷乱浑身几乎被秃噜光了的大公鸡出门,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座园舍,门楣上挂着南香园的牌匾。
而刘侍郎到达的时候,同时还有一个相熟的官员也乘车前来,下车之后,两人都看着对方家仆提着的鸡笼面面相觑。
“啧啧,刘大人,您这只鸡很有特色,今天是准备光膀子上啊!”
刘侍郎也看着对方笼子里的大公鸡秃噜的脖子呆了半晌说:“高大人的鸡也很有特色啊!这脖子毛拔的挺新颖!”
“是啊是啊,哈哈,里面请!”
“请~”
两人打着哈哈带着家仆提着鸡笼子走进南香园的一间房子,里面此时已经汇聚了五六个人,虽然都是身穿便服,但都是三省六部的官员,这些人闲暇的时候也经常聚在一起斗鸡斗狗喝茶投壶,因此彼此都很熟悉,进门寒暄之后,看着摆放在中央的几个鸡笼,刘侍郎才发现所有的公鸡脖子上都秃噜光了,但只有他这只秃噜的最厉害,光溜溜的只有脑袋、翅膀和屁股上还长着几根支棱八丫的羽毛,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冻的。
“刘大人家里公鸡甚多,为何今天挑了一只没毛的?”
“是啊是啊,您这纯粹是对我们的藐视啊!”
“莫非刘大人今天想请我等吃鸡?”
一群人围着刘侍郎的鸡笼兴奋的谈论。
而刘侍郎却指着其他几个鸡笼的公鸡说:“诸位的公鸡为何脖子上都无毛?”
“我家的鸡脖子毛是被小女拔下来做了鸡毛毽子!”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员笑着说。
“我家的也是!”
“我家也是!”
几个官员都异口同声。
“鸡毛毽子是何物?”刘侍郎莫名其妙的问。
“听闻是清河侯发明的一种戏耍之物,玩法与蹴鞠差不多,但却轻盈无比,用足反复不断的抛踢,可以健身,颇具乐趣!”一个官员笑着解释。
“这毽子最开始是在女子学院兴起,最近几日许多地方都有人开始制作玩耍,小女回家要做毽子,趁老夫不注意就把我养了三年的公鸡毛拔了……”
“原来如此!老夫终于明白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诉说中,刘侍郎也终于明白过来。
“刘大人快说你家的鸡为何会被拔的如此干净利落,这起码做了十多个毽子吧?”一个官员打趣询问。
“唉,老夫一言难尽……”刘侍郎把家里的鸡最开始脖子秃毛到方才亲眼看到自家的鸡被勾引到学院当中惨被拔光毛的情形说了一遍。
“真是太惨了~”一个官员摇头。
“惨不忍睹,但是清河侯的人拔的,刘大人还是认了吧!”另一个也叹息。
“老夫估计整个咸阳的公鸡都要遭殃了,今日回家老夫便把鸡笼放到卧室里亲自照看!”
而这件事也与这些官员猜测的差不多,一个小小的鸡毛毽子最近几天把整个咸阳搅得鸡犬不宁,随着鸡毛毽子这种新奇的玩具从女子学院流传出来,几乎家家户户的公鸡都遭了灾,儿女多的家庭公鸡毛不够用,只能去家禽市场去寻找。
而这个情形如同当初的卤菜一模一样,皇帝的后宫之中也因为几个小公主带回去的鸡毛毽子引起了一股踢毽子狂潮,上到嫔妃下到宫女,天天有人安排收集公鸡脖子上的漂亮软毛,大家不仅比哪个的毽子踢的好,更要比哪个的毽子更加漂亮。
于是无数的宫人一天到晚在咸阳收集漂亮的鸡毛,大车大车往皇宫里面拉,弄的后院到处都是飘扬的鸡毛,甚至有些人连皇宫喂养的禽鸟都不放过,花园内的一群山雉脖子上的毛半夜都被拔光了。
当然,陈旭府上的公鸡也没逃脱这个厄运,被一群家仆追的鸡飞狗跳最后按在地上拔了脖子毛,给杏儿虞姬和府上的一群小侍女做了鸡毛毽子。
看着裸着长长的脖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大公鸡,陈旭很高兴。
尼玛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公鸡啄***的仇终于是报了。
初冬时节,一个小小的毽子风靡整个咸阳城。
大秦都市报甚至还专门写了一篇关于毽子的详细制作说明和游戏规则。
随着报纸的不断扩散,再过月余,鸡毛毽子这种冬天健身的游戏便会天下皆知,估计天下大公鸡的脖子这个冬天都要少一条围脖,只是陈旭不知道的是,他的属下还对刘侍郎家的公鸡进行了更加惨无人道的举动……
报纸已经开始展露出它与众不同的力量,咸阳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像流行的标杆一样引领天下的风潮,随着四轮马车制作方法的传播开来,大城市的马车都已经开始大量更新换代,甚至听说洛阳已经有商人筹集一笔资金学咸阳开通了公交车……
虽然眼下还不是特别寒冷,但毕竟是冬天了,树木落叶花草凋谢,庄稼也早已收割完毕,农田之中有耕地耙田的农夫,平日热闹欢腾生机盎然的渭河平原也显得有些落寞和寂寥。
渭河大桥从六月底开始策划动工,历史近三个月终于赶在冬天到来之前全部完工,栏杆和桥头桥面装修也全部完成,如今已经晃眼过去了近一个月,经过科学院和工部的匠工匠吏经过严格的检测之后,确认完全达到了通车的条件。
十月十八日,这是经过陈旭推演之后确认的正式通车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时间的到底吉利在哪里,但既然清河侯说吉利,那自然是吉利的。
今天天气晴好,是个难得的冬日暖阳。
连带两头的引桥加起来长达百丈的渭河大桥全身都刷上了一层石灰浆,干透之后如同一条白色的巨龙横卧在波光粼粼的渭河之上,看起来非常的惹眼和霸气。
咸阳百万民众加上内史府范围内大量民众都涌到大桥两头,黑压压的人群将大桥数里范围内挤的水泄不通。
足足两万的中尉禁军手持长戈旌旗,全身披挂将大桥和民众隔离开来,皇帝在三千卫尉禁军和五百玄武卫的护送下踢踢踏踏从城东门鱼贯而出。
秦始皇一身崭新的玄色龙袍,头戴黑色的冲天冠,脸色威严的坐在一辆新近打造的加长加宽的豪华四轮天子车驾上穿过城门。
天子车驾之后,就是郑妃淑妃等几位皇妃和公子车驾,再后面是三省六部的数百官员和王侯公卿的马车。
桥头原来堆积成山的竹木石料早已清空,露出一个面积近千亩宽敞平坦的空地。
禁军散开将空地四周的民众驱散后退数十丈。
天子车驾停稳,皇妃公子和文武百官都下车。
早已守候在桥头的陈旭带着科学院和工厂的一群官员匠工匠吏全部迎上去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诸位免礼!”秦始皇很高兴的上前亲自扶起陈旭说,“这座大桥如此雄浑霸气,而且坚若磐石,今日是正式通行车马的良辰吉日,爱卿陪朕以及满朝文武臣公一起上桥一观!”
“臣领旨~”陈旭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对张苍说:“张院长安排狮舞鞭炮,起舞乐庆贺!”
“放鞭炮,起舞乐!”张苍回头大吼。
“放鞭炮,起舞乐~”
“放鞭炮,起舞乐~”
随着几个负责通行庆典的官员大声嘶吼,挂在桥头栏杆上的两串长长的红色鞭炮被点燃,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一股股青色的烟雾弥漫腾空而起。
“咚咚锵,咚咚锵~~”随着鞭炮的炸响,一字排开的数十面牛皮大鼓和巨大的铜锣被敲响。
“呜~~呜~~~”矗立桥头的上百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吹响牛角长号,低沉的声音穿透原野在整个咸阳东门外回荡,悠长的声音远远到传到数十里之外。
号角和鼓乐声中,两头五彩斑斓的狮子随着强烈的鼓乐节奏翻腾而起,在空地上做扑斗嬉戏的狮舞,边舞边向大桥而去。
“陛下请,诸位大人请~”陈旭此时也是心情激动的对着皇帝和身后的一群官员和王侯公卿拱手。
“哈哈,走,朕已经迫不及待了!”秦始皇大笑着拉起陈旭的手大步跟在两头狮子后面往桥上走去,数百王侯公卿和文武官员也跟在后面,看着手挽手谈笑前行的皇帝和清河侯,所有人心情都各自不同。
这座大桥的落成,不光会极大的加强咸阳和中原诸地的联系,而且也极大的缓解了南来北往的商旅通行,对于货物的流通将更加便利。
而最主要的是,这座大桥绝对会让清河侯的名声再次拔高到令人仰视的地步,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去置喙清河侯的身份和地位。
因为这座桥,就是一个奇迹。
一个堪比仙术的奇迹。
从有传说的上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够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如此快捷的方式建造一座如此雄伟的跨河大桥。
两座跨越二十丈的巨大拱体,上面是平直的桥面,桥面上还刻画着无数星象和八卦图案,桥面两侧还有数十头造型各异的龙首雕像,布满鳞片的龙身互相纠缠在一起,形成了造型奇特而又充满视觉冲击的栏杆。
坚硬的桥面,结实而造型优美的栏杆,所有走上桥面的人都忍不住去用脚踩,用手抚摸大桥的每一个部分,除开感慨和啧啧称奇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表达此时心情的词汇和话语。
随着欢腾的狮舞,一群人走走停停几乎是用龟速一般慢慢走完整座大桥。
站在对面的桥头,迎着猎猎的河风和桥下波光粼粼闪烁的河水,陈旭指着渭河南岸说,“陛下请看!有了这座坚固的水泥大桥,咸阳城和章台宫就完全连成了一个整体,再不用区分彼此,而且这大桥两端都有巨大而开阔的空地,臣建议将大桥两端扩展修建成为巨大的市场,以此作为东方道的起点,就像东方道上规划的物流市场一样,到时候一定会成为咸阳最热闹的市场,东西南北的货物将在此汇聚交易,将会极大的促进货物的流通,而以这个巨大的市场为基础,连带在四周开发大量高楼和民宅,将极大缓解城内的人口压力,并且臣打算开通咸阳城和河对岸直达章台宫和长安宫的公交车,也将极大的方便两岸民众的往来……”
“好好,爱卿的确高瞻远瞩,此事就交给科学院策划,朕一定会大力支持!”
“谢陛下!”陈旭笑着拱手。
“爱卿不必如此多礼,如若不是爱卿,朕何曾能够见识到如此宏伟的大桥,等新的东方道修通,朕邀请爱卿一起再次巡视东南,让天下子民和百姓看看,朕非是残暴无为之君,朕也要让那些对朕不满的六国王孙贵族看看,有了爱卿的辅佐,朕一定能够将我大秦治理成为繁华富庶的太平盛世……”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努力帮助陛下完成这个景愿!”
“好,爱卿陪朕再去桥下看看!”
“陛下请!”陈旭拱手带路,绕过引桥之后顺着一道宽阔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桥下,而站在桥下,才能真正领略到这座水泥大桥的雄伟,两座巨大的桥墩矗立在河中央的河水之中,而两座桥拱如同彩虹一般连接横跨四十余丈的河面,两段桥拱和引桥下面还各自有两个小拱,整座大桥浑然一体看不到一块石头痕迹,而且引桥下方还有专门观赏的水泥平台。
陈旭和张苍的人就像后世的导游,挨着把大桥的构造仔细的给皇帝和随行的满朝文武大臣逐一介绍,甚至还一起走到河中心的沙洲之上详细观看了整座大桥的结构。
事无巨细看完整座大桥的外观和构造,秦始皇率领文武百官再次乘车上桥,感受这座石桥通行马车的独特魅力。
“好好,果然和水泥马路一样如履平地!”来来回回从桥上过了三遍之后,皇帝才依依不舍的率领满朝文武回到渭河北岸,所有人都再次下车。
“苏府令拟旨!”等给所有人都全部安静下来之后,秦始皇大袖一摆,中车府令苏越赶紧让随行的谒者拉开布帛铺上麻浆纸提起毛笔。
所有人都肃立看着皇帝。
如此雄伟的大桥落成通车,这是一个谁也无法抹杀的功绩,因此皇帝赏赐是必然之事,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谕令,封科学院副院长张苍为下卿爵,赏城外粮田十顷房产三十亩,赏奴仆五十,赏良马二十匹,赏钱十万,官职四品……”
“谕令,所有参加此次修建渭河大桥的官员均加爵一级,赏钱两万……”
“谕令,所有参加此次修建渭河大桥的匠吏匠工加爵一级,赏钱一万……”
“谕令,所有参加此次修建渭河大桥的刑徒皆都减刑释放还家,赏钱一百……”
“谕令,所有参加此次修建渭河大桥的工奴皆都发还民籍,赏钱一百……”
随着秦始皇的谕令不断说出,苏越也是笔走龙蛇写下一封封圣旨书稿,只等回去之后重新誊抄在玉帛之上盖上玉玺就可以让中书省送往受封赏的人手上。
而随着秦始皇的命令说出来,一些只言片语流传到外面看热闹的民众耳中,顿时引起掀然大波,因为修桥而释放刑徒和发还工奴民籍,这是皇帝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会给天下刑徒和奴隶之中带来何种欢喜和鼓舞。
所有参与修桥的人都封赏完之后,秦始皇最后把眼光落在陈旭身上,所有人也都转头看着陈旭。
不管修这座桥的人功劳多大,但都大不过陈旭。
没有陈旭研制的水泥和钢铁,以及提出的策划和创意,这座桥再过一千年两千年,也是修不出来的,因此陈旭当仁不让的当居首功。
陈旭内心苦笑,随着越来越多的封赏,陈旭感受到的不是舒心,而是郁闷。
从心底来说,陈旭根本就不喜欢赏地赏房子赏奴仆车马,赏的越多,对他来说越是感到麻烦,地可以有点儿,十顷足够,房子眼下有了清河侯府和清河别院,也已经早已满足了他前世所有对于房产的渴望,但不行,皇帝就是要赏,眼下地已经有两百多顷了,多的让他感觉没有心情去照顾。
最舒心的生活就是在小河村当一个里典,住着土砖房,打打小麻将,陪着陈姜氏和水轻柔虞无涯杏儿等人钓鱼种菜做点儿美食,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才是陈旭最向往的。
自从来到咸阳,不光老妈陈姜氏过的不快活,老婆水轻柔也非常不习惯,而陈旭自己也大部分时间忙的跟狗一样,拯救大秦的未来,就是以自己的自由和快乐为代价。
咸阳,不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地方,这里充满了各种挑战和压力。
“谕令,加封泾阳侯食邑一千户,赐玄服紫绶,许佩剑着履上朝议政,赏钱十万,奴仆百人,姬妾三十,骏马百匹,珠宝绸缎各五车……”
“哗~”所有王侯公卿和文武百官都一阵骚动。
食邑还在其次,但赐玄服紫绶,这已经是变相的上卿待遇,而且允许佩剑着履上朝议政,这是皇帝的才能干的事儿,三公九卿上朝都只能乖乖的把鞋脱在朝议大殿门口,佩剑更加不可能,除开笏板之外谁要敢多拿一根木棍都是大逆不道。
“唉~”在所有人炫目嫉妒恨的目光之中,陈旭幽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尼玛又赏了一堆的人和马匹,难道人吃马嚼不花钱咩。
封赏的谕令说完,秦始皇拉着陈旭的手笑着说:“十日前工部回报,泾阳县的华玉宫已经修建完毕,朕已经谕令礼部正在准备诗嫚的嫁娶之事,爱卿也要做好准备,月底朕就安排完婚!”
“多谢陛下封赏,迎娶五公主之事全凭陛下做主,臣一定妥善筹办婚礼!”
“那就好,等诗嫚出嫁之日,朕会大赦天下,咸阳庆贺三日!”
“哗~~”皇帝此言一出,所有人再次哗然骚动。
大赦天下,秦始皇只干过两次,一次是干掉了嫪毐和吕不韦之后正式登基称秦王,一次就是平定六国之后登基称皇帝,而且两次大赦天下的范围都很小,都只局限于前秦国的范围,而这次的大赦天下,可能会真的是整个天下的刑徒都会获得不同的减刑。
“爱卿上车陪朕回宫,朕还有一事想和爱卿商讨!”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秦始皇摆驾回宫,同时邀请陈旭一起坐上宽敞的四轮箱式豪华玉辇。
陈旭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把张苍和负责安全的禁军头目叫过来仔细叮嘱一番,要求严格照顾前来游览大桥的民众不要拥挤掉到桥下,同时对上桥的人数进行限制,不然几万几十万人同时涌上大桥,把今天刚刚通车的大桥给压垮了就特么的麻烦大了。
“侯爷放心,我等早已提前准备好,会指挥民众排队上桥观看,必然不会造成拥挤和超载……”
“那就好,虽然今天已经正式通车,但最近一个月要安排人密切监控大桥的状态,切记不可粗心大意!”
陈旭再次把先前早已叮嘱过无数遍的话题再次重申了一遍之后才在宫人的帮助下撅着屁股爬上皇帝的马车,然后就被车里面的豪华装饰惊的目瞪口呆。
车厢里面就像后世的豪华总统专机一样奢侈,两个铺着柔软虎皮的宽大座椅,中间放着一个铸铁的碳炉,车厢的木头全部是香楠打造,许多地方还镶嵌着象牙和犀角玉石,车窗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天子车驾启动,在随行的玄武卫和禁军护送下回宫,数百跟随而来的文武百官和王侯公卿也都跟随一起回城。
而等皇帝和文武百官的车驾都离开之后,现场响起一阵响彻云霄的激动欢呼声,数十万围观的民众激动的往大桥蜂拥而去,都想第一时间踏上这座用仙术制造出来的水泥大桥,体验仙术的神奇和大桥的魅力。(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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