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扶明录 > 全文阅读
扶明录txt下载

    皇城东安门外有条东西大街就叫东安门大街,因为靠近皇城较为繁华,街东头便是南北走向的十王府街。

    街因府得名,十王府是明皇家为成年王子离开皇城去往封地这段过渡期所建的住处,后因皇家少子嗣日渐恍悟,地虽不偏却很荒凉多为难民鸡鸣狗盗集聚处。

    时值晌午,酒肆客栈多人满为患,常宇一行顺着东安门大街一路往东走,见几家酒馆宾客盈门,其中不少兵卒身影,他不喜人多便继续寻觅。

    终于在十王府街路口看到一家酒馆,宾客寥寥几人,于是登门。

    店里的伙计见四五客人,连忙招呼:“几位军爷吃点啥啊,本店虽小可但厨子手艺好,酒也好”。

    原来他看见姬际可几个亲侍随身带刀,便以为是当兵的。

    “不要酒,炒几个荤菜上壶茶便可”常宇几人在门口寻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对跑堂小二说道。

    “当兵的不喝酒倒是稀奇啊”旁边一桌几人闻言侧目,其中一中年男子嘿嘿笑道。

    常宇回笑:“贵,喝不起”。

    “听闻你们打仗赏银可拿不少,还在乎那点银子?”中年男子轻笑道,神色中满含嘲弄。

    “拿命换来的银子,当然要省着花了”常宇淡淡一笑,那中年男子神色略显尴尬便不说话了。

    “军爷,那,荤菜可也不便宜啊,牛肉没有,倒是鱼和腊肉倒是有些,置办一桌少说得三两银子”。店小二听了常宇和那旁桌对话忍不住提醒道。

    “倒是真不便宜”常宇微叹:“不过刚才那兄台也说了,俺们不差银子”说着取出几块碎银放在桌上:“就照这价办一桌”。

    “好嘞”店小二扯着嗓子去了后厨。

    旁边那桌人瞧了,有人又忍不住:“嫌弃酒菜贵,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兵的给吃贵的,喝贵的”。

    “你……”听了他这话,一个亲卫忍不住了,被常宇用眼神止住,然后朝那桌呵呵一笑:“这酒菜谁掏钱谁就能吃,吃的人多了它自然就贵了,既然爷们你能吃,我们当兵的也花了钱为何吃不得,却偏偏怪是我们给吃贵了呢,我还说这酒菜是你们给吃贵了的呢,倒是守城打仗时没见有人怪我们流太多血死太多人呀”。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邻桌一大汉拍了桌子就要吼,却被身边那中年男子拉住,瞧着常宇皱眉道:“这位小哥不是当兵的吧”。

    常宇挑眉一笑:“如何见得,这城里不当兵的谁敢带刀上街”。

    那中年男子拱拱手:“不管是不是,小哥这气势都不是一般人,我等也就是平民百姓惹不起,喝了点酒随意唠叨两句别往心里去就行”。

    识相,常宇也拱了拱手回礼,不再和他言语。

    店家菜上的很快,出乎意料的是手艺还真不错,常宇吃的津津有味,几个亲卫略显遗憾没有酒,但谁也没胆子去要酒。

    毕竟是当值期间。

    吃饭间,常宇告知几人一会要出城去北边军营,陈王廷提议调亲卫或者麾下一营随扈。

    常宇不以为然,今日城中大搜捕,贼人惊弓之鸟不是隐身深处便是已逃出城外,况且他要去的是城北军营,那边有数万大军,什么刺客敢这么大胆子行刺。

    诸人想想也是,但安全起见还是让目标明显的马车回衙门换几匹宝驹坐骑。

    饭菜上的快,几人吃的也快,让隔壁桌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莫非走眼,本以为哪家豪门公子出来体验生活到这种小馆子尝个鲜,可看吃相……应该就是军伍的大头兵。

    边吃边等衙门的人送坐骑来,突闻店外噪杂不已夹杂喝骂声,店内众人注意力很快都被吸引过去,隔壁桌有人探头看去,然后嘿嘿一笑:“外边打架了,几个泼皮和一娘们打架”。

    一听这热闹,众人放下碗筷朝门口挤去,陈王廷坐在边上也忍不住起身去看一眼,突然的回头对常宇道:“是红娘子!”

    常宇一怔,随即丢下筷子,起身挤出门外朝那边张望,就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几人正在厮打,其中一人竟是李岩之妻,曾经的贼军中名声赫赫的女将军红娘子。

    此时却正在和几个泼皮缠斗。

    红娘子军伍出身,武技不凡,但毕竟是女子,面对几个青壮泼皮且出手猥琐,让她略显狼狈,旁边围观者众,多是些难民破落户,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说些猥琐话起哄,几个泼皮打一女人竟无一人前去拉架。

    常宇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飞扑过去。

    “你这娘们倒是火爆,爷们不过摸了你一下至于这么火么”厮打中一泼皮恬不知耻的淫笑,话还没说完,被人一脚扫中头部,通的一声直挺挺晕死在地上。

    ”照死打!“常宇说话间又揪住一人,对着脸上连砸数拳,那人顿时血流如注昏了过去,身后陈王廷等人已扑了过去捉住那些泼皮就是一顿拳脚。

    常宇随手丢开手中那泼皮这才对气喘吁吁一脸愤怒的红娘子拱手道:”让嫂嫂受惊了,待我替你出气“。

    ”大人……“红娘子被泼皮纠缠恼羞之际,只恨手中没有兵器,否则全给砍翻了,正手忙脚乱时突见有人助拳,就要向前致谢,却发现是常宇,当下惊喜不已。

    “大人怎会在这里?“

    适逢其会,常宇见这里围观人都眼杂,便把红娘子拽出人群,那边陈王廷几人已经控场,小太监下令照死的打,他们真的……全给打晕死过去了。

    十王府街,一偏僻处,常宇驻足:“嫂嫂怎么在此,又怎么惹的这几个泼皮?”

    红娘子长叹一声,徐徐道来。

    自从投诚明廷以后,红娘子便退居二线,其麾下女兵也逐渐朝放下兵器救死扶伤,听从常宇的安排创建了大明朝第一个军医院,设在金吾卫衙门里。

    鞑子南下时候,常宇奉命追击将士受伤则立刻转移到后方京移交红娘子衙门负责救治养护,可以说这段时间除了崇祯帝,常宇外,她是京城里最忙的。

    忙到李岩班师回京她都无暇一见。

    当然,夫妻不能相见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李岩现在属外军将领在京城没有府邸,虽奉旨入京,但其身份敏感又刚投诚不久,为了各种避嫌每日深居常宇安排的别院从不随意外出。

    而红娘子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以至于,李岩回京数日之久,两口子竟然还没见上一面。

    红娘子在战场上是个飒爽英姿的女将军,爱护百姓体恤部下,名声向来很好,其借驻的金吾卫衙门就在十王府附近,这里有大批难民聚集于此,红娘子乐善好施,时常带些吃的来看望孤儿寡母,又或帮难民瞧个病什么的,却不想今儿碰到几个泼皮调戏,以她性子自然是要大打出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常宇朝远处事发地看了一眼,可恨的红娘子对他们做了那么多好事,偏偏出事时连个说句话都没有。

    从古至今,仇富这种情绪都一直存在,穷人的眼里有钱人没个好东西,为富不仁嘛。

    然而事实当真如此么?

    富人对社会的贡献远大于穷人,和平年代修桥补路,天灾人祸时捐款赈灾从来都富人出钱出力,而这个时候穷人在干嘛,他们只会放大富人的某些缺点,仗势欺人等等,事实上这些缺点他身上更多,偷鸡摸狗拔蒜苗也没少做。

    有句话叫,穷**计,富长良心。

    人越穷,心越恶毒。怨天怨地怨社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穷山恶水多刁民一说了。

    “往后,这种好心不得好报的事,就不做了吧”。常宇哼哼道,红娘子苦笑摇头,“但求问心无愧,卑职知道大人说的是气话,您可从未停止做好事呢,今儿还听说您要筹钱办个孤儿院呢”。

    “咦,这事你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常宇讶然。

    “您昨晚是不是在衙门里说这事了,洛玉今早来找我时说的”红娘子微微一笑道。常宇挠挠头:“好吧,这事本来就打算交给你去做的,只是尚未来及说与你听,也罢,回头拨了银子与你,筹备之事就拜托你了”。

    “卑职定当尽力而为不负所托,只是卑职尚有一事拜托大人”红娘子鼓足勇气道。

    “可是要去见李将军,他就在前门外,嫂嫂可以随时过去”。常宇道。

    “不不不”红娘子连忙摇头:“卑职是想拜托大人,能不能给军医院安置一处自己的衙门,眼下是借用金吾卫的,前些日子他们外出作战衙门空阔尚好,如今班师回朝衙门太过拥挤,加上卑职手下多是女兵……很是不便”。

    原来是这事,常宇略一沉吟:“这样吧,我尚有事要办,待晚间嫂嫂去衙门寻我,连同李将军咱们一起小聚,再谈此事如何?”

    红娘子大喜,连连道谢。



    常宇想让一个亲卫送红娘子回衙门被拒绝。

    “大人刚才虎威长啸,宵小为之胆寒那还敢再起贼心,再说卑职手底也不是吃素的,大人不用担心公务要紧,卑职告辞”红娘子说着抱抱拳转身离去,帅的一比潦倒。

    “这李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气势不凡且容貌上佳更难得还是一身好武艺”姬际可看着离去的红娘子忍不住赞叹。

    常宇撇了他一眼道:“她可不爱听李夫人这称呼,下次遇到你还是叫她红娘子吧”。

    姬际可讶然,扭头看向陈王廷。

    “红娘子性刚烈,巾帼不让须眉,甚为骄傲”陈王廷在关外和红娘子有过一段交集,略知其人。

    说话间,数十骑奔来,原是衙门的番子来送马,常宇瞧向远处,先前挨揍的那几个泼皮已悠悠醒来,坐在地上哀嚎不已,引来不少人围观纷纷朝这边指指点点。

    “通知兵马司,将那几人捉了关押半月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常宇交代手下番子,然后翻身上马,朝北城奔去。

    常宇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五骑从安定门出了城一路向北,道旁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士兵来来往往有的回营,有的进城。

    沿途所经村舍已有百姓重返家园,常宇绕村转了一圈又和村民聊了会得知这几日并无兵卒袭扰方才离去。

    “如今军纪远比往日好上太多了,若大明天下兵马皆如此,当为百姓之幸”姬际可感慨,他早年从军还是个低级武将,那时候的军纪简直羞于启齿,简言之与贼无异。

    “这得益于厂公数月打磨,但也仅限眼前这些人,别处还是那般乌烟瘴气”陈王廷低声说道,突然回望:“城东尚有刘泽清等人万余兵马,不知他们……”

    “他们不敢!”常宇冷笑。

    刘泽清,高杰,刘良佐可以说是眼下大明军队的毒瘤,其部不光与贼无异甚至有过而不及,杀人放火掠劫奸淫无恶不作。

    但常宇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三人尾巴会夹的比任何人都紧,就是硬装也要装个乖宝宝。

    军营在城北十里清水河畔的荒野,连营方圆数里,数万将士聚于此修整,饭管饱水管足但却不是无所事事,因为明日他们就要接受皇帝百官的检阅,所以他们还要轮流接受一些训练和彩排。

    而负责训练的则是东厂麾下的宫字营。

    军姿,军容,阵列,口号等等,常宇几乎照搬了后世军队训练的科目。

    常宇一行六骑并未直接入营,而是纵马在军营四周查看地形,有走访了附近的村民,却引起了军营外围巡逻队的注意,将其围了起来查探身份。

    得知是东厂提督亲至,便回营汇报,不多时宫字营的三个提领太监也是的心腹,范家千,李铁柱及胡岭赶至。

    军营东边较为空阔首选为阅兵场,兵部和锦衣卫已遣人探查好几遍并且筑建一个点将台。

    皇帝出城阅兵安保事宜重大,届时锦衣卫和东厂以及亲卫军们会全部出动,可即便如此也依然难保绝对安全,只因,允许百姓旁观。

    “如此盛典,到时绝对是万人空巷前来围观,若是心怀不轨者藏入人群突然袭击则会防不胜防“。胡岭担忧道。

    ”划分禁区,点将台范围仅皇上和百官可入,百步之外设警戒线,若有闯入者格杀勿论!“常宇冷冷道。就不信有人敢在数万大军眼前行刺。

    傍晚,常宇离开军营准备回城,又突发奇想要去城东看看高杰几人的军营,三个主帅不在营中,手底下那些**能否老实呆着。

    高杰三人的近万骑兵就驻扎在东便门外十里的通惠河畔,三人知道这当口朝野上下很多人都盯着他们,毛里求疵想找茬,所以千嘱咐万嘱咐麾下不得滋扰百姓,不得擅里军营,违者立斩不赦。

    特别是在三人入城前,更交代了手底下心腹偏将,一定不要安分守己不要惹事,千万不要被人抓到小辫子。

    不要以为朝廷把他们扔在城外真的不管不问了,军营附近的村庄里百姓,远处那放羊汉,还有匆匆而过快骑,都有可能是朝廷的眼线,不是锦衣卫的就是东厂。

    总而言之一句话,趴窝别动。

    可其麾下多是**,向来无恶不作,加上这半个月都在急行军赶路无暇他事,但眼下修整无聊又无趣,可偏偏帝都的灯红酒绿就在塌边招手,真的能忍得住?

    常宇有点不太信,他决定去看看,若能揪住小辫子就要趁机狠狠宰刘泽清三人一刀。

    五人纵马在荒野里狂奔,绕城南下不足三刻便遥望通惠河畔的军营,周边有三三两两的兵卒在无所事事的闲溜达。

    打马近前看得清楚,军营里士兵在嬉闹追逐,营外树林河畔亦成群结队在赌钱玩乐,甚至还有捕鱼狩猎烧烤的。

    “倒他么的真的会玩呀”常宇嘿了一声,信马由缰又往前行百余米,见旁边不远树林有十余兵卒在闲聊,看见他几人便投来好奇目光。

    “瞅啥啊”一个兵卒嘴里叼着草叶凶狠问道。

    “瞅你咋地!”常与身边一个亲卫回怼,那些兵卒嘿哟一声就都站了起来,刚想开骂瞧见陈王廷等人腰间兵器一怔:”城里的兄弟?”

    亲卫撇撇嘴:”可不敢高攀”。

    那些兵卒一听:”好家伙够冲的”眼睛眯了眯:“没穿飞鱼服也不是绣春刀你们不是锦衣卫,难不成是皇帝的亲卫,你们过来干哈的呀?”

    “城里太闷了出来溜达溜达透透气”常宇接过话茬,那几人笑了:“俺们哥几个想进城溜达还进不得,你们倒还嫌里边闷,真他么的气人啊!”

    “城里到处都是人有什么可溜达的”常宇轻笑。

    那几人的话便开始不正经了:“你们天天在里边当然觉得无趣了,俺们可没进去过啊,听说里边的娘们标致俊俏的很,说是一捏都出水,俺们就想去玩玩……”

    “想就去呗”常宇耸耸肩,继续套话。

    “俺们当时想了,上边不让去,这是死命令,谁去砍了谁”一个络腮胡子道。

    常宇撇撇嘴:“不信,偷偷去了谁又知道”。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偷偷去?兵卒们炸了锅,抬手一指远处:“瞧见那边骑马溜达的没,那些是总兵大人的亲兵,责巡查,士兵不得离营五里,出线就要挨鞭子,而且别看我们这里有近万人,实则是分属三部,每部也就三千人,一个时辰点名一次,只要逮着就砍头,这位兄弟你说说谁敢偷偷溜”。

    “嘿,这么没人性啊!”常宇嘴角上扬,心道高杰几人平日若这般军纪严明的话倒值得嘉奖。

    “可不是呀,久闻京城花花世界也不让俺们去溜达溜达,太没人性了,对了这位兄弟俺们进不了城,你能不能给我们带几个娘们过来,不会让兄弟们白跑的”一个大汉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块碎银递到常宇跟前挤眉弄眼的。

    且,常宇翻了个白眼:“你道京城的姑娘这点碎银就能打发了,我看你这寒酸样还是别进城了,省的惹笑话”。

    啊,几个大头兵一怔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又看向常宇:“京城的姑娘很贵么?”

    “那是自然,但凡花楼入门就是十两银子,叫姑娘陪酒十两,唱曲十两,暖床二十两,过夜最低五十,便是烟花巷的暗窑子没个二十两你也成不了好事!”常宇说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旁边陈王廷,姬际可几个亲卫都听不下去了,抬头看天忍住憋笑。

    大头兵们被唬的一惊一乍的,不过也有不信的:“别诓俺们了,你就扯吧,老子走南闯北也去过大城里的花楼消遣过,开封府,济南府俺都去过,最贵也不过二三两银子,骗谁呢”。

    “啧啧啧啧,要不说没见识”常宇一脸鄙视的摇了摇头:“你那说的都是猴年马月前的事了,还有济南府和开封府能和京城比?再者你知道眼下京城里又多少当兵的涌进去消遣么,狼多肉少啊,别说姑娘了,现在一壶酒都要一两银子起了,你当还是往年路边免费的呢,对了这周边有村子你们怎么不去溜达溜达,说不定能碰到个呢”。

    “嘿,谁敢去啊”大头兵们有嚷嚷起来:“不光不能进城,也不能进村,村子是绝对不可以进,上边说了,村子里有很多暗探盯着,锦衣卫的东厂的,还有自己人……昨儿刘泽清部一个憨货去村里借东西,刚进村口就被亲兵给逮着了,吊起来活活打死的……”

    “得了,你们继续yy吧,哥几个走喽”常宇套完了话很满意,便要赶紧回城,省的天黑了关门麻烦。

    哪知还没起步,就被这帮大头兵给围住了:“兄弟,兄弟帮个忙呗,女人太贵就算了,给弄点酒出来呗”。

    常宇皱眉:“这一来一去天都黑了,城门关闭出不来”。

    “今儿出不来,明儿也可以啊,兄弟们绝对不让你们白跑,说着掏了二两银子,这是辛苦费,兄弟们拿去喝酒去”。

    得了吧,常宇一脸嫌弃:“二两银子不过买一壶漱口酒都不够我自个喝的,我这还几个兄弟喝西北风啊白给你们跑腿啊!”

    这……,大头兵们有些尴尬。

    “这样吧,你们凑个一百两,哥们给你们带俩姑娘十壶酒,明儿半晌午还在这树林见,不够你们补,多了就当给我们兄弟跑腿了,如何,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常宇一拍大腿道,陈王廷和姬际可头皮一麻,又有傻子要交智商税了。

    大头兵们略显犹豫,围在一起商量了会看着常宇道:“价格倒也公道,不过丑话说道前头,这银子是我们兄弟一起凑的,那俩姑娘我们都要睡”。

    “那必须的呀”常宇点点头:“花钱买快活,天经地义,这个我事前会给人家姑娘说好的,愿意的就来,不愿意拉到再找别人呗”。

    “还有……”一个大头兵嘿嘿笑着:“咱们如何信得过兄弟,回头拿了银子不办事,去哪找您呀”。

    “嘿,既然话说在这份上了,哥们也不装了”常宇说着摸出腰牌扔了过去:“没错,咱们兄弟不是锦衣卫的,是东厂的,负责暗中盯梢你们,只要你们不犯事大家伙都没事,本来也就是盯个稍能顺手赚点银子何乐不为呀”。

    靠,东厂的,几个大头兵有点慌神,围在一起瞧那腰牌,其实大多都不识字,最多也就认出东厂两字,否则就看出常宇的身份了。

    “东厂的招牌,诸位兄弟总信的过吧”常宇嘿嘿一笑。

    “信的过,信得过”大头兵们将腰牌递还,顺口又问了句:“不能先把人带来再给银子么?”

    “得了,您自个撸去吧,爷们也不犯这险了”常宇作势拍马离去,大头兵又围了过来,一边说好话一边掏银子。

    毕竟,从蒲州一路千里奔来,嘴里淡出个鸟,裆里鸟闲出个病来。

    日落西山,五骑远去。

    行至城门时,守兵正欲落锁,五骑急急入城,陈王廷笑道:“厂公不会真的要帮那些**买酒请姑娘吧”。

    常宇哈哈大笑:“你瞧着咱家像大茶壶么”。

    众人也是大笑,姬际可道:“厂公这带头坑蒙拐骗,就不怕带坏了吾等”。

    “就怕你们没这天赋,你们要想骗得去先拜李慕仙为师,他才是个中老手”。常宇嘿嘿笑道,陈王廷心思灵活:“厂公骗这帮**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常宇对其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几个**随随便便就成凑出百余两银子,也看不出多心痛,你们说高杰三人追闯贼千里一路所获能少么?”

    众人这才恍悟,原来小太监如此仍是试探之举。

    夜幕初降,城中炊烟袅袅,万家灯火夏风略燥,常宇策马行街看着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明日便是大典,今夜就太平些吧。

    回到衙门尚未下马,番子便告知李岩和红娘子久候多时,黄得功,周遇吉,唐通,马科等已出城回军营,高杰,刘泽清,刘良佐求见,此时在后堂候着。

    李岩夫妇是受邀而来,周黄四人回营应该是准备明日大典之事,但高杰三人此时来访又是为何,看来今晚又不清闲了。



    常宇心中疑惑匆匆朝后院走去,二进院门口吴中正在把玩崇祯帝御赐的那把红缨宝刀,见常宇走来便站起来一脸杀气道:“三只野狗登门,厂公一句话,卑职这就进去全给屠了”。

    咳咳咳,常宇被呛了一下,撇了撇嘴:“你和本督到底有啥解不开的仇啊”说着哼了一声进了院头也不回。

    吴中一脸蒙蔽,揉揉脑袋对陈王廷摊了摊手:“我好心帮他杀人怎么了啊”

    陈王廷苦笑摇头:“要是能杀还用的着你动手啊,就是能杀也不能在咱衙门里杀啊!”

    “得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白给守半天门了”吴中悻悻道,陈王廷哈哈一笑,上前勾肩搭背:“你这伤也好了大半,咱哥俩出去喝点,我请客”

    嘿,吴中略显意外:“你平日抠搜的,今儿怎么这么大方要请我喝酒”。

    “厂公今儿发点外财打赏点银子,走,咱们去蒋发那屋我说与你听……”

    “末将见过厂公大人”常宇刚至后院大堂,里边的李岩,红娘子,高杰等人闻声赶紧起身见礼。

    常宇扫了众人一眼,示意各自落座:“诸位晚饭都还没吃吧,那今儿本督做东,就在衙门弄点家常便饭凑合着吧”。

    “厂公大人,吾等有事相商”高杰和刘泽清对视一眼按捺不住开口说道,眼神似有似无的瞟向李岩。

    李岩是给非常有眼力见的人,闻言便道:“厂督先和三位总兵大人说说话,末将去外边散散步”。

    常宇微微点了点头,待李岩夫妻出了门,扫了三人一眼:“饭都不着急吃,又不想让旁人听了,咱家实在想不通三位有什么要紧事”。

    “厂公……”高杰咬了咬牙想要说话突又看向刘泽清:“老刘还是你说吧”。

    常宇嘿嘿一笑,拿起茶杯盖子拨了拨茶水:“到底何事连你高杰都说不出口了”说话间却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一声长叹,对常宇拱了拱手道:“吾等三人不服!”

    常宇眉头一皱:“不服?什么不服!”

    “不服皇上偏心?”刘泽清咬了咬牙:“千里追贼军杀得闯贼溃不成军,吾等就是没功劳亦有苦劳,便是所得亦抵三年粮饷,后又风尘仆仆千里来援,可皇上竟对吾等不闻不问连句嘉勉也没有,更甚是明日就是阅兵大典,吾等到此时都没有接到任何旨意,这是要凉着吾等么,难道不怕数万将士寒心吗”。

    寒心,的确寒心,搁谁谁都寒心。

    拼命了追了李自成上千里,累死累活啃了点肉却又被抵了三年粮饷,然后人家一纸调令又吃了一嘴土跑了上千里来打援,结果就凉在这了。

    是真的晾着没人搭理啊,连军粮都是当时吴惟英瞧着可怜施舍的,就连三人进城都是求常宇门路,崇祯帝好像都忘记有这么三人似的,要知道李岩,周遇吉,黄得功刚入城就被召进宫面圣的呀。

    好,皇上不待见自己,三人心里也有数,毕竟往日做了很多心虚的亏心事,可明日就是阅兵大典了,总不能还没有我们仨事吧,如上所说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也得分点功吧,小太监不是说了,以资抵饷给请个大功么,可怎么也没了消息呢。总不能这三个月白忙活还遭一身伤吧。

    所以三人再也忍不住了,趁着阅兵大典前夜急急来寻常宇讨个话。

    朝廷和崇祯帝却为何要故意冷落寒他们的心呢,高杰三人心里是有逼数的,当然常宇才是最明白。

    打击报复!

    平日张牙舞爪在地方上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目空一切,就连数月前召他们入京勤王,一个个都不来,若非小太监凌空出世,大明现在早就玩完了,崇祯帝心里有恨有怒火呀,往日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咬碎牙和血往肚子里吞,陪着笑脸去安抚,心里恨不得一刀砍了。

    现在虽还没那个实力和魄力直接砍了,但甩你一脸吐沫呲你一脸尿还是做得出来的。

    他就是要故意冷落羞辱三人。

    当然,这也是常宇的建议,可劲的恶心他们,若敢再刺毛撅腚的正好找借口给做掉,若是能忍了,那就当是敲打了,既然服软就先用着,用不顺手在慢慢撸。

    按理说高杰三人心知肚明崇祯帝为何这般冷落他们,却还偏偏舔着脸来找常宇诉苦请功,当真是不要脸了么?

    是不要脸,但更是心虚。

    实则就是以进为退,舔着脸要请功,把过往的抗旨违令之事淡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看似委屈到了不行,就差抹眼泪了,常宇手里把玩着茶杯盖子,也不打断,就让他们可劲的说。

    “本督向来言而有信,可曾诓骗过何人?”见三人说来说去已没新意时,常宇这才开口:“前日既已议定,三位静候佳音便是,何必这么心急”。

    “厂公大人,明儿就是阅兵大典了,吾等没有接到任何旨意啊,还怎么等?”刘良佐苦着脸道。

    “皇上明日在阅兵大典时会当着百官及数万将士的面论功行赏,之前自不会下任何旨意与你等,便是李将军,周总兵等也是这般”。常宇淡淡道:“稍安勿躁,明儿自有喜讯”。

    “可周遇吉等已经奉令回营准备明日大典之事,而我们……难不成不允我们参加大典?别人在那热闹,我们仨就在外边傻等着?这实在令吾等及万余将士寒心啊”。刘泽清老奸巨猾,又拉上手下将士说事给常宇施加压力。

    常宇大笑而起,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回头瞧了三人:“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高杰三人大惊,相互看了一眼起身走到常宇身后拱手道:“还请厂公明言”。

    “阅兵大典乃国之盛事,操练任务繁琐繁重,参与各部皆叫苦不迭,本督体谅你三人千里奔袭太过劳苦,加上前日皇上闻知尔等愿以资抵响,龙颜大悦准你们多修整几日,不成想现在竟还被你们编排不是了”。

    啊,三人愕然:“这……这当真是皇上的恩典?”

    常宇脸色一沉:“本督总不至于假传圣旨吧”

    “吾等失言,厂公勿怪”三人脸色一松,微微长呼口气,刘泽清又问:“那届时吾等亦可同百官参与大典么?”

    “那是自然,明儿自有旨意与你等,不过其部未参加操练只能在外围当值,维护大典治安和其他各部统一听令锦衣卫指挥”。

    三人大喜,对常宇连连道谢,又说了会闲话,便知趣告辞,连晚饭也不蹭了,因为他们看出来李岩夫妇找小太监也是有事相商,自己待在这里多有不便。刚才人家知趣出去,咱也得有点眼力价不是。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送走三人,常宇在堂上呼了口气,暗骂恬不知耻。

    李岩和红娘子入堂见礼落座,常宇令人赶紧弄些饭菜过来。

    “高总兵三人来时忧心忡忡,去时喜笑颜开,看来厂公已解了其心中所忧啊”。李岩随口笑道,常宇苦笑摇头:“你当真想不到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便把三人来意说了。

    李岩听了也是摇头:“虽说是不要脸,却也是以进为退的好办法,这三人到是有心计”。

    “以高杰的火爆性子他没这心眼,多是双刘的点子”常宇哼了一声:“还有脸说自己心寒,却不想想当时皇上那个处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眼睁睁等死那才是真心寒啊”。

    “此一时彼一时,那是因如今果,皇上冷落他们也是应得,不过话说回来,前日剿贼三人也是出了不少力气,后又愿意以资抵饷三年也算是服软了,往后厂公多观察,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废了”李岩和常宇关系密切,说话也是直接。

    常宇微微点头,又问他:“你对三人印象如何?”

    李岩和高杰三人几乎没有交集,投诚朝廷前他跟李自成打工的时候也曾与三人交过手,但其在幕后从未有过正面交集,甚至都没见过面,直到前几日被安排在大世界的别院才算正是相识。

    “高杰有勇无谋性情乖张桀骜,刘泽清性弱奸诈,刘良佐最为阴险”李岩淡淡道。

    “那刘良佐也最为猥琐无耻!”红娘子忍不住插嘴道,她生的貌美,先前在堂上等候常宇时,高杰三人都有意无意的打量她,以女人的敏感自瞧的出这三人没一个好货色。

    “南方战乱势急正是用人之时,且再忍忍”常宇表情有些冰冷,说话间衙役送来饭菜,便招呼李岩,红娘子开吃,恰好这时春祥也来了,都不是外人便坐下一起吃了。

    李岩夫妇这次受邀做客,实则还是为红娘子的事情,也就是给军医院找个衙门,这事若是走正规程序,当然先是要去兵部打申请然后等朝廷商议,内阁落实皇帝点头,户部批银子,工部动工,一套程序下来估摸着一年半载的也能成。

    可显然红娘子等不及啊,而且话说回来她这军医院的衙门并未正式挂在兵部下边,甚至可以说尚未得到朝廷批准成立呢,等于是东厂私设的一个没备案的野生衙门,所以还是要找常宇。

    这种事对常宇来说自然不算多大难事,只需说动崇祯帝点头,红娘子的衙门立刻就可以挂牌,加上自己在兵部,户部和工部的关系,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啥事都给办的利索的。

    崇祯帝自然会同意,毕竟这年头还没有专门给士兵看病疗伤的医院,而且常宇还有个长远的打算,将来不管在职还是退役的士兵都要办医保,免费在军医院看病。

    这个提议,李岩和红娘子听了非常的惊骇又激动,可又觉得不太现实。

    建设军医院,选址是首要条件,京城里空地很多,比如临近的十王府那边就很空阔,比如外城也有很多地方可作为备选。

    其实最难的资金问题。

    朝廷现如今手里是有点钱,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好钢用在刀刃上,若让崇祯帝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建军医院,他会很咬牙,很咬牙,抛去他不说只怕内阁和户部也会以各种理由拖延。

    所以说来说去,其他都不是难事,银子才是关键。

    常宇可以非常的肯定是,假若自掏腰包,朝廷三天之内就能可以把所有手续都给批了。

    红娘子头大了,若没银子,即便朝廷批下来,还得借人家的衙门居人篱下……

    “看看自筹如何?”常宇眉头轻皱:“东厂捐五万,余下则要嫂嫂自己想办法了”。

    红娘子对常宇拱手道谢,却还是十分为难,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年头她去哪里筹数万两银子去。

    李岩呼了口气:“我手头有赏银数千两,回头朝廷还有封赏也许能凑个万儿八千的……”他作为主帅指挥南下追击清军,在青州府大战清军为衡王守住了基业,衡王也不小气,赏银数千。

    可以十万数来算,东厂认捐五万,李岩能拿出一万还有四万的窟窿如何补上,红娘子犯了愁,竟连饮数杯。

    常宇看在眼里:“若不咱家……”

    “若不从军中募捐”春祥突然接过话茬,众人一怔:“取之于军,用之于军,眼下将士手头宽裕,一人便是捐银半两,数万之众也有数万两呀,勉强也能凑齐了”

    “可行”常宇抚掌,李岩和红娘子相视一笑:“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一试”。

    “明日阅兵大典之后,各部理应还有三天修整,趁着三日便把此事了了,你们负责募银,咱家负责手续事宜……”常宇举杯,四人共贺。

    亥时刚至,李岩夫妇告辞离去,常宇送至衙门口寒暄道别,抬头四下瞧了瞧,天气阴沉气压稍低,无风有些燥热,但愿汤若望算的准明日阴风无雨,这样就少遭些日晒之罪。

    返回衙门,堂上静坐,盯着烛火摇曳,李慕仙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眼就瞧出小太监在思考心事,轻咳一声:“厂公找贫道有事?”

    常宇抬手示意其在旁边落座,眉头一挑:“道长曾言善观天象?”

    “略懂”,李慕仙不明其意随口应道。

    “明日天气如何?”常宇轻笑问道,李慕仙不加思索:“有雷有风就是没雨,较今日凉爽些”常宇闻言挑眉:“真的假的?”这货比汤若望还敢吹啊。

    李慕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贫道愿和厂公赌一把”。

    “不赌”常宇摇摇头:“但明儿要是落雨了,你准备好五百两”。

    “哪有这般……”李慕仙刚要争辩,却见外头又进来几人,屠元,吴中,贾外雄,这是小太监麾下三营的统领,便知有要事相商,于是住口不语和三人点头打了招呼。

    常宇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将门关了起来,转过身一扫诸人:“本督想杀一个人!”

    “厂公想要杀谁?”众人异口同声,神色凝重,能让他们动手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不是刺杀,若是刺杀东厂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手,比如宋洛书兄妹就是此道高手,根本用不着他们。

    所以,小太监不光要杀这个人,而且应该还是带着某种目的。



    作为明粉,明末那段最为黑暗的历史太过狼人刻骨铭心,那期间出现了太多可歌可泣的人和事,当然也有太多无耻之徒令人咬牙憎恶。

    李成栋就绝对是其中翘楚。

    让人杀之后快的那种。

    李成栋是高杰的心腹爱将,常宇早有杀李成栋之心,也有那个能力,偏偏却还让他活到了现在。

    两个多月前,贼军北上逼近京城,常宇奉命南下督军时见到了李成栋,当时就想杀了他,但当时那个形势下,他若杀了李成栋,必定动摇高杰的军心,与剿贼大局不利,所以只好作罢。

    后又曾打算趁两军厮杀时,将其杀死乱军阵中,可偏巧当时战事激烈,变幻万象,没寻到合适机会清军就入关了,常宇北上勤王,却也想着留着他助力高杰让其和刘泽清狗咬狗恶斗去。

    可现在他发现,当初那点心思落空了,高杰和刘泽清不光没有狗咬狗,竟还狼狈为奸和刘良佐抱成团了。

    当然,眼下抱团的人也并非他们几个,比如李岩,周遇吉,黄得功仨人是一组,唐通和马科和吴三桂又是一挂。

    这年头风头乱,抱团妥当。

    常宇并非不允许他们抱团,也不惧其抱团,但既然高杰和刘泽清抱团了,李成栋就没必要活着了。

    甚至多活一个时辰,常宇都觉得愧对那些被李成栋屠杀的大明百姓。

    可如何杀呢?

    行刺?

    万军之中什么样的刺客能入无人之境杀人无形。

    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杀了?

    阅兵大典真敏感的期间问斩将领,还是参与保定府解围,千里追敌的功将?所造成的影响太大,何况其背后还有高杰,刘泽清,刘良佐几个大佬,影响牵连太广,甚至可能造想象不到的严重后果。

    “不如诱其入城,寻机暗杀”。李慕仙提议,常宇摇头,高杰三人都是老狐狸,知道这节骨眼不能被人抓到小辫子,御下极严,别说一时间哪有那么巧就能将其诱到城中,就是得逞,突然在城里被杀了不显得突兀么。

    “那就派人去故意找茬,激怒他趁机杀了,事后便以私斗盖棺”贾外熊这个提议,吴中和屠元都很赞同。

    常宇沉默:“若以私斗盖论,只怕高杰不依不饶”。

    “明杀不行,暗杀也不行,私斗还不行,厂公大人,您现在杀个人都这么缩手缩脚了,贫道初始您时刻不是这样啊,那会儿可是杀伐果断”。李慕仙苦笑摇头,

    常宇也是一般神情,长长一叹:“往日年少气盛,只管痛快不计后果,经事之后的确有些优柔寡断,不过话说回来,这不是督军期间也不是在军中,想杀一个将领且其背景强大,若无一个板上钉钉的罪名,必起波澜,所以必须有个完美的计划”。

    李慕仙抚须点点头,眼睛一眯:“眼下困局是厂公想杀了李成栋,一来寻不到由头,二来却又担忧高杰的反应强烈,那有没有可能既光明正大杀了李成栋,而高杰又不敢出头的理由呢”。

    “既能杀人,还能敲山震虎?”常宇眉头一挑:“这由头要是找的话就用不着把诸位都叫来了”。

    李慕仙嘿嘿笑了:“若是平日的确难,不过明日便是阅兵大典,吾等为何不借势而为呢”。

    常宇眼睛一眯:“玩的有点大啊”咬了咬牙,扫了诸人一眼:“今晚好生谋划,明儿就瞧你们的了”。

    “卑职唯厂公马首是瞻,誓杀此獠!”几人赶紧起身拱手道。

    “只是,卑职斗胆问一句,厂公为何要杀李贼?”李慕仙实在压抑不住好奇之心,虽然之前常宇透露过是因李成栋纵兵抢劫百姓,但这种事在这年头太见怪不怪了,刘泽清和刘良佐部做的更多,但也没见小太监对两人这么重的杀心。

    “国恨家仇”常宇只说了四个字,众人便不再问了。

    这四个词从小太监嘴里说出来,杀谁都可以了,再问就是多嘴。

    夜深人静,衙门后院常宇站在大堂门口听着蛐蛐的叫声,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心中又将明日计划过了一遍,闹的太大,有些冒险但却可一举多得。

    “大哥,明日便要阅兵大典一早就要忙活,你还不早些睡”春祥不知道何时回来的。

    “你不也没睡么?”常宇哦一声,随口问句:“你刚去哪了,送李岩去别院了?”

    “没,去了趟家”。春祥略显扭捏。

    家?常宇一怔:“去那干嘛?”他以为春祥去的是黄宅。

    “哥,我自己的家,在思诚坊东城兵马司旁边,两进的院子一百八十两银子,都我自个的私房钱,之前您忙没来得及告诉您”春祥搓着手嘿嘿笑道。

    “嘿,好家伙,都买房了啊”常宇很是意外,拍了下春祥肩膀:“一百八十两,算不上捡漏但也不算贵了”。

    “嘿,京城现在空宅很多,价格比较实惠所以我就出手了”春祥咧着嘴傻笑。

    明朝的房价贵不贵?不同城市价格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京城房价很贵,举两个例子,万历年一个太监卖了套一千平米的房子,得银一千三百两,均价一两三,那个时候京城人均年收入仅5-8两。

    另一个例子,四朝名臣海瑞,一辈子租房子,原因很简单,买不起。从他身上也折现两个现象,一明朝的公务员工资低,二,房价高。

    春祥买了东城兵马司旁边的两进院子,估摸也得两百平以上,一百八十两银子真心不贵了。

    而常宇刚穿越过来那会买黄宅才花五十两,只因当时贼军势大直逼京城,城中人人自危房价跌的老残了,又恰巧房主是个败家破落户,他纯属捡漏。

    “这房子有了,可想着娶个媳妇?”常宇打趣道:“不过咱可不能学庞天寿那样哦,你若真有意成家,回头哥哥在宫里给你找个对食……”

    “哥,我有人了”春祥急忙打断常宇,脸色涨红。

    “都有人了!你小子……好呀你小子,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说,谁家姑娘,宫里宫外的?”。

    春祥挠挠头:“宫里的,东宫的玲珑”。

    咳咳咳咳,常宇差点呛到:“好家伙,平日瞧不出来你倒是个撩妹高手啊,连玲珑都给弄到手了”。

    玲珑常宇自然认识,太子的心腹宫女同时也深的常宇信任,聪明伶俐颜值高可以出入黄宅,但她竟然和春祥走到一起还是让常宇略感意外。

    因为伶俐曾经说过,就是多攒些银子等出宫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怎么就心甘情愿要跟一个太监好了呢。

    这倒不是太过自卑或者说春祥条件太差,东厂二把手,又有个常宇这样的兄弟,长的也不差也有能力,更不差钱,若是正常人,绝对是个高富帅国字头的公务员有扎堆的妹子。

    可偏偏是个太监。

    正常人没人会去找一个太监成家的,在宫里只有那种年老色衰或出宫无望贫困无靠山的宫女才会愿意和太监对食,在宫外则是那种出身下九流的女子才愿意依附。

    可玲珑年纪不大长的好看还有钱,其又得太子宠信,将来出宫也不是问题,没理由要和一个太监好啊!

    或许是爱情吧,两人因为常宇和太子的关系,交往甚密或许日久生情了。就比如坤兴公主对自己不也萌生爱意了么,常宇暗暗窃喜。

    “寻个好日子,把这喜事办了,若不想玲珑在宫里受累,我出面到太子那求个话让她出宫”常宇打心眼里替春祥开心,毕竟这个世界上朋友只有巩永固一个,而兄弟也只有春祥一个。

    “谢大哥成全”春祥大喜,玲珑是太子朱慈烺的心腹太监,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宫,但常宇出面的话,太子绝对卖他面子。

    “只是不过眼下公务繁忙,等过些时日大哥不忙了再喝喜酒也不迟”。

    也是,常宇点点头:“恋爱还是多谈谈的好,闪婚风险大”常宇拍了拍他肩膀,春祥云里雾里:“大哥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撩妹子时你倒机灵的很,这就听不懂了啊”常宇抬脚轻踹春祥一脚,转身走向屋内:“早些睡吧,明儿可是要忙一天的”。

    然而这一夜,常宇失眠了,脑海里总是有两个女孩的身影飘来飘去。

    喜欢扶明录请大家收藏:()扶明录热门吧更新速度最快。



    辗转反侧许久难眠,闻外间鸡鸣声,常宇问句:“此何时?”

    外间当值的宋洛书轻咳一声:“回厂公,四更天过了约莫快五更了吧”。

    也就是三点左右,常宇心里默念着,翻身起床,邻近偏房的方三听到动静,赶忙过来打水洗漱梳头:“厂公起大早是去宫里还是……?”

    “今日是事重,哪里需要去哪里,去叫春祥起来”常宇随口道。

    “春公公半个时辰前就起来出衙门了”方三道,常宇一怔,摇了摇头,这小子精神头够足的呀。

    洗漱好,走出房门抬头望天阴云密布不见一丝光亮,偶有清风拂面倒还凉爽,这时李慕仙和陈王廷走来:“厂公要出去呢,贫道作陪”。

    常宇看了他一眼撇撇嘴:“知道今儿阅兵大典,皇上亲临才收拾这么干净的么?”李慕仙略显尴尬:“怕污了厂公颜面不是”。

    且,常宇翻了个白眼:“你白费心了,亲侍不得靠近的”。

    啊,李慕仙略显意外:“皇上出城,咱们东厂不得随侍左右么,难道还信不过东厂?”

    “不是信不过东厂,是信不过你们”常宇边说便往衙门外走。

    皇上的安保历来都是锦衣卫负责,外出人手不足时还有亲卫兵在外围随扈,常宇深的宠信自可随扈左右但即便其手下高手如云也没资格靠近,理由很简单,不放心!

    能在皇帝身边的护卫的锦衣卫那都是根正苗红的锦衣卫二代甚至三代,要求是绝对忠诚和靠谱,并非你武技多高。

    常宇手下虽然武技高超,可都啥来路啊,宋氏兄妹是江湖杀手出身,吴中更是江湖破落户,陈王廷还是个杀人逃犯,蒋发是乡野村夫,李慕仙是个江湖骗子,你说这些人,皇帝怎么能放心让他们随侍左右。

    可锦衣卫不同啊,多是勋贵家子弟又或世袭,根正苗红档案清白靠得住。

    所以常宇才有这一说。

    李慕仙听了顿感失落,本以为可以趁机面圣混个脸熟,结果靠边都不行。

    “这么说咱衙门里除了您,也没别的能靠近皇上了?”

    常宇摇摇头:“吴中可以,他是御赐带刀,比府军卫,旗手卫还牛逼”(明朝没有带刀侍卫称呼)

    “他吴中不也是一江湖客……”李慕仙低声嚷嚷,常宇打断他:“你若能一刀守城身中数十刀伤,亦可如此”。

    李慕仙不由叹息:“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不逢时罢了”。

    说曹操曹操到,确切说吴中已经在衙门口候着了,腰间就挂着皇帝于此的红缨宝刀。

    “你伤势未痊愈,还是不要出去吧”常宇看了他一眼道。

    吴中揉揉鼻子:“虽未痊愈却也好了七七八八杀几个人倒也不在话下,再说了,衙门里的亲侍都差不多歇了,卑职不去,指望牛鼻子和老陈护的了您周全么”说着一声叹息:“厂公大人啊,别人出门费钱,您出门费侍卫啊”。

    李慕仙听他叫牛鼻子本欲回怼,听了后边的话却又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常宇回京这几天,宋洛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蒋发前日也伤了,宋洛书昨夜当值,乔三秀在休假,上下全乎的也就剩陈王廷和李慕仙了。

    这话也让常宇略显尴尬,学他摸了摸鼻子:“今儿可别把你也给废了”吴中一个激灵:“好日子,说点吉祥话”。

    “好,那就预祝今日杀人顺利”。

    杀人?不是阅兵大典么,陈王廷皱眉,他并不知晓常宇的杀人计划,但也不敢随意问。

    出了衙门,几人翻身上马缓缓朝胡同口行去,老远便见那边灯火通亮,李慕仙低语:“好像戒严了”。

    李慕仙所料不差,今日皇帝要出城阅兵,自是要戒备森严,亲卫军将皇城周边封锁,闲人勿进。

    四骑至胡同口左右张望,果然十步一岗,将皇城周边的路口街道全部封锁,严禁闲杂靠近。

    可偏偏让常宇几人诧异的,此时不过才刚到寅时,街头竟然挤满很多百姓,这简直太夸张了。

    可仔细想想又一点而不夸张。

    阅兵大典,空前绝后的盛事,谁不想瞧个热闹何况听闻皇帝要出城亲自阅兵,于是都起了个大早,要么在城门口等着开门跑去阅兵场占位置,要么就跑到皇城这里,想瞧着看能不能一睹皇帝风采。

    皇城周边有街头巷尾数十条,各处都有亲卫兵把守,唯独东厂胡同这边留了口,原因不言而喻。

    常宇四骑出了胡同口就引起注意,一骑近前打量几眼后,慌忙下马施礼:“卑职燕山左卫百户林啸山见过厂公大人”。

    “你识得咱家?”常宇略显以为。

    “卑职随军南下追鞑子有幸见过厂公大人”。林啸山赶紧道,常宇哦了一声:“你是亲卫军又在当值不用对咱家下马施礼”随口又问:“安定门大街封了么?”

    安定门大街是从北城安定门直通皇城东墙根的一条主大街,也是皇帝出城阅兵的必经之路。

    “锦衣卫子时便已封路排查,十步一哨,高处亦设了瞭望哨和弓箭手”林啸山说道,常宇嗯一声,又问:“可知道锦衣卫吴指挥使何处?”。

    林啸山摇头指着不远处几个锦衣卫道:“他们或许知晓”。常宇挑眉:“城东不是由你们燕山卫负责么,怎么还遣了锦衣卫在此?”。

    “厂公有所不知,锦衣卫全权负责今日护驾事宜,吴大人在各处都留了人手监督……”。

    吴孟明这老小子,虽说每日忙于敛财,但对于本职工作也还尽心尽力啊。

    问了那几个锦衣卫,并不知吴孟明身在何处,常宇便打马沿着城墙根缓缓往南,至东安门时皇城门尚未开启,他也没打算进去,继续往南走。

    皇城南边的千步廊已是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官员陆陆续续往承天门口聚集,准备入宫早朝。

    大明门处则人马沸腾,官员们的车轿都停在这附近,家丁们多在此等候又有看热闹的百姓围观,金吾前卫负责守护这里,又有十余锦衣卫巡视不时大喝围观百姓后退。

    “今日阅兵大典,百官同至,这估摸得二三百吧”。李慕仙低声感慨,常宇微微点头:“各部,各司,文武从六品以上皆往,少说也得三百”。

    “那再加上京中勋贵,岂不得上千”陈王廷讶然。

    朝廷是个庞大机器,官员便是各种小零件,大明朝便是由这些数不清零件组成的,哪怕有一个零件出现了毛病都会对机器有影响,若是有很多零件出了问题,那机器……

    就如同现在的大明。

    常宇四人骑马而行,自是引人注意,时不时有亲卫兵和锦衣卫查验,但腰牌一出,所向无阻。

    从城南又绕去城西,这边百姓较少,至城北时天色稍稍亮了些,便见百姓多了许多,或许他们认为皇帝出城必须从皇城北边出来。

    但是他们却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关键,这么早,皇帝出去干嘛。

    可谁管这些呢,或许他们的心思就如同后世咱们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呢,去看七十年阅兵现场呢,早去早抢到位置。

    皇城北安门外,除了当值封锁道路的金吾后卫,常宇还发现一支熟悉的兵马,黑色甲衣,上画虎头,没错,亲卫军的战斗鸡,腾骧四卫!

    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其指挥陆行等人。

    腾骧卫的职责就是随驾护卫,看来皇上的确是要从北门出发了。

    “这点人手是不是有点少啊”常宇看了下,城门左右也就三百余。陆行则道:“皇上有旨,从精从简,这三百人是我四卫最精悍的兄弟了”说着又道:“我等仅负责随驾护卫,贴身尚有府军卫的两百,旗手卫的两百,沿途又有数千其他亲卫军”。

    常宇听了微微点头,心道果真还是最信任府军卫和旗手卫,前者里边有带刀舍人,后者隶属锦衣卫属于专供皇帝的人马,自己虽得宠,可显然崇祯帝不信任自己的麾下,并未开口调集人手随驾。

    和陆行几人聊了会,得知吴孟明刚离开不就去往安定门大街巡查去了,便告别几人去寻吴孟明。

    :。:



    盛夏天亮的早,寅时未过已经天色大亮。

    安定门大街两旁已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锦衣卫已将整条大街布控,各路口街头巷尾全部封锁,便是沿街商铺也全部强制关门,又在几个高处设了瞭望哨,布了弓箭手,可谓是严阵以待,只为保证皇帝出城万无一失。

    顺天府街的十字路口,常宇在这里找到吴孟明还有春祥,两人沿街仔细巡查了几遍,依旧担心哪里出纰漏。

    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还是因为之前常宇的一句话,鞑子国在大明境内经营十余年,奸细无数。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刚俘虏鞑子的英亲王时,京城里的鞑子奸细尽然狂妄到去东厂劫诏狱,一计不成甚至还制造了京城暴乱,可见其势力之大,胆子之大。

    虽说后来经过东厂和锦衣卫连手剿杀,铲除一部分,可谁知道这城里还暗伏着多少鞑子奸细呢,鬼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行刺大明皇帝,毕竟前些日子鞑子被揍成那个逼样,他们或许要出一口恶气。

    今日大典,吴孟明全权负责安保问题,其不敢劳动常宇大驾,便请了春祥当助理,两人研判许久,还觉得难以万无一失,见常宇前来,大喜讨教。

    常宇也不敢大意,从安定门到皇城根来回走三遍,仔细观察街道两旁,但凡有可能埋伏的可疑之处全部布置人手,又问吴孟明:“可撒出便衣?”见吴孟明有些懵逼:“就是密探”。

    嘿,吴孟明一拍脑袋:“总特么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在这儿呢”随即招来手下,密令沿街布置密探。

    又是一番准备后,城中可谓滴水不漏出不了差错了,可城外呢,从京城到军营还有十余里地,沿途有村舍有树林……

    “无妨,待城门开启后,羽林卫和虎贲卫数千兵马将会封锁那条主路,百姓不得通过,甚至不能靠近一里地,想去看阅兵,那就走荒野小道吧”。吴孟明胸有成竹,其实比之城内那十里地更安全。

    常宇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城门马上就要开了:“外边的事你二人多用心,咱家进宫看看去”交代了吴孟明和春祥后,小太监便纵马往皇城行去,街边围观百姓愈来愈多。

    常宇从皇城北安门下马入宫,行百余步,便见太监宫女络绎不绝急色匆匆,心知今日阅兵大典,宫里各衙门都忙的很。

    绕过万岁山,一路从宫城东边急行至内东厂衙门口,就看见尚膳监门口近百太监进进出出忙活着,心下诧异就寻了一问话,原来是崇祯帝早朝后要赐宴百官,说白了就是请吃早饭。

    估摸着吃完早饭就要去城外了,常宇便从东华门进宫,寻了个司礼监的太监问了,知道崇祯帝刚下早朝,但并没有召他入宫。

    莫不是昨儿说的那些话,让崇祯还未释怀气劲没消呢,否则这阅兵大典的节骨眼,他怎么可能不叫小太监随侍左右呢。

    得了,你想晾着我就晾着吧,正好乐的清闲一会,常宇举步朝端本宫走去,太子被皇后禁足,但今天却要解禁了。

    因为阅兵大典,不光是皇帝圣驾亲临,皇后也好出宫母仪天下,太子,公主相随,因为这次大典,不光是凝军心,振军威,同时还要加强皇权影响力。

    不过尴尬的是,常宇竟然被挡在端本宫外,两个太监一脸苦涩:“常公公,皇后有旨太子不能出这宫门,闲杂不得入内,咳咳,皇后还特别叮嘱了不许您进去,小的要是放您进去,皇后说了会扒了小的们的皮啊,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常宇微微一笑:“皇后说的是平日,今儿是平日么?”说着举步跨了进去,两个守门太监你瞧我,我瞧你,一时无语。

    入宫行十余步便见玲珑从大殿飞奔而来:“常公公您来了啊,太子还在早课呢……”

    “那咱家就去蹭个课”常宇微微一笑,正欲进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玲珑拉往偏殿走去:“过来和你说个事”。

    “常公公莫不是有什么发财的好事照顾婢子”玲珑雀跃,常宇嘿嘿一笑:“还真是,咱家在宫外有个交好,是个身家万贯的员外郎近日托付咱家给他觅个美妾……”

    玲珑人如其名心思灵敏,闻言变色:“常,常公公,您……春祥给您说了”。

    常宇哼了一声:“你俩倒是瞒的咱家好苦啊!”

    玲珑一惊,噗通跪下:“常公公,婢子不是有心瞒您,春祥说此事当由他来给您说,常公公,您,你是不是瞧不上婢子……”

    “咱家从没瞧不起你,而是好奇你怎么瞧得上春祥的?”常宇冷冷一笑,玲珑一怔:“春公公年少有为,婢子求之不得,为何瞧他不上”。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常宇的意思,苦笑摇头:“常公公,您说像婢子这样的宫女假若出宫了都嫁了什么人?”

    宫女和太监都是苦命人,要么老死宫内,要么出宫后孤老无依,有点存款的还能自足,没的注定晚年落魄。

    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在老百姓眼里都是地位低下专门伺候人的,多是瞧不起的眼神,宫女出宫年纪大多在二十五以上,在这个时代是齐天大圣的剩女了,找个婆家很不易,愿意取的多是破落户,贫困潦倒的那种,若是有颜值的入了大户人家也都是为妾。

    “婢子即便在宫内为奴,毕竟也有了见识,出宫嫁个破落户或者为人妾总是心有不甘,而春公公年少有为,为人忠厚对婢子又好,嫁了他有何不可?”玲珑边说边啜泣。

    常宇呼了口气:“可他是太监,而你还很年轻,不为以后着想么?”

    玲珑停止哭泣,脸色突的羞红起来:“他虽是太监,又不是不能人事,只不过不能生养罢了,如今城中到处都是孤儿,我们领养几个便是了”。

    啊!常宇被震的目瞪口呆五雷轰顶啊,这个时代的一个小小宫女竟有这么超前的思想不说,更重要的是,听她这话里意思是,春祥已经上手了!!!

    服啊!服啊!果然一声不吭是闷骚,春祥这小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偏偏自己还自诩泡妞高手,当真打脸啊!

    “行了,你起来吧”常宇挥挥手,长呼口气:“既是你情我愿这事咱家就允了,先好好谈着,过些日子帮你们把喜事办了,对了,玲珑,你想出宫么?”

    “日思夜想!”玲珑起身看着常宇的眼睛,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常宇一怔,没想到一个如此得宠的宫女都不想在这高墙大院里呆,那其他的……其他的或许觉得出宫还不如这里圈养着好呢。

    …………………………………………………………………………

    书友们都走走票哈。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两人正说话间,那边太子下了课,恭送老师出殿瞧见了常宇,立刻兴奋的不得了,就要张口疾呼,突又想到老师在侧,便收敛一二,对常宇招了招手:“少见你这么早入宫啊”。

    常宇举步走近,轻笑道:“也不看今儿什么日子”。

    朱慈烺见老师远去,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拽住常宇:“就是为今儿这日子我昨儿一夜都没睡啊,就盼着出宫去看那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壮阔场面……”。

    常宇噗嗤一声笑了:“阅兵只是操练阵势,哪来的冲锋陷阵”。

    朱慈烺兴致不减:“嘿,反正差不多,对了,你吃早饭了么”见常宇摇头,便对玲珑说:“去弄些吃的……咦,你怎么哭了?”。

    “玲珑刚说殿下被禁足几日,过的甚苦,说着说着就心疼的哭了,哎,真是好丫头,日后若是嫁人了,太子殿下可得备了份嫁妆才是哈”常宇接过话茬嘿嘿一笑。

    “必须的啊,不过玲珑聪明伶俐,做事可靠,本宫可不舍得他这么早就出宫嫁人啊”朱慈烺根本还听不出常宇话里的暗示。

    不过此事为时尚早,常宇也不想玲珑太早出宫,一来怕他和春祥感情不稳定,二来他也需要一个心腹在宫里行走,所以便不提这话茬。

    两人进了殿,说着闲话,玲珑弄些早饭过来,太子不食,常宇独自吃个喷香。

    边吃边聊,闲话不绝,突闻空中传来滚滚之声,朱慈烺奔到殿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脸的担忧:“若是落了雨可就扫了兴致”。

    “落不得”常宇头都没抬。

    “这阴云密布,雷声轰鸣,分明就是要落雨的征兆啊,你何以确定说落不得”朱慈烺好奇问道。

    “太子没听过有句俗话叫,雷声打雨点小么?”常宇轻声道。

    朱慈烺半信半疑:“每逢大事便要来这么一出,今儿可是好日子,怎么就天雷滚滚了”。

    “这天雷便是老天爷为了祭奠那些战死将士的亡魂,大明今日尚在便是他们以性命保之,今日阅兵大典实则也是对他们的祭奠”常宇表情凝重看着朱慈烺缓缓说道,他就是想让这个少年铭记于心,立国,卫国靠的都是无数将士们的血肉筑造,而非书本上的什么先贤所云,去他么的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两人说话间,玲珑已从外边打探消息回来,百官早膳已毕,正陆续出宫然后要绕到皇城北安门外迎驾皇帝出宫,然后一起出城,此时皇帝已回后宫准备,司礼监的也遣人来通知太监早些准备好了去皇宫玄武门外候着崇祯帝和皇后一起出宫。

    大战刚过举行大典容易遭人诟病,所以崇祯帝先前已言明,大典是为参战将士论功,以此堵悠悠之口,又未免被指责劳民伤财所以下旨,一切从简!

    从仪仗出行,到礼法规制一切从简,不然那些文党们又会说,瞧瞧,刚打完仗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你们老朱家倒好,锦衣玉食搞那么大场面炫富……

    人言可畏啊,舆论的毒害让崇祯帝心有余悸。

    果真从简了,常宇瞧着玲珑帮朱慈烺只是换了身普通便服便已了然,若是按照往年老规矩参加这种大典,那可就繁琐并严格了,先是混堂司的遣专人来伺候沐浴,巾帽局的量身制作靴子衣冠,再由司礼监派来专门的太监指导每个步骤的礼仪……

    可现在多简单,就司礼监的一个太监过来通知准备一下就行了。

    待朱慈烺简单收拾好,两人便急急从东华门出去绕宫墙北行至皇宫北门玄武门外候着,虽说穿宫而过更近,可后宫是禁地,别说常宇了,就是太子无召都不能随意进入后宫,那是皇帝的大忌。

    玄武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除了太监宫女外还有数百负责贴身护卫的旗手卫和府军卫,见常宇和太子过来,几个统领急急过来见礼。

    常宇叮嘱一番后,便和太子在城门外筒子河桥上看着北边万岁山风景闲聊着,等了许久不见宫里有动静,略显着急,便招来一个太监问了时辰,得知辰时过半了(八点)

    此时天空阴云以及翻滚不息,引得众人抬头窃窃私语,都担心会下雨,甚至连常宇心理都打鼓,李慕仙和汤若望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下雨,这中西合璧若还不见疗效,那就真的尴尬了呀。

    宫门处传来一骚动,常宇和朱慈烺赶紧快步走近,以为是崇祯帝出来,哪知宫门大开却见是周皇后和袁贵妃以及崇祯的另外几个妃子,另有两个未成年的皇子以及坤兴公主朱媺娖还五岁的昭仁公主。

    全家总动员啊。

    常宇和太子赶紧向前一一见礼,周皇后素衣素面却不掩秀丽,毕竟才三十三岁,保养得当颜值还是很抗打的。

    周皇后见太子和常宇竟然又搞在一起,顿时苦笑摇头不已,在常宇见礼时忍不住点了他额头:“你呀你,太子少不更事你还不懂事么”。

    “皇后娘娘,今儿不是平日”常宇笑嘻嘻,周皇后顿时无语翻个白眼倒也不忍再斥责他。

    “公主殿下可安好”常宇走到坤兴公主跟前见礼,美人当前忍不住心痒痒,又想着春祥这货已抱得美人归,自己自诩撩妹高手却,便有心想要打趣朱媺娖。

    哪知朱媺娖一概往日见他时的小雀跃,而是低着头,眼神闪躲:“安好,常公公可好”。

    “不太好,心里总想着个人,睡不好吃不好的”常宇低声打趣,朱媺娖嗯了一声,便不言语。

    额……不接招。

    常宇很是戛尴尬,但这个场合也不能在继续说什么,心道难不成自己的小九九被周皇后识破了,便敲打了朱媺娖,但又不像啊。

    患得患失之际,宫门又是一股骚动,崇祯帝盛装出现,脸色虽如往日那般发黄,但精气神却好上太多,看得出来他很亢奋。

    众人连忙向前问安,崇祯帝一扫众人,朕安,都起来吧,目光落在常宇身上,忍不住暗哼一声,臭小子,当你不来呢。

    话说阅兵大典这么重要的事,最为心腹的常宇怎么能不随侍左右,理应早早就入宫陪着,甚至昨晚就该在宫内留宿候命,可昨日他说的一些话让崇祯的很不爽,很不爽,很不爽。

    所以就晾着他,并未召他入宫,可这小子竟然也耍起了性子没主动面圣,这让崇祯帝一早上都憋着火,此时见了他在这候着,怒气便消了大半。

    “不会睡到现在刚起吧”崇祯帝盯着常宇哼了一声。

    “臣,寅时未到便已出衙门将城里检查了一遍,卯时入宫见皇上早朝忙碌没敢打扰”常宇赶紧说道。

    崇祯听了这话很是享用,毕竟是自己的心腹果然忠诚且做事周全,心里火气顿消,招了招手让常宇侧耳过来:“先给你提个醒,事情有点变化,待会你可别吃惊”。

    常宇哦了一声,他并不知道崇祯帝说的何事有变化,但其不说他也不方便再问,而且时辰已是不早:“皇上此时可出宫?”

    “更待何时”崇祯帝抬了抬手,前方太监及亲卫军立刻躬身两旁让出一条道,其大步朝玄武门走去。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北安门外人山人海,百姓被亲卫军挡在外边翘首以待,大街上百官列队望着天空脸上充满忧色。

    皇帝今日出城阅兵的事老百姓早就知晓,起了个大早要一睹龙颜,只是捉摸不定皇帝到底从哪门出宫,不过猜测北安门最近应该从这出来吧。

    直到见百官聚门外列队候着,便肯定了皇帝要从这出宫。

    果不其然,北安门咯吱一声开启,一个太监扯着嗓子高呼:“皇上出宫”。

    “吾皇万岁,皇上圣安”呼啦一声,街头百姓百官跪了一地,崇祯帝四下扫了一眼,嘴角似有似无上扬:“朕安”。

    百官谢恩起身,围观百姓也跟着爬了起来,垫脚朝宫门口张望,不过距离有些远瞧不清楚,有人忍不住就指指点点:“到底哪个是皇帝啊?”立刻就被旁边的人呵斥:“你当真是不怕死啊,敢对皇上指指点点,小心那些亲军拿了你”吓的那人脸色惨白。

    崇祯帝对对街围观百姓挥了挥手,然后便上了车撵,也就是皇帝专车,六马并驱,皇后,妃子,太子公主也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府军卫百余前方开路,后方旗手卫殿后,车马两侧则是锦衣卫的大汉将军随扈,车马刚启动,崇祯帝从车里探出头对常宇道:“你可乘车?”

    “臣,骑马来了”常宇拱手道。

    崇祯帝点点头:“你麾下的那些高手呢……”说着突的眉头一挑,朝北安门旁一角指了指:“那可是吴中?”

    常宇扭头望去,嘿,好家伙,其实不只吴中,陈王廷,李慕仙,便连受伤的宋洛玉,蒋发等亲侍都来瞧热闹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即便无法靠近皇帝,但能瞧上一眼也是知足的了。

    “是他”常宇回道。

    “准他随车护驾”崇祯帝对吴中的印象太深刻了,要知道当时那个危急时刻,若让鞑子的水鬼开了城门后果不堪啊,而其勇武无匹,竟然一人一刀将数十近百鞑子水鬼砍杀死守城门,简直太过逆天。

    也因此他丝毫不怀疑吴中的忠诚。赐宝刀可御前行走,如今点名随扈。

    常宇闻言,转身对吴中使劲招手,那边吴中大喜,翻身上马就要冲过了,立刻被亲卫军挡住,险些动手,好在瞧见了皇帝车旁的常宇在招手,才放他过去了。

    “你可佩刀来了?“崇祯帝又问常宇。

    ”臣不敢带刀面圣“常宇跟着龙撵小跑边回答,崇祯帝撇了撇嘴:”还有你不敢的,今儿准你带刀随侍,去骑你的马来“。

    常宇谢恩,去街边一亲兵那取了刀和马便和吴中一左一右随侍,他知道崇祯帝此举一来是彰显对自己的信任算是皇恩浩荡,另一方面则是知道常宇和吴中都是勇武之人,有他俩人在身边,安全无虞!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龙撵从皇城北门东行数百米进入安定门大街一路向北,沿途老百姓顿时就沸腾了口呼万岁,作揖下跪者比比皆是。

    亦有人疑惑,皇家出行今日最简,只见亲兵几无依仗,更无乐鼓。

    龙撵之后百官步行紧随,皇城至安定门数里之遥,直走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们要出了城才能各自坐自家的车轿去往军营,虽说崇祯帝有心让他们吃些苦头,但毕竟出城还有十余里,若步行到了地头亦不知已是何时,且哪里还有力气参加阅兵大典。

    安定门已经被羽林卫军封锁,寻常百姓别说通过了,就是靠近都不行,锦衣卫指挥吴孟明亲自坐镇,见皇帝龙撵驶出,躬身立于路旁。

    崇祯帝今儿心情大好,瞧见了他还喊上了一嗓子:”文征(吴孟明字)今儿看着可真精神啊“。

    ”托皇上洪福,今儿大喜之日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吴孟明说着抬头偷偷瞧了小太监一眼,常宇嘴角上扬满脸不屑的轻声哼了一声。

    崇祯帝瞧在眼里,微微一笑:”你与吴孟明近来是不是不对付啊?“

    常宇摇头:”臣多在京外督军与其少有瓜葛,只是瞧不得他那副嘴脸“。

    ”他怎么了个嘴脸了?“崇祯帝笑呵呵的问道。

    ”说不上来,就是瞧着不顺!“常宇回头撇了一眼吴孟明,难掩厌恶之色,崇祯帝哈哈一笑:”朕瞧着他听顺眼的,听话又可靠“。

    常宇拱了拱手,不语。

    崇祯帝瞧他不语,笑的更开心了,只是听雷声不绝,天上阴云翻滚又皱了眉:”这天真的不会下雨吧,若是沥沥淅淅倒也罢了,若是下大了则不妙“。

    ”臣已问过了钦天监监正,他拍着胸脯说不会下雨的“。

    崇祯帝微微点了点头:”汤若望还是有点本事的……“话刚落音就听车那边吴中咳嗽一声:”牛鼻子比那个大鼻子厉害多了,他都算出今天要打雷“。

    常宇大怒,呵斥其住嘴。

    要知道和皇帝说话可不是自己人唠嗑,要问你话才能说话,想说话得先恳请,不能随意张口,更不能想吴中这样突然就插嘴,这是大不敬!

    可吴中一江湖客,哪知这么多规矩,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忍不住插口犯了大忌常宇忍不住斥责,这货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若是平日若是他人,以崇祯帝的性子自会不悦,可今儿阅兵大典让他有君临天下快感,心情特别的好,加上他本就欣赏吴中,便不以为意的摇摇手示意常宇不要这么凶,问吴中:”牛鼻子是谁?“

    ”可,可以说么?“吴中这话显然是问常宇的,气的他真想一鞭子抽过去,却乐的崇祯帝哈哈大笑:”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牛鼻子是个道士,道号一方,俗家名叫李慕仙,听闻本是广平府的吕仙祠的一个道士,因战乱流落江湖……反正就一江湖骗子吧,天天装神弄鬼的……“吴中逼逼叨叨说了一大串,听的崇祯帝目瞪口呆却好奇心愈重。

    常宇当真是脸上三条黑线啊,吴中那个人说话满嘴江湖腔,偏偏崇祯帝好像还着迷了,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扯了起来,估摸着都快忘记出来干嘛来了,更忘记后边还有百官跟着呢。

    出城之后,视野变得宽阔,道路两旁亲兵十步一岗,远处荒野里却有数不清的百姓同步而行,远远看着皇帝的龙撵还有后边紧随的百官车马,兴高采烈的挥着手。

    “早闻你麾下奇人异士不少,这一方道士如此不堪却得你重用,莫不是便因为善观天象?”崇祯帝从吴中口中自然听不出李慕仙的好,很是讶然的问常宇。

    常宇苦笑摇头:“仗义每多屠狗辈,一方道长经年游历江湖虽油嘴滑舌但其人多谋心细,臣督军打仗时他没少出谋划策,实则良助”。

    崇祯帝微微点点头:“只要有本事的倒也不用太在意出身”。

    “英雄不问出处嘛”吴中刚才聊的太嗨,忍不住又接了腔,崇祯帝大笑:“没错,英雄不问出处”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朕很是好奇,你是什么出处?”

    额……吴中一下就懵逼了,他该如何说,我是个杀手,当初杀小太监来着……

    估摸着话说不到一半就会立刻被旁边的亲卫军给推开远远的,虽然他为大明出过力,崇祯也甚是欣赏他,但一个江湖杀手在侧……那心理绝对的别扭。

    “他不过一江湖破落户,流落京城年初寒冬都快饿死街头,臣瞧他体壮便将其收留……咋了,刚不是叭叭叭的厉害么,说道自己不好意思了啊……”常宇适时出身为吴中解了围。

    崇祯帝大笑:“英雄不问出处”又感慨道:“这世间一切因果或许早就注定,你当时不是心软救了他一命,那也没后来他舍命护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