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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架开始凶猛,结束的快,远比前几天用时短,主要是没人拖泥带水,没人左顾右盼,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没有后路可退。

    方八知道自己一旦输了就要赔五百两银子而且还要接着下一场打,太监们也知道打输常宇不会轻饶他们,所以两方都全力以赴。

    这场架打的惨烈!

    但凡打过架的人都知道,动手前都特别紧张,一旦上手后就全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用尽全力只想把对方干倒,其实这样会极速消耗体力,专业拳手绝对不会这样做,懂得如何保持体力用技术击倒对方。

    很显然这场群殴参与双方都不具备这种聪明的战术,一上手就打出火气,于是体力段时间很快就消耗完毕。

    双方很快都喘着粗气,没了力气,有甚者直接跑到护城河便砸冰牛饮!

    看着瘫倒的一地,方八和常宇表情都很精彩。

    “这……怎么算!”方八皱着眉头,他分不出谁输谁赢。

    “掏银子吧”常宇稍作沉默,咧嘴一笑。

    方八长叹一声,也罢,分不出输赢便是他输,银子要掏,还要接着下一场。

    五百两银子放到常宇的马车上,方八一脸无奈:“下一场……”

    “下一场十天后”常宇回头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太监们,他们的确尽力了,但他不满意:“都他么的给我爬起来集合”

    一声大吼,原本瘫坐喘着粗气的太监们,立刻起身在树林边排起了方队。

    方八眼睛眯成一条线,若有所思。

    常宇走到方队跟前,黑着脸,扫了他们一圈:“废物,废物,废物!”

    “老大,这次对手多了一倍,不然早给干翻了”陈敬忠和李铁柱走了过来说道。

    看了鼻青脸肿的他俩一眼,常宇冷哼一声:“放屁,那样打赢了也是以多胜少,光彩么?便是现在你们也比人家多几十人,怎么还是这德行,倒是给我说说,个头比人高,块头比人大,为何就打不过!”

    陈敬忠和李铁柱两人低头一脸羞愧不语。

    为什么打不过,常宇心中自然最明白不过,这些太监才训练多久,那些地痞混子哪个不是打架斗殴专家,还是那句话,实战见实力,不过这些太监进步已经够神速了,之前对方不到一百人他们以三对一打平手,现在几乎相等人数依旧平手,实力也是猛涨。

    常宇之所以还这样说,自然是一种激将法。

    “不赢便是输,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接受惩罚”常宇冷哼,随即又低声道:“铁柱,带他们去潘家窑”

    “是,老大”李铁柱应了一声,便和陈敬忠,胡岭,范家千几人,带队离开。

    常宇的队伍刚动,那边方八的人也要离开。

    “哎,别动,都先留着”常宇大喝一声,一些刚要离开的混混看了方八一眼,怔在当地。

    方八嘿嘿一笑:“常爷您这戒心不小啊”这是暗指常宇怕他的人跟踪摸他老底。

    常宇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兄弟们都累了,歇息一会再走便是,顺便也陪我唠唠嗑。”

    方八不接话茬:“常爷这么刻意的掩饰,看来来头不小啊”他的确先前便叮嘱手下兄弟散场后跟踪常宇的人,其实上次干架的时候也想过,只是当时一来有军队心有担忧,二来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常宇的人早消失了。

    没成想这次有准备却被常宇这老狐狸给拆招了。

    “八爷,我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一件事,有句古话说的好,难得糊涂,有时候不管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都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保命”。

    果真听力常宇这装逼的话,方八脸色变了,这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别去探底了,下边有危险。

    “有道理,古人诚不欺我也”方八恢复常态:“那就好奇问一句局外话,常爷可是拿我的兄弟来练人手的”。

    哈哈哈,常宇大笑,拍了拍方八的肩头:“讲真,我也曾物色一番,这九城内真的没有比八爷这么合适的磨刀石了”。

    额……虽然想到是这样,但说破之后方八还是一脸尴尬:“常爷,人家磨刀付钱,您这还收钱呀”。

    “一点小钱,谁给谁,八爷家大业大这点毛毛雨不值一提……”常宇开始不要脸的笑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了远远的队伍,这才对方八道:“天冷易着凉,咋这么不知道疼手下兄弟呢,赶紧让他们回城暖和一下吧”。

    方八一头三条黑线,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说啥。

    “兄弟我先走了,十天后见!”常宇说着跳上马车。

    “常爷”方八突然走近:“上次说要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近日可有空?”

    常宇一怔,想到上次和方八夜游京城的时候说过让他介绍几个京城几个地头蛇认识,于是略一沉默:“明晚如何?”

    “朝阳门仙居酒楼,不见不散”方八抱了抱拳。

    常宇还礼,驱车离开。

    胡岭等人带队沿着城外荒地一路或小跑或慢走朝西南方向潘家窑行军,常宇赶着马车悠然押后几里地,虽然他知道方八不会再派人跟踪,但是小心谨慎是他一向行事风格。

    傻大个这辆马车,车虽普通,马却是一匹健壮骏马,而且非常好驾驭,好似自动挡一样,踩油门就能走,就连常宇这种上辈子从没赶过马车的人都直接上手,爽的一笔。

    听着雪地苦苦苦声,坐在车上颠的摇摇晃晃好不舒坦,常宇一边享受一边思索心事,突然间眉头一挑,回头望去,却见三匹快马奔来。

    这番荒野中,这三匹骏马踏雪而来,气势压人,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常宇有意放慢了速度,一直回头瞧着后边动静。

    转眼间,三匹骏马驶到眼前,常宇心中暗道不好,因为这三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手中持刀,面裹着黑巾,这他特么的劫道的!

    脑海中刚跳出这个词,三匹骏马已经把他围在中间,一人大喝一声:“把银子留下来你可以走,要么杀了你,银子我自取”。

    艹!方八的人!常宇第一便是如此反应,因为只有方八或者方八的人才知道车里有五百两银子!那这三人是……

    “是方八让你们来的取的?还是你们自作主张?”常宇歪着头脸带疑惑看着说话之人,那人虽然面裹黑巾看不见表情,但眼神仍忍不住的有了异色:“废他妈的什么话”说着驱马近前,一刀朝常宇砍了过来。

    常宇当时正站在驾驶位,见刀劈来闪身躲过,然后凌空一跃,一脚把对方踢下马,自己也摔落雪地,顺势翻身而起就要去捡地上那把刀,却不想另外一人驱马赶来就要把他踏成肉泥。

    不得已放弃那把近在眼前的钢刀,堪堪躲过马蹄,刚想一把揪下马上那人,背后突的剧痛,却是被另外一人赶到,在马上给了他一刀,幸好穿了棉衣,这一刀下去虽没伤皮肉却砸的他骨头疼。

    草,常宇心中暗骂一声,趁着这一击向前滚去,前方正好那把刀,而此时被他一脚踢下的蒙脸汉子正弯腰去捡。

    刀还没捡起来,就被常宇顺势一滚的朝天蹬,一脚踢中下巴惨叫仰面倒去,常宇顺势捡起了刀,脚还没站稳就被人一脚踢翻,慌忙中看去,原来另外俩人已经下了马,此刻成持刀朝他扑来。

    一法通,万法通,常宇拳脚功夫属于顶尖,各种擒拿,肘击,摔打,空手夺白刃都不在话下,虽然没有练过什么刀法,也没和别人动过刀子,但现在生命危急之际,一刀在手,天下我走!

    连续在地上几个翻滚,虽然狼狈不堪,但却躲开两人的进攻,甚至还终于站了起来,随手甩开身上的外套,一脸阴狠看着两人:“趁现在走,还能活命”。

    “废他妈的什么话”一人冷喝,随即两人持刀朝常宇猛砍过来。

    “那就死去吧”常宇一声大吼,持刀迎上去,一个反手挥刀,挡住两人攻势,随即一脚踹翻一人,另一人大惊,竟然怔在当地,估计心中在想是接着打还是跑。

    但就在这一瞬间,就被常宇一个扫腿直接重重踢在头部,噗通一声,直直的摔在地上!

    “马的,敬酒不吃罚……”常宇话没说完,忽感耳边生风,慌忙间头一篇,一刀砍在他肩上,立时血水崩流,疼的他直咬牙,却是刚被他踢翻那人偷袭。

    草泥马的这是当头劈,是要他命啊,要不是那千钧一发躲开,现在脑袋都被劈两半了,饶是常宇这种在擂台上经历无数风险的人也吓出一身冷汗,要知道在擂台上再危险也不过被对方ko,可现在就是掉脑袋啊,又惊又痛的常宇立时大怒。

    那汉子也有些意外,这一刀竟然被他闪过,惊讶之余刚想再来一刀,但此刻常宇哪能由他,左手一把抓住肩上的刀,一个右转身头都不回,右肘正中对方耳门,紧接左手一挥,噗嗤一声,刀尖插进对方脖子里,惨叫来不及一声,便直接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竟然杀人了,常宇刚在激怒之下出手,根本没有想过后果,现在看着地上的尸体,才有些怔住,倒不是害怕,从穿越过来他就做好了要杀人的心理准备,而且这年头杀个人征信不是事,之所以这样是意外,他并未存杀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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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的荒野,一辆马车,三匹马悠然的在雪地里觅食,不远处便是两个晕死的加上一具尸体,常宇半蹲在地,喘着粗气,简单的把肩膀上的伤口扎了一下,大脑在快速的转动。

    此事应该不是方八指使,首先方八不会这么冲动,更不会为五百两银子对他下手,其次方八知道他身手,若真有心杀他三个人绝对搞不定!

    只能是方八手下见钱眼开,临时起意,毕竟五百两银子足够他们动了杀心,而且这三人绝对没参加过上次斗殴的人,不然见过常宇打架他们根本没用勇气过来。

    但,这些只是他的推断,事实呢?

    常宇现在并不去想这些,把尸体拖入马车,三匹马也拴在车架上,然后留下两个晕死的大汉,驱车离开。

    潘家窑,广渠门东偏南十余里地,村以烧砖窑闻名,物尽其用,就近取土,以致村子四周数里之外大小数十土坑,夏时积水,冬天覆雪。

    村东北三里,有坑若干,积雪覆膝,此时竟有数百人在里边摸爬滚打,或分队对阵,或模拟冲锋陷阵,不用说这些满身污泥鼻青脸肿的便是常宇的手下,太监军!

    赏罚分明,太监军这一架不赢便算输,常宇给的惩罚简单粗暴,便是一字,瘫,训瘫的瘫。

    土坑之上,范家千,胡岭,陈敬忠,李铁柱四个常宇的心腹,手里各自拎着一个短棍在巡视监管,不时的呵斥洗脑,愿赌服输不要有什么怨言,拿着双份薪俸只干这么点活都干不好,有和脸面去抱怨,觉得辛苦的可以滚,滚回去继续做哪些低贱粗活……

    没人愿意滚回去,没人愿意再去宫里干那些低头哈腰的低贱粗活,加入太监军其实的福利其实并不只是双份薪俸,更重要的是地位的一种提升,一种相对其他太监的心理优越感,毕竟太监本身是低贱人群和职业,不说旁人便是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心理极度的自卑。

    但是加入太监军后,他们渐渐感受到了尊重,来自其他太监和宫女的尊重,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间的语气和从前差异极大,还有逐渐显现出来的自信和血性,这才是他们坚持下来的动力,换而言之,现在训练虽然很辛苦,但每个人也明白,没有这种高强度的训练自己如何变得强大,如何变得自信。

    远处缓缓走来一人,身形挺拔,气度淡然,最先发现的是李铁柱,眯着眼盯了一会,招呼旁边胡岭伸手一指。

    胡岭眉头一皱“附近村民?”

    “我怎么看着像老大?”范家千道。

    “可不是,我去看看”李铁柱说着就撒丫子朝来人奔去。

    果真是常宇。

    “老大你……”李铁柱一眼就发现常宇左肩上的血迹。

    常宇苦笑,朝北边一指,带两个人过去,我的马车拴在那边,车上有一具尸体就地掩埋,三匹马不要动,然后驱车回城绕几圈再东安门外等我。

    尸体!李铁柱大惊失色,很显然这个信息对他是很大的冲击,想要问什么,却忽然看到常宇眼神冰冷赶紧憋了回去:“是,老大”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还有,传个话给他们,今晚不回宫,就地过夜,野外求生”说完径直朝潘家窑方向走去。

    把车子停在两地外,然后进城绕路自然是防止被追踪,虽然常宇知道这事不管是方八指使,还是他手下人见财起意,但死了人,那两人醒来后绝对没胆子再跟踪,不是忙着回去汇报,就是从此亡命天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依旧小心翼翼的善后。

    村西大宅内,常宇站在地道口表情很是满意,在罗塘等人连夜赶工下,地道加固工程已经完美完工,两边砌墙,顶上木桩加固,地上铺上石砖,并且燃上柴火烘干。

    “今晚你们可以早早休息,明早也不需要早起操练”常宇看着正在忙碌修葺三间破屋的罗塘等人,表情非常和蔼。

    得到常管家的赞赏,罗塘等人面上浮现喜色,即便每个人都显得无比的疲惫:“常哥,日落之前,这房子就能修好,今晚都可以睡这里了,不过感觉还是睡低调舒服呢”

    常宇微笑点了点头:“今晚起,不能都睡地道了,要分批轮流”。

    分批轮流什么意思,罗塘等人不是很明白,但常宇没解释他们也不敢问,多做少问本就是做下人的必备态度。

    “老大,今儿打架赢了么?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春祥和蒋全因为昨晚一直在此地监管,未能参与,满满好奇心。

    “没打赢”常宇说着看了一下左肩,抬了下胳膊,微微作疼,那一刀仅伤皮肉,未及筋骨,不然他一定把那三人都剁成肉酱。

    “啊!输了呀”春祥和蒋春满脸失望。

    “也没输”常宇笑了笑:“所以都在那边土坑里罚跪呢”说着一指北方。

    两人顿时脸色一变,看了看天色:“老大,不会今晚不让回宫了吧”。

    常宇点点头:“是时候上一节荒野求生课了,不过咱们天黑前要回去一趟,今晚有要事去做”。

    荒野求生说来简单,即便后世各种黑科技齐全的时代也不是轻松活,何况这些一无所有的太监们在雪坑里被折腾的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被告知今晚不回宫,就地就近活动,不提供饮食饮水被褥,不得出十里范围,不得进村偷盗扰民。

    真是晴天一个原子弹啊,惊的这些太监军们七荤八素,不给喝吃雪解渴,不给吃一晚上也饿不死,但是没的被褥,这严寒天分分钟冻死的节奏啊,立时便有人慌了。

    但也不乏激灵之人,立刻就想到了取暖抗寒才是第一节奏啊,立刻便开始四下寻干柴树枝等物生火,有人一带头,其他人也忙了起来,有的开始在土坑岩壁上用石块树枝挖坑,莫非是想着晚上住窑洞……

    但这些常宇可没心思瞧,他也更不担心这些人会溜走,他们是太监,都是没了生路才选择进宫的,自然不会再溜走,简单一句话,天下之大,难有他们立足之地,自然不会做逃兵。

    天色渐黑,荒野中三匹马拴在路边,常宇,春心,蒋全三人从存在步行而至,一人一匹扬鞭进城。

    骑马绝对是个技术活,堪比后世开车,都需要去驾校的,对于常宇来说从来没骑过马,春祥两人也是如此,三人绝无骑术可言,清一色新手上路。

    但好在车是自动挡,三匹马都是训练好的,踩着油门就可上路,便是如此,三人还是提心吊胆的骑马回了城。

    十多里路,正常人骑马奔驰二十分钟足以,奈何三新手,不善骑术,不敢飙马,竟然用了快四十分钟,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在城门处和李铁柱等三个太监回合后,改乘马车火急火燎在皇宫闭门前一秒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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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受伤了,到底什么人干的,怎么会这样……”端本宫内,朱慈烺绕着常宇身边,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还略带愤怒,嘴里不停的叨叨着。

    “江湖险恶,挨个刀子家常便饭,岂能是你在宫中所能想到的”常宇面带微笑,玲珑正呲着牙硬撑着为他缝合伤口,她想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御医不用非要自己治,为何还用针缝合,不是撒点止血药包一下就行了么。

    常宇只是淡淡解释“缝合伤口愈合会更快”但是没有麻药,缝合伤口还真尼玛的疼呀。其实这个时代是有麻醉药的,而且早西医一千六百多年,咱们的老祖宗华佗就发明了专门的做外科手术的麻沸散,只可惜后来失传了,不过很多中医尚有其他配方大同小异,只是这些麻药均需以酒冲服,常宇不喜酒,更不喜药味,而且伤口并不甚严重,于是拒绝麻醉。

    “那你以后行事真需步步小心,莫要如此大意,假若你要出了意外,我,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慈烺这话虽然有些基情满满,但常宇看得出也感觉到他字字出自肺腑之言,毕竟此刻的他真的是朱慈烺的精神寄托,甚至把周皇后也是。

    常宇有些感动,对着朱慈烺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大可放心,对了,你今儿去讨债,讨到了么?”

    一提这话茬,朱慈烺一下表情就变了,有些小兴奋又夹杂几分怒气:“朱李俩老狗忒会装了,说家中无现银,先给五千两,剩余需宽限几日变卖房产抵债……我和驸马姑丈不许,大闹半响后才又给了五千,算是各自讨一万,总计才四万两,倒是徐允祯和宋裕德俩爽快把账给清了”

    常宇听了大笑:“这些勋贵哪个不是老油条,皇爷让他们捐饷的时候一个个都戏精,哭穷不已,若是一把拿出几万赌债那不是打自己脸么,所以什么宽限时日,变卖家产都是给自己加戏,至于徐,宋俩人如此爽快只是因为欠的少而已,若是几万两说不得戏更足”。

    朱慈烺听了忍不住的点头:“若是之前我自然信了他们,但现在……哼”说着突又脸色一沉:“想父皇每天和这些老油条过招得多心累呀”。

    “皇爷身份不同,和他们过招要讲究体面,你就不同啊,管他谁,欠债还钱,不给就闹,明儿你再带人过去,不给就砸,保证三天内能要到!”

    “嘿嘿,我也这么想的,说实话,我现在都过去”朱慈烺眼睛一亮,满脸的蠢蠢欲动。

    “得了吧,今晚你要接着唱戏,我呢,还要搬家,对了,那边准备好了么?”

    “万事俱备”朱慈烺正了正脸色道。

    皇宫有多少宝物,这个问题不同时代有不同答案,但答案又有相同之处,那就是,很多,非常多,太特么的多了。

    以现在故宫统计文物数是一百八十多万套,这已经是骇人听闻,但这个数字是历经英法联军侵占故宫,八国联军侵占,以及小宫廷期间(溥仪搬出故宫那段时期,太监偷盗,为掩饰清查故意放火烧宝库,事后估算烧毁了金佛二千六百六十五尊,字画一千一百五十七件,古玩四百三十五件,古书几万册,很显然这是一笔糊涂账,是烧坏了还是去了哪只有那些太监知晓了。)日寇侵华,文物迁台(二十三万余件)五大浩劫之后的统计数字。

    可见清朝时候的皇宫珍宝数目是多么巨大,但相对明朝四百年的基业那又算个鸟毛,何况中间还经历闯贼踏破皇宫的三光掠夺,虽然最后大部分依旧回到满清手中,但毕竟有大部分遗落民间下落不明,所以说这个时候的明皇宫才是真正的宝库。

    后宫之中,这几天由周皇后亲自下令主持一场浩大的清查珍宝封库行动,主要针对书画,瓷器,金玉之类,清点之后立即封箱,而且是日夜24小时不间断的工作。

    周皇后亲下令,却是司礼监出面监管和统筹,毕竟这事后宫的事,司礼监又类似清朝的内务府就是专门干这活的。

    毕竟是统筹皇宫珍宝,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协助,若是平时这差事一定是王承恩来干,但此刻老王每天陪着崇祯没时间,何况周玉凤有心把这事做的隐秘,于公于私都是让常宇挂帅。

    虽然常宇在司礼监没有什么官方正职,但宫中万余太监宫女哪个不晓得他是可以和王承恩平起平坐而且深得太子和皇后宠信权监。

    一句话,统筹皇宫珍宝的事,周皇后负责说,常宇负责管。

    天黑,皇城下锁,后宫即将关闭,常宇带着春祥蒋春以及老胡三人急匆匆的进入后宫直奔坤宁宫。

    通报之后,随即进入宫殿,春祥三人侍立殿外。

    殿内暖和又冷清,不见一个太监和宫女,这是常态,只要常宇过来,那和周皇后所言都是极为机密一事,自然不允许外人在场。

    但今晚有些例外,她算不算外人呢?常宇看着端坐在周皇后旁边的朱媺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嗯,虽然她不知道内情,但毕竟是皇帝女儿,算不得外人,既然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喽,嗯,内人,内人,不错不错……

    朱媺娖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白净又精干的太监,自从进了殿这小太监的表情真的好丰富,先是一脸的肃然然后看到她后眼睛就亮了,然后脸上散发淡淡的微笑,嗯,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只是即便如此依旧难以让她心情能有多好。

    毕竟是周皇后亲骨肉,毕竟是母女情深,周玉凤虽然牢记常宇叮嘱,法不传二耳,但总是忍不住的有意无意的给自己闺女感叹老朱家遇到大麻烦了,是那种天要塌下来的大麻烦。

    但无论朱媺娖怎么追问,周玉凤就是不挑明,只是每天唉声叹气,或暗自神伤,以泪洗面,这更让这位本就多愁善感的公主心如火燎。

    今适逢晚餐时间她来坤宁宫陪母解闷,突听当值太监通报常宇公公求见,于是原本神情萎靡的周皇后突然就好似来了精神立刻召见:“快请他进来”并且下令任何人除常宇外不得入殿。

    常宇是谁?朱媺娖有些惊讶,这个点后宫不可能有其他男子进入,只能是太监,只是母后什么时候对一个太监这么恭敬竟然用请字。

    好奇之下问了周皇后,却依旧没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听周玉凤道:“唯一有可能解决麻烦的异人!”

    太监异人?什么鬼,朱媺娖眉头都挤成波浪了。

    美人蹙眉,别有趣味,常宇看的心动,但却也知道此行目的,不得不强行收回目光,不然被当成登徒子影响自己在漂亮小姐姐心目中高大形象可就不好了。

    “给皇后请安,给长平公主请安”常宇很识大体的见礼。

    “常公公无需这些俗礼”周皇后起身走近伸手扶了他一下,脸色凝重:“事情可办妥了?”

    “今晚便可行事”常宇看了一头雾水的朱媺娖一眼又说道:“皇后这边如何?”

    “此事隐秘而特殊,为了你行事方便,喏,本宫从皇爷那边特为你请的令牌和圣旨,你可暂时随意出入皇宫甚至后宫,至于外城令牌太子已经交由给你了吧”周皇后说着便拿了一块令牌和一道圣旨递给常宇。

    令牌为铜制,正面宫禁两字,反面出入。圣旨就四个大字:如朕亲临,然后盖了御印!

    “还有一个呢?”常宇看完道。

    哦,对了,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周玉凤又返回帘后取了一道圣旨给常宇。

    常宇打开匆匆看了一眼,对着周玉凤道:“事关紧急,小的先去办事”。

    周玉凤点点头,常宇转身离去。

    常公公,堪堪到殿门口,周皇后突然叫出常宇:“常公公,饷银的事,干的漂亮!”

    常宇回头,莞尔一笑,顺势又给依旧一脸雾水的朱媺娖挤了个媚眼,没错,他竟然勾搭长平公主。

    他是在给我挤眉弄眼么?朱媺娖一脸愕然,使劲的揉着眼睛,刚才太快,难道是我看错了,假若没看错,这个死太监胆子不小啊!

    出来坤宁宫的常宇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跟着春祥三人朝深宫走去,因为他路不熟!

    皇宫大内,宫殿无数,各有用途,皇家富可敌国宝物无数自然也有专门的存放之地,比如清朝时期乾隆帝的建福宫,也就是清末被太监放火烧的那个珍宝馆。同样崇祯也有个宝库,只不过是个无名宫殿(事实是俺没查出来)

    跟着春祥绕的头晕脑胀,七荤八素终于来到后宫西侧一个独立小院,院子不小,却只有一个殿。

    院内灯火通亮,几十个太监正在挑灯加班,清点封存珍宝,各种钉箱子声响个不停,殿前殿内都放满了木箱,粗略一看,小山墩似的。

    看到有人进了院子,一个当值太监首领刚想吆喝,但脸色马上就缓了下来,挤出一副笑脸:“常公公,您怎么有空来了?”

    常宇现在名头响啊,可以说宫中太监宫女十之九十听过他,十之五六见过他,比如这个当值的一定是见过他,不然不会一眼认出,当然常宇对他是没任何印象的。

    “清查珍宝入库一事,皇后着咱家监管,不能不过来看看”常宇微微一笑,走进殿内四下随意扫了一下,心中估算挖的那个地道到底能不能存的下。

    “哎呦喂,那可辛苦常公公了,您是大忙人,这种出力活走个过场便行了,毕竟草栏场那边还有您忙活着”当值太监很会拍马屁。

    常宇微微点头,撇了下嘴:“是的,走过过场,顺便提点东西”。

    “提东西,提啥?”当值太监一愣,常宇直接把手中一个圣旨递了过去。

    当值太监结果打开一看,眉头就翘了老高,崇祯圣旨大意就是太子最近勤勉,他很开心,然后让人取些物件送太子府。

    那么问题来了,自古以来皇帝拿宫中珍宝赏赐臣子或者后宫嫔妃皇子都是常态,但,赏啥玩意,赏几个都是明目标价,比如赏赐玉如意几个之类的。可眼前这圣旨只说取些物件,取啥,取几个呀。

    当值太监有些懵逼,常宇可不管他,看了一下箱子上的标签:“这个,那个,还有那个……”一口气指了四十多个箱子,全是书画和金玉类。

    这些可把当值太监吓傻了眼,这是什么操作。

    “还愣着干嘛,着人速速抬去太子府”常宇瞪了他一眼,当值太监一个激灵本想说什么,转念一想,我特么多嘴作甚,人家才是真正的大主管,有事也是他扛着,自己操毛线的心,于是立刻张罗起来。

    后宫落钥,太子府院内,堆着四十个大箱子,唐破天带着几个侍卫警戒,禁止府内太监和宫女靠近,确切说那些府内的太监宫女早就接到禁足令,呆在房内不准出屋,根本不晓得刚才有人送来这么多箱子。

    “小常,这箱子里都什么玩意?”唐破天很有好奇心,忍不住的问旁边正在夜观天象的常宇。

    “不能说的秘密”常宇轻笑:“都给你说了多少遍,好奇害死猫,咋就不长记性呢”。

    且,唐破天撇了撇嘴,随即转移话题:“今晚你不去看拳赛么,有没有啥内幕给兄弟透露一点”

    “透个毛线,拳赛一向公平公正,哪来那么多内幕”常宇翻了个白眼:“你一会要跟我出宫,今晚的赛事就别想了”。

    “啊,我也要出去?那,那还回来么,我还想着去玩两把呢……”

    唐破天自己在那碎言碎语,常宇微笑不语,直到门外响起马蹄声,才嘘了他一声,用眼神示意一个侍卫去打开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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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祥三人赶了四辆马车进了太子府。

    二十分钟后,每辆装满十个大箱子的四辆马车从太子府驶出,然后直奔东华门方向,此时已然是晚上八点左右。

    “常公公这是……”东华门皇宫守卫看着三辆马车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点出入皇宫都是违纪,还拉了四车东西……。

    “从太子府拉点东西去草栏场”赶着头马的常宇淡淡一声,加上两旁太子府侍卫唐破天等人的默认,守卫并未再多言,毕竟是当红权监,毕竟又都在皇城内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但当车队到达东安门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检查可森严多了,毕竟出了这门就是出了皇城,更重要的是皇城晚上闭门之后是绝对不可以开启的。

    而且还有一个那就是太监出入必须严格检查,为何?

    家贼难防,就如上文所言,宫中太监宫女监守自盗从宫中偷取珍宝当掉的事情时有发生,这影响是极其恶劣也是皇家重点打击的,所以出宫者都要经过严格检查,甚至连二十四衙门的浣衣局运送换洗衣物出宫的时候都要翻个遍,更甚者连运粪车也在其次。

    所以,常宇的车队此刻面对这两个难关,即便是他是当红权监守卫为了脑袋依旧不会为他开门。

    然而当一道圣旨和令牌拿出来的时候,这些原本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变的轻松无比,甚至守卫想要检查车辆的时候,被他一个眼神瞪过去,然后摇了摇手中令牌,守卫便放弃了,因为懂了他意思,这是为皇上办事呢,你丫不长眼啊,多事!

    “常公公,您这是真牛啊”出了皇城,唐破天满脸的服,从语气到称呼都佩服无比,因为他太知道常宇手中那块宫禁令牌的分量了,深夜进出成的京禁令牌虽然不超过九个但毕竟存在,可是宫禁的牌子他就从未见过,即便是前朝权监魏忠贤那种的人物都没,可眼前这小太监,简直,,,还有那圣旨上的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让你想不跪tian都忍不住的屈膝。

    大冷天,街上几无行人,四车十多人出了东安门朝南而去出了内城崇文门直奔东南广渠门而去,道上偶遇巡逻卫兵查询,根本都不需要常宇的令牌,只需唐破天一句:“宫里的”就打发走了,毕竟那身虎皮还是有分量的。

    到了广渠门的时候,常宇取出太子从崇祯那为他讨来的出城令牌,自然也是通关,只是额外又给了守卫些散银,这是一种潜规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意思。

    两个出城令牌!可把唐破天惊的七荤八素,眼前这个小太监得多吃香啊。还有这车里拉的到底啥玩意,又是要送去哪?

    很可惜他不能知道,广渠门城门打开之后,突然就从城门两侧涌出二十多人,吓的唐破天抽刀就要呵斥干架。

    却被常宇微笑止住,把唐破天等侍卫拉到一旁低声道:“老唐你们就此回去吧,皇城是进不去了,带几个兄弟在城内先凑合一晚,但切记今晚之事具为机密,谁泄露出去皆有杀头之危,别忘记你了,你们都是太子的心腹!要对得起心腹这个词,要明白何为忠诚”。

    “常公公这其中厉害咱们自然晓得”看常宇说的如此慎重,唐破天感受到压力,赶紧说道,其他侍卫俱是信誓旦旦。

    “明理便好”常宇嘿嘿一笑,随手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拿去带兄弟们嗨皮一下,明儿见”。

    唐破天眼睛一亮,使劲的点了点头,对着常宇抱了抱拳,转身带着其他侍卫返回城内,而常宇在另外一批人的护送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批人不是别人,便是家丁罗塘等人在此候命,以常宇现在的手段想做到绝对隐秘是不可能,他只能尽量把工作分段,每拨人参与一段,互相不衔接,把暴露的可能降到最低。

    天黑路滑,为了隐秘痕迹,车队并未点灯,于是十多里地走了快一个小时,如此黑灯瞎火的赶路,甚至让常宇这个后世受过特训的老司机都感觉晕乎乎的,担心迷路。

    直至远远看到几处火光,他就知道距离潘家窑不远了,至于那些火光不用想也知道是体验荒野求生的太监军用来取暖的。

    常宇现在自然不关心他们如何度过这寒夜,吃的好么,睡的暖么之类的细节,也仅仅是朝那边张望一番后,便加快速度超潘家窑村西头赶去。

    十几分钟后进入宅子,大门落锁,罗塘等人开始卸货,把箱子搬入地道中。

    常宇站在地道最深处也是最宽阔的那处,眯着眼看着家丁们紧紧处处,四十箱不过仅仅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应该可以放下把,毕竟是三百多平米的两米高空间!

    箱子被整齐码放好,常宇知道里边的珍宝都已经用油纸密封,只要不是刻意泡在水里或者火烧,放个一年半载根本没啥问题,完美!

    但最让他满意的还是罗塘等家丁的态度,从广渠门外接货到现在存货完毕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口询问箱子里是什么,虽然不排除他们心中早就好奇或者猜测到应该是什么值钱之物,但显然他们已经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这才是家丁应有的觉悟。

    “地道十二个时辰必须有两人以上轮流当值,入口这个院子不准许有任何外人进入,否则别怪我下狠手惩治你们”。常宇下了戒严令后又让罗塘等人把地道口封住一个,随着珍宝的慢慢转移过来,这里就要被完全掩埋。

    天色已晚,常宇此刻也没了返城之心,毕竟回去也都十一二点了,拳赛已经结束不说,还折腾城门守卫何必呢,于是在地道中铺了地铺便睡了。

    冬天夜长,潘家窑是小破村,连个更夫都没有,计算时间只能听天然闹钟,那便是鸡鸣,鸡鸣一般在凌晨一到三点,鸡鸣三遍便是差不多五点。

    像常宇这种生活在后世的人作息有十分规律早形成了强烈的生物钟,一般凌晨五点就差不多自然醒。

    晨练是他的必修课,即便天寒地冻想赖床,但依然坚持早起,只是他这一起来,原本被准许放早假的家丁们又如何好意思继续睡懒觉,于是也纷纷起床。

    五公里越野跑,军体拳,家丁们一套下来浑身出汗,常宇全程陪伴,甚至在休息的空隙传授他们一些格斗技巧,毕竟都是年轻人,果然引起这些家丁的好奇心。

    天色渐亮,晨练后略做休息的家丁们开始按照常宇的吩咐熬粥,熬了很多,整整装了几大桶,然后用马车朝村北运送,然后接着熬,毕竟二百多口子的早饭。

    村北土坑里的太监们,也早就爬起来开始早操,不管昨晚睡的好睡不好的统统爬起来五公里,加三套军体拳。

    当他们训练完毕,常宇带着家丁送来了热乎乎的早餐,自然碗是不够的,那就轮流着喝。

    就在太监们排队轮流等待喝粥的同时,常宇似笑非笑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群满脸疲惫的太监,看来昨晚休息的不是太好。

    “我擦,咋这德行呢?”当看到范家千几人后,常宇给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眼前几人简直就是刚出土的兵马俑,土头土面。

    范家千苦笑,随手一指不远土坑,常宇望去,之间土坑墙壁上,挖满了大大小小的土洞,有的容数人,有的仅限独居,原来昨晚大部分太监都是这么度过的,土坑可避风,用火烤之后就是天然地暖,这绝逼是个非常好的点子。

    不过常宇脸色立刻就黑了,因为这些洞太多,挖的太大,此时天寒地冻若没作弊工具用石块或者树枝绝对不可能完成这么多,这么大。

    “怎么回事?”常宇变脸的同时范家千几个便感觉不妙,于是立刻招了。

    因为前几天太监们集体挖地道,尚有许多工具留在宅内,范家千几个虽是常宇的心腹,但也是这支太监军的统领,他们同样也要在这荒野中度过这寒冷一夜,几人同时就想到宅内的铁锹,于是就跑回去拿了几把,然后,太监们就轮流使用……便挖了这许多土洞。

    “混账东西”常宇听完大怒,抬脚就吧几人踹下土坑,引得那些太监们侧面,面露担忧之色。

    “带头作弊是么,我可说过不得进村扰民”常宇一边喝骂,从脚边捡起一根树折断,冲下土坑,对着范家千几人就抽了过去,虽然他们身穿厚厚棉衣,但常宇下手狠啊,打的几人啊啊大叫,却不敢闪躲,撅着屁股让他打,这也许是太监职业病的潜意识反应吧。

    范家千几人是常宇心腹这是诸人心知肚明的事,此时却竟然当众被他责罚,看的众人心里各自不同滋味,面面相觑用眼神交流,但不管怎么说常宇这一通打一方面责罚了范家千几人的违规,同时也立了威,更重要的他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赏罚分明,不管对方是谁,没有特权。而且法虽不责众,但领导必须担责,这个信息的影响非常深远和重要,他必须要传送出去。

    “今儿谁tmd都别想回宫,继续在这给我耗一天……玛德还治不了你们”常宇对范家千每人给了十棍后,怒气不解,爬上土坑,对着太监们大吼一声,哼哼离开。

    太监们顿时一脸苦涩,要知道昨儿打架有不少伤员,虽然不至于是腿断胳膊折那般严重,但也是疼痛难忍,加上一晚风吹夜冻得早已疲惫不堪,可此时又要再加一天,简直丧心病狂啊。

    这种事要是在此时任何一支军队上,都有可能造成哗变,但太监不会,原因很简单也唯一:他们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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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呼呼的常宇回到村西宅子,家丁一部分还在忙碌这煮粥,另一波在收拾院子,看到他脸色不善,诸人小心翼翼,唯有春祥小声说道:“两天不回宫,这天寒地冻的是不是太遭罪了?”

    “这就叫遭罪?”常宇翻了个白眼:“你可知道特种部队……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说着略一沉思对罗塘道:“派人去买几块大肉,中午给他们开个荤”。

    吩咐好这一切后,常宇又把春祥几人叫到一旁低声道:“一会跟我去南城外去提货,人不能多,但也有可能会动刀子怕不怕?”

    “只要老大你在就是动刀子俺们又有啥可怕的?”春祥和蒋全果然是近朱者赤,受常宇影响最深,唯独老胡脸带犹豫之色,毕竟他是个老头了。

    哈哈,常宇低笑,拍了拍老胡肩膀:“逗你们玩呢,好好赶车就行”。

    但很快三人就觉得常宇并不是逗他们玩,因为给了三条黑巾,每人还给了一把钢刀,刀是昨儿那三劫匪留下的,然后赶着三辆车就要出门。

    刚刚打开院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群汉子,衣着单薄,神情畏缩:“问一下,这,这是常府么?村子最西头的一家应该没错吧”。

    看着这群人,常宇稍一沉思便知其由,应该是孙婆子给他买的家丁,略略数了一下三十二人,好家伙,现在自己只家丁就有五十八!

    “是,我就是常宇,可是孙婆子叫你们来的?”

    为首一人使劲点了点头,掏出一叠纸递给常宇,常宇扫了一眼,知道这是都是卖身契,微一点头,心中暗想,这孙婆子这次够大方啊,银子没收人就送过来了。

    “对了,常爷,孙婆让俺给您捎句话,说有空去喝茶,挺惦记您的”。

    常宇一头差点栽倒,就说嘛,惦记着银子罢了。

    看着这群人常宇陷入思考,根据之前的保密规律,这群啥都不知道新家丁之后会被调在这里,而知道地道以及低调里存有物资的罗塘那一批家丁要被调走,所以,不能这波人不能进院子。

    “你们进城,广渠门内的南水关胡同去找黄宅,到那候着便是”常宇略一沉思道。

    “是常爷”为首几人赶忙应道,丝毫不敢流出不满,毕竟出城跑了十几里刚到地头又要回城。

    常宇眼尖,看的出有几人忍不住的偷偷望院子里望着,眼神很殷切,干咽口水,原来是被院内粥香所诱,依依不舍呢。

    但,院子是不可能让他们进的,不过可怜的样子还是让常宇懂了恻隐之心,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为首那人:“速速回城弄些吃的,晌午前必须到黄宅报道”。

    诸人大喜,接了银两,对常宇施礼后飞奔而去。

    半晌午,城南左安门外西南十余里有个村子,和潘家窑一样以烧窑闻名,不过叫刘家窑。

    明时,京城以东较为繁华,主因是大运河的终点在京东通州,而后开辟通惠河,槽船可从通州直接进入京城内积水潭,所谓靠水吃水,京东一向繁华,反观城南就荒凉无比。

    刘家窑更是破败不堪,方圆几里的一个孤零零村子和城东的潘家窑可谓难兄难弟。

    村东三里一条小道上,停着三辆马车,车上装着满满的干草,周边十多个黑衣黑帽的汉子,眼神都比较犀利。

    “怎么还不来?”一矮个汉子神态急躁,在车边踱步。

    “应该快了,他那边……咦,那边是不是?”一人正说着朝远处指了指,遥见三辆马车缓缓而来。

    “都小心点”矮个汉子,随即使了个眼神,周边十多个人靠近草车就要抽家伙。

    “不必这么紧张,出不了什么事的”刚才搭话的汉子急忙制止,微微一笑。

    “张兄,那姓常真的这么靠谱?一直问你他来头,你总是支吾不语,咱们之前干这买卖哪个不是知根知底的,这次我心理没底呀”。

    没错,这些人来自京营监守自盗的兵痞子,矮个是那日和常宇打过照面的五军营贾大志,而和他搭话那人便是皇帝亲军的张武威。

    “这个我张某人可以打包票,此人绝无问题”张武威望着远处的马车,拍着胸口保证。

    “我也觉得那小哥没啥问题,不像奸诈之人”说话的是三千营的罗星威,看得出来他对常宇印象不错。

    且,贾大志翻了个白眼:“人不可貌相啊,敢买兵器的有几个好人……”说着脸色一变,一挥手,身边的十多人刷刷刷从从车里抽出钢刀,看着不远处神情异常冷峻。

    张武威这次没有阻止,眉头深皱,因为他也发现了,三辆马车的车夫竟然都蒙着黑巾,这……

    “干嘛的?”贾大志一部下,持刀当道而立,挥手要止住那三辆马车。

    马车戈然而止,常宇从第一辆跳下,面带微笑:“各位不好意思,临时有事耽误了,来迟一步”说着抱拳作揖走向前来。

    站住,持刀者伸手就去拦,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常宇继续朝贾大志等人走来,这年头能拦得住他的人不多!

    张武威露出笑意,贾大志几人若有所思,神情凝重,没想到这小年轻身手如此厉害,随手一带就把他手下摔了个狗吃屎。

    “常兄弟,那什么意思?”罗星威伸手一指常宇身后的马车,意思说,蒙着脸你想干啥呀

    “几个家奴长的太丑,见不得人,怕吓着诸位”常宇嘿嘿一笑,随即走到贾大志身边,伸手在草车上摸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推开上边干草,露出一摞明晃晃的钢刀。

    抽出一把,虚空劈了几下:“不错,不错”常宇赞道:“只有刀么?”

    “三百把钢刀,五十张弓,三百支箭,以及二十张弩,十三把火铳,常兄弟先验验货吧”罗星威说着使了个眼色,身边几人立刻推掉剩余辆车上的干草,露出车内兵器。

    冷兵器时代,这时候的火铳只能打辅助,近战刀为主,远攻箭最利,常宇挑了一张弓搭箭上弦,轻松拉开瞄着十多米外的一棵碗口粗的树射了过去……然后箭飞了!

    撇了撇嘴,耸了耸肩,常宇丝毫不觉得尴尬,自己本就不会射箭,要知道成为一个弓箭手绝非简单之事,没有几个月的练习不成气候。

    但是弩就不一样了,手里拿着一把强弩的常宇脸上露出欣赏的笑意,这玩意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当代兵王,虽不及弓箭那般上弦容易,但操作简单无需训练,主要是强力足,射程远可达六百米外,在中远程作战简直无敌。

    取出一个箭头上弦,瞄着远处那颗树,常宇扣动扳机,噔的一声,正中目标,箭尾依旧嗡嗡抖个不停,可见劲道十足。

    常宇爱不释手,连连称赞,半响才放下,拿起一把火铳,把玩一番后眉头皱了皱。

    明朝的火器非常发达,仅火枪种类就近十种,更不用提各式火炮,地雷甚至有水雷,技术在当时为全球顶尖水平。

    但对于当过兵玩过枪的常宇来说手中的火铳简直就是个渣渣,甚至都不如自己少年时代自己做的火柴枪。

    装药要半天,燃线要烧半天,下雨天不能用,主要准头还特别的差,终于明白这玩意在这个时代没形成主要兵器的原因,但假若能专门成立一个支火枪战队,在两军对垒之际集中打击,效果应该不错。

    “常兄弟,怎么样,可还满意?”罗星威本以为常宇要试开火铳,不料等了半响这货只是翻来覆去的在手中把玩一脸的嫌弃,等的不耐烦便开口问道。

    “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常宇放下火铳转身一脸满意的笑容。

    “既然满意那就付银子吧,三百刀每把一两五共计四百五十两,五十张弓算你五十两,三百支箭算你一百五,二十把弩加箭头三十两,十三把火铳加火药子弹共二十两。一共七百两,常兄弟没错吧”。

    常宇点点头,暗叹真便宜。

    明朝工匠都是终身制,工资也被压榨的厉害,在非洲白银未流通进来的时候银子购买力惊人,这样显得兵器价格低的吓人,根据1602年的采购价格以及清嘉庆年间的采购价格可见一斑,一把铜子铳,或铁腕口铳在0.5两,一把鸟铳价格才0.9两,百子铳也不过1.3-1.7两,至于子弹,一斤才0.03左右。至于弓每把没有超过一两五的,箭每只四钱左右,战刀2两左右。

    而这些监守自盗的兵耗子,弄出来的兵器几乎都折半卖,三车刀箭枪加起来不过千两,看似便宜,其实已经算高价了,主要是和常宇第一次合作杀生,若是熟客户只需两三成的价格他们都会卖,大明的国基就是被这些耗子给盗尽的,反正给钱就卖。

    而且客户源很多,不要问谁来买,买的可多了,除了那些混黑道的地痞流氓会买,大顾客便是那张些豪门大户,甚至勋贵。

    有人问了,勋贵不是不准藏甲的么?

    法律还规定杀人犯法,贪污犯法呢,咋还那么多人以身试法呢。

    “今儿有事耽误,银子没带够,先付二百两,剩下的待会我回城取过如何?”常宇昨晚出城匆忙的确没带多少银子,想着今儿一早回城去取,带又被那帮太监军折腾一番耽误了时间,怕误了交易便匆忙赶来。

    “嘿,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那么老实”一直默然不语的贾大志突然大喝一声,抽出钢刀:“你可是想黑吃黑?”

    他这一吆喝,身边十多人立刻抽刀把常宇团团围住,同时盯着不远处的三辆马车,果不其然看见他们这边动作,春祥三人,赶紧抽刀跳下车就要奔过来。

    常宇一抬手止住他们,然后对着贾大志微微一笑:“贾老大,区区几百两银子我至于么,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张大哥么,你且问问他这点银子我可放在眼中?”

    “大志,你这干嘛”张武威一看场面弄成这样,满脸急躁挡在常宇身前:“都给你说了常小哥不是那种人,而且这点银子他真的看不上”这话他没说谎,在他看来常宇那晚随意打赏都是一百两银子,又是宫中权监,手下还有拳赛产业,哪里看的上这点。

    “可是说好的现银现货,现在反悔,而且那三人蒙着黑巾又是为何,什么面丑不可见人,忽悠谁呢?”显然贾大志和张武威是老交情,但却又实在放心不下,毕竟干着营私之事,逮着就是砍头。

    常宇不由觉得好笑,他之所以让春祥三人蒙面,主要是不想让其曝光,减少暴露线索,至于他早都露了相也就无所谓了。

    哎,长长叹了口气,常宇朝春祥做了个手势,春祥点头转身从马车里拎了个包袱走过来递给常宇。

    “这里是两百银子,先拿着,剩下的让张大哥跟我回城取来,交付于你可行?”常宇又道:“再不然,我现在就只取两百两的货,几位在这候着,我取了银子后再来提剩余的如何?”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常宇也摆出该有的态度,贾大志几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默认。看了张武威一眼:“张哥,那回头……”

    “这事我担保,就今儿天黑前剩余银子保证送到你手中手中如何?”张武威说着看了常宇一眼

    常宇对他微微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好吧,贾大志收起钢刀,表情略显尴尬:“常兄弟勿怪,咱们第一次交易,你也知道兄弟干这点破事,担着多大风险,勿怪,刚没吓着你吧?”

    常宇呵呵的笑了:“不怪,不怪,也吓不到我,兄弟我要真的是起了黑心,也用不着还带着帮手,自己就把你们吃了”。

    我擦,这话说的好挑衅呀,没办法,常宇就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你丫摆谱吓唬我,鸟毛,我才不吃你那套。

    果然这话说出去,让贾大志几人很是不满,别忘记他们本就是兵痞子,有军方背景一向跋扈惯了,这话听了忍不下呀。。

    “合着常兄弟还是练家子不成?口气这么大”贾大志把钢刀往车上一扔,一脸桀骜看着常宇。

    “还行,会点庄稼把式,怎么,贾老大要和我比划比划么?”

    又挑衅,张武威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好似说什么也没啥用了,因为贾大志那桀骜不驯的跋扈劲已经被常宇点了。

    “那就练练呗”贾大志一脸鄙夷,面前这种小白脸真不揍的。

    “我出场费很贵的!”

    常宇突然一句话,贾大志几人楞了,张武威却一捂脸,心中暗叹,我艹,原来是这茬。

    “啥意思?”贾大志一脸懵逼。

    “就是玩点彩头呗”常宇嘿嘿一笑:“这样吧,你们一起上,干趴了我,剩余银子我翻倍付,若是我赢了,剩下五百两免了如何?”

    我艹!贾大志,罗星威以及没说一句话的陈贤三人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苍天啊,您是让这个白痴给我们送银子的么?一个人要单挑我们十五个?

    “你,你当真?”贾大志半天才缓过神,看着表情淡然的常宇又有些疑惑:“不会是你要用刀,我们赤手空拳吧”。

    “谁用刀就算谁输如何?”常宇心中暗骂,我tmd的还怕你们用刀呢,脸上却微笑着着:“玩不玩?”

    来呗,贾大志哈哈一笑,张武威双手捂脸,完了!

    常宇已经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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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场以单挑多,但是结束的太快,快到连常宇都有些意外,京营这群渣渣战斗力简直太差,果真还是皇帝的亲军实力更强一些。

    贾大志趴在地上,微微抬头看着蹲在他跟前的常宇,好似做了个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嚎,他是第一个被常宇击倒的,就一拳,仅仅一拳,他甚至不知道那一拳怎么突然就到了眼前,然后就晕死过去,等他醒来,四周呻吟一片,那货却蹲在跟前微笑,那笑容,还他娘的想让人钻进地缝。

    “贾老大,怎么说?”常宇伸手把趴在地上的贾大志扶起靠着车轮,微笑问道。

    “我……这……”贾大志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罗星威和陈贤,两人面色一个灰败,一个涨红,眼神却不与他交流。

    贾大志慌了神,别以为这一车七百两银子他能拿多少,虽然军中倒卖物资的上到将领,下到单兵早习以为常,但一下搞出那么多可不是一个大头兵能搞定,也不是他一个试百户能罩得住,这大头还得上边的拿走,剩下的汤他三人分。

    可是这五百两银子的空缺就是卖了他割肉也凑不够,瞬间就心颤不已。

    常宇察言观色,如何不知他心中想法,讲真他真的想一刀剁了这些军中蛀虫,但眼下不能,他还需要这些蛀虫!因为眼下他还没有其他渠道搞到兵器。

    有人会说,找太子呀。

    然太子能怎样,跑到京营说拨一批兵器过来?你想干啥,你堂堂储君不好好呆在宫里你要兵器想干哈,如若解释不通,可以说瞬间就能被那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参本一流的朝臣给参死!

    那就正当采购呗?依旧不行,首先非军队你无法正道采购兵器,即便能,价格还高一倍甚至更多。加上买这些兵器是为了武装私军,一支连崇祯都不知道存在的私军,自然越隐秘越好。

    “逗你玩呢”常宇拍了拍贾大志的肩膀:“兄弟间互相切磋玩玩而已,那些彩头也就说说,贾老大怎么还当真了呢”

    啊,这样啊,贾大志立刻感觉如沐春风,生活如此美好啊,跟着傻呵呵的笑着:“常兄弟真的好身手啊,好身手哦”说着伸出大拇指连连点赞。

    常宇笑了笑,转身对张武威道:“张大哥,申时你在大栅栏那家茶楼侯我取银子”。

    张武威点头。

    “贾老大,我先走一步,对了,给我搞些盔甲,照三百件弄!”说着挥手示意春心三人装货。

    常宇走了,贾大志几人终于缓过神身来,不过稍一动作,身上疼的他们呲牙咧嘴,这小子下手太重,那是当然,单挑十几人,常宇自然要一招制敌,速战速决。让对方短时间失去再战之力。

    “这小子怎么那么能打?”看着三辆马车渐渐远去,贾大志长呼一口气死:“张老大打架你也是好手,你觉得……”

    张武威苦笑:“我是他手下败将,不怕丢面子给你们说,我连他三招都吃不下,而且你觉得他打了你们十五人就算厉害了……

    我告诉你,我亲眼所见他连打了三十五人,每一个都比你们高,比你们块头大!”

    这话没毛病,常宇那晚单挑二十个太监,几乎没休息又血拼十五个亲卫军,依旧赢了。

    又是一个握草!贾大志几人满脸懵逼,怔在当地。

    三辆马车回到潘家窑,当罗塘等人把这些兵器搬进地道里的时候,脸上难掩惊讶表情,常宇只适时说一句话便化解:“乱世,有备无患!这些刀箭和火药在关键时刻可救我们的命”。

    瞬间就传递出两个消息:第一,兵器是将来以防万一的,第二,箱子里是火药?

    大部分兵器都被搬进了地道,仅余下十余钢刀以及一把常宇爱不释手的手弩放在一辆马车里。

    留下春祥和蒋全两人在宅内监管,常宇带着老胡赶车出了门。

    按理说虽然宅子在村西较为偏僻,但来往不少人自然也引起村民的注意,但由于常宇事先的铺垫他们理所当然以为仅是某豪门自己开砖窑,派人来修葺宅子而已,你看又是买砖买瓦,砌墙修房的,也没多想其他,加上上次有好奇人被蒋全呵斥,也留下了这宅子人很凶的印象也没人再敢来溜达了。

    至于村北几里地土坑那边上百口子在活动,自然也引起村民的注意了,但是庄家户胆小,突然冒出几百人在那边喊打喊杀的,躲都不来不及,哪里还敢凑近看热闹,你当是现在呢,警察拆炸弹好奇的人都能围个里外三圈,而且他们更也没把那波人和村西宅子里的联系到一块。

    老胡是个老太监,据说在宫中已经待了三十余年了,出宫次数甚至没超过十次,用他话说,年纪越大越不想出来,感觉一切格格不入,他不喜欢那种感觉,宁愿在宫里呆着有安全感,常宇非常能理解这种感觉,确切说很同情这些太监,老太监。

    “老胡你不光会按摩,车还赶的一流呀?”常宇坐在车里一直和老胡闲聊。

    “其实咱家八岁就跟父亲赶过大车,哎那时候……十六岁进宫……”又开始了,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过去,喜欢感慨。

    “老胡,你在宫中混了二三十年也不过如此,只能说明你是个实在人,以后要不跟着我混”。

    “咱家这把老骨头,常小哥若是不嫌弃,鞍前马后是咱家福气”老胡说的是真心话,讲真他这样的老太监在宫中是受尽白眼,难的有人欣赏照顾,而且还是当朝权监!

    俩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马车从广渠门进了城,刚行没多久,常宇喝住老胡,让他停车在路边寻个茶馆等自己。

    老胡摇头,说不喜生人,这边茶馆生意好,客人几乎爆满,他不想进去就路边候着常宇。

    常宇也不勉强,点头应允之后,自己驾车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黄宅跟前,却被眼前景象弄的一怔。

    黄宅正在修门楼,因为这事技术活,寻了专门的工匠,隋到几人在旁边监工,眼睛却不停瞪着宅门附近蹲着的一群人,神情疑惑。

    常宇觉得好笑,看来隋到长记性了,牢记自己的话不准许任何进入宅内,看到他和另外几个家丁手中的木棍就知道,这帮新来的吃闭门羹,闭门棍!

    “常哥”看到常宇的身影,隋到立刻奔来:“那群人说……”说着就往人群那边指去,却见那帮人也围了过来,嘴里叫着:“常管家,他们不让进……”

    常宇微微一笑,伸手止住诸人的七嘴八舌,随手把缰绳扔给隋到,示意他牵进去:“别再外边嚷嚷,都进去说”。

    黄宅之前破旧,修葺之后焕然一新虽谈不上,但也有模有样,加上住了人,有了生气,现在看来已然和寻常人家没啥区别。

    原本二十六个家丁,被调走二十,尚余六人全部住在前院,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去后院,那里是苏成煌一家的专属领地。

    一下涌进来三十多口子,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小苹果脸色有了担忧,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生,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当他发现人群里那个白净小伙的时候,忍不住的眼睛一亮,平日内敛又害羞的她竟然快步迎了上去,这时候他眼中完全忽视了那三十余人,眼中只有她常哥哥。

    “常哥,你来了”小苹果咬着嘴唇轻轻的叫了一声。

    常宇和其他人一样,瞬间怔了一下,穿着小夹袄,随意扎着的丸子头的小苹果,简直……玛德这妹子祸国殃民啊。

    即便见过太多美女常宇依旧不知道所谓的国色天姿是什么样,但小苹果这种如邻家小妹般的清秀就是让人一眼难忘,一眼倾心。

    “小苹果你好”常宇微笑打着招呼,同时狠狠的瞪了那群家丁一眼,诸人这才赶紧收起口水,老实的跟着隋到去宿舍摆放行李,其实就大部分两手空空。

    “苏大叔可好了些么?”常宇走近小苹果自然而然的牵了她的手朝后院走去,就好像大哥哥牵着妹妹那般的自然,其实都是套路。

    这妹子我泡定了,常宇心中想着唐破天这货知道后应该啥表情。

    “好了,额,没有,应该好些了吧”小苹果已经完全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甚至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就那么被常宇牵着走,这种小妹妹那里是常宇这种后世过来的老司机对手。

    伤筋动骨一半天,苏成煌自然没有那么快好,看到常宇牵着小苹果进来的时候初时还有些讶异,但观常宇表情平淡,并无异色,暗想自己想多了吧,这个小哥明显只是把自己女儿当妹妹看,倒是看丫头的神情,敢情是……哎,女大不中留呀,不过话说丫头若是真能和常小哥好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的俊,人品好,更重要职业稳定,收入也稳定,在这乱世之中,已经是良缘中的良缘了。

    和苏成煌寒暄一会,常宇便道别,去了前院,现在他要给这些新来家丁上一课,来个下马威。

    先站队形,再练军体拳,这是入门基础,当然这些已经不用常宇亲自上阵指教,经过春祥调教过的隋到等六个家丁已经可以胜任。

    而常宇只需拎着棍子在旁边冷眼旁观,三遍不会上去就踹,恼火之际,手中棍子直接就打,

    这不是虐,这是立威!

    要知道这些家丁之前来路不明,你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虽然都签了卖身契,逃跑的可能几乎为零,但常宇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容不得办点差错,所以要先让他们领略一下规矩,知道些方寸。

    无论何时,人不到一定地步,谁也不肯卖身做奴才,这些家丁来路其实大可推测,而且听他们口音,五湖四海,很显然大部分都是逃荒入京,少部分是京郊活不下去的,其实就是混不下去的北漂,留给他们就三条路,一卖身做奴,将来或有机会赎身,二,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生,遭官府通缉,死,辱没祖宗。三,进宫当太监,这是一条不归路。

    简单说这些家丁都是最底层的,从签卖身契那一刻起就知道腰直不起来了,要看主家脸色,只是没想到这个主家脸色如此不好看,更让他们有些惶恐的是常宇跟前的地上插着十多把刀。

    刀都是好刀,而且是制式,有工匠之命可查,常宇之所以拿来便是给隋到这些用,干啥用,看家护院,若有人擅入,砍,这年头私闯民宅杀了不犯法,也没啥防卫过当。

    “小苹果过来”常宇立在一旁看这些家丁学拳,小苹果躲在二进院门后偷偷打量,被他发现,于是招手。

    小苹果依然有些羞涩,但相比刚才也算落落大方许多,小跑着到常宇身边。

    常宇转身从车里拿出那把手弩:“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呀?”小苹果一头雾水。

    “这叫弩,比弓箭还厉害的一种武器”常宇一脸认真的看着小苹果:“我不在时候你留着护身,若遇到危险就这样”说着瞄着院中一棵大树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入木三分,惊得小苹果一声尖叫。

    “怕什么?这是乱世,危险随时虽可都有可能发生,若有人要伤害你爹妈,伤害你,你怎么办?难道只会哇哇哭?”常宇异常严肃的看着小苹果,他知道女孩子胆小,即便遇到危险的时候给她把刀她都不敢用,所以要激。

    “我,我……”小苹果显然还是害怕。

    “难道说你连保护爹妈保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常宇眉头一瞧,露出失望神色!

    “我有!我有!”小苹果看着常宇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来勇气,表情还特别的坚定。

    “答应我,如果遇到危险就扣动扳机保护你的家人,保护自己,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好么?”常宇一脸深情,语气温和又暧昧。

    小苹果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已然听懂他话中之话,哪里受得了这老司机的撩,顿时重重的点了点头:“常哥哥,我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和爹妈的”说着接过常宇手中那把弩:“你教我”

    于是常宇的心理激将法成功了,开始在院子中手把手教小苹果如何使用手弩,看着她一次次自己上箭头然后射中树干露出满意的微笑。

    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让这丫头能有自保之力,二来便是给家丁们一些心理震撼,毕竟如此一个小美人,身边围着三十多光棍,虽然知道他们没胆,但不排除有精虫上脑之辈做出些乱子。

    总共在黄宅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常宇交代一番后便离开,接到老胡后匆忙回宫。

    回到太子府,朱慈烺并不在府上,倒是玲珑叽叽喳喳围着常宇说太子昨晚输了很多钱,怎么怎么的惨,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常宇一笑置之,暗道你知道个p呀。却是回房取了两个包裹交由他和老胡各自出宫行事,老胡去正阳门外茶馆给张武威送银子,至于玲珑则是去广渠门黄宅给小苹果送银子,毕竟那么多口子吃饭,总要留些银子。

    “我带着那么银子出去,你不怕我溜了啊”玲珑撅着嘴问道,

    “少来,你可是宫中白富美,那几十两你看的上么?”常宇笑道。

    “哼,那你不怕我被人劫了呀?”玲珑又问。

    “光天化日谁敢,即便有不长眼的敢动你一个头发,我关了九门挖地三尺也把他揪出来剁成肉泥”于是玲珑开心的走了,临走时候还问:“若是天色晚了我回不来怎么办?”

    “那就陪苹果一起睡吧”常宇暗笑,现在才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怎么可能回不来,这丫头就是在宫中带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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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单间宿舍,常宇为伤口换了药,躺在床上稍做休息一番,却不见朱慈烺回来,有心想和这孩子聊聊,却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寻他。

    其实作为一国储君的太子生活是极度无聊的,每日除了读书习字外就是旁听政务,活动范围也仅限皇宫这一亩三分地,甚至到了晚间还要缩水。

    但自从常宇搞出个拳赛,原本一直萎靡的朱慈烺好似重生一般,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四处溜达,当然除了听到那些烦心的政事外。

    等了好一会,常宇有些心急,想着要不去司礼监寻王德化聊聊问问昨晚战况,忽然间又想起一事,孙婆子的人头钱还没给,这老婆子是个钱迷,等不及搞不好会找借口去黄家宅那边去问,虽然去了没啥大事,但总是多道麻烦,得,闲来没事就给他送过去,反正天色还早,路途也不远。他刚才之所以不让老胡顺道送去,主要是老胡身上太监气质太浓,容易暴露身份。

    取了些银子,常宇拎着包袱便出了宫,出承天门时守卫和当值太监对他微微一笑,常公公出宫啊,连登记都省了,更别提什么搜身查包袱了,简单的刷脸,因为今儿一天守门的卫士和太监都在传一件事:常宇常公公有一块可随时出入皇宫的令牌以及一张如朕亲临的圣旨,这后台太大了。

    出承天门顺着御道直奔正南,过大明门,不一会便出了正阳门,来到民间。

    此时虽不过下午四点左右,但冬天天黑的快,繁华如大栅栏这般街头行人也逐渐开始脚步匆匆散去,甚至有的店面已经开始上门板准备打烊。

    常宇心中有事,脚下不停,没得闲情遛街逛店,认准方向直奔傻大个茶馆那个胡同奔去。

    只是!

    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常宇异常不舒服,驻足疑惑,四下张望一番,让他打了一个激灵,这是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自己被跟踪了!

    悄悄查看一下四周,一时间常宇没有发现异常,但他确信被自己被跟踪了,因为那种感觉太强烈,而且前所未有。

    会是什么人跟踪自己?自己行事如此小心谨慎没留下什么尾巴呀?常宇心中想着站在胡同口的暗角不懂,一直盯着来往的行人,既然一时找不到跟踪的那人,那就给你来个明示,我已经知道你在跟着我了。

    这招貌似很有用,常宇在胡同口就这样左顾右盼差不多十分钟,虽然没发现可疑之人,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慢慢散去,而他也瞅准时机,趁着视野十米之内没人之际拔腿就跑,一口气窜到傻大个的茶馆。

    进了茶馆立刻关上门,从门缝朝外观察。

    “咦,贵人哥”傻大个看着一人怎么如此鬼鬼祟祟,刚想询问一看是常宇赶紧打招呼。

    嘘!

    常宇示意他不要吭声,又观察一会未见什么可疑,这才落座,端起傻大个早就给他沏好的茶一饮而尽,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对傻大个道:“给你娘传个话,人够了,银子也付清了”。说着起身离开。

    “贵人哥”傻大个叫住他:“你前儿租俺的马车,怎么上边那么多血迹啊?”

    “哦,前儿用你马车拉了不少生肉”常宇道。

    “怪不得,害的俺费了好大劲清洗,还以为你杀人了呢……”傻大个说着突然急住口,因为常宇已经不见人影,走了。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常宇回到皇宫,因为担忧被人跟踪之由还刻意转了一圈从东安门进入,到底是什么人跟踪自己,常宇心头压着一团乌云。

    刚回到太子府不就,朱慈烺就兴致勃勃回府,两人在殿内泡茶对饮。

    “多少?”常宇面带微笑问道。

    “我昨儿输惨了”朱慈烺轻笑。

    常宇撇了下嘴:“少绕圈子,直接告诉我昨儿一共赢了多少?”

    “哈哈,比前晚少了点,但也实打实的十四万余,而且套下的更完美,二次当值的定国公赢了一千余两,首次当值的英国公张世泽输掉近三万余,驸马姑丈又赢四万余,我输五万,其他都是永康,安远,武安三个侯爵输掉的”。

    常宇端茶微微一笑:“那么多人输,谁赢的哦?”

    “王德化和魏大海等几人,如何?”朱慈烺嬉笑问道。

    “驸马爷今儿该输了,不能一直赢,定国公当值两次输赢都不大,下次该给他放血了,还有薛濂其实是个好暗拖,可以让他多当值几次”。

    朱慈烺稍作沉思,点头:“是的,驸马姑丈若是总是赢,显得太着痕迹了”。

    “还有今晚挑个当值的侯爵让他赢一笔大的,该下鱼饵的时候就要出本钱,只需最后大头依旧在咱们手中便可”常宇道。

    常宇为了设套,内用王德化十多个太监外用朱慈烺,巩永固为托,和那些勋贵互相对赌,想让谁赢,谁输太简单不过,只因他可以操控比赛结果,说白了就是现在比赛大部分在打假拳。

    “银子要的如何了?”两人聊了一会今晚如何继续套白狼,常宇话锋一转。

    一提到这个话题朱慈烺就两眼冒光:“一早就去讨了,俩老狗依旧装傻,我着人打砸一通后,才信誓旦旦明儿一准把银子付了,说卖了几处庄园明儿人家才付银子”。

    常宇笑了,这两狗做戏真会撑,谁都看得出来演技尴尬,但就是坚持演完,也是一个服。

    “今晚朱老狗和英国公都是二次当值,一准好戏上演,绝对精彩,你去不去?”

    “我今晚还有事,待会就要出宫”常宇略一沉思道:“朱老狗今晚再让他出次大血,以后就不要他进宫当值了”。

    “他会接着玩?”朱慈烺眉头一挑。

    哼,常宇冷笑:“若是你输了十万两你想不想得本?”

    “想”朱慈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就是人与生俱来的赌性,赢了想赢更多,输了想得本。

    “不过这老狗机灵,喜欢在挑战赛的时候玩大的,挑战赛咱们不能完全控制结果……”朱慈烺挑着眉头说道。

    “怕啥,咱们虽然不能完全控制,但他是一点都不能控制,何况咱们那么都人手和他对赌总是赢头比他大”常宇冷笑又道:“亲卫军里咱们也有了人手,挑战赛怕个球,干就是了”。

    两人又是各种商讨,从拳赛到宫中珍宝一聊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大黑,时至七点左右常宇才离开皇宫。

    这一次常宇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老胡一起从东安门出宫,两人走出半里后快速躲进一家酒楼,观察半响,不见可疑这才牵出早已租好预备多时的马车朝广渠门而去。

    老胡赶车,常宇在车厢里偷偷向外观望,未见嫌疑,心头也没那种感觉,确认没有跟踪,才松了一口气。

    车到广渠门常宇跳下马车,叮嘱老胡几句,然后取出令牌目送老胡出城后,然后经过崇文门返回内城直奔朝阳门方向奔去,他现在一令在手,京城外七内九皇城四行程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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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居楼,朝阳门最大的一个酒楼,据说后台老板就是盘踞于此的黑老大方八爷,楼高三层,砖木结构,装修豪华气派又典雅,经营南北酒菜,深的豪客喜爱,价格当然也不菲。

    与往日食客爆满不同,正值饭点的仙居楼今儿异常冷清,仅三楼大厅一桌,但楼外却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少说也有近百汉子围在仙居楼门前大街,三五扎堆,交头接耳,偶尔投来的目光都是凶神恶煞,让路过行人脚步匆匆,不敢多停留半分,偶有食客想要登楼也被挥手拦住:“打烊了”

    这才不过八点就打烊,扯淡呢!

    但却有那么一人,表情淡淡,走了过来,对于眼前凶神恶煞般的地痞视若无睹,径直就朝仙居楼大门走去,来人自然是常宇。

    “喂,干嘛呢,打烊了”距离仙居楼大门还有十步之遥就有人呵斥。

    常宇置若罔闻,继续前行。

    我去,有人就要翻脸,却有人惊呼:“常爷来了!”

    一声常爷来了,让原本围在仙居楼外近百无聊的地痞们的目光刷的一下就集中在常宇身上,原来竟是这么一个人。

    “常爷来了”常宇还没走到仙居楼门口,里边又有人喊了一声,接着二楼又有人应声,然后三楼。

    当他走进大堂楼梯口,一个小弟恭敬的抱拳行礼:“常爷请上楼”。

    常宇微微点头,抬步而行。

    刚上二楼,便见方八春风满面迎了过来:“常爷大驾,蓬荜生辉呀”。

    “八爷”常宇微笑抱拳:“有事耽搁来迟了,还请见谅!”

    “不迟,不迟,常爷请上楼,几家兄弟上边候着您呢方”八豪爽一笑,伸手做了个请。

    常宇也不在客套,举步上楼。

    刚上三楼便是一怔,大堂中摆了一张大大圆桌,十多个大汉端坐看到他上来,齐刷刷的望来。

    有二十七八青年,有三十四的中年,有的长相普通,有的凶恶一看就不是善茬,但总体看去都是一群粗人,毕竟这里可不是吟诗作对的文青聚会,而是混黑道的扛把子来看看所谓的新秀是个什么模样。

    在座被方八邀请而来的自然是京城三教九流有头有脸的人,而他们来的目的都是被方八一句话吸引:“道上最近出了个新人,功夫了得,背景神秘,后台奇大,有心结识诸位草莽”。

    诸人心动,加上也是难得同行聚会,就当来瞧瞧热闹。不成想这一见,不由各种疑惑,怎么如此年轻俊秀,根本不像混道上的呀,真有方八说的那么大来头?还一口一个常爷的叫着,他真的当得起?

    双方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很是奇怪。

    “常爷,别站着,就座就座”还是方八打破安静,扯了常宇一下走向圆桌,同时向常宇挨个介绍在座名号:“这位是西直门的杨喜万,这位是西城宋国成……”

    方八挨个介绍,常宇抱拳一一施礼,在座的大佬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也站起来抱拳还礼。

    一共十一人,加上方八正好十二,几乎集全京城大小恶霸地痞,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固定的势力地盘,从事一些黑白交叉营生,养着近百不等的马仔,当然各自背后也有不同的靠山,毕竟无论哪个时代混黑的没个后台就玩不长,能玩长的那不叫黑道,就绿林,像闯贼那样的。

    “常兄弟,咱们兄弟在这候了你开半个时辰了,你说怎么办?”广安门的杨天武嘿嘿一笑,拿起面前的酒壶看着常宇说道。

    “当罚,当罚”常宇看着面前酒杯微微一笑,突然又道:“不过这酒待会再喝”

    “为何待会再喝?”杨喜万问道,诸人也是疑惑。

    “因为待会可能要打一架,喝酒会使人神经麻痹,影响判断力”常宇嘿嘿一笑,扫了诸人一眼:“待会有可能要诸位干一架,打完再喝也不迟”。

    这话顿时让在座的一脸的愕然变了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见面三句话没说就要打架,这是什么鬼。

    就连方八也皱眉,你丫就知道打打打,怎么话没说三句就要动手没人惹你呀。

    “常爷这怎么回事……”方八起身就要打圆场。

    常宇一挥手止住他说话,微微一笑:“诸位老大先听我几句”

    说着站起身来一扫众人:“诸位在京城都是有脸有面的人,在各自地盘也都混的风生水起,互相之间貌似也相安无事,算是大好局面”

    诸人不知道他说这些干嘛,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忽的常宇话锋一转:“但此一时彼一时,世道要变了,而你们这看上去和气的局面其实不过是一盘散沙,现在需要一个时机一个人来把你们凝聚一起”。

    话一落音,在座诸人脸色大变,谁都听出常宇话外之音,也才明白果真宴无好宴,这小子心不纯啊,想着目光都望向方八

    方八一脸的无辜和尴尬,他也不知道常宇这是卖什么药。

    “常兄弟,敢问那个把我们凝聚一起的人是谁?”混东直门的王海川桀桀鬼笑冷眼看着常宇。

    常宇面不改色:“我,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垃圾。但我会把你们变废为宝”。

    草!诸人大怒,立刻就有几个摔盘子砸碗,弄得一阵乱响,有甚者就要掀桌子,方八一脸惊慌,赶忙出口四下安慰。

    惹了众怒,常宇却一脸淡然,不顾这帮人大喊大叫,起身脱掉外套放在椅子上,然后淡淡道:“所谓强者为尊,在座有谁不服的可以出来和我单挑,若是我败了跪拜认错,再不济诸位可以一起上,我若败了从此消失,并且每人赔偿千两白银如何?”。

    话虽轻,但狂妄无比,刚还叫嚣不断的诸人瞬间就安静下来看着他。

    “但,我若赢了,你等奉我为主”。

    擦,这句话又浇了油,立刻有人就卷袖子脱衣要和他单挑。

    但也有冷静之人,比如那个虎背熊腰在德胜门混事的姜一平挥了挥手平息四周喧闹冷冷的看着常宇:“常兄弟,看你如此自信想必是有两下,但能打只是个人能力,仅凭一双拳头就像要我等奉你为主,无非做梦”。

    “哦,那样怎么样才可?”常宇笑问。

    “绝对的实力,这个实力可不仅止你个人的拳头,还要看你的势力,以及背后的实力,也就是你的后台,在座的能在天子脚下混事哪个没有后台,你仅凭一双拳头就想让我等臣服也不怕别人笑话”说着嘴角一丝蔑笑:“再说了,能打的可不只你一个人,我等哪个不是几百场打下来才有屁股下这张椅子可坐”。

    哈哈哈哈,常宇听完忽的大笑起来:“讲后台,讲背景?你们有什么后台,一般的无非和官府里哪个衙门有些勾结,混的好点的和某个勋贵有些牵扯,再牛点的和京营那帮痞子称兄道弟,除此之外还能咋滴?”

    额……诸人一身寒意,这货怎么如此狂妄。

    “我之所以选择和你等单挑也罢群殴也好就是不想比后台背景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会显得你们的后台太过垃圾,就如同我一个人可以挑你们十二人,后台同样可以挑你们全部,不是我狂妄,只需我一句话,随便你们谁的地盘一夜之间便可被平掉,甚至连同你们的后台都会垮掉。

    还说自己不狂妄,这还没上天啊,但奇怪的是诸人听完常宇这话后,竟然冷静下来了,因为他虽狂妄,那脸上那自信绝不是装作出来的,让人一看就相信他有那能力。

    加上方八之前已经给他们说过不少,他和常宇约架这事都是道上的混自然早都通了气,不算啥隐秘之事,知晓第一次竟然有军队来助威,而且看上去绝非一般的军队,而且这人随便就拉来近三百口子,这势力绝对不小。

    看诸人默然,互相窃窃私语,常宇收起狂妄之色,面带微笑:“所以不要搬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后台,能自己解决的咱们就自己解决,还是那句话,诸位若是不服,尽管来战,不管单挑还是群殴,我常宇今儿接着,败了就认,只是不知诸君可有这份胆!”

    “假若我们不接受也不战呢?”姜一平问道。

    “要么接受,要么战,要么从此北京城没这号人”常宇这话说的平静,但诸人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那我先问一声,你败了认罪,我等胜了奉你为主,如何一个奉法?”广安门的杨天武问道。

    “简单,没事大家聚一起喝酒饮茶赌钱吹牛逼,有事听我号令,一不要你们上供献银,二不用你等鞍前马后,而且遇到什么扎手的事,找我可以摆平”

    “仅此而已?”姜一平皱了眉头,与其他人相视一眼,觉得这要求也忒简单了些。

    “仅此而已!”常宇一脸郑重。

    “可否容我们商量一下?”姜一平貌似在这帮人中说话最有分量。

    “请便”常宇微微一笑,转身走到楼梯口,开始活动,伸肩压腿,这是热身准备开打了。

    半响,姜一平走到常宇跟前:“我等虽然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但也是有几分傲气,不能仅凭一句话就认怂奉你为主,所以我们选择打,而且既然常兄弟既然如此自信,我等也不让你失望,我们选择群殴”。

    “我都等的不耐烦了”常宇嘿嘿冷笑,大吼一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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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居楼下近百人,俱是楼上各家老大的手下,从一开始的无聊到常宇出现后扎堆打听这小青年的传说,毕竟这里有一部分是方八的手下,一个个口若悬河吐沫横飞。

    然突然间,楼上忽然呼喝声大作,接着就是各种盘子碗叮当响,甚至有人撞破窗户悬挂半空大声惨叫。

    不好,各家小弟立刻慌了,匆忙就要往仙居楼内冲,只是还没进门口就被十多个持刀汉子挡住:“诸位兄弟别惊慌,上边各位爷切磋呢”。

    啊,有人半信半疑,但面对十多个持刀汉子却又不敢再冲,没法众人四下散开,站在街边抬头朝楼上望去,却不见人影,只听的里边嘈杂不已,呼喝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时间并不长,五六分钟的时间,楼下的声响终于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各自大声呼喊自己的老大。

    楼上,常宇摸了一下嘴角血迹,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伸手擦了一下又是一手血,看来眉骨受伤了,心中有火,不过看着满地东倒西歪又忍不住的笑了。

    三楼大堂内,酒壶酒杯破盘子破碗丢了一地,桌椅也是胡乱翻到,包括方八在内的十二人东倒西歪躺了满地,有的呲牙咧嘴在呻吟,有的直接晕死过去。

    这一场打斗对他并没有压力,这些地痞头头虽然也是一路打到龙头位置,但功成名就后早就不亲自下场了,有的已经肥膘满身,有的被酒色掏空身体,遇到常宇这种野兽攻击,他们真心扛不住,唯一一个看上去听敦实的姜一平也被常宇开场就快速击倒。

    满场狼藉,但好在除了打破些碗盘酒杯砸碎两扇窗户外,其他桌椅倒也无损,毕竟这年头的家具可不是三合板,实打实的实木,厚重结实的很,这不是拍武打片,一碰就断,甚至你可以一圈打碎水泥板都砸不断这时候的一条板凳。

    “诸位得罪了”常宇抱拳绕了一圈,一挥手楼梯口方八那些围观的小弟赶紧跑过来把这些老大扶起,接着收拾桌椅,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摆了一桌。

    一番折腾后,昏迷的醒来,受伤的也忍着伤痛重新落座,常宇自斟三杯,起身连连告罪:“小弟多有得罪,自罚三杯”说着连连三杯灌了下去,辣的他直皱眉头。

    姜一平等人面面相觑后,长叹一声,全部起身对着常宇抱拳:“常爷”

    这是愿赌服输,奉常宇为主之意,草莽地痞人品好坏先放一边,但这时候他们是绝对讲义气和一诺千金。

    常宇笑了,京城十二地痞头子被他收了,额,十二地痞不太好听,不如叫十二太保听着威风。

    当下便以玩笑口味说道,诸人显示一怔,接着连连大笑表示认同,十二太保就十二太保,于是以年龄为序开始排号,拜了把子,然后又齐齐敬了常宇三杯。

    这场架虽然打的诸人浑身是伤,包括常宇自己也不免挂彩,但双方都觉得值得了,常宇收了十二个黑帮头子,而这十二人觉得先不说常宇背景,就人家这一身功夫是服气的,假若真的又如他所言后台大的惊人,那何尝不是一件大好事,认主就认主吧,反正也吃不亏,反而人家说了有事找他摆平,所以一想,倒好似占了便宜。

    “以后每逢初三六九,大伙儿就来这仙居楼聚一下,我来做东”常宇心中欢喜,说话间也豪气无比。

    “哪能啊,必须我做东啊”方八咧着嘴道。

    诸人哄笑,又开始逐个想常宇敬酒,常宇挥手拒绝:“待会还有事要做,改日有空再和各位大醉一场”

    看来这位小哥不喜酒啊:“不知常爷平日有何爱好?”姜一平随口问道。

    “打架”

    噗,当场就有几人喷了出来,尼玛的,竟然有人有这种爱好。

    不到十点,常宇离开了,酒楼上只剩十二太保,场面陷入安静,姜一平咬了咬牙嘀咕几声,方八本想说什么,又住口轻轻的叹口气,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夜越来越深,仙居楼上的十二太保依旧在杯筹交错,只是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好像心怀心事。

    蹬蹬蹬,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姜爷”

    “说”姜一平蹭的站了起来,其他人也不自觉的跟着起身目光集中在那小弟身上。

    “常爷直接从崇文门出了内城,小的无法再跟了”。

    啊!诸人一怔,随即脸色变得惊骇,天黑城门落锁这是北京外七内九皇城四的规矩,皇城是绝对不可能打开,但外七内九有紧急情况或者特殊任务才能开启,比如锦衣卫的送来的急报,比如京营或者五城兵马司高官才有可能进出,而且仅限其中几个人而已。

    那,难道说这个小年轻是京营或者五城兵马司的人,而且地位不低,怪不得口气如此狂妄,姜一平几人脸色大变,长长呼一口气,仅凭人家能随意出入城门这一点后台的确就比他们这些地痞强的不只一万倍了。

    “诸位,这下服了吧”方八一脸微笑,举杯道:“以后咱们十二太保可要多多走近走近”。

    “服!”诸人大笑,起身举杯。各自想着常宇刚才对他们说那句话:你们自己混倒死也不过一个地痞流氓,跟着我前途无量。

    看来,今儿这顿揍没白挨!

    只是,假若方八等人若是知道常宇不但叫开了崇文门,又去叫开了广渠门接了满满一车人回城然后在一家大客栈雇了七辆大车各自赶一辆又进入皇宫,不知道他们会多震撼,又会如何猜测他身份。

    常宇接进城的是老胡,老胡拉了一车人,全是常宇的心腹:春祥,蒋全,范家千,胡岭,李铁柱,陈敬忠。

    乾清门前广场,几队亲卫在来回巡逻,突然看见从东华门进来八辆马车,疑惑之际就围上去要去询问,只是忽然看见最前边的那个太监,立刻转为笑脸:“常公公”

    “各位辛苦了”常宇微笑应了一句,侧头朝乾清门下的值班室望去,里边空空,皱眉算了一下,现在不过十点多一些,看来那边拳赛还没散场,于是径直来到乾清门前,抬手砰砰砰的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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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看常宇深也拍门,外边的亲卫们夸张的对视一眼,心中那叫一个服呀,后宫大门这个点他都敢叫,常宇号称宫中第一太监,果真不是白叫的。

    不一会里边就传来询问声,常宇自报家门,听闻是他,里边太监挑灯从门缝确认后,又查了常宇令牌,这才开门问安。

    车队进入后,宫门紧闭。

    珍宝坊的院门紧锁,看来那些彻夜清点的太监已经收到招呼,今晚不用当值,常宇掏出钥匙开了院门车队进入,然后又打开珍宝坊,几人开始装箱。

    不到一小时,八辆车装了八十余箱子珍宝离开珍宝坊直奔后宫北门玄武门(康熙后改神武门)叫守门太监打开宫门出了后宫。

    南进北出,自然是常宇的扰惑之计,其实深夜后宫当值太监很少,除了南北两门当值外就是伺候皇帝的那几个,其他的都在各小主宫里呆着,大冷天的没人出来瞎溜达,所以常宇这一进一出也只有南北两守门的太监知晓,甚至拉的什么都不知道。

    出了玄武门,车队直奔正北而去,常宇这是打算从皇宫北门地安门出去,按道理说他要出城去广渠门走南门是最近的,但出南门要经过承天门,大明门,正阳门,再出广渠门,过的城门太多。

    其次就是从皇城东门东安门出去直接去朝阳门外,但是从后宫玄武门去走东门必须经过司礼监,御马那些衙门口,而这个点正是拳赛散场的时候,八辆马车太引人注目,不得已只好从地安门出去,绕点路,就绕路吧。

    这次没有唐破天等人跟着护卫,讲真常宇还是有些担心,在城内他并不碰到不长眼的劫匪,倒是担心遇到巡逻的兵痞找麻烦。

    “若是巡察,不得让他们靠近,若不然直接砍了”出了地安门常宇便下令,春祥等人点头,来时他们已经各自配备一刀一弩。

    好在担心什么,并没有发生什么,车队并没有遇到巡察卫队,从地安门直接绕去了朝阳门,这是常宇定制好的路线,若还要走广渠门还要先从崇文门那一关,索性直接从朝阳门走城外直接去潘家窑。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躲过了军痞没躲过地痞,车队刚刚到达朝阳门附近,就遇到来了近百地痞,在街上呼喝扰民,惊得春祥等人刀出鞘,弩上弦。

    反观常宇只是略一皱眉,随即一脸淡定。

    方八等人这个时候才刚散场,的确出乎他意外。

    滋事是地痞们的潜意识行为,深更半夜看见一支车队他们忍不住就想来打秋风,特别是己方又那么多人,更激起他们耀武扬威的兴奋劲,何况这个车队没有护卫,于是就朝车队靠了过来,在他们看来这有可能是城内某家商行准备一早出城的又或者刚进城还没寻着落脚点的商队,一般情况下这些车队怕事都会给些银子打点。

    只是当他们瞅到头车那赶车汉子的冷笑后,立刻就驻足了,使劲揉了揉眼,没错,就是那个刚才把一群老大揍到臣服的常爷!只是他怎滴会在这赶车,难道只是长的想象而已,不会,那犀利的眼神绝非他人。

    方八等人已经喝到烂醉,摇摇晃晃的互相搀扶在仙居楼门口寒暄道别,车队路过他们也瞧见了,只是那么一眼。

    一眼万年!

    握草,那是常爷么?方八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姜一平也揉了眼睛,没错,真的是常宇!他竟然还对自己挤了一下眼,他不是出城了么。

    一时间,街头近百人就那么的安静的看着八辆马车缓缓路过,直至消失在朝阳门。

    又出城了!方八等人感觉天旋地转,这家伙到底啥来头,神出鬼没不说,当你北京是你家开的,说出就出去了。

    “八爷,八爷”这时一个小弟喘着粗气跑来:“小的刚问了守门卫兵,他们说常爷不光有出城令牌,还有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

    如朕亲临!

    草!顿时地上躺下一片,这尼玛太吓人了好伐。

    出了城门,刀弩加身的罗塘等二十家丁已然守候多时,从暗处走了出来护卫车队直奔潘家窑方向而去。

    车上常宇苦笑,千算万算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方八等人,这下自己的身份算是揭开一角了,不过相比他们一时也还摸不透,换句话说,就是摸透了又如何,只会更敬畏,他之所以现在如此藏着掖着是因为太多隐秘的事情需要准备,所以低调行事。

    按理说他出城只需出示令牌即可,比如在广渠门那边便是如此,但是广渠门的守兵和他熟识,朝阳门这边的第一打交道,更重要的是出示令牌出城没关系,却要求搜查车辆,不得已常宇把那道圣旨拿出,守卫这才放行。

    有人说,那圣旨不会造假么?

    不会的,那时候皇家吃喝拉撒都是专供,圣旨这玩意从用纸黄段装裱都是专用,一般人你都搞不到,就是搞到那御印你哪搞去,纵观千年,还没听闻有假刻皇帝御印的。

    车队抹黑赶路,直到深夜才到潘家窑,卸货搬运地道自不用常宇亲历而为,此时他站在院外盯着北方的火光在发呆。

    半响长叹一声,举步走了过去。

    土坑里几堆篝火,各自围着几个太监在低声细语或者打盹,其余人自然又都躲到土洞里睡觉去了。

    这几个当值的还算机灵,常宇刚出现在坑边就被他们发现,拎着棍子就奔了过来,一看到常宇显然大吃一惊,常公公。

    常宇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返回岗位,自己站在坑边望着那一个黑乎乎的土洞,心中不由感慨,这些太监都是苦人家出身,割掉笑鸡鸡后饱受精神折磨之苦,可现在却竟然吃不得肉体上的苦,有些讽刺。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把这批太监军按照特种兵那种训练,将来必是一把利刃,因为他们几乎无欲无求,又或者说欲求甚于常人,因为他们心理不正常需要发泄,甚至发泄的方式都异于常人,也许杀人将会是他们最喜欢的发泄。

    鸡鸣三遍,常宇从地道里钻了出来,罗塘等家丁已经起身晨跑去了,现在他们越来越有觉悟了。

    春祥几人自然也早早起床赶了三辆马车去了村北大坑,你以为是给送早餐呢,错了!

    送的是刀。

    当二百余把钢刀从车里扔出来的时候,这帮刚刚爬出土洞的太监们有些傻眼,甚至有的以为要被砍头呢,惊得一脸慌张。

    “每人领一把”常宇手握钢刀虚空劈了几下,嗖嗖嗖寒气逼人。

    今儿他要教这些太监用刀。

    当然他前世没练过刀,更不会什么五虎断门刀,鸳鸯刀之类的武林绝技,但他毕竟是当过兵读过书的人,战场之上狭路相逢,什么刀法都扯淡,越是简单越是有效果,就如同二战时期的日本鬼子的刺刀术不光让国人吃了大亏,甚至连体格占优势的欧美列强们也同样闻风丧胆,不是他们刀法多精妙,反而是因为太简单,劈砍刺,简到极致即为妙!便如同程咬金那三板斧的道理一样。

    太监们按照命令,各自领取一把钢刀,然后在列队,跟着常宇训练,钢刀和日本的刺刀不同,直刺没啥杀伤力,所以就三个动作,砍撩劈!

    “这三个动作每个动作做完五百遍再吃饭”常宇拎着刀在队伍中走来走去,心知这三式五百下之后,估计这帮人吃饭连碗都端不住了,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茅坑石不凿如何成玉。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这帮太监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着那热乎乎的粥,两手就是直哆嗦端不起来碗!

    常宇大笑:“今儿就让你们暂歇半天,回宫歇息洗漱去吧”。

    呜呼!疲惫至极,钻了两天土坑的太监们忍不住欢呼起来,有的甚至连粥都顾不得喝撒丫子就朝京城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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