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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烈日炙热无比,在北门城墙下休整的将士终于得令入军营小憩,城北南阳河畔驻防的数千明军三三两两在树荫下避暑,对岸巡逻哨和探马撒开十里有余密切关注清军大营一举一动。

    清军探马频繁袭扰临淄,虽未见大营异动,但未雨绸缪之下常宇这边已经在组建一支精兵战队,只要那边清军有苗头要打临淄,便会立刻先发制人在其攻城之前就很削他一顿。

    这支精兵战队仅两千人马,以东厂麾下黑豹,黑狼两营为主力并以郝摇旗千余李士元近千为辅。

    东厂两营士兵战力最强,郝摇旗为万夫不敌冲阵型猛将,至于李士元的兵马常宇则是有心操练,让他们真正的打一场仗日后或许能独当一面。

    北门西侧的城墙根,贾外熊看着麾下百余兄弟一脸凝重:“咱们黑豹营在太原组建时有三百兄弟,数月之间跟着厂督南征被炸杀贼军打鞑子立下赫赫战功,可也就只剩下你们这百余兄弟了”。

    说着微微叹息,走到一个手下跟前帮他整了整甲衣:“朝廷和厂督待咱们不薄,无论战死的还是活着的兄弟都没少银子花,也没少酒喝,战功也各凭本事赚了,或许有些兄弟觉知足了,觉得见好就收,但老子这人心气傲,当兵就当最狠最硬的兵,立功就立大功,光宗耀祖的那种,即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老大,你到底想说啥,怎么拐弯抹角文绉绉的和那李岩似的,说点兄弟们能听的懂的”一个士兵大呼余众附和。

    贾外熊哈哈一笑:“得嘞,就是老子这几天被狗鞑子堵着打心里窝火,眼下鞑子可能出兵去打临淄城,老子想出去弄死这帮孙子出口气,就问兄弟去不去!”

    “嘿,当您绕了半天是劝俺们退役回家呢,原来是杀鞑子,咱们当兵的,不,咱们黑豹营的兄弟干的就是这活,只要他么的不死,这活就一直干而且要干的比任何人都漂亮,让黑狼营那帮弟弟学着点,兄弟们说对不对”一个小头目大吼道。

    “对!老大一句话说干就干,咱们兄弟啥时候怂过……”

    “就是,黑狼营的都是弟弟学着点……”

    百余人七嘴八舌的嚷嚷,让贾外熊感动不已,不远处正在听老九训话的黑狼营将士朝这边张望,尼玛,扯俺们啥事啊。

    “青州是咱们的家园,保卫家园本就是我等职责,天幸厂督大人助我们守住了青州城,但眼下狗鞑子随时可能去祸害临淄,这一次本将要诸位兄弟齐心协力和鞑子干一场,打出咱们青州兵的威风出来,不要被别人看扁了……”城门东李士元正在动员他麾下的官兵,原本他有八百兵力,昨儿守城一场伤亡近两百仅余六百人。

    “哥哥,建功立业也并非只有今日,一切安全至上不可逞强,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人了,还有个未过门的郡主媳妇呢”另一边宋洛玉正在为宋洛书整理盔甲,常宇手头有重甲六百余套,但黑豹营和黑狼营现在加起来才三百余,余下的一部分为郝摇旗部装备一些,又分了宋洛书一些。

    宋洛书傻笑着:“就是没有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我也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你这个妹妹么,放心好了”说着一拍身上重甲:“有这个,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哥哥要赶紧多赚些军功,也不至于让衡王小看了不是。。”

    宋洛玉鼻子一酸抱住宋洛书,他俩自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向来形影不离即便加入东厂后也是上阵亲兄妹,今儿是第一次分开:“要不然我去求求厂公和你一起去”。

    “不行”宋洛书脸色一本,抓住宋洛书双肩晃了一下:“洛玉,你以后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督主知道么,他之所以不和你计较多是看吴中面子,你这样……”

    “你这样就言重了”,宋洛书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声音,兄妹赶紧转身望去,就见小太监撇着嘴走来:“这死丫头不听话,但还不至于用到忤逆这词,言重了,言重了”。

    “厂公”兄妹二人赶紧抱拳见礼。

    “还有,咱家不与洛玉计较可真不是瞧吴中面子,吴中还不够这个面”说着嘿嘿一笑等着宋洛玉道:“洛玉是个有本事的人,巾帼不让须眉咱家欣赏她才由着她,故而多次网开一面,不过这次绝不会同意你出战”。

    “为什么……”宋洛玉听常宇夸赞心中暗喜,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因为你伤还没好,上战场给人家送人头啊,还是说本督麾下男人都死光了,少你不成军打不成仗非要你上才行!本督留着你还有用,舍不得你这么早死去”常宇哼了一声。

    “呸呸呸,说谁早死呢……”宋洛玉翻鼻子瞪眼,宋洛书赶紧拽了她一下:“别说了,赶紧回去,不然哥哥一会都没得去了……”

    宋洛玉便不敢说话了,看了常宇一眼:“厂公,卑职回王府呆着去了……”

    “赶紧滚!”常宇翻了个白眼,待宋洛玉走出几步后大声道:“放心,本督陪着你哥哥一起上阵,死不了他!”

    啊,宋氏兄妹一惊一喜:“多谢厂公大人”宋洛书赶紧对着常宇一拜,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

    “厂公……”倒是宋洛书觉得很是不安。

    “你别多想了,那话是故意说给洛玉听的,是为了让她放心,本督要上阵只因无聊罢了,,,”说着扭头看望不远处的李慕仙:“道长,可有兴趣……”

    “木有,贫道脚上未愈,厂督玩的开心哦!”话没说完,李慕仙就赶紧抢答。

    这个牛逼子,怎么越来越怕死了,常宇嘀咕着,那边李慕仙暗暗抹了头,大爷啊,你喜欢冒险喜欢玩就自己玩呗,咋总是想带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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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下午三点)两千明军骑兵背弓挎刀杀气腾腾从青州城北门鱼贯而出掉头西去发往北阳河方向。

    常宇一马当先在队伍最前,诸将并行左右一路闲聊着,其中郝摇旗兴致最高,能与小太监并肩作战让他感到无比的亢奋。

    他自投诚以来,虽发誓效忠再无二心但其他将领对他多多少少存着偏见,唯常宇从未对其有偏颇之处,甚至多次重用其为先锋主将,郝摇旗心下多感激。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时刻惦记着小太监的许诺,便是为他自建一营,这是眼下郝摇旗最求之若渴的一件事。

    郝摇旗虽少谋但勇武无比,在这战火纷纷的年代相当炙手可热,为贼军时便是一冲阵大将手底下统领近万人算是个不小的山头,可投诚之后每遇大战虽也必挂先锋,然而战后又仅为一小卒,俨然一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仔,这让他心理无比的懊丧。

    特别还有个强烈的对比,李岩。

    同为投诚贼将,待遇却天壤之别,李岩得崇祯皇帝接见是为无上荣耀,被御封正义军,授其明威将军,在武官六品三十阶位列四品十九阶,比之黄得功和周遇吉的太子太师,太子少保,总兵衔是差了些,可对于刚投诚的贼将来说已是前无古人令人望尘莫及了。

    除此之外,其又的小太监器重,是其最重要的幕僚,仰其军事才华横扫敌军。

    这年头谁还没有点自尊心,谁还没有点嫉妒心。

    郝摇旗发誓要在官兵队伍里混出个人样,至少不能比李岩差,自己虽无李岩的才智,可论武力甩其十万八千里。

    打仗,智谋果然重要,一名横扫千军万人不敌的将领更重要,特别是在大明这个脆弱低迷的时候,太需要有几个振臂高呼,跟老子杀这种有点傻愣的带头大哥。

    郝摇旗就属于这样的。

    “督主大人,您还记得答应卑职的事么?”郝摇旗咧着嘴好不容易插上话,正好宋洛书说话的常宇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本督言而有信从未对谁食言过,这半月间你表现勇猛无畏杀敌无数本督都瞧在眼里,待将鞑子赶出关外后咱们回京述功,就是本督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郝摇旗大喜过望,拱手连连道谢,又问,卑职建营是不是也属于东厂直辖?

    “那要看你想不想了”常宇嘴角一挑露出一丝笑意,郝摇旗连忙道:“卑职自是愿意,卑职那个肝脑涂地也要跟随督主大人……”

    “那感情好”常宇微微点头,随即又挑眉:“不过入东厂麾下都要是太监,你可要想好了”。

    啊,郝摇旗大惊,连忙侧头看旁边的贾外熊,低声问道:“你也净身了?”

    艹,贾外熊呸了一口:“老子掏出来都能当马鞭使了你信不信!”众人轰然大笑,郝摇旗这才反应过来小太监拿他开涮呢,于是也跟着咧嘴傻笑。

    “瞧你那熊样”常宇笑骂道。

    “谢督主赐名”郝摇旗收起笑容一本正经拱手道:“若他日卑职建营便为黑熊营”。

    众人愕然。

    老九苦笑摇头:“这货可一点都不傻啊”。

    贾外熊叹口气:“这年头哪有真傻子,多的是扮猪吃老虎,都他么精的猴似的……”

    就连常宇也被郝摇旗这个反应略显一怔,随后大笑点头应了:“便以你吧”。

    郝摇旗赶忙道谢又:“督主大人,为何咱们东厂麾下各营都以黑字为首?”。

    常宇本欲调侃他,不过转念一想又郑重道:“本督意欲让尔等对敌,心黑手辣……”

    众人恍然大悟,实则小太监信口胡诌罢了。

    青州城到西边北阳河畔不过十余里地,若放马疾奔的话一刻便可抵,不过眼下并无紧急军情,加上天气炎热兵马披甲没必要急行军跑的浑身大汗人马俱疲,不急不慢的边走边聊倒也惬意。

    只不过仍然热的浑身冒汗,且沿途并无什么美景欣赏,反而时不时在道边荒野中见尸首遍野,有清军的也有明军的,应该是前天李岩部打援时厮杀留下的。

    如此炎热天气,尸体最多两天就会发胀发愁,清军的常宇倒不在乎,可那些明军都是为国捐躯的英烈,岂能任由其抛尸荒野,于是忍不住低声骂道:“钱良翰这个不吃粮食的!”

    他先前令钱良翰一众官员组织百姓到城外清理战场掩埋尸体,那知道这货只干眼皮底下的活,自是惹的常宇大怒,其实也不能怪钱良翰,一来城下清理任务重,二来城外战局不稳他也不敢让老百姓涉险跑那么远去收尸,随便过来十余鞑子探马都能杀的血流成河。

    可常宇依然让亲兵回城去传令钱良翰组织人手来清理这些将士遗体,并加派周边探马巡视保证其安全。

    半个时辰不到,常宇率部至于北阳河畔,到处都是前日大战留下的痕迹,草丛中随处可见丢弃的兵器以及尸体,有的树干上扎满了箭头……

    十余明军探马从河畔树林里钻了出来,至于常宇跟前汇报情报。

    清军大营那边戒备森严,明军探马很难靠近五里内,北阳河东畔未见鞑子探马身影,对岸数里外边有几股在游荡,还曾与明军斥候火拼过。北边下游十里外也有其踪迹,总而言之清军在其大营周边布下严密的巡哨。

    这也在常宇的意料之中,新败之下不管去留,清军都会严阵以待看好门户,他当下最关心的有没有兵马去往临淄。

    斥候暂时还没有在临淄周边发现大规模清军,多是其探马大小有十余股在境内乱窜。

    常宇略显疑惑,清军遣多股探马在临淄周边闹腾这么引人注目却不发兵,难道只不过是为掩人耳目,实则攻击新城县(今桓台县)?

    可是这样不可能,新城县距离青州较远,鞑子若想攻则攻,短时间内明军未必能知道,即便知道也救援不及,所以没必要在临淄这边放烟雾弹。

    所以其既然在这放烟雾弹,就是为了迷惑明军吸引其注意力,然后主力悄悄溜走……常宇和李岩等人早看破多尔衮意图,也加派斥候紧盯其大营动静。

    至于出兵则完全是防备万一清军真对临淄动手,而常宇也有预感清军一定会动手,因为他知道多尔衮也明白,只靠吆喝放烟雾弹引不起明军多大注意,必须要敲锣打鼓真的排一场戏才行。

    只是这场戏,清军打算怎么唱常宇还没摸透,是逢场作戏呢,还是假戏真做呢?

    “鞑子在对岸遣了那么多探马与你等冲突,会不会已悄悄遣了兵马去往临淄而未被你们发现”常宇眉头拧成麻花看眼前几个斥候。

    “督主放心,鞑子若遣了兵马逃不过俺们的眼睛的”斥候很肯定的回答,这让常宇很是疑惑,虽然知道术有专攻,这些斥候自是有本事,但也太肯定了吧。

    “督主您瞧”那斥候头领,抬手往西南明祖山一指,常宇定眼望去恍然大悟,依稀间见半山腰有人影晃动,原是在那布了瞭望哨,大晴天万里无云视野开阔可瞭二十余里外,北可望清军大营,东可观青州城,西可看临淄。

    “兄弟们辛苦了”常宇摸遍了全身翻出几两碎银给了那些斥候:“一有消息速来汇报”。

    斥候翻身上马急去,常宇令全军下马在河畔寻树荫乘凉,他则脱了盔甲去河边洗了脸,贾外熊望这对岸眉宇间有了忧色:“厂公,会不会白来一趟扑了个空?”

    常宇回头看了他一眼:“磨好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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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军大营没有任何异动,常宇自也不可能率兵直接杀到营前挑事,只得在河畔树荫下休整以待局势发展,话说回来这么热的天也还真不适合厮杀,倒不如树荫下美美睡上一觉。

    树荫下常宇斜躺着,旁边宋洛书,郝摇旗等人围坐一起闲聊着,贾外熊骂骂咧咧的从河里钻了出来,天气炎热他下河游水,却不成想水里有死尸吓的他差点没爬上来。

    “怂样,活着的时候都奈何不得你,死了还能把你怎么滴么”常宇笑骂,贾外熊摸摸头:“怕到不怕,就特么的瘆的慌……”

    正说着,南边传来呼喝声,众人一惊翻身而起,却见几个士兵压着一个清军走来,原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清军伤兵藏于河畔草丛里被发现了。

    “嘿,老子去问问口供”老九冷笑着走了过去,贾外熊几人也跟了过去。

    常宇撇撇嘴,一个兵蛋子有毛的口供,几人无非是想寻个乐子。

    “别玩了,扰本督清静,给他个痛快吧”常宇对几人大喊道,他对贼兵俘虏都是杀杀杀,对鞑子更无任何怜悯之心,倒不是怕他受辱受折磨而死,而是不想让自己的属下走火入魔。

    有句话叫,战争使人心丧失扭曲,任何惨无人道没人性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如果常宇不叫停,无法想象到这个清军俘虏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而老九他们也会变得极为残忍甚至人性扭曲而不自知。

    这是常宇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偏偏他有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入魔中。

    于是那清军俘虏免于折磨被一刀看下头颅,然后几个明军闲来无事在河畔空地上踢来踢去玩的不亦乐乎,常宇看着眼前一切,面无表情,心中却无比的痛恨,痛恨自己竟然已面无表情,心无波澜了。

    几匹快马从对岸西北疾驰而来,常宇翻身而起,淡淡道:“鞑子来了”郝摇旗等一惊,大呼备战集合兵马。

    果不其然,几个斥候纵马而来,在对岸就开始大呼:“报,督主,鞑子出兵三千南下临淄!”说着抬手一指西南,常宇顺势望向明祖山,果见半山腰有旗摆动,他虽看不懂旗语却知那里也在示警,已然发现清军异动。

    “三千兵马比咱们多,干的过人家不”常宇扭头嘿嘿笑着,手下几个悍将皆笑而不语,抽刀虚砍杀气逼人。

    很好,常宇对麾下表现很是满意,平时逼逼逼瞎扯淡,活来了则人狠话不多:“打完这场硬的,往后就轻松了,和来时差不多,追着砍!”

    众人相视而笑,常宇扭头对斥候道:“画图”

    斥候捡了根树枝便在地上划拉起来。

    清军大营在青州城正北二十里外的北阳河畔,临淄在其西南方向直线距离也不过三十多里,沿着那条干涸的淄河一路南下便可至城下太公湖,骑兵快则半个时辰,慢则一个时辰则达。

    “若督主此时渡河发兵往西北而行,卑职推测与鞑子会在这里相遇”斥候熟知方圆几十里地理,树枝在地上点了个坑:距离临淄城十里外的淄河畔一个小村庄。

    “地势”常宇看着地上草图面无表情。

    “村庄在淄河东畔一马平川,无大林,无人畜”斥候言简意赅,常宇微微点头:“继续侦查”。

    斥候急去,常宇翻身上马,回望身后两千骑兵:“此一役,名剔骨,照死的干!”

    “照死的干!”两千明军大吼,常宇随即下令兵马渡河。

    “剔骨啥意思”郝摇旗叫的最大声,但不明白啥意思低声问旁边宋洛书。

    “简言之……哎,督主不是解释了么,就是照死的弄!”宋洛书本还想卖弄一下,后来觉得说太深奥这货也不听不懂。

    “好嘞,就照死的弄”郝摇旗哈哈大笑打马渡河:“老子要宰了他再剔了他的骨头,然后领功去!”

    “嘿,就这意思!沙地取功回京邀赏咯”宋洛书大笑道,他本是一个内敛的人,但和郝摇旗这些豪爽之人待久了,潜移默化中性格也逐渐放开了。

    于此同时临淄城县内慌作一团,斥候在通报小太监的同时也来了这里示警,闻数千鞑子兵即将来犯,城中大佬惊慌之间又夹杂着小兴奋。

    这种情绪很矛盾,但放在此时邹逢吉和朱慈安身上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先说临淄知县邹逢吉,这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干实事的官员,上任起就开始修敌楼筑炮台,将城池防卫工事大大提高。

    可修好了心理还是不踏实确切说是不平静,有了那么点出格的想法,总想着有敌军来攻一下,检验一下工事的防卫能力。

    至于朱慈安就更不用说,本就是好打好杀的性格,总幻想着统帅千军万马横扫天下,没事就带着一帮家丁过家家干撸解渴,前几天跟着常宇参加过一次小小的伏击战,当真是激动了好多天,总觉得不过瘾,此时闻鞑子来犯,各位大佬不在,就他和邹逢吉两人坐镇,于是心痒痒了,干一场,说不定还能扬名天下呢。

    一个是本地父母官想赚政绩,一个青州衡王世子想解馋扬名立万,于是一拍即合,干!

    论行军打仗两人都是菜鸟,但守城又不同于打仗不用面对面硬干两人还是信心十足的,毕竟一来城防工事坚固,二来城中还有三百老兵以及数千伤兵,打仗经验丰富,若鞑子仅数千来犯,挡住不是问题!

    于是乎,在得警讯后两人立刻调动全城力量,将士乡勇上城,百姓作为后勤待命,全城齐心准备打一场守城战,若退敌则临淄名声大噪,邹逢吉自然会官运亨通,朱慈安必也为衡王一脉争了面子。

    磨刀霍霍,守株待兔,城头上,朱慈安和邹逢吉两人的眼睛都是闪着光,但也看得出来非常紧张,身边一些官绅则没两人那般期待之色,愁眉苦脸的窃窃私语,青州那边是否知道,会不会来援?

    城北,数骑疾来,眨眼功夫到了城下,抬头大呼:“世子殿下,北边打起来了,青州那边出兵拦住了鞑子……”

    啥玩意,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朱慈安和邹逢吉闻讯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失落,可身边众人则兴奋狂欢起来……

    人人都盼着鞑子不来,他俩却心怀遗憾也是没谁了。

    刀磨好了,用不上,炮架好了,开不了火……朱慈安抚摸城头火炮,微微叹口气:“怎么援兵来的这么快!”

    邹逢吉苦笑摇头:“都怪下官”。

    “邹知县何处此言?”朱慈安疑惑问道。

    “下官名逢吉,逢凶化吉……”邹逢吉一本正经道。

    朱慈安一怔,随即大笑,这小老儿平日一本正经,眼下竟然学会抖包袱了:“那山西总兵叫周遇吉呢,半生戎马却也输赢参半呢”。

    邹逢吉耸耸肩:“他是武将,不死就是遇吉了”。

    “嘿,怪不得人家都说文官两张嘴,怎么说都有理”朱慈安叹息,抬起朝西北远方望去,奈何树木葱郁遮挡,看不到那边战况如何?

    “可知那援兵何人为将?”朱慈安大声问城下斥候。

    不知,斥候回道,不过有重甲悍卒,估摸是督主麾下四营兄弟。

    “或许,督主亲自参战也有可能”城上一个老兵望着远方一脸轻笑。



    再说北阳河畔常宇闻清军出兵后便率部渡河直奔西北拦截,心下冷笑果不出意料,更坐定了多尔衮是要想要溜了。

    来时牛逼哄哄,走时怎么这么怂,这次一定让你长个记性,打到你伤筋断骨知道什么叫疼,看你还敢有事没事入关溜达不,常宇暗暗发了狠,他已差不多摸透多尔衮的心思:只想一心走人平平安安的出关,至于发兵攻城全特么的烟雾弹。

    论兵力明军两千余稍逊清军,但论士气则战意滔天远不是清军可比,但常宇也丝毫不敢大意,毕竟清军骑兵的野战实力太强,当谨慎应对,要以最小的伤亡痛扁对方。

    野战面对面硬磕,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战术都是摆设,所以常宇并未在战术方面多浪费精力,只是叮嘱诸将,灵活机动,相互配合不可孤军深入。

    半个时辰后天近傍晚燥热稍去,常宇率部往西北行了十余里,所经村落俱空,偶见路边陈尸当是被清军所杀的百姓,众人怒火更盛,杀心更强。

    前方斥候急报,清军已至西北五里外,被前方树林所挡。

    “备战”常宇大吼一声,将头盔戴上又以恶鬼面具挂面,拎着长刀,双腿一夹,战马一声长嘶窜了出去。

    穿过那片小树林,果见数里外一支长长清军队伍映入视线,很显然清军也侦到有明军出现,并未惊慌,而是打马狂奔而来。

    “列阵”常宇大呼,两千明军开弓搭箭瞄着正前方,滚滚而来的清军骑兵,依稀见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孔”

    妈的不会是孔有德吧,常宇皱眉,心道这货最近出场镜头有点多啊!这次要给他来一记重拳,直接干趴,看他嘚瑟个毛线。

    思虑间清军铁骑已至百步之外,常宇大喝:“放箭!”

    一支长蛇阵的明军闻令发射,箭如雨似流矢落入清军阵中,于此清军的箭矢也倾盆而下,常宇大吼,冲!

    “冲啊!杀尽狗鞑子”郝摇旗长刀一挥,率千余骑兵从过去,贾外熊各率麾下百余重甲骑兵迎头从左右翼迎头而上。

    “洛书,从后边包抄!”常宇对着跃跃欲试的宋洛书大吼一声,宋洛书嗯了一声,率三百快骑从战圈外围绕其后而去。

    “老子今天要捉个大鳖”常宇瞪着清军中那面大旗冷笑连连,持刀一拍战马便率百余亲兵杀入战圈。

    常宇没猜错,这次清军出兵临淄的主将还是大黑锅孔有德,先前因其一个疏忽导致李岩援兵冲破防线,将清军大好形势搅成一坨屎,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甚至连大营都差点崩了,令多尔衮不得不下令撤兵回援。

    其实这并算不上孔有德的疏忽,但多尔衮需要一个背锅的,然后这货就只能背了。

    如常宇和李岩等人所料那样,多尔衮一众商量过后,决定撤兵北上出关,但其也知道小太监绝对他不可能让他轻松离去,而其大营辎重无数,受其拖累也跑不快,所以一群臭皮匠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学学汉人的招数,暗度陈仓!

    攻临淄吸引明军注意,然后主力悄悄北上撤走,当然前提要封锁周边消息,让明军斥候打探不到大营的动静。

    奈何,臭皮匠就是臭皮匠,其一张嘴李岩那边就猜到他要拉什么屎了,可以说本来发兵攻临淄是为了放烟雾弹,却成了可笑的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了。

    更何况他们也料不到明军在山巅布了瞭望哨,二十余里距离小动静看不明白,但大动静还是能摸到蛛丝马迹的。

    自以为想了个完全之策的多尔衮等人,便急令孔有德出兵佯攻临淄吸引明军注意力,同时肩负殿后掩护大军撤退。

    来时孔有德干的就是这活倒也没啥怨言,何况多尔衮已许他戴罪立功,若能掩护大军安全出关,前过失一笔勾销。

    孔有德欣然,但其心中也发了狠,多尔衮令其佯攻临淄,其却要假戏真做直接破城然后来个鸡犬不留,方泄心头大恨!

    而且他有信心能做到。

    毕竟临淄是个弹丸小城,而且他推断明军主力经过前日一场大战在青州城内休整,已无力驰援,或者待你驰援时,他已破城而入了。

    梦想总是很美好的。

    可现实特别的骨感!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孔有德和同样杀气腾腾想要泄恨的尼堪根本没想到,当其率三千兵马出营时已被明军斥候探到,而当时小太监已在北阳河畔树荫下一边乘凉一边等着他了。

    两人缓缓而行,一路盘算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破了临淄城如何屠光百姓泄恨……简直是越想越痛快。

    哪知走了近二十里路时,突闻探子来报:侦知东南方向有一股明军出现,应该是从青州而来。

    孔有德和尼堪顿时变色,偶遇还是有的放矢?

    心下略显踌躇时,探子又报:约两千余兵力,真奔着这边来。

    “操,人家这是就是奔着咱们来的”孔有德冷笑,尼堪怒火大起:“两千兵马就干来找事,合着咱大清铁骑现在都成纸扎的了不成!”

    “可不是,明军占了点便宜便自以为天下无敌了,都不知道死怎么写了”孔有德恶狠狠道。

    “耿大人你是主将,是迎上去打,还是静观其变你做主!”尼堪盯着孔有德问道,神情无比狰狞。

    “既然碰上了,若不杀一场,咱们就真成纸糊的,若其重兵倒也罢了,区区两千兵马,先溃之,再去打临淄也不晚!”孔有德略一沉思,便下了决定。

    清军士气低迷,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了,眼下多好的机会啊!

    于是孔有德一声令下,三千清军杀气腾腾狂奔而来,转眼间就看到明军在数里外列阵,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

    双方一阵箭雨互射,直接打马对冲。

    一开始依仗战力的强大和兵力的优势,孔有德信心十足,直到两军短兵相接时他才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这支明军队伍里,竟然有重甲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小太监,重甲兵是小太监的标志,他尼玛不会在这吧。

    孔有德有点心虚,一来实在是怕小太监,二来重甲兵是真的难搞啊!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已经发了,此时叫停必溃败,后果不堪!孔有德突感眼皮子直跳,尼玛不会又出啥漏子吧。



    傍晚,黄昏之际,临淄城东北方向十余里外淄河河畔杀声震天,明清两军数千兵马正在激烈厮杀。

    郝摇旗首当其冲,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手中长刀一惯如清风扫落叶将数名清军从战马上砸落,顿时大笑狂呼痛快!

    作为冲阵型猛将,平日便身先士卒无畏刀光剑影,此时人马皆披重甲更是左右不顾只管厮杀,率千余骑兵瞬间与清军撞在一起,横扫之下无人与之匹敌,几个回合便杀入阵中,左冲右撞如入无人之地。

    贾外熊和老九分别从东西两翼尖刀直入,插入清军阵腰眼,其兵马虽少皆为重甲,硬冲硬撞,清军纷纷避让,不多时其阵便被其腰斩分为两块。

    清军主将孔有德看的清楚,对尼堪大呼道:“明军这是要以重甲为刀想将咱们切成数块,逐个击破!”

    尼堪冷笑破口大骂:“重甲便是天下无敌了么,待老子擒那明狗”说着抬头一指郝摇旗所在,打马率亲兵冲了过去。

    孔有德刚正要说什么,却见不远处一支明军正朝他这里杀来,为首一人鬼面獠牙,握草……莫不是!

    妈的,倒要看看你真的有那么神么,孔有德本有些惊慌,不过随即心中发了狠,这大半个月几乎都被按着打,泥人都搓出火星来了,一咬牙,决定要会会这个传说中的小太监到底有多牛逼!

    其实何止是他,三千清军此时都憋着一肚子火,想想号称天下无敌的大清铁骑这数十年来一直是将明军踩着脚底摩擦蹂躏,何曾似这月余的憋屈,宁远十余万大军被揍的狼狈而逃,入关后被人一路追着打到青州城下,再这么下去,大清铁骑的脸都被丢光了!

    所以他们决定那这股明军发泄一下心中怒气,两千余而已,即便有数百重甲兵又如何,一定要给全屠了,放解心头之恨。

    可是明军也这么想的,只是初衷不同,郝摇旗和宋洛书是为了积功,贾外熊和老九完全是因为报复前日清军攻城,发发心中怒火。

    而常宇则纯属是,闲不住,就是想杀人!

    一方战力兵力优胜,一方士气如虹装备精良,两军在淄河畔混战,先在一无名村庄附近,随后战圈越来越大,甚至连西边干涸的河床里也有两军将士在厮杀。

    “明狗受死吧!”正在提刀乱屠的郝摇旗如天魔降临,突闻不远处有人怒吼,定眼望去,见一清将杀来,其周边亲兵战力爆表,转眼便至跟前。

    “狗鞑子叫你爷爷呢”郝摇旗大怒,猛的将手中长刀朝那清将掷去,清将挥刀去拦咣当一声将其长刀磕飞,可虎口剧痛手里长刀也脱手而出,不由大惊,这人力气怎滴这么大。

    郝摇旗见其兵器脱落,哈哈大笑,抽出腰刀砍翻一名清军,一伸手将其手中长矛夺下,一招横扫千军将那清将几个亲兵砸翻,猛的朝其心口扎去。

    这清将便是尼堪,清军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奈何刚照面就被打的手忙脚乱,手中长刀被震飞大惊之余慌忙去抽刀却见那披甲大汉已杀到眼前手持长矛朝自己心口扎来,顿时大惊挥刀就挡。

    挡是挡住了,没被一枪扎心却被巨大的力量直接从战马上掀翻摔落在地,众亲兵大惊,郝摇旗则狂喜,拍马提矛就去要将其扎死。

    哐当一声巨响,郝摇旗头晕目眩险些栽下马,原来竟被尼堪一个亲兵用马槊扫中头部。

    草!郝摇旗吐了口血水,大怒之下掷矛将其从马上刺穿在地,夺过身边一把刀再想去杀那清将,却见其已被亲兵救起,仓皇而逃,于是大声喝骂,挥刀追去。

    没错,堂堂大清悍将之一的尼堪,不敌郝摇旗一招之力!

    而那边孔有德也在暗暗叫苦。

    小太监威名几乎已成清军的阴影了令人闻风丧胆,孔有德知道要想扔掉这个阴影就要正面面对他,撕烂他!

    他很想称称这个几乎被明军神话了的小太监到底有多少斤两,所以当常宇奔着他来的时候,这货仅仅略一犹豫便迎头而上了。

    “可是孔有德?”相距十余米连人亲兵厮杀之际,常宇便抬刀大喝。

    “正是你孔爷爷,你可是那没卵子的狗太监!”孔有德扬刀冷哼,常宇桀桀狂笑,趁着他那鬼脸獠牙特别的瘆人,竟然孔有德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你这数祖忘典认贼作父的玩意,待本督今儿捉了你去陪阿济格唠嗑去”常宇笑声一顿,持刀杀入战圈,孔有德戎马半生也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也曾身先士卒浴血奋战过,只是随着军职越大便少亲自上阵,不过眼前这小太监彻底将其激怒,拎刀便迎向前来:“小儿敢辱我!”

    孔有德不过四十刚冒头和周遇吉黄得功年纪相仿,亦是勇武,毕竟其当初也是员悍将出身。

    擒贼擒王,两人一样的打算,挥刀朝前厮杀转眼间便至眼前,二话不说扬刀对砍,几个回合后各自心中都是一惊,特么的,力气不小!

    “孔有德,你若现在投降本督担保既往不咎饶你一命……”常宇抽刀回身空隙大声道。

    “欺你爷爷三岁小孩呢”孔有德怒吼打断他,朝常宇当头就是一刀。

    常宇侧身闪过还其一刀被其挡住,又道:“此去关外千余里,你觉得本督会让尔等逍遥一路高歌回去么”。

    孔有德眼睛一眯,不说话,挥刀乱砍显得极为疯狂!

    常宇一边格挡一边大笑道:“本督能一路从京城追杀尔等至此,便会不计代价的拔了多尔衮的皮抽了他的劲!你若识时务,则早早想好退路,不然待山穷水尽时再想投降本督可就看不上了!”

    孔有德还是不搭话,但其脸色神情变了又变,常宇便知其心已乱接着又道:“难道你没发现本督在此处兵马皆为骑兵么且仅数万有余,不好奇本督尚有五万步卒在何处么?不怕告诉你就在前边挖坑等着尔等!”

    “你们以为大明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你们这点小烟雾弹就能迷惑到本督,你以为悄悄走了本督就没法子了,本督早在前边布置好人马设好套候着你们你们钻呢”常宇桀桀狂笑,孔有德脸色变了又变,下手也慢了许多:“休得诳我,大明根本容不下我,老子不会上你当的!”

    “你说的没错,若是早十年大明的确容不下你,但此一时彼一时,眼下大明急需将才,你若诚心来降,朝廷不会做那赶尽杀绝之事,且本督会为你做担保……”常宇见其心动,赶紧道。

    不料孔有德冷笑打断他:“你这厮出名的阴险,老子岂能上你当,再说你不过一区区太监即便是东厂提督亦难提本督做保,我这种人朝廷容不下,内阁容不下便是皇帝点头都没用的!老子心知肚明也不做他想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说着突然发狂手底发力!”



    其实常宇一开始哪有招降孔有德之心,只因其勇武一时难下边想拿话激他,趁虚杀之,哪知却见其有心动之意,于是也有了真招降之意,确切说先招降再杀掉。

    可是孔有德看的清楚,明廷的心就再大也不容他和另外两个顺王,毕竟他们当年叛走的时候对大明的打击实在太大,损失更是空前绝后,而且这么多年甘当满清刽子手立下汗马功劳,明廷恨不得食其肉,岂能受降他等。

    眼见被孔有德戳破企图,常宇也发了狠,挥刀与其猛砍,依仗年少力大竟也将孔有德累的直喘气。

    很多人会问,常宇也算久经沙场了,为何拿不下区区孔有德?

    那是真的太小看孔有德了,这货悍卒出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论体力他虽不如常宇,但论战场厮杀经验太真的是太丰富了,常宇想短时间拿下的很难,除非有屠元或郝摇旗那种神力,硬砸!

    孔有德心中此时别提多震撼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獠牙鬼脸竟然这么强悍,自己数十年的厮杀技巧都轮番使出却未能伤其一根汗毛,这太监竟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家伙,而且体力出奇的好,厮杀半响还能气息不乱在那大咋呼劝降。

    明廷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人物,用兵如神不说竟还是一员冲阵猛将,寻常武将根本不是其对手,太可怕了!

    于是心中渐有惧意,也有了退意,只是此时已被小太监死死缠住想走却没那般容易。

    “孔有德,即便你不降难道就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常宇连砍数刀逼退孔有德大吼道。

    孔有德略怔:“什么意思?”

    “你特么的这么多年白混了是吧”常宇抬刀大骂:“你自己掂量着多尔衮此番有多大把握能平安出关!”

    孔有德脸顿时就黑了,若明军不计代价的话,清军怕是危也,即便依仗骑兵无敌能硬闯过去,但也要损伤不少,且那些辎重就别想带走了!

    只是明军会不计代价拦截么,要知道明廷现在没多少本钱了,一下全打残了,后果不堪!

    “本督在山东边境设一条防线,天津第二条,京城第三条,并早已通知宁远吴三桂发兵堵着你们后路,这是第四条,你扪心自问多尔衮这点兵马闯过四条防线后还能剩下几个?”常宇真真假假怒吼着。

    果然这话让孔有德脸色大变:“你……”手上的刀也停了下来,那一瞬间常宇真想趁机砍过去,却硬生生的忍住了,他突然想到若孔有德有了小算盘,留着他或许有用。

    “老子怎知道你话里几分真假,你若诳我……”孔有德略显犹豫,常宇冷笑打断他:“本督此时又不是劝降你,诳你作甚,只是让你给自己留条后路,关键时刻或许会救自己一命!”

    “说,什么条件!”孔有德还是心动了,既是如此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问价!

    做交易先拿出点诚意,常宇冷笑四周扫视一番,目光停留在郝摇旗那边,见他正在追砍一命清将,于是抬手一指:“留那清将与本督!”

    “不可能”孔有德哼了一声:“此役若败我最多被一顿训斥,但那人若被擒多尔衮绝不会再饶我!”

    一句话常宇就听出两个关键,第一那清将身份不低,第二孔有德戴罪在身。

    “既是如此,本督也不难为你”常宇嘿嘿一笑:“留半数兵马与我!”

    “不可”孔有德咬牙切齿:“损失过千回去之后多尔衮又岂能放过我,狗太监你这是要借刀杀人么”。

    草,常宇大怒:“尔再三推诿根本就没诚意,本督又何必与你废话,要你半数兵马你不给且看本督自取”说着长刀一轮朝孔有德砍了过去。

    “狗太监如此相逼还有脸谈诚意,为何不是你给老子诚意?”孔有德慌忙招架喝骂不已。

    就在两人说话这会,战况风云变幻,但无论怎么变明军自始至终都士气高昂,稳压清军一头,其重要原因还是有数百重甲兵功劳。

    清军三千兵马此时已被分成三个区块,贾外熊率部与数百清军在干涸的河道里厮杀,郝摇旗率主力正面硬刚老九在东翼侧攻,常宇缠住你主将,而宋洛书则率三百余兵马从后堵住,正在奋力厮杀,他武艺高强但马战不足,幸好也身披重甲大大增加了防御力,手中一把长刀挥舞倒也杀敌不少。

    尼堪此时手脚冰凉,他逢郝摇旗一招不敌,仓皇而逃却被杀人狂魔死死盯住,跟在后边狂追,任其亲兵不畏生死抵挡却也拦不住,但凭借亲兵的前赴后继郝摇旗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

    可即便这样已够让其心寒的了,左右环顾见清军逐渐不支,便有了退意,不知不觉朝孔有德的大旗方向靠拢,却不经意瞥见孔有德正在和一个鬼面獠牙在厮杀,周边两人亲兵也杀的惨烈至极,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莫不是那太监!

    再说常宇发了狠,挥刀猛砍十余下,孔有德此时力疲招架不住,连忙大呼驰援,身边亲兵救主心切冒死涌来,却被常宇的亲兵死死抵住,这也是让孔有德最为惊骇的一幕。

    他原先敢近前一战的底气就是自己的数百强悍的亲兵,可那曾想小太监的亲兵不过百,却个个也是百里挑一的悍卒,面对数百于己的敌军毫无惧色,提刀就砍,手起刀落气势崩天,竟将孔有德的数百亲兵死死逼住无暇驰援。

    “给你活路不走偏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本督就成全你”常宇奋力大喝,趁孔有德一个空档,一刀斜劈将其盔甲破开,顿时鲜血四溅,孔有德惨叫一声险些栽下马,身边亲兵拼死扑来,被常宇几刀砍翻,再欲杀孔有德,其已躲入亲兵正中一脸铁青咬牙切齿的喘着粗气瞪着常宇:“狗太监,这就是你的诚意!”

    常宇冷笑:“说了不听给你废什么话,今儿本督就先拿你祭刀……”话未说完便被孔有德冷笑抢断:“以你这点兵马想杀本王做梦去吧!”

    哈哈哈,常宇抬刀一指:“逞嘴皮有用的话还要刀干嘛,今儿本督不惜代价也要杀了你,即便你侥幸逃得一劫,这出关路千里之遥,我看你躲得过几次”。

    孔有德脸色一沉,忽的一咬牙竟挥刀拍马来战,常宇略显意外,却也正中下怀,挥刀迎向前就要将其一刀斩落,哪知堪堪之际孔有德却突然低声道:“我若应了,你许我什么?”

    “可保你出关前不死!”常宇冷笑,作势与其虚砍几下:“不过但凡你出战只许败不许胜!”

    孔有德苦笑:“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那也是以后的事,你若不应了,今儿就必死!”

    孔有德冷哼:“勿要吓唬我,老子不吃你那套,今日若硬干下去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常宇桀桀冷笑:“那试过就知道,你要不要赌一把”。

    孔有德气的胡子都要支棱起来,年轻人火气大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见生死,特么的谈判不都是用嘴谈的么,得了给他一般见识什么于是冷哼:“今儿便应了,若你敢出尔反尔,后果自负!”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督是诚信老字号金字招牌和本督做交易的又并非你一人放心好了”常宇似无心一句话,听的孔有德顿时一个激灵:“你是说……”

    嘿嘿嘿,常宇眼睛眯了起来:“若不然你以为在宁远本督怎么如此轻易击溃尔等十余万大军!,你以为在香河时你们如何那般冲过来的……”

    一番真真假假让孔有德一脸愕然,随后冷汗淋漓……太可怕了,这人是谁,莫不是……当真是越想越怕,看着小太监的鬼脸也愈发的恐惧。

    察言观色常宇知道好戏即将要上演。

    孔有德是多尔衮的人,豪格是多尔衮的死对头,虽不知孔有德是否怀疑到豪格头上,但早晚会怀疑到,一旦他搜集到些蛛丝马迹两方势力便会撕逼,让其浪费精力内耗无暇外事,大明才能趁机喘口气好好整理家务。

    瓦解敌手的最好办法便是让其内斗,杀一个孔有德对满清来说算不得多大的损失,但留着他作用之大无法预料。



    日落西山,青州北门城上,屠元和黄得功周遇吉等将领扶墙远望窃窃私语,旁边李岩和李慕仙一副悠然品茶论道,他们已经收到情报小太监正与敌厮杀,但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不知不觉天就要黑了,小督主应快回来了”李岩放下茶杯抬头环顾天色,李慕仙淡然一笑:“李将军似料定督主必胜的样子!以堂堂东厂提督孤军作战你们就不担心么?”

    李岩哈哈一笑:“道长不也一副气定神闲”。

    李慕仙打了无上天尊:“贫道实是庸人自扰,督主涉险拦不住,有心去援可手底无兵无将无兵权”说着叹息气,李岩大笑:“道长这是在揶揄在下么”。

    李慕仙微笑着摆了摆手:“一戏言耳,贫道跟着督主大人时间不长不断,却甚了其性,年少轻狂杀气重,爱冒险但绝不是莽撞之人,此番清军不过三千,无恙也”。

    “是呀”李岩点点头,端起茶杯目光深远:“想数月前在太原,应是督主出山初战,那时候闯贼陈兵数十万于城下,小督主艺高人胆大,甚至可以说狂妄至极时而率千余人就敢出场鏖战,几进几出便是闯军个贼首都对其佩服不已,更不论其曾深入虎穴如贼军大营刺杀贼首李来亨!”

    “两位神算子就别在这捧他了,这打了好一会还不见回来可别处什么乱子,要不去打个援?”黄得功从旁边走来,揉着鼻子道,周遇吉和屠元等人也围了过来。

    李岩不急不忙的,倒了杯茶递给黄得功,乱子的确是要出的,但绝不是小督主那边

    “此话何意?”正欲喝茶的黄得功停下动作皱着眉头问道。

    “以小督主之勇又有重甲兵加持,鞑子的三千骑兵奈何不了他至少可也全身可退,所以咱们无需为他担忧……”

    “那你说的乱子是?”黄得功按奈不住打断他,李岩嗯了一声:“乱子在清军大营”。

    “咋地,你是说鞑子会发援兵么”黄得功一怔,旁边李慕仙接过话茬道:“李将军的意思是鞑子要逃!”

    嘿,黄得功一撇嘴:“你们这些人啊说话就不能一下说完,总喜欢卖个关子显摆一下,怪不得小太监说你爱装逼,其实不就是想说,鞑子出兵临淄正好坐实了他们声东击西暗度陈仓想要拔营离去的心思么,是不是这意思!”

    李岩和李慕仙尴尬的点了点头:“就是黄总兵说的这意思”。

    “也就是说小太监在与鞑子厮杀的同时,鞑子打一个那边其实真忙着收拾家伙什准备逃走对么”黄得功又道,李岩又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咱们还在这站着干嘛,赶紧出兵追啊”黄得功把茶杯往桌子一扔,起身就嚷了起来。

    周遇吉一把按下他:“别急,别急”。

    “鞑子都要跑了……”黄得功挣扎道。

    “哪有这么快”周遇吉重新帮他倒了茶:“鞑子有辎重拖累走不快,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必以辎重先行大军殿后,其主力兵马当还在大营,没个三五天不会动手”。

    黄得功看向李岩,真的这样么?

    李岩嗯了一声:“差不多是这样,咱们也正好趁机休整下兵马,想追他一日便可”。

    黄得功这才松了口气:“既是如此,老子这几天得好好疏松一下筋骨了,说着对屠元挤了个眼,晚上出去赏个月啥的”。

    屠元笑而不语,但眼神很猥琐。

    李慕仙轻咳一声:“那个,黄总兵,小督主真的说过贫道和李将军爱装x?”他们跟在常宇左右,早学会了一些后世用词。

    “那还有假”黄得功一本正经道:“特别你牛鼻子,小太监说你装逼中的战斗鸡,堪称装逼王!”

    众人大笑不已。

    李慕仙一脸尴尬哼了一声,道:“小督主还说一句叫装逼遭雷劈黄总兵可听过?”。

    “听过,听过”黄得功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几天天气好,道长不用担心!”

    “且,贫道即便是装逼,但遭雷劈的大有可能是黄总兵哦!”李慕仙翻了个白眼,黄得功大怒,拍案而起:“你这牛逼子说谁呢”。

    的确这年头说人遭雷劈,无疑等于诅咒骂人,以黄得功的火爆性子当真能将李慕仙给撕了。

    眼见黄得功发火,周遇吉等人赶紧相劝:“都是耍个贫嘴,当什么真,怎么还急眼了”。

    李慕仙倒一点不怵他,微微一笑道:“小督主堂堂东厂提督,你一口一个小太监实为大不敬,若达天听,这雷不劈你劈谁”

    正在火头上的黄得功闻言一怔,侧头瞧了不远处几个东厂番子,真一脸铁青的瞪着自己,于是哈哈大笑:“耍个嘴皮子而已,不信小太……小督主还能急眼了,对吧诸位”。

    众人撇嘴一脸鄙视他。

    就在这时城外快马急报:“大捷,督主大人凯旋!”

    诸人大喜,纷纷挤到城墙边张望,暮色之中依稀可见北阳河畔一支兵马正在渡河而来,黄得功扯着嗓子问下边传令兵:“可捞着大鱼么?”

    通常能被成为大捷的,要么擒杀对方重要将领,要么杀敌众多。

    那传来兵道:“未闻有大鱼,但闻杀敌千余,鞑子人马折损过半”

    城上众人哗然,目瞪口呆!千余!这什么概念!

    冷兵器作战,多伤少死,一场上万人规模的厮杀,败的一方最多也损伤千余,便拿前日清军数万之众攻城,那么大的规模那么激烈的厮杀也不过损失三千余,而小太监这种才上千人的小场面就斩杀千余敌军,实在让人吃惊,正常情况下任何一方折损数百便会选择撤兵,除非打出了火气,硬拼硬磕才会出现这种损伤过半的情况。

    看来小太监又和人家斗狠了,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恐这次明军亦损伤不轻。

    “咱们损伤几何?”黄得功问出所有人的疑问。

    “折损不过三百余!”

    传信兵话一出口,众人又炸了,怎么可能!

    清军骑兵的强悍诸人都见识过,不管团战还是单兵作战其战斗力普遍高于明军,且眼下兵力占优势,小太监虽有重甲兵为凭,但死碰硬磕之下,竟一三百余代价杀敌千余,这实让众人瞠目,难以相信!

    “看来小督主这几日是憋坏了,老虎发大威了”李慕仙一脸喜色低声念念道,黄得功一脸不以为然:“若是老子上场说不定杀的更多”。

    而屠元则心中不平,他和常宇并肩作战很多次,其虽勇但还没猛到这份上,难不成是那郝摇旗此番发威了。

    而最理智的李岩,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什么内情,否则血拼之下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率。

    不过不着急,待小太监来了一切便水落石出。



    夜幕降临,青州北城门外,周遇吉黄得功等十余人挥手高呼,二里地外常宇手提头盔敞怀纵马率部凯旋缓缓行来,

    不多时,周遇吉等人打马迎到跟前:“恭喜督主大人凯旋!”

    常宇咧嘴一笑:“皆诸兄弟之功,咱家不过沾了光罢了”。

    众人以为他谦虚,但目光在将士身上一扫,脸色顿时变了,一个个浑身血迹斑斑更不少伤兵相互扶持,当前郝摇旗等人身上盔甲刀痕累累,这一战很惨烈!

    “闻督主杀敌千余可是真的?”黄得功凑到跟前连忙问道。。常宇且了一声“那还有假,鞑子授首不低千人”说着往后一指:“不信你瞧瞧”。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将士战马鞍下都系着人头呢,金钱鼠尾辫太好认了,这可做不了假,小太监也不会更不屑作假。

    我滴个乖乖,这也太夸张了,厂督莫不是遇到一支软脚虾,黄得功等人一脸惊骇,先前闻杀敌千余想着或许多是清军炮灰,哪成想都是实打实的清军士兵。

    “要真是软脚虾,也不至于让咱家费这么大劲了损失三百兄弟”常宇冷哼,黄得功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是督主今儿发了虎威了”。

    常宇白了他一眼:“少拍马屁,今儿多亏他们扛大旗的还有老贾他们”说着对郝摇旗几人道:“入城,今晚庆功不醉不休!全体都有!”

    将士欢呼不已打马入城,城上城下也是欢呼一片!护城退敌之后又大捷一场,自是振奋人心。

    庆功宴自然是在衡王府举行,参战诸将皆入席,衡王朱由棷闻捷报病也好了大半,亲自至殿内恭贺,言之大赏,诸将大喜道谢。

    至于参战的士兵,衡王也没慢待,在王府外设流水席酒菜管够,每人赏银十两,士兵欢呼皆言衡王大善。

    上道,真上道啊!庆功殿内诸将觥筹交错海吃胡喝,一旁角落常宇和李岩则泡着一壶清茶在闲聊:“这衡王真是上道啊!”

    李岩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厂督指定庆功宴要在王府里开,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您打什么算盘”。

    常宇耸耸肩:“咱家就是要这效果啊,我将士浴血杀敌换他一顿酒菜和赏银难道不值么?”

    “值,值,自然是值得,但卑职有点不解,鞑子是和您多大的恨啊,竟拼到折损过半才退,而您又是怎么做到以三百损拼掉数倍鞑子的!”李岩似笑非笑!

    常宇嘿嘿笑着:“就知道瞒不住你”放下手中茶杯便将战场上劝降孔有德的事从头到尾说了。

    李岩目瞪口呆,这特么的也行:“然后孔有德就同意了?”

    常宇轻咳一声正色道:“一个数祖忘典的叛徒自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之所以妥协了却也因当前形势所逼,如若在关外对于咱家提议他根本不屑一顾,但此地乃大明腹地,距关外千里之遥,咱家又吓唬他前方有数道阻拦,这货便害怕了……”

    李岩恍悟,不由感慨道,若不然以这种老油条岂能轻易妥协。只是……你们是如何在战场上把这场戏唱出来的?

    常宇哈哈一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便将战场上那出戏娓娓道来。

    两军厮杀正酣时,孔有德迫于常宇的威逼利诱加上形势所迫他决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至少可保出关前活命,更何况听到一个天大的秘闻,自己并非唯一与小太监合作的人!

    这更坚定他合作之心,于是……

    被常宇一刀斩下马,亲兵拼死相救将其夺回阵中,却见其肩头鲜血如注,明军大呼,鞑子主将毙命。

    本就处于下风的清军顿时大骇,渐成溃局就要一窝风逃走,哪知这时身受重伤的孔有德振臂高呼:“与敌死战,后退者斩!”

    清军闻令后不得已掉头回战,一部分是不得已怕后退被斩首,一部分也是被孔有德的血性所激。

    然则明军兵势正强如巨浪拍岸,这些溃兵回头岂能挡住这股滔天巨浪,转眼间就被杀的人仰马翻,几无招架之力,这种情况下其实在如何反功都是徒劳,最好的方法就,走为上策!

    然则,主将孔有德似发了疯,亲手砍杀几个逃兵,严令各部不得后退,一定要和明军决一死战,打出大清骑兵的气势,重新夺回尊严!

    严令之下,清军硬着头皮迎战,反观明军却势如洪流滚滚而来,巨浪之下拍散无数血肉之躯。

    这其中除了明军士气高战意足之外,重甲兵再次起到关键致胜的作用,若是上万人的大规模厮杀,数百重甲并或许起不到太大作用,但区区几千的的小场面,数百重甲横冲直装,很快就将清军阵势冲的七零八散被明军分片围殴,清军虽单兵作战强,但好汉不敌双拳,何况闻主将毙命时,根本无心再战。

    这场厮杀从一开始的旗鼓相当,到明军逐渐占了上风,到最后清军只有自保的能力,再到孔有德不及代价要死战时,清军只是硬着头皮招架局面已演变成了屠杀!

    然而可笑的是,尼堪作为主将之一,并不觉得孔有德有异,反而为其血性所激,振臂高呼杀敌雪恨,他被郝摇旗狂虐之下,怒火狂烧之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堂堂大清铁骑怎么能这么让人虐着打,不服!必须要雪耻,以血来洗刷耻辱!

    所以他也铁了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和明军拼个你死我活,且看看谁站到最后!

    不可否认清军中有不少和他一样心思的士兵,然而大部分的军心已溃,根本无再战之心,只想赶紧逃命。

    当孔有德再被常宇一刀砍下马,恰好尼堪也被郝摇旗一枪挑落吓破了胆,也看清了现实,再打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了,于是两人同声疾呼,撤!

    清军如遇大赦,抱头鼠窜。

    明军追二里后返回战场,不留活口枭首凯旋而归!

    “狠!这孔有德真他么的狠!”诸人听了后,皆变色,为自己活命,竟将千余士兵性命拱手相送!“真他妈的不是个玩意”黄得功大骂!

    “他若是玩意,当年也不会叛逃给鞑子当狗去了”周遇吉哼了一声。

    众人嚷嚷起来都大骂这孔有德不是个人。

    “督主这盘棋下的大呀,两颗祸种一旦发了芽,满清陷于内斗中,咱大明也能喘口气了!若那两芽茁壮成长开枝散叶,这满清怕就是垮了不攻自破,咱大明也少了个劲敌,待恢复元气就能好好收拾他了!”

    李岩此时对小太监钦佩到五体投地,只是这番话仅寥寥几人听得懂,如屠元,郝摇旗等人都云里雾里,什么根什么芽的,说的什么玩意呢。

    黄得功也没听懂,但也不关心,他还在破口大骂孔有德:“这狗日的心狠手辣但此一役损失惨重,多尔衮必不饶得了他!搞不好直接就给砍了呢……”

    “却也未必”常宇微微一笑,李岩和李慕仙也点头不已:“或许记一大功呢。。”

    “记大功?”黄得功叫了起来:“送了千余条性命还记他大功,多尔衮是傻了么?”

    “那说不准,有可能多尔衮就是个傻子呢”李慕仙嘿嘿一笑,众人附和,黄得功翻了个白眼一跺脚:“我看你们都傻了才对”,转身走去酒桌拎着一壶酒:“俺出去赏月,可有一起的”。

    “我,我,我,我……”屠元,贾外熊等人蹭的站了起来,看向常宇。

    “瞧咱家作甚,想去就去呗”。

    众人欢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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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天星斗之下青州城内军民共欢喧闹不已,明军接连大捷城门口堆满了鞑子的首级,无论普通百姓还是明军将士都感觉扬眉吐气的日子来了,想想这十余年鞑子在大明境内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如入无人之境,朝廷无能将士畏战,让其一度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而今,城门口那数千人头则是警告:犯我大明者,有来无回!

    这则警告,多尔衮已经收到了。

    青州城北二十里外的清军大营乱作一团,如常宇所料多尔衮已然决定极速抽身出关,这一次发兵没看老黄历踩着钉子了,若再耽搁再生出什么乱子极有可能回不去了。

    一帮人合计了一个晚上制定了一套完整隐秘却早被常宇和李岩窥破的周密计划:以攻打临淄掩人耳目,大营辎重先行北上,主力殿后尽量多拖延时日,他们心理清楚只要前脚刚抬起来明军必追,所以一定要悄悄的。

    便在这两日故意大张旗鼓遣探马侦查临淄城,就是为了吸引青州城明军注意,待火候差不多时候又遣孔有德和尼堪率兵三千去攻临淄唱一场大戏,至于孔有德想假戏真做他也无所谓关心,反正是为了吸引明军火力,搞的越大越真实才好,至于这边,孔有德前脚刚走,他便下令辎重拔营,万余被掳老百姓被串成串推车扛包离营北上。

    哪知没多久,便收到情报,一支明军在二十里外拦住了孔有德,两军正在厮杀!

    多尔衮闻讯又惊又怒,惊得是明军反应这么快,是偶然还是有备而来,怒的是明军现在是不是有点飘啊,根本不把大清铁骑放在眼里了,两千兵马竟然敢主动拦截邀战!

    难不成我大清铁骑真的城了纸糊的了,多尔衮大怒之下命人传令孔有德,不惜一切代价全歼那支明军!

    老话说无巧不成书,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一样,当身受重伤的孔有德返回营地时,立刻受到了多尔衮高规格的礼遇。

    为了大清铁骑的荣誉,一名老将身先士卒浴血奋战,身受重伤而不退火线,指挥将士奋勇杀敌与装备精良的明军血拼到底!打出了大清铁骑血性!

    “不愧为我大清砥柱!”多尔衮大赞亲自为其敷伤,便连一众原本瞧不上汉人的清将也对其刮目,尼堪更是在旁边助攻,言其在战场上多么的勇猛与那鬼面太监几番厮杀……

    至于损失千余兵力,多尔衮当然也肉疼却也理解,小太监亲自出马自是精兵悍将又有重甲兵加持,可即便再重来一次他依然会下令血拼,打出大清铁骑的威风来让明军知晓,大清铁骑还是那个纵横天下的悍卒!

    何况他听闻明军也死伤惨重,心里也舒坦些了。

    封锁周边十里,不容一直苍蝇飞进来,多尔衮再次下了戒严令,辎重在北撤一定不能透出一丝消息,否则明军必然追来,若其不计代价的强攻,以他眼下兵马虽不至于落败但那些辎重绝对是保不住了。

    可那怎么行,自己冒险入关所为便是这些掠获人畜财物。

    还打不打临淄了,确切说烟雾弹还放不放了?

    放,一定要放,而且要放的大些!多尔衮和诸将略一商议后决定再次发兵打临淄,同时再分兵一支攻新城县(今桓台)他要将周边数十里的水全部搅浑,这样明军便看不清他的动作了,待其反应过来辎重已过黄河,大军殿后便也不惧明军追击了。

    而且若当真将那些小城攻破也是一笔收入,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帅帐中,诸将纷纷献策商议如何再分兵攻城,这期间一向少言的耿仲明忽道,除攻城掩人耳目外:“奴才尚有一缓兵之计可拖住明军!”说着在多尔衮耳畔低声细语。

    半响,多尔衮眼睛眯成一条线,沉默许久这才微微点头:“可试一下!”

    夜深,衡王府中冷冷清清,黄得功等人赏月未归,李岩有伤身虚睡的早,便是李慕仙也借口修道要去城上汲取月之精华匆匆出了王府不知去向。

    院中常宇独坐,身边一壶茶举头往明月,又左右环顾,院门口乔三秀在打盹,余下亲侍都外出寻乐去了,他们每日在常宇身边寸步不离今儿被全体准假欢呼而去。

    宋洛玉刚出现在院门口,乔三秀就跳了起来,钢刀出鞘待看清来人长呼一口气:“小丫头你要吓死人啊!”

    “乔师傅真机灵,我故意这么轻都被你听到,佩服佩服”宋洛玉拱手笑了笑,朝着院内躺着的常宇道:“厂公,这么晚还没休息哦”。

    “等你呢!”常宇伸了个懒腰,宋洛玉笑嘻嘻走了进来:“厂公知道卑职要来啊!”

    “那是,咱家全身酸痛掐指一算你就要来了”常宇哼了一声,宋洛玉很识趣的近前:“卑职给你揉揉肩”说着就按在常宇肩膀上拿捏起来。

    “无事献殷勤,不是为官就是为银子,说,你是为啥”常宇眯了眯眼。

    “厂公向来算无遗策,不过今儿要失手了,卑职一不求官二不求银子”宋洛玉一脸轻松,常宇哦了一声:“莫不是求婚?”

    宋洛玉大羞:“厂公若再这样,卑职可走了”。

    常宇正被她捏的舒服,赶紧道:“好好好,那你说着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找咱家作甚?”。

    “请战”宋洛玉一脸郑重道。

    常宇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你若再胡闹,本督当真将你立刻送回京城!”

    宋洛玉连忙挥手:“不不不,厂督莫要误会,不是卑职请战,是为我哥哥请战!”

    常宇翻了个白眼,叹口气:“洛玉啊,咱家知道你心思,但你也用不着这样心急吧,你哥今儿刚打了一场硬仗,好像还受了点伤,你总得让他喘口气吧……”

    “卑职知道,可是……哎,厂督手下猛将无数,我哥又是个内向之人,,我若是不帮他请,啥时候能轮到他出战啊……不建功怎么给我娶嫂子啊……”

    “你可拉到吧”常宇撇嘴:“衡王既然看上你哥了,光那嫁妆都能够他吃一辈子的,再说了你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存多少私房钱,别忘了那都是咱家赏的……”

    “厂公”宋洛玉打断常宇正色道:“卑职虽为草莽江湖出身,但江湖人脊梁硬……”

    “好好好,你别说了”常宇见她一本正经赶紧打断:“本督依了,往后有战必让你哥上行了吧”。

    宋洛玉大喜连忙道谢:“那就让我哥先歇几天,待回头……”

    “别待回头了”常宇抬头看着星空:“想打仗随时都有,从明儿起就怕连伸懒腰的功夫都没了……”

    宋洛玉一惊:“卑职听李将军说追鞑子不急歇个三五天都没事的”。

    “李将军说的没错,追鞑子的确不用着急,但是救老百姓可是刻不容缓的事”。

    “救老百姓?”宋洛玉有些懵圈了。

    她听不懂。

    可以常宇和李岩的心智能轻易推测出多尔衮的企图,对于他的下一步举动又岂能摸不透,今日虽惨败但烟雾弹还会继续放,而且还会大规模的放,既能迷糊对手又可顺手掠劫这等一举两得的事便是常宇也会干。

    所以晚间众人赏月之时,他和李岩闲聊之际依然猜测到,明日周边的水将会被搅的很浑!

    但常宇的底线是,搅浑水可以,但不可再失一城,简言之,清军去哪放火他就去哪浇水。

    而眼下距离最近的就是西边的和临淄和新城,也是清军来时大扫荡得以幸免的几个小城之一,眼下却是其放火造势的最大目标。

    来时你兵锋正盛,老子奈何你不得,走的时候你若夹着尾巴溜了倒也或许能轻饶你,但你若还想造孽岂能容你!

    冒头就照死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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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朗星稀,夜深人静王府别院内常宇和宋洛玉低声闲聊着,门口打盹的乔三秀伸了个懒腰起身帮小太监重新沏了壶茶然后坐在旁边听两人说话,心道这么晚了还不困么,又想着况韧,陈所乐等人怎么还不回来还是今晚不回了……

    于此同时城北数里外十余骑清军狂奔而来,很快遭到明军斥候拦截正欲厮杀之际,清军说了一番话然后留下一封书信后扬长而去。

    斥候不敢怠慢,很快那封书信被送入青州城,很快当值的东厂番子打马直奔衡王府,守门的家丁也不敢阻拦任由其直入。

    别院门口,乔三秀放那番子入内,在常宇跟前低声说了半响,常宇嗯了一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看完,眉头一挑,扭头对乔三秀道:“去把李将军叫起来”。

    “厂公,可是要出大事了?”宋洛玉两眼冒光,略显激动,常宇白了她一眼,“没你的事,赶紧回去睡觉去”。

    宋洛玉摇头:“卑职今晚当值”。

    “你当个屁值”常宇轻斥,宋洛玉正色道:“您是不是忘记了卑职也是您的亲侍”常宇一怔,他还真忘记了!

    “那帮大老爷们都去玩了夜不归宿的,卑职自要补缺当值,厂公大人金贵可不能出了差错了哦”宋洛玉嘿嘿道。

    得了得了,常宇发下每次和她贫嘴都要落下风,赶紧挥挥手,正好这会李岩也被亲卫推着出来,一脸惺忪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乱子?”

    “乱子谈不上,倒是出了点幺蛾子”常宇说着将那书信递给李岩。

    信是多尔衮亲笔写给小太监的,内容简单而直接要和他做个交易,清军要撤兵出关,明廷释放阿济格并且明军不得阻拦,否则后果自负。

    这后果很严重,若明廷不释放阿济格其将在出关路上遇城袭城,遇村平村,尽最大范围蹂躏大明村堡。若释放阿济格其则一路无扰,极速拔营走人。

    另则明军若加以阻拦,其将不惜一切代价反击,即便丢弃所掠物资也将与其周旋到底,两万铁骑将在大明境内横冲直撞肆意破坏,他不信明军能拦得住他。

    李岩看完后眉头深皱:“缓兵之计,极其狠毒的缓兵之计!”

    常宇苦笑不语。

    多尔衮这招的确狠,也恰恰捏到了常宇的弱点!

    首先常宇从来就没想过要释放阿济格,其次两军对垒各凭本手段想打想杀他一点不怵,何况此时明军无论兵力和士气都占上风。

    可眼下多尔衮明显怂了,其不想打而是拿大明百姓赤裸裸的威胁小太监,而且是那种没有下线的威胁,比如会将掳获的大明百姓全部杀掉,比如会到处乱窜到处祸害。

    你问常宇怕不怕?

    怕!

    若多尔衮真的狗急跳墙不计代价以两万骑兵祸害,将会对大明造成重创,试想一下此时大明淮河以北的城镇除了此时的青州城和天津外,几乎都没有重兵把守,两万清军骑兵悍卒,来去如风,他们若是铁了行祸害,你拦不住也追不上还挡不下,到处烧杀作恶,多少大明百姓要遭殃,多少家庭要支离破碎。

    更何况河北河南刚经过贼军扫荡元气大伤,若在被清军耕一遍,怕是十余年都难以恢复元气。

    所以李岩说这是一招极其狠毒的缓兵之计。

    而向来足智多谋的常宇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确切说他不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做不了这个主。

    “厂督,是否快马急报朝廷?”李岩低声问道。

    常宇躺在椅子上看着星空,久久无语。

    李岩知他心有不甘,就要大干一场时突被泼了盆冷水就好比前日多尔衮攻城即将得手又不得不撤兵时的心情是一样一样的,不甘心去无可奈何。

    因为不能拿无数大明百姓的性命来赌这一场。

    “洛玉叫人,取笔墨!”许久常宇出声,宋洛玉赶忙取房内取了笔墨,又到院外叫来几个东厂的番子。

    常宇提笔想了想又递给了李岩:“咱家字写的丑,有劳李将军了”。

    李岩也不推脱,接过笔沾了墨,常宇说着他写着。

    信是写给多尔衮的,言简意赅:事关重大当请奏朝廷定夺,五日内回复,期内不得擅动兵刀,否则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随后常宇令人将信送至清军大营,又命番子快马八百里连夜回京将此事告之崇祯帝。

    夜极深,常宇却丝毫没有一点睡意,所谓世事无常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吧,前一秒还握着主动权准备大快朵颐清军,转眼间就要被别人拿捏了。

    昨天傍晚还杀敌千余大捷而归,几个时辰后多尔衮就反手占了主导权,他这招没底线的绝户计很成功,在朝廷回复的期限内,他可以大摇大摆的北上,不担心明军阻拦,至于是否出兵扫荡周边掩人耳目也不重要了。

    清军大营里,多尔衮看到常宇的回信,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连赞耿仲明此计妙到极致,压在头上多日的乌云顿时风轻云淡。

    “那明日还打不打临淄和新城了?”麾下有将领问道。

    “当然要打,若被他几句话唬住,大清的脸面何在”尼堪叫嚣着,有人附和。多尔衮沉默不语,多铎起身一扫众人:“此非争凶斗狠的时候,当尽快出关。那太监既已和咱们暂时达成协议,便不要再惹事生非,那人激不得!”

    众人深以为意,消息传至病榻上孔有德耳中时,这货气的直发抖,尼玛,早知这样,老子又何必弄了一身伤送了千条性命演这一出,不过随后想到赢的多尔衮的青睐,又觉得值了。

    日上三杆,黄得功和屠元等十余人从一家青楼里赏完月出来,一脸意犹未站在街头抬头望着骄阳皱了皱眉头,回王府还是再溜达溜达?

    王府里边规矩多,呆着烦闷众人一致表决在城里溜达一番,来了这么久天天打打杀杀还没好好看看这青州城呢。

    于是一帮大佬勾肩搭背沿街瞎溜达,此时城中民生已经恢复如常,店铺也已开张。

    走走看看赚了一圈天近晌午,众人寻了一家酒楼点了些酒菜开吃,店主见他们是军人感其守城之恩,言之免单,黄得功大喜连连道谢,可屠元皱了下眉头,私下悄悄去付了银子。

    店主很是不解。

    屠元解释自己隶属东厂直辖,东厂有严令不得白食百姓。

    店家震骇不已,暗道东厂如今治军竟严格如斯!

    酒楼在北门附近,众人酒桌临窗,一边吃喝一边赏景,却见街上有兵骑来往匆匆,黄得功不由心生疑惑,李岩昨日曾道三五日内无事,莫不是出什么乱子,便叫住一骑问话。

    却是常宇的亲兵,他识的黄得功,便道其奉令去城外坐镇监控清军动向。

    黄得功眉头一挑,问发生了什么事,亲兵摇头不知,只说小太监一早连发数道军令遣数十股共计数百人的探子出城严密监控清军大营,并令周遇吉部集合待令。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黄得功等人扔下酒碗就朝王府奔去,心中又疑惑若是发生战事,小太监不可能不通知他们而任由十余将领在外边寻欢呀。

    可当黄得功一行人匆匆返回王府却得知小太监正在睡觉未起,李岩在喝茶看书,宋洛书兄妹和郡主在游院,整个一岁月静好和外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天壤之别。

    于是黄得功冲进李岩的房间问他到底怎么了。

    李岩合上书微微一笑:“勿焦勿躁,这几日只管歇着便是”。

    “歇个毛啊,为何老周的人马在待令?”黄得功嚷嚷起来,李岩只得将事情说与他听,黄得功顿时懵了。

    “合着咱们现在明知他要逃走也追不得?”

    李岩点头:“没错,鞑子残暴没人性说的出做的到,若真杀俘或发了狠舍弃辎重纵兵四下烧杀,这代价对大明来说太大!”

    “这狗娘养的!”黄得功气的破口大骂,又问:“那小太监也没办法了?”

    李岩笑了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真烦你们这些人说话,什么叫是又不是的,直接说有没有不得了!”黄得功急的挠头抓腮,李岩哈哈一笑:“这么说吧,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多尔衮再施缓兵之计,小督主将计就计也在施缓兵之计!”

    “再说明白点”黄得功好似听出点什么了。

    “无论是追是拦,咱们也需要时间准备,兵马也需要休整”李岩说着为黄得功倒了杯茶,黄得功接过一饮而尽,脸上浮起笑意:“那老子还真得趁这几天好好歇着了”。

    是么,李岩似笑非笑:“今晚不去赏月了?”

    黄得功大笑而起:“今晚我做东,李将军赏面不?”

    李岩连忙摆手:“身有不便黄总兵多见谅”黄得功大笑而出,恰逢李慕仙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黄得功就叫了起来:“牛鼻子你昨晚去青楼了”。

    李慕仙吓了一大跳,惊慌看了四下:“胡说什么呢,贫道乃方外之人岂能去那胭脂之地,勿要胡闹!”

    屁,黄得功翻了个白眼:“一身胭脂味,还狡辩”。

    啊!有,有吗,李慕仙撩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随后一把将黄得功拽住往屋子里拖:“黄总兵,来来来,贫道给你推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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