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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愧是男主角,吃了这姑娘的狗还不算,竟然还把这姑娘的心也给勾出来了。”

    李侠客见白无瑕说起张小虎时神情有异,就知道身边这位姑娘是有点动情了。

    “女人脸红红,肯定想老公!”

    这白无瑕眼看就要成了红无暇了,七情上脸,不问也知道有奸情。

    李侠客手持长枪大步前行,身后白无瑕紧紧跟随。

    因为李侠客所在的地方距离少室山较远,两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到了少林寺。

    白无瑕对李侠客道:“李大哥,这个小子现在每天都在寺外偷看我爹爹习武,少林功夫本来不准外传,我爹爹明知他偷看也不管他,哼,对他比对我都好!”

    李侠客对白无瑕斜眼相睨,“哦,无暇啊,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子天天偷看武僧练武?难道他偷看练武,你就偷看他偷看练武?”

    他这句话说的极为绕嘴,但是白无瑕却听明白了,闻言脸色一红,目光躲闪道:“谁……谁偷看这个臭小子了?人家只是凑巧路过这里罢了!”

    李侠客笑道:“哦?原来是凑巧路过啊?来来来,咱们再凑巧路过一次!”

    两人一起向少林寺演武场附近走去,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正踩在一块青石之上踮着脚尖往院内观瞧。

    此时正是少林寺武僧习练功夫之时,院内呼哈之声不绝于耳,这名青年趴在墙上看的津津有味,聚精会神之下,连李侠客与白无瑕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张小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看武僧习武!”

    白无瑕走到这青年身边,一脸严肃的呵斥:“少林功夫,概不外传!你敢偷看,小心僧值处罚你!”

    小青年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扭头看到是白无瑕后,方才放下心来,“姑娘,是你啊。”

    他挠了挠脑袋,很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习武,才偷看大师他们练功。其实昙宗大师已经同意我练功了,不过他让我先担水练基本功,我就是好奇他们练的功夫是怎么样的,这才跑过来看看。”

    对面这个小青年个头不高,虎头虎脑,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缕疯狂,似乎体内压着一座火山,随时都能喷发出来。

    张小虎跟白无瑕说了几句后,很是畏怯的看了李侠客一眼,“这位大哥,你是……”

    白无瑕道:“这是我大哥李侠客!张小虎,你吃了我的阿黄,今天李大哥帮我报仇来啦!”

    她扭头对李侠客道;“大哥,就是他!你帮我揍他一顿!”

    李侠客好笑的看了白无瑕一眼,笑道:“一只羊!”

    白无瑕一脸茫然,“什么一只羊?”

    李侠客道:“我把这小子打一顿,你得给我一只羊吃!”

    白无瑕一脸愕然,气愤道:“你还要吃羊?你比这张小虎还坏!他吃了我的阿黄,你还忍心吃我的小羊?”

    李侠客哈哈大笑,弯腰伸手,已经抓住了张小虎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对白无瑕笑道:“怎么揍他?要不要我现在就掐死他?”

    这张小虎的父亲号称神腿张,一身功夫其实不弱,张小虎得神腿张真传,身上功夫并不很低,最起码王仁则身边的侍卫秃鹰,就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可是现在李侠客弯腰伸手,轻轻松松的就把张小虎给提溜起来,这张小虎连躲避都躲避不了。

    李侠客这具身体身高九尺,手长脚大,此时将张小虎提在半空,犹老巨虎抓兔,看着不成比例。

    张小虎双腿在半空乱蹬,却无论如何脱身不得,脸色涨的通红。

    白无瑕见状,一颗心砰砰直跳,心疼的不得了,“快放下,快放下,别真伤了他!”

    李侠客看向白无瑕,“一只羊!”

    白无瑕不及思考,急道:“一只羊就一只羊!哎呀,你快放下他!”

    李侠客将张小虎轻轻放下,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笑道:“小虎是吧?兄弟,得罪了。一会儿我请你吃羊肉赔罪!”

    张小虎双脚落地之后,又惊又怕,他当初逃命之时,面对王仁则也没有面对李侠客时这么的无力。王仁则他还能对上几招,可是面对李侠客,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他神不思属之时,昙宗和尚的声音从院内响起,“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随后破空声响,这大和尚已经从院内跳出,看到李侠客等人之后,笑道:“原来是你们仨啊?小虎,你不去挑水,在这里做什么?无暇,你怎么不去放羊了?”

    他最后看向李侠客,“侠客,这几天不见,你好像又健壮了几分。今天怎么有兴致上山了?”

    这寺内的墙壁少说也有一人多高,可这昙宗和尚从院内飞跃而过,却显得轻松之极,令李侠客极为艳羡,看来这少林寺内好像真有轻身功夫。

    见昙宗和尚发问,李侠客笑道:“昙宗大师,我是来送还经书的。”

    他从怀里把五禽戏的手抄本递给昙宗,好奇道:“大师,你刚才从院内跳出墙外,用的是轻功吗?”

    “轻功?”

    昙宗一愣,“什么轻功?哦,你说是提纵术啊?”

    他笑道:“我刚才用的是轻身提纵术,不过叫做轻功也不算错。”

    他看向李侠客,“怎么?想学啊?”

    李侠客道:“那还用说?我这次来少林,主要就是想学两种功夫,一个是内功,一个就是轻功,现在五禽戏我学了,发现确实像是内功,但是轻身功夫,我到现在还没有摸到头绪。”

    昙宗和尚笑道:“你怎么什么都想学?侠客,贪多嚼不烂啊!”

    李侠客道:“艺多不压身!”

    昙宗和尚上上下下看了李侠客几眼,“你现在桩功练的怎么样了?只要你能在悬崖边上与敢与我交手,我就传你提纵术。”

    李侠客跃跃欲试,“我这段时间,桩功一直不敢懈怠,正想试试手,嘿嘿,大和尚,我要是失手把你打下悬崖,你可别怨我!”

    昙宗和尚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再次来到上一次的那个悬崖边上,李侠客将手中铁枪往地上一插,“喀嚓”声中,铁枪已经刺穿了附近一颗老树裸露在外的树根,立在当场,犹如旗杆。

    一起跟过来看热闹的张小虎与白无瑕都看的咂舌不已,张小虎对白无瑕小声道:“这大个子这么厉害,昙宗大师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闭嘴,你个乌鸦嘴!”

    白无瑕狠狠白了张小虎一眼,“李大哥的功夫都是我爹爹教的,他拿着铁枪,我爹爹打不过他,现在他手中没有兵器,两人赤手空拳交手,哼哼我爹爹才不怕他呢!”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也是有点忐忑,上一次李侠客斩杀官兵十几人,她印象极为深刻,此时生怕父亲失手,不由得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千万让我爹爹获胜,别让吃我羊儿的李大哥赢。”

    就在他念念有词中,李侠客飞身冲上悬崖边上的大块青石,手掌摊开前伸,摆出了电影中黄飞鸿的经典造型,“大师,请!”

    自从上一次因为恐高被少林众僧嘲笑之后,李侠客深以为耻,这一年多来,每天都在练习站桩,他这具身体生的与众不同,好像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练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就连站桩也是很快就掌握了要领,经过这段时间的习练,与一年前大不相同。

    此时与昙宗和尚比武,李侠客身子站在悬崖峭壁的青石之上,整个人犹如同扎根在青石之上的大树,似乎脚下生根,整个人已经与脚下青山融为一体,山不崩,而他人就不动。

    “好,了不起!”

    昙宗和尚见到李侠客身上有如此韵味,忍不住大声称赞,“你这一年练桩,足可以抵上寻常武者十年之功。侠客,你天生就是练武的奇才,我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习武之人!”

    他赞了几句,几步迈出,已经到了李侠客面前,“接我一招!”

    这大和尚话音未落,一根手指已经戳向李侠客的眼睛,在李侠客伸手抵挡之时,另一只手的食指又向李侠客的另一只眼睛戳下,他左起右落,右落左起,只在顷刻间便戳出几十下,整个人犹如一个巨大的螳螂,两臂就如同螳螂的两只大砍刀,挂着风声残影,向李侠客密如雨点般的进攻。

    李侠客见他说打就打,出手如此之快,不由吃了一惊,双手架起,拳头接连轰出,务求把昙宗和尚打出门户之外,不让他近身。

    这螳螂拳看着架子有点好笑,但实战之时却是狠辣无比,戳眼睛、打太阳,如风似电,一般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昙宗和尚的螳螂拳已经练到极其高深的境界,交手之时,出手不见手,围着李侠客闪展腾挪,整个人在青石之上,真的如同一只捕食螳螂一般,而李侠客则是螳螂面前的那只小虫。

    “大师,你这螳螂拳厉害的很呐!”

    李侠客接连挡了几招,身子站立不动,猛然一拳轰出,力从地起,发于拳中,轰向昙宗和尚的面门。

    他这一拳发力打出,连脚下的这块房屋大小的青石都急剧晃动了一下,震的泥土从悬崖边上簌簌落下。

    旁边的张小虎与白无瑕骇然变色,“这么大的力道,要是把这块大石头打松了,他们两人恐怕都要随着大石一起掉下去了!”

    昙宗和尚见他这一拳如此威猛,只看来势,就知道自己招架不住,当下身子急速闪开,窜向李侠客的一侧,手腕弯下,形成秘肘,打向李侠客的一侧太阳穴。

    李侠客手掌抬起,挡住昙宗和尚这一击,又是一拳轰出,“大师,你出手这么重啊!”

    昙宗和尚再次闪开,又冲向李侠客的另外一侧,“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侠客,虽然咱们是在切磋,但也得当真的来打!”

    李侠客笑道:“好,就该这样!”

    两人这算的上是第三次对打,第一次的时候,李侠客连悬崖边上都不敢站立,还未交手,便已经是屁滚尿流。

    第二次是李侠客学会器械之后,在少林寺内挑战众武僧,因为他手中铁枪势大力沉,整个少林寺的和尚都不是他的对手,连昙宗和尚手持禅杖也比不过他。

    而这第三次才算是公平比试,李侠客不再恐高,但也没有使用兵器,两人都是赤手空拳交手,只比拳脚高低。

    昙宗和尚本来力量奇大,在寺内被人称之为大力金刚,二十多斤的禅杖可以挥舞如风。可是如今跟李侠客一比,却是逊色了三分。

    他不敢硬接李侠客的拳头,只凭小巧功夫在大石上窜高伏地,寻找李侠客的破绽。

    他们脚下这颗大石有一间房屋大小,虽然看着挺大,可是濒临悬崖,半截处在空中,他这么上下跳跃,在旁观之人看来,好像一不小心,随时都能从大石上跌落一般。在远处观瞧,实是惊险无比。

    其实打到现在,谁高谁低已经分明,昙宗和尚身法再快,拳法再精妙,也奈何不得李侠客,而李侠客一拳打出,他就得急忙闪避。

    有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李侠客出手势大力沉,真要硬打硬架,昙宗和尚根本就招架不住,况且李侠客并不仅仅是力量大,单论拳法精妙,也不比昙宗和尚逊色多少。

    眼见李侠客在青石之上凝立不动,而昙宗和尚则奔走如风,但李侠客每出一拳,昙宗和尚就会闪身避让,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白无瑕与张小虎眼力不高,此时也能看出孰高孰低来。

    青石之上,两人斗到分际,李侠客猛然一声大喝,震的山谷齐鸣,一拳轰向昙宗和尚面门,这一拳实在太快,昙宗和尚躲闪不及,只能硬接,“砰”的一声,整个人被当场轰飞。

    好在他是面对悬崖,被李侠客轰飞之后,身子在空中划着弧线,落在了张小虎与白无瑕身边,余力未消之下,整个人又在地上后退了十几步,方才拿桩站稳。

    就在这时,张小虎与白无瑕起身惊呼,就见李侠客一拳打出之后,脚下这块大石轰然摇晃了几下,泥土崩飞,猛然下坠!

    这石头竟然在此时脱离了悬崖,向山下坠落。

    而此时的李侠客,人还在巨石之上,察觉巨石下坠,他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虽惊不乱,在巨石之上快跑两步,随后脚下用力,猛然前窜,在千钧一发之际,向悬崖边上扑来。

    在张小虎与白无瑕的惊呼声中,李侠客身子犹如一只怪鸟,堪堪落到悬崖边上,双手恰恰扣住边缘石缝,随后两手发力,身子腾空而起,一个前滚翻,落在了张小虎等人身前,笑道:“好险,差点摔下去了!”

    他还有心发笑,面前的张小虎与白无瑕两人却到现在还是心惊肉跳,难以自持。

    刚才实在是惊险到了极点,李侠客要是反应稍微慢上一丝,恐怕此时就已经随着巨石滚落悬崖,摔成肉酱。

    如此高山峭壁,若是摔下,几乎没有半点活命之机。

    听着巨石下落时的轰隆隆响声,白无瑕等人脸色发白,俱都手心出汗。

    过了良久,昙宗和尚方才摇头道:“好险,好险!”

    白无瑕与张小虎也道:“好险,好险!”

    此时山下正有大队人马在追赶前方一人,双方一追一逃,跑到山下之时,前方被追的骑士马失前蹄,猛然滚鞍下马,正欲与追兵拼命,忽觉光线有异,抬头上瞧,就见头顶上空,一块巨石遮天蔽日,轰然下压。

    “啊——”

    眼看巨石压顶,还未落下,劲风已经压的呼吸不畅,站在地上的青年骑士放声大吼,心有不甘。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被王世充手下的兵士抓住,也好过比这巨石砸成肉酱。

    就在他后悔惨嚎之时,猛然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响,地面碎石崩飞,整个山谷轰然大震,青年骑士眼前一黑,被震的昏迷了过去。

    等他悠悠转醒之后,就发现身旁不远处多了一个大坑,大坑里血迹斑斑,向远处望去,就见一溜血印在山谷中蔓延,之前追赶他的人马全都成了肉饼,连一个囫囵尸首都看不到,现场可怖之极。

    “呕!”

    青年骑士胸中发闷,烦闷欲呕,他虽然上过战场,但像眼前这般惨状,也还是第一次得见。

    之前山上滚落的大石恰巧落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然后一路翻滚,将追杀他的一路人马全都碾压至死,到现在一个活人都没有。

    这山谷狭窄,又有坡度,追他的官兵排成一字长蛇,现在却被巨石碾压成了死蛇。

    “若是没有这山上落石,我今日危矣!就是不知这巨石是自然坠落还是别有他因。”

    青年骑士在山谷中呆立半晌,方才牵起自己一瘸一拐的战马,向前方走去。

    后面的路已经被巨石堵住,已经不通畅,想走也走不过去了。

    而山上逃过一劫的李侠客,并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此时才有点后怕,若不是反应及时,恐怕自己要被摔成肉酱了。

    “大师,我看以后在悬崖边上站桩的功夫,还是取消吧。”

    李侠客对昙宗和尚笑道:“万一遇到风动落石,恐怕将又是一条人命。不如改成在高墙之上,或者是木桩……咦,我想起来了,你们可以在寺内搞一排梅花桩啊!”

    昙宗和尚楞道:“梅花桩?那是什么东西?”

    李侠客道:“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之前演练的梅花拳,其实还有配套的桩功练习,练习桩功的木桩,就叫做梅花桩。”

    当初李侠客跟老师学武的时候,连站桩都不想学,那就更不用说练习什么梅花桩了,因此在传授少林寺梅花拳的时候,竟然没有想到把梅花桩一起传出去,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梅花桩的事情来。

    “还有这种练习桩功的方法?”

    昙宗和尚听到李侠客的描述后,又惊又喜,“走,咱们现在就试试去!”

    张小虎刚到少林不久,之前看到少林弟子们练功,就感觉到厉害无比,远不是自己家传的腿法可比,后来偶然见到昙宗和尚练功,就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觉得自己只要能学会昙宗和尚的功夫,自己就报仇有望了。

    因此这几天一直都在哀求少林方丈,把他收入门下,也好习练功夫,日后为父亲报仇。

    可他今天见到功夫这么高的昙宗和尚,在面对李侠客的时候,竟然被李侠客压着打,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心中一阵火热,“若是我有李大哥这样的功夫,何愁大仇不报?”

    他心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昙宗和尚对李侠客道:“侠客,我少林轻身提纵术,我可以教你,但你须得帮我一个小忙。”

    李侠客奇道:“你是出家之人,能有什么事情求的到我?”

    昙宗和尚看了身边的张小虎一眼,笑道:“你天生便是个练武的奇才,如今少林功夫你已经差不多学全了,虽然在精妙上还差点功夫,但已经可以算是非常了不起的高手了。”

    他一脸自傲,道:“在我少林都是高手,放在外面那就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此时武当派还没有出现,遍观天下,在功夫上能胜过少林和尚的人多得是,可是能胜过少林寺的门派却是不多。昙宗和尚虽然说的傲气,但也是事实。

    就听他接着说道:“一个人想要知道自己功夫上的不足,想要查缺补漏,最好的办法就是收徒弟,只有在教导徒弟的时候,才能对自己的功夫有进一步的了解,才能悟出更多的道理与实战法门。”

    李侠客对这个观点深以为然,他当初开办健身房,在教学员健身的时候,对于自己以前不注意的健身环节也有了更多的认识,这样反馈在自己身上时,以前不注意的坏毛病也知道进行纠正了。

    因此对昙宗和尚这番话极为认同,他为人聪明,听了昙宗和尚的话后,嘿嘿笑道:“大师,你想让我收谁当徒弟?”

    他看向张小虎与白无瑕,“是令爱还是这位小兄弟?”

    昙宗和尚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叹了口气,道:“无暇从小跟我习武,但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这当爹爹的难免疏于管教,因此练了几年功夫,一直都没有多少长进。而小虎这个孩子,身负家仇,想要来我少林习武,以便以后报仇。但我佛门是清净之地,他要是报仇的话,日后肯定连累我少林一脉。可要是不让他入寺的话,我有于心不忍。”

    昙宗和尚说到这里,对李侠客道:“这俩孩子基本功都还算是扎实,侠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他们两个做徒弟吧。日后端茶续水,洗衣叠被,你也多了两个可供差使的人。”

    李侠客笑道:“我要是收了这两个家伙当徒弟,那么以后他们两人的家仇,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有人说老师的事就是徒弟的事,但反过来,徒弟的事情也就是老师的事情啊!大师,你这是故意给我找事情做啊。”

    昙宗和尚看着李侠客的眼睛,“那你收还是不收?”

    李侠客将肩头上扛着的铁枪绰在手中,道:“收!怎么不收?我这徒弟的仇人越多越好,仇人越多,对手越多,对手越多,杀着才过瘾!”

    自从上一次斩杀了十几名官兵之后,似乎是开启了李侠客之前没有的杀心,当此乱世,烽烟四起,天下英雄,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

    李侠客在嵩山上也呆的烦了,早就想见识见识别的功夫高手了,如今有了张小虎当徒弟,不怕没有人供自己试手。

    要知道在所有的影视作品中,主角永远都是事儿逼体质,张小虎也不例外。

    有这么一个人当徒弟,李侠客就是想清静都清净不了。

    他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看向旁边的张小虎与白无瑕,“来吧,别客气,磕头吧!”

    “我才不要呢!”

    见自己的爹爹让自己拜李侠客当老师,白无瑕一个劲儿的摇头反对,她刚才还“李大哥”“李大哥”的喊着呢,现在忽然要把“大哥”变成“老师”,这令小姑娘很难接受。

    但是相比白无瑕的不乐意,张小虎却是乐意之至,他刚才看到了李侠客与昙宗和尚的比试,心中早就对李侠客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现在报仇心切,见到好的功夫就想学,李侠客虽然看着年纪不大,可只要是真有本事,他就心甘情愿的拜师学艺。

    他在少林寺养伤的这段时间,看的非常明白,虽然昙宗大师对他非常好,寺内的十一个武僧也都对他不错,但唯独寺内的僧值对他极为讨厌,动不动就加以训斥。

    他有几次开口想要加入少林学艺,都被僧值阻挡,说他“面露凶光,眼含杀气”,入不了佛门,因此一再阻拦,不让他梯度入寺。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张小虎对自己能否加入少林已经没有了信心,估计昙宗和尚也不敢保证张小虎可以进入寺内习武,因此这把张小虎介绍给了李侠客。也算是为他找了个出路。

    “徒儿张小虎,拜见师父!”

    在李侠客示意两人磕头的时候,张小虎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即跪倒在地,向李侠客磕头跪拜。

    “哎呀,你这人,怎么就给他跪下了?”

    白无瑕见张小虎忽然给李侠客下跪,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不情不愿的对李侠客跪拜行礼道:“徒儿白无瑕,拜见老师!”

    李侠客哈哈大笑,弯腰将两人搀起,对昙宗和尚道:“大师,我也算是有徒弟的人了,日后若是对他们两个严加管教,你可不要心疼。”

    昙宗和尚道:“你是他的老师,自然随你管教!”

    李侠客笑道:“我以前倒是教过不少学员,但正式收徒,却还是第一次,昙宗大师,我既然收下他们了,自然会好好教导。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

    昙宗和尚单掌立起,“阿弥陀佛,日后就有劳李施主了!”

    见李侠客收了两人为徒,昙宗也不食言,在李侠客教导两人的时候,找机会,把少林的轻身提纵术教给了李侠客。

    李侠客还是第一次接触轻功方面的功夫,在昙宗和尚教导的时候,又惊又喜又是期待,他早就对电影电视上飞来飞去的大侠们向往无比,此时真的有机会接触这种传说中的武学,兴奋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只是激动过后,在修习的时候才发现,这提纵术其实与自己印象中的飞来飞去的轻功大不相同,丹田提气的时候,确实有轻身之效,不过并没有影视剧中的那么夸张。

    或许因为是低武世界的原因,这提纵术其实只是对弹跳力运用的技巧以及锻炼腿部的功法,窜高跃低是没有问题,但不可能做到向动作影视剧中那样飘飘若仙,最多也就是能跳的高一点,身法快一点而已。

    但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一门功夫,与人争斗的时候,哪怕能快上一丝,就有可能决定生死胜负。

    李侠客对这轻身功法极为感兴趣,在收了张小虎与白无瑕两个徒弟后,平常时,除了教他们练武之外,就是琢磨五禽戏与这套提纵术,他老觉得这提纵术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但到底应该怎么提升,却一时间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日,正当他揣摩武学的时候,忽听得山下一片混乱,呼喝打骂声不断响起,似乎是自己两个徒弟正在与人打斗。

    李侠客吃了一惊,扛起铁枪,向山下快速跑去。

    等跑到山下,就见到一群官兵正在围殴张小虎,眼看张小虎身上鲜血淋漓,已经被戳了几个大口子,李侠客勃然大怒,大步上前,手中铁枪横扫,“噗”的一声响,一名官兵的脑袋顿时开花。

    他手中铁枪重达三十多斤,此时挥舞起来,挡者披靡。顷刻间便刺死了五六个,其余官兵见他如此凶恶,当下分出一批人来专门对他,但片刻后,又被他杀了三四个。

    李侠客手中大枪挥舞,脚步不停,“小虎,你师妹呢?”

    张小虎哭喊道:“我师妹被王仁则的手下抓走啦!师父,您赶快去救她!”

    李侠客手中长枪猛然一挑,一名官兵被抖的飞出丈余远,胸口多了一个透明窟窿,眼见不活。

    “怎么这般没用!”

    他接连挑死了几名官兵,走到了张小虎面前,“小虎,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是王仁则的手下抓的你师妹?”

    张小虎双目通红,大声道:“就是王仁则的手下,那个秃子我一直都记得,化成灰我也认得!”

    李侠客道:“那就好!”

    猛然身子一晃,躲开一名骑兵刺来的长枪,随后伸手一抓,已经将枪杆抓住,手中铁枪扫去,刺他的骑兵当即被他铁枪打的骨断筋折,滚鞍下马,死于非命。

    李侠客牵过战马,飞身跨坐,不再多说,策马前行,手中铁枪不停,来回冲杀,现场几十名官兵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一枪下去,必有死伤。

    将这些官兵杀退之后,李侠客牵过现场的另一匹战马,问张小虎,“会不会骑马?”

    张小虎道:“会!”

    李侠客点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去救你师妹,你敢不敢?”

    此时白无瑕既然是被王仁则手下的人给抓了,而王仁则此时领兵驻扎在柏谷坞,李侠客要去救人,肯定是要硬闯柏谷坞。

    如今柏谷坞里驻扎几千官兵,此时闯营救人,无异于前去送死。

    张小虎毫不犹豫道,“敢!”

    李侠客仰天大笑,道:“好!总算没给我丢人!”

    他拍了拍张小虎的肩膀,“小虎,你现在就去少林寺,把这件事告诉昙宗大师,让他们提前做好接应。”

    张小虎急道:“那师父你呢?”

    李侠客跨马提枪,嘿嘿笑道:“我当然是去救你师妹啊!”

    张小虎道:“我也要去!”

    李侠客摇头道:“你去了只是送死,我还要照顾你,你就是个拖累,还不如我一人去的爽利。”

    他不再多说,纵马前行,向柏谷坞赶去。

    柏谷坞处在少林寺与洛阳中间,乃是交通要道,兵家险地,以前是隋文帝赐给少林寺的庙产,后被王世充夺走,改为州城,派遣王仁则率军驻扎。

    李侠客来到此界已经一年有余,对周边的事情早就打探的清楚,此时徒弟被抓,晚一分,那就有一分的不测,在吩咐完张小虎后,不敢犹豫,直接就赶往柏谷坞。

    而在此时,王仁则正在屋内喝酒,一名下属端着一罐子汤送到他的面前,“大人,这是鹿茸炖羊鞭,喝了大补。”

    王仁则大怒,“补?补的老子上火,我怎么泻火?”

    他手指身边一名倒酒的老妪,“难道在她身上泻?”

    这老妪没有八十,也有六十,满面皱纹,双目浑浊,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人,您就饶了老身吧。”

    王仁则道:“你想得美!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大人,我给你抓了一只野味!”

    就在王仁则怒气冲冲在屋里训斥仆人的时候,他的下属,一名光着脑袋的男子走了过来,对他耳语道:“这个小妞非常野性,卑职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抓住的。”

    王仁则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野性?野性才够味啊!你做的很好。”

    他哈哈笑着拍了拍秃头男子的肩膀,“一会儿,我重重有赏!”

    这秃头男子人称秃鹰,一直跟在王仁则身边做事,倒是忠心耿耿,算的上是一位好下属。此时听到王仁则说有重赏,忍不住心花怒放,身子骨都轻了三分,“那大人,属下告退。等您享受完了野味,属下再为你抓新的去。”

    王仁则把鹿茸炖羊鞭一口气喝光,本就醉醺醺的脑子又迷糊了几分,挥手道:“都走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野味,让你费这么大力气。”

    此时天色已晚,王仁则走到卧室之中,就见灯光映照之下,一名青衣少女被绑住四肢,悬在大床之前,嘴里塞了麻核桃,人在空中,挣扎不休。

    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颜色,只见这女子肤白水嫩,貌美如花,竟是少有的天姿国色,忍不住心中一阵火烧,踉跄前行,抱住少女双腿,“美人儿,你受委屈了!”

    这名少女正是白无瑕。

    她今日正在山中放羊,而张小虎则在河边练功,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之下,浑然忘我,连大队官兵走到自己身前都没有注意,等到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两人与这些官兵激战多时,白无瑕一着不慎,被秃鹰打晕,等到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吊在了这卧室之内。

    此时被王仁则抱住双腿,白无瑕呜呜惊叫,眼泪直流,心中又惊又悔,“我要是平时练功多吃点苦,或许就不会被人抓住了!老师会不会来救我!”

    她在跟随李侠客学功夫的时候,因为从小被骄纵惯了的,虽然李侠客严加管束,但在习武的热情上,却差了张小虎好几分,功夫进境,也远不如张小虎。

    平时山上有父亲保护,山下又有老师看护,平常还有师兄跟随,从未受过委屈,直到现在被人绑在了这里连挣扎都挣扎不了,这才生出悔恨之心,泪水横流,“我要是能从这里脱身,一定好好听老师的话,认真习武,小心谨慎!”

    院子里。

    秃鹰几人听到卧室里的挣扎之声,与几个下属互相挤眉弄眼,都淫笑了起来,秃鹰喝道:“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听的,别打扰了大人的兴致!”

    就在此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喊杀声,随后急剧的马蹄声响起,飞速逼近庭院。

    秃鹰几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有人闯城!”

    几人不敢怠慢,急忙寻找兵器,向院内冲出。

    刚出府门,就见到一人,单人独骑,手持长枪,向着府门快速接近。

    “拦住他!”

    见这人快要跑到门口,秃鹰一声暴喝,提着手中狼牙棒挡在前方,于此同时,其余几名军官也都挡在了大门前。

    马上骑士策马狂奔,到了秃鹰等人面前,手中铁枪猛然横扫,“叮叮当当”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线,无论是秃鹰手中的狼牙棒还是其他人手中的长刀长枪,在这一刻全都被来人铁枪打飞。

    马上骑士将这些人的兵器打飞之后,从马上俯下身子,顺手抓住一名尚在呆滞的军官,策马不停,直冲入府内。

    这骑士正是李侠客,他紧赶慢赶,等到了柏谷坞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恰恰赶在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闯进了城中。

    抓了一名官兵,问清楚王仁则居住的地方之后,便打马前行,向着王仁则府内冲来。

    他速度极快,绝不敢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这柏谷坞里屯兵几千,若是被这些官兵围住,即便李侠客天生神力,武艺惊人,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他所仰仗的就是一个快!

    有句话叫做迅雷不及掩耳,只要速度够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冲入府内,就有可能救出人来。

    因此他一路策马狂奔,与人对敌从不恋战,如今终于进入王仁则的府内。

    李侠客将手中拎着的军官举到自己面前,“今天抓的那个女子现在哪里?”

    那军官至今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从李侠客铁枪扫飞他们的兵器,再到把这军官拎到院内,期间最多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此时这军官被李侠客拎在半空,听到询问后,一脸的茫然。

    李侠客还待再问,忽然听到前方木楼上有女子哭泣之声,正是白无瑕的声音,不由得心中大急,将手中军官一把摔死,拨马前冲,瞬间到了木楼之下。

    他心急之下,从马背上猛然跃起,提枪到了二楼。

    推开一扇门后,灯火摇曳之中,入目的是被剥光了衣服的白无瑕,以及正在脱衣的一脸胡子的中年男子,正是祸害本地百姓好几年的王世充的侄子王仁则。

    听到动静之后,王仁则与白无瑕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李侠客大步向前,一枪刺出,枪头从王仁则右胸刺入,将他钉在地板之上,便即不再理会,任他哀嚎不休。

    他来到白无瑕身边,解开绳索,低声喝道:“快穿衣服!”

    “师父!”

    一脸泪痕的白无瑕,看到来人是李侠客后,痛哭出声,“呜呜呜,吓死我了!”

    李侠客呵斥道:“哭什么?等回去再哭不迟!快穿衣服,我带你走!”

    白无瑕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在老师面前竟然不着寸缕,羞的脸色通红,惊叫一声,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抱坐在床,手足无措。

    李侠客大怒,“他妈的,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害羞?快穿衣服!”

    此时院子里灯火通明乱成一团,几名官兵刚爬到二楼,就被李侠客一脚踹飞,眼看着院内人越来越多,呼喝声越来越大,李侠客心急火燎,“好了没有?”

    白无瑕被李侠客训斥的晕头转向,强忍羞意,在床上翻找衣服,羞乱之下,衣服穿了好几次方才穿上。

    她穿好衣服,走到李侠客身边,轻声道:“师父,我穿好了!”

    李侠客点了点头,拔出长枪,将钉在地上的王仁则挑到半空,大步向门外走去。

    “跟我来,咱们一起杀出去!”

    王仁则在被李侠客铁枪钉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昏了过去,此时被李侠客挑在半空,又疼的醒了过来,忍不住放声惨嚎:“你是谁?快放了我!”

    李侠客嘿嘿冷笑:“放了你?想得美!”

    长枪斜举,大步向前,走出房门后,向楼下大声喝道:“王仁则现在就在我手里,都别乱动!”

    此时楼下已经站满了人,在李侠客从房门走出来之后,便有几名弓手弯弓搭箭,对准了李侠客。

    但是见到王仁则竟然被李侠客长枪挑在半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若是与人对决之时,李侠客长枪把人挑飞,那还在常人理解之中,可如今他站在楼上,枪挑王仁则如同斜举大旗,这种惊人伟力现场众人从所未见,一霎时面面相觑,都面露惧色。

    “王仁则,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李侠客挑着王仁则缓缓下楼,“让人给我准备两匹快马,再来点金银细软,”李侠客嘿嘿笑道:“既然来到了王府,哪有走空的道理!”

    在他身后,白无瑕紧紧跟随。

    王仁则在被挑在半空,眼前一阵阵发黑,心知如果再拖延时间,光是流血,也能把自己流死。他又惊又惧,在空中撕心裂肺的嚎道:“听他的!快备马!拿金银!”

    片刻后,两匹战马被牵了过来,又有一名管家递过来一个包袱,里面装着金饼银锭。

    李侠客接过包袱,从里面取出几块金饼与银锭,剩下的金银全都被他抛向空中,在院子里洒了一地,“辛苦诸位了,这些东西就当是李某给大家的见面礼!”

    跟随王仁则之人,大都是乌合之众,平素最喜欢的就是抢钱抢粮抢娘们,此时见李侠客将这么多金银都洒在了院中,虽然明知在这个时候不应该生出贪心,但金银当面,诱惑力实在太大,总是让人难以自持,有的官兵身子慢慢移动,已经将身前的一块金饼偷偷踩在了脚下。

    现场本来紧绷的局面,在片刻间便缓和了起来。

    李侠客看了身边的白无瑕一眼,低声呵斥:“还不上马!”

    白无瑕如梦初醒,急忙翻身上马,郭大路将王仁则提在身前,跨马前行,长声笑道:“还请王兄送我一程!”

    王仁则挣扎道:“我放你出城,可能饶我性命?”

    李侠客想了想,道:“谁知道呢?赌一下吧!”

    王仁则奄奄一息道:“你若是放了我,我答应你,觉不追究今天的事情!”

    两人说话的时候,李侠客已经骑马走到了长街之上,白无瑕骑马与他并行。

    在长街之上,很多官兵站在两侧,看着两人,只等将领吩咐,便乱箭齐发,将李侠客师徒射死。

    只是直到李侠客走出城门之外,也没有一名将领敢下令杀人。

    王仁则是王世充的侄子,关系重大,谁也不敢冒这个险,王仁则要是死在了李侠客手中,他们还可以推说是贼人强横所致,可要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李侠客杀掉王仁则,那么以后迎接他们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敢去赌。

    等出了城门,李侠客低声吩咐白无瑕,“快走!”

    白无瑕楞道:“老师,那你呢?”

    李侠客道:“别管我,我自有道理!你回少林,先藏起来,等过了风声,再出来不迟。回去好好练功,别再出了事情,再让我救你!”

    他手中铁枪在白无瑕战马屁股上轻轻戳了一下,那匹马受惊,稀溜溜一声叫,向前狂奔,夜色之中,马蹄声渐去渐远,一人一马消失不见。

    此时被李侠客横放在马上的王仁则已经到了濒死边缘,他被李侠客当胸一枪,至今伤口没有包扎,失血过多,外加脏腑受损,能撑到现在不死,已经是个生存奇迹了。

    “你……快放了我啊!”

    王仁则神志模糊,喃喃自语,“放了我啊……饶命……”

    李侠客坐在马上,嘿嘿冷笑:“王兄,你杀了那么多人,今天我来杀你,不为过吧?”

    他等了片刻,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伸手从王仁则腰间扯下他的佩剑,猛然斩下,“一路走好!”

    血光迸现中,王仁则的脑袋已经被他斩了下来,随后长枪将人头挑起,哈哈狂笑,“杀王仁则,李侠客是也!”

    身后官兵见他当众斩杀了王仁则,都是惊怒交加,为首一名官兵大叫道:“放箭!”

    一霎时万箭齐发,射向李侠客。

    不过已经晚了,这王仁则府内的战马,乃是整个柏谷坞最好的几匹,此时被李侠客骑了,向前狂奔,等到弓手射箭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射程之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长官被杀,身后官兵不敢不追,一直追到天明,都没有发现李侠客的踪迹,最后商议了一下,在沿途杀了几名百姓,割下了几个脑袋,就对上级说是已经将李侠客一伙人杀了,那些脑袋都是李侠客的同伙。

    在距离洛阳不远处,正驻扎着一处军营,秦王李世民率军至此,奉李渊之命,来讨伐王世充。

    眼看就要大破洛阳城的时候,窦建德忽然领兵来袭,十余万的兵力与王世充合在一起,打的李世民措手不及,吃了好大一个败仗。

    上次兵败,被敌兵追赶,若不是山上忽然滚落大石,恐怕他早就落在王仁则的手中。

    被人追杀到这个地步,这是李世民前所未有之败,至今想起,依旧心有余悸。今天正在军营与将官商议如何围击窦建德时,忽然小兵来报,“报,秦王,辕门外有人来投!”

    李世民一愣,“什么人?”

    小兵道:“来人骑马提枪,极其雄壮,说有礼物要送给秦王。”

    李世民好奇起来,“什么礼物?”

    小兵将一个包袱递向李世民,“这就是来人送的礼物。”

    李世民接过血迹斑斑的包袱,打开之后,吃了一惊,“这是谁的脑袋?”

    这包袱里包裹的赫然便是一颗人头。

    旁边几名将官围拢过来,有刚刚投诚的程咬金与秦琼两人看到人头后,都惊讶起来,他们两人一开始就在王世充手下任职,因不满王世充奸诈为人,在两军阵前投奔了李世民。

    因为在王世充手下做事,自然认得王仁则,程咬金大声道:“秦王,这是王仁则的脑袋啊!是谁杀了他?”

    李世民大喜,“肯定是营外的壮士杀的。走,咱们一起迎接一下这位英雄!”

    李世民率领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恭等人走出营门外,就见一名跨马提枪的青年男子,这男子极其雄壮,长方脸蛋,剑眉薄唇,双目亮如寒星,骑在马上,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整个人如同一把开天利剑,英风锐气,不肯让人。

    “好家伙,这可是一员虎将啊!楚霸王复生,也不过如此!”

    看到李侠客的第一眼,李世民便生出招揽之心,率领众人走到李侠客马前,拱手笑道:“小可李世民,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李侠客在营救白无瑕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要是自己救不出人,反被人杀,那就一切休提,若是救出人来之后,想要减少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混入李世民的阵营,有他收复柏谷坞之后,嵩山少林将无有后顾之忧。

    不然的话,这王世充屯兵柏谷坞,想要对少林寺不利的话,随时都能把少林平掉。

    李侠客毕竟是从少林学的功夫,有点香火情缘,自然不愿意少林毁于战火之中,最起码不能毁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因此这才拿了王仁则的人头,来投奔李世民。

    他现在投奔李世民,一是想要保护少林,另一个则就是想要见见这李世民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毕竟这位可是影响了整个华夏千年已久的一代帝皇,他的人品优劣且不做评价,但就皇帝这个工作而言,他做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历朝历代能超过他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

    而且“唐人”两个字,在满清之前,都是中国人的代称,海外中国人的聚集地为什么叫做“唐人街”?还不都是受唐朝的影响?

    现在见李世民亲自出迎,李侠客心中暗赞,“啧啧,你看人家这态度,怪不得四方豪杰来投,估计王世充就很难做到这一点。”

    面前这李世民还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额头很宽,长眉细目,鼻梁坚挺,下巴有着蜷曲的胡子,整个人行走间龙行虎步,英气逼人,相比身边几名大将,他身上可是多了几分贵气,一看便是这些人的首领。

    李侠客跳下马来,对李世民笑道:“在下李侠客。昨天王仁则把我的女徒弟个给劫到了府内,我为了把我徒儿救出,这才闯进州府,杀了王仁则,后来想了想,这正是推平柏谷坞的好时机,于是提头来见秦王。”

    李世民面露惊容,“你单枪匹马杀进了柏谷坞?还把人给救了出来?而且还把王仁则给杀了?天下还有如此英雄?”

    李侠客笑道:“一是冲动之举,倒是让秦王笑话了。”

    现场一阵大哗。

    秦琼、尉迟恭平素都以为自己是当世豪杰,自信天下少有可抗之敌,现在听到李侠客如此惊人之举,也都自叹不如。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容。

    李世民惊讶之情强自收敛,哈哈笑道:“李兄做下了这样大事,谁敢笑话你?来来来,快请入营一叙。”

    李侠客笑道:“进去就不进去了,此时柏谷坞群龙无首,正是攻占的好时机,秦王若是可以的话,最好现在就出兵,将柏谷坞拿下。”

    李世民笑道:“李兄,咱们先进营仔细分说,等探马谈清楚柏谷坞的虚实之后,再做打算。”

    李侠客虽然杀了王仁则,李世民高兴归高兴,却不敢轻信李侠客一面之词,非得等到打探清楚了之后,才能决定下要不要出兵。

    因为窦建德的缘故,李世民如今对于王世充的不敢轻启战端,自己如今两面开战,每一步都要倍加小心,不敢疏忽大意。

    王世充也还罢了,为人奸诈,多谋寡断,手下将士离心离德,镇守洛阳城,已经弄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李世民想要打破东都,擒拿王世充,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窦建德就不一样了,手下精兵良将众多,为人慷慨大度,宽厚仁义,确实有着雄霸天下的眼光与气度,令李世民深深忌惮。

    就像现在,他讨伐王世充的时候,窦建德知道不妥,便率军来援救,就是想要先把关中李阀的势力给打残,也好能除去此心腹大患,所以搞的李世民现在腹背受敌,日子很是难熬,也不敢过分刺激王世充与窦建德。

    就像此时柏谷坞的王仁则,距离他的军营并不是很远,可就是因为忌惮窦建德,李世民就不敢去攻打柏谷坞。

    此时忽然见到王仁则的人头,李世民顿感心花怒放,柏谷坞群龙无首,正是出兵抢占的好时机,他在出迎李侠客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如何谴兵布将,什么时候出击,等等手段,不过这一切还得等探马打探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进入军营之后,李世明仔细问清楚李侠客是如何救出白无瑕的后,大为赞叹,“李兄,你可真是浑身是胆啊,一个人就敢闯进州府救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李侠客哈哈笑道:“一时冲动之举,哪里有秦王说的这么好。”

    李世民与李侠客交谈多时,笑道:“军营之中,禁止饮酒,李兄,若是今日能拿下柏谷坞,咱们进入州府,再喝个痛快!”

    就在这时,探马来报,将打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李世民,“秦王,柏谷坞如今确实一片混乱,城内将领已经收缩队伍,紧闭城门。”

    李世民大喜,急忙召集部下,对李侠客道:“李兄,你要是愿意的话,可否随我一起去柏谷坞走一趟?”

    李侠客自然无可无不可,点头道:“正想见识一下。”

    他这次来找李世民,主要就是想要借他之手灭掉王仁则的兵力,到时候兵灾不犯少林就行,至于别的天下争霸等事情,他懒得参与。这次只要能把柏谷坞给平了,那就是万事大吉,剩下的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李世民在李侠客进入军营的时候,说收复柏谷坞并不着急,可当他决定出兵之时,却是比谁都急,战鼓擂动,片刻间,便已经集齐八百精兵,号令发出之后,马不停蹄,向柏谷坞快速行进。

    在华夏历代帝王之中,李世民的战力估计能排到前十位,此人曾经单骑探敌营,无论是箭法还是功夫,都远超常人,行兵打仗,几乎都是身先士卒,手下的玄甲兵悍不畏死,战力惊人。

    如今虽然只有八百铁骑,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李侠客身处其中,到了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军队的厉害。

    不由得暗自心惊,“要是王仁则的军队也跟玄甲兵这样的话,恐怕我根本就出不了柏谷坞!”

    李侠客自从第一次杀掉王仁则的手下之后,就对如今的官兵起了轻视之心,认为不过如此,几十名官兵根本都不是自己一合之敌,基本上全都是一枪撂倒,连能接他一招的官兵都没有。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单人独骑闯州府,营救白无瑕。

    等到杀了王仁则之后,心中便生出自大心理,感觉自己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西楚霸王复生,也不过如此,因此对如今的官兵越发的轻视起来。

    可是现在见到了李世民手下这几百玄甲军后,这个自傲的念头顿时收敛,“王世充手下的官兵,跟李世民这些玄甲军相比,简直都是一坨屎!我要是跟这些玄甲兵对敌,不知能撑得住多长时间?”

    历史上,李世民这三千玄甲兵,能把窦建德二十万大军都打的溃不成军,可见这些兵士到底有多厉害,以如今李侠客的本领,当面对敌,或许能斩杀百人但最终必定会力竭而死,若是这些兵士用上弓箭的话,恐怕将会死的更惨。

    好在这次不是与李世民为敌,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李世民的驻扎之地,距离柏谷坞并不是很远,大军一路疾行,一个多时辰,便已经到了到达目的地。

    令李世民感到奇怪的是,如今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这柏谷坞守军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

    “咦?这是怎么回事?守城官兵难道都死绝了?”

    李侠客也大为好奇,对李世民道:“我去城下看看去!”

    李世民环顾左右,“尉迟恭,秦叔宝,你们两个陪同李兄一起去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黄面大汉与一名黑脸大汉拨马出队,走到李侠客旁边,正是秦琼与敬德两员大将。

    这两人,李世民之前已经向李侠客介绍过了,李侠客对他们一直都很好奇,这两位在华夏可是大名鼎鼎啊,日后在华夏千古做门神,与程咬金三人,乃是日后民间传说最多的武将。

    “李兄弟,咱们一起看看去!”

    秦琼身材高大,黄面微须,手提一杆极粗大的铁枪,这杆铁枪比李侠客手中的铁枪还要粗大三分。

    前段时间,他曾经将这杆枪插在洛阳城门之前,王世充派出十多名官兵想要把这杆枪拔出来,但是全都失败,而秦琼拨马前行,轻轻松松的就把大枪拔了出来,当时三军皆惊。

    在整个唐朝的武将之中,除了单鞭救主的尉迟恭可堪与他对敌之外,恐怕将不会有第三个人能做他的敌手了。

    此时尉迟恭也道:“一去看看去!”

    三人同时拨马,向城门处走去,李侠客居中,秦琼、敬德分列左右。

    看到日后的两位门神在自己左右,李侠客心中舒爽之极,“这牛逼能够我吹一辈子的!”

    三人到了城门附近,就见城墙之上稀稀拉拉的站了几名官兵,看到三人前来,城墙上一阵骚乱,过了一会儿,几个光头和尚走到了城墙之上,李侠客看的分明,为首之人正是昙宗和尚。

    “诶?这是怎么回事?”

    李侠客大奇,“他们怎么跑到城墙上去了?就不怕被王仁则手下的人给杀了?”

    城墙上昙宗和尚大声问道:“侠客,是你吗?你身后是哪家的兵?”

    秦琼好奇道:“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僧人怎么上了城墙?他还跟你是熟人?”

    李侠客比他还奇怪,道:“这几个和尚是少林寺的僧兵,我这段时间功夫就是跟他们学的,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这么大模大样的,就不怕被人干掉?”

    他虽然不解,但知道城内定然是发生了大变故,不然昙宗和尚等人绝不会出现在城头之上,当下吐气开声,“是我!我身后乃是秦王李世民的玄甲兵,昙宗大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城门上又是一阵骚乱,白无瑕从墙垛上探出头来,“师父,赵孝宰赵大人跟我爹爹是好朋友,他现在决定把轘州送给秦王,希望秦王到时候不要杀戮轘州百姓,秦王答应,我们这就打开城门。”

    轘州就是柏谷坞,是王世充驻扎洛阳的时候,才特意改的名字。

    李侠客听的莫名其妙,问身边的尉迟恭,“这赵孝宰是什么人?”

    尉迟恭一脸兴奋之色,“这赵孝宰是轘州司马啊,在轘州城内,地位仅次于王仁则。好家伙,看来我今天兵不血刃,就要把轘州城给收了!我现在就去跟秦王通禀!”

    后方的李世民听了这个消息,大喜过望,当即应允了赵孝宰的要求,承诺绝不动轘州城百姓分毫。

    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十二名武僧与张小虎、白无瑕等人簇拥着一名中年男子从城内走出。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轘州司马赵孝宰,在历史上,就是他与十三棍僧活捉了王仁则,将轘州城献给了李世民。现在李侠客杀了王仁则,轘州城群龙无首,经过昙宗和尚的一番劝说,赵孝宰在心动之下,便想着投降李世民。

    如今李侠客领兵前来,赵孝宰不再犹豫,当即打开城门,率众投降。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白无瑕出城之后,快步跑到李侠客身边,仰着脸看向李侠客,眼眶都红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张小虎也跑了过来,“师父,您还好吧?”

    李侠客跳下马,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放心,死不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正在接受赵孝宰投降的李世民,叹道:“现在没事啦,你们两个以后只要不下山,在山上好好待着,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看着面前这两人安然无恙,昙宗和尚等人也都是平安无事,李侠客心中大为满意,总算不会再有悲剧发生了。

    他在前世看《少林寺》这部电影的时候,最可惜的是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方丈被火焚而死,第二件便是昙宗和尚被乱箭穿身,也是死掉了,第三件事,则是觉远一心皈依佛门,从而断了与白无瑕的情缘。

    如今因为自己斩杀了王仁则,昙宗大师应该不会再步入乱箭穿身下场,而张小虎应该不会出家了,也就不会成为觉远和尚,他与白无瑕两人修成正果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

    如今三件憾事因为自己的原因,基本上全都不会发生了,李侠客大感欣慰。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陡然生出一分明悟:自己离开的时候快要到了!

    很多人在看电影的时候,有时候会对电影中的故事情节产生遗憾之情,比如《少林寺》中方丈与昙宗和尚的死,以及觉远与牧羊女的爱情,比如倩女幽魂中那位将军的被杀,比如黄飞鸿中陆浩东的死亡,以及龙门客栈中邱莫言的葬身大漠,等等等等,每一部经典电影,几乎都会有一两个令人遗憾的场景。

    李侠客在看电影电视的的时候,也会对剧情里不舒服的情节产生或多或少的遗憾,有的遗憾大,有的遗憾少,但毕竟是一种遗憾。

    有时候恨不得身入其中,以身代之,将那些邪魔妖道杀一个干干净净。

    这次来到《少林寺》的世界,别的收获没有,但这一两年内,却给自己重新打下了武学基础,一身功夫突飞猛进,与刚来之前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但最令他欣慰的还是自己改变了原有的剧情,因为他的横空出世,昙宗大师不用死了,张小虎与白无瑕之间的悲剧估计也不会发生,这一来念头通达,心中一片空明,已经隐隐知道自己离去的时间快要到了。

    李世民将柏谷坞接手之后,到了第三天,赐给少林田地百顷良田,水碾一具,以做少林寺庙产,同时赏赐黄金五百两,布匹五十匹。

    而李侠客因为杀敌有功,又有报信之功,李世民也要赏给李侠客黄金白银,但是被李侠客拒绝,“李兄,我找你来破轘州城,并不是为了钱财,主要是为了替我徒儿报仇以及保护少林。如今你得了轘州城,我徒儿的大仇已报,少林寺也不会处于危险境地。咱们各有所取,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你不用给我钱财,我收了你的钱,反倒显得我低你一头。如今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告辞了!”

    李世民愕然道:“侠客兄,如今天下纷乱,何处太平?你要去哪里?”

    李侠客笑道:“自然是要回我应该回去的地方,不过在走之前,有一件事要必须要做!”

    他说到这里,提枪上马,对不远处的秦琼道:“秦兄,久闻你枪法无敌,可敢与我一战?”

    秦琼大喜,他是好斗之人,在听了李侠客救人之举之后,就一直艳羡不已,对李侠客到底有多厉害,也是好奇不已,只是碍于不熟,不好意思与李侠客交手比斗,此时李侠客向他邀战,秦琼求之不得,看了李世民一眼,哈哈笑道:“正要领教侠客兄的本领!”

    两人催马出城,来到了空地之上,互相对视一眼,猛然双腿夹住马背,微微用力,战马便向前猛冲。

    李侠客持枪在手,三十多斤的铁枪在他手中轻若稻草,本来坚硬无比的枪杆似乎一下子变得柔软了起来,铁杆竟然如同木杆一般发出嗡嗡的颤动之声,前面的枪尖诡异的抖动起来,爆散成一团斗大的枪花,向迎面冲来的秦琼刺去。

    对面的秦琼手中的大枪却是毫无异常,平端在手,毫无花哨的对着李侠客抖动的枪花猛然一击。

    砰!

    两枪相交,两人身子都是一震,胯下马同时唏律律大叫,被两人交手的巨力冲击的接连倒退。

    李侠客本来抖动的枪花,此时恢复如初,双手发麻,铁枪差点拿不稳,胯下马不住发颤,似乎随时都要摔倒。

    而秦琼手中本来平平无奇的大枪,在这个时候却剧烈的颤动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连带的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甚至连胯下忽雷驳也在微微发颤。

    “好!过瘾!”

    李侠客仰天大笑,“秦兄,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再接我一招!”

    催马上前,又是一枪刺出。

    秦琼也是大笑,“侠客兄,好枪法!好力道!”

    他也是一枪刺出,迎上李侠客刺来的铁枪。

    就见暴响声中,两匹马不住嘶鸣,转着圈走动,地上烟尘飞起,将李侠客两个人的身影都要遮住了,只有暴击声与马鸣声不断。

    昙宗和尚等人外面看的心惊肉跳,白无瑕喃喃道:“老师这么厉害,不会有事吧?”

    昙宗和尚道:“侠客天生神力,枪法更是高明,秦将军功夫虽高,比侠客还差了一点,无暇,你不用担心。”

    旁边观战的尉迟恭哼道:“秦二哥也很厉害,他的枪法与力气并不比李侠客弱,谁胜谁负,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远处猛然传来一声暴响,众人即便是相距战场十几丈,也还能感到脚下地面的颤动。

    这一声暴响之后,现场打斗的声音不再响起,过了一会儿,一匹战马从烟尘中缓缓走出,正是秦琼,片刻后,李侠客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尉迟将军,可敢与李某一战?”

    尉迟恭一惊,“秦二哥竟然败了?”

    在他心目中,秦琼的武功高明之极,与自己不相仲伯,甚至还稍微高出自己几分,可现在李侠客在远处叫阵,明显是胜负已分,不然他说话绝不会是这种语气。

    秦琼拨马回转,来到尉迟恭身边时,低声道:“小心点!”

    尉迟恭楞道:“怎么?”

    秦琼不答,只是伸出双手,“你看!”

    尉迟恭打眼看去,就见秦琼双手虎口爆裂,鲜血正一滴滴的从手心滑落,到现在还在颤抖不停。

    尉迟恭心下惊讶无比,“好家伙!”

    他对秦琼道:“我去给你报仇!”

    一声呼啸,手中长槊挺立,催马前行,“李兄弟,尉迟恭来也!”

    李侠客朗声长啸,“恭候多时!”

    “砰砰砰!”

    接连一阵巨响之后,李侠客的声音再次响起,“程知节在否?可敢一战?”

    尉迟恭垂头丧气的骑马从烟尘中走出,倒托长槊,一脸不甘,对走过来的程知节道:“你别去了,去了也是丢人!”

    程知节大怒,“尉迟恭,不要小看人!你以为就你自己厉害么?我偏要去会会他!”

    片刻后,程知节也败下阵来,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

    到了此时,众人都感惊心,秦王李世民麾下,个人武力最高的就是秦琼、敬德、程咬金,现在这三人连战李侠客,竟然都败下阵来,这李侠客的本领实在是惊人之极。

    “舒爽!舒爽!”

    战场中,李侠客打败三人之后,哈哈大笑,催马来到昙宗等人面前,“小虎,无暇,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他嘱咐了张小虎与白无瑕之后,对现场众人抱拳道:“诸位保重,李某此界事了,这便告辞了!”

    白无瑕哭道:“师父,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李侠客笑骂道:“说什么胡话?好好在嵩山待着就是了!”

    他说了几句,马缰一抖,胯下战马向城外急速远去,片刻后,已经离开众人。

    等到了无人之处,李侠客一脸疑惑的勒住战马,心念转动间,忽然眼前白光闪现,一团光芒将自己连人带马笼罩了起来,之后眼前光芒闪动,一片光怪陆离之色,等到回过神来之时,连人带马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大殿之内,铜镜之前。

    “似乎是我只要完成电影世界里的憾事,使得自己念头通达,就可以返回到这个大殿里?”

    李侠客看着眼前巨大的铜镜,喃喃自语,“不过这镜子还有这大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摸了摸身边的战马,心道:“这战马竟然也跟着我回来了,难道什么东西都可以往这里带?”

    在青铜大殿里走了走,发现这个大殿实在是大的惊人,大镜子两侧白雾升腾,似乎还有巨大的的空间不曾显现出来,但是往白雾里面走了几步,便生出一股无形的阻力来,每往里走一步,阻力似乎便增加几分,李侠客往里走了十来步后,便觉得呼吸不畅,举步维艰,再也无力前行,只能退后。

    他试了几次,怎么也瞧不出究竟来,心中焦躁,“算了,不想了,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先回去再说!”

    如此一念动间,下一刻,他人重又回到了大周皇朝自家的茅草房里,与他一同回茅草屋的,还有他的战马与铁枪。

    “这马儿竟然也跟我回来了?”

    李侠客大喜,牵马出屋,就见此时夜色如水,明月在天,他在少林寺的世界里起码待了有一年多到两年时间,可在这个世界里,现在却还是晚上,似乎自己来去之间,根本就没有耗费时间一样。

    “阿瓜,咱们院子里多了一匹马?”

    天亮之后,老太太看到院子里拴着的战马,一脸的惊讶,“是半夜里跑到咱们家的吗?”

    李侠客笑道:“这是我特意在外面买来的,白天在骡马市里谈好了的,我特意晚上牵回家来,咱们得罪了白世清白大官人,还是趁早离开清远县为好,万一他找人报复咱,那可就不太好了。”

    老太太吁了口气,“我的儿啊,你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当初我从河里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连句话都不会说,长大了也痴痴呆呆,别人都说你傻,可是我却知道,我的儿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拄着拐杖,双眼迷离,陷入了回忆之中,轻声道;“我当初在河里看到你的时候,那是你好像是刚出生没多久,脸眼睛都没睁开,被人用一块皮子包裹着,就那么在河里飘着,竟然不往下沉。”

    “当时的你,被一只大乌龟背在背上,因此落水不沉,当时天气炎热,上空有几只大鸟展开翅膀为你遮阴。我在大桥上看到这种情形后,当时都看呆了!我还从没有遇到这种事情。”

    老太太看向李侠客,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指向李侠客昨天所睡的茅屋,“当时托着你的大乌龟得有这么大!为你遮阴的两只大鸟也得有房屋大小!那乌龟的龟壳跟青石一样,大鸟浑身的羽毛竟然是金色的,我还从未见过那样的大的乌龟,还有那样大的怪鸟!”

    李侠客大为讶异,没想到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竟然还有这种来历,心道:“我总觉的我这具身体非同小可,原来真的是非同寻常!”

    他刚在这个世界苏醒的时候,因为白世清让人打他,因此他醒过来之后,就把白世清也给打了一顿,当时打人只是为了痛快,并没有多想,后来穿越到了少林寺的世界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按道理说,他这具身体都饿到跟狗抢食的地步了,绝不至于有这么好的体力,还能支撑自己将那些家丁全都打了一顿。自己在打人的时候,一些在前世很难做到的武术动作,却轻轻松松就能做的出来,丝毫没感到费力,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到了少林寺世界中,因为吃穿不愁,外加修习功夫,自己的力气似乎每天都在增长,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后来随着自己使用的兵器越来越重之后,他才发现,这力气的爆发式增长竟然是真的。

    直到现在,他还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还在缓慢的增加,似乎因为能吃饱饭的缘故,体内蕴含的奇怪潜能正在被一步步释放出来,好像自己体内隐藏着一只上古凶兽一般,此时这只凶兽正在慢慢觉醒。

    现在听到老太太讲解自己的出身来历之后,李侠客这才算是稍解疑惑,“我这具身体果然来历不凡!什么人能让乌龟托举,飞鸟遮阴?有意思!”

    老太太继续道:“当时啊,为你遮阴的怪鸟看到我走了过来,就把你叼到我的面前,直到我伸手接住包裹里的你,那只大鸟才飞走了。”

    她说到这里,轻轻笑道:“那俩金色大鸟离开的时候,还对我点头呢,就连河里的大乌龟都对我点了三下头呢!”

    李侠客如听神话故事一般,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老太太道:“那还有假?”

    她颤巍巍走进屋里,取出一个包裹来,递给李侠客,“阿瓜,这就是当初包裹你的包袱,为娘一直都没敢扔掉,你现在恢复正常了,这包袱也到了给你的时候啦!”

    李侠客接过包裹,仔细看去,发现这个包裹并不是布匹,而是一块不不知名动物的皮子,入手柔软之极,上面有着隐隐约约的图形文字,只是并不是十分清晰。

    李侠客大奇,凑近看了看,就见这幅皮子上绘着九个人物形象,这九个人物似乎是在做九个不不同的动作,除了第一个能稍微看清楚之外,剩下的八个形象实在太过模糊,如果不用心去看,根本就不知道这原来还是九个人物形象。

    他还想再看的时候,对面的老太太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阿瓜,我老了,也活不多长时间啦。你现在既然正常了,你就离开清远县吧,走,走的远远的,别让白大官人找得着就行。要是有可能的话,你就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去!我猜想啊,他们一定不是一般人!”

    他对李侠客道:“我就不跟你走了!人老了,跟着你就是一个拖累,你现在马儿也买了,钱也有了,现在就走吧!骑马走,偷偷的,肯定没人追得上!”

    李侠客心下感动,这老太太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这份母爱却做不得假,当下大声道:“要走一起走!哪有儿子逃命,把老娘留下的道理!”

    老太太摇头道:“我这把老骨头能走到哪里去?恐怕走不多远,就死在半路上了!”

    李侠客道:“您身子扎实的很,死不了!”

    他不再多说,当下迈步出门,在外面买了一辆马车与鞍具,将马车套好之后,对老太太道:“走上车,咱们现在就离开清远县!”

    老太太还待不走,被李侠客呵斥了一顿,这才上了马车,她舍不得家里的东西,想要把家里的盆盆罐罐都给捎走,被李侠客阻止,“要这些破烂干啥?等到了地方,咱们自己买新的就是啦!”

    不过考虑到路上吃喝,倒是家里的锅碗瓢盆被他收了起来,放在了马车后面,这东西平时看着不起眼,但却是生活中的必备品,少了什么,这些也不能少。

    一切准备就绪,李侠客不再犹豫,一声吆喝,战马发出嘶鸣,向前奔去。

    等出了清远县城之后,李侠客崔动马车顺着大路一路南下。

    他已经跟人打探清楚了,如今的清远县城是属于清河府的一个小县城,而清河府则是整个翻梧州的州府之地,只要自己到了清河府,慢慢安顿下来,就能好好的了解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好在清河府距离清远县并不是很远,只有五百多里地,赶车也就两天的路程,这对有马车的李侠客来说,并不算是个事儿。

    在赶路之时,李侠客思绪纷纷,对自己的身世越来越好奇,“我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