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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侠客一贯的性格里,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不动若处子,一动若雷霆。

    既然已经决定要挑了这清风山,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杀了锦毛虎燕顺,还有矮脚虎王英与白面郎君郑天寿没有杀死,更重要的是,还有郑煜郑志芳这位居不易的仇人不曾杀掉,此时正是攻入山寨的好时机。

    若是被小喽啰跑到山上,山寨中的人有了准备的话,再想攻进山寨,可就要多费力气了,因此李侠客便让这两个徒弟尽快尾随残兵杀进山寨,省的发生变故。

    居不易、牛皋两人不敢违背师命,当下便向山上追去,只是追了片刻,两人的功夫高低便显现出来了。

    牛皋是打猎出身,从小就在山林里乱窜,有兼之天生神力,捉虎抓豹子,越涯跳涧不在话下,如今又得蒙李侠客传授高深武学,一身本领更是如虎添翼,拖着几十斤中的铁枪,往山上跳跃如飞,顷刻间便跑出十几丈远,直逼清风山上的大寨。

    而居不易毕竟是富户出身,从小娇生惯养,虽然也修习过拳脚,但是比常人确实高明不少,可要是跟牛皋这等天才相比,那就差远了。

    因此即便居不易有一股狠劲,但是在体力上还是差了牛皋不少,这是天资所限,倒也不能怪他。

    两人一前一后,直冲上山,待到居不易走到山寨大门时,便见到大门早被牛皋打碎,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山寨,喊杀声不绝于耳。整个山寨几百人马,都被牛皋杀的七零八落,一群人鬼哭狼嚎的四散奔逃。

    居不易手提大棍,站在大寨门口,堵住这些逃兵不使他们逃走,但有人来,尽数被他大棍扫飞。

    正在殴打小喽啰时,便听到一人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你奶奶的,敢来爷爷这里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居不易打眼观瞧,只见来人五短身材,三角眼灼灼放光,手持一杆追魂夺命枪,恶狠狠的看向居不易,叫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前些日子的手下败将!怎么?伤养好了?搬救兵来了?”

    居不易认得此人,知道他便是矮脚虎王英,自己前些日子刺杀郑煜不成,便是被此人长枪刺伤,要不是跑得快,差点丢掉了性命。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居不易提棍大喝:“王英,郑煜在哪里?”

    王英笑道:“你还想杀我郑兄弟不成?上次让你跑了,今天却不能饶你!”

    居不易恨道:“这次我不会再跑,就看你能不能跑的了了!”

    他懒得废话,手中长棍抖动,直奔向前,点戳王英胸口。

    王英见居不易说打就打,棍法如枪,戳点过来,凌厉之极,顿时吓了一跳,身子倏然后退,手中长枪拨打,将居不易点来的这一棍拨开,惊道:“几日不见,本领何以增长了这么多?”

    居不易喝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拜了一个多厉害的师父!”

    他说话间长棍在手中抖动,棍头不离王英上半身要害之处,势如疯虎,风声呼呼,威力着实惊人。

    王英与他对战几合,越战越是心惊,怪叫道:“古怪!古怪!你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上一次被我打的狗一般的逃跑,今番怎么这么了得?”

    居不易紧闭双唇,一语不发,手中大棍不住横扫拨打,点戳砸压,将一根棍子使的如同一条活龙一般。

    王英与他斗了一会儿,越斗越是心惊,又听到身后寨子里惨叫连连,心下已然怯了,又斗了几下,跳出圈外,转身便走。

    居不易哪里肯放?大步上前,要报上次吧被打伤之仇。

    此时牛皋已然在寨子里左冲右突杀了一阵,一个白面汉子手持吴钩剑冲出来与他对敌,被他一枪刺死,话都没来得及说得出口。

    杀了此人之后,牛皋再无兴致出手,心道:“就这么一群废物也敢落草为寇?还混出了这么大的名声?连官府都治不了他们?这朝廷忒也无用!”

    当下扛着自己的大铁枪站在寨子里喝道:“都住手!我这次只杀首恶,你们这些小喽啰都不要动手,谁敢再动,老子一枪把你们拍扁!不想死的,双手抱头,蹲地上别动!”

    他这一声大喝,声如霹雳,半山皆惊,有的小喽啰胆子小,真的就抱着头蹲了下去,有的却径直往山下跑了,还有几个壮着胆子竟然还想与牛皋厮杀,被牛皋挥枪挑杀了几个后,终于死的死,逃的逃,都怕了他。

    牛皋抄枪四望,便见一个矮子提着一杆枪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不由得大奇,将铁枪斜指此人,喝道:“你这矬子,想死是不是?怎么还不丢了兵器投降?”

    王英生平最恨有人喊他“矬子”,闻言大怒,手中铁枪陡然刺向牛皋:“黑鬼,去死!”

    牛皋手中铁枪微微一拨,便将王英手中长枪拨飞,随后飞起一脚,将王英踢到半空,手掌伸出,抓住他的脖颈,如同抓鸡,将王英拎着手中,大步走向居不易:“师兄,我抓了一个小矮子,这家伙本领不行,脾气不小,哈哈,回头把他仍在师父面前取乐,让他翻筋斗,竖蜻蜓,肯定非常有趣!”他看到这王英,顿时想到乡下戏班子里扮丑搞怪的侏儒,便想着让王英也学那些侏儒表演点东西,寻个乐子,好让老师开心。

    他越想越乐,伸手在不断挣扎的王英头上拍了一下,喝道:“老实点!再敢乱动,头给你揪下来!”

    王英害怕,登时不敢动了。

    居不易看向牛皋手中的王英,眼色极为复杂,这王英在前两个月还把自己打的屁滚尿流,到了今天,短短两三个月就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回想起自己当初何等狼狈的样子,心中禁不住五味杂陈。

    有了今天这番变化,他才更能体会到李侠客的厉害,自己这位老师实在是有着惊天动地的本领,点石成金的手段!

    他见牛皋擒了王英,道:“师弟,这便是我给你说过的矮脚虎王英,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上次便是被此人打伤的!”

    牛皋一愣,道:“他就是王英?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本领呢,结果就这么一个矬子?废物一般的东西,也能把师兄打伤?”

    居不易尴尬道:“我没有遇到老师之前,本领比他还废物!”

    牛皋干笑了几声,道:“师兄,既然这样,这个人是不能留了,干脆掐死吧!”

    说话间,手掌用力便要把王英掐死。

    居不易道:“且慢!”

    王英也道:“好汉饶命!”

    居不易扫视四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对王英喝道:“郑煜那个小人呢?他怎么不在山寨里?”

    王英道:“八月十五快到了,他去青州城内玩耍去了,顺便要看看花灯,因此这几天没在寨子里!”

    居不易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阵热一阵凉,这次虽然破了清风山,但是最大的仇人郑煜却没能杀的了,却是只有三分快意,七分郁闷。

    他看了王英一眼,道:“那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牛皋闻弦歌而知雅意,见师兄恼怒,当即手掌用力,将王英掐死,随手扔到一边,向居不易问道:“师兄,现在怎么办?这清风山破也破了,三个臭寨主也杀了,就是没抓住郑煜,是个憾事。”

    居不易此时已然冷静下来,对牛皋道:“你看着这些投降的家伙,我去山下请老师来!”

    却说在清风山下的官路上,李侠客将马车里的幸存的人救了出来,发现只有两个女子存活,其余的男女尽数死了。

    他看向两个女子,问道:“小娘子,你们是哪里人?”

    为首的一名女子抽抽噎噎道:“奴家清远县人氏,这次来青州探亲,不成想一家人被人所害,还请英雄搭救奴家一下,大恩用不敢忘!”

    李侠客又问道:“怎么称呼?”

    为首女子道:“小女子高虹。”

    她拉过身边的丫鬟,道:“这是奴家的丫鬟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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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潘金莲?”

    听到高小姐对自家丫鬟的介绍后,李侠客很是吃了一惊,将高虹身边的丫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然见这丫鬟有六七分姿色,更兼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下流。

    纤腰细细,娇喘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看了李侠客几眼,随后耷拉下眼皮不敢再看,脸却渐渐红了,双手轻轻捏弄衣角,胸口缓缓起伏。

    李侠客看了片刻,脑海中不时的响起“叔叔你若有意,还请喝了这杯残酒”这句话来,嘿嘿笑了笑,道:“好漂亮的小姐,好标致的丫鬟!”

    他这句话其实三分赞叹,倒有七分好笑,他曾手握重权,天下角色见的多了,这高小姐与潘金莲虽然生的漂亮,但是跟一国之力选拔出来的美人儿相比,自然就差了几个档次,更比不上主世界扛着铁枪大大咧咧的孙小茜,

    因此他这句赞语只是随口而发,其中多有对自己遇到传说中的风流人物的一种古怪情绪。

    高虹小姐闻听此言,心中暗惊,心道:“可怜也,才出浪口又入虎穴,这大汉莫不是想要劫色?我身娇力弱如何能不从?话说,这汉子好生威武,便是从了他却也未尝不可……”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便见李侠客对二人笑道:“两位先在这稍息,等我徒儿平了这座山寨,再请两位小娘子上山歇息。”

    高虹流泪道:“全凭恩公安排!”心道:“这山寨既然能称得上是山寨,里面定然有许多人马,他两个徒儿如何能平定下来,怕不是这大汉吹牛,可是刚才那两个汉子确实十分威猛,破了这伙强人的山寨或许也未必不可能。”

    三人在山下等了一会儿,高小姐看到路边父母尸体,忍不住不断落泪,只感到孤苦无依,一瞬间成了没娘的孩儿,无根的浮萍。

    李侠客叹道:“事已至此,哭的再伤心也是无用,小娘子且收拾心情,想想以后如何生存。”

    三人在山下等了好一会儿,便看到居不易、牛皋二人从山上跑了下来,后面跟着几十个惊恐不安的汉子,牛皋尚未近前,声音便响了起来:“老师,这山上头目都死了,其余的喽啰跑的跑,降的降,天色不早了,咱们都去山上歇息去吧!”

    李侠客笑道:“先把这些尸体掩埋了再说!尸横遍野,吓住了过往行人。”

    牛皋道:“是!”

    吩咐身后的几十名汉子:“还愣着干啥?快去将这些人挖坑埋了!”

    当下这几十名喽啰回山取了工具,将官道上的人埋了,高小姐在父母的坟前好好哭了一场,人都哭的脱力了。

    李侠客看了居不易一眼,道:“你来背高小姐上山!”

    居不易一愣,道:“老师,这不太好吧?”

    李侠客道:“有什么不好?人家一个落难小姐,你便是背一下还能辱没了你不成?”

    居不易叹了口气,道:“老师,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徒儿心已成灰,实在不想与女子再有什么瓜葛。”

    他为人聪明,只见李侠客的吩咐,顿时明白了老师的想法,知道他有心撮合自己与这高小姐,只是他遭遇到了家中惨事,实在没有心情再找女人,当下跪在地上明白的说给了李侠客听:“老师,徒儿着实没有这个心思。”

    牛皋大怒,喝道:“师兄,老师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便是,你还敢忤逆老师不成?”

    李侠客摆手笑道:“好啦,你不愿意就算了,牛皋,不要生气,事关个人终身大事,须得你们自己同意才行,当然了,还得人家女方愿意才算是一切都好。”

    当下吩咐牛皋:“你把这高小姐背上山去吧。”

    看向潘金莲时,潘金莲道:“小婢自己可以爬山,不用人背。”

    李侠客点了点头,道:“好,山上去吧!”

    牛皋是心思单纯之人,师父让他背人,他便背,不做他想,将高小姐背上山后,见她脸色发红,身体发热,心道:“这小娘们莫不是的了风寒?怎么就身子发烫?”

    问了李侠客后,李侠客哈哈大笑:“徒儿,你且等上两年,我为你好好的觅一门亲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牛皋脸腾地红了,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干笑道:“老师,我去操练这些小卒子去了!”

    这清风山被牛皋、居不易这么一闹,三个头目尽数被杀,小喽啰也被打杀五六十人,跑了有一百来人,如今投降还留在山寨里的小喽啰也还剩下七八十个,被李侠客挨个点了姓名,让牛皋进行操练。

    他在传授牛皋功夫的时候,将后世的一些训练士兵的方法也传给了牛皋,这牛皋天生对行兵打仗有兴趣,现在收了这一群人当属下,顿时兴奋起来,在山上休息了一日,便开始对这些人操练了起来。

    这清风山上的投降的人,大都是附近活不下去的贫困百姓,家中田亩被占,不得已才跑到了山上落草,成为了打家劫舍的一员。

    在这清风山下其实还有几个村庄,现如今已经荒废了,便是一些田地也无人敢来耕种,都被清风山上的强人吓的跑了。

    李侠客问清楚之后,吩咐牛皋道:“田地不可荒芜,让这些人不要耽误了种地,白天种地干活,晚上进行训练,打家劫舍不是办法,自力更生才是长久之道。”

    牛皋道:“这种地倒还好说,寨子里牛马都有,只是若是种地,官府前来收租那当如何?”

    李侠客道:“你的枪是干甚吃的?我让你训练这些人是作甚用的?”

    牛皋道:“是,我明白了!谁要敢抢咱们的粮食,我就拿枪戳他们身上几十个窟窿!”

    李侠客笑道:“也不要恶了官府,找人与当地官员商议一下,清风山可以保护方圆百里平安,若有盗匪,咱们便代替官府出面擒杀盗匪,但是官府也不能来这里收税。”

    牛皋道:“这方法好是好,只是小小一个清风山不是练兵之地,也壮大不起来,老师,要想有前途,须得找个好地方。”

    李侠客笑道:“不错,这清风山肯定不行,但可以暂且安身,且安稳两年,将这几个人训练出来时,再做计较。”

    牛皋道:“老师,那什么地方才是好的所在?”

    李侠客笑道:“还得放在济州才行。”

    牛皋好奇道:“老师,为何是济州?”

    居不易正在旁边,解释道:“济州是水陆要道,八面通商,大运河接连南北,尤其附近强人颇多,召集人马也相对容易,我还听说,在济州府下辖之地有个梁山泊,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正是一个好去处。”

    李侠客笑道:“不错!这次咱们先去青州捉了郑煜,便去梁山泊走一趟看个究竟。”



    居不易已经从王英口中得知郑煜的下落,知道此人去了青州城内采购一应用品,同时订下酒店客栈,准备让三位头领去青州城内观赏花灯。

    此时风俗,每到元宵佳节和八月十五的中秋节,各家各户都会点放花灯,便是皇帝也会出宫与民同乐。

    这青州府内,要说花灯漂亮,自然要数青州城,这个年代娱乐方式贫瘠,花灯大会便可以算的上极为隆重的一件事了,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涌进城里观赏各式花灯,猜灯谜,买东西,各样新奇物件都会灯会上出现,便是未出阁的大小姐,也会离开秀楼,到大街上观赏景物。

    清风山的一众强盗,都是好动不好静的主,遇到这等一年一度的灯会,自然不想错过,这才让郑煜提前打好前站,到时候燕顺、王英等人便离山去城内观灯。

    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居不易如何能错过?禀告了李侠客之后,便想着去青州城捉拿此人,好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李侠客对他的本领不太放心,加上也想去青州城内看上一看,当下便安排牛皋在山上训练小兵,列下严苛的纪律,不准打家劫舍,不准拿群众一针一线,凡事必须听从吩咐,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牛皋是一个实诚人,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天生就是带兵的材料,将李侠客的吩咐做的一丝不苟,谁敢违反纪律,便是一顿暴打。

    这些喽啰都是散漫惯了的人,被牛皋一番训练,当天便偷偷跑了一波,第二天又跑了一波,跑的人牛皋也不阻拦,只有想要偷窃财物的家伙,才会一枪戳死。

    如此过了几天,整个清风山上也就剩下了三十多个人。

    牛皋大为沮丧,对李侠客道:“老师,这人也太少了,这样忒也没意思!”

    李侠客笑道:“兵贵精不贵多,若是这五十来人每一个人都能有你三成本领,别说这清风山,便是整个青州也装不下你们!你暂且在这忍耐,你们人少,这山上的财物粮食足够你们受用一两年的。”

    正在说话时,便听到山下有人喝道:“李先生在不在?牛皋兄弟可在?快来救我!”

    李侠客耳朵动了动,惊讶道:“这是铁生的声音啊,这头陀惹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慌张?嗯?山下有人马,还有不少,至少五六百人,好家伙,这是怎么回事?”

    他吩咐牛皋与居不易:“你们下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领命,拽了兵器,带着十来个小喽啰,往山下去了。

    片刻之后,喊杀声大震,人叫马嘶,山下乱成一团。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脚步声响起,牛皋提着一名将军来到了李侠客身前,跪地道:“老师,这个人领兵来抓铁生大师,被我擒住了!”

    李侠客好笑的看了看眼前的铁甲将军,又看了看一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大头陀铁生:“这是怎么回事?”

    铁生唇干舌燥,先去厨房喝了一瓢水之后,方才对李侠客禀告道:“不瞒先生,我这次来清风山的路上,闻听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为人昏庸,是个贪官,因此便想潜入其家杀掉此人,也算是为治下百姓出了一口鸟气,不曾想这慕容彦达家里有好几个虞候护卫,小人非但没能杀掉此人,反倒差点被抓,是我拼命抢了一匹战马,从青州城内闯了出来。”

    他说到这里,看向被牛皋抓住的那铁甲将军一眼,嘿嘿笑了笑,道:“然后我就被此人领着一群官兵追了一路,我与他较量了几次,每当杀退他时,后面的官兵便涌上来围殴于我,因此不得不逃走。其实我若真的想逃,这些人决计抓不住我,只是我想这清风山定然缺少辎重,不如把这些兵马引到清风山,让先生将他们收了,也算是小人送来的一份贺礼。”

    牛皋道:“你这贺礼,最后却得我来收拾!你这头陀忒不是东西!”

    李侠客深深看了铁生一眼,淡淡道:“铁生,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啊!”

    铁生被李侠客看的浑身一颤,叩头道:“先生息怒,这次是我鲁莽了,只想着先生神威无敌,却有点擅自做主了!”

    李侠客不语,伸出食指在面前的石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每敲一下,青石桌面上便有碎石坠落,在空中还未坠地,便爆散成一团粉雾,片刻之间,整个石桌已经成了一团齑粉。

    整个现场安静了下来,铁生额头汗水不住滚落下来,将眼睛都淹了,便是被牛皋提在手中的铁甲将军也吓的不敢吱声了。

    “不要再有下一次!”

    李侠客看向铁生道:“这次就算了!”

    铁生低头道:“是是是,下次绝不敢了!”

    李侠客不再理会这个头陀,看向牛皋手中的铁甲将军,问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牛皋见师父询问,当下便将此人扔在地上,喝道:“老师问你话呢,你好好回答!”

    这铁甲将军有三十来岁年龄,相貌端方,身躯长大,长得倒是颇为威猛,此时被牛皋放下之后,当即整理了一下铁甲,对李侠客施礼道:“这位先生,小人乃是青州兵马都监,姓黄,草字一个信字。有好事的朋友,给我起了个诨号,叫做镇三山,其实言过其实,非我本意。”

    李侠客眉毛挑了挑,笑道:“好大的口气!这青州三山,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你能镇得住哪一个?”

    黄信点头道:“是是是,这是外人给小人起的,却不是我的本意!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小人先前也曾跟清风山上的三个头领交过手,却从未见过先生这等人物。”

    李侠客懒得与此人废话,摆手道:“我今天不杀你,你回去吧!告诉慕容彦达,这清风山我还有用,权且住上一段时间,我不惹他,他也不要惹我!”

    黄信见李侠客不杀自己,登时放下心来,单膝跪地,感谢道:“只是不知先生等人怎么称呼?小人若是回禀知府大人,也得有个说法。”

    居不易喝道:“姓黄的,好教你得知,这是我老师李侠客!我是他的徒弟居不易,抓你的是我师弟牛皋!”

    黄信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李侠客?哪个李侠客?”

    牛皋道:“普天下还有几个李侠客?”

    黄信整个身子都在颤,抬眼看向李侠客,道:“天打雷劈……不是,晴空霹雳,天王老子李侠客?大闹东京斩杀高太尉的李侠客?”

    李侠客摆了摆手:“好了,你回去吧,嗯,对了!你且稍等!”

    他让居不易取出纸笔,将郑煜的样子画了出来,递给黄信:“这是原来清风山上的四头领郑煜郑志芳,我们杀了其中三个,这第四个逃走了,你回城之后,把他抓住杀了便是,这也算是你的一个功劳。”

    黄信战战兢兢的接过画纸,不敢看李侠客的样子,道:“李先生,您……准备常驻清风山么?”

    牛皋喝道:“怎么?你还想率兵来打么?”

    黄信急忙道:“绝不敢如此!我只是想着回去给我们大人提个醒,好有个应对之法。”

    他谢过李侠客不杀之恩,临走之时道:“李先生,小人此番回去,会称病不起,但是我的老师霹雳火秦明性如烈火,怕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若是冲撞了先生,还请手下留情,不要坏他性命,小人在这里给您叩头了!”

    他说到这里,对着李侠客不住磕头,砰砰有声。

    “霹雳火秦明啊?”

    李侠客笑道:“我还真想见见他!”



    李侠客在前世观看水浒这部书的时候,最难以理解的一个人,便是镇守青州的霹雳火秦明,此时是青州兵马统制,一身本领极为高明,连他的徒弟黄信都敢自称镇三山,那他本人的战力自然更是了得。

    因为他性如烈火,一点就着,领兵打仗,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锐不可当,因此被人称为霹雳火。

    可就这么一个人物,在原著中围剿清风山时,被宋江、吴用用计害了全家,最后被俘后竟然投降了宋江,死心塌地的为梁山卖命。

    这一点让李侠客极不理解,若是秦明真的是霹雳火的性子,宋江、吴用如此害他,即便是用花荣的妹妹来赔偿他的媳妇,他也绝不会向宋江投降。

    这牵扯到一个性格的问题,如此的暴脾气的一个硬汉,竟然会投降匪类,就这一下子,就把秦明这个形象给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若是秦明真是一条汉子,怎么也得找机会把宋江、吴用给干掉才是。

    整个水浒世界里,宋江确实有黑道老大的心机与本领,口蜜心黑,对得起他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但是吴用那是真的无用,完全就是一个废物,从来没见他有过什么真正有用的计谋,也就在阴人上面比较在行,可是一旦放到大场面国家战略层次来看的,他的所谓的小计谋,根本上不了台面。

    不过他们毕竟比普通人有心计,而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是大队人马,当头领的反而一般都不是最能打的,武力超群的老大或者只是依仗武力的老大,都做不长久,正在厉害的是心胸与计谋。

    可是以秦明的本领,无论这宋江与吴用再怎么有计谋,只要能让他近身,那几乎瞬间就能将两人暴杀,只要杀了这两人,自己大不了自杀完事,何必卑躬屈膝为杀了自己全家的人当狗?

    况且秦明身为青州兵马统制,乃是正规军出身,在行军打仗方面不可能不如乱匪,没想到却被吴用极其幼稚的用兵手法给迷惑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若是中了梁山的反间计、美人计等等攻心之计也还好说,毕竟不是将军不给力,而是敌人太狡猾,这点还可以接受。

    可他一个正规军的统制,却在行军打仗之际败给了人数相差无几的土匪,这完全对不起他这个正统武将出身的身份,他能败在梁山贼寇之下,李侠客想来想去,只有三个原因,一个是他本人太过废物,所以会败,一个是他手下的官兵太过废物,还有一个就是他手下的官兵和他都是废物。

    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这久经训练的正规军为什么会打不过没有上过战场的不成气候的乱匪。

    所以要说李侠客在水浒世界里,最看不起的便是霹雳火秦明这个人。

    要知道就连朱仝,还因为李逵杀了自己看着的小衙内而非要杀李逵报仇,甚至在梁山见了李逵还要拼命,一直到李逵磕头赔罪才算是完结,但也只是表面上不追究,谁都知道他对宋江、吴用有意见,但是宋江就是不敢动他。

    李逵杀的是与朱仝毫无血缘关系的小衙内而已,朱仝便要如此拼命,而秦明被杀的却是全家人,就这他还不敢反抗宋江,不敢报仇,在李侠客看来,别说是霹雳火了,连个屁都不是。

    秦明与朱仝相比,可谓是完败。

    此时见到黄信说起秦明来,李侠客微微眯眼,笑道:“放心,只要是没有恶迹之徒,李某一般不会杀他们。”

    黄信这才放心,千恩万谢的走了。

    此人虽然自号镇三山,喜欢吹牛皮,但是为人却十分讲义气,在原本的世界轨迹中,就因为秦明的一句话,登时便扔下铁饭碗,加入了草寇之中。

    目送黄信离开,居不易道:“老师,这山下还有上百名俘虏,咱们怎么处置?”

    李侠客笑了笑,看了铁生一眼:“既然是铁生送来的礼物,咱们收了便是!”

    牛皋大为兴奋,道:“我去把他们带上山来!”

    他正愁山上认不够用,此时平白多了这么些官兵俘虏,心中很是高兴。

    当下带着人去山下将尸体埋了,死去的盔甲剥下来,兵器也都收集起来,战马一一引到山上,仔细盘查了一下,共有将近二百名官兵,还有几十名伤员,此外还有战马五十多匹,算的上是大收获,还有十来匹死去的战马,当天便宰杀了,让山上的人吃了一顿好的。

    李侠客留在山上,为伤员瞧了病,开了药,命几个小喽啰前去抓药。

    等将这些事情忙完之后,李侠客唤过居不易来:“这山上缺医少药,不是个好地方,你过几天留意一下附近的单身没有家人的大夫,掳过来一两个,为大家瞧病。另外,草药也得多准备一点,免得人多,染了瘟疫。”

    居不易道:“是!”

    他向李侠客问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青州?”

    李侠客笑道:“且等一会儿,看黄信回去后,能不能抓到郑煜,若是抓到了,倒也省了我们动手,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济州府。”

    居不易道:“若是被青州官兵抓了,那自然最好,只是不能手刃仇人,心中颇不快意。”

    李侠客笑道:“若是杀人只能自己动手,反倒是落了下乘,为师杀人喜欢亲自动手,其实只是个人爱好,但真正的杀人手段,是假人之手而为之,那才叫高明!”

    居不易恍然大悟:“多谢老师教诲,徒儿明白了!”

    自此不再焦急,过了几天,便有细作传来消息,说是郑煜已经被官府捉拿,被关押进了死牢,只等批文下达,便即处斩。

    此时已然接近秋末,秋风肃杀,正是杀人的好时节,公文批复来到也快,估计中秋节之后,这郑煜性命已然难保。

    居不易非要亲眼目睹这郑煜被杀才能心里安稳,因此得到消息之后,便想要去青州城内走一趟,李侠客不放心他一个人,把牛皋也派了出去,吩咐道:“进城之后,少喝酒,少说话,少惹事,看完郑煜杀头,赶快回山。”

    两个徒弟齐齐领命,向青州城而去,牛皋极为兴奋,他很少去大城市游玩,这次能去青州城看花灯,实在是生平第一次,因此极为期待。至于师兄的仇人郑煜,在他看来,何必等着他被官府杀,直接冲进监牢把郑煜打死了便是,免得再多生事端。

    两人走后,山上众人则交由李侠客操练,他与牛皋不同,只是往这些官兵喽啰身前一站,自然而然的便能将这些官兵镇住,尤其是得知李侠客的具体身份之后,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怕又是佩服,对他的命令绝不敢有丝毫违背。

    便是铁生头陀,也被李侠客塞进这些受训的喽啰之中,接受正规的训练。

    清风山练兵,这是李侠客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练兵,也是最后一次练兵,日后从这二三百受训的士兵里,出了不少名震一时的大将,个个都是战场好手,平南定北,立下了赫赫功勋。



    且说居不易与牛皋两人下了清风山,直奔青州城,两人进了城之后,找了一个客店住下,第二天便去城内打探消息,问了一下,青州府衙确实抓了一个叫做郑煜的贼匪头领,当时还伤了几个官兵,在城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打探清楚之后,居不易终于放下心来,对牛皋道:“中秋前后,不适合斩杀囚犯,一旦过了中秋,这郑煜必然要被杀头,这个贼人,当年与我称兄道弟,最后害我最惨的也是他!只恨我不能亲自动手杀他,为我父母孩儿报仇!”

    牛皋道:“老师说了,手刃仇人最好,若是借助他人斩杀自己从仇人,其实也算是自己报仇了!”

    两人累了一天,到了晚上各自烫脚睡觉,也就在半夜时分,忽然间脚步声起,一对人马包围了客店,灯笼火把将整条大街照的通亮。

    牛皋早被惊醒,快速穿了衣服,将自己来时的铁枪抄在手中,对跳起来的居不易道:“师兄,有点不对劲儿!我们被包围了!”

    居不易也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自己随身的长剑,低声道:“快走!看来是黄信出卖了我们!”

    便在此时,就听到马蹄声响,一人在客店外面大声喝道:“居不易!牛皋!你们这两个清风山的贼寇,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青州城内生事!快快自缚双手,下来投降,若是胆敢拒捕,休怪某家出手无情!”

    牛皋点开窗棂纸向外看去,只见客栈外面已然被一伙官兵包围,一名骑马的高大汉子,手提一根狼牙棒,矗立在客店门前,大声喝骂。

    居不易随后也向外看了看,脸色凝重,对牛皋道:“师弟,这里官兵不少,一会儿你休要管我,自己逃命便是,我若是能逃得脱,咱们都回清风山汇合,若是我陷入敌手,你便去清风山请老师救我。万不鲁莽!”

    牛皋道:“怕个鸟!我去把这带头的将领一枪戳死,再把这些人打散,咱们俩杀出去便是!几百个人,打甚鸟紧!”

    居不易摇头道:“师弟,我不是你,你有万人敌的本领,自然可以杀进杀出,我对上十来个也还可以,多了便只能束手就擒,咱们两个在一起,反倒是那你的累赘,连累你也走不脱!”

    他推了一下牛皋,喝道:“快走!你去后门,我往前门!”

    牛皋是个有决断的人,道:“好!我这便走,师兄你若是走不脱被抓,我和老师再来救你,你若是被杀,我便杀这些人全家为你报仇!”

    他这句话说话,却没有听从居不易的吩咐,而是直接从客店的前门走了出去,边走边道:“师兄,后门人少,你从后门走吧!”

    一句话说完,身子陡然前扑,将客店两扇大门尽数撞飞,手提一扇门当做盾牌,另一只手拿着铁枪只是一扫,门口的几个官兵当场被他扫飞五六个,随后将木门猛然扔向为首的将军,喝道:“你是哪个撮鸟?”

    那马上将军吓了一跳,手中狼牙棒陡然打出,将飞来的木门打的粉碎,身子在马上晃了一晃,喝道:“你是谁?可是牛皋?”

    牛皋在木门飞出之后,身子紧随着扑了过去:“正是你爷爷!”

    手中铁枪一抖,闪电般刺向此这将军胸口:“下来罢你!”

    马上将军见他铁枪来势凶猛,不敢怠慢,手中狼牙棒猛然砸向刺来的铁枪,“砰”的一声响,身子一震,双手再也拿捏不住,狼牙棒挂着风声飞了出去。

    牛皋身子不停,飞扑上马,将这将军一脚踢飞,自己跨上了战马,低腰探手,将刚被踹飞的大汉提在手中,笑道:“麻烦老兄送我一程吧!”

    那大汉身子剧烈扭动,“喀嚓”挣断了铁甲丝绦,落地之后快速打了一个滚,爬进了周围的官兵群中,喝道:“杀!”

    牛皋见他竟然在自己手中挣脱,忍不住大怒,策马前行,铁枪舞动,向这男子追去:“竟然还能从我手里逃了出去!你不要走!”

    那大汉被牛皋一枪打的怕了,不敢与他对敌,身子在人群中急速后退,找到自己的狼牙棒后,在远处指挥呼喝:“不要与他近战!弓箭手,射箭!”

    此时客店后面也骚乱了起来,牛皋知道,那是自己的师兄居不易也在往外闯围,他不敢再耽误,催马前行,向外面胡同杀去,冷不防被羽箭射来,射中后背,入肉一寸有余,咬主了肌肤,耷拉在了后背。

    他修炼了金钟罩这门心法,虽然火候不到,但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等闲弓箭难以对他造成大的伤害。

    牛皋吃痛,铁枪舞动如风,本来铁枪杀人只是用了七分力气,此时已然顾不得留手了,每一枪下去,必有死伤,有的官兵躲避不及,直接就被他用铁枪打爆了脑袋,情形恐怖至极。

    如此来回冲杀之下,除了弓箭手在远处射击之外,别的官兵已然不敢拦截牛皋,被他策马逃了出去,一直跑到城门处,抽出随身腰刀剁翻了守城的兵士,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落进了护城河中,湿淋淋的跑了。

    一群官兵在后面追了两里地,被牛皋反杀了十几个,登时不敢再追,急忙回城,关闭城门,不敢出来。

    牛皋在城门口骂了一阵子,方才向清风山走去,心中窝囊之极,来时两个人,走时只有自己一个,却把师兄给留在了城内,着实令他难受。

    打定了主意:“若是师兄有什么差池,定然要杀这青州知府全家!现在还是禀报老师再做定夺。”

    且说居不易,在牛皋扑出客店之后,他也从后窗飞出,正好落在后方的官兵群中,当即与一群兵士杀了起来,毕竟他不如牛皋,牛皋可以从几百人中杀来杀去,居不易面对几百官兵,却是无法抵挡,杀了几个之后,便被一名官兵捅伤,随后一拥而上,把他绑了起来。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连夜审问,问清楚名姓之后,将居不易戴上铁镣,打了四十大板,打入了死牢,只等元宵节后,于闹市处斩。

    居不易刚进入监牢,便看到了隔壁牢笼里的两个人,一个人正是被李侠客放走的黄信,还有一个正是他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手刃的仇人郑煜。

    这两人就在他的隔壁,一左一右,听到响动都站起身来观看,隔着栅栏,在火光之中,彼此看的一清二楚。

    郑煜看到居不易进入牢笼,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嘶哑:“你终于来了!”

    他嘿嘿笑道:“我被官府抓住之后,问了一下旁边这位将军的缘由,才知道原来竟然跟你有关,嘿嘿,我了解你,这次我被抓了,你定然要来青州亲眼看到我被杀才算是甘心,因此特意禀告了知府大人,让他们设计抓你,嘿嘿,这才几天,你就进来了!”

    居不易怒满胸襟,忍不住暴喝吼叫:“又是你!郑煜,我这次要不亲手杀了你,誓不为人!”

    他如疯如狂,向隔壁监牢冲去,撞在栅栏之上,砰砰有声,震的牢笼都在晃动。

    看守监牢的几个狱卒吓了一跳,取出棍子来,进入牢房将居不易打了一顿之后,居不易方才冷静下来。

    “嘿嘿,自身难保了,还大言不惭!”

    郑煜躺在隔壁监牢,嘿嘿笑道:“我死了,还能拉你一起去,也是不亏!”

    另一边的黄信趴在地上,对居不易道:“居兄弟,不是我故意出卖你们,实在是我刚进城内,便被知府大人绑了起来,一番拷打,经受不住,便将你们的相貌还有本领招了出来,就这还得在这里等候处置。至于抓你们师兄弟的事情,都是这个郑煜的点子。”

    居不易趴在地上不住呻吟,闻言道:“好,黄将军,我不怨你。你放心,我老师一定会救我出去,到时候你若是想走,我带你一起走。至于郑煜……”

    他嘿嘿笑了笑,低声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早晚会亲手挖出你的心肝,祭奠我的父母孩儿!”

    郑煜不以为然:“吓唬谁呢?李侠客真有这么厉害?他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为何还要躲躲藏藏?救你?他一个人能有多大本事,能把你从青州府衙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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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易被官府捉了?”

    李侠客正在山上练兵,便见牛皋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当下耐心听牛皋说了在青州发生的事情,登时无名火起:“这慕容彦达,我不找他的麻烦,他倒来惹我!”

    牛皋道:“老师,师兄被捉了倒也无妨,就怕那官府中人先斩后奏,不问流程,直接就把师兄给杀了,便是把青州府衙给拆了,也救不了师兄的命啊!”

    李侠客叹了口气:“就这么一个小人物,追了一路,竟然杀不死?还把你师兄给陷进去了,嘿嘿,有意思!”

    他将自己的马儿牵出来,问清楚青州的大概地形后,吩咐牛皋与铁生道:“你们两个在山上继续练兵,我去青州城内走一趟,先把你师兄救出来再说!”

    牛皋愣道:“老师……你一个人去啊?”

    李侠客道:“不然还能找谁?多一个人,便多一个累赘!”

    铁生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颤声道:“先生,您这是要单枪匹马闯青州吗?小人可不可以随你出行?”

    李侠客嘿嘿笑了笑,道:“你若是有我这二徒弟牛皋的本领,我便带你同去。”

    铁生是见识过牛皋的本领的,自知比不过牛皋,听李侠客如此说,顿时失望起来:“那我还是不要去了,牛皋兄弟的本领,除了您之外,哪里还有敌手?”

    李侠客笑道:“比他高明的有的是,只是你不曾见过罢了!”

    旁边的牛皋好奇起来,一脸的跃跃欲试:“老师,你说是谁比我厉害?有朝一日,我还真想会会这些人!”

    李侠客道;“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早晚能遇到他们!此时且不可骄傲自满,日后遇到他们,不要输的太难看!”

    牛皋:“……我一准输吗?”

    李侠客哈哈大笑,不再多说,牵着马儿下山,之后直奔青州城。

    而在青州城内,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正在与兵马统制霹雳火秦明商议如何处置居不易一事。

    慕容彦达有个妹妹是当朝贵妃,因此背景深厚,才得了这青州知府这么一个官位,为官说不上有多廉洁,但也不能说非常的无能,只是中人之姿而已,来到青州之后,毫无建树,青州各地山头盗匪丛生,便与此人执掌青州脱不了干系。

    此时慕容彦达正在府内与霹雳火秦明商议如何应对李侠客的事情,对面的秦明脸上多了一道擦伤,额头用一块白布包了起来,他昨夜被牛皋打飞之后,落在地上,额头撞了一个大口子,一边脸蛋也被擦掉了一块皮。

    “秦统制,你说这李侠客真的这么邪门?”

    慕容彦达坐在书房里神情阴晴不定:“他的名字我是听的耳朵里都起茧子了,城门口到现在贴着他的海捕文书!这人若是真有独闯京城的本领,咱们青州城恐怕也挡不住他。”

    秦明笑道:“怎么可能?他再厉害,那也是血肉之躯。咱们提前布置好,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来,他若是来,管教他来得去不得!”

    慕容彦达道:“秦将军,若是能捉住这个反贼,下官一定如实禀报升上,一应封赏都少不了你的!”

    秦明单膝跪地,道:“多谢大人栽培!这次擒拿李侠客,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疏忽!”

    他在昨天晚上见识到了牛皋的本领之后,内心对一直素未蒙面的李侠客产生了隐隐的恐惧感:徒弟都如此了得,师父的厉害可想而知!

    但是身为青州兵马统制,面对李侠客这么一个杀了太尉的凶徒,捉拿此人乃是本职所在,由不得他不做。

    除非慕容彦达畏惧李侠客的名声而故意装作不知道有李侠客这么一个人,可是现在知府大人摆明了是想要擒拿李侠客,秦明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做了。

    他心中虽然紧张,但未免也带有几分不信:“这李侠客能有多大本领?京城三万禁军,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给淹死了!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杀出京城的?里面定有诸多巧合,运气使然,才使得此人逃了出来!”

    当下与慕容彦达商量好了之后,便将青州牢狱重新布置了一番,下面挖了坑,装了竹签,上面掉了铜网,网上挂了锋利的铁钩子,只要人触动机关,这铜网便会上下收拢,将人卷入铜网之内,到时候便是有天大本领,也不能逃脱。

    这个铜网的布置,便叫做铜网阵,机关消息极其高明,曾捉拿过不少英雄好汉。

    这次秦明特意让人尽快布置,就等着李侠客前来劫狱,好派上用场。

    正所谓摆下金钩阵,专等神龙来。

    几十人忙活了一天,将所有机关消息都安置完毕之后,天色已经黑了,秦明带着人在附近守到了深夜,也不见有半点响动,当下吩咐了几个官兵看守,他径直找了地方睡了过去,一夜无事。

    “嘿嘿,这李侠客果然是过于夸大,我还以为他夜里来监牢劫狱呢,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到现在都没有露头。”

    一大早,从监牢附近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后,秦明身子上倚着狼牙棒,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对身边众人笑道:“名不副实,名不副实啊!”

    正说话间,便听到清晨安静的大街上从传来一阵马蹄声,片刻后,这马蹄声直接到了府衙监牢大院的一侧。

    秦明听到响动,好奇道:“大清早的便有人骑马骑的这般快?是驿站的马儿么?”

    一名属下道:“驿站官兵,也很少走这条路,他们都是走州城内最中间的大路,很少经过府衙监牢这里。”

    秦明一个激灵,喝道:“不好!”

    轰!

    他话音未落,便见大院不远处的院墙轰然爆散开来,一人一马在烟尘之中急速靠近,马上骑士手中的大长兵器陡然晃了晃,已然到了秦明面前。

    秦明大惊,手中狼牙棒急忙举起招架。

    “砰”的一声巨响,连人带兵器,齐齐飞了出去,在落下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到了府衙的屋顶上。

    秦明神情骇然,浑身酸软无力,勉力向下看去,只见院子里的一人一马直奔监牢,到了监牢附近,并不进门,而是到了房屋的一侧,随后马上骑士长枪抖动,只是一扫,便扫塌了一房墙,随后马上骑士在红马背上陡然消失。

    轰轰轰轰!

    巨大的撞击声犹如一串火鞭相继响起,从监牢的东头响到西头,一排老房都在颤动,烟尘从门窗中弥漫开来。

    秦明在屋顶上看的清楚,这马上骑士从马背上下来之后,整个人犹如一只攻城巨锤一般,将这一排牢房的侧壁都撞出了一个大洞,最后到了关押居不易的房间里后,更不稍停,手指挥洒之下,几道剑气飞出,已将居不易手脚铁镣斩断,提起便走。

    居不易放声大叫:“老师,郑煜就在隔壁!”

    李侠客微一愣神,一掌拍出,将栅栏拍断,把郑煜也抓到了手中,几个闪身,便回到了红马之上,手提两人如提鸡鸭,一声暴喝之后,红马嘶鸣,陡然前冲,兄来的路上跑了出去。

    待到马蹄声从府衙外面长街上响起时,现场的官兵方才回过神来。

    而他们之前准备的什么机关消息,什么铜网阵,什么天罗地网,什么陷马坑,什么陷人坑,统统都没起作用。

    这名救人骑士从将牢狱门前的官兵打飞,再到撞烂层层牢房侧壁,再到救出两个囚犯,这期间也就一眨眼的时间,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人家早已经远去了。

    满院子官兵想到此人犹如霹雳狂风一般的手段,尽皆骇然。

    自始至终,这救人的骑士一语未发。

    但只是他展露出来的手段,比任何话语都令人吃惊。

    秦明趴在屋顶上依旧浑身酸软,难以动弹,嘴里不住喃喃自语:“这便是李侠客么?这便是天王老子的威风么?”

    “知府大人这次太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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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侠客手提两人,御马前行,清晨街道上行人稀少,毫不阻碍骏马快行,一溜烟的向北门跑了过去。

    他是一大早从北门开门便进了城,此时从哪里来,便向哪里去,依旧向北门而去,沿途行人或者店铺伙计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红马早就一阵风的跑了过去。

    到了城门处,李侠客速度丝毫不减,双腿用力,陡然一声大喝,战马腾空而起,侧着身子在门洞一侧的墙壁上快速奔跑,身子与地面平行,却不往下坠落。

    刹那间沿着门洞内壁窜出,出了门洞之后,这红马方才身子侧翻,四蹄落地。

    待到李侠客骑马走远之后,城门口的百姓与士兵才大声叫嚷了起来。

    在他们的视野中,只看到一溜烟尘,至于刚才从他们头顶窜出去的到底是人是鬼,谁都没能看得清。

    李侠客拎着郑煜与居不易两人,一直出城二十多里地之后,方才在一个树林里停了下来,随手将两人仍在地上,李侠客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郑煜,笑道:“我这徒儿为了杀你报仇,费了不少心思,却没有想到,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你的手里,郑煜,你很不错!”

    他说话间,看向居不易:“不易,你脑袋不比他差,就是没人家狠。人家做事情,要么不做,做就做绝!心狠手辣,出手无情,这一点你是做不到的,败在他的手里,情有可原,也在预料之内。”

    居不易踉跄起身,恶狠狠的看向躺在地上的郑煜一眼,对李侠客跪地磕头道:“徒儿感谢老师救命之恩。老师,您说的没错,我就是心太软,狠不起来,才屡次被此人得手。”

    他冲李侠客磕了几个头,随后站起身来,对李侠客道:“现如今徒儿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今天之后,不易绝不会再心慈手软,别人狠,我要比别人更狠!”

    他向李侠客借了一把小刀,一步一步的向躺在地上的郑煜走去,脊背处被打的棍伤不住渗出血来,便是走路也是踉踉跄跄,一步步向郑煜靠近。

    郑煜脸上终于变色,嘶哑道:“居不易,你要作甚?”

    他身子极力挣扎,但是手脚铁镣都不曾取下,又被李侠客顺手封住了经脉,便是想动也动弹不得。眼看着居不易手持利刃步步逼近,郑煜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不能杀我!”

    居不易嘿嘿冷笑,一步步走到郑煜身前,缓缓下蹲,背部棒疮崩裂,鲜血不住流淌,情形颇有几分惨烈之状。

    “你我平日兄弟相称,你若有事,我必倾力相助,我若有事,你也时长帮忙。”

    居不易将手中的牛耳尖刀缓缓划破郑煜的囚衣,声音低沉,似乎是在向郑煜说,也像是给自己说:“不曾想我离家一年,却被你做出了好大的事情。”

    郑煜嘴里嗬嗬有声,眼睛禁不住的睁大,紧紧盯着居不易搁在自己胸口的刀子,过度的恐惧使得他一句整话都难以说出来。

    居不易不理会郑煜的表情,径直说道:“我前二十年虽然也跟人打过架,可从未出现过人命,后来被你逼近大牢,刺配沧州,为求自保,我杀了两个解差。”

    他手中牛耳尖刀开始在郑煜胸口肌肤上划动,一个伤口眼看着出现在刀下,鲜血开始流了出来。

    居不易继续发笑:“我被老师救下后,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事情,就是把你碎尸万段,剖出你的心肝下酒!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他握刀的手猛然用力,轻微的入肉声响起,郑煜一声大叫,胸口登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

    居不易口衔尖刀,双手探入郑煜胸腔,猛然一拽,将心肝拽了出来,血淋淋的放到郑煜眼前:“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心肝是什么颜色?”

    郑煜哪里还能说话,眼中露出极大的恐惧痛苦之色,气绝身亡!

    居不易将这幅心肝扔掉,呆呆蹲了片刻,忽然嚎啕大哭,哭了好半晌方才止住哭声,擦了擦手,向李侠客拜谢道:“多谢老师出手救我,又帮我报了父母孩儿的血海深仇。”

    他对着李侠客磕了几个头后,脑袋顶在地上,再不动弹。

    李侠客仔细瞧了瞧,发现他已然昏死了过去。

    应该是在青州府内被打了一顿,又饿了一天,外加情绪起伏太大,因此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昏迷了过去。

    一直到李侠客将他带到山上,居不易三天后方才醒转了过来,脸上不再有昔日的阴郁之气,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

    “把我徒弟害成这样,绝不能善罢甘休!”

    见居不易好转,李侠客吩咐众人道:“今日便是中秋佳节,多买些酒肉,让山上孩儿们好好吃一顿,我去青州城内走一趟,会一会这个青州知府慕容彦达。”

    当下径直下山,半日功夫已然到了青州城内,将坐骑收入青铜大殿,顺着人群在城内游逛了起来。

    此时乃是中秋佳节,城内人数明显增多,不少附近的乡农都进入城内观赏花灯,有人为了看灯,甚至不惜步行跑几十里地入城。

    李侠客见此情形,忽然想到自己上一世年幼之时,为了看一场电影,与几个小伙伴跋涉好几里地的事情,与此时观看花灯之人,都是一个性质,。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在城内大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有大有小,有风景有人物,还有小动物,莲花灯、小桔灯、走马灯、八角灯,孔明灯,五花八门,样式繁多,将半个城市都照亮了。

    按照规矩,这一天,皇帝也要与民同乐,各地官员也会在所辖之地与治下之民一起赏灯饮酒作乐。

    只是今天这个赏灯会,慕容彦达却是没有露面,只安排了几个下属在观景台上表示了一下。

    这等一年一度的灯会,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其中便有一个附近二龙山的大头领邓龙,这次中秋佳节,邓龙等人在山中按耐不住,带了几个重要头领,一起来到了青州城赏灯。

    他们是贼人,在这城内自然处处小心,每次经过专门为知府大人等官员搭建的观景台时,都禁不住的瞄上几眼。

    在城内转了一圈之后,大头领邓龙心满意足,对几个属下笑道:“果然是青州大地方,灯会比乡下可是要热闹精彩多了!这慕容彦达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二龙山的好汉,就在城内赏灯吧,啊哈哈哈!”

    几名下属也都笑了起来,自感在青州城内走上一遭,足够会山上吹嘘两年了。

    正发笑时,一名兄弟的眼睛忽然直了,看着远方的观景台,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喃喃道:“那是什么?”

    此时骚乱声忽然以观景台为中心响起,惊叫声一声接一声,正在赏灯的民众如同被火烧了的蜂群一般,四散奔逃。

    邓龙等人看向不远处的观景台,只见在那观景台上,不知何时倒吊了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旁边一名大汉正手持皮鞭不住抽打那倒吊之官,边抽边喝:“我不惹你,你反倒惹起我来了!慕容彦达,你打我徒儿四十大板,那我便抽你四十鞭子,为我不易徒儿报仇!”



    ps:感谢流卍夜未央的打赏,本书有了第一个盟主,非常感谢。

    另外,解释一下,其实我这两年写书,也在探寻适合自己的写作道路,作品里很少拍马屁的情节,倒是激烈的情节比较多,这点不太好改正,也没有准备改。

    我曾用一个小号开了一本《我的八零年代》,想要改变写作风格,发现还是有很多难以消除的痕迹,而且三开根本就忙不过来,因此那本书只能缘更,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瞅瞅,不过追读要慎重。但是我真的在努力探寻适合自己的题材与写作方法。

    当看清楚观景台上的情形时,二龙山的大头目邓龙失声惊叫:“谁人在鞭打知府?”

    他手下几个头目也感惊心,面面相觑之下,声音都颤了:“大王,这人难道不是比知府更大的官么?不然的话,他怎么敢当众鞭打知府?”

    邓龙喝道:“你傻啊?哪有在观景台上当众鞭打朝廷命官的?”

    便在此时,就听到观景台上的慕容知府大声惨嚎:“李侠客!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你就不怕王法么?”

    李侠客哈哈大笑,手中鞭子甩动,“啪”的一声,正抽打在慕容彦达的嘴巴上,喝道:“我连高俅都能杀,鞭打你这个臭知府,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彦达被抽的呜呜直叫,含混不清的讨饶:“莫打了!莫打了!饶了我吧!”

    李侠客喝道:“这才二十鞭子,你就受不了了?你打我徒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天?难道李某的名头这么不好用么?”

    他说一句,抽一下,慕容彦达被抽打的只是求饶。

    不远处的邓龙等人眼睛瞪大,身子微微发颤,便是说话也如同梦呓:“他是李侠客?他是大闹京城,斩杀高太尉的李侠客?”

    邓龙喃喃自语数声,出神良久后,身子陡然一个激灵,喝道:“快走!”

    几名属下还在呆呆观望,被他一声暴喝之后,齐齐回过神来,看向邓龙,脸上浮现询问之色。

    邓龙喝道:“都别问,快走!迟恐不及!”

    几个属下便跟着他向城门口跑去,就在他们发力奔跑之时,观景台上,李侠客已经结结实实的在慕容彦达身上抽了四十鞭子,只抽的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整个人神智都已经模糊了。

    台下一帮护卫不断呼喝,却没有几个胆敢上前驱赶李侠客,敢于上前的都被李侠客从看台踢了下去,不知死活。

    最后一鞭打过,李侠客将皮鞭随手一扔,鞭稍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刺入看台之上的挺柱之内,耷拉了下来后,犹如一条入洞长蛇。

    他扔掉皮鞭,从高台之上一步迈出,人在空中竟然还能开口说话:“慕容彦达,这次我只是打你一顿,若是你下次胆敢故意冲撞我,某家定斩不饶!”

    在空中大踏步前行,一连迈动七八步,已然横穿了整条长街,待到人落在屋顶之上时,也不回头,手掌向后挥洒,一道剑气从手指射出,“嗤”的一声斩断了吊着慕容彦达的麻绳:“慕容知府,后会有期!”

    声音袅袅,人已然消失不见。

    待到他消失之后,过了片刻,眼见真的是远去了,附近的官兵方才喧哗起来,急匆匆的上去将慕容知府扶起:“大人,你没事吧?”

    慕容彦达有气无力的喝道:“狗才,你觉得我有没有事?”

    过了片刻,霹雳火秦明脚步踉跄的走了过来,对慕容彦达单膝跪地,喝道:“大人,卑职救护来迟,还请责罚!”

    慕容彦达呻吟道:“李侠客闯进我府里时,第一个打晕的便是你,你来的晚了一点,我怎么会怪你?”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涕泗横流:“本官一向不曾作恶,如今却被这悍匪当着满城百姓在观景台上吊打,我……我一世清明,毁于一旦!日后还有何颜面面见同僚上司?”

    慕容彦达手掌在胸口猛擂,一脸的生不如死,嚎叫道:“此贼人如此羞辱我,我与他誓不罢休!我……我……”

    他看向秦明,低声问道:“秦将军,你可能想出一个捉拿此人法儿?”

    秦明脸色苍白,低声道:“大人,咱们还是先回府内养伤歇息吧。”

    慕容彦达见秦明不回答,心中登时一凉,瞪大眼睛道:“难道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秦明只是道:“大人,咱们回府再做计较!”

    当下名鼻青脸肿的护卫将慕容彦达架起,扶到轿子里,抬到了府内。

    外面几个不曾受伤的护卫想了想,开始互相殴打,待到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之后,才敢进入府内。

    若是被慕容彦达见他们完好无损的话,这些护卫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秦明命护卫将慕容彦达抬到府里之后,随后大步出门,吩咐手下兵士:“搜!满城搜捕贼人李侠客!”

    一名下属闻言大惊:“大人,这……这便是搜到又能如何?真的要捉拿他不成?”

    秦明副将喝道:“蠢货!谁让你们捉拿真的李侠客了?这整个青州城内,地痞泼皮有的是,多抓几个有名的便是,便说他们是反贼李侠客同党,谁又敢多半个屁!”

    几名下属恍然大悟,道:“大人说的是,小人确实愚蠢!”

    此时守城官兵得到消息,关闭了城门,许进不许出,青州府衙役连同本城官兵,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全城,一连搜了一夜,还真搜出上百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来,抓进衙门一顿夹板棍棒,尽数招供了身份,还真有好几个是附近山头的贼人,二龙山的有,白虎山的也有,唯独没有清风山的。

    众人大喜,只要没有清风山的人,事情便好办了,当下将这伙人打成了清风山盗匪,伙同李侠客刺杀青州知府,后被秦明秦统制识破贼人行动,驱赶走了李侠客,率领手下官兵,捉拿了李侠客下属一百二十一名,由知府慕容彦达写明详情,上报朝廷,只待刑部公文批阅。

    而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为捉拿悍匪李侠客,被李侠客打的多处受伤,身体易燃难以支撑青州政务,只求皇上恩准告老还乡,以全性命。

    等将这些呈文写好上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李侠客在青州灯会观景台上鞭打知府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一天差不多传遍了半个青州。

    慕容彦达经此一事,对李侠客畏惧非常,再也不想招惹此人,可是如此一个大虫就在卧榻之旁,着实令人不安,正养伤时,便听到门子来报:“大人,刘高刘大人与花荣花知寨来探望您来了!”

    慕容彦达一愣,道:“让他们进来!”

    心中暗道:“都说花荣弓箭射击之术天下无双,武力也是高明,让他与秦明两人合力,是否能敌的过李侠客?便是正面打不过,暗中射他一箭,也算是为我出了一口鸟气!”

    想到这里,又思忖道:“且让他们去埋伏李侠客,我却暂时出城躲避一下,免得没杀了李侠客,反倒被这强人再进城来打我!”

    当下计议已定,脸上露出笑容,看向缓缓走来的一名青年将军,笑道:“花知寨来了?本府身体有伤,就不下床迎接了!”

    青年将军单膝跪地,道:“大人,小人听说大人被悍匪所伤,星夜来州城探望,万幸老大人没出什么大事情,花荣这颗心才放了下来。”

    慕容彦达道:“伤势好说,只是心病难治。”

    花荣道:“大人,不敢请问,是什么心病?小人也颇认识几个名医,喊他们来为大人治病,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慕容彦达道:“我这个病,恐怕只有花将军能治。”

    花荣闻言,身子一震,已然明白了慕容彦达的意思,犹豫片刻,惊疑不定道:“大人,那李侠客难道还没有离开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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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州清风寨有两个知寨,一个是文知寨,叫做刘高,一个是武知寨,叫做花荣,文知寨刘高也还罢了,为人最为贪婪,祸害一方,而武知寨花荣却是非同小可,长的是一双俊目,唇红齿白,细腰乍背,善骑烈马,能开硬弓,银盔银甲,手中一杆亮银枪,射术天下无敌,被誉为“小李广”,乃是一名了不起的少年将军。

    此人祖上清白,功臣世家,年轻轻轻便做了一地知寨,可谓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为人极为骄傲。

    这次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受伤,花荣心中极其不屑,堂堂一个知府,竟然被一个强人吊起来当众鞭打,这青州城内的文武官员,可谓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若是在清风寨内,便是那李侠客有三头六臂,也休想完好无损的走进走出!

    他这个想法,只是在脑中生出,却绝不敢向外吐露,便是手下兄弟也不曾知晓他的心意。

    这次来到青州探望慕容彦达,只是听到慕容彦达开口几句话,花荣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小心问道:“大人,这李侠客竟然还盘旋在青州城外不成?”

    慕容彦达没想到花荣闻一知十,心思如此敏锐,暗暗吃了一惊,道:“那贼子被我着秦统制率人打跑之后,此时已然回到了清风山上,做了山大王,秦统制与他交手,被打的受了伤,难以招架,不过若是加上花知寨,对付此人应该多了几分把握。”

    花荣沉吟片刻,道:“大人,这李侠客我久闻其名,也知道他的威风,既然秦统制与他交过手,且待小人与秦统制商议一下,再来回复大人如何?”

    慕容彦达道:“好,你们商议好之后,即日出兵,替我将这反贼捉来,到时候我为你们勤工领赏。”

    当下花荣径去找秦明,他深知霹雳火秦明的厉害,若论马上功夫,花荣其实略逊色于秦明,这次秦明都败在了李侠客手中,不由得他不吃惊,虽则打仗并不单纯依靠武力神勇,但对于此时州府之内的骚乱而言,个人武力确实是影响战斗胜负的关键所在。

    若是李侠客真的英武无双,那就要多做计较才是。

    他与秦明是旧相识,进入秦家大院之后,见了秦明,问及李侠客的本领时,秦明脸色极为难看:“花兄弟,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不说李侠客本人,便是他的两名徒弟,都难以招惹。这次知府大人要是让我们攻打清风山,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花荣知道秦明的性格,此人性如烈火,很少服软,这次却对李侠客如此惧怕,可见这李侠客在他心中留下了何等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下问道:“如今知府大人一心想要擒拿李侠客,命你我二人攻打清风山,秦兄,你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

    秦明道:“去干什么?送死么?我如今内伤未愈,不可骑马作战,还请花知寨禀报大人,就说我难以出征。”

    花荣笑道:“哥哥,难道让小弟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强敌么?”

    秦明道:“你最好也要托病不去为好,免得送了命。”

    花荣道:“容我想想。”

    当下回到慕容彦达府上,对慕容彦达道:“秦将军内伤未愈,不能征战,下官想了,若是想要对付清风山李侠客,须得我返回清风寨,率领我清风寨的兵马才行,而且这青州地面不止一处盗匪,为了免于这些盗匪沆瀣一气,互相串联,卑职认为,还是先清缴周边土匪才是,权当锻炼兵士,待到将周遭盗匪都评定了,再讨伐清风山不迟。”

    慕容彦达道:“秦统制哪里我再催上一催,你想讨伐别的盗匪那也由的你,本府给你三月时间,只要你把这清风山打下,否则拿你是问!”

    花荣无奈,道:“小人尽力而为。大人,这李侠客乃是圣上点名要抓之人,何不先奏鸣圣上之后再做定夺?”

    慕容彦达道:“若是抓住李侠客后,再奏鸣圣上,岂不是更好?”

    花荣不敢辩驳,只能告退。

    慕容彦达吩咐下来之后,便即悄悄的出了青州城,去城外一处别院休息,暗地里请大夫治伤不提。

    且说花荣回到清风寨后,点齐了兵马,让探马去各地查探了一番,第一个便想着去攻打二龙山。

    这二龙山可谓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上一次大寨主去邓龙率众去青州赏灯,结果因为李侠客鞭打知府的事情,差点被堵在城内难以逃出,回到山上后,惊疑不定,想要去清风山拜山,又害怕李侠客一枪把自己挑了,因此不敢贸然参拜,不过这些日子而已不敢多生事端了,让手下人都安分一点,更不要随意招惹清风山的人。

    这里正准备在山上老实几天呢,不曾想花荣竟然率兵攻打二龙山,众人顿时慌乱了起来。

    初始是尚且带领几百小喽啰与花荣战了一次,结果两军交战,只是片刻之间,这二龙山小喽啰便溃不成军。

    邓龙大惊,急忙率众退守山寨,高挂免战牌,紧闭门户,只是不出。

    这二龙山被邓龙打造的极为坚固,上下共有三道关,铁桶一般围拢,华荣兵马虽强,却一时之间难以攻破,攻打了几日,勉强破了第一关。

    到了第二关的时候,更是难打,打了几日,一群官兵伤亡颇多,花荣发了狠,吩咐属下:“包围此山,一个都不许他们走,过不几日,粮草断绝,看他们能支撑几日?”

    二龙山宝珠寺内也是人心惶惶,大寨主邓龙知道山寨早晚会被攻克,当下与手下商议道:“此时若想救命,非得清风山李侠客不可!为今之计,只能向他求救,便是把二龙山的人马交由清风山管辖,也是甘心!”

    当下纠集了几十名好手,从山上滚石开道,护送几名好手杀出了花荣的包围,事出突然,却是一时间难防,真的走脱了好几个人,再想追,已然不及。

    却说这几名好手下了山之后,昼伏夜出,一路风餐露宿,直奔清风山而来,几日之后,鬓到了山下。

    牛皋收到手下喽啰汇报,急忙将这几个人引到山上,向李侠客说明情况。

    “二龙山宝珠寺的人?”

    李侠客听到汇报后,皱眉道:“徒弟,咱们此时占山为王,不服朝廷管辖,但你要明白一点,咱们不是盗匪,也不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

    他嘿嘿笑道:“咱们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有行动纲领的革命队伍,咱们聚众占山的目的不是做贼,更不是为了搭救别的山头的匪徒。”

    他对牛皋道:“官府虽然不是东西,但是这些打家劫舍的匪徒更不是东西,你说,我们为何要救他们?”

    居不易道:“老师,兔死狐悲,唇破齿寒,若是不去搭救二龙山的人,怕是以后咱们在绿林还有官府中,都难以立足。”

    李侠客道:“怕什么?难以立足?谁不让咱们立足?你们要记住,咱们的队伍,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李侠客来到清风山之后,从未将自己当成土匪盗贼看待,他是现代人的灵魂,又曾总理阴阳掌控乾坤,胸中气魄自然与众不同。

    无论是居不易还是牛皋等人,在清风山驻扎之时,都难免把自己代入到了“落草为寇”这四个字中,但是李侠客却从未把自己当成“寇”,而是把如今大宋朝廷当成了不合格的政权,他既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就要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个不合格的管理人员。

    因此他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摆在了“正规军”的位置上,从不认为自己这些人与占山为王的草寇是同一种人。

    虽然在外人看来,清风山的人就是一帮草寇,但是李侠客却知道自己训练的这群人绝非草寇所能相比。

    这山上两百多人,李侠客全都传了他们最基本的少林心法,又挑出了几个会识文断句的人充当临时的教员,来教山上士兵学习文化知识,同时还要进行思想宣传教育,让他们不自禁的产生一种使命感。

    强有效的体能训练与内功心法的普及,再加上文化知识学习与思想宣传的改造,这两百多名喽啰们,已经初步有了战队的雏形。

    此时牛皋与居不易收到附近二龙山的求救之后,竟然还真的想去搭救,被李侠客好好训斥了一番:“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正规军,你们不能因为我们不是朝廷人马就把自己当成了贼寇一伙的!”

    他拿着鞭子把牛皋与居不易狠狠抽了几下:“当今朝廷,赵佶昏庸无能,搞什么祸国殃民的花石纲,弄得百姓民不聊生,又有奸臣当道,把持朝纲,把全国弄得乌烟瘴气,乱糟糟的难以收拾。官员腐败,皇帝无能,如此用不几年,必定有亡国之恨,到时候贼子扣关入境,这大宋朝又有谁能抵抗外族入侵?大宋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发展壮大自己,以待来日外族入侵,我等好趁势而起,收复河山,一统华夏!”

    牛皋道:“师父,咱这比占山为王的盗匪还要生猛啊,别的盗匪充其量只是打家劫舍,祸害地方,咱们直接就是造反啊!”

    李侠客骂道:“什么叫造反?我们这叫解救被奴役压迫的广大穷苦百姓!”

    他对二人喝道:“到现在连我们的宗旨和行动纲领都没有领会,你们两个还得加强学习,改造自己固有的旧思想!”

    当下狠狠的惩罚了两个徒弟,进一步加强了山上的思想文化教育,对于二龙山的求救,却是置之不理。

    几个二龙山的好手见李侠客竟然一点义气都不讲,都有点难以置信,可又不得不信,无奈之下,只得下山,下山之后,几个人商议了一番,觉得二龙山是回不去了,可是去别的地方也难以安身,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真要是去别的地方生活,反倒是不太适应,再加上身无余财,若是想要生活,还得打家劫舍才行。

    商议了一番,觉得反正到了清风山了,不如投靠李侠客算了,有这等英雄好汉镇守清风山,相信比二龙山可要稳妥多了。

    这几个人投靠清风山时,李侠客倒也来者不拒,只要遵守山上的规矩,尽可以在山上居住。

    而远在二龙山上的邓龙等人,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清风山上的李侠客竟然会见死不救,便是已经猜到二龙山向谁求救的花荣等人都感到极为奇怪。

    他在攻打二龙山的时候,特意分出一队人马时刻防备清风山众人的攻击,不曾想如今都已经把二龙山攻破了,连邓龙都抓了起来,也不见清风山有什么动静。

    “这清风山到底想要搞什么?”

    花荣将二龙山的邓龙捉拿之后,装入囚笼,押送青州,一路上惊疑不定:“绿林中人,同气连枝,这清风山真的不管二龙山的事情?”

    这次攻打二龙山,花荣从清风寨带来的人马,损失了不少,不过倒也收编了不少二龙山的盗匪,在兵力上,总体倒也没多大变化,

    当下让副将带领属下返回清风寨,他则领着一帮人马亲自押送邓龙等几个二龙山的头目,直奔青州。

    从二龙山去青州,这清风山是必经之地,路过山下之时,花荣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恐山上人下来为难自己。

    正走着呢,见听到马蹄声响,从山上顺着山坡,跑下一匹红马来,马上骑士身材高大,一身红袍,从山上来到这押送队伍前方,喝道:“前面的,且让一下路!”

    花荣还未说话,前面的一名小校便骂了起来:“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清风寨的人马,你也敢冲撞……”

    话音未落,一人一马已经到了此人面前,马上骑士手中忽然多了一杆长枪来,微微一晃,便将说话的小校挑的高飞远走,尖声高叫着落到了路边大树之上。

    这骑士纵马不停,手中铁枪连连挑动,在其面前的官兵无一不被挑飞,只是片刻之间,已经到了花荣面前。

    花荣吃了一惊,手中银枪提起,对着来人分心便刺,银枪闪动,犹如闪电。

    来人一声长笑,手中铁枪也是陡然前刺,枪尖对枪尖,正正刺在了一起,“砰”的一声响,火星四溅,花荣虎口破裂,银枪再也拿捏不住,瞬间飞了出去。

    出枪骑士笑道:“不错,枪法还有点意思!”

    二马交错,此人伸手一抓,便将花荣抓到了手中,喝道:“你是何人?”

    花荣身子颤栗,欲要挣扎,哪里能够,闻言叫道:“我是清风山知寨花荣!”

    这大汉笑道:“哦?你是花荣?为何挡我去路?”

    花荣心道:“明明是你冲撞了我的队伍,我如何挡你的路了?”

    当下答道:“我这次捉拿二龙山的盗匪,押送青州,路过此地而已,并非有意阻拦阁下。”

    两人说话之时,这大汉一只手抓花荣,另一只手铁枪挑动不停,沿途官兵依旧难以阻挡,当场跌飞。

    此时囚车上的邓龙已经看清了来人,忍不住大声呼叫:“李大侠!李先生,还请搭救小人一救!我是二龙山的邓龙啊,正要率众归顺清风山,不曾想被这花荣抓了!救命啊!”

    这骑士正是李侠客,闻言看向花荣:“这邓龙该不该杀?”

    花荣道:“此人作恶多端,杀了不少良善百姓,该杀!”

    李侠客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交由你处置便是!”

    说话间,手臂发力,将花荣陡然扔了出去,他此时已经冲出了清风寨押送囚犯的队伍,距离花荣之前的坐骑少说也有二十多丈远,可李侠客这一掷之力大的出奇,花荣人在空中只觉得劲风扑面,眼前景物飞速变幻,忽然身子微微一震,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原来的坐骑之上。

    他骇然扭头,就见到李侠客一人一马渐渐在不远处缓缓前行。

    花荣脸色通红,他年少轻狂,从未受挫,此时被李侠客当众随手拿捏,心中愤恨可想而知,当下从腰间摘下弓箭,弯弓搭箭,对准李侠客:“李侠客,且吃某家一箭!”

    说话之间,弓弦松开,一支羽箭流星般飞出,直奔李侠客左肩。

    远处的李侠客闻言回头,笑道:“射箭?我也会啊!”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副弓箭,回头望月,也是一箭射出,嗖的一声,发出的羽箭带起一道凄厉声响,迎着花荣射来的羽箭飞去,在空中,箭头对箭头,将花荣的羽箭一劈两片,余势不绝,也是直奔花荣左肩。

    眼见羽箭飞来,花荣大惊,俯身低头,想要躲避,纵然反应的快,肩膀上还是中了一箭,穿透铁甲,入肉盈寸,将他射的从马上飞起,撞到了几个兵士之后,方才落在了地上。

    正惊骇之时,便见身边囚车里的邓龙一脸吃惊,外加不解,喃喃道:“江湖一脉,他如此了得,为何不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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