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历史军事 > 史上最强崇祯 > 全文阅读
史上最强崇祯txt下载

    “皇上今儿怎么忽然来东厂了?”

    “有事吩咐下人就行了,老奴必定办得妥妥贴贴,何必劳烦陛下亲自前来呢。”王承恩与一众番子将崇祯皇帝一行人引到平时议事的地方,笑着说道。

    众番子平日得罪的人无数,全靠着为皇家办事才能作威作福到今日,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金主靠山,自然是个个驱寒温暖,就像问候亲爹一样,根本看不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儿。

    现在的崇祯皇帝无论走到哪都是铺天盖地的马屁,刚开始觉得挺爽,后来听多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早就练成了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

    崇祯皇帝当仁不让的坐在平时王承恩的位子上,说道:“这件事很重要,朕若是不亲口吩咐,心中不放心。”

    闻言,王承恩面色一紧,心中稍微想了想,“难道陛下是因为上次复社的事儿?老奴已经交代过李千户了,现在他们该是刚出京畿。”

    “若陛下有什么加派,老奴现在让缇骑去赶,倒也还来得及。”

    “这倒不必,承恩哪,朕还是十分相信你的能力的。”崇祯皇帝摆摆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轻声说道:“朕想要搞一个大明报社,以每日为期,将我大明各处发生的奇闻异事、大事小情以书面形式通告给全国百姓知道,不知承恩可有什么高见?”

    其实崇祯皇帝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原来是因为眼看着自己要被快递李小哥与多尔衮给合力搞死,要全力保命所以顾不上,这才让那帮东林小猴子们在眼前这顿蹦哒。

    现如今解除了自挂东南枝的威胁,崇祯皇帝自然是要把去年堆积的事撸一撸,开展自己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把东林猴子们解决一下。

    复社之所以能到如今“遥执朝政”的地步,原因无非是四个字——人言可畏。

    大明的百姓们虽说不傻,也有最基本的判断,但还是缺乏主观意识,尤其那些纯朴得不像话的穷苦人,简直有奶便是娘,听风就是雨。

    再加上对读书人骨子里的羡慕和敬畏,复社这个后世传销组织一般的团体,现如今居然发展成了仁人志士们集合的场所,实在是让人无语。

    当然,咱不能学小李子,把所有的地主和读书人全都一棍子打死,那样的话大明跟着玩完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像方以智、陈子龙这些后世著称的忠义之士自然要人尽其才,给他们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但是宋征與、候方域这种害群之马,当然是要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才过瘾。

    王承恩眼前一亮,心道自己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脑中飞快转了转,说道:“启奏陛下,此法可行。”

    “国朝百姓纯朴不知事,复社贼子正是利用这点蛊惑百姓与朝廷作对,报社一出,携以皇家名义,加以天子之威,必使复社贼子相形见拙,一泻千里。”

    王承恩说完,一旁的司礼太监王德化也是说道:“王公公所言极是,陛下圣明,以报社正视听,复社贼子末日近矣!”

    “恩,那就叫皇家报社吧,关于几日一报,你们有什么看法?”崇祯皇帝点点头,又问道。

    王承恩说道:“陛下,两日一报较为稳妥,老奴东厂这边筹集人手,选个地址,再收集材料,两日下来应当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一次报道一定要是重要内容,一定要将东林党徒的真正勾当说个清楚,也好让百姓知道知道。”崇祯皇帝想了想,补充说道:“还有,各地厂卫对东林书社的捣毁和打击行动,也要说成义正言辞,这些不用朕教了吧?”

    “老奴明白。”王承恩恭恭敬敬说着,忽然又道:“陛下,不过老奴还是觉得,报社初建最好不要对士子过分打压,不然容易激起天下读书人和士子的反弹。”

    王承恩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是噤声,当众将皇帝说的话否定,还得是王公公才敢哪。

    崇祯皇帝没有像许多人预料得那样大发雷霆,却是十分镇静的点头说道:“嗯,有理,继续说下去。”

    王承恩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唐突,不过在众人眼前,他还是静静点头说道:“是,陛下。”

    “这多年以来,复社与士子的清正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咱们皇家报社大可以一步一步来,这邪书是张采所撰,老奴这东厂恰好有不少关于他的事儿,这次可以全都放出去,够他们喝一壶了。”

    崇祯皇帝点头准许,起身边走边笑着去指王承恩,说道:“温水煮青蛙?真有你的!”

    “此话朕听起来倒还有些道理,就这么办吧,但是绝不可以过分轻浮,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王承恩赶紧挥手示意番子们相送,自己也是腼腆的笑了笑,说道:

    “这全都是皇爷训导有方,有皇爷才有大明如今的中兴局面,老奴这又算得上什么。”

    “哈哈哈,摆驾,坤宁宫!”

    崇祯皇帝回坤宁宫的消息早就有下人通告给周皇后,等崇祯回去的时候,一眼就见到皇后挺着大肚子等在外面。

    当下,崇祯皇帝快走几步,扶住说道:“皇后出来做什么,朕不是说了吗,皇后怀着朕的龙子,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

    周皇后听到崇祯皇帝关怀备至的话,也是红着脸羞答答说道:“臣妾整日都闲待在坤宁宫里,再不出来走走,人都要变傻了。”

    “哈哈,皇后说的是,你们都下去吧。”扶着周皇后坐在榻上,崇祯皇帝挥手说道。

    “皇上,您最近没有去找袁妃,妾身这里也无法侍奉陛下。”说着,周皇后欲言又止,犹豫说道:“要不…陛下再从民间选妃?”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满脸尴尬,当场否决道:“朕还不急,皇后倒是先提起此事了。”

    说着,崇祯皇帝咬牙切齿道:“朕近期事务繁杂,民间选妃的事先放一放,这专门辱没皇家声誉的复社,若是不将其彻底除掉,朕还就咽不下这口恶气!”

    周皇后深知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听崇祯皇帝这么说,也就只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静静躺在崇祯皇帝怀里,不再提及。

    不多时,周皇后又道:“皇上,媺娖已经到可以婚嫁的年纪了,上次的驸马皇上没有相中,这次可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说起来,长平公主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要不然可就大龄剩女了,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低头问道:

    “皇后可是有了什么人选?”

    “当朝首辅魏大人之子,今年二十有八,又是举人出身,陛下觉得如何?”周皇后说道。

    闻言,崇祯皇帝立马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

    “不行不行,皇后给长平选驸马,不要只盯着那些中看不中用的。”

    “此事容后再议吧,皇后一提,朕心中倒是有了个不错的人选。”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通通通...”

    这天一大早,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便是有一行三名锦衣卫来到京师内比较偏僻的小院落,并且急促的敲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是谁啊?”没过多久,从门的另一头传来略微不耐烦的应答声。

    “我们是北镇抚司的人,奉了皇上之命,来请毕懋良、毕懋良二位老先生进京面圣!”由于指挥使李若链特意吩咐,锦衣卫没有平日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反而是毕恭毕敬。

    开门的毕懋良有些纳闷锦衣卫态度的转变,回头看了一眼房内,说道:“在下便是毕懋良,家兄还在屋内熟睡。不过皇上怎么会召见我兄弟二人,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我等住处的?”

    听到这话,打头的锦衣卫百户哈哈一笑,说道:“这就不必二位老先生知道了,我们自然是有知道的办法。”

    “敢问屋内那位,何时可以出门面圣?”另一个锦衣卫问道。

    毕懋良看了那锦衣卫一眼,说道:“既然是进京面圣,我还是进屋去催一催。”

    说着,就要往回走。

    锦衣卫百户回头训斥了方才说的手下,连忙说道:“不必不必,上面特意吩咐过我等不要过分催促,既然老先生还在熟睡,那我们就在门外守着。”

    说完,这百户带着其余两个锦衣卫退出院落,把院门一关,站在外面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真是稀奇,锦衣卫居然会如此乖巧?”毕懋良摇头笑了笑,也是回屋找毕懋康去了。

    毕懋良十分了解自己的兄长,深知他只要一觉不睡足就会全天昏沉的毛病,也知道他对皇帝召见尤为重视。

    一旦要是听说皇帝召见,毕懋康必然会大惊失色的直接起身面圣,所以直到毕懋康睡醒的时候,毕懋良才去和他提及早晨的事。

    听得此话,刚伸了个懒腰的毕懋康吓了一大跳,责备道:“这都快巳时了,你怎么才说?皇帝召见怎能不去,这次可误了大事啊!”

    毕懋康和毕懋良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等他们整理好仪容再次出门的时候,却见到三个锦衣卫正用三种姿势在门口打瞌睡。

    百户靠在墙上,另外一个坐在地上用手拄着下巴,最后那个则是直接躺在地上,丝毫没有锦衣卫的风范。

    毕懋康再次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一眼毕懋良,这才碰了碰靠在墙上的锦衣卫百户,说道:“百户大人,带老朽进宫面圣吧。”

    百户点了点头,赶紧用脚踢醒自己的两个手下。

    一路上,毕懋康和毕懋良看见了京师的变化,街边滋事寻衅的青皮越来越少,总是能见到巡街的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差役,就算在幽深的巷子里,他们也会经常派人前去巡查,以免有不法之徒危害百姓。

    “这些人是在干什么?”走到不远处,毕懋良见到一群民壮在几个差役个官员的带领下刨地,周围还有不少吃瓜群众围观,顿时颇有兴趣的问道。

    “哦,两位老先生还不知道。”百户听到疑问也是耐心地很,用手指着说道:“当今皇帝陛下降旨修路,这前面就是顺天府衙门的民壮,他们在一圈一圈的往外扩修呢。”

    “据说这路在京师修完了,外面的村庄也要派人去修。”

    谈及此事,几个锦衣卫也都是面有喜色,毕竟修路这事儿关乎到所有人,锦衣卫和京军的家属也都住在京师,路无论怎么修都是要路过自家门前,这可是方便自己的仁政,怎么能不高兴。

    路过街边到处叫卖的小商小贩,一行人来到位于东华门的军营外头,毕懋康见到里面满是穿戴着盔甲的官兵,当下又是问道:

    “这是军营在操练?”

    闻言,毕懋康也转头看过去。

    毕竟这官兵虽然不常见,但是能亲眼见到官兵操练还是很少见的,地方上的官兵半月一练的都是勤快的,大部分半年都够呛能有一次,懒散的很。

    就算好不容易来了那么一次,其实也是为了应付上头来人检查而搞的,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可言。

    再加上大部分人平日早都懒散惯了,跑个几圈就累的歪歪斜斜、怨天尤人,上面不愿意查,将官和普通兵士乐得自在,操练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

    “倒也不尽然。”锦衣卫百户笑了笑,又道:“皇上降旨把京营和团营改组成京军和城防军,这是在重新抽签翻牌呢。”

    “是啊,每次翻牌都挺有意思。”另一个锦衣卫说道。

    “抽签翻牌?”毕懋良回问了一句,今日见到的奇闻怪事倒还真不少,这京城毕竟还是天子脚下,与地方上差异很大啊。

    “二位有所不知,抽签是京军在抽,翻牌的则是城防军。”锦衣卫百户说着,上前几步与前来问话的把总交谈几句,并且出示了镇抚司令牌。

    由于有锦衣卫的带领,把总倒也没有横加阻拦,让毕懋康与毕懋良二人比常人更能走近一些好能看得清楚,只是没有让他们进入军营。

    入眼所见,整个军营都站满了一身盔甲的军兵,京军抽的是居住营地与常备操训场地,城防军也差不多,不过他们多了一层,那就是每个人在平日里要负责巡卫的城墙。

    抽到原本京营营房的那些人,自然是欢天喜地,若是有的京军抽到了粗粗搭建的团营营房,则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双手?

    营房和操训场地有所谓的好地段,城墙上自然也有,有些地方建有高大巍峨的角楼和望台,城防军兵士若是抽到了,自然可以更舒适和方便一些。

    若是有人十分幸运地抽中了离自己家很近的地方,那就会更加的欢天喜地了。

    这些城防军兵士虽然也有轮换,但大部分人还是要经受风吹雨打与太阳的暴晒,现在改革之后,无论京军和城防军,都是一视同仁。

    只不过由于城防军平日的辛劳,在一定程度上的待遇甚至要比原来的京营更好一些。

    在军规上,目前京军和城防军一律采用原本景泰年间十二团营的军规制度,京军规定三日一操,城防军只守城不野战,则是五日一操。

    当然了,军规这些是目前的版本,在后续还会根据情况有所变动。

    看了几眼,毕懋康便是拉着毕懋良继续进宫,说实在的,这一路过来见到听到的各种人和事,让毕懋康与毕懋良对崇祯皇帝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来到紫禁城承天门前,锦衣卫百户松了口气,与守门的把总说了些什么,便是带着其余两个锦衣卫回镇抚司了。

    毕懋康与毕懋良二人等了一小会,这才见到直殿监的掌印太监李春跑出来,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便是毕懋康与毕懋良吧,皇上已经在暖阁等待多时了,快随咱家进宫吧。”



    来到暖阁门前,方才还是一副上等人模样的李春立马变得毕恭毕敬,站在门外悄声说道:“启禀陛下,毕懋康、毕懋良两位老先生到了。”

    不多时,从门内传来一道略微疲惫的声音,“叫他们进来吧。”

    “进去以后,千万不要在陛下面前提什么复社与东林党,最近那些士子可是把陛下搅扰的不轻!”李春先是应了一声,而后站在一旁,头也不动的说道。

    “谢李公公指点。”毕懋康、毕懋良两人对视一眼,礼貌性的说完便是一脚跨了进去。

    “臣毕懋康(毕懋良)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座。”崇祯皇帝看着眼前的邸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兴奋之情,只是挥手指向一旁,淡淡又道:

    “这次是工仗局的局长宋老先生向朕推荐二位做兵仗局的局长,‘军器图说’朕也仔细看过了,朕已经下令,让各部官员人手一本,由此书看来,二位也是对火器研究颇深。”

    崇祯皇帝说到这里,两人连忙将挨了半边儿的屁股抬起来,毕懋康躬身站着说道:“臣等惭愧,皇恩浩荡,臣等深感惶恐。”

    “现如今神机营所用的都是火绳枪,即便火绳枪,也大多是粗制滥造不堪大用,朕设兵仗等三局,正是为了将兵械等物独立于卫所,以皇家之名督造,堪为利器。”崇祯皇帝翻看着手中不知来自哪里的邸报,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盯着毕懋康、毕懋良二人问道:

    “朕从汤若望等一些西洋人口中听得,现如今西方已经普及线列遂发火枪还有什么三段击的,据说如果将遂发枪与三段击联合起来效果甚佳,就算火绳枪使用三段击,火力也能强劲且持久,可有此事?”

    毕懋康和毕懋良二人听到这里就能明显听得出来,崇祯皇帝已经从方才淡然的态度变成了眼下略微激动的神情,应当是对火器的事有所重视。

    对他们两兄弟来说,自己钻研了一辈子的火器,如今终于得到当今皇帝和朝廷的重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对视一眼,由毕懋康出列道:“启奏陛下,火绳枪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宋开庆元年的突火枪时期,自那时起,宋人便尝试使用此物,兼以城防,因而屡屡重挫金军。”

    “三段击阵列,我大明早已有之,洪武年间,国朝黔宁王沐英平定云南之时,戚帅麾下戚家军都曾使用。”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却听毕懋康的弟弟毕懋良忽然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三段击战术,实非我朝先例,但也不是西方洋人的先例,早在宋朝,甚至是秦朝时期,我中原就已经有后发射弩战术了!”

    “陛下,国朝三段击单薄、无力,若想对抗闯军马队甚至清虏骑兵,以臣估算,就算遂发枪,非五到八列所不能抵挡,三段击的成效必然不大!”

    “若陛下真正重视国朝火器,臣提议,可先改三段击为五段击,若条件成熟,亦可改为七段击乃至八段击,届时仅凭火器之威,我大明便足以让贼虏丧胆!”

    毕懋康听这话就急了,这弟弟不懂事,怎么能在当朝的皇帝面前说自己国家坏话,三段击当然是大明最先发明的。

    当即,毕懋康怒斥道:“胡言乱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退下和陛下请罪!”

    “哈哈哈。”这两兄弟居然在火器方面有分歧,崇祯皇帝也觉得十分有趣,当下是笑着摆摆手,说道:“不必,朕去年诛杀佞臣、复设厂卫,为的就是不再受到蒙蔽,有争论是好事儿啊。”

    “你们要记住,只有争论了才能发现问题,只有发现了问题才能解决,解决以后,我大明才会进步。若是都跟鞑清一个样,以骑射为傲,自以为天下无敌,岂不是固步自封,自取灭亡之举?”

    毕懋康听到崇祯皇帝的话,当下便是惊为天人,毕懋良好像找到人生知音一般,从此将崇祯视为偶像,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躬身道:

    “陛下圣明!”

    “火绳枪国朝目前只有边军稍加普及,其余地方上的火绳枪大部分都是老旧不堪大用,卫所匠户月钱不高,毫无铸造之心,所以粗制滥造、拖延不发。”

    “这尚且不说,在地方上装备的火绳枪,其余还有不少嘉靖年间第一批仿制的火绳枪。”

    “此类火绳枪,动辄熄火、炸膛,作战时非但难以对敌人造成杀伤,甚至可能在战前伤到我朝官军,造成军心浮动,这才会屡屡大败于贼军。”

    “况且,就算火绳枪的质量上佳,每逢刮大风下大雨时节,便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很难造成应有的效用。臣以为,研制遂发枪取代老旧的火绳枪,已是迫在眉睫!”毕懋康说到这里,甚至跪在地上‘通通’的开始磕头,显然是害怕崇祯皇帝忽然退缩,打着死谏的意思。

    为安定其心,崇祯皇帝招招手示意他起身,朝身侧说道:“王德化,传朕口谕,命户部先拨银一百万两,用于兵仗局改良国朝军队火器一事。”

    说着,崇祯皇帝声音变冷,又道:“此事关系国朝命脉,着东厂、西厂、锦衣卫联合监督,若有人敢从中贪污牟利,主恶处以剥皮实草之刑,夷平十族,从者皆凌迟,诛杀九族,不得有误。”

    “奴婢明白,这就亲自去传圣上口谕。”王德化还是第一次听到崇祯皇帝说出如此严重的刑法,主恶剥皮实草,就连从者都要凌迟。

    当下,王德化也明白崇祯皇帝对火器的重视之情,自然也不敢怠慢,躬身说完便是直接出了暖阁。

    崇祯皇帝的话底气十足,毫无退缩软弱之意,毕懋康也是听出了这位皇帝对改革火器的决心,激动不已地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毕懋良也没有想到这几年的时间,当今皇帝居然变化如此之大,深感大明中兴有望,跟着毕懋康是叩拜不已。

    “不必拘礼。”崇祯皇帝用眼色示意一旁的太监、宫女将这两个人拉起来,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宣旨吧。”

    一旁司礼太监面色严肃的不像话,尖着嗓子喊道:“毕懋康、毕懋良二人听旨。”

    两人赶紧趴在地上,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喊道:“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经察,毕懋康、毕懋良二人器局一事确系伪造、受人构陷,主恶现已伏诛,着即官复原职,分列兵仗局正副局长。又,局长毕懋康忠贞任事,进少师,赏内帑银五百,副局长毕懋良勇于执言,加太子太保,赏内帑银三百。

    望你等二人仍能尽忠职守,为国出力,为皇家效力。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暖阁出来以后,毕懋康和毕懋良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忽然间,就连一旁满脸微笑站在那等着要份子钱的太监都没有那么锱铢必较,变得和蔼可亲了,门口的侍卫虽然五大三粗的,但看起来个个都是好人,外头的百姓虽然面容黝黑,但看样子也都知书达礼,真是超喜欢这里的。

    宋应星在工仗局按部就班,喊着“想致富,先修路”的口号,立志要把碎石路铺满北京城。

    毕懋康和毕懋良两人也不没闲着,他们回自己原来那小破房子了,先是去崇祯皇帝拨给他俩的大宅子看了一眼,和里面朝廷派过来的几个丫鬟和管家交谈几句,这才是慢悠悠的奔着兵仗局衙门去了。

    第二天,重新启用二毕主事兵仗局研发燧发枪的事儿在报纸上一下子就传遍了北京城。

    虽说在嘉靖和天启年朝廷也有仿制火枪,但那规模不算很大,朝廷虽然重视,但也没到关系国本的地步。

    这次不一样了,从传出来的消息看,崇祯皇帝是已经把火器发展和大明危亡放在同等地位来看了。

    很多人这就不明白了,火器而已,有这么重要吗,至于到这种地步?

    这刚过完年才多久,朝廷又搞出这么多大事小情,上一件事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下一件便是紧跟着到了,首先就是这叫报纸的东西。

    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很多人听过塘报、邸报什么的,但那一向都是朝廷上文官武将和皇帝专用的,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这些泥腿子看了。

    很多人对报纸和大明皇家报社这些个新名词虽然不怎么懂,但也都有各自的理解。

    比如一般的泥腿子们,听到报纸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平时朝廷用来传信的邸报和塘报,再比如士子们,一下子就能明白这大明皇家报社是天子钦定的合法宣传机构,说白了,专门用来和神圣的复社抬杠的。

    大明皇家报社一设立,官方的报纸有了,自然下一步就是要出台相关的文书和律令。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到了那时,士子们这所谓复社、云间书社什么的,一下子就变成民间私办的违法传销机构了,迟早都是要当成贩毒窝点打击掉的。

    然后这还没完,听见皇家报社没多久,就看见到处都有衙门的人再叮叮咚咚的修路,甚至于为了修路,衙门出动差役将整条街清空的事儿也有。

    许多人在京城待这些年了,这回事儿还是头一遭碰见,修路的规模空前的大,许多读书人据此大做文章,说这又是劳民伤财却屁用没有的政策。

    又说修路将北京城修的鸡飞狗跳,造成了大规模轰动和骚乱,超过半数的商铺由于没有顾客而面临歇业关门的风险,GDP每天都在下滑。

    这再一次让崇祯领略到了键盘侠们嘴皮子上的功夫到底是有多厉害。

    鸡飞狗跳可能是有,因为修路要临时将一整条街封闭,但最多一次只是一两条街,离整个北京城还差的远。

    至于北京城超过半数的商铺关门这种说法则更离谱,因修路叫停之后,大部分商人都会选择到新开放的集市去卖,影响其实也不是很大。

    宋应星修路并不是整个北京城一块儿修,他也不傻,那自然是要一块一块的来。

    腿一万步说,就算想那么修,那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才行?

    要是以前,崇祯除了杀以外,可能还真对这些大本营在江南的士子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但是现在不同了,报社可是个好东西,该让大明的百姓知道知道这些伪君子们真正的嘴脸了,把他们赖以为生的名声搞臭再说。

    这边在修路,那边儿也没闲着,崇祯又任命毕懋康和毕懋良管理兵仗局,第一批就拨了一百万两银子。

    财阀们听到之后那是痛心疾首,崇祯小儿,那可是一大批白花花的银子啊,你做点什么不好,扔到火器那个无底洞去干什么。

    ……

    “噼里啪啦……”

    这天一大早,百姓们听着东华门旁边在放炮仗,也都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到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儿个是皇家报社开办的日子,便是赶紧放下手中活计,纷纷赶来凑热闹。

    毕竟,下地摆摊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大明皇家报社开张可就这一次,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感谢大家伙儿的捧场,咱家在这有礼了啊。”王承恩早早站在门前,笑呵呵对下面的人拱着手。

    他今天既没穿宫中的太监服装,也没穿平日在东厂办公时的黄黑色锦袍,却是一身的蓝白色绸袍,怎么看都像个富态的乡绅老爷。

    “报社开办,属下恭喜督主、贺喜督主!”下面的除了一些乡绅,最多的就是东西厂的番子们。

    “说什么呢,是恭喜大明,贺喜大明。”方才还是一脸微笑的王承恩听了这话,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见众人面面相抵,却又是呵呵一笑,侧身说道:“来来来,大伙儿里面请,去读读第一期的报纸。”

    现在的场面就和一般大户老爷过大寿差不多热闹,大明皇家报社是崇祯皇帝钦定开办,王承恩又身兼大内总管与东厂提督多职,位高权重,比起当年的九千岁魏忠贤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但凡是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可也有些让人奇怪之处,平时随处可见的士子不知为何今日一个都见不到,而且那些朝堂大官重臣们也没几个来的。

    “哟,您可来了冯阁部!”正踌躇间,却听一个眼尖的门吏忽然大叫一声。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当今的阁臣、工部尚书冯铨笑呵呵提着礼品到了。

    “下官来迟,公公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冯铨哈哈大笑,一手将礼品交到门吏手中,颇有些惶恐的道。

    王承恩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是笑眯眯说道:“哪里话哪里话,冯阁部快里边儿请。”

    冯铨来了之后,当今的内阁首辅魏藻德、内阁次辅蒋德璟、户部尚书倪元璐、兵部尚书张国维等一批重臣才是姗姗来迟。

    崇祯十七年四月一日,大明皇家报社在一众崇祯手底下鹰犬的拍掌较好声下,隆重开业了。



    “这报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进门后,冯铨一边笑呵呵的与王承恩寒暄,一边朝旁边问道。

    “哼。”一旁的内阁首辅冷哼一声,反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冯铨看了一眼魏藻德,说话间也是不断笑着,显然是话里有话,“呵呵,真不知道和假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

    “你个老东西。”魏藻德咒骂一声,不去理会。

    他早就知道,冯铨这个人苟的很。

    如今他重新入阁,又被皇帝委以重任,这报社的作用和皇上设立此物的目的,他不会不知道,这时候还问出这话,要么是在得宠卖乖,要么就是已经揣摩好圣意,在这洋洋自得。

    魏藻德也懒得跟他墨迹,自己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拿起所谓的第一期报纸瞥眼一看,但只是这一看,目光就再也动弹不得了,甚至手都在发抖。

    “复社名为惠民、利民,实则是一班唯恐天下不乱,搅扰朝纲、寻衅滋事的贼子小人,与地方青皮无异!”

    “当今复社魁首张采,年近五十,但却倚老卖老,常出入花酒之地,左拥右抱,所撰‘实录’一书,颠倒黑白,污蔑龙颜,居然是在青楼所做,殊为可恨!”

    “当今圣上贤明,取消三饷,免赋一年,广发仁政、恢复耕守、京师已在铺路修路,此皆为大大的仁政!”

    “亦同洪武皇帝尽杀贪官,皇上复设登闻鼓为百姓做主,所抄、所杀者,尽数为贪腐之员,笔笔查有实据,京师百姓无不欢庆鼓舞!”

    “天子为百姓做主,大义灭亲,诛杀李康氏,抄没国丈府周氏,百姓无不感念!”

    “国朝设忠烈祠成全将士庄烈美名,良乡、宣镇、固关三次大捷,计枭首数十万,改革京团多年之弊政,总以京军,战力日趋升迈。”

    “皇帝御驾亲征,率京军十万于良乡围歼二十万闯军,一洗土木之阴霾;总兵高杰率部勤王北上,阵杀虏王阿巴泰,在宣镇全歼建奴所谓铁骑,一扫兵弱之疲势;五省总督陈奇瑜南下擒杀贼首刘芳亮,并于固关大过熬破闯军,枭首数万,收复真、保府境...”

    “...此皆当今皇帝文武赫赫之功,前朝所未能及也,此今中兴之象,岂是桀纣昏暴之君所能有耶?”

    “尔复社鼠辈士子,文不能安定社稷,武不能提刀杀贼,世代食君厚禄,值此乱世,不思报国,却每每为祸朝政,实为殷商妲己、东汉之诸臣也!”

    “复社所谓张采,自诩清正,天下皆闻其美名,其人却侵占两千田亩,月入白银以十万巨算。”

    “张采在江南修盖豪宅,屡屡包乘江船,此又数万之巨,张家园林之奢华亦比皇家,此又数万之巨,张贼迫害刘颖等无辜百姓七十余户,笔笔血账,人证物证俱在!”

    “……”

    这报社上面的字眼和复社刊行的《昏君实录》可谓反唇相讥,不过聪明的是,复社抨击朝政,说崇祯皇帝如何昏聩,只是一味的死黑,毫无头脑可言。

    报社则只黑张采,对于其余诸子多数一笔带过,如陈子龙、方以智等人甚至有褒有贬,说法不一,这使报社更显得真实可信。

    除了正常刊行发布以外,崇祯皇帝还让王承恩专门派了一些识字的皇家鹰犬前往各处宣讲演读每一期报纸的内容,各地官府衙门也将受到文书,要在各州府县城张贴告示,让差役专门讲解报知的具体内容。

    并且由于一些原因,皇家报社的报纸目前是免费向世人发放,并不需要任何费用,也就是说,就算路边沿街乞讨的乞丐都能在官差手中免费拿到一份,这在以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由于报社的重要性,三厂一卫也是出动了不少人马。

    王承恩、曹化淳、方正化、李若链等人纷纷发布飞信,启用各地老旧的厂卫衙门和卫所,全程监控此事。

    按照崇祯皇帝的圣旨,若是有官员从中牟取暴利,压榨百姓,厂卫番子有权直接将其投入诏狱,就算他是地方的知府大员,也毫不姑息。

    不过很快,王承恩就发现了报社办起来并没有这么简单,此先由于不熟报社事务,王承恩在崇祯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是两日就能收集完成,并且装逼说每隔几日就能一报,但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先不说繁杂的各类事务堆积在一起,就说重新启用老旧的皇家刊印衙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除此之外,以现在这个年头的消息传播速度,下一期报纸就算如期刊印,也很难直接传播到大明的其它地方,这需要时间。

    头两期报纸很顺利,但是王承恩发现以现在这个周期速度,很快自己就没有什么可以报的东西了,每期内容要是都一样,谁还去看?

    所以需要加长刊印下一期的时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因为这样才能让报纸传播到更多地方,起到该有的效果。

    身在东暖阁的崇祯皇帝正在犯愁另一件事,听到王承恩的奏报之后,也是头也不抬的说道:“是朕糊涂了,报社还是改为每七日一期,下去办吧。”

    崇祯皇帝说了新的方案,王承恩也看得出来皇帝正在犯愁,当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其它的事去烦崇祯,粗问几句便是悄然告退。

    “哎……”王承恩走后,崇祯皇帝起身在暖阁门前来回踱步,满面愁云:“这驸马到底选谁?”

    原来那个小白脸就不用考虑了,没什么用处。

    高杰能打仗,但是过于桀骜不训,长平虽然说是自己的便宜女儿,不是亲生的,但这么久以来,感情起码还是有一些的,崇祯自然看不得她受苦。

    高杰这个名字一经出现,就被崇祯皇帝略过不再去想。

    至于黄得功,虽说憨厚老实,也有能力,但是太今年起码也得有四十多了吧,这也太特么老了点儿,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长平可才十八啊。

    唐通?这厮现在被困在山海关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能给自己女儿安定的生活。

    白广恩?也不行,这厮背叛过大明,能力也不算很突出。

    周遇吉?还不行,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已经有家室了,而且还是个忠烈女子,皇家公主怎么能嫁过去做妾?

    而且,以周遇吉的脾性来看,自己要是强行把长平嫁过去,他俩肯定也还是君臣之礼,周遇吉是不会把长平当成真正妻子来看的。



    以上这些人都不行,崇祯皇帝再将身边的人逐一考虑过后,发现要么太老,要么就是性格上有所缺陷,都不是理想的驸马人选。

    自然而然的,崇祯皇帝就将目光投向历史上南明的那些臣子。

    历史上的南明,也曾出过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及事迹,崇祯首先想到的,就是历史上的江阴。

    这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明末江山沉沦时节,各地都是望风投降,鲜有殊死抵抗者,但是这里却一连串出了三位一心抗清的“人杰”。

    江阴十万义民在此三人的带领之下,众志成城,竟在二十余万建奴的死缠烂打与炮火连天之下,足足坚守了江阴八十一天,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这在后世脍炙人口的歌词,便是在说江阴八十一日坚守之战的惨烈,以及大明军民的前仆后继。

    建奴破城之后,随即在江阴城内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江阴十万余老少军民,算上守城战死的,最终只有五十三人活了下来,这个数字无论在后世还是如今,都是触目惊心。

    每每想到此事,崇祯皇帝便是深感震撼,若大明处处如此,岂有清虏入关之日?

    历史上这江阴三公,这个时候实际上都还是无名小卒,就连闻名后世的阎应元,在这个时候还只是个小小的典吏而已。

    其他如陈明遇、冯厚敦这二位,现如今就连典吏都不是,况且这两个基本也已经有家有室,都是十好几的人,根本不能满足崇祯心中理想驸马的条件。

    江阴三公也不行,崇祯皇帝便是更加无奈,只好坐在那绞尽脑汁的去想,崇祯在李春的注目下不断徘徊,表情时而兴奋,时而沮丧,十分精彩。

    堵胤锡、何腾蛟、张家玉......

    但凡在南明史上稍有笔墨之人,几乎都在崇祯皇帝脑中过了一遍,就连李定国也曾有所考虑,但最后这些人却又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崇祯皇帝放弃。

    就在崇祯皇帝甩甩脑袋,打算过几日再想的时候,一个名字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张煌言”。

    崇祯皇帝不肯放过任何寻找到完美驸马的希望,便是赶紧吩咐李春将他的档案调来,翻阅许久之后,才是畅快的哈哈一笑。

    见到皇帝的神情总算好了起来,一旁侍奉的直殿监掌印太监李春也是心下一松,大着胆子问道:“皇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说出来让奴才也乐呵乐呵!”

    “此人还真是个文武全才!”崇祯皇帝心情大好,也就没有考虑那么多,用手指着档案文书说道:“这张煌言十六岁县试第一,考察骑射,居然也是第一,难得!”

    “三年前,此人来京考中举人,朕记得当时还曾兼察那些同科举人、秀才们的武备,又是这个张煌言,三发连中,同科文武皆第一啊!”

    李春点点头,自然听得出来皇帝话中对此人浓浓的欣赏之意,便笑着说道:

    “陛下圣明,有此等文武全才,乃是大明社稷之福,想必公主也会喜欢这位驸马的。”

    崇祯皇帝又看了看张煌言的档案,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人在历史上忠于大明,一辈子都在为反清复明而斗争,仅从这个方面来说,张煌言的人格堪比史可法,无可挑剔。

    从张煌言的档案来看,此人又是个亦文亦武的全才,能力不知比史可法强出了多少,能出一个这样的人,实在难能可贵。

    除此之外,张煌言乃是万历四十八年六月九日出生,正值二十余岁的热血青年时期,于长平公主的年纪极其般配!

    况且,张煌言不会在如历史上那样为了抗清而独木难支的死去,在自己刻意培养之下,这个人后续还有很多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问道:“李春,此人现在何处?”

    “回陛下。”李春赶紧回头和几个太监商量一番,这才是恭恭敬敬说道:“此人现在京师乌龙巷居住,前些年考取举人之后,便是一直闲赋在京。”

    “好,天助朕也。”崇祯皇帝大喜,挥手道:“传诏:命张煌言即刻进京见朕,不得有误!”

    “遵旨!”

    说完,崇祯皇帝转头又道:

    “还有,你亲自去一趟公主府,把长平接到偏殿,待会儿朕召见张煌言的时候,就让她在旁边看看。”

    “奴婢明白,这就去办!”李春浑身一震,赶紧跑出去传诏。

    ......

    按历史上的轨迹,张煌言在北京城陷落以后便是南下前往宁波,开始后半生的抗清生涯。

    但是现如今,北京城没有陷落,崇祯皇帝还好端端的活着,大明反而在崇祯十七年击退了大顺军和清军的合围,获得三次大捷。

    由于蝴蝶翅膀的扑腾效果,张煌言如今也便还是继续待在北京城内。

    张煌言一方面读书习武,另一方面则出没于市集,到处探听军国大事,并且喜欢在纸上写出自己的见解,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写出不少来。

    这天晚上,张煌言桌上一角叠放着皇家报社前两期的报纸,手中则是在不断朝白纸上写着什么。

    “哐啷——”

    忽然间,院门被人十分暴力的一角踹开,居然是一队锦衣卫踏着官靴走进门来。

    张煌言大惊失色,还以为是自己在纸上妄议国政被番子发现,来不及多想,赶紧手忙脚乱的把纸搓成一团,打算全部扔出窗外。

    “哪个是张煌言?”打头的锦衣卫百户瞪着圆铃大眼,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进门之后,他看见屋中只有一个人,便是挥手说道:“你就是张煌言?跟我们走一遭吧!”

    可怜张煌言还不确定自己犯了什么罪过,就要被蛮横的厂卫番子直接带走,早听说诏狱和东厂大牢厉害的张煌言顿时扬天长啸:

    “娘!儿不孝,未能为国尽忠,未能为您送终尽孝啊!”

    “娘,儿不孝,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嚎个什么劲?”一个锦衣卫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不耐烦的说道:“当今皇帝陛下有请,你小子有福了!别他娘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福?皇帝有请?”张煌言懵了。

    这可真是冰火两重天,柳暗花明又一村哪,张煌言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妄议国政被番子带走动刑,此番忽然听到是皇帝召见自己,又变得激动不已。

    那是谁,那可是当今天子,大明的皇帝!

    自己为何读书习武,为的就是报效国家养禄之恩,为的就是效忠皇帝,如今就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天子本人,又怎么能不激动雀跃。



    怀着忐忑不安又极其兴奋的心情,张煌言步入承天门,又跟随司礼太监走过层层叠叠的宫殿,总算是来到了崇祯皇帝平日批阅奏折,商谈军国大事的冬暖阁。

    “草民张煌言,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进门之后,张煌言立即伏跪在地上,不知为何,身子竟是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当然,这是见到当今天子激动的发抖,并不是许多人司空见惯的惧怕所致。

    崇祯皇帝用看女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后世著称的民族英雄,许久才是微笑着说道:“来人,看座。”

    “草民...不胜惶恐!”张煌言也明白,在暖阁看座,就连一般的朝堂重臣都鲜少能有,自己又何德何能。

    当下,张煌言并没有放松,心中反倒是愈发的紧张起来,不知当今皇帝传诏自己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陛下让你坐,你就赶紧坐下,犹犹豫豫像个娘们儿似的。”李春见崇祯皇帝眼色过来,一下子就明白皇帝的意思,赶紧上前催促道。

    不得已之下,张煌言虽然勉勉强强坐在椅子上,可他屁股却只挨了半边儿,好像随时都准备起身跪在地上一样。

    见到如此,崇祯皇帝也便不再勉强,心知越是逼迫,越只能让他紧张。

    崇祯笑着道:“朕听闻小兄弟喜欢把国家大事放在纸张上议论,今日朕召你前来,这其一嘛,就是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治世之言。”

    “放开了说,在这里朕说你无罪,你便是无罪!”见张煌言面色犹豫,崇祯皇帝也怕他不敢说实话,便是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言外之意,便是崇祯在告诉他,今日这里的人全都是心腹,说什么都不会传出去,就算传了出去,那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一根汗毛。

    张煌言面色数变,自然听出崇祯皇帝的言外之意,只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却在另外一件事上。

    在家中喜欢写写画画一些国家大事,这已经算得上是比较私人的爱好,自己就连挚友都没有提及,崇祯皇帝又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正踌躇间,张煌言却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京师流传的厂卫之事,面色顿时又是凝重起来,看来和厂卫脱不开干系。

    张煌言还是想不明白,厂卫究竟都是一群怎么样的人,竟能如此无孔不入,如此说来,这京城的大事小情,还有什么能逃脱厂卫的法眼金睛?

    当下,张煌言没有一般士子心中对厂卫的厌恶之情,他是个明白人,知晓厂卫对治理国家的重要性,心中对崇祯皇帝更加佩服。

    “草民藏拙了。”圣意不可违,张煌言思虑一阵,还是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草民斗胆僭越,敢问陛下,报纸所言,可有真凭实据?”

    崇祯皇帝没想到张煌言第一件事就提到这竿子上来了,没有吭声,看了一眼身边,李春接到圣意,便是赶紧说道:

    “国朝之皇家报社,每期都是由东厂承办,自然是有真凭实据才敢放出!”

    “那好。”张煌言二话没说,直接反问道:“此前张采创办复社,颇有清流之名,人人得以称道,如今却忽然查出其为巨贪,又有真凭实据,为何圣上还不降旨将其锁拿,游街示众?”

    “放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李春一听当时就来气了,想也不想便是出言呵斥。

    “朕怀宽仁之心,百姓被复社贼子蒙蔽已久,若贸然锁拿,难免激起轩然大波,为张采此贼一人而搅扰国朝安定,不值。”崇祯皇帝静静说道:

    “况且,朕平素除了搜刮民脂民膏、尸位素餐的贪官以外,最恨的就是这些头顶清流之名,内中尚且不如乡野村民的大贤。将其锁拿尽杀,百姓不知真实情况,也是徒劳无功。”

    “所以,朕要先臭了他们的名声,待其遭万人唾骂之时,再将其活剐凌迟,方解心头之恨,你可还有疑问?”

    崇祯皇帝最后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显然已经是对张采这些人痛恨到了极点。

    对于张采,张煌言此前的看法和其他人一样,这是个颇负盛名的清流之人,直到报纸出来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对张采这个人的品行产生动摇。

    前段时间第二期报纸出来的时候,张煌言心中实在不敢相信,这才是托付在南京的挚友询问,没成想却得到了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结论。

    据说南直隶那边儿因为报纸的事,现如今已经炸开了锅。

    最主要的是,人人都在传,这报纸说的不是空口无凭,反而是查有实据,张采在外竟然真的有数所豪宅与园林。

    谁都没想到,这货平日虽是素衣纶巾,一副人模狗样,可一旦到了人后,便又是另外一副样子。

    报纸一出,立即在士林之中造成了轩然大波,一位在复社之中顶梁柱般的大贤人设忽然崩塌,无论信与不信,许多人都怀着各种心思到处明察暗访,想要获得真实情况。

    有些门路和手段的人不会瞎问,他们去各处查账簿,发现张府的管家外出十分阔绰,尤其是去年黄河决堤的时候,很是增添了一笔巨款。

    说来也是巧了,这笔巨款增添的日期与当时崇祯皇帝发内帑赈灾的时间不谋而合,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谁也不会信的。

    张采已经足足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了,就连上次复社的会盟都没有露面,这更是让士子们议论纷纷。

    明眼人都知道,这厮应该是做贼心虚,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行径。

    张煌言虽然也读圣贤书,但他却不是那些读傻了的士子们,正相反,他和陈子龙这些少见的有识之士一样,精明得很。

    就近期传出来的消息看来,报纸中所言的事,大半都是确系真实。

    当时本来对张采有所敬佩的张煌言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气愤的几天都没睡好觉,接连在纸上写下了“真小人,伪君子”这六个字。

    听崇祯皇帝说完,张煌言一反之前态度,躬身道:“陛下圣明,对待此等小人,就该如此!”

    “此类小人,最喜声名。”

    “如今张采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所以草民斗胆提议,陛下此时若派厂卫前往南京搜查出一笔巨款,此贼便是无从辩驳。”

    “届时,世间传颂的就不会是张采如何清流,会是陛下为民间和士子除了一大害!”



    “公主觉得,此人看上去如何?”一旁侧殿,一名司礼太监问道。

    闻言,被传诏而来的朱媺娖又是仔细瞧了瞧正前方说话那两个人,“此人相貌堂堂,行走间风度偏偏,但看上去又不像一般士子那般孱弱不堪,还不错。”

    “公主可算看对了。”司礼太监早听了王承恩的吩咐,自然知道该说什么话,“这位人哪,十六岁的时候便是县试第一,考察武备的时候,骑、射均是第一,陛下多次赞誉其为大明天下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真有这么神啊?”虽然自己父皇极力反对,但朱媺娖和周世显毕竟是青梅竹马,直到现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念着他。

    “哎公主快看,他们出阁了,看来是圣上要考察武备了。”这太监一惊一乍的,看起来比朱媺娖都要兴奋。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朱媺娖也不好违背父皇之命,只好跟着走出去,在后面细细的观察这位‘文武全才’。

    只见张煌言和崇祯皇帝走出冬暖阁以后,在诸多太监的环卫之下来到凉亭,这里早就有人摆好供给练习的稻草人,为了显得真实,每个草人身上也被披上了鞑子兵披挂的甲胄。

    崇祯皇帝明白,站着不动的靶子很容易射到,但现在这弓可不是后世那些观赏性的玩物,是真正用来杀人的。

    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均视此物粗鄙,他们要想拉开都是不可能,如果这张煌言真的有文武全才,想必从开弓射箭的动作中,也能看出端倪。

    “好,既然陛下想看,草民就再次献拙了!”张煌言倒也爽快,听崇祯皇帝说想看自己射箭,直接就是应下来。

    张煌言从一旁太监的手中接过这把涂着皇家纹饰的力弓,先是稍微用力试了试,笑道:“此为一石力弓,陛下是信不过小民?换三石强弓来!”

    “才一石?”崇祯皇帝有些意外,这才转头去看了看负责此时的太监,那太监则是赶紧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饶道:

    “陛下饶命......”

    原来这太监为了崇祯皇帝面子上好看,便是私自将皇家所用的弓增力报上,比如张煌言手中这可能一石都不到的御用弓,就是直接被报成三石。

    “陛下,他这也是为皇家颜面着想,就饶恕了他这一次吧。”张煌言也道自己是无心之过,并没有考虑这么过,便是回身替这个太监求饶。

    崇祯皇帝先是看了一眼张煌言,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此次就饶了你,你们也记着,我大明皇家的御用弓,几石就是几石,不要搞什么浮夸!”

    崇祯还有些话没说出来,后世那康麻子御用弓大多只有五六十磅,自己怎么能和这个小子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拉不动就是拉不动。

    建奴是山沟子爬出来的,原来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多亏了大明永乐大帝仁厚,这才给了他们一个安家的去处。

    没成想,这些白眼狼不图安稳,自诩武功盖世,开始恩将仇报,努尔哈赤更有意思,什么七大恨就像儿子喊着父亲对他不公一样,在崇祯皇帝眼中,颇为滑稽。

    那个已经翘辫子的黄台吉,就曾说过什么大明的皇帝弱不禁风,这在崇祯看来,就是在放屁,最后是谁先玩完的?

    你这厮战场上能杀人,按说身子骨应该不错,怎么翘辫子这么早?

    崇祯皇帝没有亲手杀过人,上战场也是穿着鲜艳盔甲当吉祥物,但这就够了,并不是说身子骨多么孱弱。

    历史上那位,上马射箭一样可以,就是自己还不会而已。

    难道皇帝非得上阵拼刺刀或拉开一些武将都拉不开的力弓才叫明君?纯粹是扯淡。

    康麻子也没见他拉开多重的强弓,整天净顾着微服私访了,带着几个小屁孩到处遛弯,就那样儿的都能给他混成千古一帝,朕这样的,怎么着也得是个万古无一才行!

    这个欺上瞒下的风气绝不能开,朕也不想做那个被下面人当成傻子的齐宣王,拿着一石不到的破弓,沾沾自喜以为是三石强弓。

    崇祯刚想到这里,正见到张煌言接过新取来的三石强弓,非常熟练的张弓搭箭,“嗖”地一声,箭簇便是稳稳射进了草人的胸膛之中。

    “好!”

    周围人都没想到,看似一介文弱书生的张煌言,居然能拉开一些总兵大帅都拉不开的强弓,纷纷是拍手叫好。

    张煌言却是放下弓吃力的喘了几口气,笑着告罪说道:“陛下,小民在龙颜面前,难免托大,这实是第一次拉三石弓,一箭,就已经站立不稳了。”

    崇祯皇帝笑了笑,摆手示意无碍。

    开玩笑,就这弓,后世吉尼斯世界记录的保持者都不一定能拉得开,这小子若是参加射箭项目,拿个世界冠军简直轻轻松松啊。

    说着,张煌言将三石弓交还给太监,又取来二石弓,十分顺畅的连射两箭,皆是正中草人头颅之上,看样子,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不得不说,张煌言这小子和崇祯皇帝很对脾气,说一就是一,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某些人那样,明明自己做不到的,非要说能做到,最后耽误大事不说,也当众丢尽了颜面。

    早先,崇祯皇帝就去找宋应星问过,现在这三石强弓,也就是在武举试射验力时才会拿出来,平日在战场上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因为根本没几个人能拉开,就算是那些拥兵一方的军阀们也一样。

    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现在冬暖阁里就有摆着,那里面也详细说了明代战弓的事。

    由于战乱频发,宋应星觉得,战弓的极限最好为一百二十斤,约合后世一百四四十四斤,即一百六十磅,这种时候,若是弓箭质量上乘,就可以对身披重甲的敌人造成大量杀伤。

    最低为五十六磅的时候,也可以从远处对轻甲敌人造成杀伤。

    不过崇祯皇帝多少也还是有些遗憾,从许多人口中都能得知,这个时候虽然战乱频频,但弓箭的普遍力度却明显不如唐宋,更别提以武著称的大汉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岳飞可以挽弓三百斤,北宋后期一斤为六百四十克,宋代也经常召集各地可以开两石弓的人进京充当卫士,这么一算,所谓的弱宋禁军竟然全都是张煌言这样的世界冠军?

    不过这其中有夸张的嫌疑,宋代一石究竟多少,后世都是说法不一,也便是无从考证,不过即使按最低的九十斤(宋代斤)计算,两石弓的拉力也将近今天的二百四十斤,委实不低了。

    唐代一斤约为六百六十克多,折合一下大约相当于今天的二百斤,二百二十磅左右,张士贵、王忠嗣这些人,用的弓拉力至少都是一百五十斤以上。

    不论以上这些数字是真是假,有明一代,武人体质普遍退化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崇祯皇帝之所以不断颁发罪己诏和关于武夫的优待方法,为的就是唤醒唐宋以来华夏大地上的尚武精神。

    现在看来,效果虽然有,但是还不明显,这东西需要一点一点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这张煌言,真的是举人出身?”看见张煌言射箭时毫不慌张,沉稳有度,朱媺娖也是捂着娇红小嘴,惊叹不已。

    说实在的,她长这么大,听最多的就是周世显嘴皮子里洋溢的华丽辞藻,还真没见过舞刀弄枪和射箭较力,这次看见,倒真是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的确,周世显虽然看起来比此人风流倜傥,但朱媺娖心里明白,他根本说不出方才张煌言在朝堂上校对的那番经世之言。

    方才朱媺娖也曾特意向太监了解了下一石力弓和三石强弓的区别,据说很多常年披挂盔甲的武将都拉不开,所以她见到张煌言拉开,才会如此吃惊。

    周世显就连普通的弓箭都拉不开,这么多年也从未见他碰过刀枪,更别提这次拉开的是三石强弓了。

    “回殿下的话。”司礼太监方才也看得呆了,没想到此人就连三石强弓都能拉开,过一会儿才是赶紧说道:“张举人走的是文人的路子,的的确确是进士出身。”

    “哦。”

    朱媺娖点点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张煌言,眼眸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花火。

    ......

    夜半时分,张煌言已经离宫多时,崇祯皇帝放下奏折,叫来长平公主,语重心长地询问道:

    “媺娖,白天那个人,你觉得如何?”

    这要是放在以前,朱媺娖肯定大喊大叫着要他的驸马,也就是那个小白脸周世显,这次却有些不同。

    朱媺娖听到崇祯皇帝问话,脸上升起一丝红晕,扭扭捏捏的说道:“还可以啦...父皇...”

    “哈哈哈。”崇祯皇帝哈哈一笑,看长平公主的模样,心道应该差不多稳了,她能看上朕就放心了。

    要是能把长平公主下嫁给张煌言,对崇祯皇帝来说,可是双赢的局面。

    如此一来,既彻底收获了忠臣之心,又让历史上的长平公主有了一个好结果,要是能给自己生一个皇孙,那自然再好不过。

    “方正化,明日你亲自去一趟周家。”

    “还有,传朕的口谕,让巩永固把京军的事务先放一放,亲自去一趟鄞县,把张煌言的老母亲和其他近亲接到京师。”

    现在的人,对于大明朝驸马不能任实差的规定仍然心有余悸,但是这些在崇祯皇帝这里,全都不是问题。

    之所以让巩永固去,就是崇祯皇帝考虑到这个问题,想着巩永固也是驸马,这次任了京军的实差营官,让他去,也好免了张母可能的忧虑。

    “传话给王承恩,让他安排安排,腾出几间宅子来,用于搭建公主府的那间一定要大,一定要气派,至于其他的,让他看着办!”崇祯皇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大气的挥手说道。

    身为御马监总管的正化在平日负责宫禁安全,在王承恩终日忙于东厂事务以后,几乎相当于继任的内庭总管,早就和皇家系在一起,崇祯皇帝的喜怒哀乐,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喜怒哀乐。

    这么多年以来,皇家原本的各种大典和婚庆等事,因为战事和国乱等等原因都被搁置,已经好久没有办过什么喜事了。

    想着这次也能冲冲喜,为大明朝在来年增添一些新的彩头,方正化赶紧笑着应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出门去准备了。

    第二天一早,张煌言正在家中闻鸡起舞,拿着一把长剑像模像样的挥舞,也就是在这时,房门被客客气气的敲响。

    “请问,这里是张大人的府上吗?”

    听声音有些熟悉,张煌言收好长剑赶紧去开门,打开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几个锦衣卫,打头那个还是昨天蛮横无理的那个百户。

    此时,这百户不知吃了什么后悔药,变得毕恭毕敬,笑呵呵的说道:

    “哟,张大人居然亲自给小的开门,小的真是毕生荣幸啊!那个...张大人福如东海,张大人寿比南山,恭喜发财啊张大人!”

    “别一口一个张大人的。”张煌言听的直皱眉头,心道这厮难道是傻了不成,看出这百户心中有鬼,也是没好气儿的问道:“还是陛下召见我进宫?”

    “不不不!”百户这次连门都不敢进了,堆着笑说道:“是内厂督公方大人要来,恭喜张大人,贺喜张大人,要做当今陛下的驸马爷了!”

    “小的这次来,一是为昨天的事赔罪,还请张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一命;这第二嘛,就是奉了咱们李掌使的差使,来给方督公打个前手。”

    “这都哪跟哪儿?”张煌言越听越迷糊了,驸马?驸马和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啊,自己可是连那公主的面都没见到过,万一是个恐龙呢,想想都可怕。

    就在张煌言一脸懵逼的时候,门外却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穿着大内公公服侍的方正化当先走进门。

    方正化穿着常服,但身后跟着那一溜小太监个个敲锣打鼓,穿的鲜红似锦,除此之外,又有一些顺天府出的差役抬着几个大木箱子,累的气喘吁吁。

    “恭喜了驸马爷,您被皇爷的公主看重,已经是当朝的驸马都尉了!”方正化双手握在一起,尖笑着上前说道。

    “方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驸马都尉?”听见这话,看见这场面,张煌言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显然还没有转过神来。

    “驸马爷还不知道?来来来,快把东西放下。”方正化笑了几声,向后挥手示意,这才是说道:“昨儿个驸马爷与陛下暖阁校对、亭台弓射的时候,公主可都在侧殿瞅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看上了。”

    “陛下盛赞驸马爷,说驸马爷是当今少有的文武全才,公主也对驸马爷处变不惊的本领深深夸赞哪,杂家恭喜了,驸马爷。”

    随着方正化说完,张煌言总算是听明白了,赶紧犹豫道:“这...小民在家乡已经有相好的了,这...让公主殿下做侧室总归是不太好,我看还是...”

    “这不算个事儿!”张煌言刚张口,方正化就要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当下摆手转身有意无意的说道:“公主殿下是不可能做侧室的,至于驸马爷的那个老相好,杂家也就权当没听见,不与陛下和公主去说。”

    说着,方正化又加重语气,继续说道:

    “巩大人已经连夜出京,去鄞县接驸马爷的家人,赶明儿个杂家给巩大人那边去个信,就说给你那老相好送点银子什么的,这事儿也就罢了。”

    “怎么样,驸马爷?”

    看着满脸微笑的方正化,张煌言心中苦笑,心道看来这驸马自己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苦笑道:

    “督公处事有度,小民没有异议。”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京师这边方正化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口吻向张煌言“提亲”,京师外面,一队京军兵士就已经在前一天夜里,由营都督巩永固的带领下飞马前往鄞县。

    鄞县距京师有点远,不仅要穿过山东,甚至连南京城都要路过,所以在走之前,考虑到这个因素,崇祯皇帝特意叫来巩永固,交代了一些事情。

    路过山东武定州的时候,已经升任成为副总兵的邱磊立即带着军将与一批知州等文官出城迎接。

    毕竟巩永固乃是当朝驸马,皇帝陛下的女婿,虽说已经今非昔比,但这个身份地位的尊荣还是不变的。

    京军和山东兵的装束一眼就足以区分开来,京城进行京军和城防军改组之后,京军换上一批不同于城防军的盔甲,主要说来,还是燕翅盔和锁子甲为主,不过却将以往鲜艳的大红色换成黑色。

    常年在外征战的邱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随同前来的十几名京军手中都有厚茧,显然是常年握枪所致,盔甲也是泛着光泽和岁月的痕迹,显然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当下,邱磊暗自惊异,看来这传闻不错,京军已经不再是去年的京军了,不再是花拳绣腿的架子了,看起来还是有些战斗力的。

    据说这大红色的盔甲是给禁军留着的,崇祯皇帝不可能一直用京军守备皇城,御马监腾骧四卫营解散进入京军叙列之后,也不可能一直用太监防守宫禁之地,说是今后会新招募一些人组成禁军。

    “巩都督!”武定州北门,时任山东副总兵、武定总兵的邱磊早早就和知州带着一批文官武将在迎接,看见远处马队到来,赶紧大笑着上前迎接。

    “巩都督远来辛苦,末将已经为都督在城内备下酒宴,接风洗尘!”

    “好,都说这山东乃穷凶之地,这次本官也好来试试!”巩永固看了一眼已经暗弱下去的天色,实际上也不想再走,便是擦了擦汗,顺坡下驴,拱手笑着进城。

    听闻当朝驸马兼京军营都督巩永固路过武定周,宴席之上,几乎武定州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将尽皆到此,知州等文官也为巩永固一行人安排了舞姬与戏班子,端是一个奢华。

    原来作为驸马,巩永固的言行举止和进出场所被规定的死死的,若不是这次国难当头,崇祯皇帝或许也不会破例许他外放。

    巩永固还是头一次出京,虽贵为当朝驸马,但是这等载歌载舞的场面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对自己恭维奉承的时候,也是破天荒第一次有。

    平日一个被管束极严的好孩子,突然临危受命,变得大权在握,自然是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巩永固现在正是如此。

    “驸马大人,听说陛下将京师各营的编制取消,组建了京军和城防军,作为城防军营都督,驸马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好让我们这些地方的小官,知道知道京师大事。”酒席上,知州和周围同知等文官对了一个眼神,便是笑呵呵问道。

    巩永固当时已经有些微醉,心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是晕乎乎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陛下是看京师诸营杂乱无序,这才将其解散改组,统称为京军和城防军。”

    “京军与城防军的编制相差不多,每营设一武将都督,各有一员总督统领,现如今京军的总督是英国公,城防军的总督是个叫董琦的后生小辈。”说到这里,巩永固的语气颇有不屑。

    邱磊笑了笑,为自己倒满一杯,也是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在京师皇上眼皮子低下干事,功劳就是比咱们地方上武将要高!”

    “谁说不是呢!”武定州的几个参将和游击纷纷叫起来,“咱们邱镇台的功勋比那什么董琦高出到哪儿去了,还有那个牟文绶,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总兵!”

    原来,邱磊一系的武定州军兵在平定刘泽清之役中出了大力,所有人都觉得邱磊这次会继任,但是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后生小辈干了总兵。

    邱磊虽然没说什么,但自己出了这么大力,却只落了个副总兵和右都督,心中自然难免愤愤不平。

    这次听到巩永固的话,邱磊一下子就想起那个牟文绶,当下心中便是不打一处来。

    论资历,这牟文绶不如自己,论军功,他也不如自己,这小子就算有些战功,但他平定的都是山贼土匪,打过最硬的仗或许就是去年和刘泽清那场,与自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自己呢,常年屯驻在武定州这个不毛之地,海盗、倭寇和鞑子都亲自砍过,就算轮,也该轮到自己了吧?

    带着这种心态,邱磊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醒来正头疼欲裂的巩永固拍拍脑袋,正吩咐京兵们收拾行装上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前忽然来了一个家丁。

    据说是邱磊有要事找自己相商,昨夜巩永固喝的烂醉,实在记不清邱磊说过什么,正觉得邱磊此人不错,当下也没什么防备之心,便是独自前去。

    到了副元帅府,正在主厅等待的,除了邱磊之外还有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他见到巩永固前来,赶紧上前媚笑着道:

    “驸马大人,可把您给盼来了,小的是登莱地方上的巡检,姓张!”

    “巡检?”巩永固嘀咕一声,这才想起来山东和一些特别地方朝廷上还设置了巡检司衙门的事情。

    不过,按理说这巡检司干的不是查缉私盐的活计吗,怎么会找到自己头上,看着放在一旁的几个大箱子,巩永固起了一丝疑心。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驸马您可算问对了,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张巡检笑了笑,一挥手,便是有几个盐丁上前将箱子打开。

    上面没什么不同,除了书画就是一些普通的物件,但等那姓张的巡检上前拨弄几下,便是从那些普通物件下面出现许多金灿灿的珠宝和金银,足有满满几大箱。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金银财宝的巩永固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得都直了,“这这这...这都是给我的...?”

    张巡检和邱磊对视一眼,看巩永固这个样子,心道应该是上钩了,赶紧煽风点火道:

    “是啊,小的听闻驸马路过武定,便是星夜兼程赶来,就为一睹驸马大人尊荣。”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也算了却一丝心愿,如若驸马大人不嫌弃,今日可照常上路,小的自会派人将这些普通物件送到府上,万事皆有小的处理,保管万无一失。”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