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她太近,说话时那呼吸就与她交融在一起,棠晚根本克制不住,她只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冒烟了。
狗言执这一世,实在是太撩了,她都,招架不住了。
“难道,”他顿了顿,放在她腰间的手蓦然向下,扣在她臀`上,猛地一按,棠晚就僵住了,听他缓缓道:“是说这个?”
那抵在她身上的东西,棠晚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臊着脸,七手八脚的将他推开,“你够了!”这个色`狼!
言庭深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自己,他看着小皇帝羞恼的样子,也觉有趣,“我还以为皇上想让我现在就侍寝。”
“快闭嘴吧你。”棠晚拍拍自己的脸,只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一定是这家伙有毒!
她匆匆道:“朕还有正事呢。”
“我陪你。”在她要跑时,他一把拉住了她。
棠晚此时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但也没拒绝,这些日子,他教她用毛笔写字,教她处理政事,亦师亦友,让她当皇帝也轻松了许多。
……
晚膳时,棠晚还是跑去陪阮妃吃了一顿饭,她现在已经开始思考阮妃的安置问题,也不知道母后有什么想法,她是觉得,只要将来解释清楚,阮妃是可以重新嫁人,她必定要选个年轻有为,人品上佳的人来配她。
唔,周相好像就不错,话说回来,他也是到现在还没娶妻。
从阮妃的宫殿出来,棠晚还在想这事。
蛋蛋从她袖子里飞出来,跳到她肩上,“主人,阿鸾也觉得,候爷跟以前不太像呢。”
“你自己不是也说,轮回转世,性格万千吗?”
“那主人的好感度还没有刷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啊?”
“这不是正刷着吗?”边谈恋爱边刷。
不过她奇怪的是,这一世好感度还很低的时候,他就想娶她……而最开始,好感可是负一百。
棠晚皱了皱眉,又赶紧摇头,别多想了别多想了,反正只差30,他当然是喜欢她的。
她有些心不在焉,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又随便走了走,赏了会花,如今天气已经降温,很多花精心饲养却也近凋零。
棠晚随手抚过一朵藏在花苞里的小骨朵,却不想那花骨朵下一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眼前绽放开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还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某蛋,“蛋蛋你刚刚看到没?这朵花开的很诡异啊!”
“阿鸾看到了,是主人让它开的啊。”蛋蛋飞到那朵花上站了站,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
“我?我就碰了一下而已。”难不成她这一世还有妖力?灵力?
“主人很厉害的!”
棠晚突然想起逆生刺刺进狼妖王身体时出现的异状,她忍不住抖了抖,可刚刚,她明明就没有用……
还未深究,白安就赶了过来,“皇上,候爷,在内殿等您呢。”
“他、他不是回去了吗?”棠晚愣了一下,难不成,他还巴巴的赶过来,想睡她不成?!
月光下,她的脸热了热,慢吞吞的回了宫。
言庭甚至没有出来相迎,他跟个新娘子似的坐在她寝殿的龙床上——
他身上换了套暗红色的服饰,还真是莫名让她想到某个场景,她不由想笑。
轻咳了一声,跨进了内殿,他的目光立刻望了过来,棠晚故意道:“咦,爱妃久等了,还换了身衣服啊?好像新娘子啊。”
“爱妃?”言庭挑了挑眉,起身走近她。
他一靠近,便让她有种紧张压迫感,那气场直接将她刚刚刻意的调戏压盖住了,棠晚有些不服,“不是爱妃吗?”
言庭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可不想,要这个称呼。”
“那你想要什么?来,你说,朕给你封个。”
“别调皮。”言庭无奈的叹息一声,他回身要去床榻边,被她拉住了手,“喂,云妃跟你是什么关系?”她之前思考安置后妃,就是故意没去想云妃。
“云妃?她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少装了!还不说!”
“她是我手下……”
“哼,说吧,你送她进宫,到底想干嘛?”
这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样子,让言庭不得不回身,重新面对她,“先前不知道你是女子,你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你安排一个妃嫔照顾,也是应该的。”
看着她长大?
棠晚嘴角抽了抽,“叔叔?”
“别闹。”
“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呢,还照顾……想让她监视我就直说。”她又不是傻子,他先前的用意她会不知道?
只不过现在,她不想计较而已,云妃进宫也根本没有做出什么事来。
“皇上……”言庭料不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握着她的手有些发紧,难道她还是怀疑他?
“紧张了?”她转了转眼睛,歪头去看他垂低的眸子。
言庭再抬眼时,都是无奈,她的神色不是发怒生气,他便道:“她没做什么,连接近都没有过。”
“所以说,你的美人计不管用,现在亲自化身美人接近我了?”
“是啊,很接近。”他向前走一步,两人鞋尖相抵,他抬手搂过了她的腰,“还想更近。”他在她耳边低语。
棠晚伸手就去拧他手臂,“快放开,账还没跟你算完呢,你打算拿云妃怎么办?”
“你若实在不喜欢,可以秘密送她出宫,不过,她会武,能够在宫内保护你的安全。”
“你跟手下,没有那种,关系吧?”棠晚盯着他的眼睛看。
他起初不明所以,其后黑了脸,“当然没有!我会送你一个与人有私情的女人吗?”
“那跟你有私情的女人,都有谁啊?”
言庭看着她故作不在意的样子,突而笑了一声,“棠儿绕了半天圈子,原来是在问这个。”
“我哪里绕圈子了?”
“你在吃醋。”
“我吃哪门子醋啊!”她声音大了几分,有些被看穿的窘迫。
“放心吧,我是你的人,没有别人,你若是不信,可以随时来我府中检查。”
“……”她刚刚一点也没担心好吗?棠晚轻声嘀咕。
“现下可以跟我过来了吗?”他又拉着她往床榻边走。
棠晚一愣,顿时结巴起来,“你、你想,干嘛?”OMG!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他今晚真想侍寝?
“不干嘛,只是想帮你更衣。”床榻上放了一套和他身上同色系的衣服,他伸手拿起来,她才发现那是一套女装。
一时间瞠大了眸子,有些了然起来。
“换给我看好不好?”他一直在想,她恢复女儿身,认真打扮的样子。
“大晚上的还换衣服啊?”她这一世的确还没穿过女装,但其实男装还是很方便的,除了缠胸之外!
“你大白天的肯换?”他反问,直接动手取了她的发冠,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如月光流水,衬得她眉目一下子变得风情妖冶。
“所以你专门回家取了套衣服给我换?”
“是啊。”他的手探至她腰间,轻轻解开了她的束腰暗扣。
“什么时候准备的?”
言庭微抿了唇,拉开了她的外袍,“自温香池回那次回去后。”褪下了皇帝的龙袍,他的呼吸有些轻了。
“哼。”这货有点闷骚啊。
棠晚暗笑,在他要继续给她脱衣服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咳,你够了。”真以为她的注意力不在他的举动上吗!
“换。”
“那我自己来吧。”她不甚自在的转开脸。
“你会?”
“难不成你会?你帮谁穿过?”她不满的瞪他一眼。
言庭又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在研究啊,替皇上更衣。”
“不用了!你快出去。”
“要么我帮你换,要么我就在这里,你自己选。”
“这世上敢威胁皇帝的就你一个了吧?”棠晚瞪他一眼,抱着那身女装跑去了屏风后。
她有什么不会的,她上一世也穿的是女装好吗?
主要是,她怎么可能让他给她换衣服啊,难不成还要他一层层的帮她解开缠胸?
也太雷了!
棠晚赶紧抖了抖。
而言庭听着屏风后衣袂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收回眉眼,又笑了笑,现在躲去后面穿有什么用?他又不是看不到。
他走至窗前,心情甚好。
如若她能帮他生一个儿子……
那身衣服不是嫁衣那么鲜艳的红,可棠晚换在身上,到底心思还是有些旖旎,大抵是一种女为悦己者容的情思。
她拍拍脸,力图让自己表现的淡定,深吸了口气,走出了屏风后。
言庭听到动静,回身看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和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样,甚至,她比想像中还要美。
绝色倾城,大概,这样的词句形容的便是她了。
他并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了梳子。
棠晚有些吃惊,他竟然在帮她绾发!
她都不知道他从哪变出一只金色的步摇簪子,插在了她发髻间,又帮她画了眉,涂胭脂口红,棠晚全程是呆住的。
这货前两世还是个钢铁直男诶!
末了被他拉起来时,他眼底俱是惊艳和满意:“真的很美。”
“你还会化妆?!”
“又要怀疑我是帮谁化过?”言庭捏了捏她精致的脸,“我幻想过很多次了。”
棠晚凑到镜子前看了眼,其实发髻绾的有些乱,根本不精致,眉毛他其实只轻轻抹过,口红嘛,是她自己抿的,胭脂涂的也不太均匀。
她真该庆幸这个时代没有眼影,不然——
“还好没有把我弄的太难看。”棠晚直起身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那根步摇簪子,这个很漂亮啊。
“你怎么会难看,你是最美的。”她若是一直女儿装,必定倾世四国。
言庭握紧了她的手,他眼里有着痴迷,凑近了她喃喃低语:“幸而你是我的。”
棠晚眨了眨眼,待要说话,便即被他吻住了。
接下来,她迷迷糊糊的,思绪都被他的热情所冲散,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抱上了龙床,那淡黄色的床缦被放下来,掩住了外面的一切,只余床榻上他火热的眸子,她悸动的心跳声。
她第一次换上的女装,被他粗鲁的撕破了,他没有亲手帮她穿上,却亲手帮她脱下了。
棠晚在他的热吻烫上胸口时,猛然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她伸手将他格开,心跳不稳的看着他。
言庭跟平日里也不太一样,那双丹凤眼中此刻邪火燎烧,布满情`欲,而一向温和慵懒的神情,此刻也是急切而妖艳的。
“你在犹豫?”他声音微哑,呼吸很急。
那把压抑的喘`息声让她脸红紧张,心里有些乱,她之前都没有跟他发展过这一步,可现在好感度没有刷满。
“太后还没同意赐婚呢。”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你同意了。”他压在她身上,难耐的再次亲吻她的唇。
棠晚转开脸,双手都抵在他胸前,他身体发烫,心跳更是在她掌心下如同雷鼓一般,“还没成亲呢!”
“原来皇上是想正式嫁给我。”
“难道不是你想正式嫁给朕吗!”
言庭闭了闭眼,他有些懊恼:“棠儿,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我知道啊。”
“……”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皇帝,言庭一时接不上话,他无法,知道她今天不会答应,他有些情难自禁,却不得不认真的将她的衣服再穿了起来。
他脸上那股怨气很明显,看得棠晚有些想笑,可他认真帮她穿衣服的样子,却又让她内心欢喜。
言庭翻身躺在外侧,他胸口的衣服还敞开着,他盯着床榻顶上所缀的夜明珠,鼻息间全是她身上那特殊的香气,他早就发现,那是她身体的香。
而满床温香,他一时无法平静,她却突的朝他抱过来。
言庭内心一跳,他低头看去,她只是靠在他怀里,眉眼弯弯,睫毛纤长也似是弯的,她在他胸前蹭的他,邪火又起。
“你又不要我,抱我干嘛?”
“就抱!”她就想听听他的心跳声。
“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的?”言庭低叹,他伸手揽在她腰间将她抱紧了,心下却是暗惊,他一向不好女`色,可偏偏在她面前,如土崩瓦解,随时起欲,毫无自制力。
“没有啊,那有本事,你回去啊。”
“我没本事。”无论是哪种心思,他想要这个女人。
【只忍一次,下次非吃了她!好感+10,总好感为80】
棠晚埋在他怀里眨了眨眼,妈耶,他这个心理,很可怕啊!
特么都把她压床上了才加十点好感度,这么小气!
她不满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言庭几近呻`吟:“你再蹭,我就要冒着砍头的危险把你办了!”
他声音实在低哑的不像话,棠晚眨了眨眼,努力憋着笑,再不敢乱动了。
……
校场处有一片小竹林,此时竹叶纷飞,言庭正在里面练剑,他一身墨色衣袍,身姿飘渺若仙,与竹林的景色仿若要融为一体。
棠晚就坐在竹林中的小石桌旁边吃东西边观看。
在他剑尖穿透几片落叶时,忍不住鼓掌,“好!爱卿厉害了!”
言庭嘴角抽了抽,他负剑向她走了过来,棠晚莫名想起了上一世,他也是如此模样,只不过那时他身穿白色道袍,头发也是梳成一个道髻,而现在,定安候的服饰让他显得更加矜贵不凡,高束起的发丝在他肩后飞扬。
其实每一世都是他,一点也没变,所以从未让她觉得陌生过。
棠晚有些期待,在所有任务完成后与他相见。
下次应该问问大胡子,她做这些任务是因为他,那么他肯定也能复活的吧?
“在想什么呢?我的皇上。”言庭看她愣着发呆,他伸手将一片落叶自她发顶拿了下来。
棠晚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发呆太久,她摸了摸鼻子,转开了眼:“就是觉得你练剑好看,好像上辈子也教过我一样。”
“原来你是在暗示。”
“什么?”
“想要我教你练剑。”
“对啊,你快教。”
“想要我做师父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随手将剑放在石桌上,倒了杯茶,笑道。
棠晚瞪大了眸子,“你是我师父吗?你是我的——”
“棠儿怎么不说了?我是你的什么?”他眼睛清亮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带了丝期待。
棠晚就挺不好意思的,她假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我的忠臣!”
“……我一点也不想听这个,所以那个条件还是得答应。”
“行行行,你要什么朕都答应。”她有一种被宠妃缠着撒娇的感觉,还蛮享受的。
“这可是你说的。”他抬手就将她拉到了面前。
棠晚又赶紧补充:“难度要小点啊。”
“难度很小,”他轻笑,凑近她,“亲我一下。”
“就这个?”
“嗯。”
看来这个家伙也很容易满足,不贪心啊,她眨了眨眼睛,这竹林处无人打扰,白安又守在外面,她十分放心。
于是她直接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言庭转眸看她,唇角是一抹勾人的笑痕,“不是这里。”
“你只说一下。”
“皇上要耍赖?”
棠晚正要再说话,就听到了一道咬牙的声音:“皇上!”
周安深是不可置信的,他的禁足解除,今天便立刻进宫,一来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她,他十分不放心,二来马上要秋猎了,他已经安排了一出大戏,要送给那个人。
听说皇上在校场时,他立刻赶了过来,却不想被白安拦住了不许进。
周安深看着白安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本相有要事禀告皇上。”
“可是……奴婢去通报,相爷稍等。”
她脸现为难,这四周又无人守着,周安深心中咯噔一跳,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在白安转身时,他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她和那个人那么亲密的在一起!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明明这一世,他厌恶却也用着同一张脸,可是为什么她眼睛里看到的还是那个人,她是如何分辨的?
周安深狠狠的握紧了拳,却隐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和恐慌,这到底是为什么?
棠晚的反应也很大,那个时候她的手还搂在言庭脖子上呢,突然被人撞见,她吓得赶紧将他推开,自己往后退去,还撞上了身后的石桌,疼的低呼了一声。
言庭倒是反应不大,他只是微微皱眉,将她拉回来,伸手揉揉她撞到的地方:“小心点。”
哥,你怎么这么淡定?
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了喂!
言庭看懂了她的眼神,他挑了挑眉:“迟早的事,难道皇上打算将我藏一辈子?”
是啊,想把你抓回家藏一辈子!
她心里说,却不得不转身面对来人,“周相,怎么来了?”
很尴尬,贼尴尬,尤其周安深还跟他长着同一张脸,怎么这么别扭呢?
周安深脸色铁青,满身都是阴郁的煞气,棠晚甚至有一种他想扑过来跟她打架的错觉,怎么觉得,他跟平时不一样了呢?
“皇上,刚刚是在做什么?”
一般人撞见皇上的大秘密,不是应该诚惶诚恐,装做没看见,甚至发誓保命吗?
他竟然,还主动问?
棠晚一时愣住,就见言庭迈步过来,“周丞相,你是在质问皇上吗?”
“不敢,只是很震惊,定安候,你是在蛊惑皇上!”周安深冷眸射向他,恨不能一刀杀了他。
可偏偏,他杀不了他,第一世就试过,任何人动手都杀不了他。
只有她才能办到。
可是现在,就算杀不了他,他也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蛊惑?周相无旨闯入,是何身份在这儿定本候的罪?”言庭声色冷淡,毫无惊慌之态,与周安深的愤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棠晚有些头疼,她也有些不解,周安深这个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或许他只是在痛心疾首玄安皇帝竟然是个弯的,所以才震怒。
已经被看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周爱卿,此事,确实与定安候无关,是朕的错,总之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朕看上定安候了,他不得不从,此事不宜张扬,你就当,不知道吧。”
这话说起来有些恃强凌弱的味道,她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背过手就想先溜。
言庭笑得温柔,她这样一番话,莫名的让他心喜。
待要抬步跟上,却见周安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他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棠晚的脸,手下的力道,都抓疼了她。
“皇上,臣与定安候的长相有何不同?为何皇上对臣视而不见,独独只看得到他!”他的质问中带着不甘心的愤懑和委屈。
棠晚起初莫名其妙,既而虎躯一震,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周安深,和她从前猜的一样,他才是个弯的?!
言庭蓦地沉了脸,他已然反应过来,上前抓了周安深的手臂要将他格开,却不想对方不甘示弱,居然反手攻了过来。
棠晚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臂,白安赶紧过来扶住了她,脸色有些微白,“皇上没事吧?”
“没事。”
“都怪奴婢不好,没能拦住周相。”
“也不关你的事,只是没想到,他这副身体,还会武。”而且,招式狠辣凌厉,一副要言庭命的架式。
周安深起初给她的印象是温和病娇的,她还挺想把他的病给治好,甚至还想给他赐个婚之类的,可现在,他变得阴郁让人难以捉摸。
棠晚心里隐隐有个不舒服的念头,她皱眉喊道:“都住手!”
言庭也未料到这个人拖着一个病体,武功还不弱,听到棠晚的声音,他便直接收手了,却没想到,周安深趁势攻了过来,一掌击向了他心口。
“言庭!”棠晚吓了一跳,待要奔过去,怪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只见言庭心口处发出一道白光,反倒将周安深击退,他跌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这一幕,让棠晚想起第一世时,老妖怪要杀言执,他当时甚至昏迷不醒,身上便发出了一道白光,这之后,老妖怪就消失了。
在这个位面中,棠晚其实真的怀疑过周安深,甚至试探过。
但他不承认,她也无法再追究。
只是现下,那种感觉又来了,时刻被人监视纠缠的感觉,让她脸色很是不好。
“我没事。”言庭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摇头道。
周安深并没有昏迷,他俯趴在地上,感受着那神识被肉体切割的痛,那种痛几欲夺去他的意识,却让他生生忍着。
言执有日魄护体,每伤他一次,他就必受反噬一次,可他却无法忍耐。
“来人,周相病了,送他回府休养。”棠晚走到他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周安深勉力调理气息,他一手按在胸口,抬头看她时,脸色有些扭曲,棠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听他道:“皇上,你信他,必定会后悔。”
“朕看得分明,是你想要杀他。”
棠晚深深吸了口气,她没有问为什么,只让人将他送回去了。
“你跟周安深,到底是什么关系?”棠晚向校场外走去,声音淡淡的,带了一丝提不起劲的心事。
但愿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她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每一世,那个人都要怂恿她去杀了言执。
“皇上早就猜到了,我跟他,确实是兄弟。”言庭没有再瞒她。
其实,周安深对他的敌意,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甚至,觉得怪异。
从前两人一同为官,虽称不上是同僚挚友,但周安深为人温润,对他始终客气,甚至带了一丝淡淡的关怀,这让原本恨他的言庭甚至出现了犹豫不决。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了,不仅处处针对,甚至几番要置他于死地。
刚刚那一幕,他只当自己是真气护体,并没多想。
但,让他不悦的是,周安深那番话到底是何意?他早就知道皇上是女子?他也,倾慕她?
“双生子?我果然没有猜错。”但为什么言庭说自己是孤儿,周安深说自己是周家独子?棠晚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却听他开了口。
“周安深,可能也知道你的秘密。”言庭脸色严肃的提醒她。
棠晚并不惊讶,她甚至一下子沉默起来。
这反常让言庭微愣,他伸手一把将她拉住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在他面前,暴露过什么?”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脸色已然不好,她的女儿身被隐瞒的很好,可他是无意中试探得来的,那么周安深呢?!
他突然就想起,之前皇上与周安深在宫中传出的那些谣言,连他都差点以为他们是龙`阳之好,难道说,就是那时……
“什么也没暴露!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总之,他可能对你不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点。”她现在很担心,周安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就是很不安。
“放心吧,只要你关心的是我。”言庭握了握她的手,悄悄松了口气。
——
秋猎这项活动来的很突然,棠晚毫无准备,脑袋都大了。
“你怎么都不早提醒我,我不会骑马打猎啊!”
她在御书房走来走去的向言庭抱怨。
“皇上之前的箭术让臣大开眼界,至于骑马,”言庭微微疑惑:“皇上骑术虽不精,但是——”
“我就是忘了!”棠晚冲到他面前瞪他。
“好了,没事,我重新教你便是。”言庭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非去不可吗?”
“你是皇上。”
“那皇上还不能作主取消吗?”
“别闹脾气,这是旧例,百官皆随,有益身心,你也不想整日闷在宫里,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那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射不到猎物,就怪你。”
“好,怪我。”他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言庭,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安心。”棠晚像是没骨头一样,将额头抵在了他肩上,幽幽的叹息道。
言庭伸手将她揽过来,抱住了她,轻轻亲吻她的耳鬓,“有我在,你就要安心。”
他以为她只是烦恼秋猎的事,可棠晚怎么能告诉他,她是在怀疑周安深呢?
……
紧急训练了两天骑术,棠晚也算是掌握了骑马要领,整装带一众文武大臣离开皇城去往皇家猎场,棠晚还不得不带上了两个妃子,据说这也是旧例。
云妃和阮妃皆是乘坐马车,棠晚身为小皇帝,她自然得骑马,好在现在她对骑马还算新鲜,也就当一路看风景。
到了围猎场,安置了宫妃,棠晚便要兴冲冲的先去打猎。
白安有些不放心,“皇上骑了一路的马,要不要休息一会再出去?”
“没事,朕不累,定安候要教我呢,他要是教不好,看我怎么罚他。”棠晚喝了一杯茶,拍拍肩膀上的小青鸟,“蛋蛋你就不用去了,这次不用你施术。”
“那主人要当心啊。”蛋蛋的确不想去,射猎这种场面,对它来说是很血腥的,总有种同类被射杀的感觉。
“皇上跟候爷在一起,奴婢自然也是放心的。”白安笑着接过了蛋蛋的壳,继续去整理皇上的营帐。
棠晚掀开营帐出去时,言庭的脸色不太好,他身边正站了一个人,周安深。
此次出行秋猎,周安深定要跟来,棠晚也无法再禁他的足。
现下看到他站在帐外,便奇怪道:“周相何事?朕正要跟定安候出去,你身体不好,还是多多休息吧。”
“臣是来给皇上请安,皇上出去,注意安全。”周安深淡淡的笑着,仿佛那日的阴郁不存在过。
棠晚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可他神色温润,言执的这张脸是很能博好感的,她探究不出什么来,只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她重新上了马,出了营地。
言庭回头看了周安深一眼,他眼神略深,竟对他笑了一下。
他莫名心下一凛,皱了皱眉,在离开前,还是招来了手下:“注意周相的动静。”皇上是跟他在一起的,他并不担心,只是觉得周相此番有些诡异。
“公子放心。”
言庭打马跟上了棠晚,与她并肩而行,两人身后还跟了一众侍卫随行,她兴致高昂,“言庭,今天晚上我要吃自己猎来的东西。”她身后背着弓箭,渐渐向树林深处行去。
“嗯。”
“你在想什么呢?”棠晚发现他心不在焉,驱马行到他身边,奇怪的问道。
“你刚刚,多看了周安深一眼。”
“噗,我们候爷这么一本正经的吃醋,真的好萌啊。”棠晚看看他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轻瞥她一眼,突而伸手拉住了她的马缰,那马便不受她控制,棠晚顿时有些急:“喂喂,我会掉下来的。”
“我跟皇上同骑。”言庭说着,他飞身而起,落在她身后,手臂从她腰间搂过,握住了缰绳,而他自己的那匹马,倒是颇有灵性的一直跟着。
棠晚不免回头看他:“你这样,还怎么打猎?”
“看到猎物再说。”
“真的吃醋啦?”她依旧转着脸,眉眼间皆是笑意,不待他说话,又状似烦恼道:“其实我都没想过会有人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看着他脸的时候,都会心软。”
言庭瞬间皱紧了眉头,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收紧了几分,“就算如此,你也要分得清!”
那个人之前假扮过他,会不会有一天,连她也分不清?
他突然很是担心起来。
棠晚点点头,笑道:“我肯定不会认错啊,我跟你之间,有特殊的暗号!”
“暗号?”言庭微愕,他怎么不知道他们有暗号?
“笨,我自己知道就好。”世界男主有特殊的触发条件啊,她早就摸清了。
“不行,到底是什么?”言庭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我抱你一下,我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难不成,为了确认是不是他,她还得去抱一下周安深?言庭皱眉,不太认同她所说的方法。
不过,他也不会让周安深有这个机会就是了。
“喂喂有猎物了,快回你自己马上去。”棠晚看到一只灰色的动物跑过,赶紧喊道。
“小心一点。”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然而棠晚的骑射只是半路学来的,骑在马上,动物又在跑,她根本就射不中,倒是每一次,言庭都会随后射中她的猎物,渐渐的,她就有些浮躁起来:“言庭。”
早知道还不如带着蛋蛋,好丢脸。
“皇上别恼,我们一同射那只兔子。”
“我怎么可能射得中?”棠晚扁了扁嘴,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搭弓对准了那只兔子,言庭的箭先发,与那兔子擦身而过,擦伤了它的皮毛,令它速度慢了下来,棠晚那一箭射出去,竟然就中了。
“我射到了!”虽然明知道是他帮她的,她还是有种兴奋感。
“皇上很厉害。”他笑道。
“少来了。”棠晚翻身下马,要亲自去提那只猎物。
言庭慢了两步跟随,突而听到一道破空声传来,他心下一惊,立刻朝她扑了过去,“皇上小心!”一只箭,堪堪从两人头顶擦过。
若是他反应再慢一瞬,那箭必然射中她。
言庭心跳不稳,只一瞬便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围场中埋伏了刺客,难道又是北渡国派来的?
一群黑衣人从四方包了过来,棠晚身后的侍卫也立刻飞身上前。
事情发生的太快,棠晚有些受惊,这些刺客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言庭将她护在身后,同时对付三个攻击而来的黑衣蒙面人,这些人的武功都很高。
“拿活口!”言庭突然高声吩咐了一句。
棠晚垂了垂眸子,怎么能怀疑他?他时时都护在她身边的。
到底是谁屡次要杀她?
她皱了皱眉,伸出右手,掌心中缓缓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铁质匕首,言庭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心下微愕,他还记得就是这把匕首划了自己一刀后,他的伤口一直溃烂不愈。
她这把诡异的武器,究竟是什么?
一共来了二十个刺客,武功虽高,但这里毕竟是围猎场,很快便有更多侍卫来护驾,那二十人死的死,伤的伤,言庭特意留下了两个活口,却不想,他们立刻便服毒自杀了。
这些刺客身上只搜出一块令牌,其上刻了图腾,搜身的侍卫将之呈给皇上的时候,言庭只看一眼,心内便是一窒。
“皇上今日受惊,马上护送皇上回营帐,来人,去彻查围场各处,凡是有可疑之处,立刻来报。”
言庭蹙眉吩咐着,几队人马各自散开。
他走到棠晚面前,目光复杂,“皇上,我们先回去。”
“令牌上写了诸葛两个字,一定就是要杀我的人。”这令牌是银色腰牌,看上去极为精致,到底会是谁?
“若真是要刺杀皇上,不该留下任何证据,这或许是诬陷。”言庭看她皱眉沉思的样子,微微握了握拳。
“诬陷?那诸葛是谁?”
“我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