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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花拳绣腿当然无法给靳司枭坚硬的腹肌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一拳让靳司枭短暂的惊愕过后,怒火中烧。

    “你干嘛?!”靳司枭一把抓住苏北的拳头!

    苏北毫不惧怕靳司枭冷凝在眼中的怒火,斥责道:“你刚才太过分了!”

    “过份?”习惯处理大量数字而练就的飞快脑回路早已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丢到九霄云外,苏北重新提起的时候,靳司枭还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细节,才知道苏北所指。

    靳司枭觉得非常可笑。

    他反拧着苏北的手,眼神危险地凝视着她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帮忙是你求我的,现在却又来心疼,怎么?后悔了?”

    这回轮到苏北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后悔?我只是觉得不不应该侮辱他!因为侮辱他就是侮辱我!”

    “侮辱?”靳司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突然两眼一眯,眸中爆射出能将人直接洞穿的冷光。

    “你指的是我说他们来看男科吗?这个词你不知道对我说过多少遍了!”

    苏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无所谓地道:“这怎么能一样?你本来就是个ED患者,这个词对你来说算不上是侮辱!我们有病治病,不能讳疾忌医!但是对于没病的人来说,这就是侮辱了!”

    靳司枭静静的凝视着苏北那张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稀松平常的脸,他的眸色渐渐加深,瞬间从一片璀璨的星空变成一片刮起十二级风暴的海洋。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死定了!”靳司枭在真皮车座上狠狠击了一拳,同时身体前倾,将苏北推倒在车座上。

    他俯在苏北的上方,浑身散发出爆烈之气,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个女人太懂得如何让他在一秒钟之内失去冷静了。

    “你干嘛?恼羞成怒啊!”苏北戳了戳靳司枭坚硬的腹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发怒,毕竟她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靳司枭不正是因为要她“治病”的问题,两个人达成了协议,她才会帮他的吗?

    靳司枭突然觉得跟苏北根本就说不通,可能他已经被气死了,她还懵懂无知自己做了刽子手呢!

    对付她,他应该用别的什么方法!

    想到这里,靳司枭优美的唇线突然勾出一抹危险的笑意。

    这个时候,靳司枭扔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靳司枭眉头一皱。

    “行,好了,我知道了!”接通了电话,靳司枭简单地答了两句,然后他降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助理曲燕吩咐道:“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先送苏小姐回去!”

    曲燕是靳司枭带回国的团队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她的打扮非常的男性化,要么就跟着其他男下属一起穿黑色西装,要么就是正儿八经的OL装,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神情漠然,看上去非常的沉稳干练。

    靳司枭在车里跟江一灏和苏北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站在车旁,好像既不关心他们说什么,也不关心外界在发生什么。

    如果不是靳司枭突然叫住了她,苏北会以为她是站在空气下的一抹阴魂,可当靳司枭一点到她名字的时候,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显然注意力一直在靳司枭身上。

    “是的,老板!您要去处理中泰公司的事情吗?”曲燕问了一句,同时利落地跳上驾驶座,给自己绑上安全带。

    靳司枭低低地“嗯”了一声,并不多言,转头却对苏北射出两道兴趣盎然又带着危险的目光。

    “你给我先回去乖乖等着,等我处理完了事情,我再来修理你!”

    “去吧,去吧!谁修理谁还不一定呢!”苏北无所谓地摆摆手,对于一个ED和失眠症患者的威胁,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靳司枭咬牙切齿,这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她死定了!

    靳司枭脑海里闪过让苏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百八十种方法,思潮狂乱地下了车。

    靳司枭离开后,曲燕冷漠地驾着黑色的悍马车在路上飞驰。

    对于这种冷漠得好像天下人都欠她百儿百十万的人,苏北根本没有谈话的兴致。

    她回国已经好些天了,既然宋君颐的事情暂时解决了,她就没必要再成天逃亡。

    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阵拨动,联系了自己的好朋友魏楠。

    魏楠是部队的军医,性格超级火辣,武力值超高,跟灵动跳脱的苏北南辕北辙,不过还有一点是一样的。

    就是两个人都不会被别人欺负,如果别人打了她们一拳,她们一定会还以一顿面目全非脚,打得他老娘都认不出来为止。

    正聊得欢快,驾驶座上的曲燕突然出声了。

    “你别得意,我跟着老板将近十年了!我还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

    “啊?”苏北听得云里雾里,这人在说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曲燕转了一下方向盘,继续道:“你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爬上老板的床吗?我猜他还没有上过你吧!他是个禁||欲主义者,认为感情是最不靠谱的投资!投入和产出一定要成比例,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值得投资的东西!”

    曲燕的莫名其妙和咄咄逼人终于让苏北有了兴致,苏北将已经输入了一半的手机放下来,扯出一个招牌的大大笑容。

    “我说那个谁,你是在暗恋你的老板吗?”

    “你说什么?”曲燕那双向来稳重的手不可控制地发了一下抖,车子在平坦的道路上划出一个小小的S型曲线。

    与此同时,天上阴云密布,突然降下了一道夏季暴雨前的闪雷。

    曲燕的慌张让苏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可真够可笑的,她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身上有什么故事,没想到会被卷进来。

    “看来是让我说对了!你的老板对你根本毫无兴趣,你还是趁早变回一个女人正常的样子,找个男人嫁了吧!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苏北好心建议。作为一个男人,你在他身边十年他都对你没兴趣,以后也不会有!

    你——”曲燕的那双清冷隐晦的眸中射出怨毒之色。她跟在靳司枭身边整整十年了,早就练就了沉稳的性格和精明的手腕,在处理公务上,连要求十分高的靳司枭都很难挑她的毛病,没想到会被这个女子一针见血,戳中她的软肋!

    她可真够歹毒的!

    这个时候,曲燕架在车子上用来导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北看见屏幕上出现“付茗蕊”三个字。

    “喂?”曲燕心情不好,冷喝了一句。

    因为此时手机跟车上的电脑系统是连同的,付茗蕊说话苏北也听得见。

    只见付茗蕊那软若杏花春雨的声音道:“喂,曲助理吗?我现在在墓园,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好的,马上到!”真是天助我也!曲燕挂了电话,突然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过头来,对苏北露出一个示威的笑容。

    “苏小姐,天公不作美,现在请你下车,我要去接付小姐了!”顿了一下,她突然挑衅地笑道:“谁让人家才是老板正牌的未婚妻呢!”

    “是啊,你尽管去吧,因为我也不喜欢跟一个浑身都是刺的女人呆在一起!”苏北赌气的说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几乎在苏北狠狠摔上车门的同时,悍马车像一颗黑色的炮弹一样,绝尘而去!

    而苏北的脚刚站到土地上,她头顶的天空上立即炸响一道惊雷,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马上要下雨了,怎么办?

    苏北看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架,情不自禁有些害怕。

    知道刚才不赌气好了,那一架真是吵得莫名其妙!

    苏北顶着小包包飞跑。

    刚才好像经过一个加油站来着!

    小腹那里传来一阵阵虚痛的感觉,苏北这才记起自己来了大姨妈,现在还没来得及处理咧!

    又一个惊雷炸响,倾盆大雨紧随而至。

    苏北瞬间被临城了一个落汤鸡。当他跑到那个加油站时,夏季的暴雨已经停止了,两道漂亮的彩虹挂在天边。

    “如果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苏北哼起了一首歌,给自己打气。

    加油站的员工看她可怜,给她找了根大毛巾,让她包着,而属于女性的狼狈也被简单的处理过。

    等魏楠开着一辆十分具有男性彪悍气质的奔驰G65到来的时候,苏北已经能够淡然地面对这一切了。

    魏楠跟曲燕一样,身上都有一种属于男性的气质。

    但两个人又有很大的区别。

    曲燕的冷漠和刚强是假装的,男性的色彩只不过是她的保护色。

    而魏楠的性格火爆,身材火爆,却又性感十足。

    她穿着一套绿色的军装,脸上画着明艳的妆容,同样也挂着爽朗的微笑。那身合体的军装把她勾勒得胸||大腰细腿长,一路走来,有点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又有点像个娇滴滴的女将,两种气质柔和在一起,让她魅力无敌,瞬间点亮了整个加油站。

    “你怎么搞的?好几年不见,没想到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成了一个落汤鸡了!”魏楠红唇一掀,先来了一句讽刺。



    对于好朋友,苏北是不需要设什么防备的,她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衣服带来了吗?”

    魏楠递给苏北一个袋子,略带沙哑的烟嗓说道“你千交代万交代,我还能忘记这个吗?”

    苏北拉开袋口,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件无袖的紧身连衣裙,衣领那里很优雅地开了一个弧度非常漂亮的大口子。综合魏楠的个人穿衣风格,苏北不需要细看,就知道里面的款式一定是性||感暴||露的了!

    “你怎么给我带这样的?”苏北有点不情愿。

    魏楠娇艳的脸一扬,娇嗤道:“我只有这一种风格的衣服,你穿就穿,不穿算了!”

    苏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北把衣服带到女厕去换了。

    等她换好衣服,站到加油站那布满灰尘和污点的简陋大镜子前时,她简直不能相信里面的人是自己。

    细小的肩带勾勒出她美丽的双肩,饱满的胸||脯在优美的领口弧度里露出小半个弧线,黑白分明,非常诱人。

    再往下,腰||细翘||臀长||腿……

    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非常心动,真替看到的男人们担心呐!

    “等下你准备去哪里?”魏楠问了一句。

    “ 回家看看吧!我出国快十年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房子变成什么样了!”想到以前温馨美满的家,苏北有点黯然伤神。

    魏楠确杏眼一瞪,说道:“要回家,你就不会嫌我这套衣服暴露了!你的家产全被你叔叔占领了,走!先跟姐去吃个饭,然后姐再给你打扮打扮。要去讨回家产,就要打扮得像一个女战士!”

    不由分说,将苏北推上了车。

    -

    “哐当当当当……”宋君颐大怒,将办公桌上的一应物品全部扫到地上。刚才在医院里,他被问了许多难堪的问题,身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医生,他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查,给我立即去查!将靳司枭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查出来!”宋君颐对着助手安瑾喝了一句。

    “老板,这不太好吧,靳家在国内的势力是很大的。”安瑾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墨镜,一脸的不赞同。

    “你聋了吗?我刚才说的话,还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宋君颐脸上青筋暴露,“偏偏如玉佳公子”的人设彻底崩塌,因为在自己人面前,他根本不需要伪装。

    “……是!”安瑾只好领命,却狠狠地拧起了眉头——老板太激动也太不理智了。

    很快,靳司枭的资料被送到宋君颐的手上。

    靳司枭,靳家家主靳铨的孙子,靳鲲鹏的儿子。幼年丧母,因看不惯父亲花天酒地,到M国留学,并创办了自己的JK风险投资公司,是风靡华尔街的金融天才。此次回来奔父丧!

    他的祖父靳铨患有渐冻人症,不宜管家,现在靳家的祖产落到同父异母的兄长靳申泰手中。

    靳司枭的母亲才是靳家的正室,而靳申泰不过是靳鲲鹏情人所出,他是靳家的私生子。

    宋君颐脸上扭曲出一抹狞笑。

    这时候,阿三突然敲门报告:“老板,阿四说小姐去了苏家!”

    “什么?”宋君颐吃了一惊。

    二愣子似的阿三木无表情地说:“我不清楚,反正阿四是这样说的!”

    “蠢货!赶紧备车,我要去苏家!”宋君颐气骂,同时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白西装,风风火火朝外面走去。

    苏家那群笨蛋,可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好!

    -

    “喂,小曲,让苏小姐给我放一缸水,我要做SPA,让她准备一下!”靳司枭坐在车后座里,疲倦地松了松领带。

    刚才跟中泰那帮蠢货虚与委蛇了半天,弄得思维飞快的他十分烦躁,不过想到只要回到家就能享受到专业中医的按摩,然后能睡个好觉,他总算舒坦了点。

    “啊?苏小姐不在这里啊!刚才半路上下大雨,付小姐让我去接她,我叫苏小姐自己打车回来,但她并没有……”说道后面,曲燕舌头有点发硬,她好像做错事了!

    靳司枭身边立即卷起千堆雪,充满威压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过来:“她去哪了?”

    “我,我马上去查!”曲燕赶紧丢了手机,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上靳司枭的书房!

    老天,她好像把上司给惹怒了!

    好在她的办事效率很快,很快查到苏北已经去了苏家。

    靳司枭吩咐司机:“掉头,去苏家!”

    “哪个苏家?”司机袁成明有些懵逼。

    靳司枭不置一词,却不耐烦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失眠总会让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

    袁成明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坐在汽车副座上的助理莫庭举把手机屏幕给袁成明看了看。他刚才已经联系了曲燕,让她发了个位置。

    袁成明感激地看了莫庭举一眼,要不是他激灵,恐怕他又要挨骂了!

    -

    城东苏家。

    “真可笑,你一去十几年,现在一回来就想让我们把房子腾出来,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苏茜双手抱胸,气势汹汹地瞪着苏北。她是苏北的堂妹,苏北叔叔的女儿,跟苏北向来不合。

    苏北现在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一头黑发烫成一边撩的大波浪,脸上化妆匹配的妆容,艳光四射,可不是魏楠所说的女战士吗?

    “可笑的人是你们好吗?当初爷爷还在的时候,明明说过,谁继承医院,谁就继承这里的房子!我还没死呢!”苏北跟苏茜恶语相向。

    魏楠只告诉她家里的医院和房子都被叔叔苏志远霸占了,当初他们家破人亡,她又远走异乡,产业落到叔叔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苏北本来想好好问清事情的始末再做定夺,没想到一进门苏茜就像一只斗鸡,搞得她只好直接跟他们开战了。

    “茜茜,发生了什么事?”苏志远提着一个公文包刚刚进门,屋里两位艳光四射的女人让他愣了一下。

    苏茜白眼一翻,嘴唇一掀,吹出一口凉气。“爸,我姐回来了!她想让我们从这里搬出去,你说是不是可笑至极!”

    苏北的叔叔苏志远是一个长相略有些刻薄的人,苏家的教育成两极分化。苏北的父亲苏浩德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就是医学圣手黄老邪的入室弟子,而苏志远则中学都没有毕业。

    以前苏志远嫉妒苏浩德可以继承医院,经常来家里吵吵闹闹,想让苏浩德将他安插进医院,可他没有专业知识,那不是谋财害命吗?

    苏浩德一直没同意,两兄弟为此争吵不休,所以关系也不好!

    苏志远没想过到这个艳若桃李的年轻女子会是自己十几年没见过的侄女,认真看了两眼,说:“原来是北北,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苏北说:“回来几天了!”

    苏志远叫佣人上了茶上来,坐下慢慢说:“北北,你这种态度就不对了!当初大哥用假药,坑害了无数的家庭,结果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堆的烂摊子给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将医院盘活了,你又想要回去,你自己觉得这样合理吗?”

    苏北说:“我爸没有用假药!”

    苏志远用茶碗盖刮了刮上面的浮沫,惬意地喝了一口,才说:“这个你得去跟警察说,当初是这样定案的,这个跟我们可没关系!”

    魏楠看苏北被苏志远和苏茜联手打压,冷声插言道:“喂,他大叔,苏北好歹是你的亲侄女,现在大老远从国外回来,无家可归,你们不仅不收留帮忙,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什么家产归属的问题,是要将她赶尽杀绝吗?”

    苏志远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茶碗往桌子上“咄”的一放,喝斥道:“你是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苏北和魏楠同时想开口还击,这时候魏楠的电话响了起来。

    魏楠掏出来一看,皱了皱眉头,小声对苏北交代:“你小心点,别让人给欺负了,我去接个电话!”说着,闪到了一边接电话去了。

    苏北低低答应了一声。

    魏楠不说还好,一说倒是给苏茜提了个醒。

    苏茜则出其不意,抓起苏北面前的茶碗,往她头顶一倒,还得意洋洋地说:“爸,你知道对付恶人的方法是什么吗?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啊!”苏北被茶水烫倒,连忙站起来,将一身热水抖掉。

    苏茜又看见她脚下穿的高跟鞋,顿时觉得十分碍眼,伸脚一勾。

    苏北不防,狼狈地掉在地上,“咚”的一声,摔到手肘了。

    于此同时,黑色的悍马车停在了苏家门外。

    车内的靳司枭对莫庭举吩咐了一句:“你进去看看,将人安全地带出来!”

    他特意强调了“安全”两个字。

    “是!”莫庭举颔首,走上去敲门。

    “先生,您找谁?”佣人张嫂上来应门,门外的豪车和门口气宇轩昂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所以即便不认识,她也不敢得罪。

    “苏北小姐在里面吗?”莫庭举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在……哎,先生,您不能进去啊,先让我通报一下!”张嫂话还没有说完,莫庭举已经大步往房子走去了。



    莫庭举高大的身影给整个屋子投下一片阴影。

    看见苏北狼狈地摔到在地上,他眸色一沉。

    “莫莫莫助理,您怎么来了?”苏志远颤抖地站了起来,这不是今天跟他们谈生意的JK风险投资公司的靳总的助理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莫庭举也有些料想不到,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老爷,他……”张嫂有些紧张,因为私自放了陌生人进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莫助理倒茶,家里来贵客了!”苏志远朝呆愣着的张嫂喝了一句,刚忙起来让座看茶看点心地招呼,有点手足无措。

    “不必要了!”莫庭举抬手阻止了苏志远的热情,却是看了还在地上的苏北一眼,“苏小姐,你怎么了?”

    苏北揉了揉脚腕,难为情地道:“扭到脚了!”不然她早就站起来了。

    莫庭举闻言,弯腰将苏北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想把她扶起来。

    陌生男人的接触让苏北有些不自在,“呃,您是?”

    莫庭举道:“我是靳先生的助理,靳先生就在外面,跟我走吧!”

    靳先生?

    难道是靳司枭吗?

    他怎么会来这里的?

    “莫助理,你们这是?怎么,靳总跟我们家北北认识吗?”苏志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莫庭举道:“无可奉告,靳总只是叫我来把苏小姐安全带走!”说着,要把苏北往外拉。

    “等等!”苏北突然喝了一句,“莫助理,刚才他们用茶水泼了我,还霸占了我的家产,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莫庭举皱了皱眉头,很快道:“既然这样,还不快道歉?”

    “道歉?”一直没有吭声的苏茜突然嗤笑了一声,“这位先生,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们道歉就道歉吗?”

    莫庭举眸子眯了眯,有了点危险的信号。

    苏志远心里一紧张,“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家女儿脸上。“叫你道歉就道歉,哪那么多废话?!”

    苏茜完全被打得懵圈了,平时苏志远最疼她了,从小到大都没被说过一句狠话,这次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一句话,居然打她!

    “爸,他们到底谁啊,你干嘛那么怕他们!”

    苏志远痛心疾首:“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这位是JK投资公司的靳总的助理,靳总那是靳家的大少爷!”

    “爸,靳家的大少爷不是靳申泰吗?你说的是哪个靳家?”苏茜瞬间凌乱了,她还对靳申泰心动过!

    莫庭举的脸上出现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如果这句话是让他的老板听见,估计中泰破产十次都不够赔!

    苏志远也吓出一声冷汗,赶忙给莫庭举哈腰道歉:“莫助理,您别见怪,她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千万要在靳总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说完,转身一脚踹在自己女儿膝盖弯上,苏茜“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志远喝道:“你想气死我吗?到底道不道歉?”

    苏茜委屈得都快哭了,可看苏志远神情恐怖,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感谢上苍的恩赐,让我们丰衣足食,感谢父母恩赐,让我长得如此娇艳动人,感谢……”

    她祷告呢她!

    苏北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她也不明白靳司枭跟苏志远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苏志远很怕靳司枭这一点,她看出来了。

    她趁机对莫庭举道:“这里的房子也是我的,被他们霸占了,叫他们搬走!”

    莫庭举虽然不知道苏北说的话的真伪,但是他跟了靳司枭很多年了,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找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

    而且刚才靳司枭还特意交代了他,让他把苏北“安全”地带回来,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满足苏北的一切条件!

    莫庭举只犹豫了一瞬间,便对苏志远道:“苏总,你听见了?”

    苏志远脸色几经扭曲,为难地道:“靳总,这……”

    莫庭举根本不会跟他们废话,“你们也可以不搬,但是你所期望的投资……”

    苏志远额头上的冷汗瀑布一样掉下来,“莫助理,您别开玩笑了,生意归生意,可这是我们的家事……”

    “你自己考虑吧!”莫庭举揽着苏北直接往外走。

    苏北还有些不情愿,这人谁啊,霸道是够霸道了,但是凭什么帮她做主?万一苏志远不搬呢?这损失的可是她啊!

    苏北的忧虑只持续了一个转身的功夫,苏志远立即情急地扑上去,拉住莫庭举的衣摆:“我搬,我立即搬!”

    莫庭举冷冷转过身,看了看苏志远拉住他衣摆的手。

    苏志远尴尬地放手,又苦着脸重复了一次:“莫助理,我会尽快将房子腾空的,希望这点小插曲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会不会影响,得由我们靳总决定!”莫庭举留下一句话,挥一挥衣袖,带着苏北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果然是有钱有权就好办事哈,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就这样成了!

    等苏北出去后,苏茜站起来拍拍膝盖,不满地质问父亲:“爸,你所说的靳总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是靳家的大少爷吗?那靳申泰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怕他?”

    苏志远正头如斗大,吼道:“靳申泰是小妈生的,我的小祖宗,这下我被你害惨了!”

    苏茜正要说些什么,躲进厨房听完上司震天吼的魏楠出来,看见苏北已经不见了,问道:“苏北呢?”

    苏志远完全没心思跟闲杂人说话,向门口歪歪下巴,说道:“已经走了!”

    这就走了?

    还不等她?

    这人真是……

    魏楠赶紧追了出去,却看见苏北那婀娜多姿的身体正被一个连脊背看上去都很帅的男人亲密地搂住!

    有情况!

    魏楠眼睛一亮,大喊一声:“北北,你等等我啊!”

    苏北一愣,刚才居然把魏楠给忘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

    魏楠跑上来,朝苏北挤眉弄眼,问道:“他谁啊?”

    苏北说:“呃,一个朋友的助理!”

    魏楠:“哇,助理先生,你好,你好帅!”

    莫庭举吓得一个激灵,突然发现两道冰冷的视线正从车窗里射出来,他赶紧将苏北放开,将她推到魏楠身上。

    莫庭举:“我不帅,我老板才帅!”

    天啊,他刚才居然是抱着苏北的腰走出来的,老板不会生气了吧?

    于此同时,车门打开,先出现了一条修长的腿。手工高定的铮亮皮鞋显出他的尊贵,烫成一条直线的西装裤线显示出他的严谨。

    然后是那张俊到早上不洗脸都能上杂志封面的脸,星眸微寒,疏离冷漠……当他的容颜一点一点出现在魏楠眼前的时候,魏楠仿佛看见周围的暮色突然被一道闪电劈开,而那个男人就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到她的眼前。

    “天啊,苏北,我要晕了晕了晕了,他是谁?好帅啊!”

    “关键是气质,气场,你看见了没有?他像不像是一只蛰伏在洞中的妖孽,千年等一回,突然睁开眼,来人间走一遭,立即颠倒了众生!”

    魏楠抓着苏北的手,一个劲地蹦跶,她已经完全凌乱了!

    “行了行了,我看见了,有没有那么夸张?!”苏北也知道靳司枭很帅,但魏楠这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了一点?

    “怎么会夸张,我已经很淡定了好吗?我不晕过去已经很了不起了!”魏楠说着将脑袋支在苏北的肩头,做晕倒状,但眼睛却一寸都不肯挪开地粘在男人身上。

    靳司枭已经步步生冰地走到众人面前。

    为免中枪,莫庭举赶紧解释:“苏小姐脚受伤了,所以刚才我才扶了她一把!”

    靳司枭顺便将苏北从魏楠手中接过来。

    这人就是刚才莫助理说的帅老板?就是苏北说所的朋友?

    苏北什么时候交到这么帅的朋友

    魏楠立即像是打了三斤鸡血,主动伸出玉手,强制地跟靳司枭握了握:“帅哥你好,我是魏楠,苏北的好朋友。帅哥怎么称呼?”

    靳司枭看对方是个美女,又是苏北的朋友,顺嘴道:“我姓帅!”

    “哈?”莫名其妙的姓氏根本无法将魏楠的热情驱散,她自来熟地说:“帅先森,你是我们北北的好朋友吧!现在天也晚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人生啊!”

    靳司枭再看了看魏楠,这艳光四射的美女倒不让他反感,苏北有这样的朋友也算她的造化!但天色已晚,他想睡觉!

    靳司枭说:“不吃了,改日吧!”

    “哈?”魏楠那张本来就艳若桃李的脸蛋上更飞上两抹俏红,这会不会太直接了一点?

    苏北一看魏楠那色迷迷的眼睛,就知道这色||女想到了什么,小声地解释道:“你会错意了,他说‘改日’就是‘改天’的意思。”

    “哦,哦!”魏楠咬了咬唇,却一个劲地向苏北打眼色,好像挺遗憾的。

    靳司枭仔细琢磨了一下她们的对话,等他终于回过意来的时候,不由得身体一僵!

    这都交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误会?

    “帅先森,你要带我们北北去哪里?”魏楠还不肯放弃!

    靳司枭无意中被这色女暗算了一把,报复之心顿起,故意道:“当然是回家,她负责让我睡!”



    苏北扶额,这就叫做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魏楠不仅没有感觉到难堪,甚至还兴奋起来。“带上我啊!我和北北向来是两一起睡的!有男人也要一起!”

    靳司枭眉头一皱,对魏楠的好感直线下降,很不高兴地拖着苏北走了。

    苏北害怕魏楠误会,之后追问起来她无法招架,赶紧给魏楠发过去一则!”

    砰的一声,苏北被摔了个狗吃屎!

    袁成明和莫庭举吓得面面相觑,袁成明赶紧发动车子开走。

    苏北还保持脸蛋被在玻璃窗上双手反扭的姿势。

    于此同时,宋君颐的车子跟靳司枭的车子擦身而过。宋君颐惊悚地发现苏北的半边脸上一片嫣红,而头顶居然还有几片泡过的茶叶!

    宋君颐怒火中烧,本能地想调转车头,但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魏楠呆呆地站在苏家门口,咬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尖琢磨苏北流下来的那句话。

    ED患者?

    这么有男人味的男人居然ED吗?

    太没有天理了!

    她大脑里搜索着治疗ED的一百零八样招式……

    宋君颐“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随身携带能将人灼烧的火爆气息,气势汹汹朝苏家大门走去。

    魏楠一愣。

    这男人倒长得不错,就是气焰太盛了!

    可她这么个大美女站在门口,他看不见吗?

    居然连个眼角都不给她!

    岂有此理!

    魏楠受到了侮辱,猫着腰朝苏家潜去!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宋君颐爆烈地敲门,苏志远以为是靳司枭去而复返,满脸堆笑地上来开门,却在看到宋君颐的时候,脸色瞬间垮掉。

    “宋宋宋先生,您怎么来了?”

    宋君颐根本不允许他说话,挤身进去。

    魏楠潜到窗户下,凝神静听。

    苏茜对这个表面温和内里却阴晴不定且和他们家有很深渊源的人向来是有点怵的,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宋君颐却不由分说,揪住她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

    苏茜挨了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捂着火辣辣的一边脸,泪水迅速弥漫,却不敢生气,更不敢委屈,懵逼地问:“你为什么打人?”

    宋君颐甩了甩有些痛的手掌,道:“因为你找死!苏北头上的那点茶叶是你倒的吧!”

    苏茜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个字都不敢说。

    苏北到底何德何能,谁都要维护她?!

    魏楠在窗外听到巴掌声,心里都为苏茜疼!

    可是这男人提到了苏北!

    怎么回事?

    苏志远也像两脚被定在地板上似的,苦着脸对宋君颐说:“宋先生这次来,有什么事?”

    对于自己女儿挨打,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宋君颐咬牙切齿地问:“刚才你们对苏北说了什么没有?”

    苏志远的声音颤抖:“没有啊!宋先生不是交代过了,关于我大哥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准我们说!”

    他大哥?不就是苏北的父亲吗?看来这其中真的有猫腻!

    宋君颐阴恻恻道:“知道就好!那她来做什么?”

    苏志远老实交代:“她想要回这里的房产!宋先生,你不是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回来的吗?”

    苏茜一惊!原来苏志远还有事情瞒着她!关于苏北的下落,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宋君颐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既然她想要回去,你们就把房子还给她吧!损失多少,我来付!”

    “不不不,怎么能让您掏钱呢?”苏志远惊慌地拒绝,他们要宋君颐的钱,可能宋君颐会要他们的命!这就是他会找上靳司枭的原因。

    魏楠听了一会,觉得已经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赶紧撤了!

    免得被发现了功亏一篑!

    “唰”的一声,靳司枭的车子在高架上狂奔了一会,突然停住。

    不用开车的苏北很惬意,懒洋洋地半躺在后座上,甚至还掏出了一小包瓜子来嗑。

    直到靳司枭突然把车停住,差点让没系安全带的她滚下座位,她才无聊地翻了个白眼,还用一个已经嗑过的瓜子壳扔了靳司枭一下。

    “你干嘛?不饿吗?”

    靳司枭怒火高涨,也不管这是不是高架了,打开驾驶座的门,拉开车后座的门,一气呵成,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座位,高强的气压直接将苏北压进柔软的真皮座位里。

    “我是个ED患者这件事情,你很开心吗?用不用逢人便说?!”

    苏北莫名其妙地看了身上暴怒得像一头狂狮的男人一眼,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怒火,撇撇嘴说:“我没开心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开心了?再说,我也没有逢人便说!”

    靳司枭幽深的星眸里席卷起两个黑色的旋风暴。

    最让他生气的事情不是这个女人总让他生气,而是他已经生气了,这女人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这让他有一种重拳出击,却打不到人家肉的憋闷感。

    苏北看身上男人的俊脸由白皙变到紫红,好心解释道:“我那是帮你的忙好吗?你知不知道魏楠是个色||女?帅的男人她都得弄到手,万一她真看上了你要跟你来点什么你又不行,到时候多难堪?就算你行也不需要天天跟人家表示啊,你看世界上这么多男人,行的人不需要成天将自己行挂在嘴边,他们有实际行动,只有不行的男人才——啊!”

    苏北的喋喋不休被发怒的男人一拳打断!

    她以为靳司枭举起拳头是要打她,两眼一闭,而实际上靳司枭只是一拳捶在了她耳边的座位上。

    扯到了几根秀发,那也很痛!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行还是不行!”靳司枭说着吻了下去,并且开始撕扯苏北的衣服。

    苏北剧烈挣扎,她体会到了一种自己即将被强迫的恐||惧感!

    “靳先生!靳先生!你根本没病!没病就意味着我不需要帮你治疗,不需要帮你治疗就意味着我们的交易根本不成立!不成立就意味着你现在根本没资格带我走!”苏北狂乱地喊,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段话给男人带来了多大的杀伤力!

    而靳司枭的危险武器真抵在苏北的腿||间蓄势待发,似乎更证实了苏北所说非虚!

    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逻辑思维向来比行动能力更快的靳司枭已经冷静了下来。

    为了一点虚无的尊严而失去好睡眠的福利那是得不偿失的,何况对象还是苏北!

    他没必要为一个胸||大无脑的人把自己也逼成残障的那种地步!

    靳司枭迅速打定主意,怒火全消,伸出手指,撩了苏北因为害怕而涨得有些红润的脸蛋一下。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病需要你帮我治一下!我们的交易仍然成立!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低头在苏北露出来的肌肤上轻咬了一下。

    “痛!”苏北惊呼!

    看着苏北雪白肌肤上那两个鲜艳的草莓印子,靳司枭心情变得出奇的好了。

    整了整衣襟,重新发动车子,甚至还放了一首欢快的美式乡村音乐来辅助他的好心情!

    苏北举着小化妆镜看看留在自己耳垂两个触目惊心的牙印,真是个幼稚的变化无常的家伙!

    都怪魏楠,叫她穿这么暴露的衣服!

    正想着魏楠呢,她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魏楠将刚才看到听到的情况告诉了苏北。

    苏北拧眉!

    她只是坚信父亲是被人陷害的,具体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这件事情跟叔叔一家以及宋君颐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想着,苏北突然问靳司枭:“对了,我叔叔跟你是什么关系?刚才他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靳司枭嘴角翘起,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的中泰公司出现了问题,需要我的投资!”

    中泰是原来苏家的另一企业,民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原来是一家经营古董的小店铺,现在发展成为一家颇有影响力的珠宝连锁店。

    “中泰有什么问题?”有关家族企业,苏北多问了两句。

    靳司枭说:“你那个叔叔根本就不善经营,多年来负债累累,要不是一直有人在给他投资,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听上去好像不怎么值得投资的样子,你不怕血本无归吗?”

    靳司枭转过头来,朝苏北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血本无归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苏北想了想,拒绝道:“不要了!当初医院是分给我爸爸,而中泰是分给我叔叔的。就算他弄破产了,也不管我事!”

    只是心里有点点遗憾而已!

    “阿司,你回来了?”靳司枭刚回家,付茗蕊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迎上来,却在触及比第一印象更加漂亮的苏北时,眼神一敛,怎么又有她?

    “向伯,去帮苏小姐找一根披肩来,她穿得太少了!”靳司枭将西装外套往付茗蕊身上一扔,对向伯忠吩咐了一句。

    他这样说,别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苏北身上了。



    苏北今天的打扮让所有人的眼前一亮,随即所有目光都看到了她胸前的草莓印。

    那是阿司弄的吗?

    他们已经亲密无间到这种地步了吗?

    “想不到几年不见,阿司变得体贴人了!”靳申泰双手插在裤袋里,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别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晚饭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有你最喜欢喝的干贝汤!”付茗蕊不甘示弱,上去揽住靳司枭的手臂向他露出甜美的笑脸。

    靳司枭有些嫌恶地看了付茗蕊一眼,为了不让付茗蕊太难堪,他将手轻轻抽出来,却揽着苏北说:“走,进去吃饭,吃完了好睡觉,今晚你可别想逃了!”

    苏北十分尴尬,向付茗蕊眨眨眼道:“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当中撒娇!”

    可她这种解释自然会被付茗蕊当成挑衅。

    付茗蕊秀目凝成两束剑气,恨不得将苏北刺穿,而靳司枭却带着腿脚有些不方便的苏北走了。

    向伯给苏北带来一条家里备用的披肩,晚饭开始。

    靳司枭随口问起现在家里的经营情况,靳申泰顾左右而言,根本没个确切的信息。

    靳司枭心里早就明白,也不多说。

    付茗蕊根本没心思吃饭,一双眼睛不断扫在苏北身上,突然间,她打了一个喷嚏。

    何艳琴假装关心地说:“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下午淋雨感冒了?”

    付茗蕊揉揉鼻子,弱弱地说:“是啊,下午的时候,曲助理去的迟了!”

    何艳琴给她拉过一张面纸,数落道:“都叫你别去墓地了,夏天的太阳那么大,你身体又不好!付哥的事情我们也很伤心,可人死不能复生!”

    付茗蕊假装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鼻涕,偷瞄了靳司枭的脸色一眼,说:“我也知道,可是我实在太想爸爸了!”

    靳申泰趁机插言道:“阿司,不是我说你,既然你回来了,也应该去看一下付叔叔,好歹他是因为救我们爸爸才过世的嘛!还有,你跟小蕊的年纪都大了,也应该抽个时间把婚事办了!你拖得起,小蕊可拖不起!”

    靳司枭冷哼一声:“我的婚事还论不到你们来操心!”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是抬出付叔叔为救他老爸而牺牲的事情,给他施加压力罢了!

    苏北低着脑袋吃饭,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脑袋突然有点发晕,怎么她才像是感冒了的感觉?

    靳申泰道:“阿司,我早想问你了,这位苏小姐是怎么回事?你在外面玩玩就可以了,怎么老往家里带?你们婚事是爸爸和付叔早就定好的,小蕊在我们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你应该给他一个名分!”

    苏北突然抬起头上,向靳申泰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

    你妈才是外面的女人!你们全家都是外面的女人!

    受到挑战,苏北故意给靳司枭夹了一筷子菜,假装亲密道:“这恐怕不行哦!你问问阿司,现在没有我在身边,他是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的!”

    阿司这个称呼怪怪的,却莫名其妙有一种亲热熟悉的感觉。

    靳司枭向苏北投去一个诧异的目光,这女人怎么突然上道了!

    付茗蕊突然呜的一下哭了起来:“我生病了,好难受!”

    靳司枭一阵厌恶,说道:“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管家了,以后家里大小的事情都交给苏北做主,免得有人说我对你不好!”

    付茗蕊惊诧得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泪水迅速在她眼眶中凝聚。

    “阿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来,我在你们家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靳司枭最恨人家挟恩抱怨,而且尤其讨厌付茗蕊的泪水,动不动就哭,好像他欠了她很多似的!

    “是你自己说身体不好的!还有,曲助理是我的高级助理,并不是给你使唤的佣人!家里这么多司机,你为什么不叫?难道你是自己走路去的墓地吗?”靳司枭不耐烦,直接将付茗蕊劣质的谎话戳穿!

    付茗蕊脸上阵红阵白,她当然是想借墓地的事情给靳司枭提个醒,让他不要忘了她爸爸对靳家的恩情,没想到当时靳司枭根本不在曲燕的车上,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付茗蕊没辙,呜呜哭泣,黄豆大颗的眼泪不掉掉进汤碗里。

    靳司枭看得完全没了胃口,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拉着苏北起身!

    苏北惊诧地望了他一眼,他吃饱了,她还没饱啊!

    慢慢长夜,如何熬?

    当餐厅里只剩下付茗蕊靳申泰和何艳情三个人的时候,付茗蕊泪眼汪汪地朝何艳情哭诉:“现在我该怎么办啊?阿司摆明了要捧那女的上位,要是真让她管了家,以后再扶正做了少奶奶,我看我们都得卷铺盖走人!”

    何艳琴年龄要比付茗蕊大十岁左右,现在三十出头,可她能在靳鲲鹏的众多情人当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她的两把刷子。

    她冷眸一垂,美丽的杏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道:“你先别急,那丫头来路不明,靳铨那老死鬼是不会让她做靳家的少奶奶的,你还有机会!”

    付茗蕊想起靳铨那冷酷无情的样子,摇摇头说:“现在爷爷万事都不管,什么都交给申泰哥哥你……”

    “不交给我?难道交给阿司你就乐观了吗?”靳申泰狠狠刺了一句。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付茗蕊咬了咬唇,发狠说:“反正你们得帮我,我们是栓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我倒霉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靳申泰闻之沉下了脸,喝道:“我看你是起糊涂了吧!说话注意点!”

    付茗蕊敢怒不敢言!

    以前靳鲲鹏还在世的时候,为了表示对她父亲的感谢,一直让她像靳家的女主人一样管家。

    可她一没钱而没权,什么不都还得听靳申泰的?!

    如果真的能让阿司管事,那倒好了!说什么他都会给她留下一席之地!

    付茗蕊的视线在金坤泰和何艳情身上转了一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时候,向伯忠匆匆忙忙地走了下来,何艳情看他神色有异,把他叫住了。

    “向伯,你干什么去?”

    向伯忠是个老实忠厚的人,无关紧要的问题有问必答,说道:“苏小姐感冒了,她头孢过敏,家里没有合适的感冒药,我找人去卖。”

    说着匆忙走了。

    何艳情画得细细的眉毛一挑,说道:“这不就有了!她头孢过敏我们给她点厉害瞧瞧!她一个小姑娘,吓一吓,就不敢来了的!”

    三个人你望我我望你,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色。

    靳司枭的房间里。

    苏北和靳司枭分别洗了澡,苏北因为没有准备衣服,所以身上松松垮垮地穿了靳司枭的一件巨大浴袍。

    靳司枭则腰间围着一块浴巾,被苏北粗鲁地往床上一推。

    “干嘛?”靳司枭从来没被女人推倒过,这种感觉有点不爽。

    苏北一边往手上抹精油,一边说:“帮你按摩啊!你还想不想睡了?”

    “哦!”想到睡觉,靳司枭乖乖配合,颀长骄傲的身子往床上一趟。

    随即又问:“你要按那边?”

    苏北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你要承认你有男科方面的毛病,就按正面,如果是失眠症,就按背面!反正无论按那边,我都能保证你药药药药——哈啾——到病除!”

    靳司枭看苏北狼狈的样子,不敢恭维。“你真感冒了?”

    苏北说:“难道这还有假的吗?我可不是你那未婚妻,没病装病!”

    说话的功夫,靳司枭已经把漂亮得像一把张开的弓一样的脊背露出来,苏北心里一笑,边按边说:“你助理暗恋你,你知道吗?哈啾!”

    靳司枭一惊,转过身来。他身上的精油没抹开,往旁边滑去。

    “你别动!”苏北又推了他一把!这男人的皮肤可真好啊,茶蜜色,滑不溜丢的!

    “她跟你说了什么?”这敏感的话题让靳司枭没注意苏北粗鲁的动作。

    苏北直肠子道:“她说你禁||欲!叫我滚远点!”

    靳司枭没想到苏北被赶下车还有这样的内幕,那个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禁||欲的曲助理连这种话都随便乱说,看来他是得好好整治一下,不然也太规矩了!

    苏北的小手轻重有度地在靳司枭漂亮的脊背上揉捏着。

    因为学的是中医,经常练推拿,手指有内力,穴位又按得精准,靳司枭舒服得直哼哼。

    过了一会,靳司枭不耐烦地挪动一下身子。

    又过了一会,他再不耐烦地动了一下腰身。

    苏北不乐意了,“你干嘛老动?我按得不舒服吗?”

    就是因为太舒服了,靳司枭长期空巢,这不起了男性反应了,胀胀鼓鼓的,压着哪会舒服?

    靳司枭尴尬,嘀咕了一声:“我还是按前面吧!”

    说着转了个身,没想到小兄弟把浴巾顶得高高的。

    靳司枭老脸微红。

    苏北瞥见了一笑,恶作剧地隔着浴巾弹了他一下,“你还说你有毛病?这不挺好的吗?”



    靳司枭从来没给人这样挑衅过,恼羞成怒,一转身把苏北压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苏北摇了摇脸颊上两块红润的婴儿肥,灵动的大眼睛满含取笑之意:“不信!”

    “你——”靳司枭说着想往下吻。

    苏北用一个指尖顶住了他的胸膛,提醒道:“你要想好了啊!你要承认有病,我们的交易就成立,要是没病,我可就走了!以后你的睡前服务就没有了!”

    苏北现在已经断定靳司枭根本没有男性方面的问题,他八成是患了失眠症,想要她助眠而已!

    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居然会被这么一个小问题绊住,真是又可怜又可爱啊!

    “叩叩叩!”正僵持着,向伯忠敲了房门,他在外边说:“少爷,苏小姐的药买回来了!另外,江少爷来了,在书房等您呢!”

    “我知道了!”靳司枭狠狠地瞪了苏北一眼,郁闷地起身。

    随意,向伯忠推门进来,看见靳司枭光。裸的脊背,有些吃惊,脚步止住。“老爷,要不我等下再来?”

    靳司枭点燃一支郁闷的“事后烟”,说道:“不用了,我先去书房!”说着去穿衣服走了。

    向伯忠把苏北的药和已经准备好的白开水送上来,“苏小姐,这是刚叫人去买的药,都没有头孢的。”

    苏北看了看已经开了盒搭配好的胶囊,突然发现上面有一些粉末,心里闪过一抹暗笑。问道:“向伯,这些药是你弄出来的吗?”

    向伯说:“是啊,开水是我倒的,不过药是何小姐帮拿出来的。”

    苏北便明白了,挥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吃!”

    向伯忠还老实进言道:“那您吃了好好睡一觉,感冒而已,出点汗就好了。”

    向伯忠离开后,苏北将将胶囊打开,果然发现里面被换了成分!

    看来这大家庭果然明争暗斗,连她一个无辜的人都要暗害,此地不宜久留!

    挑了几颗其他没有问题的药吃了。

    靳司枭穿着一身休闲装,进了书房。

    花花公子江一灏正将一条修长的腿搭在沙发上,一晃一晃的,口中喝着他珍藏的好酒。

    靳司枭看见人家过得比他滋润,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星眸危险一眯,问道:“叫你办的事情办了?”

    江一灏说:“没办好我能来见你?”将一叠资料往好朋友面前一扔。

    靳司枭拿起资料,仔细阅读。

    苏北:中医世家苏家嫡女,十年前,其父苏浩德卷进一宗医疗案件,从此不知所踪。苏父消失后,其母郁郁寡欢,不久身亡。该女则被姻亲宋家所收养。宋家在M国有些影响力,现在家主是宋君颐。宋君颐是宋家的养子,跟苏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此人怀疑对苏北有觊觎之心……

    原来如此!

    靳司枭早想到了,宋君颐看苏北的眼神根本不正常。

    “喂,为一个小女子大动肝火,是不是久旷之身,终于耐不住寂寞了?”江一灏看靳司枭那副禁||欲的样子就想取笑。

    靳司枭白了好友一眼,“有那么多功夫在这里说闲话,不然多去祸害几个无辜少女!”

    江一灏薄唇一勾,笑道:“祸害了啊!才射完!舒服得很!这不看见有的人禁||欲,吃不着,有点幸灾乐祸吗?”

    靳司枭向好友飞去一个刀眼,“你可以走了!”

    “喂,不能这样啊,我为你跑得腿都跑断了,我三姑妈的大姨子的小舅……”靳司枭哪里容得了他在这废话,不由分说,将人给推了出去!

    江一灏离开后,靳司枭不想马上回房,将曲燕给叫了进来。

    曲燕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叫自己,有点不安。

    靳司枭直接宣布:“从今往后,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回M国总部去吧!”

    曲燕傻了眼,两腿开始打颤,“学长,我做错了什么?”

    靳司枭冷言道:“你之所以能在我身边长达十年,并不是因为你工作得多么出色!我以为你都懂的,但好像你又没那么聪明……”

    他这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曲燕完全懂了。“学长,我知道错了……”

    靳司枭耐着性子说:“我要的不是你的认错,要是你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不建议帮你弄明白!”

    看着曲燕哀伤又绝望的眼神,靳司枭心疼她一秒钟。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可以辞职!”

    曲燕痛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辞职!”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靳司枭楞了一下,也不阻拦,说道:“我会通知财务给你多结算三个月的工资,还有你的奖金!”

    曲燕说:“不必了!”她在他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靳司枭根本不需要估计她的意见,直接通知了财务,让财务执行!

    曲燕最后痛心地望了自己暗恋了十年的男人一眼,拖着疲惫的双腿出去了。

    十年!

    哈哈!

    十年!

    没想到她默默无闻地跟在他身边十年,换不来他的一点爱情,连同情都没有!

    十年的任劳任怨暗恋成灾难,抵不上别人的一个喷嚏!

    很好!

    靳司枭处理好公务,想到房间里的那只烫手山芋,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回去。

    才到门边,关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然后,一个乌溜溜的脑袋伸了出来,左看右看,然后人影一闪。

    靳司枭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苏北的背包,将她提溜着转了一圈,让她那张精灵鬼怪的脸对着自己。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苏北没想到会被逮住,咬了咬手指,无奈地说:“地球太危险了,我要回火星!”

    “发生了什么事?”靳司枭立即敏锐地蹙起眉峰。就在他刚才离开的时候,苏北还是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因为他的吃瘪而高兴,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就要走的!

    “靳先生,你的家里很危险!刚才我故意说了我头孢过敏,可是在刚才送来的药中,里面的胶囊全部被换成了头孢,而我才是第二次出现在这里而已,你觉得我还能留下来吗?”苏北并不是个小喇叭,却无奈地说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更要留下来了!”靳司枭不由分说,将苏北推进他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一侧有一间小茶厅,只要他在,向伯忠随时都会预备有热茶。靳司枭倒了一杯热茶,润了润喉咙,说道:“事实上,我怀疑我的父亲也是被人害死的!”

    他父亲不是死于辅食春||药过度暴血而亡吗?苏北惊诧于自己所听到的,疑惑顿生,却不想追究。“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靳司枭说:“我的事情是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你的事情却跟我很有关!试想一下,你从逃亡开始,哪一次脱险,不是在我的帮忙之下?”

    “没错,所以我很感激你,也答应了要帮你治好病!可无论如何,我总不能置自己的安全与不顾吧?”苏北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会保护你!”靳司枭剑眉轻扬,“我让你做这个宅子的女主人怎么样?”

    “嗯?什么意思?”苏北有一瞬间的头晕!

    主意一定下来,靳司枭思路立即清晰起来,顺溜地说:“我们结婚,我帮你摆脱宋君颐,而你留下来,帮我查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并保证我的食品安全。”

    苏北怔怔地盯着眼前这张完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冷峻潇洒的英气,坚毅刚强的风度,以及犀利迷惑的眼神……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随即好像突然多出十多个心脏一样,它们在她的胸腔里各自跳动鼓噪起来。

    “这根本不可能!靳先生,你别开玩笑了,我就算再怕宋君颐,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

    靳司枭直视着苏北,线条优美的菱唇上噙着一抹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愉悦笑意。“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或许我还可以再加一个砝码,我帮你查出你父亲的下落,怎么样?”

    苏北的心里一揪,立即警惕起来。“你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靳司枭手里拎着一只钢笔,他不断颠倒着笔的两端,让它在黄花梨木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你不应该有这种怀疑!确切地说,只要我愿意,世界上已经很少有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但是你要想知道具体情况,不应该先答应我的条件吗?”

    苏北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眩目地有些不真实的男人,迅速地思考。

    如果有靳司枭的帮助,不管是摆脱宋君颐的纠缠还是寻找父亲的下落,都会事半功倍!

    可是她除了知道靳司枭那显赫的名声,根本不了解他,贸然答应这种匪夷所思的条件,会安全吗?

    想了一下,苏北便果断拒绝:“不了,我对你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搞定的!”

    靳司枭道:“拒绝的那么干脆,是你对你的医术根本没信心吗?”

    苏北明知道靳司枭用的是激将法,但是她最讨厌别人怀疑她的医术了,顿时火气。“靳先生,我的医术好不好,你还要怀疑吗?不管你是ED还是失眠,有哪样不是在我手里治好的?”



    “那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随便来个人都会!如果你想进一步证明自己,就答应我的条件!”

    “嘿!”苏北怒从心来,双手往纤腰上一叉,“靳先生,你知道什么恶人先告状吗?你就是!如果你真怀疑我的医术,信不信我找你家里的人试一试,我想不管人家有没有病,都很乐意的!”

    “你敢!”靳司枭的心脏好像突然点电了一下,剧烈的震动让向来淡定的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北已经被他危险地揽在怀里了。“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协议!在协议没有终止之前,你的那双手只属于我!”

    苏北奇怪地望着这个突然发怒且浑身散发出灼热男性气息的人,笑道:“靳先生,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我?吃醋?”靳司枭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把推开苏北,无聊地说:“你太高估你的魅力了!我不过是有洁癖罢了!”

    可是直冲小腹下面的热流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空巢久了,需要找个女人了吗?

    可他向来是不喜欢此道的啊!

    对靳司枭来说,工作才是他的生活,而吃饭睡觉等一切杂事才是他不得不应付的工作!

    苏北自然也感受到了靳司枭刚才属于男性的变化,这么容易激动,有毛病才怪!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够暧昧够危险了,她就没必要指出来了。

    苏北道:“你想要我答应也行,不过既然是为了查出你父亲死亡的真相,我们就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了!我们形婚,在此期间,你不可以碰我!如果逾越,不管你是真ED,还是假ED,我都有办法让你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靳司枭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被他逼得跳楼的人的白骨已经可以堆成一座山了。

    靳司枭一把将苏北扣住,星眸微敛,语气沙哑低沉地威胁:“苏小姐,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确实有求于你,但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

    苏北感受着男人灼热的呼吸,两个人的距离帖得很近,她可以感受到他坚实强壮的身躯。他发怒的样子真迷人,甚至可以说是性感!

    她心跳如擂,紧张得几乎要停止呼吸!但是却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因为她十分好奇自己可以把这个男人撩到什么程度。

    “靳先生,你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别忘了,我们是形婚,协议!如果你让我感觉到害怕,不管你有多么大的势力,我都可以有力无心,而你也只能有心无力了!”苏北不怕死地挑衅,甚至还还把两条藕臂挂到男人的肩膀上,让自凹凸有致的身体紧贴着他灼热的身躯,眼神柔情似水却又暗含很强的暗示性!

    靳司枭看着近在眼前的女人,这女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只不过是很机灵!他甚至记不清楚她的脸,因为他向来不觉得女人的脸有什么辨识度,那是一种不必花费他太多精力去记的生物!

    可是在房间暧昧的灯光下,女人的脸放大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惊觉,这女人除了有一双美丽灵动的大眼睛外,她还有着吹弹可破的雪嫩肌肤,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一圈又浓密又卷翘的修长睫毛围着,仿佛整个星空都盛在她的眼眶里,带有一种让他无法抵挡的蛊惑性!

    此外,她那张带着几分聪慧狡黠的樱桃小口也十分动人,仿佛让人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吻一口……

    靳司枭那样想着的时候,那张过于英俊的脸已经在不断地向苏北靠近!

    苏北呆呆地盯着这样不断靠近的脸,一动都不能动。

    她不能动的原因,不是因为靳司枭即将吻到她的紧张,而是她的鼻子突然好痒,她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喷嚏。

    当靳司枭终于把他那双深邃迷人的星眸也闭上时,苏北也闭上了眼睛,同时身体后仰——

    “哈啾!”苏北近距离的喷了靳司枭一脸口水!

    “你!你这个女人太恶心了!”靳司枭大怒,一把推开苏北,转身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他打开水龙头,伸出修长的手到清水下去搓洗,眼睛却牢牢盯着镜子里的人。

    砰砰!砰砰!

    他的心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

    水在哗哗流动,而他怔怔地望着镜子!

    镜子里那个陌生的人也在审视地望着他!

    刚才他居然想吻那个女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靳司枭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怔了好一会,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呆!

    他不是来洗脸的吗?

    为什么会去洗手?

    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这种情况可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靳司枭立即低下头,把那张英俊的脸认真洗了,然后望着镜子里的人也一片厌恶!

    他把用过的一次性面巾纸扔到垃圾桶里,就像扔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然后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你的大脑在放松,你头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放得很松……”苏北顶着感冒药的昏昏欲睡帮靳司枭做催眠,她的脑袋越来越沉,头越来越低……终于重重一磕,脑袋直接砸到靳司枭的脸,而嘴唇那么凑巧的,正好吻上了靳司枭的唇。

    “喂!”靳司枭再次大怒,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瞌睡虫全消了。

    他一把拖起苏北,一边摇晃她,一边拍打她,企图将她弄醒!

    “你醒醒!醒醒!我还没睡呢!”

    “喂!睁开眼睛!你敢睡我让你爸爸死无葬身之地!”

    “喂!再不醒我脱你衣服了!”

    “喂!我会弓虽暴你的!”

    直到靳司枭把苏北的衣服全脱了,也没将苏北弄醒!

    靳司枭气得牙痒痒,覆到苏北身上对她又吮又吻,留下一个个惩罚的草莓印子。

    但苏北没醒,他反倒把自己弄得浑身发热!

    这种茫然的状态再次在靳司枭身上出现。

    靳司枭不由得想起最初见到苏北的时候,她为了躲避保镖的追踪,像一只小鹿一样撞到他的怀里,对他又吻又“咬”,还主动拉他的手去摸她的柔软!

    那中感觉像什么呢?

    对!像早晨带着露珠的花瓣!柔软中带着一点沁鼻的花香……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移了过去……

    这又更不得了了,苏北的身材纤合有度,丰盈却不见肉,纤细又不露骨,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团,足以叫男人疯狂。

    靳司枭平时是不注意的,可是在欲||火焚身之下,看着未免有了些想法……

    靳司枭突然起身,犹如一只恶狼一样盯着眼前的猎物!

    如果他现在把她给办了,苏北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可他靳司枭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靳司枭愤怒之余又十分懊恼。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身上那股灼热逼得他恨不得爬起来给谁一顿拳脚出出气,他终于熬不住,起身自己到卫生间解决了。

    舒坦过后靳司枭的大脑有片刻失神,他趁着这股空白之际,搂着苏北睡了。

    第二天一早,靳司枭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苏北那张粉嫩得像花瓣一样的脸正在他的臂弯里沉睡。

    她的神态一片安详,两道形状很好的柳叶眉让她看起来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婉约,皮肤很干净光滑。眼帘那里不需要勾画,一道轮廓姣好的眼线修长,微微上扬,带着一片修长卷翘的睫毛,安静地停留在哪里……

    靳司枭看得有片刻失神,睡着的她真想一个瓷娃娃一样漂亮。

    “早安,我的小妻子!”靳司枭在苏北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能够睡一个好觉醒来的清晨,都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直到靳司枭起身去卫生间洗簌,他心里想着的依然是原来有这个女人在身边,他就算不需要催眠,也睡得那么好的。

    “阿司,早上好!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靳司枭一身合体的西装走下楼的时候,付茗蕊已经带着一个期待的笑容在楼梯下等着他。

    她依恋的目光情不自禁追随着靳司枭,可在靳司枭看来,整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因为付茗蕊的出现黯然失色了少许。

    “早上好!”靳司枭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目光只在付茗蕊身上一瞥,便转身到餐厅了。

    付茗蕊苦涩地垂下脑袋,紧紧地拽起了秀拳。

    “曲助理,帮我把今天早上的报纸拿来!”靳司枭习惯性地吩咐。

    付茗蕊走过来说:“阿司,你忘记了吗?曲助理昨天晚上依旧走了!”

    靳司枭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让他有些苦恼。他用曲燕已经用了十年了,没有她在身边给他巨细无遗地打理,一时间还真是不习惯。

    “阿司,听曲助理说,她已经辞职了,你身边不能没有人,让我去做你的助理好吗?”付茗蕊灼热地看着那个让她深深迷恋的男人,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你?”靳司枭震惊地抬起头,随即摇头道:“这不可能!别说你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的身体也吃不消!我工作起来的时候是很凶的,别到时候你三天两头掉眼泪,那我们什么都干不成了!”

    “阿司,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付茗蕊牢牢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好像抓到了什么。

    靳司枭不悦地蹙起眉峰,付茗蕊的父亲是因为救他的父亲而牺牲的,就算他无意娶她,也的确不能将她置之不理。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随你的便!我只是怕麻烦而已!”

    付茗蕊的心被深深伤害了,秀目盈泪说:“阿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酷,又这么狠心?”

    一接触到眼泪,靳司枭立即变得不耐烦起来。“我就是这么冷酷无情的,我并没有要求你来接受我,如果你感觉到痛苦,可以离开!”

    付茗蕊将秀拳支撑到桌上,隐忍地说:“可是,我是爱你的啊!”

    靳司枭的烦躁又更加深了一点,餐刀往桌子上哐当一扔。“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定亲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国内,这不过是你们的一厢情愿而已,我是不会履行的!”

    “你——”付茗蕊还想说些什么,苏北已经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来了。

    “阿司,早上好!”这个称呼脱口而出的时候,苏北突然灵光一闪,她动如脱兔地本下来,一把捉住靳司枭的肩膀,热切而激动地说:“我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让我感到熟悉了,因为这是‘道明寺’的小名,阿司!阿司!”

    嘴里念着这个让她倍感亲切的名字,苏北还糊拉着眼屎的脸上一脸陶醉。

    靳司枭看见苏北下来,眼睛一亮,随即又一沉。

    “‘道明寺’,那是什么东西?”

    “《流星花园》啊,曾经很火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的扮演者都超级帅的。”想到那部电视剧,苏北的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靳司枭却不乐意了,“这么说,你喊着我的名字的时候,心里想叫的其实是别的男人?”

    苏北打着哈欠,绕过付茗蕊雕像一般的身影,在另一边坐下来,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本来就叫‘阿司’,我又没喊错,你管我喊的是谁呢!”

    靳司枭握着水杯的手指骤然收紧,突然咔嚓一声,水杯在他的手上应声而裂,鲜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流出来。

    “啊!”付茗蕊吓了一跳。

    苏北同时无奈地说:“大少爷,你又怎么了?难道昨晚折腾一宿还没闹够吗?”她指的是她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吻痕还有不翼而飞的睡衣。

    付茗蕊却听得脸色惨白,弱不禁风的身子摇摇欲坠。

    靳司枭咬牙切齿地说:“不行!以后请叫我靳总!”

    苏北抗议:“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手下!”

    靳司枭颀长骄傲的身体站了起来,昂然道:“你很快就是了!因为我决定要你做我的助理!”

    苏北目瞪口呆,红唇张得足足有一个鸡蛋那么大,良久合上。

    “靳先生,你不要得寸进尺好吗?我们的协议并不包括这一项!”

    靳司枭的星眸浮动着一层迷人的光辉,嘴角噙着一缕感兴趣的笑容,“我说有就有!”

    苏北被男人过于眩目的笑容电了一下,下意识地错开眼睛。“我拒绝!”

    靳司枭说:“拒绝无效!”

    苏北被气得笑了。“靳先生,你还能再霸道一点吗?”

    靳司枭说:“可以的!”

    在两双美目的注视下,他走到优雅地走到苏北身边,随即慢慢倾身,将苏北直接压到了桌子上。

    “你要干什么?”苏北本能地紧张起来。

    “苏小姐,昨天晚上你还没有做完就睡着了,我很讨厌中途被中断的感觉,我很不满意!”他这样说着,星眸迸射出两道犀利的寒光,整个人瞬间透出凛冽刺骨的寒气。

    他在说什么呀!

    砰砰!

    砰砰!

    苏北明知道他在故意曲解事实,但突然被纯男人的气息包围,仍然忍不住心如鹿撞。

    “靳先生,请克制!别忘了,你的未婚妻还在这里!”苏北指了指付茗蕊,希望这个提醒能让男人理智一点,因为现在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要在意她!我要的东西她给不了!”靳司枭更靠近一点,灼热的气息直接喷在了苏北吹弹可破的嫩脸上。

    苏北本来想抬出靳司枭ED的话题无差别攻击,但是她已经十分确定靳司枭根本没那毛病,而且又还有外人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付茗蕊知道这个曾经错误的信息。

    想了一下,苏北据理力争道:“可是我根本没有工作经验,再说,我也不想跟你那冰块助理做同事,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弄垮吗?”

    “你说的是曲燕吗?”靳司枭伸出手指在苏北的嫩脸上撩了一下,“因为她让你淋雨,我已经让她卷铺盖走人了!所以,这是你欠我的!”

    苏北再次目瞪口呆。

    曲燕可是爱了他十年啊!她可不相信靳司枭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那种目光根本就藏不住!

    就比方说现在的付茗蕊,正向她射出狠毒的光芒。

    “靳先生,你不觉得你太冷酷无情一点了吗?”

    “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对他们有情?”

    “可是……”苏北还想说什么,靳司枭直接掏出电话:“喂,是宋先生吗?”

    苏北明知道他没有拨号,但是还是败下阵来。

    她将靳司枭手中的电话抢了,无聊地白了他一眼,趁机将他过于沉重的身体推开。

    “行了,你不要再演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只要你敢请,我就敢做!但是我很贵,每天十万块!”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靳司枭正了正衣襟,脸上露出一种胜利者的笑容,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你可真够贵的!不过我喜欢!希望你物有所值!”

    “为什么,阿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付茗蕊听他们言辞暧昧,还以为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心如刀绞,忍不住倒在座位上热泪盈眶!

    靳司枭冷然地看着付茗蕊,语气沉重地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你不觉得她生命力很顽强吗?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放弃,不会哭泣,而你就只知道哭!我最讨厌女人的眼泪!”

    付茗蕊眼泪倏然一收,震惊地望着靳司枭,而靳司枭已经拉着苏北回房了!

    付茗蕊那张淡雅的脸突然扭曲起来。

    难道是她用错了方法了吗?

    可她从小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不示弱还能示强吗?如果让她像苏北一样蹦达,估计不要两天,她就会心力衰竭而死了!

    苏北洗簌打扮好之后,靳司枭带她到民政局领了证。

    等到那本红本本拿到手里的时候,苏北还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她望着靳司枭,呆呆地问:“我们这就结婚了吗?”

    靳司枭想到以后每天都能名正言顺地跟苏北睡在一起了,心情很好,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是啊,现在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叫声‘老公’来听听!”

    炎炎烈日下,苏北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无聊地撇撇嘴说:“拉倒吧!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再说,你知道刚才结婚总共花了多少钱吗?九块!九块你就想让我叫你‘老公’,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那我还付给你每天十万块的工资呢?”

    想到这笔钱,苏北心花怒放起来。

    以前宋君颐管她管得很紧,大约也是怕她逃跑吧,家里的一应物品都是按她的喜好准备好的,而且都是最高规格,几乎她要什么,宋君颐都会答应她。

    但是她真正能拿得到手的钱却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回国了,万事都要自己操心,而且还要找爸爸,没钱怎么能办事?

    想着想着,苏北欢快地笑道:“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叫你‘靳总’而不叫你‘阿司’啦!不过如果你能同意我叫你‘阿司’,工资可以减少到五万块一天!”

    靳司枭立即黑下了脸,“不行!”他怎么能容许一个女人在亲密叫着他“阿司”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别的男人?

    “我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而且你本来就叫‘阿司’,你哥哥和付小姐不也是这样叫你的吗?‘阿司,阿司’,你有没有觉得我叫这个名字的时候特别动听?”

    如果没有道明寺的那一段,‘阿司’这两个字从苏北的嘴中叫出来,的确能让他心神荡漾一下,但是一想到她其实是在叫别人,靳司枭就索然无味了!

    “不准叫这两个字,否则你的工资一分钱也别想拿到!”靳司枭冷冷地撂下一句话,迈开修长的腿,朝悍马走去。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苏北无聊地摊了一下手,为了一个名字就宁愿付出那么多钱,真是钱多了烧的!

    “靳总,接下来我们去哪里?”问话的人是靳司枭的司机,叫袁成明,大约四十多岁。

    “去商场!”

    “商场?您要考察市场吗?”

    “不是!”靳司枭黑着脸说,“去给她买几套衣服!”他指了指刚上车的苏北!



    袁成明有一瞬间的愕然。他是跟了靳司枭很久了,靳司枭平时根本不近女色,他甚至不知道靳司枭今天带着一个女人在民政局做什么,但是靳司枭居然会带一个女人去商场买衣服……

    “靳总,可是总裁就任的会议很快就要开始了啊!”袁成明忍不住提醒。

    靳司枭说:“我是老板,是我来管他们,而不是他们来管我!”

    袁成明立即闭嘴了,发动车子,往最繁华的商场开去。

    一路上,苏北都没有什么表情。

    来买几套衣服是应该的,她回国匆忙,没带什么行礼,而且马上要工作了嘛,穿着平时那些衣服怎么行?

    到了商场,苏北眼睛立即就不够用了。

    以前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宋君颐帮她买的,风格也是以青春舒适为主,她还从来没有穿过成熟女人的衣服呢!

    想想就有点兴奋。

    靳司枭把她带到了一间他很熟悉的店铺,他是这个欧洲顶级品牌的高级会员,但是因为才回国,店里的服务员都不认识他。

    可他长得俊,而且身上的气息尊贵,服务员们一看就知道来了金主,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瞄,热心地给他推荐各种最新最贵的款式。

    靳司枭不耐烦,指了指身边的苏北,“给她配几套职业装!”

    美女们的眼神便一黯,勉强打起精神,给苏北挑衣服。

    职业装嘛,无非就是黑白灰几种颜色,苏北刚才还想着以前在某宝上看见的那种漂亮OL装,挑了几套后就索然无味了。

    暗沉沉的,活把她的年龄穿老了至少十岁。

    “这套怎么样?”苏北穿着一套白衬衫加黑色短裙套装,像一条有气无力的小狗样,耷拉着脑袋来征询靳司枭的意见。

    靳司枭眼睛望苏北胸口那里一瞄,瞳孔立即收缩。

    “太暴露了,给她换一件!”

    “啊?”服务员们傻眼,这哪里暴露了?衣服是长袖的,裙子长过膝盖,衬衫领子一直扣到脖子。

    不过金主有意见,她们只能换呗!

    靳司枭却暗自握起了拳头,胸部没事长那么丰满干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制服诱惑吗?要让她穿着这东西成天在他眼前晃,他还怎么办公?

    片刻过后,苏北换了一套衬衫领子是绑大蝴蝶结的,胸部是挡住了,可靳司枭又嫌那些丝带繁复,看着不舒服。

    苏北再换。

    一套宝蓝色的。

    靳司枭嫌颜色太亮,整个公司的人都穿黑白灰,你穿宝蓝的干什么?

    再换!

    一套纯白色的!

    这让靳司枭想起付茗蕊,而且白色也不耐脏,他要的是来工作的人,不是走秀的人!

    再换!

    苏北早已被折腾得有气无力,不耐烦道:“你很烦知道吗?不就买套衣服吗?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一大早咧咧咧咧,不烦?!”

    服务员们对苏北投去震惊的目光,敢这样跟这男人说话,真有种!

    靳司枭满脸禁||欲的表情,来了一句:“我鸡、鸡歪不歪,你还不清楚吗?”

    “啊!”服务员们捂嘴绝倒,两眼冒出无数的粉红桃心泡泡!

    苏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你胡说些什么啊?语不惊人死不休吗?”

    “你喜欢就好!”

    谁喜欢啊!

    靳司枭站起来,木无表情地走到一套铁灰色的衣服面前,看了两眼,取下来说:“试试这套,看上去不错!”

    苏北一看就不喜欢了!

    铁灰色!长衣长裤,中山装样式,领口一直包到脖子。那衣服甚至连一个扣子的装饰都没有,衣襟那里是磁条,穿上之后无缝贴合在一起,死死板板的,像《杀死比尔》电影里面的表态男人婆!

    “你别指望我穿这样的衣服!”

    靳司枭凑到苏北耳边,突然以一种磁性沙哑的低沉诱惑的嗓音说:“听话,穿着,只要你答应穿上,我晚上就不挑||逗你了好不好?”

    哇!

    没事干嘛扮深情?

    不知道这样很诱人吗?

    苏北耳朵酥麻酥麻,怀了一个大孕,恍恍惚惚之间,被靳司枭推进了更衣室!

    一直到苏北穿好衣服出来,整个人都还是游离状态,但当她看到镜子里出现的“老女人”时,立即清醒了。

    “不行,这太老了!我都不敢出门了!”

    靳司枭看着那套颜色死板几乎将全身上下都包住的毫无亮点的衣服,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点都不老啊,我觉得很好看!”他捋了捋苏北耳边的柔亮秀发,企图诱哄!

    苏北坚决抗议:“你说什么都不行!就算给我一百万一天我也不干!”

    靳司枭突然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笃定的笑容:“真的不干吗?”

    苏北眼睛一亮:“你真的给吗?”

    靳司枭说:“假的!不过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可以酌情地增加一点!”

    增加一点!

    增加!

    苏北立即心动起来。

    想想,她要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呢?难道还企图去勾||引一个高富帅吗?

    或许这一身衣服还可以给她省下不少麻烦呢!

    苏北思前想后,妥协了!

    靳司枭立即掏出金卡,对服务员道:“就这一身吧,给我打包十套!”

    十套!

    苏北又被打击了一下,他是指望她每天都只穿这一套衣服吗?

    服务员们无不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男人多金,女人身材好,可是却挑了一套他们公认的最老土最丑的衣服!

    她们想露没得露,人家却要千方百计地隐藏起来!

    太没有天理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最后,靳司枭又嫌苏北的眼睛太过闪亮,不符合她身上的衣服,又给她挑了一副老土的黑框眼镜戴上,两个人终于走出商场。

    苏北手上拎着大包小包,骂骂咧咧:“几万一套的衣服,就买这种货色,还买了十套,你真是有钱没处使的大傻瓜!”

    靳司枭脸上却挂着暖入春风一样的笑容——这样她的好身材和大眼睛就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想想,白天一副又老又土的老处||女模样,等晚上衣服一脱,犹如鲜花怒放,瞬间将整个黑夜的色彩点亮,这真是叫人期待啊!



    靳家是龙城的老牌豪门,祖产是民国时期就开始经营舶来品的一家洋行。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产业已经涉及到方方面面。

    现在靳氏集团的董事长还是靳铨,不过他已经处于万事不管的状态。

    靳鲲鹏还在世的时候,他是集团的总裁,靳申泰是副总,何艳琴是财务部门经理。

    正如宋君颐所料,私生子是没有资格继承家产的,靳鲲鹏死后,集团总裁的位置自然落到了靳司枭手上。

    一脸冷傲的靳司枭带着因为一身别扭的衣服同样冷若冰霜的苏北进到高达五十八层的靳氏集团,这一天,在大厅和各层走廊过道上晃动的人突然多了很多。

    靳司枭黑色风暴一样的身影走过去后,各层楼开始窃窃私语。

    “哇,那就是靳总的小儿子吗?长得好帅啊!”

    “什么小儿子,那是靳家的大少爷好吗?在他面前,你敢称靳申泰是大少爷吗?”

    “说得也是!不过这回有好戏看了!”

    “你们看好戏吧,我只看男人,真是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帅呢!”

    “收起你的口水吧,我听在M国的同学说,这位新靳总在M国是很有名的。有名的金融天才,同时也是有名的最难追的男士排行榜榜首!我同学说啊,他不是在南极出生的,就是在北极出生的,冰冷刺骨,傲骨凌人,偏偏又迷死人不偿命!有传言说,只要他静静地注视一个女人超过十秒时间,那个女人毫无例外地都会爱上他!为他或一往情深,或痛不欲生,或至死不渝的女人多了去了,但他别说女朋友,十年来就连一个绯闻都不曾有过,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拿这份工资就好了!”

    “阿英,你调查得那么清楚,是不是已经爱上他啦?”

    “切!”

    众人:唧唧呱呱!

    靳司枭对这种议论已经习以为常,一路寒冰着脸,带着苏北直接往五十五层楼的超大会议室走去。

    十分庆幸的是,因为苏北身上的打扮完全没有亮点,甚至看一眼都会让人心生讨厌,没有人注意到她。

    到达会议室的时候,靳氏所有的高层都已经到了。

    靳司枭走到长方形会议桌的主位,星眸寒冰地往下一扫,直接道:“各位,我是靳司枭。”

    无数人对他投注了各种复杂关注的目光。

    靳司枭接着说:“想必我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因为我父亲的过世,以后靳氏集团的总裁将由我担任!正式的任命书等下会发到靳氏旗下的每个子公司,每个部门!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各个部门开始汇报工作!”

    靳司枭今天穿的是黑色的高级订制西装,无论是衬衫、领带,还是袖口,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顿时把他那种淋漓凛然的气势完全衬托下来。

    那些公司高层没想到开场白会这么快过去,正式会议会这么快开始,都有些措手不及,慌忙拿出资料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

    汇报工作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苏北开始还集中精力,认真听取,但过了一会,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靳氏的总公司在龙城,旗下分公司遍及全世界。二级分公司有十多个,三级分公司有将近一百个,行业涉及到各方各面,光是想想都凌乱得叫人有些绝望,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如何处理的。

    苏北听着听着,那些动辄上亿资产的话题在她耳朵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早上又吃了感冒药,头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靳司枭正在听取市场部门的报告,坐在他下手的靳申泰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阿司,是不是让各位管理先休息一下,你看,苏小姐已经睡着了!”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发泄自己不能出任总裁的不满,同时给靳司枭难堪。

    在场个各位果然将视线集中到苏北身上。

    靳司枭看瘫在座位上吹泡泡的苏北,果然冷峻的眉峰一蹙,愠怒道:“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还没有汇报的各位经理等下到办公室找我,继续!散会!”

    人都走了之后,靳司枭一把将苏北提上了桌子,高大的身躯挤在她的两腿间,星眸微眯,质问:“这么重要的会议,你居然睡着了?!”

    苏北被他的这一番动作弄醒了,却一时还没弄清楚状态,似乎跟靳司枭有这样亲密的动作,已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打着哈欠说:“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很困,而且你们说的东西我一点也听不懂……”

    “不懂就学!我给你的工资可不是白拿的!”靳司枭咬牙切齿,才第一天上任,苏北可把他的脸给丢大发了!

    “如果我学不会呢?”苏北又打了一个哈欠,她现在一点正能量都没有,只想抱着枕头睡觉啊!

    “学不会?”靳司枭的菱唇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容,“学不会就扣工资!以后犯一次错误扣一万块,扣完就倒扣,直到你让我满意为止!”

    苏北一震肉疼,吓得立即就醒了。两腿一缩,坐在靳氏集团尊贵无比的办工作上跟靳司枭理论。

    “你很不讲道理你知道吗?我本来就不是你这个行业的,也不是我想要来当你的助理的……”

    靳司枭打断她,“没有人是天生会的,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了,就要认真对待!如果你连一个助理的工作都做不好,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说你是医生,免得谋财害命!”

    苏北呆愣着看着靳司枭,“靳总,请问做医生和做助理有什么关系?”

    靳司枭道:“做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救死扶伤,永不放弃!如果你面对的是一个疑难杂症的病人,你是不是会直接宣布叫人家等死,而不去努力学怎么诊治?”

    苏北认真想了一下,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她的确不会坐以待毙!

    “好吧,虽然你说的是歪理,但你赢了!我学就是了!”

    靳司枭刚才只是气话而已,没想到苏北这么快就妥协了,他有一瞬间的呆愣,似乎在怀疑苏北是不是有了什么鬼主意。

    苏北吃了一瘪,看靳司枭失神,突然转过身子,将两条腿盘在靳司枭劲瘦的腰上。

    苏北突然发嗲,两只大眼睛迷离着说:“阿司,你刚才发怒的样子,好.性||感好可爱哦!”

    “嗯?”靳司枭挑眉,这是什么转变?

    苏北效仿动作片的女星,抬起高跟鞋去触碰靳司枭的跨部。“阿司,你硬了!”

    靳司枭往下一看,在苏北颇有些技巧的触碰下,小兄弟可不是慢慢抬头吗?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办公室暧昧吗?

    苏北突然道:“老板,帐篷可耻!”然后利落地翻下桌子,扬长大笑着走了!

    靳司枭看着留在自己黑色西裤上两道明显的灰印子,突然黑下了脸!

    这个穿着铁灰色古板套装的丑女人,居然敢挑||逗他?

    “苏小姐,这是你今天下班之前必须要看完的资料。”莫庭举将一大叠资料放在苏北的办公桌上,苏北看他的胸牌,上面写着“总裁助理 莫庭举”。

    苏北差点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人的名字真有意思,他的父母到底是想让他不要停下来,一直举着,还是让他不要挺,也不要举?

    可能苏北脸上的笑意太明显了,莫庭举瞬间黑下脸,严肃道:“苏小姐,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你的工作,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作量,会连累我!”

    苏北恍惚记起他应该是从M国跟靳司枭一起回来的,因为她在机场上曾经看到过他混在靳司枭回国的队伍里。

    苏北想到他的职位,问道:“你也是总裁助理?那还需要我来做什么?”

    莫庭举似乎时间很紧,拧着眉头迅速交代道:“靳总总共有五位助理,你顶替的是曲助理的位置,你是正的,我们都是副职。跟靳总回国的助理有两位,我,还有赵晓鑫赵助理!我现在做的是你的工作,你尽快熟悉公司,一个星期后我就要逐渐把工作转给你了!”

    他说完,也不等苏北有什么反应,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苏北还没有办法马上融入工作环境,慢悠悠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对于她来说好像是外星文字一样的资料。

    那是靳家的发家史。

    靳氏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从一家洋行发展到航运、影业、地产、商场、珠宝、酒店,等等。

    苏北先将它的大类看了一下,然后再细分,看它的地址和经营状况,规模大小,在靳氏中处于个什么样的地位。

    靳司枭则忙得脚不沾地,听取了总部各部的汇报后,马上出去开会。不是在会议中,就是在赶往下一个会议的途中。

    苏北算是知道他那些失眠症啊不||举症啊是怎么来的了,脑袋总是这么高速运转,他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打理身体的本能需要?

    不过看在她自己也狠狠地分了一笔他所创造的财富,苏北也勉强打起精神,认真地将那些材料看完。

    直到日暮十分,靳司枭才回到公司,他脸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打电话给苏北:“下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