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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撩夫日常txt下载

    瞧着赵雪莹还在望着白子墨走远的马马匹,裴蓉华不屑的讥笑一声,怎么着?赵雪莹今儿是被那残废侯爷迷上了的意思?

    尤其是在听到裴蓉华说‘侯爷夫人’的时候,赵雪莹的脸上,当即就露出不屑的表情,“她就是侯爷娶的那个庶女?不对啊……”

    赵雪莹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反过去瞧了一眼裴蓉华道,“侯爷娶的,不就是你们裴家的庶出的三小姐吗?”

    而此刻被幸福包围的裴卿卿,哪知道背后有人在议论她。

    更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她又招惹了一波仇视。

    只是赵雪莹的话,叫裴蓉华脸色有些不自然,“这话赵小姐还是慎言的好,如今的裴卿卿,早已不是当初的裴卿卿,难道赵小姐没听说吗?裴卿卿可是当今陛下的皇女!不是什么人都能议论的。”

    这话,看似是在为裴卿卿说话,不过裴蓉华那一嘴,可满是嘲讽。

    她才不是为裴卿卿说话呢。

    只是这赵雪莹说话冷嘲热讽的,她自然也不能吃亏不是?

    “嘁,皇女?我才不信呢!”赵雪莹那叫一个不屑一顾,“我看就是你们裴家利用裴卿卿翻身的手段吧?”

    谁不知道啊,裴家能咸鱼翻身,东山再起,靠的不就是裴卿卿这个所谓的皇女吗?

    嘁,谁信呐?

    指不定是裴家利用裴卿卿的手段呢?

    连陛下都被裴家给迷惑了!

    赵雪莹眼神儿轻蔑的瞅着裴蓉华,顿时就叫裴蓉华吃了一肚子的憋气!

    同样轻蔑不屑的冷笑道,“赵小姐这话可真得慎言了!当心祸从口出,若是叫别人听见,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再传到陛下耳朵里,只怕后果不是赵小姐你能担当的起的!”

    你赵雪莹信不信,这重要吗?

    只要陛下信裴卿卿是皇女就行!

    有你赵雪莹什么事儿啊?

    要说贵女圈中,有一句话,很适合用来形容,那就是两面三刀。

    前一刻,赵雪莹还在和裴蓉华姐妹相称,邀约一起逛街买东西。

    这一刻,便能冷言冷语的针锋相对!

    说是两面三刀,真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赵雪莹咬着牙,一看就是被裴蓉华气到了。

    可裴蓉华完全也没在怕的,谁让这赵雪莹先出口针对她来着?

    她裴蓉华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要唯赵雪莹马首是瞻。

    赵雪莹若对她好言好语,她便也赔个笑脸。

    可若赵雪莹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那也别怪她裴蓉华不给她这个脸!

    打从裴家翻身后,裴蓉华气势都翻了几倍!

    就算她看不惯裴卿卿那个贱人,但也轮不到赵雪莹这个外人借由裴卿卿来嘲讽她。

    就赵雪莹这样,还想跟裴卿卿争风吃醋呢?

    侯爷能看上她?她裴蓉华名字倒过来写!

    虽然裴蓉华不想承认,但是这赵雪莹,是哪哪都比不过裴卿卿。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裴家还能得意多久?要是裴卿卿不是皇女,你们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我会亲自来送裴姐姐你一程的!”

    最后,赵雪莹冷哼一声,说完便走了。

    那叫一个傲慢不屑。

    怎么说呢?有时候吧,人就是有一点莫名其妙的自信。

    也不能说是自信,应该说是不知所谓吧。

    赵雪莹现在,可不就是不知所谓吗。

    她就不信,裴卿卿是什么皇女?!

    等哪天,要是裴卿卿做不成皇女了,看她怎么还击裴蓉华。

    到时候,她会亲自来送裴蓉华一程的!

    赵雪莹气冲冲的就走了,裴蓉华亦是冷笑一声,赵雪莹以为自己是谁啊?还送她一程?谁送谁还不一定呢!

    等她成了凌王妃,赵雪莹就是个屁!

    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就是仗着有个得宠的姐姐在宫里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裴蓉华压根儿就瞧不上赵雪莹。

    不过说起来,她已有好久没见到凌王哥哥了。

    打从凌王哥哥奉命去南境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前些日子听闻凌王回京了,本来裴蓉华还端着女儿家的娇羞,端着些架子,想着等凌王来看她。

    可是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凌王来找她。

    若说裴蓉华心里不慌,那也是骗人的。

    凌王该不会忘了她吧?

    越想,裴蓉华便越觉得心慌慌,于是分分钟就做出个决定。

    她要去找她的凌王哥哥!

    ……

    而白子墨也和裴卿卿两个人回到了侯府。

    裴卿卿全然不知,因为她和白子墨路过,便引起了两个女人的一番较量!

    白子墨率先翻身下马,然后又将她抱了下来。

    再然后,牵着她进了侯府。

    “今日朝堂上情况如何?”裴卿卿乖巧的跟随着男人的脚步,还不忘问了句今天朝堂上的情况。

    虽然大抵都能猜到,但还是想听白子墨说说。

    “都在预料之中,不过曹勇攀咬煜王,嘴挺严,没吐出有关凌王半个字。”她想听,白子墨便随口说与她听。

    裴卿卿闻言微微挑眉,她一直都知道,慕玄凌心计颇深,拿捏一个曹勇,不在话下,所以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没想到曹勇会攀咬煜王?

    “那陛下可有怀疑煜王?”裴卿卿又怎会不知,与其说是曹勇攀咬煜王,不如说是慕玄凌指使曹勇这么做的。

    “曹勇攀咬的太拙劣,不足以让陛下信服。”

    若是细听,便不难听出男人语气中略含讥讽。

    乾帝又不傻,哪会那么容易相信曹勇的话?

    而且曹勇演戏又不逼真,戏演的拙劣,一看就是在攀咬。

    只是说到这儿的时候,白子墨停顿了一下脚步,深谙的眸光温柔的看着裴卿卿,“煜王刺杀夫人的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夫人想要如何处置煜王?”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只要她开口,想要煜王怎么死都行!

    倒是裴卿卿,听闻此言明显诧异了一下,“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她还以为他早忘了呢?

    没想到他还记得?还去查了这事儿?

    否则他怎会知道是煜王派人刺杀她呢。

    连她都是竹颜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男人温润的眉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仿佛在说,夫人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不过,煜王的事儿,裴卿卿倒是没打算让这个男人出手,她拉着男人的手,“夫君,煜王就留给我自己对付可好?我要自己报仇!夫君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撒娇,妥妥的再跟男人撒娇。

    想要男人妥协自己的时候,撒娇是最管用的法子!

    至少裴卿卿是这么认为的,对她男人便是如此。

    这男人,就吃这套!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哪会不知自己夫人的小心思,但,只要她高兴,态度又良好,也不是不能答应。

    “夫人想如何报仇?”男人微微眯起了深不见底的眸子,她说想自己报仇,打算如何报仇呢?

    “这个嘛……”裴卿卿嘴角上扬,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容,“不告诉你。”

    她自有她的方式。

    但其实白子墨不知道的事,真正想杀她的,并非是煜王。

    而是赵雪芙。

    裴卿卿没忘记,那天在倾臻宫,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是赵雪芙在背后教唆,煜王才派人杀她的。

    所以准确的说,要杀她的,是赵雪芙。

    不过煜王也脱不了干系,总之,就是这一对……她能说是‘奸夫**’吗?

    还是‘狗男女’?

    总之,就是赵雪芙和煜王联手要杀她。

    这笔账,她要自己跟煜王,还有赵雪芙算!

    煜王和赵雪芙偷情,单单是这一件事,只要让人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她们俩都得完蛋。

    想起煜王给自己亲爹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裴卿卿就忍不住嘴角微抽。

    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夫人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夫麽?”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吓了裴卿卿一跳。

    慌乱的眼神儿有些闪烁,“没,没有啊……我哪有什么事瞒着夫君。”

    只是她的眼神儿,就已经出卖了她。

    她的每一个表情,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有事没事?

    眼神闪烁,还说没事。

    但,白子墨也没有去戳穿她,总归他的女人,他宠着,她要自己对付煜王, 那就让她自己去玩玩。

    玩不过了,背后还有他。

    有他这个大一座靠山在这里,便是她要横着走,也无甚不可。

    若是叫裴卿卿听见这男人的心声,定是要笑出声的。

    还横着走呢,她又不是螃蟹。

    至于靠山嘛,倒的确是一座不不错的靠山。

    就算裴卿卿听不见他的心声,但从男人脸上,她也能看出个大概了。

    只想说,这男人,是越来越自负了。

    “夫人去世子府做什么?”男人这话锋转的太快,裴卿卿愣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只是这问题,她也不是很想说……

    “也没什么,就是去看看北宫世子……他不是被陛下监禁了嘛?”裴卿卿胡口找理由道。

    北宫琉跟她,好歹算是兄妹级别的了吧?

    所以,她去看看北宫琉,这理由没什么不妥的吧?

    然而,她的一言一行,哪瞒得过白子墨呢?

    看来她是不想说呢?

    男人微微挑眉,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便不问了,“夫人倒是关心北宫琉,他的监禁已经解除了,霍霄的死,怕是只能这么结案了…”

    说到最后,男人低沉的语气中明显多了丝丝叹息。

    曹勇和林付这两个不算替罪羊的替罪羊,包揽了毒害霍将军的罪责。

    这事儿对外,便是这么结案了。

    说到霍霄的死,裴卿卿面色也多了几分失落,“说到底,还是没能替霍将军讨回个公道。”

    曹勇也好,林付也罢,不过就是底下的两个喽啰罢了。

    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

    想想就叫人难以不生气。

    白子墨修长的指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夫人得空,可以去看看霍筱雅,今日她也在大殿上。”

    而且霍筱雅心里的隔阂已消,她又可以时常和霍筱雅待在一起了。

    ……

    要说慕楠煜,被押回煜王府之后,就被禁足在府里。

    气的慕楠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要是在他眼前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砸的满地都是。

    砸完了,也还是不能让慕楠煜消气!

    “混账东西!该死的曹勇!竟敢在父皇面前污蔑本王!本王一定要宰了他!”砸了东西之后,慕楠煜像是砸累了,颇为疲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都是发脾气砸东西弄乱的。

    “殿下息怒,气大伤身,何必为了曹勇那等奸险小人生气,陛下定会相信殿下的!”说这话的,是个和慕楠煜差不多一般年岁的男子。

    长得倒也算五官端正,这人亦是赵家人,名叫赵天靳。

    是赵全书的儿子,也是慕楠煜身边的跟班儿。

    平时跟着慕楠煜,马首是瞻。

    不过今日,赵天靳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来找煜王,是来求煜王帮忙的!

    哪知道,煜王连自己都被陛下责骂了!

    赵天靳自己心急如焚的,却还要宽慰慕楠煜!

    他父亲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赵天靳哪能不着急啊。

    “殿下……您看我父亲遭人迫害,还请殿下能施以援手,救救我父亲…”赵天靳直接就给慕楠煜跪了下去,求他救救他父亲。

    如今能救父亲的,恐怕也就只有煜王了。

    听闻长姐在宫里,也被陛下禁了足,恩宠不似从前。

    现在父亲又落难,除了来求煜王,赵天靳想不到还有谁能救他父亲。

    毕竟父亲这次得罪的,是战北候。

    战北候纵火烧了他家,还害得他父亲被革职关押……

    但赵天靳也知道,凭他是斗不过战北侯府,救不出父亲的,这点自知之明,赵天靳还是有的。

    所以他只能来求煜王。

    只是这会儿,慕楠煜正烦着呢,哪有心情搭救赵全书?

    慕楠煜慵懒的坐在地上,赵天靳就跪在他面前,“你父亲他可不是遭人迫害,他是不长眼!”

    慕楠煜好没气的瞅了一眼赵天靳,“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那白子墨!这回别说是本王,就算是父皇,也没理由包庇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父亲!不牵连你们赵家就已经是父皇法外开恩了。”

    那个赵全书,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最不好招惹的白子墨。

    他不倒霉谁倒霉?

    那白子墨是什么人?连父皇都要忌惮其三分,赵全书他是活腻歪了,敢在白子墨头上拔毛。

    现在好了,满朝文武都只道了赵全书那点龌龊的丑事,丢的是朝廷的脸面,谁还能保他?

    真没看出来,赵全书竟是个好男风的?

    看他那一把年纪的,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想也真叫人恶心。

    连带着慕楠煜看着赵天靳的眼神儿,也变得嫌弃。

    赵天靳的脸,火辣辣的,是羞也是恼,父亲好男风这事儿,不仅有损朝廷的颜面,也丢尽了赵家的脸面!

    这会儿被慕楠煜这么冷嘲热讽的一说,赵天靳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他又不得不来为父亲求煜王,毕竟就算再怎么丢人,赵天靳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父亲若倒了,身为赵家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只怕日后出个门,都得被人指着鼻子笑话!

    所以,赵天靳只能舔着脸求慕楠煜,“殿下,我爹是有糊涂之处,可是人,谁还没个犯糊涂的时候,殿下您说呢?还请殿下看在我们赵家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救救我爹吧!”

    说完便给慕楠煜磕了个头。

    糊涂?

    这个字眼儿把慕楠煜逗笑了,“你爹岂是糊涂而已?若是别的事,本王或许可以为他尽力周旋,可此事,闹的满朝皆知,父皇震怒,你求本王也没用,不是本王见死不救,而是本王也无能为力,你爹丢的,是朝廷的脸,那也是损了父皇的颜面,谁都救不了,天靳,本王也是把你当兄弟,所以本王要奉劝你一句,与其在这里求本王,不如好好想想,今后怎么振兴你们赵家。”

    这话说的,那也叫一个诚恳,倒真像是把赵天靳当兄弟一样。

    赵全书是保不住了,今后赵家,就得赵天靳来接管。

    与其在这里耗时间求他,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好好想想,今后要怎么保住赵家吧?

    毕竟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赵天靳不会不明白吧?

    做人嘛,应该向前看。

    没了一个赵全书,还有你赵天靳不是?

    慕楠煜那是一脸‘为你着想’的表情看着赵天靳,赵天靳若是识趣,就应该听他的劝,回去好好守着赵家,别让人趁机落井下石,保住赵家的根基方为上策。

    赵天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慕楠煜的眼神下,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不可否认,煜王说的有道理。

    在京师这个地方,一旦你倒了,人人便都会来踩你一脚。

    自古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父亲没了,作为赵家长子,这个时候,他该尽全力保全赵家才是,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更何况,他宫里还有个姐姐,也并非是孤立无援。

    如此一想,赵天靳像是想明白了,便又郑重其事的给慕楠煜磕了个头,“多谢殿下开解,今后赵家,依旧唯殿下马首是瞻!”

    赵天靳心里又怎么不清楚,若是赵家彻底垮台了,只怕就会沦为一弃子。

    到时候,赵家没有了价值,也会被煜王一脚踹开的。

    “好,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本王累了…”发了一通脾气,慕楠煜是真觉得有些累了。

    至于赵天靳和赵家,劝他两句,其实并不是因为赵家还有多大价值,不过是因为宫里还有个令他惦记的美人儿罢了。

    若不是赵雪芙,慕楠煜又岂会再管赵家的死活?

    “是,殿下好好休养,天靳先告退了…”然后赵天靳便就退了下去。

    出了煜王府的大门,赵天靳顿步回头看了一眼煜王府高高在上的门匾,目光阴沉,若有所思。

    回了赵家之后,赵天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自家妹妹缠上了!

    “兄长,我被人欺负了!兄长你要为我出气呀!”这个妹妹不是别人,正是赵雪莹。

    一看到赵天靳回来,赵雪莹就拉着赵天靳的胳膊撒娇。

    从和裴蓉华在街上吵了一架之后,赵雪莹就气冲冲的跑回家,搬救兵!

    想让她哥哥替她出口恶气!

    好好教训一下裴蓉华那个贱人!

    只是这次,赵天靳自己都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哪还有心情顾及赵雪莹的那点心思,紧皱的眉头多少有些不耐烦,“谁敢欺负你啊?从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儿,哥哥今日有些不舒服,你别来烦哥哥。”

    若是平时,赵天靳自然是宠着这个妹妹的。

    但是今日,父亲刚被革职查办,赵天靳一大堆的糟心事,实在是没心情陪赵雪莹玩闹。

    父亲被革职的消息,他还没告诉赵雪莹呢。

    可是赵雪莹,那也是一贯骄纵坏了的,被赵天靳这么不耐烦的对待,赵雪莹立马就不干了,扯着赵天靳的胳膊又是摇又是晃的,“兄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哥,你就忍心看我在外面被人欺负吗?!”

    心想着,不好好教训一顿裴蓉华,她咽不下这口气。

    可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被革职查办,不知道赵雪莹还能不能这么……娇蛮?

    只是现在,赵天靳心里实在烦的厉害,赵雪莹这么不懂事的缠着烦他,只会让赵天靳的心情更坏,“好了!你没看父亲都回不来了吗?还有心情在这里嬉笑!我们赵家马上就要完蛋了!”

    赵天靳一把,就甩开了赵雪莹的拉扯,对着赵雪莹一顿吼,差点没把赵雪莹甩地上去,直接就把赵雪莹吼懵了。

    “兄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雪莹是真有点懵。

    什么叫赵家就要完蛋了?

    父亲……父亲回不来了吗?

    赵雪莹这才像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父亲没有回来?

    吼完赵雪莹,赵天靳心里的烦躁还是只增不减,眉头皱的死死地,脸色也阴沉的厉害。

    “哥,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父亲回不来了?把话说清楚啊!”赵雪莹像是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着赵天靳询问。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赵天靳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妹妹的,当下脸色也平和了不少,“父亲得罪了侯府,被侯爷当朝揭发,已经被陛下革职查办了……”

    “什么?”这消息,对赵雪莹来说,无异于是一道惊雷,“父亲被革职了?!”

    还是侯爷揭发的父亲?害得父亲被革职?

    父亲什么时候得罪了侯爷?

    只能说,赵雪莹还不知道,她的父亲是如何得罪白子墨的?

    她并不知晓自己父亲好男风这个龌龊事儿……

    赵雪莹心想,她今天才在街上看到了侯爷呀……她们家怎么就和侯府结仇了呢?

    瞧着赵天靳难看至极的脸色,赵雪莹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当即想到,“长姐呢?出了这个大的事,长姐在宫里难道没为父亲求情吗?”

    长姐不是深得陛下的宠爱吗?

    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长姐没有出面为父亲求情吗?

    然而,赵雪莹不知道的是,她那个长姐,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说起长姐的时候,赵天靳叹了口气,摇头道,“听闻长姐触怒了陛下,被陛下禁足,恐怕是帮不了我们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天靳明显很是懊恼!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长姐触怒到陛下,尚且能否自保还尚未可知呢,怕是指望不上了……

    “怎么会这样?我刚才在街上,还看到侯爷了呢……”赵雪莹叨叨的自言自语,她刚才…还觉得侯爷俊美非凡呢……

    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种事?

    而赵天靳心绪沉幽,倒也并未注意到赵雪莹的嘀咕。

    ……

    这日夜里,夜黑风高,连弯月都被黑云包裹吞噬了。

    夜晚的侯府,总是十分安静的。

    一道乌黑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潜入回来,没被任何人察觉到。

    褪去蒙面用的黒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阿羡。

    只是,当阿羡刚取下面巾的时候,赫然眸光一冷,“谁?”

    如利剑般的目光,射向门口处。

    他竟这才发觉,门后面藏了人。

    只是屋子里没点烛火,所以阿羡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那人的脸。

    “不想死的给我出来!”阿羡手中的长剑,冷冷的指着门后面的那个人。

    若是点了灯,就会看见,阿羡的剑上,染上了血迹。

    下一秒,门后面的那人动了。

    步伐轻然的从门后面站了出来,其实他并不是藏在这里的,准确的说,他是在等阿羡。

    或者说,他刚来,便看到阿羡偷偷潜入回来,所以出于不能反应,他才往门后躲了一步的。

    因为他不确定回来的是不是阿羡。

    不过现在他能确定了,的确是阿羡无疑。

    阿羡眉眼凛冽,盯着门后面走出一个少年身影。

    “药琅?”虽然屋里没有烛火照明,但阿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药琅,“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药琅。

    药琅手里,还捏着一个看不清颜色的药瓶。

    他本是来给阿羡送药的……

    阿羡背后,有杖刑的伤。

    只是没想到,似乎被他撞见了阿羡的秘密?

    这么半夜偷偷潜回来,阿羡想必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去了吧?

    药琅脑子里想着阿羡都干什么去了,一时便也没有开口。

    倒是阿羡,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了起来,一时间照亮了房间,然后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杵在房门那里的药琅,“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阿羡朝着药琅走了过去。

    只是,他一靠近,药琅便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他闻到阿羡身上,有股血腥味儿。

    他是去杀人了……

    这个念头,第一时间便响在药琅的脑子里。

    顿时令药琅的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正好阿羡也在这时朝他伸出了手,准备牵他去里面坐下的,只是却被药琅后退的脚步避开了…

    阿羡伸出手的动作僵了一下,眼中似乎有着丝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然后便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回去歇着吧。”

    药琅怕他……

    既然怕他,就不必来他这里了。

    阿羡说罢便转身,不再理药琅的模样。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就在阿羡转身的时候,药琅轻声开口了。

    阿羡闻声,背影僵硬了一下。

    回过头,药琅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药瓶给他看,“这是我药王山庄特质的药膏,对你背后的伤大有裨益…”

    阿羡似乎有些愕然,没想到药琅是来给他送药的?

    默然了一下之后,阿羡还是接下了药琅给的药,“多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说的阿羡有些别扭。

    药瓶拿在手里,上面似乎还带着药琅的温度,阿羡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他还要对药琅说,“抱歉……”

    “若非我出言不逊,你也不会……”受那赵全书的折辱。

    阿羡的眼中,充斥着歉疚,及自责。

    仿佛是他让药琅这个纯净的少年身上有了瑕疵……

    提起这事,药琅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少年清澈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已经替我报仇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以后,不要再揭他心里的这道疤了。

    阿羡没说话,药琅便转身走了。

    “是啊,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拿着药琅给的药瓶,阿羡独自嘀喃道。

    只是,就在阿羡刚脱了上衣,准备上药的时候,突然药琅又回来了!

    “我来帮你吧……”

    药琅突然出声,顿时惊了阿羡一跳,连忙将脱开的衣服扯上,神色透着丝丝不自然,“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一声不响的回来,他这儿正脱衣服呢……

    虽说药琅不是什么小姑娘,但莫名的,阿羡愣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怎么反而感觉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扭捏?

    阿羡颇为不自然,但药琅已经靠近他跟前儿来了,自然而然的拿过他手里的药瓶,“我怕你不方便上药,所以就想来帮你……”上药。

    毕竟他伤的是后背不是?

    阿羡就算手脚再怎么灵活,但背后上也没长眼睛不是?

    相比起阿羡的不自然,药琅则要淡然多了。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上药这点事,他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药琅来…

    再说这点伤对阿羡来说也不算什么。

    “转过去。”哪知道,药琅就像没听见阿羡说话似的。

    转过去,背对着他,好上药。

    阿羡有些别扭,但最后还是‘听话’的转了过去,然后又把后背露给药琅。

    只是,当药琅看到阿羡背后那些青横交错的伤痕时,一时间有点楞。

    他背后,好多的疤痕,看样子他受过很多的伤。

    最为明显的,就是这次刚受的杖刑,看着那一道道青横交错的痕迹,药琅有些触目惊心…

    “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连累了你受罚…”不难听出药琅语气中隐含的自责。

    其实离家出走,怪不得阿羡,阿羡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罢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自不量力,跑出侯府,才会受人折辱。

    是他,连累了阿羡。

    害得阿羡受罚。

    药琅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这不过就是点皮肉伤,不碍事的,过几日也就好了,你不是也给我送药来了吗?我们扯平了。”阿羡随口安抚道。

    因为他背对着药琅,是以没注意到,药琅清澈的眸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叫人难以察觉。

    药琅的手指,抹上了药膏,轻轻的擦在阿羡背后的伤痕上。

    他都不敢怎么用力,就怕弄疼了阿羡。

    其实药琅,也是个医者。

    从小不仅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也是泡在医书里长大的。

    他看过的医书,怕是比阿羡吃过的饭还要多。

    不过,没怎么给人治过病倒是真的。

    只是吧,药琅的指尖这么在他后背上游走,搞得阿羡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好在是背对着药琅,不然让药琅看见他脸皮在发烫……岂不是要被药琅笑话吗?!

    阿羡努力的隐忍着自己体内的……躁动。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擦个药而已,干嘛自己这么不淡定?

    心跳突突的!

    他一个大男人的,给他上药的也是个男人,他紧张个什么啊?!

    阿羡默默地吐出一个浊气,尽量平稳下自己的气息,不叫药琅察觉出什么端倪。

    只是这药琅上个药,怎么这么慢呢!

    药琅淡定的给他擦着药,被照顾的阿羡反而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

    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甚至还屏住呼吸……

    “今夜…你杀人了?”就在阿羡屏息以待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药琅如清泉般的声音。

    他刚刚就闻到了阿羡身上的血腥味儿。

    这会儿离的近了,血腥味儿就更重了。

    许是出于好奇吧?药琅还是问出了口。

    他今晚是出去杀人了?

    阿羡闻言,明显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也不管药琅有没有擦好药,直接了将敞开的上衣穿了回来,离的药琅远了些,“嗯,我杀人了,你若怕我,可以不必来我这里的。”

    阿羡的声音,有些飘浮,叫人听不真切。

    药琅如果觉得怕他,可以不必来他这里的。

    离他远点便是。

    哪知,药琅闻言,并没有露出害怕他的表情,反而还笑了笑,“若是以前,在没有经历那些事以前,我想我是怕你的,可如今……见识过人心的丑恶,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吗?”

    如果,他还是没离开过药王山庄的那个无知少年时,或许会害怕一个杀人如麻的暗卫。

    但是现在,经历过生死,又见识过人心的丑恶,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药琅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知道,阿羡不是坏人。

    药琅的话,在阿羡心里掀起了丝丝涟漪,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罢了。

    但不可否认,药琅这么说,让阿羡内心里感到了一种叫做安慰的东西。

    “时辰不早了,你回屋去休息吧。”阿羡可没忘记,药琅自己的身子也还没养好。

    自己本就身体孱弱,还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他这儿。

    ……

    隔日,便传出了赵全书身亡的消息。

    都无需等到乾帝下旨判罪,赵全书就死在了牢里。

    一剑穿喉,赵全书死的瞪大了眼睛,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死不瞑目。

    当然,赵全书的死,并未掀起什么风浪来,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罪人。

    死了也就死了。

    哪怕是禀报到了乾帝面前,乾帝也只是随意打发了,看在赵全书死了的份儿上,乾帝格外开恩,不牵累赵家,只赵全书一人获罪,并未允许赵家人将赵全书的尸体领回去自行下葬。

    真真算是法外开恩了。

    可是,这个热闹却闹到了侯府!

    裴卿卿刚用完早膳,给自己沏了杯茶水,不防灵月那丫头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出事了!夫人…”

    听闻灵月这般不淡定的喊声,裴卿卿不由得微微挑眉,茶水喝到了嘴边,“瞧你这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这一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灵月这丫头,平时可是很沉稳的,这是火烧屁股了麽?

    裴卿卿嘴角上扬,觉得有些好笑。

    “夫人,赵家…赵家那个二小姐缠上侯爷了!夫人你快去看看吧!”灵月都不带喘口气的,一口气就说完了一长串的话!

    ‘噗……’

    裴卿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不带夸张的,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真就喷了出来,“你说谁?谁缠上了侯爷?”

    赵家二小姐?

    这又是哪号人物?

    而且什么叫缠上白子墨了?

    “就是那个赵家二小姐赵雪莹!就在门口!夫人你还是快去看看吧!”灵月说的都着急!

    那个赵雪莹,穿着一身孝衣,跑来侯府找侯爷!分明……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灵月可不是什么都不顶懂的小丫鬟,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赵雪莹,分明就是在借机勾引侯爷!

    于是她就赶紧跑来告诉夫人,有女子纠缠侯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灵月知道,现在她们侯爷的腿疾好了,觊觎侯爷的人自然也就冒了出来!

    这不,那个赵雪莹就是最先冒出来的!

    “夫人赶紧去吧!好好的在人前立个威!让那些觊觎侯爷的莺莺燕燕知道,夫人才是侯府的女主人!”灵月不仅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很诚实的这么说了!

    ‘噗…’这话再次逗笑了裴卿卿。

    好在她嘴里没喝茶,不然又得喷一口。

    立威?

    觊觎白子墨的莺莺燕燕……

    灵月这些话,都是在哪学来的!

    不过裴卿卿确实认为,自己应该出去亲眼瞧瞧。

    她倒要看看,那个谁?赵雪莹?她倒要看看,那个赵雪莹是怎么纠缠她男人的?

    于是裴卿卿也不耽搁,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那个赵雪莹?为何跑来纠缠侯爷?”走在路上,裴卿卿还不忘随口问一句。

    难不成平白无故的跑来侯府纠缠白子墨?

    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灵月跟紧着她的脚步,认真的回答道,“听说赵大人死了!那赵雪莹说是侯爷杀了人!说要跑来找侯爷讨公道呢!”

    “赵全书死了?”听闻赵大人死了的时候,裴卿卿脚步顿了一下。

    赵雪莹是跑来替自己父亲讨公道的?

    还说是她男人杀了人?

    呵,开什么玩笑?

    这年头是怎么回事?什么事都往她男人头上扣吗?

    还是说,这是赵雪莹想要接近白子墨的手段而已?

    “奴婢也是听闻,听闻昨日夜里,赵大人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抹了脖子……今儿赵雪莹就跑来我们侯府,非说是侯爷杀了人!夫人快些去看看就知道了!”

    灵月都替裴卿卿着急!

    催促着裴卿卿赶紧走,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尤其是要去打发了那个纠缠侯爷的赵雪莹!

    那个赵雪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裴卿卿自个儿没嗅到什么危险,反倒是灵月这小丫头,替她嗅到了‘危险’

    大概了解了情况,然后裴卿卿便加快了脚步。

    当她来到前厅门口的时候,果然如灵月所说,有个女人在纠缠着白子墨。

    看样子,是扯着白子墨不肯松手呢?

    裴卿卿一来,便看到了有个全身白衣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一身孝衣的女人,正楚楚可怜的望着白子墨不肯撒手。

    好家伙,还真像灵月说的那样,跑来侯府纠缠她男人呢?

    当她裴卿卿不存在麽?

    分分钟,受白子墨终日里影响之下,某种霸道的东西瞬间就在裴卿卿心眼儿里冒了出来,“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异常清冷,顿时就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

    在场的,有白子墨,那个赵雪莹,还有玖月,以及两个不是侯府的家奴,看样子是赵雪莹带来的家奴。

    裴卿卿三步并作两步,一个上前,动作干脆利落的一把,就甩来了赵雪莹扯在白子墨衣袖上的手!

    然后眸光清冷的给了男人一个眼神儿,好似在说,你竟然给我招蜂引蝶?!

    男人无辜的扯了扯嘴角,“夫人,本候是清白的。”

    说的更是无辜。

    他是清白的!

    他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就跑上来扯着他不撒手。

    本来是想甩开的,但是一看她穿着一身孝衣,又哭哭啼啼的说什么是他杀了她爹……他便没下重手。

    白子墨表示自己也很蒙圈啊?

    “……”裴卿卿嘴角一抽,她最怕这男人这么一本正经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她当然知道他是清白的。

    只是这什么赵雪莹,难道不是他招引回来的吗?

    刚刚她可瞧见了,那赵雪莹看他的眼神儿,可痴迷呢!

    这男人看不出来,别以为她发现不了。

    灵月更是气势汹汹的瞅着娇滴滴的赵雪莹,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装柔弱的女人!

    别有居心!

    灵月就默默地站在玖月身边儿,但那眼神儿,分明是在替裴卿卿助威!

    而赵雪莹本人,裴卿卿甩她那一下,险些把她甩到地上去了。

    踉跄了两步,还是站稳了脚跟。

    只是等她站稳的时候,裴卿卿已经霸占了白子墨面前的位置。

    裴卿卿清楚的看到,赵雪莹眼里的痴迷分分钟变成了怨愤,眼神凶狠的瞪着她。

    都把裴卿卿瞪笑了,“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跑来侯府作甚?我看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吧?与我家侯爷拉拉扯扯的,怕是于理不合吧?”

    裴卿卿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家伙,这人惦记上她男人,还来记恨她?

    简直是可笑,这赵雪莹是来搞笑的吗?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不要点脸?

    裴卿卿清音幽凉,压根儿也没有要给赵雪莹脸的打算。

    字字句句,便是没给赵雪莹脸。

    “你就是裴卿卿?”赵雪莹咬着牙的瞅着裴卿卿。

    上次在街上,裴卿卿和侯爷共乘一骑,她没看清裴卿卿的脸。

    今日一见,裴卿卿的脸,成功的引起了赵雪莹的记恨。

    “呵。”裴卿卿轻笑一声,这赵雪莹,都把她问笑了,“姑娘,你跑来侯府问我这个问题,姑娘莫非是这儿不好使了麽?”

    纤细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赵雪莹,是脑子不好使了吧?

    居然跑来问她是不是裴卿卿?

    这里是侯府,她不是裴卿卿是谁?

    而且,这是赵雪莹来的意图吗?

    瞧瞧那一身的孝衣,不是说要来讨公道麽?

    赵全书那个人渣生出的女儿,原谅裴卿卿打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这赵雪莹。

    “你!”只要赵雪莹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裴卿卿对她的嘲讽呢!

    当即气的赵雪莹银牙紧咬,“裴卿卿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们杀了我爹!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否则我就让所有人知道,战北侯府杀人灭口!”

    裴卿卿闻言,当场送她一个大白眼。

    这赵雪莹,还真是脑子不好使。

    跑来她们侯府信口雌黄来了?谁给她的胆子?

    还杀人灭口?

    呵,还真是空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说话不要钱啊。

    本来乍一看,这赵雪莹穿着一身孝,倒也还有几分姿色,只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

    有句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倒是不假,只是,瞧见赵雪莹的第一眼,裴卿卿似乎觉得她有些眼熟?

    但是赵雪莹这番无脑的话,可把她逗乐了啊。

    “夫君,你认识这位姑娘吗?”裴卿卿都懒得搭理赵雪莹了,偏个头去问白子墨。

    “不认识。”男人想都不想的开口道。

    “姑娘,你也听见了,我夫君不认识你,看你这一身孝衣,想必家中有丧事,我夫君念在你戴孝,才没有与你过多计较,否则,你可知冲撞侯府,该当何罪麽?”裴卿卿不以为然的口吻跟赵雪莹说道。

    这赵雪莹若不是脑子不好使,又怎会莫名其妙跑来侯府找晦气?

    可裴卿卿越是说话轻飘飘的,赵雪莹就越是生气,她愤愤然的指着裴卿卿,“我父亲是礼部尚书!不过就是昨日在朝堂上,开罪了侯爷,侯爷便要杀人灭口……侯爷你为何如此狠心?!”

    礼部尚书,就是赵全书呗。

    可是赵雪莹这是个什么口气?听的裴卿卿嘴角微抽,真不是她听错了,赵雪莹诚然就是一副‘被辜负’的口气啊!

    活像是白子墨辜负了她似的。

    裴卿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白子墨要不是她男人,她都要怀疑,白子墨是不是真辜负了这赵雪莹了!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戏精。

    跟她说话的时候,赵雪莹那是冷言冷语,咬牙切齿,可跟白子墨说话的时候,口口声声的侯爷,叫的那叫一个柔情,那眼神儿,楚楚可怜的……

    是想让白子墨安慰疼爱她一番麽?

    看在赵雪莹没带脑子出门的份上,她就不跟一个没把脑子带出门的女人计较了。

    而是无语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男人,“夫君,这个人,你是打算自己处理?还是我来解决?”

    不过她算是知道了,这赵雪莹来为父讨公道是假,以此为由来接近白子墨才是真!

    这份心思,裴卿卿不得不佩服,用这种方法另辟蹊径,真有她的。

    只是,这个娇滴滴,惹人怜爱的赵雪莹,白子墨是打算自己处理?还是由她来打发?

    “本候还有事,这些琐事就劳烦夫人了,若是聒噪,夫人直接叫人撵出去便是,无需多费唇舌。”男人幽凉的嗓音,只有再跟自家夫人说话的时候,才有片刻的柔情。

    像是习惯性的动作,白子墨揉了揉她的青丝长发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看都没看赵雪莹一眼。

    赵雪莹在他眼里,可能还不如空气。

    男人走了,裴卿卿撇了撇嘴,若是要撵出去,早干嘛去了?

    这都聒噪半天了,才说撵出去。

    不过心里,甜着呢。

    白子墨的意思,是让她解决咯?

    裴卿卿眉眼带笑,可看在赵雪莹眼里,毫无疑问是扎眼的!

    裴卿卿这是当着她的面,表现得一副跟侯爷很恩爱的样子!

    若是叫裴卿卿听见赵雪莹此刻的心声,一定会再翻她一个白眼,然后呵呵一笑。

    她和她男人,不需要表现,本来就很恩爱。

    至于解决赵雪莹嘛,怎么说她也不是什么喜欢暴力的人嘛。

    “赵小姐是打算自己走?还是想让我送客?”裴卿卿不紧不慢的轻笑道。

    赵全书死了,这赵雪莹好歹是孝女,不回去哭灵,却跑来侯府嚷嚷,也是没谁了。

    赵雪莹是打算自己走呢?还是想要她请她走呢?

    “你!”赵雪莹脸蛋儿上泪痕未干的,但说话,可不再似之前那般柔柔弱弱的,指着裴卿卿冷言冷语道,“裴卿卿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们害死我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瞧着张牙舞爪的赵雪莹,裴卿卿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刚刚还娇滴滴的扮演个柔弱美人,我见犹怜的,白子墨一走,就原形毕露了?

    呵,裴卿卿轻笑一声,“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污蔑,赵小姐,令尊尸骨未寒,赵小姐不回去为令尊守灵,却跑来侯府血口喷人,是想去见官吗?”

    她裴卿卿是什么软柿子吗?就凭赵雪莹,想拿捏她?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要不是看在赵雪莹刚死了爹,穿着一身孝衣的份上儿,她直接就叫玖月把人给扔出去了。

    还在这儿听她嚷嚷这么久?

    口口声声的污蔑是她们杀了人,赵雪莹当侯府是什么地方?

    别说这里是战北侯府,就是普通人家,污蔑别人也是要吃官司的。

    怎么?赵雪莹是想披麻戴孝的去见官吗?

    裴卿卿轻飘飘的话中,却隐含着丝丝冷意。

    赵雪莹如果识趣,就不要得寸进尺。

    “呸!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分明就是你们杀人灭口!我…我要杀了你……”

    说话间,赵雪莹猛地一把,扑向裴卿卿。

    压根儿就没把裴卿卿的警告放在眼里!

    “夫人小心!”裴卿卿刚挪了一下脚尖,倒是灵月那丫头护主心切,挺身而出护在裴卿卿身前,也不知这小丫头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凶狠的赵雪莹推了回去。

    赵雪莹险些没摔倒地上去,幸亏有身后的家奴及时扶着点。

    灵月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瞅着赵雪莹,“你这姑娘好生蛮不讲理!穿着一身孝衣跑来我们侯府,冲撞我们侯爷和夫人,还企图纠缠我们侯爷!我们夫人大度,不跟你计较,你反而不知道感激,还血口喷人!简直可恶!”

    玖月也在裴卿卿旁边,尤其是瞧着灵月叉着腰,气势汹汹的教训赵雪莹,玖月都傻眼了。

    这小丫头平时看着乖巧可人的,没想到还有这暴脾气呢!

    裴卿卿楞了一下之后,直接就被灵月逗笑了。

    瞧着灵月一副斗鸡的架势,她能说她就像被灵月护着的小鸡仔吗?!

    裴卿卿点点头,不错,灵月这丫头好样的!不愧是她的人。

    而再看赵雪莹,可就没那么好了,气的这娇滴滴的美人直发抖,恶狠狠的指着灵月,“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我说话!不过就是个贱婢罢了,侯府的贱婢都是这般没规矩的吗?”

    要知道,一般大户人家,奴婢代表的,也是主家的颜面。

    奴婢没规矩,说明主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必然是会影响主家的名声的。

    赵雪莹大概是被气疯了,瞅着灵月的眼神,那叫一个凶狠,恨不得当场抓花她的小脸儿一样!

    赵雪莹辱骂灵月,第一个冷眼的,便是玖月,那眼神儿,仿佛随时会跟手里的佩剑一同出鞘,叫赵雪莹今后再也开不了口!

    “赵小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没等玖月出手,裴卿卿便先冷声道,“这里是侯府,哪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灵月是我侯府的人,你姓赵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的人,是你。”

    还真是她给赵雪莹脸了是不是?

    居然敢骂灵月?

    灵月虽然表面上是侍婢,可她早已将灵月当做家人看待,更何况灵月是竹颜的妹子,辱骂灵月,若是叫竹颜知道,保准让她赵家吃不了兜着走。

    “玖月,送客。”裴卿卿说话便懒得在多看赵雪莹一眼。

    只是她没来转身,赵雪莹便又凶狠的扑了上来,看她不刮花裴卿卿的脸!

    只是这次,玖月动作更快,剑鞘挡在了裴卿卿和灵月身前,也挡住了扑过来的赵雪莹。

    玖月冷着脸,随手一推,赵雪莹这回就摔地上去了。

    要不是看在赵雪莹是个女人的份上,玖月早跟她不客气了。

    “还是夫君说的对,聒噪的人,就不应该多费唇舌,玖月,你也不必客气了,撵出去吧。”裴卿卿面容清冷,果然,对付赵雪莹这种人,就不应该跟她好说。

    好说不行。

    就得来硬的。

    “是。”玖月自然也不会客气,手一摆,“来人…”

    “且慢!”

    就在玖月刚要叫人把赵雪莹扔出去的时候,不防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一道情急的男声。

    步伐匆匆的进来一个男人。

    五官端正,长得倒也算俊俏。

    “兄长……”看到来人,赵雪莹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瞧着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兄长?

    听闻赵雪莹叫来人兄长的时候,裴卿卿如画的眉心轻佻,赵家人?

    赵天靳一看赵雪莹摔在地上,好不狼狈,顿时狠狠的眉头一皱,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赵雪莹,而是对着裴卿卿颔首道,“舍妹不懂事,冲撞了侯爷和夫人,还请夫人见谅,莫要与我这不懂事的妹妹一般计较……”

    听着,是在跟裴卿卿致歉呢。

    裴卿卿意味不明的瞅着了这个男人,道歉的态度倒还算良好,没想到,赵雪莹还有个兄长呢?

    这兄长,瞧着倒是比赵雪莹要明事理的多,这么瞧着,倒也是个知道谦逊的人。

    至少第一眼,赵天靳没有让裴卿卿觉得很反感。

    而且人家都已经诚诚恳恳的跟她致歉了,她若斤斤计较,反倒还是她失了风度不是?

    于是打量过赵天靳之后,裴卿卿淡然的口吻道,“既然赵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就请赵公子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吧。”

    别再让赵雪莹出来瞎咬人。

    显然,赵天靳也听得懂裴卿卿的潜意思,态度谦和的致谢道,“多谢侯爷夫人宽容大量。”

    然后,赵天靳这才算是正式抬眼,也算看清了裴卿卿。

    瞧着面前这个面容清冷,气质清傲的女子,赵天靳眼神闪烁了一下。

    心想说,原来这就是裴卿卿。

    都说侯府极其疼爱这个裴卿卿,如今一见,赵天靳倒是信了。

    裴卿卿,不似那些娇媚的美人儿,更像是冬日里的初雪,清冽,白净,虽然清冷却叫人想要伸手触摸……

    但也就看了那么一眼,赵天靳就移开了目光,转回头去将赵雪莹拉了起来,交由家奴搀扶着。

    “扰了侯府的清静,天靳替舍妹向夫人赔罪了,回去后天靳必当好生管教舍妹,告辞。”说罢,赵天靳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卿卿,便转身走了。

    赵天靳走了,家奴自然也就带着赵雪莹,跟着一块儿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天靳似乎在告诉裴卿卿,他叫天靳,赵天靳。

    只是在裴卿卿她们看不见的地方,赵天靳面色阴沉的睨了一眼赵雪莹。

    他哪会想到,赵雪莹竟然会如此犯蠢!跑来侯府找麻烦。

    要不是他赶来及时,得罪了侯府,连累的是他们赵家!

    回去后再好好教训赵雪莹。

    察觉到赵天靳的冷眼,赵雪莹便也不敢造次了,说到底,赵雪莹多少还是有些惧怕赵天靳的。

    何况现在赵家当家做主的,是赵天靳。

    所以赵雪莹乖溜溜的就跟着赵天靳回去了。

    此刻书房里。

    白子墨负手而立,站在敞开的窗前,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阿羡来了。

    望着白子墨的背影,阿羡犹疑了一下,走到白子墨背后,并且跪了下去,“侯爷,属下有罪……请侯爷责罚。”

    白子墨这才有点反应,转过身来睨了一眼阿羡,“你何罪之有啊?”

    “属下……”阿羡垂眸,低头道,“人,是属下杀的。”

    刚刚他听闻,赵家人来侯府闹事来了。

    所以他便来向侯爷请罪来了。

    这个‘人’,指的自然是赵全书。

    赵全书,是他杀的。

    但他不后悔。

    白子墨闻言,只是眼神闪了一下,但也并未多说,只低声道,“起来吧。”

    杀了便杀了。

    横竖那赵全书也该死。

    所以白子墨并不觉得阿羡做错了什么。

    阿羡迟疑了一下,看侯爷的意思,不像是要怪罪他,“谢侯爷…”

    然后便起了身。

    阿羡面上虽然有些歉疚,但他说了,他并不后悔杀了赵全书。

    然而,白子墨又岂会不知,阿羡这么做,不过是在为药琅报仇罢了。

    赵全书不死,药琅心里的疙瘩便难消。

    只是令白子墨没想到的是,阿羡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在乎药琅?

    “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了。”白子墨随口一句话,便算是结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料想赵家,也不会再来找麻烦。

    赵全书本就难逃死罪。

    “是…”白子墨说不追究了,阿羡自然遵从。

    毕竟他已经为药琅报了仇了。

    殊不知,白子墨和阿羡的对话,尽数都没门外的药琅听见了去。

    药琅清澈的双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羡昨晚出去杀的人,是赵全书?

    阿羡是在,为他报仇?

    药琅本想敲门的动作也收了回来,默默地就退了回去。

    他本来,是听府里的下人说,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出于不放心,所以他才想来看看的。

    结果便听见了这些话。

    药琅前脚刚走,裴卿卿后脚就来了。

    “夫君,我都处理好了。”裴卿卿一进门便开口道,只是书房里好像气氛有点怪?

    阿羡也在,只是阿羡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出什么事了吗?”裴卿卿不放心的多问一句。

    怎么阿羡看起来怪怪的?

    “没什么事儿。”白子墨坐回了榻上,对着裴卿卿招手,让她过去,同时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这话,自然是在跟阿羡说的。

    “属下告退。”阿羡麻溜的就退出去,一般只要侯爷和夫人独处的时候,若无大事,是绝不能打扰的。

    男人随手,就把裴卿卿拉着坐到他身旁,只是裴卿卿还是有些狐疑,“你们真的没事儿吗?”

    她怎么还是感觉阿羡刚才怪怪的?

    “夫人觉得为夫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没有外人在,男人就分化出他的两面性。

    慵懒且惬意的往榻上一靠,摆出一副魅惑的姿态,就这么好以暇整的望着裴卿卿。

    就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

    看的裴卿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事就没事嘛,干嘛这么看着她……

    好像她脸上有什么花儿一样。

    “夫人方才是如何处理那赵家人的?”男人随口转移话题道。

    便像是夫妻间的闲话家常。

    “也没怎么处理,就是赵家来人了,把她带走了呗。”裴卿卿亦是随口回道。

    还没等她把赵雪莹丢出去,那个什么赵天靳就来了?

    “没想到赵家的公子,那个赵天靳,还算谦逊有礼,顾念兄妹之情,亲自来把赵雪莹接了回去。”想着,裴卿卿便若无其事的感叹了一嘴。

    也不能说是感叹吧,至少在她看来,生在高门大户的,能顾念兄妹亲情的,已经是很不错了。

    只是听着她对那赵天靳的评价,令白子墨我温润的眉间轻轻一挑,“夫人以前可见过那赵天靳?”

    似乎没想到白子墨会问这个,裴卿卿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没有啊。”

    “那怎的夫人今日初见赵天靳,便知道人家叫什么?”

    不是说赵天靳不过是来接个人吗?怎么初次一见,他家夫人连人家赵天靳的名字都知道了?

    “……”裴卿卿嘴角一抽,斜眼儿瞅着这邪魅的男人,“夫君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嗯?”男人低眉,什么味道?

    “酸味儿!”裴卿卿眉眼含笑,扯着嘴角笑意盈盈,“好大的酸味儿呀,夫君你没闻到吗?”

    她保证,前世里她真没发觉,这男人竟是这么大一个醋坛子!

    都说战北候脾性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可有几个人知道,这男人是这么个醋坛子?!

    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这也要吃醋?

    看他说话那个酸溜溜的,那个赵天靳又没怎么样,不过就是在言语间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罢了。

    这有什么呀?

    也值得这男人酸溜溜的!

    “……”这回换成男人无言了一回,微微眯起了深谙的眸子,每回男人露出这个表情,裴卿卿就敲响了警钟,感觉不妙。

    没等她开溜,男人轻而易举的一把,就将她拉到了结实的胸膛里禁锢着,“看来为夫日后还是少让夫人抛头露面的好。”

    潜意思好比是说,总有人觊觎我夫人。

    “……”裴卿卿一噎,给了男人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什么叫不让她抛头露面?她没理解错的话,这男人是在说她招蜂引蝶吗?

    说起招蜂引蝶,明明就是他自己更会招蜂引蝶好吗?!

    说起这个,裴卿卿明显就有气势了,挣扎着从男人怀里撑起来,撇嘴哼哼一声,“若要说抛头露面,我哪比得上侯爷呀?侯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招惹了赵姐二小姐那朵桃花,否则人家又岂会借着由头,闹到侯府来?”

    明明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的桃花,还来说她?

    那个赵雪莹,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白子墨懵了一瞬。

    是真的懵。

    “夫人此言何意?为夫何时招惹了什么桃花?”

    他什么时候招惹桃花了?天地良心,他连那赵雪莹是谁都不认识,从未见过,更遑谈招惹?

    白子墨一脸的无辜,裴卿卿就更来气了,气鼓鼓的压在男人身上,“侯爷当真瞧不出来吗?那赵家二小姐分明是看上侯爷了!”

    这男人,日日与她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那赵雪莹!

    这要是以后放出去,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赵雪莹!

    以前他腿疾没好,裴卿卿倒没有‘情敌’这方面的顾虑,但如今他康复了,以这男人的样貌风姿,指不定要给她招惹多少情敌回来呢!

    想着,裴卿卿便好没气的‘哼’一声。

    难得白子墨觉得自己‘冤枉’了一回,“夫人可不能冤枉为夫,为夫对夫人的心,夫人可鉴。”

    他是真没看出来,什么叫那赵家小姐看上了他?

    他可是连正眼都没瞧那赵雪莹一眼的!

    压根儿就没看清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夫人可不能冤枉了他。

    本来裴卿卿都准备好‘很多话’来质问这男人了,但从男人嘴里说出冤枉二字,裴卿卿顿时就没出息的放弃质问了……

    还“夫人可鉴”呢。

    好吧,她的确是明鉴的。

    不过,她该好好提醒一个这男人,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

    “以侯爷如今的风华,只怕今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个赵雪莹,所以!侯爷应该洁身自爱,不能被迷惑!否则……”裴卿卿眯着清亮的眸子,拖了个长长的尾音,颇有一股警告性的意味儿。

    “否则什么?”倒是白子墨,颇有兴趣的瞧着她,大手一勾,裴卿卿便贴到他身上去了。

    他不是一直都很洁身自爱的麽?

    男人嘴角勾着邪性又肆意的笑意,想听她说‘否则怎么样?’

    趴在男人肩头,裴卿卿似笑非笑的口吻道,“否则我怕是要做一回妒妇,辣手摧花!”

    她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今后再有惦记她男人的女人,她不介意做个辣手摧花之人。

    反正她裴卿卿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辣手摧花,这句话倒是把男人逗笑了,男人嘴角噙笑,“辣手摧花是这么用的麽?”

    “你少贫嘴!我是认真的!”瞧着男人戏谑的笑容,裴卿卿还没气的拍打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没看到她是很认真的吗?!

    这男人,能不能严肃点儿!

    认真的?男人眉眼带笑,“好,既然夫人如此认真,本候不防就给夫人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提议便是夫人找根绳索来,将自己绑在本候身上,又或是将自己黏在本候身上,寸步不离,如此一来,夫人便能时时刻刻的守着本候,除了夫人你,再没有别的人能接近本候,夫人以为这提议如何?”

    “……”

    裴卿卿成功被男人给带坑里了,外加翻他个大白眼!

    这算哪门子的提议啊!这男人分明是在笑话她!

    白子墨,算你厉害!你赢了。

    这男人真真是她这辈子的克星啊!哪怕她舌灿莲花,却每每在这男人面前败下阵来。

    她就没赢过这男人!

    当阿羡闲下来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药琅正坐在他屋子前的台阶上,像是在等他。

    瞧见药琅,阿羡眼神不安的闪烁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药琅近两日似乎总喜欢往他这儿跑呢?

    阿羡的语态,无形中似乎多了丝丝疏离。

    药琅抿着唇,清澈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还有感激,望着阿羡,他只是说了一句,“多谢……”

    然后,在阿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药琅便起身离开了。

    瞧着药琅的背影,阿羡一时间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

    之后的两天,在乾帝的圣旨之下,曹勇和林付两人,皆被带到霍家军中行刑,让霍家军上上下下都亲眼看着,如此,便算是给了死去的霍将军一个交代,告慰霍将军的在天之灵。

    同时,此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半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十月底,围猎祭祖便是在这十月底的时候。

    围猎祭祖,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除去年节之外,十月围猎应该是最为热闹的时候了,甚至比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要欢庆。

    每逢十月围猎之时,满朝臣子皆可参加,并且可以带家眷一同参加。

    这个时候,也可以说是展示身份地位的时候到了。

    天凤历来是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所以天凤的女子,亦有精通于骑射的,女子也可上场狩猎。

    不过这么盛大隆重的场合下,女眷们只负责貌美如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展示出自己最大的美,博得一些王公贵胄们的青睐,至于狩猎,那是男人们的事儿。

    说白了,在这围猎盛典的三天里,便是女人们争奇斗艳的最佳时候。

    十月围猎,以乾帝为首,以西郊皇林九龙山为场地,围猎的时间为三天,最后猎得的猎物,再用来祭祖,祭奉先祖帝庙。

    九龙山修建了行宫,每年狩猎之时,乾帝乃至来参加狩猎的所有人,都会在九龙山住上三天。

    待祭祖结束之后,方才返回京师。

    围猎的前一日,宫里便派人来了侯府。

    说是传陛下的话,让裴卿卿进宫,明日同陛下一道去九龙山狩猎。

    要知道,乾帝要裴卿卿与他一道去,里面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裴卿卿自然是拒绝的,最后无奈之下,裴卿卿只能晕倒在白子墨怀里。

    然后乾帝派来的人,就被白子墨一句,“本候的夫人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进宫了,劳烦公公转告陛下,陛下的好意,本候代夫人心领了,本候还要照顾夫人,就不送公公了。”

    就给打发了。

    说完就把裴卿卿抱回了房。

    愣是把前来传话的公公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自然没胆子追去侯爷的内院啊,就只能着吗眼睁睁的看着侯爷把裴卿卿抱走了。

    于是便只得作罢,哀哉哀哉的回宫去向陛下交差。

    走在回房的路上,裴卿卿舒舒服服的被白子墨抱在怀里,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夫人不是说换个招式的麽?”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知道她是装晕,男人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裴卿卿哪会听不懂男人的意思啊,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事急从权嘛,那个时候,我也想不到要装别的病呀。”

    晕倒不是最方便的病嘛,省事,简单,最重要的,还是方便。

    两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男人低笑一声,还事急从权呢,不过,“夫人这么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陛下早有言,会在围猎祭祖之时,让夫人认祖归宗…”

    说到最后,男人抱着她停下了脚步,温润的眉眼间露出显而易见的愁容。

    躲得了初一,到底还是躲不过十五啊。

    围猎祭祖是躲不掉的,乾帝都派人来侯府传她进宫去。

    若说心里毫无波澜,是假的,可裴卿卿却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

    但她,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她和白子墨,嘴角上扬,咧开一个笑容,“侯爷你忘了,出嫁从夫,咱们侯府的先祖,才是我的祖宗不是嘛?”

    这话,说的半开玩笑半认真。

    出嫁从夫,嫁给白子墨,她头上便冠着白子墨的姓氏不是吗?

    什么认祖归宗,她不在乎。

    可,话虽如此,但白子墨和裴卿卿心里又岂会不明白,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回的围猎祭祖,怕是躲不掉。

    除非乾帝改变主意,否则谁也改变不了这回的认祖归宗。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身为人臣,即便是侯府,也躲不掉乾帝那座最大的屋顶。

    但看这架势,乾帝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所以,这事儿逃不掉。

    但,那又如何,逃得掉也好,逃不掉也罢,就算真被乾帝逼得认祖归宗,也不是表面上的一个形式而已,她并不在乎。

    白子墨似乎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抱着她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只是,话虽如此,但裴卿卿的脸色,还是有着淡淡的忧虑,“夫君,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想问什么?”男人脚步不停道。

    “若…我最后还是与乾帝认祖归宗,你可会介意?”虽然他说过,不管她是谁,都是他的夫人。

    可不知为何,裴卿卿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若她最后真的避免不了和乾帝认祖归宗,白子墨,可会介意?

    问出这话时,裴卿卿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只是男人的脸上,没叫她看出什么异样来,只听见男人一贯低沉的嗓音道,“夫人可曾忘了,为夫说过,不论夫人是何人,是何身份,你都是我的夫人。”

    即便是乾帝的女儿又如何?她早已嫁给了他,不论她是谁,都只是他的妻。

    “还是夫君对我最好。”男人的话,听的裴卿卿心里软乎乎的,她笑着搂上男人的脖子,不害羞的对男人夸赞一句。

    男人,也是需要哄的,男人也喜欢听好听的话。

    “明日去九龙山,夫君打算带多少人去?”搂在男人脖子上,裴卿卿压根儿没打算下来。

    就让男人这么一路抱着她走。

    享受着独一无二的待遇!

    随口转移话题道。

    明日去九龙山参加狩猎,他打算带多少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