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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吃饱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然后裴卿卿便回屋坐着吃早饭,只顾着吃自己的,全然把慕玄凌当空气。

    偏慕玄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她碗里夹菜,不知道的人瞧了,怕是会以为,她跟慕玄凌真是一对儿小情人呢。

    如果说裴卿卿全然把慕玄凌当空气,那慕玄凌,便就像是没瞧见裴卿卿眼里的厌恶及其嫌弃一样。

    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吃完一顿早饭,不得不说,这画面瞧着,倒的确是挺和谐的。

    一碗清粥下肚,裴卿卿便放下了碗,“我吃好了。”

    慕玄凌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放下筷子,眼神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那走吧。”

    他知道,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裴卿卿默然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

    慕玄凌一口都没吃,只顾着看她吃,给她夹菜去了。

    慕玄凌这是做什么?忏悔吗?

    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吗?

    不,不会。

    他吃不吃,都跟她没有关系。

    然后,裴卿卿就跟着慕玄凌走了。

    简单的跟渔村里的人,包括收留她们的张婶儿打过招呼,才出的村子。

    “慕大哥!裴姐姐!”

    就在裴卿卿他们刚走出村子的时候,后面追上来一个男人,哦不,男孩儿。

    “慕大哥,你们走的可真快,差点就赶不上你们了!”这男孩儿,也就是张婶儿的儿子。

    刚开始的那两天,这小男孩儿羞涩的都不敢跟裴卿卿说话呢。

    这才刚熟悉了一点,裴卿卿他们就要走了。

    “有什么事儿吗?”慕玄凌开口问了一句。

    张婶儿收留了他和裴卿卿,他也给过报酬了,怎么这孩子又追了上来?

    “慕大哥,这是我娘让我给你们的一点干粮,家里没什么好吃的,慕大哥,裴姐姐你们别嫌弃,去京师路程还很远,这干粮你们留在路上吃吧!”男孩儿很是真挚,说完就将手里不起眼的包袱塞到了慕玄凌的手中。

    慕玄凌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深沉。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绝不会看上干粮这些东西,这种东西,也不是他吃的。

    可是现在,慕玄凌竟体会到了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

    他收下了男孩儿的干粮,笑了一下,“多谢。”

    然后,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珏,“这块玉佩送给你,若日后你到京师,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我可应允你一个要求,不论你求什么都可以。”

    说罢,就将玉珏给到了男孩儿的手里。

    然后,没等男孩儿说话,便转身走了。

    “外头冷,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娘。”最后,裴卿卿也给男孩儿留下了一个温馨的笑容,便跟着慕玄凌走了。

    不过她倒是没料到,慕玄凌竟会将自己的玉佩送人?

    留下那块玉佩给这孩子,便是在给这孩子一个机会的意思。

    望着慕玄凌的背影,裴卿卿竟恍惚有种看不懂他的错觉……

    但,既说是错觉,那便只是错觉而已。

    她亦不会因此,便对慕玄凌改观。

    不过,她有话要问慕玄凌。

    然后,裴卿卿加快了脚步,跑到慕玄凌前面,拦了他一下,“我们不是去朔城?”

    她没忽略,刚刚那孩子说,她们去的是京师?

    不是回朔城?

    “水路被淹了,回不了朔城,只能翻过这座山头,先回京。”慕玄凌语气平淡道,看了看裴卿卿,末了又道,“难道你想呆在这里等着河路通畅下来?”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要么,翻山越岭,回京。

    要么留在这渔村,等着河路通畅,再回朔城。

    看裴卿卿是要怎么选?

    裴卿卿闻言默然了一下。

    她哪会不知道慕玄凌话中的意思。

    只是,回朔城的路,只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通畅下来。

    索性……不如就先回京吧。

    总归她已经传了书信给白子墨,只要离开这偏僻的渔村,想必白子墨要找到她的行踪并不难。

    路上她也可以留下记号,或者再传信给白子墨,告知他,自己往回京去了。

    嗯,思虑之后,裴卿卿便决定,就这么办。

    但,她不知道回京的路,而且还要翻山……走山路。

    也就是说,这一路都要与慕玄凌同行了。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

    瞧着裴卿卿的脸色,慕玄凌就知道她已有了决定。

    “走吧。”慕玄凌朝她伸出了手。

    要牵着她的意思。

    “我自己会走。”裴卿卿哪会要慕玄凌牵?

    若是可以,她根本就不想同慕玄凌一路。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没有慕玄凌带路,靠她自己,指不定走不出这大山。

    万一在山里迷路什么的,遭殃的只会是她自己。

    所以,不该刚的时候,还是不要刚。

    只是到后面,她还是得靠慕玄凌拉着她走……

    翻山越岭这种活,不适合她!

    ……

    朔城。

    一大早的,阿羡便抱来了一只信鸽。

    而且还是湿漉漉的信鸽。

    “侯爷,有夫人的消息了!”阿羡抱着信鸽,迫迫不及待的的喊着。

    哪怕是只湿漉漉的信鸽,也总算是有夫人的消息了,阿羡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就禀告给白子墨的。

    白子墨原本冷峻的脸上,一听说有裴卿卿的消息,立马就动容了,“拿来给本候!”

    阿羡也不耽搁,动作麻利的就取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书信,装在一个小小的竹简里。

    只是好像湿掉了。

    白子墨拿了书信一看,温润的眉心轻皱。

    “侯爷,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有说身在何处?!”阿羡赶忙追问道。

    天知道,这两天为了找夫人的下落,他们都要疯了。

    掘地三尺也找不见夫人的消息,都没法跟侯爷交代!

    可谁知,今天一大早的,飞来了只信鸽,还带来了夫人的消息。

    阿羡着实有些喜出望外。

    要是再没有夫人的消息,只怕侯爷要拆了朔城……

    可是,怎么看着侯爷看过信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昨夜下过雨,信打湿了…”男人脸色沉了一下。

    信纸被打湿了,依稀只能看出‘安好,勿念’以及裴卿卿名字的落款几个字眼。

    其他的字,都被雨水侵糊了,看不清了。

    可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来得好。

    男人脸上压抑了几天的冷峻和愁容,总算能稍稍缓和一些。

    “传令下去,让所有的暗探去查夫人的下落,日落之前,本候要知道夫人的行踪。”男人冷峻而威严的下令道。

    既然卿卿能传信给他,说明是脱困了。

    无人知道白子墨心里悬了几天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打从裴卿卿落河之后,白子墨虽然表面镇定,但没人知道他心里的紧绷,如同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只要稍稍有点波动,就会崩断。

    他害怕,怕他夫人掉进河里万一没能上岸……

    这几天,但凡只要听到一点关于裴卿卿没能上岸的风声,他心里紧绷的弦,就得断。

    这些天,他将护城河打捞了个遍,但却没捞到裴卿卿的尸体。

    这对白子墨来说,便是个好消息。

    否则,只怕他紧绷的那根心弦,早就断了。

    “属下定当找回夫人。”阿羡也是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夫人还活着。

    其实这几天,虽然他们都嘴上没说,但心里,不是没有预想过,万一夫人已经凶多吉少……

    但好在,夫人还活着。

    只要活着,只要有动静儿,就不怕找不到人!

    阿羡分分钟,就下去办事去了。

    日落之前,要将夫人的消息带回给侯爷。

    “阿羡!我听说有夫人的消息了!是真的吗?!”就在阿羡刚从白子墨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玖月过来了。

    拉着阿羡问了一句。

    阿羡点头,郑重其事道,“夫人传了书信回来,只是昨夜大雨,书信给雨水浸湿了,侯爷下令,日落之前要找到夫人的行踪。”

    想来若不是昨夜大雨,夫人的信,昨夜就该传回来的。

    下大雨,鸽子也知道找地方避雨的。

    只是夫人信上的内容,被毁了,尚且不知夫人身在何处。

    “我跟你一起去。”玖月二话不说,就要跟阿羡一起去。

    “玖月。”

    玖月刚说要跟阿羡一起去找人的时候,屋里就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侯爷想必有事要交代于你,你先进去吧,找夫人的事,有我就行。”然后阿羡动作迅速的就走了。

    玖月也闻声进了屋,看到面色冷峻的白子墨,颔首道,“侯爷。”

    “你带人,去将郡守府外的臭虫都清理干净。”白子墨冷而淡的口吻吩咐道。

    玖月闻言顿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是。”玖月颔首,然后就退了下去。

    侯爷的意思很明白,那些暗中守在郡守府方家外面的臭虫,一个不留都清理干净了。

    侯爷向来说话算数,清理了臭虫,就算是保了方家一命。

    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

    郡守府外,进行着一场厮杀。

    府里却一如往常,安稳的很。

    方千金本来正在心情郁闷的荡着秋千,可是荡着荡着,就嗅到了不对劲儿。

    “香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方千金嗅着鼻头,往后看了一眼,问的是在后面推着她荡秋千的婢女,也就是香儿。

    香儿也闻了闻,“好像……是有股什么味道?”

    方千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仔细的闻了又闻,心想说,这是什么味道?从哪飘来的,难闻死了!

    还是香儿鼻子比较灵敏些,闻着闻着,就像是闻出了什么,“小姐,这好像是……腥味儿……血的腥味儿……”

    香儿胆子小,自己说完都有些害怕了……

    她很确定,这就是血腥味儿!

    平时出入厨房的多,经常能闻到一些家畜的血腥味儿。

    就跟这闻到的味道差不多!

    难不成是书房又在杀猪杀羊了?

    这血腥味儿这么重,是杀了几头猪,几只羊啊?!

    可方千金却不太信,还训斥了香儿一顿,“瞎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血腥味儿,肯定是你闻错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方千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有些心虚的四处张望,该不会真是血腥味儿吧?

    哪来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怕是方千金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她家外面,正上演这一场厮杀。

    啊不,是单方面的厮杀。

    玖月完全是碾压式的‘清理’着煜王派来的一些臭虫。

    血腥味儿越来越重,甚至隐约还能听见一些不知名的声响,方千金自然是不知道那是外面在打架的声音。

    不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倒是真的!

    方千金大着胆子,慢慢的靠近院墙,院墙外面有棵树,想仔细听听,或是看看外面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

    不防下一秒,像是有滴水,滴到了方千金的脸上。

    方千金皱了皱眉头,自己伸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

    这不摸还好,一模,瞧见自己指尖染上的红色的,方千金当即就瞪大了双眼。

    “啊!”的惨叫一声,脚下麻溜的就跑了。

    是血啊!

    玖月正清理树枝间的一个臭虫呢,方千金没事凑过去,谁知道一不小心,血刚好溅到她脸上去了。

    这回怕是得吓的方千金几天不敢出门了。

    一个时辰后,玖月又回来了。

    带回来一身的血腥味儿,一回来就像自家主子回禀去了。

    “侯爷,都清理了。”许是因为刚杀了人,玖月脸上的神情透着凌厉。

    玖月知道,侯爷让他清理那些臭虫,说明,他们要走了。

    离开朔城。

    等阿羡回来,想必就该动身了。

    “嗯。”白子墨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睨了眼玖月道,“下去收拾一下。”

    玖月会意,“是。”

    侯爷是让他去洗洗干净,省的一身的血迹,血腥味儿太重。

    只是,玖月在退下去之前,眉眼间似乎有些忧虑,“侯爷……”

    “有话就说。”但其实,白子墨晓得他想说什么?

    或者说,想问什么?

    “灵月她……”玖月带嘴边的话卡顿了一下。

    他知道,在侯爷心中,最重要的是夫人。

    他也知道,夫人落河失踪,找回夫人,是最紧要的事。

    灵月自然是不及夫人的分量。

    可是……灵月好歹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叫他如何能不担心灵月。

    这几天,所有人都在找夫人的消息,可是灵月她……

    玖月明白,他不该怪侯爷,他也不敢有心怪侯爷。

    他只是,担心灵月罢了。

    玖月的脸上,就差拿笔写上两个大大的担心二字,白子墨哪会瞧不出来?

    “灵月自有人救,用不着你操心。”白子墨的语气有些冷漠。

    合着玖月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没明白灵月是什么人?

    本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怎么着?玖月被感情迷了眼不成?没瞧出灵月身份不一般吗?

    要是瞧不出玖月对灵月那丫头有意,那他这个主子,也是白当了。

    “侯爷……”显然白子墨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并不能安慰到玖月。

    有谁会去救灵月?难道侯爷还派了别的人去找灵月?

    然后白子墨没再说话,只是嫌笨的瞥了一眼玖月之后转头就走了。

    灵月是何身份,自己领悟去。

    “……”玖月默然了一下,他是被侯爷嫌弃了麽?

    侯爷那眼神儿……

    日落前半个时辰,阿羡回来了。

    一回来就脚下生风的赶去跟白子墨禀报,“侯爷……”

    下一秒,白子墨就到了眼前,“查到夫人的行踪了?”

    都不用阿羡进屋去,白子墨就自己出来了。

    阿羡知道,侯爷是着急知道夫人的行踪。

    “查到了!”阿羡说的毫不含糊,“夫人被河水冲到了一个渔村,今早已经随……凌王一同离开,往回京的方向去了。”

    说到凌王的时候,阿羡明显卡顿了一下。

    夫人落河,掉下去救人的,居然是凌王……

    阿羡也想不通,凌王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朔城的护城河,宽达几十里,河堤被毁,河水又端急,掉下去凶险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凌王想图谋些什么?

    在听到凌王两个字的时候,白子墨眼神沉了一下,深谙的眸子掠过一丝显眼的杀气,“慕玄凌。”

    从他嘴里说出的慕玄凌三个字,便像是用冰刀子戳出来的。

    “回京。”然后,男人嘴里又吐出两个冷凉的字眼。

    “是。”阿羡颔首。

    就知道侯爷会立即动身,回京。

    一炷香后,白子墨带着阿羡和玖月,出现在驿馆门口。

    门口准备好了快马。

    “白大哥!”

    就在白子墨刚要翻身上马的时候,后面传来了药琅的声音。

    药琅赶了出来,差点就被白子墨他们给抛下了!

    药琅的脸色,有点不开心。

    明显是在怪白子墨想抛下他!

    至少没通知他一起走!

    “药琅……”看到药琅赶来的时候,阿羡眼神闪烁了一下。

    阿羡不会说,其实他是想药琅跟他们回去的。

    但是药王山庄的人找了来,药琅怕是回不去了。

    玖月也是有些为难,毕竟药琅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心里早已将药琅当做自己人。

    跟阿羡的想法一样,药王山庄的人来了,药琅怕是该回药王山庄了。

    药琅只身拦在白子墨的马前面,“白大哥要走,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你该回家了。”白子墨语气平淡道。

    既然药王山庄的人找来了,药琅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卿姐姐曾说过,侯府就是我的家,难道卿姐姐不在,侯爷就想说话不算话了?”药琅说的理所当然。

    可以说是很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态度了。

    想赶他走,没门儿!

    裴卿卿曾说过,侯府就是他的家。

    不管白子墨有什么理由,都别说说话不算话!

    何况现在裴卿卿下落不明,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药王山庄?

    药琅一副不带他走,就不让路的架势拦在前头。

    白子墨抿了抿唇,“让开。”

    虽然语气凉幽幽的,但言下之意,明显是应允药琅同行。

    “且慢!”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拦路。

    药琅的叔父又追来了。

    蹭蹭的就跑了过来,“阿琅,你不能走!”

    叔父一把,就拉住了药琅,“你不是答应过叔父,随叔父回药王山庄的吗?!”

    好在他来的及时,不然药琅又要被白子墨拐跑了!

    即便药琅解释过,不是白子墨拐的他。

    但在叔父心里,就是认为是白子墨拐跑了他!

    他是万万不会允许,药琅再被拐跑!

    药琅清秀的眉头一皱,“叔父……”

    “侯爷要走,请便吧!”然而叔父没理会药琅,直接冷言冷语的对白子墨说道。

    只要白子墨走了,药琅就会乖乖地跟他回药王山庄。

    白子墨淡淡的睨了一眼药琅,没说话,也自动忽略了药琅眼中的求救信号……

    “叔父,我爹来了……”

    “什么?在哪儿?”

    叔父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是在这一下,药琅挣脱了叔父的拉扯。

    “阿羡!”快速的朝着阿羡伸出手。

    许是默契,阿羡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药琅审过来的手,瞬间便将药琅带上了马背。

    然后驾马扬长而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对叔父来说,简直是猝不及防!

    “阿琅!”等叔父反应过来被药琅忽悠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留给叔父的,是三个扬长而去的背影。

    白子墨扬尘而去的时候,药琅正好上了阿羡的马背。

    气的叔父在原地只跺脚!

    白子墨是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只是,在白子墨瞧见刚走的时候,后脚又有匹快马追了上去。

    险些没撞到叔父!

    “喂!我说你这姑娘骑马不会看路啊!”

    “……”

    然而没人理叔父,那匹快马就冲了出去。

    叔父或许没看清,那马背上的姑娘,还是他曾救过的人。

    ……

    与此同时,灵月被绑着手脚,坐在一辆马车里,颠簸了几日,灵月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被带到哪里去!

    起初被绑架,灵月的确是很害怕。

    但是这两天,她也好像看出来了,这些绑架她的人,好像不会要她性命。

    所以灵月倒也冷静下来不少。

    这两天,灵月一直在想办法自救,只是这些人,走的都是没什么人烟的地方。

    吃的都是干粮,晚上她就睡在马车里,绑架她的人就守在外面。

    灵月就是想自救,都没辙啊!

    并且灵月也认出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天凤的人。

    他们的服饰,还有吃食,都不同。

    好歹也跟着侯爷和玖月他们混了这么久,这点机灵劲儿,灵月还是有的。

    白天她被绑了手脚,嘴巴也被封了起来,发不出声音。

    有事只能往马车上撞,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儿,就知道她有话想说。

    就像现在,她尿急!

    “砰砰砰”的,灵月把胳膊往马车上撞,果不其然,下一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一个眼神犀利的男人掀开了车帘,“干什么?”

    “呜呜呜……”没看到她嘴巴被封着呢吗!先帮她把嘴巴放开啊!

    不然她怎么说话啊!

    男人显然是看懂了灵月的意思。

    倒也不怕她能跑了,然后把她嘴上的封口布撕了下来,警告性的眼神瞪着灵月,最好别耍花样!

    “我我我……我内急!要出恭!”灵月苦巴巴的皱着一张小脸。

    人有三急还不行吗?!

    “真麻烦!”那男人不耐烦的叨叨一声,然后把灵月从马车里给拽了下来。

    “我要忍不住了……大哥,求你了……快给我松绑吧!”灵月急得不行,再慢一点她就要尿裤子的样子。

    虽然绑架她的人不耐烦,但总不至于真的让她尿裤子。

    于是给灵月松了绑。

    蹭蹭的,灵月就往旁边的树林里跑。

    出恭!

    那男人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跑,在后面跟着她。

    灵月躲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面,看着后面的男人跟了上来,当即喊了一声,“大哥!你别再过来了!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敢跑……你们这么多人,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

    果不其然,那男人停下了脚步。

    大约是觉得灵月说的有道理吧。

    他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小丫头能跑了不成?

    于是那男人叉着腰,就在前面等着灵月完事儿!

    灵月是想出恭不假,但是她却被身旁长着的草株吸引了目光。

    没过一会儿,等在前面的男人就开始催了,“你好了没有?我警告你,不想死得最好别耍花招!”

    然而,没人回答他。

    没动静儿了。

    没听到灵月的声音,男人觉得可疑,顿时一个机警,“不好!”

    小丫头片子不会跑了吧?

    蹭蹭的,男人就要冲过去把灵月抓回来。

    “大哥,我好了……”就在男人刚要拔刀的时候,灵月像兔子一样冒了出来。

    见灵月没逃跑,那男人脸色也就没那么难看了。

    威胁着灵月道,“赶紧回去!”

    刀虽然没出鞘,但还是指到了灵月面前。

    吓的灵月话都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转身就往回走。

    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 灵月紧了紧自己的衣袖。

    里面藏了东西。

    不管了!不能这么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她!

    她得想法子自救。

    灵月回到马车的时候,突然一下子面色一白,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下去。

    就像是发病了的样子。

    “啊……”捂着肚子,灵月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费力的想要拉扯她旁边的人,“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几个绑架她的人,准确的说,是神昭杀手。

    眉头一皱,不耐烦的看着缩在地上的灵月,“你又想耍什么把戏!给我起来!”

    就刚刚看押她去出恭的那个男人,上去就是一扯,直接将灵月从地上扯了起来。

    但是灵月疼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大哥,我肚子好疼……求求你,救救我……”

    “怎么回事?”其他的几个杀手也都围了过来。

    这丫头片子对他们还有用,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突然肚子疼,不知道在耍什么把戏!”显然那男人并不信灵月是肚子疼,认为她是在耍花样。

    ‘刷’的一下,一把冷剑抵在了灵月的脖子上,凶神恶煞的威胁道,“我警告你,再敢耍花样,我就杀了你!”

    冷剑抵在脖子上,若是不慌张,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灵月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死活捂着肚子,疼的她脸上都白了,“几位大哥……你们不知道,我从小体质就弱,还落下了胃疾的毛病……你们这几日天天赶路,天天给我吃点噎死人的干粮,我每天……吃不饱睡不暖……胃疾便犯了……与其病死,倒不如死个痛快……大哥,你杀了我吧!”

    说完,灵月忍着疼,咬着牙,闭上眼睛,等死!

    其实灵液捂着肚子的手指紧的泛白。

    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因为紧张。

    她这是在赌。

    还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能不紧张吗,能不害怕吗!

    几个神昭杀手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狐疑,但看灵月的样子,不像是有假。

    凌王交代过,不得伤她性命,要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现在这小丫头片子胃疾犯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这里,没人会医术。

    这几日为了避人耳目,走的都是山路。

    “哎呦,我好疼啊……你们不给我找大夫的话,就杀了我好了……我不要被疼死啊……呜呜呜……反正被你们绑架,我也是活不成了……我好疼啊……”灵月一边哭一边喊疼,缩在地上打滚。

    怎么看都像是要被疼死了的样子!

    “大哥,这可怎么办?她要是死了,我们拿什么跟凌王交差啊?”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请示他们领头的。

    可灵月却在那人的话中,听到了凌王的名字。

    是凌王让人绑架她的?!

    为什么啊?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竟劳驾凌王绑架她?!

    灵月心下狐疑着,面上却不露痕迹,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喊疼,在地上打滚。

    再不给她找大夫治病,她就要疼死了!

    可恶,为了逼真,她吃了腐肠草,不快点找大夫,真就要死了!

    领头的杀手眉头皱的很厉害,他看了看疼的打滚的灵月,又想了想刚才同伴的话,最后一咬牙,摆手道,“把她带上车,去最近的地方找大夫。”

    就像同伴说的,她要是死了,没法跟凌王交差,开罪了凌王,只怕他们都没命活着回去神昭!

    “是!”得了指令,那男人就把灵月抱起来,然后仍回马车里去了。

    再然后,马车快速的驱赶了起来。

    马车里的灵月,虽然肚子疼吗,但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刚才她是故意叫的那么大声的。

    去找大夫,就会去有人的地方。

    到时候,她可以再想办法逃走!

    不像这山里,她连逃都没地方可逃。

    下山之后,正好是个小镇。

    熙熙攘攘的,这小镇上还挺热闹的。

    刚才在车上,灵月就梳理了一遍思路。

    这些人既然是凌王派来的,那么十有八九,便是要将她押回京师去!

    走了这么些天,所以这小镇,想必是离京师不远了吧?

    马车停稳之后,车帘被人一把掀开,灵月瞬间就闭上了眼睛。

    装晕。

    然后,灵月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偷偷打量一眼,知道自己被抱进了一家医馆。

    “大夫,快来救人!”抱着她的男人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很快就有老大夫过来了,一看是个晕过去的小姑娘,老大夫便赶忙让男人把灵月放了下来。

    “老夫先给这位姑娘把把脉。”然后就给灵月把脉。

    至于那杀手,就在旁边等着看着。

    老大夫把脉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对劲。

    这姑娘,是吃了腐肠草才会如此……

    就在老大夫刚要开口的时候,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灵月悄悄地扯了扯老大夫的衣袖,往老大夫的手心挠了几下。

    老大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灵月在老大夫的掌心悄悄地写了两个字,救我。

    老大夫不动声色的往后瞟了一眼,灵月一个软萌软萌的小姑娘,向他求救,换了谁,都会意识到,是这男子绑架了灵月,或者是拐骗了灵月!

    作为大夫,也可以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一看这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大夫的同情心,自然是偏向灵月这边的。

    “大夫,她怎么样了?”后面的杀手,啊不,经过乔装打扮,自然不像是杀手,而像是个正经的男人。

    “这姑娘是胃疾犯了。”老大夫悠悠开口道,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男的,“你是她什么人呐?这姑娘胃疾应该是打小落下的**病了,怎么不早些把人送来医治!你这样不怕耽误了姑娘的性命吗?!”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医者父母心。

    对,就是这样。

    老大夫现在, 就像是医者父母心。

    心疼灵月一个姑娘家。

    但其实,老大夫话中隐有试探的意味儿。

    听到老大夫这么说的时候,‘晕过去’的灵月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这大夫愿意帮她,否则她怕是完了。

    倒是那男的,似乎没想到做大夫的还会问这么多,这么叨叨。

    看了看昏迷着的灵月,有点为难的开口,“她是我娘子,怪我不好,带着她赶路回娘家,没想到她半路突然犯病了,这才急忙赶来,没想到还是延误了些时候,还请大夫帮忙救救她!”

    ‘噗……’

    这要不是灵月‘昏迷’着,她都要一口水喷了出来。

    只能暗自在心里大骂一声,胡说八道!

    谁是他娘子了!

    虽然那男的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老大夫可不信他。

    因为灵月偷偷地在给他传递消息。

    悄悄地挠着老大夫的手心,不!

    意思是那男的说谎!

    她不是他的娘子!

    “待老夫给她施针,然后再开副药给她喝下去,就能缓解胃疾的疼痛了。”老大夫煞有其事的说道。

    一个把一个的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灵月糊弄杀手,杀手自以为自己糊弄了老大夫,却不知,自己是被糊弄的最惨的那个。

    “那就麻烦大夫了。”那男的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没说什么。

    任由老大夫给灵月医治。

    灵月虽然是装晕,但是吃了腐肠草不假。

    所以还是要施针外加喝药治疗的。

    可男的着急啊,在外面呆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

    要是被人发现,可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那男的时不时的催问老大夫一句,好了没有?还要多久等等问题。

    然而越是这样,老大夫便越是肯定,这男的是没安好心。

    不急不躁的给灵月施针,然后又开了药方,吩咐了药童,去煎药。

    男人等的那叫一个着急,可是又不好把灵月带走。

    万一灵月要是出点什么事,可不好跟凌王交代。

    所以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而且还时不时往外面看,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或者是被人发觉!

    一个时辰后,施过针也喝过药的灵月,总算是悠悠转醒了过来。

    看到灵月醒了,那男人一下子就把灵月从木榻上拉了起来,“我们走!”

    二话不说就要拉灵月走。

    灵月都来不及说话。

    “慢着!”灵月没机会说话,但是老大夫帮了她。

    老大夫的阻拦,灵月甚至从侧面看到,拉着她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大夫还有何事?”

    语气也是阴沉沉的。

    灵月有点心慌。

    她向老大夫求救,可没想害了人家。

    “我,我没事了……谢谢大夫救治……”灵月弱弱的开口道。

    悄悄地给老大夫使眼色,别惹怒了这杀手!

    老大夫自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说话却很有分寸,“诊金还没付!另外,这姑娘胃疾容易反复,最好给她吃些易消食的东西,干硬的东西不可吃……”

    那男的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还是从怀兜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 给了老大夫,算是付诊金!

    至于老大夫后面的叮嘱,那就不是男人在意的事了。

    但是灵月却是眼睛一亮,这老大夫帮了她大忙了!

    灵月被带出了医馆,老大夫在后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可怜的姑娘啊……”

    而灵月,拉住了那男的,苦巴巴的小脸上充满了哀求,“大哥,能不能求你个事啊……”

    “别想耍花招,赶紧走!”那男的理都不理灵月,根本就不吃这套。

    “大哥……你也听见了,刚才大夫说了,我不能再吃你们那些干硬的大饼了……求求你,给我买几个馒头吧?求你了,我不想犯病……好疼的,而且也耽误你们的时间和路程不是吗?”灵月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给她买几个馒头!

    那男的没说话,但脸色明显是有几分犹豫的。

    灵月见状,便再接再厉的哀求着,“大哥……我只要吃几个馒头就好,既然你们不杀我……说明我还有点用处不是吗?求你给我买几个馒头吧……”

    虽然那男的是杀手,但好歹也不算是什么铁石心肠,至少就像灵月自己说的,留着她还有用处。

    要跟凌王交差的。

    不就几个馒头,买给她就是。

    这样一想,那男的倒也没再为难灵月,拽着她道,“跟我走!”

    然后,就真带灵月去买馒头!

    来到一家卖馒头的铺子,闻着刚出锅的热馒头,灵月很好的表现出一脸嘴馋的模样,“哇,好多馒头啊,好香啊!”

    然后就开始买馒头。

    男的在后面盯着她,可谓是半点耍花招的机会都不给她!

    灵月背对着男人买馒头的时候,苦着一张脸,这人盯的太紧,她都没法溜啊!

    不过下一秒,灵月看到了希望。

    余光瞟见了卖馒头旁边的一家铺子。

    是卖胭脂水粉的。

    蹭的一下,灵月一溜烟的,也不知她是哪来的速度,总之就是像兔子一样,就窜进了旁边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

    男的一惊,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腿一撒,就跟了进去。

    一把就将灵月抓了起来,“你敢耍花招?”

    阴沉沉的声音响在灵月耳畔,像是要宰了她似的!

    灵月手里拿着一盒胭脂,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那男的,水汪汪的眼泪就要流下来,“大哥……对不起,我,我只是想买个这个……”

    她把胭脂拿给男人看。

    再加上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男的虽然气愤,但也没太怀疑她。

    至于胭脂,是不可能会给她买的!

    这臭丫头搞不清自己的位置是不是?

    以为自己是来玩儿的麽?!

    她现在是人质懂不懂?!

    男人也是挺无奈,真不知道该说这臭丫头是心大,还是无知?

    面对一个挟持她的杀手,竟然还想着买胭脂?

    “哎,姑娘,这可是成色上乘的胭脂,你买是不买呀?”铺子里的掌柜的招呼了一声。

    灵月拿着胭脂,看那男人的脸色。

    男人没说话,一把就夺过灵月手里的胭脂,放了回去。

    然后二话不说的就把灵月拽走了,这次比刚才拽的更用力,更粗鲁!

    灵月感觉自己手腕都要被这粗鲁无礼的男人给拽断了!

    不过男人却没注意到灵月松了口气的神情。

    灵月被拉走之后,胭脂铺的掌柜的手巴掌底下露出一块玉符来。

    就在刚才男人闯进来的瞬间,灵月将玉符塞到了掌柜的手掌下。

    掌柜的虽然第一时间没能看清,但一看后面追进来的男子,便知来者不善。

    于是就用手掌藏下了这块玉符。

    这会儿再把玉符拿起来仔细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惊了。

    拿着玉符,掌柜的眼睛都大了一圈,连忙拿着玉符,绕到后面去吩咐店里的伙计道,“快!通知蓝袖姑娘,找到少庄主的下落了!”

    “是……”伙计立马就传消息去了。

    而灵月,也被带回了山林里。

    其他杀手还等在这里,一看灵月被带了回来,领头的一脸的不耐烦,“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差点没下镇上去找人。

    “给她治病耽误了些时间。”那拽着灵月的男人说道。

    至于买馒头的事,男人没说。

    因为他认为,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事。

    至于灵月跑去胭脂铺子的事儿,就更不算事儿了。

    胭脂没给她买。

    怕是这男的怎么也想不到,正是因为那‘买不到’的胭脂,暴露了他们。

    灵月会跑进胭脂铺子,就是因为她看到了那铺子的招牌上,有竹颜产业标识。

    不管她是不是蓝袖说的那什么少东家,只要能有一丝希望自救,她都要想办法试试!

    将竹颜给的玉符留在了胭脂铺子,想必竹颜就能找到她了吧?

    这么一想,灵月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

    下一秒,直接就被人丢进马车里去了。

    脑袋磕在马车里,疼的灵月“哎呦”一声……

    这些野蛮人!真粗鲁!

    揉了揉后脑勺,灵月叹了口气。

    她现在搞不懂,凌王为何要派人抓她?!

    她一个什么也没有丫鬟,有什么值得凌王这么大费周章的……

    不对。

    赫然间,灵月像是想到了什么?

    抓她,难道是因为……竹颜?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在朔城时,因为和方千金争药,她拿出了竹颜的玉符。

    蓝袖姑娘更是当场说她是什么少东家!

    难道,是因为这个,被凌王知道了去?

    所以才抓她?

    灵月心里,似乎有个不敢确信的念头。

    凌王抓她,是为了,拿她威胁竹颜麽?

    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念头,很快又被灵月给否决了下去。

    她跟竹颜,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她哪有那么大的价值,能用她威胁到竹颜……

    可是,心里又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光是抓她去威胁竹颜,这就不知道叫怎么回事啊!

    灵月感觉自己脑壳更疼了。

    她甚至在想,她该不会真是什么少东家吧?

    那她和竹颜……又是什么关系?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灵月就是抓不住。

    她好像,漏掉了什么?又好像,忽略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可就是想不起来,漏掉了什么?或者是忽略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越想,脑袋越疼。

    最后索性了就不想了,先保命脱身要紧。

    只希望竹颜能大发慈悲的救救她啊……

    不然转告侯爷,让侯爷来救她也好啊!

    想起侯爷,灵月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

    那日在河岸边,她被人打晕前,好像看到夫人落了水,之后就被这些人打晕了,再然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几天后,几股势力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临近京师。

    与此同时,世子府。

    “世子,查到那些杀手的行踪了!”

    打从北宫琉从大理寺被放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让追风密切关注神昭杀手的行踪。

    他要为自己,为镇南王府洗清清白。

    至少要在霍筱雅的母亲,徐氏面前,证明自己家的清白。

    霍霄不是他们杀害的。

    所以一听追风说,查到了,北宫琉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查到了?人在哪儿?”

    北宫琉如何能不知道,那些神昭杀手,都是北宫琨的人。

    “回世子,人在京师城外不足百里的荒山,还有……”追风说话间语气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北宫琉微微眯起了眸子。

    “他们还挟持了一个小丫鬟,是…是侯府的人。”追风如实说道。

    “哦?侯府的人?”侯府的丫鬟,屈指可数。

    难不成是裴卿卿身边的丫鬟被人挟持了?

    听闻朔城那边的灾情都平复的差不多了,白子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然而,北宫琉不知道的是,朔城发生了很多事。

    前些日子,他被关押在大理寺,后来被放出来,就在查神昭杀手的行踪。

    是以北宫琉并未关注白子墨在朔城的情况,以白子墨的能耐,用不着他担心。

    他到底只是个质子,在京师‘无权无势’的,乾帝又盯的死死地,若是动静儿太大,怕是会叫乾帝抓到什么把柄。

    所以,北宫琉并未去关注白子墨以及裴卿卿的消息,他所知道的,还是最开始,白子墨去朔城赈灾,而裴卿卿去帮竹颜采药的开端。

    后面发生的事儿,北宫琉尚且并未知晓。

    “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丫鬟,叫灵月。”追风说道。

    追风知道,自家世子与侯爷交情颇深,世子知道裴卿卿的丫鬟被人挟持,肯定是会帮忙救人的。

    “还真是裴卿卿的丫鬟被人抓了?”

    说归说,但若真是裴卿卿身边的丫鬟被人抓了,难不成,白子墨他们在朔城出了什么意外?

    “追风,回头你再去打听打听侯爷在朔城的情况。”之前让追风去查那些杀手的行踪,腾不出手来。

    现在既然查到了,腾出手来就再去打听打听朔城的情况。

    北宫琉隐约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但还是那句话,有白子墨在,用不着他操心。

    “是。”北宫琉有吩咐,追风自然听命。

    “可世子,府外都是乾帝的眼线,盯的紧,不若就让属下去把人抓回来交给世子发落!”追风请示道。

    世子府外都是乾帝的眼线,世子若是离府出京,怕是那劳什子的乾帝,又该借题发挥了。

    “不必,几个小喽啰而已,也想看住本世子?”北宫琉勾唇一笑,笑的坏坏的,对着追风勾了勾手指头。

    追风会意,便附耳贴了过去。

    然后北宫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追风点了头,然后就退下去了。

    不出一刻钟,世子府外,突然发生了一桩争执。

    一辆马车,险些撞到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妇。

    然后那农妇就不依不饶的哭喊起来,拉着那马车上的人骂骂咧咧的,简单来说,就是扯皮。

    顿时就引起了来来往往大家伙儿的注意,很快就围过去了很多人看热闹。

    也包括府外的眼线,也闻声往里瞧了一眼。

    这一眼,就足够北宫琉悄无声息的离开世子府了。

    等几个眼线回头继续盯着世子府的时候,北宫琉早走的没影了。

    城外荒山。

    几个神昭杀手,正在山林里休整。

    灵月也在马车里索然无味的啃着馒头,时不时的往马车外面看上一眼,虽然隔着车帘布,什么也看不见,嘴里嘀咕着,“奇怪,怎么还没发作?难道这些人都不喝水的麽?”

    上回她出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株麻匪草,她悄悄地摘了一片麻匪草的叶子。

    又趁机把叶子塞进了外面那些人的水袋子里。

    按理说,只要那些人喝了水袋子里的水,就该起作用才是啊?

    难不成是一片叶子药效太小了?对那些人不起作用?

    要说起灵月识得麻匪草,还有之前的腐肠草这种东西,还是跟着药琅耳濡目染之下,认识了一些简单的药草。

    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而且,怎么还没人来救她啊!

    灵月挫败的叹了口气,她的玉符都给出去了,难道是不认识她的那块玉符吗?

    不应该啊!

    既说是竹颜的信物,没道理竹颜底下的人会不认识啊?

    灵月啃一口馒头叹一口气,馒头还是要啃得,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了!

    对,就是这样。

    “大哥,你说我们这么为凌王卖命,他会放我们回神昭吗?”

    就在灵月啃着馒头的时候,耳尖的听见了外面那些人说话的声音。

    当初太子让他们跟着凌王,听凭凌王差遣的时候,只怕就没想着他们几个能活着回去。

    可是谁又想客死异乡呢?

    便是要死,死在神昭也好过死在天凤。

    “凌王此人,心狠手辣,且心思细腻,想回神昭……怕是难了。”领头的杀手摇着头,叹了口气。

    凌王不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还有些利用价值。

    恐怕这次,他们的价值已经物尽其用。

    怕是这次抓了这丫鬟回去,就是他们的死期。

    凌王必会杀人灭口。

    显然领头杀手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下场。

    或者说是等着他们的下场。

    “大哥!横竖也是个死,不如我们……”其中一个杀手说着,回头往后面的马车里看了一眼。

    既然凌王这么宝贝这个小丫鬟,不如他们用这个小丫鬟,跟凌王谈条件,让凌王放他们回神昭?

    灵月还在贴着马车偷听他们说话,却不知,自己被外面的人给盯上了……

    领头的杀手迟疑了一下,同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拿这丫鬟,换凌王的通行证。

    若是他们想回神昭,没有通关谍,恐怕很麻烦。

    而且到时候,被追杀的只怕会是他们几个。

    凌王那个人,杀人灭口才是他的作风。

    “想回神昭?我看你们注定是要客死异乡了。”

    突然的,从空而降一道戏谑而冷凉的声音。

    几个杀手顿时一惊,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谁?!”

    山林中都是树,几个杀手戒备着四处张望,领头的杀手叱呵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呵。”北宫琉轻笑一声,优哉游哉的靠着一颗大树上,看着下方的几个杀手。

    下面的几个杀手也顺着身影,看到了树上的北宫琉。

    只是在看清北宫琉的脸时,几个杀手明显楞了一下,“世子?”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似乎没想到会是北宫琉?

    “不错,还认得本世子。”北宫琉帅气的眉间轻佻,但眼中却尽是冷厉。

    神昭杀手,哪有不认识世子北宫琉的!

    镇南王唯一的儿子,下一任的镇南王,整个神昭谁不认识?!

    下一秒,追风不知道从哪个树上飞了下来,顿时又吓了几个杀手一跳。

    一个个戒备的防着追风,以及树上的北宫琉。

    不知是因对北宫琉的忌惮,还是因为几个杀手本就是惊弓之鸟,一有点什么动静儿,一个个便都像斗战的公鸡一般,张牙舞爪的。

    马车里的灵月本就在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儿。

    一听到世子两个字的时候,灵月顿时眼睛一亮,一把就掀开了车帘。

    果然,就看到了北宫琉,“世子救我!”

    蹭的一下,灵月就从车里跳了下来。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她了!

    在灵月的认知里,就凭北宫世子跟侯爷交情匪浅,北宫琉就是自己人!

    然而,灵月还没高兴个一秒钟,下一秒,杀手的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再敢动,就杀了你!”

    那杀手恶狠狠的威胁道。

    只是,怎么觉得手脚有些发麻……像是有点丧失了知觉似的。

    杀手头上冒出了冷汗,拿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拿不动自己的刀似的。

    灵月不敢动,余光瞟了一眼,便瞧出了杀手的异样。

    看来是麻匪草的叶子起作用了!

    然后,其他的几个杀手也有相同的情况,都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流失,甚至有点拿不动自己的刀剑了。

    领头的杀手,当即就像是意识到什么,扫了一眼自己刚才喝过的水袋子,凶狠的眼神瞪向了灵月,“你敢给我们下药!”

    说罢,猛地扬起手中的刀,就想杀了灵月。

    “啊!”灵月吓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脑袋。

    然而,因为中了麻匪草的药性,在力气上拖了自己的后腿,杀手扬起刀的时候,在动作上有迟缓。

    就在刀尖要落在灵月身上的时候,北宫琉眸光一凛,随手扯下两片树叶,手腕一个用力,树叶便蕴含着内力‘嗖’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两片不起眼的树叶,就像是暗器一般,打在杀手的刀背上,竟也发出了碰撞声。

    紧接着,追风眼疾手快的剑气一扫,几个杀手悉数倒地。

    算是救下了灵月一条小命儿。

    看到杀手倒地,灵月松了口气的同时,腿也软了。

    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就算腿软,也得离这些杀手远点啊!

    灵月深呼吸,小心翼翼的往追风身后挪步。

    这个时候,北宫琉也衣袂飘飘的从树上飘了下来,灵月赶紧躲到他的身后去。

    有了北宫琉这座靠山,灵月才算是真正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有北宫琉在,她应该就不会死了……

    几个杀手也不傻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是栽到北宫琉手里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别说中了药,就算没中药,怕是也不是北宫琉的对手。

    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索性就拼一回,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乎,几个杀手心照不宣,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黑丸,齐刷刷的往自己嘴里塞。

    北宫琉瞧见,眯起了细长的挑花眼,“黑溶丹。”

    黑溶丹是禁药,但却有提气溶血的功效,可暂时提升人的功力,不过既是溶血,也就是说是拿命来博。

    黑溶丹在神昭,一般都是训练死士所用的丹药。

    也可以说是相当于自杀式的丹药。

    只见几个杀手吞了黑溶丹之后,便相继从地上弹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黑溶丹可以把那点麻匪草的药性给吸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灵月眼睛都瞪大了。

    刚刚不是都没力气提刀拿剑了麽?怎么一下子又都生龙活虎的弹起来了?!

    “躲后面去。”北宫琉压低了声音,回头睨了一眼灵月。

    灵月忙不迭的点点头,现在这情况,北宫琉不说,她也知道要躲起来啊!

    然后,灵月小心翼翼的往后退,躲到后面的一颗大树背后,偷偷地看着北宫琉他们。

    “世子既将我等逼到了这个份儿上,想必我等也是没有活路的,只能孤注一掷!与世子殊死一搏了!”那领头的杀手开口道。

    吃了黑溶丹,单从说话的声音,就能感觉到,他的功力提升了不止一次档次。

    若说刚才,追风一人,就能解决他们几个。

    但是现在,追风能自保就不错了!

    追风皱着眉头,谨慎的看着面前的几个杀手。

    大意了。

    没想到他们竟还留了一手,随身携带了黑溶丹。

    在神昭,但凡是暗卫或是死士出身的,没有不知道黑溶丹的。

    一般主人派死士执行任务,便会赐下一颗黑溶丹。

    用于自救,不,准确的说,是自杀。

    服用了黑溶丹,虽然能短暂的提升功力,但是黑溶丹是毒药,药力退了之后,毒便溶进了血脉中。

    在追风的印象中,吃了黑溶丹,就没有能活下来的。

    “殊死一搏?就凭你们,还不配跟本世子殊死一搏。”北宫琉冷笑一声。

    可以说是挺猖狂了。

    吃了黑溶丹又如何,他还不放在眼里。

    像是北宫琉目中无人的态度激怒了那领头的杀手,大手一扬,“给我杀!”

    分分钟,场面便杀成了一片。

    对方有四五个杀手,都吃了黑溶丹。

    北宫琉只有他自己和追风两个人。

    混战中,一时间倒也看不出谁胜谁败。

    北宫琉动作如行云流水,虽然对方服了黑溶丹,力气大了几倍,但都是蛮力,就像野人一样,北宫琉则以巧劲儿,便能轻松的躲避对方的攻击。

    正所谓以柔克刚,便是这个道理。

    只是追风好像就比较吃亏了,虽不至于败下阵来,但面对两个力大如牛的杀手,一时间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四对二,打斗中,领头的杀手一个空隙间,余光便瞟见了躲在树后面的灵月。

    顿时杀气肆意,提起刀就冲着灵月砍了过去!

    敢给他下药,看他不宰了这臭丫头!

    “啊!”灵月吓的大叫一声,一下子就跌倒后面去了,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可是没时间给她顾及摔倒的疼痛,杀手的刀,已然近在眼前。

    灵月吓的闭紧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灵月!”

    闭着眼睛的灵月,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

    紧接着,是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唔……”疼痛感划过胸前,灵月疼的闷哼一声。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以电光火石之速来到了她面前。

    那一刻,灵月忘记了疼痛,眼眶湿润了起来,“玖月……”

    他终于来救自己了。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天知道,被一帮杀手绑架的几天里,灵月有多害怕。

    可是她却不能哭,只能咬着牙,让自己勇敢的面对,她不哭,不代表她就不害怕。

    她害怕极了。

    害怕什么时候就会死在那些杀手手上。

    看到玖月的身影,灵月压抑在心底的害怕,那一刻不知怎的,便像是一发不可收拾,统统爆发了出来。

    玖月的突然出现,击退了那领头的杀手,迅速来到了灵月身边,悉心道,“灵月,你没事吧……”

    “呜……我好疼,好怕……”灵月哽咽着,她好怕,好疼。

    捂着自己肩膀下面,胸口上方的位置,刚刚被那领头杀手划了一刀,她好疼。

    要不是玖月及时赶到,打偏了一下杀手的刀,那一刀,恐怕就直接刺穿灵月的心脏了。

    血迹染红了灵月捂着伤口的手,也染红了灵月胸口前的衣裳。

    看到灵月流血受伤,玖月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充满了戾气,刚好那领头杀手又攻了上来。

    玖月当即就和那领头杀手对打起来。

    就在玖月出现的瞬间,白子墨也出现了。

    同北宫琉并肩联手,三招之内,便结果了围攻北宫琉的两个杀手。

    而阿羡则去帮追风,很快也占据了上风。

    白子墨及时赶到,帮了北宫琉一把。

    倒是北宫琉,瞧见白子墨,大有一脸‘许久不见,十分想念’的模样,“哟,侯爷回来的可真巧,一回来就帮我解困,多谢了。”

    白子墨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北宫琉,懒得理他。

    这些人就是挟持了灵月的人。

    竹颜的办事效率,慢了。

    然后,阿羡和追风联手,也杀了围攻他们的两个杀手。

    就剩下玖月那边的那个领头杀手了。

    等等!

    “玖月,留活口!”北宫琉大喊一声。

    可是晚了。

    玖月的剑,已经刺穿了领头杀手的胸口,直穿后背。

    死的不能再死了。

    “……”北宫琉嘴角一抽。

    这个玖月,他都说了留活口!

    竟然还把人杀了!

    “世子,这些人死不足惜,为何要留活口?”玖月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伤了灵月,当然得死。

    而且是北宫琉自己喊晚了,怪不得他。

    “你啊你!本世子要留活口,自然有本世子的用处!”北宫琉额头上挂上了三根黑线,斜着眼神瞥了一眼玖月,“不就是伤了你的心上人吗?又死不了!你倒好,把人杀的死透了,本世子还怎么问话啊?!”

    他还想把人带到霍家去给霍筱雅她娘发落呢!

    玖月可倒好,直接就把人杀了。

    北宫琉颇有一股气不打一处来的架势,他今天算是白忙活一趟了。

    不就是伤了灵月那小丫头一刀麽,又不致命,不过就是点皮肉伤,别以为他不知道,玖月哪是在帮他杀人啊,不过是在给灵月出气报仇罢了!

    北宫琉那一句‘心上人’听在灵月耳朵里,使得她小脸儿红了一下。

    “那属下就只能说抱歉了,人已经死了,世子该早些拦着属下的。”玖月还是不以为然的说道,但那口吻,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杀错了,也就是不觉得北宫琉能有多大的事要问!

    转个身,就去将灵月给扶了起来,“灵月,你还能走吗?”

    “我,我没事,可以自己走……”本来灵月就有些脸红,玖月再这么一靠近,灵月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姑娘家害羞起来,都有点不敢去看玖月。

    “你的伤要赶紧处理。”玖月看了眼灵月胸口前的伤,然后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同白子墨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药琅。

    只是打架这种事,不适合药琅。

    所以刚才药琅就在后面看着,没插手他们打架,也用不着他插手。

    玖月一阵风似的,就把灵月抱到了药琅面前,“她受伤了……”

    “药箱在后面,跟我来。”药琅当然也看得见,灵月受伤了。

    然后玖月就抱着人,跟药琅走了。

    后面的北宫琉眼睛都直了,“唉!我说你什么态度?!玖月!你给本世子站住!”

    这个玖月,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世子!

    竟然无视他说话!

    过分,太过分了!

    北宫琉眯起了细长的桃花眼,颇有股咬牙切齿的模样。

    “侯爷,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人,越发的没规矩了!”也不知道该说北宫琉嘴碎呢?还是嘴碎呢?

    玖月不理他,他转头就嘴碎起白子墨来了。

    白子墨教出来的人,果真是跟白子墨一个德性!

    目中无人啊!

    越发的没规矩了!

    白子墨面不改色,只淡淡的睨了一眼北宫琉,“看来在大理寺住了些时日,也没能让世子的性子有所收敛。”

    “……”北宫琉一噎。

    果然,白子墨还是那个嘴毒的白子墨。

    无语的看着白子墨,不过,“侯爷怎么回来了?”

    他应该问,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按理说,白子墨回京,应该走官道,而且朔城那边,会提早上表,侯爷赈灾回京。

    可并未听到白子墨要回京的消息。

    白子墨突然就回来了。

    白子墨没说话,只是脸色明显凝重了几分。

    北宫琉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以他对白子墨的了解,一看白子墨的脸色,就知道是出事了。

    白子墨还是没说话,转个身就要走了。

    “哎!你倒是说话啊!”北宫琉在后面跟上去,白子墨越是这样不说话,北宫琉就越是好奇啊,“出什么事了?侯爷,你别闷着啊!兴许我能帮帮侯爷呢?”

    这个白子墨,不是嘴毒就是闷葫芦!

    能不能好好说说?出什么事了?

    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又不说话,这闷葫芦真真是要急死人啊!

    然后,北宫琉跟在后面各种追问,白子墨只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守人。”

    “守人?”北宫琉听的一阵懵,“守什么人?侯爷,你把话说清楚了啊!”

    说话不说清楚,北宫琉在后面,很是郁闷的表情瞅着白子墨。

    又在故作深沉!

    而离开之后的白子墨和北宫琉不知道,他们刚走不久,竹颜便赶来了。

    只是来晚了一步。

    看着地上的尸体,竹颜好看的眉头一皱,有人捷足先登了?

    跟着竹颜一同来的,还有蓝袖。

    也是蓝袖去检查了地上的尸体,亦是眉头一皱,“尸体尚未冷透,刚死没多久。”

    看来是有人先她们一步来过了,那灵月……

    竹颜没说话,单从他幽凉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

    什么人居然在他之前捷足先登?

    “会不会是凌王杀人灭口?”蓝袖思虑着开口道。

    她知道竹颜心情不会好,好不容易追到灵月的消息,又被人抢先一步。

    灵月也不知去向。

    会不会是凌王杀人灭口,然后带走了灵月?

    免得给自己留下把柄。

    这些被杀的杀手,都是神昭人。

    若是被人知晓,凌王难保不会落得个勾结神昭的罪名。

    所以如果是凌王杀人灭口,理由是十分充裕的。

    竹颜一时间也不好确定是否是慕玄凌杀人灭口,据他们查到的消息,凌王并未在京师出现,除非是慕玄凌早就埋好的伏笔。

    他倒是小瞧了慕玄凌,一步接一步,一环扣一环,算无遗漏啊?

    “慕玄凌。”竹颜幽幽的咬着这个名字,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头冷声道,“给我盯紧了慕玄凌,小妹若有丝毫的差池,他这个凌王也别当了。”

    说完,竹颜头也不回的走了。

    瞧着竹颜的背影,蓝袖知道,竹颜这回是真生气了。

    她跟着竹颜以来,还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蓝袖没说什么,只是跟随在他身后,然后去查慕玄凌和灵月的消息。

    这会儿的竹颜怕是怎么也没料到,会突然杀出个北宫琉,救下了灵月。

    还以为是慕玄凌杀人灭口,带走了灵月呢。

    ……

    这两日的京师,注定是会格外的热闹。

    因为煜王领兵,从南阳班师回朝来了。

    北宫琉是第一个收到这个消息的,不过他却不是在世子府收到的消息。

    而是陪着白子墨在荒郊野外‘守人’,他人在哪,消息就送到了哪。

    当北宫琉看过煜王领兵,大胜回朝的消息时,北宫琉都笑出了声音,“啧啧啧,煜王这回可是出尽了风头。”

    大胜回朝,好不威风啊。

    可惜了,平白让煜王捡了个便宜。

    北宫琉早已得到消息,若不是他父王相助,慕楠煜岂会那么容易在南阳扳回一局?

    虽然没看纸条上的内容,但一听北宫琉的啧啧声,白子墨就知道纸上说的是什么事。

    跟煜王有关的事,除了从南阳班师回朝,也没别的事了。

    班师回朝?

    慕玄凌在朔城的日子,可不是白呆的。

    卯足了劲儿的搜罗煜王的罪证,这回的朝堂,又要热闹了。

    北宫琉侧目瞟一眼,见着白子墨面无表情的模样,晃了晃指尖的纸条子,“侯爷不想知道这上面的内容麽?”

    “世子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白子墨给了北宫琉一个目不斜视的眼神儿,那眼神儿,好似在说,你是不是傻?

    “……”北宫琉嘴角一抽,白子墨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他是看他神情紧绷了两日,想帮他逗个乐子缓解一下,不领情就算了,还笑话他傻?

    他刚才既然提到了煜王,以白子墨的脑子,不用看也知道煜王从南阳回来了。

    罢了,裴卿卿没救回来之前,想必白子墨连多句话的心情都没有。

    还是守着救人吧。

    ……

    与此同时,与白子墨他们同坐一座山之中,不过是与他们在不同的方向,在他们的背面,慕玄凌正带着裴卿卿赶路。

    回京的这一路,也不知道是慕玄凌故意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目地,都是带裴卿卿走的弯路。

    就是不肯走官道。

    不是走小路,就是走山路,总之就是不肯走大路。

    裴卿卿不是没问过慕玄凌,慕玄凌只说,走大路,万一遇到刺杀的,怕是会延误回京的路程。

    毕竟想杀他慕玄凌的人也不少。

    裴卿卿虽然不信他说的,但是她倒是相信,想杀慕玄凌的人不在少数。

    慕玄凌自己不肯走大路就算了,还非得拦着她,不让她走。

    不然她早就跟慕玄凌分道扬镳了。

    翻过这座山,面前就是京师了。

    总算是赶回来了。

    白子墨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裴卿卿想着,眸光都亮了几分,想回侯府的心更急切了。

    只是,总有人不让她如愿。

    歇脚之后,刚准备抓紧时间赶路的时候,有人来了。

    突然知道,不知道从哪跳出几个粗衣麻布的男子。

    个个佩刀佩剑的。

    基于被刺杀过好几次的裴卿卿,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也是杀手。

    瞬间便警惕了起来。

    难不成真如慕玄凌所说,又是来刺杀的?

    不过下一秒,裴卿卿这念头就被否定了。

    因为那几个杀手,对慕玄凌的态度都很恭敬,其中一个来到慕玄凌的面前,表情愤然道,“凌王,我们的人都被杀了!”

    “什么?”慕玄凌也诧异了一下,“被杀了?什么人杀的?”

    或许裴卿卿暂且看不出,这些人都是神昭人。

    和之前被白子墨和北宫琉他们杀的那几个,是同一批人。

    只不过在抓到灵月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才分开行动的。

    约好了在荒山碰面的,可是当他们到的时候,同伴都被人杀了。

    于是就来找慕玄凌来了。

    其实慕玄凌更想问,人被杀了,那灵月呢?

    他要的是灵月。

    但裴卿卿在他边上,他便没提及灵月。

    那日灵月是在裴卿卿落河之后才被掳走的。

    所以裴卿卿应该还不知道灵月是被他命人绑走的。

    否则这一路,裴卿卿怕是早就和他翻脸了。